查看完整版本: 二十七男 -【貴族法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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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0: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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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極秘神術

「神在東方立了一個院子,把泥土做的人安置在那裡。天使使各樣的樹從地里長出來,可以悅人的耳目,其上的果子可做食物,最富有知識的一名天使在生命樹旁種下了知識樹。天使讓河從東方流出來滋潤那院子,從那裡分為四道,第一道名叫比撒,就是環繞哈腓拉高地的,在那裡有可以榮耀的金子,還有珍珠和紅色的瑪瑙。」

《月經》中第二篇有這樣的記載,其中提到的天使就是創世天使,最富有知識的一名天使即是如今天國上的禁名天使之一,曾經勸誡路西菲爾小心陸斯恩的薩麥爾。

薩麥爾在白月之地種植的知識樹,記載了這個世界過去的一切,也包括了天使的誕生,這是陸斯恩最希望得到的資料,然而作為天國最核心的位置,即便當陸斯恩自由行走天國時也無法一探究竟,更不用說現在了。

陸斯恩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將現存的天使,抓捕進桫欏世界,他們的存在,會慢慢地修復桫欏世界,並且增加陸斯恩的力量。

這並不意味著抓捕一個六翼天使,陸斯恩就能夠擁有六翼天使的力量,一個天使在一整個世界裡同樣只是渺小的存在,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為陸斯恩所帶來的力量增幅也不多。

作為桫欏世界的第一個天使,陸斯恩稱呼這位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的六翼天使為創世天使,並不只是戲謔的說法。

他現在的行為,和魔法師們圈養一些奇特生物作為魔法試驗地觀察對象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將桫欏手杖張開的空間覆蓋這名六翼天使,後者毫不抵抗力地在原地消失了。只留下最後一抹怯弱絕望地神情落在陸斯恩眼裡。

卑微者,恆卑微啊,陸斯恩不相信所謂的宿命論。但有些生物,永遠高尚不起來,他們永遠也不會擁有驕傲。

在西里爾區小有名氣的小酒館已經完全消失,周圍的一切都碾成了粉末,路面上再也沒有一星半點的泥濘,被壓整的坦蕩平展如倫德市區的廣場,彷彿在以陸斯恩為中心範圍的一個區域憑空消失了,這還是陸斯恩竭力壓制的後果,否則地話會造成的損毀範圍更加驚人。

這是無法掩蓋的痕跡。或者會被人猜測是一個神秘魔法師在這裡施展了一個威力驚人的魔法,但不會有人知道這是一名十二翼天使降臨後單憑靈壓所造成地景象,在許多信徒眼裡,十二翼天使做的事情都是《月經》中記載的抹去某個國度。分開大海,移動山脈的驚人神蹟。

有一些痕跡則被完全抹去,像這名六翼天使和幾名伏擊者,陸斯恩原本是想將他們丟進桫欏世界作為第一批開荒的居民,但很可惜,即使陸斯恩不去在意普通人類脆弱如螻蟻的本質,他們依然不堪承受十二翼天使的一呼一吸,依然回歸塵土。

陸斯恩並不想浪費十二翼天使的威能,這並不是他可以隨意調用的力量,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他心神一動。背負十二黑翼地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倫德地上空。

站在雲端俯瞰倫德。連日的大雪讓這個古都幾乎和遍地的白色融為一體,彷彿也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只有那掃開雪露出黑褐色的街道,還有貫穿倫德的伊蘇河作為倫德的標誌依然醒目。

「這些日子,小姐還是要去蘭度理學院的。即使馬車上鋪墊著駝絨墊子,依然會有些顛簸。」陸斯恩遙望著西里爾區,站在數千尺的高空,無法看到塞爾塔馬拉馬車的穩健步伐,「雪。縱然美麗。也不能成為耽誤格利沙爾塔小姐時間地理由。」

兩雙羽翼在他地背後消失,無數道光芒四射開來。猶如在倫德的天空上出現了又一個太陽,耀眼炫目地光芒籠罩了這片天空中所有的烏雲,光華穿刺蟄伏猙獰如同凶獸的烏雲,驅散無形,在這些光芒消失在遙遠的天際後,倫德再次沐浴在陽光下,連日的冬雪烏雲天氣無影無蹤,彷彿倫德的冬日一如此時的晴朗。十二翼天使施展神術,聲勢太驚人,陸斯恩即使不想浪費剩餘的力量,也不得不收斂,他正準備離去時,東邊的天空浮現出大片的流光,陸斯恩眯著眼睛,清楚地看到居然是一名八翼統治天使帶領四名力量天使展翼飛來。

陸斯恩微微皺眉,這是怎麼回事,如此眾多的天使出現在多米尼克大陸,按照天國天使們一貫的行事準則,他們基本都是如同沙芭絲蒂安那樣潛伏在俗世,按照他們的領取的任務悄然無息地影響著俗世,絕不會如此招搖地在天空中飛過,因為如今這個高度,用多米尼克大陸最精密的望遠鏡就可以清晰地看到。

減去兩雙羽翼,陸斯恩再度收斂一些靈力,看上去像普通的八翼墮天使,站在天空中,迎著東方半空的太陽,黑色的羽翼招搖,散發出陰冷的氣息,在他的周圍,彷彿沒有任何生機,隱隱有絲絲黑煙在他的身體上飄散而出,墮落天使的羽毛飄零,在空氣中溶解成細碎的羽絨,彷彿一副歌德龐克風格的畫作,華麗而黑暗。

陽光下再也沒有比黑暗更耀眼的存在,更何況是在容不得絲毫陰暗墮落氣息的天使眼中,八翼統治天使和他的兩名跟隨者馬上發現了陸斯恩孑然獨立空中的身影,羽翼揮舞,片刻之間就出現在了陸斯恩的身前,三名天使呈三角將陸斯恩包圍在空中。

「骯髒的東西,居然敢出現在陽光之下。」說話的是那名八翼的統治天使,他對於一個八翼墮天使能夠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陽光下感到十分驚異,在天國掌握的資料中,被神製造出來地墮天使。失去了對神的敬仰之心,也喪失了維持榮耀完美體型的能力,如果出現在陽光下。將成為醜惡如同地獄惡魔一樣地存在。

只有路西菲爾和幾名同階的上位天使墮落後,依然能夠擁有在陽光下顯露原本形象的能力,除了羽翼會變成黑色,原始的崇高和威能尚在,不會有什麼力量的減損。

這名八翼墮天使,那一絲不苟的禮服,微微凌亂卻有著慵懶風度的黑髮,端正站立的步伐,一如上位天使的氣勢。嘴角翹起地戲謔笑容,都讓統治天使覺得不可思議,這種骯髒的東西,怎麼可能如此……美麗。

以「美麗」來形容墮落天使。統治天使暗自懺悔,這是自己動了瀆神之心嗎?該死的墮天使,果然是和惡魔一樣靠近就會被誘惑墮落的骯髒東西,統治天使怒視著陸斯恩,「你是哪位墮天使首領座下?」

被陸斯恩引誘叛離地其實只有幾名統領大軍團的上位天使,其他叛離的天使跟隨他們的首領離開天國。這名統治天使看到陸斯恩的八翼,自然而然地就如此發問了。

「我難道就不能是已經成為撒旦級大惡魔的一名墮天使嗎?」陸斯恩微微不滿地道,似乎很是在意對方低估了他的位階。

統治天使嗤笑一聲,背後閃耀著聖潔光芒的八翼伸展開來,「請神原諒我的狂妄。一個很簡單的類比。你要是以八翼成為一名撒旦級大惡魔,那我就是唯一地一名八翼熾愛天使。」

「是嗎?」陸斯恩輕笑一聲,「很不錯地笑話,你如果想成為熾愛天使,其實很簡單。你應該知道,墮天使們帶走了許多天國流傳的極秘神術,其中就包括如何從低階天使越階成為上階天使的方法。」

統治天使不由得心中狂跳,在位階劃分嚴密,等級不可踰越的天國中。升階雖然不說是絕無可能的事情。但三億多天使,熾愛天使只是其中中千萬分之一。要成為這一階的天使,需要的是神的恩賜,但是在多米尼克大陸誕生以後,眾天使不再執行創世的任務後,位階極少有變動,最讓天使們記憶猶新地就是「神之顏之君主」梅特塔隆身負十二翼地傳說,梅特塔隆是所有天使中最年幼的一位,他是被米迦勒直接從人類靈魂接引成天使,而他因為神地眷顧成為了可以堪比米迦勒最強壯,最富有智慧計謀的上位天使。

即使梅特塔隆曾經是人類的靈魂,但沒有哪一位天使會懷疑身負十二翼的他所擁有的力量,這名統治天使也非常清楚,即使自己成為熾愛天使,可能也無法擁有和梅特塔隆媲美的榮光,但是誰會去想這麼多呢?能夠成為熾愛天使,已經是天使們最終極的夢想了,每一個天使都在羨慕著梅特塔隆的神眷,同時也期待著這樣的眷顧落在自己身上。

這麼統治天使完全不相信陸斯恩所謂的極秘神術的話,卻依然忍不住好奇,這樣的心理很容易理解,和普通人渴望成為主宰帝國的皇帝的夢想一樣,雖然知道不可能實現,但如果有人談起如何成為一名皇帝,即使這種方法是「做夢」這樣的笑談,也會願意聽一聽。

「你很想知道嗎?」陸斯恩握著桫欏手杖,笑容可掬,和煦的笑容迎著那刺目耀眼的陽光,和身後的黑翼形成鮮美的對比。

統治天使看了看和他一起前來的兩名六翼戰鬥天使,猶豫著沒有回答,狠聲道:「背棄神恩的東西,你難道想動搖我們的信仰嗎?只有神的眷顧,能夠成為熾愛天使。如果真有什麼極密神術,你們這些骯髒的東西,就應該在墮落前,都變成熾愛天使再墮落。」

「不錯的邏輯啊。可是這種極秘神術,是只有成為墮天使後才能施展,這就是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天使願意墮落的原因。」陸斯恩稍稍翹起嘴角,邪魅的弧度讓那和煦的笑容蛻變成惡魔誘惑的笑容。

統治天使冷冷地道:「這我倒是很有興趣,不過,我最想做的事情,還是將你黑色的羽翼用聖光淨化。」

墮落的天使在天國大多隸屬於一些戰鬥軍團。因此有強大地戰鬥力,而這名統治天使卻並不在乎這一點,因為他本身也是職司戰鬥的天使。更何況手下兩名六翼戰鬥天使,也擁有不俗的戰力,他們佔據絕對地優勢。

能夠聽陸斯恩說一些惡魔的誘惑語言,已經足夠表示他心中對成為一名熾愛天使的渴望了,但那種渴望終究只是水中之月,不可觸摸的遙遠。

「很遺憾啊,我只是想多幾名同伴而已。」

陸斯恩輕輕嘆息,斂去的四翼突然伸展開來,陰暗色彩的華麗十二翼。在陽光中肆無忌憚地張揚!

「十二翼!」三名天使驚駭莫名,原本的包圍圈馬上散開,聚集在一起成為了一個防守圈子。

這都只是無濟於事的抵抗,隨之而來令人窒息的靈壓讓他們無法動彈。即使是八翼天使,只是相差四翼,卻代表著上階天使和中階天使不可踰越地力量差距,他們的表現和那名被陸斯恩抓進桫欏世界的六翼戰鬥天使沒有什麼區別。

「現在你們相信了吧?我不是阿撒茲勒,不是安士白,不是拉哈伯,不是墮落的十二翼天使中地任何一個。我卻擁有十二翼,你們不好奇嗎……我指的是那極密神術造就十二翼熾愛天使的方法。」陸斯恩微蹙眉頭,似乎他很難理解會有天使能夠抵擋擁有十二翼的誘惑。

無力抵抗,無法逃跑。甚至連稍微的掙扎。也會被隨之而來的死亡氣息所斷絕,統治天使的羽翼收攏,覆蓋著他勻稱修長的身體,像受傷的小獸,絕望地等待著被要成骨肉分離的碎沫吞噬。

「請求你……請你告訴我們……」統治天使垂下眼簾,他發現他地信仰並不如他所想像地那麼堅定。

天使也有慾望,否則怎麼會有墮天使的存在?有等級的地方就有想要向上攀爬的心,有榮光覆蓋的地方就有想要獲得的心,有權力的地方就有害怕失去的心。有力量的地方就有想要比較地心。

相比對於自己信仰動搖。和墮天使對話所帶來地恥辱感,這名統治天使更後悔主動接受這次降臨多米尼克大陸的任務。原本以為可以當作脫離枯燥壓抑地天國生活的一次休假,誰知道會碰上如此強橫的十二翼墮天使,而對方似乎還很有興趣要誘惑他們成為墮天使。

「如果我告訴你們,你們是否願意成為墮天使軍團中的一員?」陸斯恩開出了價碼,做足了惡魔的派頭,給你一些,再讓你付出一些,公平的交易是惡魔誘惑的基礎準則。

如同在天國中遙望那些熾愛天使時同樣震懾的感覺,統治天使清楚地知道對方要消滅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天使對於死亡同樣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人死之後還有靈魂,但作為靈力實質化的存在,天使死亡之後,只會成為擴散的靈力,消於無形,不會留下任何痕跡,天國數億天使,即使少了叛離的一億三千萬,都沒有讓整個天國變得混亂不堪,依然平靜而枯燥地凌駕於多米尼克大陸之上,少了一個統治天使與兩名戰鬥天使,不會激起一星半點的波瀾。

「只要你們跟隨我,我就告訴你們擁有十二翼的方法。」陸斯恩看得出對方很心動,在死亡和生存之間,這種選擇對於信仰不是那麼堅定的天使來說,很容易做出最有利的一種。

更何況,還能擁有十二翼,那意味著熾愛天使的力量,不需要再面對任何存在被震懾的顫慄發抖。

卑微的小人物,永遠都能夠馬上抓住那稍瞬即逝的機會,因為他們一直在等待。

統治天使艱難地仰起頭,「我願意跟隨尊貴的大人。」

陸斯恩看了看其他兩個戰鬥天使,帶著十二翼天使威壓的目光,讓他們無法直視,顫抖著身子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很好……其實方法很簡單。」陸斯恩頓了頓,「你們知道有家鵝這種生物嗎?」

統治天使在積澱了無數記憶的腦海中搜索了一下,記起了這一種有一對翅膀的家禽。

「你們可以抓一隻鵝,取下他們的翅膀……接下來你們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陸斯恩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麼覬覦熾愛天使力量的統治天使,「很簡單不是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0:45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2 AM 編輯

第七十二章 紗麥菲爾不解地問:進進出出的遊戲,真的很好玩嗎?

在冬日沉悶的陰雲下,雪的光澤是柔和的,像一團團冰涼而濕潤的棉團披散在大地。

當陰雲褪散,一線線炫目的陽光斜斜照在雪上時,那極細的六角菱形的雪晶折射出璀璨迷離的光澤,猶如一粒粒蒂梵妮珠寶工坊精心碾碎鋪陳在星河項鏈上的銀鑽。

真正的星河項鏈,襯托在美豔的凱瑟琳皇后修長優雅的脖頸上,她正在埃爾羅伊宮裡的蓋提藝術中心欣賞其中的收藏品。

蓋提藝術中心原本是宮內的一個大型武器庫,同時也是槍與花騎士團在宮內操練的地點。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將其改建成了藝術中心,其中收藏了歷代櫻蘭羅帝國皇帝使用過的皇室珍品,工藝品,以及絕大多數蓋拉迪諾皇帝在法蘭黎多瑙掠奪而來的戰利品。

「將皇冠,神像,鎧甲,餐具鑲滿了寶石,就算是藝術品了嗎?」凱瑟琳皇后柔滑的指尖觸摸著那些鑲嵌了銀鑽,綠松石,黑珍珠各色珍寶的工藝品,她的手指停留在一部《日經》上。

這本巨大的《日經》由上百名工匠在三個世紀以前完成,曾經是法蘭帝國黎多瑙皇宮裡聖方濟大教堂的教堂珍寶,也被蓋拉迪諾皇帝在百年戰爭中劫走,光是封面就鑲嵌著三十磅黃金,以及無以計算的寶石。

「撒瑞先生,請你告訴我,什麼是藝術品?」凱瑟琳皇后轉過身來。一身便服地她,沒有盛裝出席宮廷宴會時的高高在上的睥睨雍容,卻有一份沉澱在骨髓裡的精緻優雅,一如西里爾區眾多大貴族莊園裡細品高尚藝術的貴夫人們。

「很抱歉,皇后。我並不精通這些。」乾淨的男人,修長的身軀,因為進宮而特意定製的黑色禮服,一絲不苟的頭髮半遮著那張平凡的臉,總讓人有一種感覺,只要轉過頭去。就會忘記他長成什麼樣子。

大概唯一難以讓人忘記他地就是那一雙迷人的修長眼眸,當注意到他時,幾乎都會看著他的眼睛。被其中地深邃和幽遠目光所吸引。以至於完全遺忘他那張平凡地臉,凱瑟琳皇后饒有興趣地想,是不是因為他的眼睛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才會忽略他地臉?

「我忘記了,像你這樣強大的修士。不會將太多地心思放在你們眼中無趣繁瑣的所謂藝術上。」凱瑟琳皇后歉然一笑,那笑容彷彿只要她對面的男人再說一點挑逗的玩笑話,就會擠出一盈春水般。

並不年輕的凱瑟琳皇后,即使沒有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那般顛倒眾生的風情,也沒有克莉絲汀夫人那完美綻放的優雅氣質,卻也有著歲月和身份沉澱下來賦予她的獨特風情,那是一種讓男人值得信任和寄託的氣度,彷彿眼前地女人,能夠像他們地母親一樣。保護著他們。擁抱著他們在胸前時,安寧的心就投入了世界上最安全地地方。

這樣的女人。對絕大多數男人都有著一種難以言語的親和力,那優雅成熟貴婦的形象,包含著慈愛和關懷的眼神,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

「藝術並非無趣繁瑣,只是每個人心目中的藝術都不一樣。像皇后認為奧斯瓦爾多的歌劇,達文西斯的畫作,索羅倫斯的雕塑是藝術的代表,而在我眼裡,人本身就是藝術。」撒瑞的目光掃過那些珍稀珠寶打造出來的精緻工藝品,沒有絲毫停留,最後卻落在了凱瑟琳皇后豐腴的身體上,補充了一句,「唯屬於神的藝術。」

動人的潛台詞讓凱瑟琳皇后的笑容愈發動人,彷彿還帶著脈脈動人的情意,她柔聲道:「非常感謝撒瑞先生能夠抽空陪伴我,現在是時候給雷蒙德一個回信了。」

撒瑞微微躬身致謝,「這是我的榮幸。」

蓋提藝術中心的雙頭鷹雕像旁,尤金芬妮莊園的老管家雷蒙德正眯著眼睛注視著天空,他心中的疑團就如同那漫天的陰雲一般沉甸甸地無法驅散,三天前米格拉茲親王和最近一樣勤快地來到尤金芬妮莊園和芬格爾斯見面,而隨他而來的還有凱瑟琳皇后,這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凱瑟琳皇后也開始關心米格拉茲親王與芬格爾斯的關係了。

在迎接皇后的午宴中,凱瑟琳皇后對尤金芬妮莊園的廚師十分滿意,尤其是一道新菜,更讓她讚不絕口,聲稱從未見過如此才華橫溢能夠合理搭配食材顏色氣味的天才廚師,最後更是屈尊走入廚房見到了這名天才廚師。

這名所謂的天才廚師,雷蒙德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太多的印象,似乎只有廚房裡的幾個人才知道他叫撒瑞,至於他是如何進入尤金芬妮莊園,有什麼背景,來自哪裡,沒有任何人關心過。

凱瑟琳皇后向菲爾蘭多總理提出,希望讓這名僕人進入埃爾羅伊宮,成為她身邊負責飲食的侍從官,對於這樣頗有榮幸的要求,菲爾蘭多總理當然不會小氣地拒絕,三天後雷蒙德就將撒瑞送到了埃爾羅伊宮。

儘管菲爾蘭多總理和雷蒙德當時都很自然地應付過去凱瑟琳皇后,事後卻是疑慮重重,馬上展開了調查,對撒瑞也是旁敲側擊,除了知道他來自鐵蘭羅行省的薩克郡,無父無母,無親無友,再也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凱瑟琳皇后真的只是偶爾動念,而撒瑞也不過是突然走運?」雷蒙德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按照廚房的僕人提供的證明,這個撒瑞從來沒有邁出過尤金芬妮莊園,總是需要他的時候,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出現,不需要他地時候。他一定不會多事地出現在旁人的視線裡,這樣的人會給雷蒙德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他想不明白,動用了瑪吉斯的所有力量,也沒有辦法在短期內查處這個撒瑞到底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不過既然他要離開尤金芬妮莊園了,無論如何都是一件讓人安心不少的事情。尤金芬妮莊園可不缺一名能夠讓凱瑟琳皇后讚歎廚師天份的僕人。

看到撒瑞跟在凱瑟琳皇后的身側走了出來,雷蒙德收回注視的目光,安靜地等待著皇后地回話。

「很不錯,撒瑞對飲食料理都非常有研究,我很滿意。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的侍從官了,他會負責我和陛下在飲食方面的需求。」凱瑟琳皇后眯著她那雙盈盈欲滴地柔潤眸子,手指不經意地拉了拉小坎肩。遮掩住在雪色晃照下格外白皙耀眼地乳肉。笑道,「多謝瑪吉斯家,不過撒瑞的去向還請不要向外界透露。否則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瑪吉斯家將自己的僕人安插進了皇宮,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皇后。」雷蒙德平靜地答覆,不去揣測凱瑟琳皇后說這番話地用意,他只需要完整地複述給菲爾蘭多,相信那位根植櫻蘭羅帝國政壇數十年的老總理,能夠輕鬆領會凱瑟琳皇后地意思。

他看了一眼撒瑞,這個年輕人一臉溫和的笑意,並沒有因為從一個普通的僕人一躍而成帝國皇后的侍從官而欣喜,但越是這種平靜,越給雷蒙德難以捉摸的感覺。他真心希望這個撒瑞只是瑪吉斯家族中的一個過客。以後不要再和尤金芬妮莊園扯上什麼關係。

雷蒙德在護衛的帶領下離開蓋提藝術中心,四季長青的西木草被白雪掩蓋。噴泉池中流淌的水發出清脆地聲音,幾塊巨石堆積在四周,整個藝術中心平凡樸素地外形很難讓人想像它裡邊收藏的珍品,每一件都可以在收藏市場上售出天價。

凱瑟琳皇后總覺得,這位撒瑞先生就和蓋提藝術中心有著同樣地內斂風格,平凡的外表,驚人的內在。

凱瑟琳皇后去尤金芬妮莊園巧遇天才廚師,普通僕人一躍成為皇后侍從官,這種帶著奇遇和傳奇色彩的劇情是由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撒瑞先生策劃導演,凱瑟琳皇后只是其中的一名演員。她只知道加布里爾三世非常相信這麼撒瑞先生的力量,他在談起這位神秘的強者時,甚至有一種即使是傳說中的弗洛索瓦斯大師也無法超越的意味在其中,這讓凱瑟琳皇后十分好奇,身邊的年輕人有什麼樣驚人的力量能夠讓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勢最有權力的男人如此折服。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是看到幾個簡單魔術就會被矇騙得團團轉的小孩子,凱瑟琳皇后相信她丈夫的眼光,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好奇,如此年輕怎麼會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只告訴她,撒瑞先生是一名修習了神術的修士。

成熟嫵媚的凱瑟琳皇后,站在雪中,猶如冬日裡盛開的茱莉夜香花,她毫不吝嗇那會讓倫德貴族為之欣喜揣測不已的笑容,櫻蘭羅帝國最尊貴的女人,那令人仰望的頭銜,猶如巍峨橫亙在櫻蘭羅帝國極北的喜拉雅雪頂,讓眾多企圖攀登的男人喪失所有的雄心,唯有匍匐著讚歎那份睥睨雍容的美麗。

撒瑞望著凱瑟琳皇后的笑容,似乎十分欣賞伴隨著這種笑容愈發豐腴動人的身軀,他的目光掃過那和雪色同樣耀眼的乳肌,醉人的眼神不知是因為可以堪稱男人終極夢想的凱瑟琳皇后,還是因為他想讓凱瑟琳皇后沉醉,他的嘴角牽扯出一個讓凱瑟琳皇后怦然心跳的笑容,「尊敬的皇后,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擁有什麼樣的力量,會讓陛下要求你配合著使我能夠順利走進埃爾羅伊宮?」

凱瑟琳皇后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那種俊雅中帶著些許妖異味道的笑容,彷彿一下子擊潰了她所應該保持的矜貴態度,她在想為什麼一張明明很平凡的臉,卻會因為這樣一個笑容而讓他似乎成為了她所見過的最有魅力的男子呢?

「你熱愛春天嗎?那碧綠地樹葉。那如琴聲叮咚的泉水,那悄然綻放的蓓蕾,那嘰喳的雀鳴,還有你願意褪去厚重冬裝,展露出嬌俏妙曼曲線的心情。」撒瑞的聲音中有一絲沉鬱,他卻用這樣的一種聲音描繪著春天,讓凱瑟琳皇后彷彿是在茫茫黑夜中窺見了一絲旭光。

凱瑟琳皇后不知道撒瑞是什麼意思,但在這冰冷的冬日,遙遠的春天更讓她嚮往,那白茫茫的雪不只掩蓋了大地上地一切骯髒。也掩蓋了她的心,也許那是只會在春天才會發芽的躁動吧,她眼前地這個蓋提藝術中心。在冬日潔白地樸素中。缺少的正是撒瑞所說的那春天地一點點生機。

「我說,我要這樹生長出綠葉。」撒瑞指點著凱瑟琳皇后背後枯枝嶙峋的水葉梧桐,手指輕輕抖動。輕聲說道。

凱瑟琳皇后順著他地手指回頭望去,只見水葉梧桐的枝幹上點點雪花跌落。一點點嫩黃的顏色出現在黑枯的枝幹上。

「樹葉!」即使是在檢閱槍與花騎士團,看到那殺氣騰騰的騎士們大聲衝刺呼喊震懾天地的景象也依然能夠保持著動人微笑的凱瑟琳皇后,終於失態地尖叫起來。

「我說,雪凍不住流水,水必然是活的,是快樂的。」撒瑞微笑著看著驚訝莫名地凱瑟琳皇后,瞪大著地眼睛沒有了那份雍容的嫵媚,彷彿像小女孩看到新奇地好玩事物一樣,帶著點興奮和嚮往。還有一點點的惶恐。

噴泉遽然爆發。流水彷彿被什麼驅趕著,沖散了排水口的積雪。發出嘩嘩的聲音,一如春日漲潮時伊蘇河的歡騰。

「我要鮮花綻放,它不懼怕寒冷,它的容顏必然是最瑰麗多姿地呈現。」撒瑞的聲音空靈地繚繞,溫婉的笑容,似乎連那花圃中寂靜的茱莉夜香也為之動容,小小的花苞在夜中擁擠出來,大片的紅紫相間的花瓣在冷冷的空氣中,自然綻放,微微顫抖著,卻驕傲而期待地朝著撒瑞展現它們的美。

「夜雀兒等不到春,在我的耳旁歌唱,它必要為我獻上最動人的小夜曲。」撒瑞眨了眨眼,狹長的眼眸裡有了一絲春的暖,他輕輕牽起凱瑟琳皇后的手,看到絕美高貴的她露出從耳垂旁渲染開的緋紅,「伸出你的手,讓它為你歌唱。」

一隻乖巧嬌小的夜雀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這種一到冬日就應該躲在窩裡等待春天的小鳥兒也不懼怕這份寒冷了,扯著清涼的喉嚨,在凱瑟琳皇后白皙細膩的手心中歡唱著,帶著一些讓她莫名顫抖心動的曲子,彷彿那一聲聲的曲子就讓她沉醉於真正的春景之中,連帶著她那顆心也要像春天的一切一樣地生長出一些別的什麼來。

夜雀兒纖細的爪撓著凱瑟琳皇后的手心,有些酥麻的癢,讓她發出清脆的笑容,這種笑容讓她忍不住有了更大的驚訝,因為這種笑容似乎完全沒有被什麼所掩蓋,彷彿是她還是理查爾德家的少女時的笑聲,而不是作為櫻蘭羅帝國皇后能夠發出的輕快笑聲。

「撒瑞先生,這是魔法嗎?即使是歐內斯特先生也做不到,難怪陛下說你能夠超越弗洛索瓦斯大師。」凱瑟琳皇后並不掩飾她仰慕的眼神,對於這樣的一位強者,真摯誠懇的眼神,比任何言辭和利益的賜予更能讓他相信她有親近他的意思。

撒瑞輕輕搖頭,不經意的動作彷彿他只是表演了一些取巧逗人開心的小魔術,「這不是魔法,陛下沒有騙你,我確實是一個略通神術的修士。魔法是人類力量的巔峰,但神術才是這個世界力量的巔峰。」

凱瑟琳皇后儘量壓下心底的疑慮,在弗洛索瓦斯大師擁有絕對權威的櫻蘭羅帝國,凱瑟琳皇后從小就有對魔法力量雄渾浩瀚博大的認識,而撒瑞也承認了這一點,但神術才是這個世界力量的巔峰,這是意味著神術凌駕於魔法之上嗎?這個世界似乎沒有哪位高級神職人員的力量可以堪比弗洛索瓦斯大師,即使是聖伯多祿教廷的教皇也不行……除非使用神術的,並非人類。

凱瑟琳皇后望著撒瑞的目光。斂去了那份親近地溫柔,帶著些許不會讓人感覺到疏離的平淡,耳旁繚繞著夜雀歡快的歌唱。

那水葉梧桐上黃嫩的芽閃爍著柔潤欲滴的光澤,炫目的陽光突然降臨,凱瑟琳皇后以為這是撒瑞的神術,卻發現他也正驚訝與這種突然放晴的氣候變化,昂著頭看那原本應該陰雲密佈的天空,這一刻卻是碧色清澈,廣闊的天際沒有一絲雲地蹤跡,冬日暖洋洋地高懸在天空中。彷彿這才是真正的春,驅散了冬日的冷。

「這是怎麼回事?」女人總有一種向那種可以讓她敬畏服從地男人徵詢意見地本能,凱瑟琳皇后情不自禁地望著撒瑞。在她看來。只有同樣能夠製造出冬日春光奇蹟的撒瑞才能解釋這樣的問題。

「怪事。」撒瑞那張平凡地臉,斂去了那讓凱瑟琳皇后驚豔的笑容,冷冽地讓她毛骨悚然。

他猶豫了片刻。想要去那遙遠的天空一探究竟,卻壓抑住了這份衝動。那個大惡魔分明只擁有一具平凡的人類軀體,為什麼能夠釋放出這樣強大的靈壓?而且這樣肆無忌憚地使用墮天使的能力,他就不怕被天國發現嗎?其他的墮天使或者惡魔出現在多米尼克大陸,天國上俯瞰著的上位者們或者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難道他以為當他以這樣挑釁的姿態橫行無忌地驅散了整個倫德天空的陰雲時,也會被忽視嗎?

天空中地陸斯恩,並沒有察覺到埃爾羅伊宮裡有一個叫撒瑞地男子在注視他,他在戲耍了一番那名八翼統治天使和兩名六翼力量天使之後,也將他們送入了桫欏世界。

「可惜時間不夠。無法得知這些天使為什麼會出現在倫德的天空之上。」陸斯恩輕聲嘆息。將這些天使送入桫欏世界之後,他並沒有辦法所心所欲地調遣他們。至少以他目前地力量沒有辦法。

握著桫欏手杖,一名八翼天使,三名六翼天使,讓他感覺到了他這具身體些許的力量增幅,但依然沒有太大的用處。

感覺到使用阿撒茲勒力量的時間已經快到了上限,陸斯恩伸開手心,那個阿撒茲勒的山羊六芒星圖案已經漸漸斂去,他背後的羽翼突然消失,身體從天空中跌落。

黑色的身影,如從天空直掠而下的鷹鷲,在一顆直刺蒼穹的塔木爾樹樹梢緩了一緩,帶著半棵樹的枝幹碎雪砸在積雪纍纍的地面上。

這個位置是在原來小酒館附近的不遠處,隔著數尺就是被陸斯恩使用阿撒茲勒靈力碾碎了一切的遺蹟,他的身體陷入雪坑中,無法動彈。

從空中跌落的傷並不足道,讓他幾乎致命的是,使用完阿撒茲勒力量之後,他的身體終於暴露出了孱弱的一面,這具無法承受十二翼天使靈力的身體,幾乎完全崩潰,他渾身淋漓著鮮血,再無半片完整的皮膚,細碎的傷口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網,已經找不出一塊大於手指甲的完整皮膚。

「這樣子,就是羅秀看到了,也不會認識我是誰吧。」陸斯恩苦笑著,嘴唇已經如同肉沫,順著笑容牽扯開的唇角,流進腥味的血。

塞爾塔馬沉重的呼吸聲傳來,在不遠處噶然而止,兩聲驚訝的低呼,那是阿諾德兄弟的聲音。

羅秀掀開珠鏈,她看不到掩藏在層層密林後的陸斯恩,只為眼前的景象所震驚,這裡原來的樹林,酒館,道路完全被抹去了。

沉默片刻,羅秀放下珠鏈,冷聲道:「走。」

阿諾德兄弟也無從揣測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驚人的事情,不過再驚人的事情目前也沒有讓格利沙爾塔小姐準時感到蘭度理學院重要。

對於羅秀來說,任何不相干的事情,她都不會去在乎半分,也不會有探討究竟的好奇心,但她卻不知道,眼前的一切,和她脫離不了關係,一場密謀的襲擊,被她的僕人粉碎了。

「憐惜著她,愛護著她,是我的驕傲……不允許任何的尖刺,鮮血,黑暗,陰謀傷害她,是我的驕傲。」陸斯恩喃喃地唸著他曾經和紗麥菲爾的對話,鮮血模糊的臉龐上有安靜地笑容。「羅秀,這是我的驕傲。你接受也罷,不需要也好,我終究是要做的。」

當薩麥爾和路西菲爾墮落後,東西方的星辰凋零,多米尼克大陸的人們仰望天空,唯能看見那閃爍的星河,繁星點綴的夜空不再讓人們覺得敬畏,那萬國浮華的燈火,讓黑夜不再濃烈。讓星月光芒黯淡,這裡包裹著的慾望,骯髒。黑暗。在黑夜中是最動人的舞曲。

仰望天空,依然敬畏地,大概只有天使和惡魔了。對於人類來說,頭戴皇冠的皇帝和手握聖鑰權杖的教皇。才是他們敬畏地所在。

這大概也是天使和惡魔們都不屑於凡俗人類地地方,因為他們所敬畏的,正是天使和惡魔們遺棄在人間的。

陸斯恩睜開眼睛,頭疼欲裂,渾身麻癢,有無數隻螞蟻在肌膚底下爬行,他能夠透過水晶玻璃地天窗看到天空。

他注視著星空,目光平靜,久久地凝視著。他並不是在思索他存在的意義。也不是在感悟天地自然,更不是在想一些所謂地哲學命題。他只是在祈禱。

他在向那萬能的神祈禱,向始祖祈禱……祈禱他身邊那具赤裸著的嬌小胴體千萬別是紗麥菲爾。

一頭弧度誇張捲曲的金發,完美柔順的卷角散發著優雅的氣息,精緻纖細的脖子在層層金發下露出炫目的白嫩肌膚,那精緻如雲周大陸陶瓷的臉龐,有著一雙如水晶般通透地眼眸,神秘而詭異地散發著生死莫測地媚惑,黑暗中華麗綻放的墮落氣息如同夢魘浸入骨髓,乾淨地眼簾沒有再塗抹那閃亮的眼影,長長的睫毛抖動間也沒有睫毛膏晃出的痕跡,抹去血色的唇並沒有想像中的蒼白,而是如同少女般柔嫩的粉紅。

他赤身裸體,而她同樣如此,她伏在他的胸膛前,側耳聽著他的心跳,她微涼的身體緊貼著他,讓他的溫暖傳染給她。

「我希望你不是紗麥菲爾。」陸斯恩無奈地道。

「我是天使。我的名字,是昔日的榮光,行走於死或生的縫隙中,持著塗抹龍膽汁的槍,立於夜嗥地獄犬的身前,散佈死亡。」她眨了眨眼睛,她聽到陸斯恩的聲音,長長的睫毛上下交叉著顫抖了一下,隱去了那片刻欣喜的情緒。

這樣的台詞,獨屬於至高的審判天使紗麥菲爾。

她換了個姿勢,從側躺在陸斯恩身體旁邊變成完成趴在他的身體上,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強勢女子所願意主導歡好過程的女上位式。

「你在做什麼?給我展示你什麼也沒有的胸部嗎?哦,有兩個略微變大的小紅點了,一點點的凸起。」陸斯恩被她壓在身體下,渾身無力,也無法動彈,他受的傷遠遠超過他的預計,他原以為可以自然地修復,看來現在這種情況也是依然紗麥菲爾的幫助。

「沒做什麼……我只是奇怪,人類似乎覺得雄性和雌性赤裸著身體在一起,會讓他們感覺到非常愉悅,我想感覺一下,這具身體非常奇怪……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流血。」紗麥菲爾冷靜地道,並不因為陸斯恩說出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惱羞成怒的話而產生多餘的情緒波動,她依然堅持只有低等生物才需要通過哺乳來養育後代,沒有生育後代需求的她,用來哺乳的胸部,也沒有發育的必要。

陸斯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那單薄纖細的身體上,流血……他戲謔道:「紗麥菲爾,胸部的發育在你看來,是哺乳和養育後代的需要,你覺得你沒有這個需要,所以不需要胸部發育。女人的身體開始每月的流血,卻是代表著她已經可以受孕,難道你覺得你有必要受孕生養後代了嗎?」

紗麥菲爾瞪大了她那雙已經足夠駭人的眼睛,她從來沒有接觸到這種論調!

「你不知道?你既然都知道人類喜歡雄性和雌雄赤裸著身體在一起,卻不知道這個?」陸斯恩知道紗麥菲爾擷取人類知識都是通過書本,按道理紗麥菲爾既然看到了有性行為描述的書籍,應該也會知道女人的生理特點。

紗麥菲爾望著閃爍的星河,茫然地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只是在那天晚上看到你和克莉絲汀夫人光著身體,她好像很舒服的樣子。那個進進出出的遊戲,真的很好玩嗎?你們好像都覺得很有趣的樣子。好大聲地叫,太過分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0:56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3 AM 編輯

第七十三章 你揉揉

夜色透過微微泛藍的天窗,有著獨特的幽遠,一點點的星孤獨地閃爍著,彼此襯托著它們的存在,遙遠的月,帶著驚世絕豔的美掛在中天,清淡的天空讓朦朦的月顯得格外的圓潤。

架著微藍水晶天窗的,是一棟純木製結構的房子,房子不大,三層的獨立小別墅,附帶一個滿是落雪的後花園,還有兩塊草坪的前庭。

頂樓的房間裡,一頭金發的小女孩,精緻的像個陶瓷娃娃,空洞的眼神帶著些許陰暗味道,這種陰暗絕不是倫德貴族想像舔舐仇敵染在刀刃上血跡時所表現出來的快感附帶的陰暗,而是那種會讓人失去嚮往光明,失去希望的陰暗。

這樣一個小女孩,正赤裸著身體,如同貴族小姐們手中把玩著的玩具娃娃,被剝去了外衣,等待著主人琢磨著用什麼衣服搭配。

「我的身體,和克莉絲汀夫人真的有很大區別啊。」紗麥菲爾感嘆道,聽不出有什麼羨慕的,只是純粹的發覺了這種區別而已,要讓紗麥菲爾去羨慕什麼,陸斯恩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值得她去羨慕。

她的身體雖然單薄,纖細,雖然只是個小女孩的稚嫩胴體,但不得不說倫德貴族中愛好這樣稚美小女孩的人並不在少數,而且像紗麥菲爾這樣的,絕對是可以讓他們細細把玩身體每一個部分的極品。

她的皮膚雖然蒼白,但足夠細膩柔滑,視覺效果和觸感絕對不一樣,那種病態的蒼白,也會讓人心生憐惜,或者更讓人想要摧殘?

一朵在風中搖曳的七葉菊,有人會靜默觀賞,有人會折莖收藏。也有人會不經意地用手指捏出汁液。

她的胸部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即使還比不上曾經讓陸斯恩忽視的羅秀的微微起伏,卻也積攢了些許柔軟的乳肉。至少那胸前兩顆蓓蕾,已經粉嫩嫩地綻放了。

肩部沒有柔潤地曲線,更沒有女人的獨特精緻韻味,彷彿是摟進懷裡,稍稍用力就想把她揉進身體裡來。

「你還小。」陸斯恩不知道說什麼好,那天晚上紗麥菲爾居然就在窗外,想想那一夜落雪,陸斯恩倒不用擔心凍著了紗麥菲爾,只是覺得明明是非常美好的回憶,偏偏有一雙冷冷地目光一直在注視。現在回憶起來,半點綺麗的感覺也沒有了。

他非常清楚,在紗麥菲爾看來,她雖然很感興趣,但這種興趣大概和小女孩愛看馬戲團表演沒有太大的區別。

「你說我可以生孩子了。」紗麥菲爾稚嫩的粉唇吐出這樣的字眼,配合著她那雛子的容顏,有了點小女孩的可愛。

「這並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陸斯恩有些擔心,紗麥菲爾不會想要和他生個孩子吧,紗麥菲爾或者會覺得人類的生殖繁育只是因為他們太弱小,生命太短暫而擁有的一種沒有太大意義地生命傳承手段。但她應該會對和陸斯恩生孩子非常感興趣,陸斯恩可是清楚地知道,只要和他有關係,紗麥菲爾也會拋開她那些對繁殖的鄙夷。

紗麥菲爾沒有提起陸斯恩擔心的問題。她稍稍伏低身子,大起伏捲曲的發絲從她的肩膀垂下。她抓起他的手,按在她的胸前,聲音依然十分冰冷,「你揉揉,看和克莉絲汀夫人的有沒有什麼區別?」

陸斯恩仔細揉了揉,「如果女性天使的位階以這個部位的大小來劃分,你大概是最低級地奉遺天使,而克莉絲汀夫人雖然不是熾愛天使,卻也在八翼統治天使之上。」

紗麥菲爾不耐地道:「我知道大小的區別。我是問你的感覺。你撫摸我這裡,你會舒服嗎?」

「會哦。很有趣的。」陸斯恩輕聲笑了起來,指尖揉捏著那脆弱地蓓蕾,看著紗麥菲爾瓷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暈紅。

「這是怎麼回事?」紗麥菲爾地聲音依然沒有半點熱氣,眼睫毛卻輕輕顫抖起來,她對身體的反應很奇怪。這讓她想起了她摟著陸斯恩的手臂時,胸部在他手臂上磨蹭時的感覺。隨著他手指尖的玩弄,紗麥菲爾雖然沒有像克莉絲汀夫人那樣露出不堪忍受挑逗的表情,呼吸卻也開始急促起來,但她顯然不知道羞赧為何物,她依然直勾勾地盯著陸斯恩的眼睛,想感覺到他做這種事情到底有什麼樂趣可言?

男人和女人,真是奇妙啊,紗麥菲爾開始覺得人類不是那麼完全一無是處了,他們也有一些東西是紗麥菲爾無法理解的,雖然這也是她覺得沒有太多存在意義的。

「我說過了,你現在地身體也是人類地身體。隨著年齡的增長,會和人類一樣滋生許多慾望,尤其是因為身體而帶來地生理上的慾望。」陸斯恩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撩撥,紗麥菲爾終於發出了一聲低低如同貓兒嗚咽的呻吟。

然而這樣的聲音卻讓陸斯恩那受傷的身體都有了反應,紗麥菲爾不是什麼妖媚入骨,更不要說豐腴多汁的身體,卻正是那雙似乎帶著挑釁的眸子讓人對她終於做出一個女人應該有的反應而生出一點成就感。

「頂到我了。有些痛,原來做這種事情真的是會疼的……」紗麥菲爾卻從陸斯恩的身體上爬了下來,不屑地道:「人類這種生物真是擁有螻蟻般的卑賤思維,明明是會疼的事情……我就一直在奇怪,克莉絲汀夫人那樣呻吟,果然是因為痛苦。」紗麥菲爾理所當然地下了這樣的結論,相比陸斯恩強勁的某處,紗麥菲爾那隻留下一條幽谷小徑之處確實太脆弱嬌嫩了。

「明天就是始祖誕辰日了。你要回夏洛特莊園嗎?以你身體的恢復速度,明天就可以完全恢復。」紗麥菲爾兩條單薄的小腿懸在床邊搖晃著,開始穿鞋子,她那冷漠的表情,驅趕人的語氣,倒很像一個佔有了單純少女的處子之夜然後毫不留情地拋棄的無良貴族。

陸斯恩「嗯」了一聲,他沒有想成為紗麥菲爾身體成長過程的調教師,他是一個惡魔,也有自己的慾望,但如果連自己的慾望都無法掌控的話,又如何去根據人類的慾望進行誘惑?他很清楚凱萊兒和自己的一夜激情,並非只是有情人的纏綿,她心中有一些糾結,還有一些疑惑,或者是不好開口詢問,或者就是想如此陷入惡魔的懷抱,或者兼而有之。

「這裡是我在約克區的一棟別墅。我最近打算開一家小酒館,正在附近找地方。我這個注意怎麼樣?」紗麥菲爾用一根黑色綢帶紮著她的金發,依然光著身子,留給陸斯恩一個缺少曲線的柔弱背影,彎下赤裸的身體,開始穿上那雙在這個冬日難得一件的鏤空銀絲網襪。

「為什麼要開酒館?」陸斯恩問道,紗麥菲爾先前的餐館也是不了了之,只賣一種名叫「惡魔的贈禮」的熱西紅柿甜糕,看上去還像鮮血淋漓的心臟,能有顧客嗎?

「我覺得酒館人來人往比較多,你不是說看透人心嗎?我難道每天都去大街上看,還是在夏洛特莊園,看一個外表高貴內心放蕩的貴夫人,一個沒有任何資本卻和我一樣傲慢的虛偽淺薄少女?」紗麥菲爾冷哼一聲,甩了甩那頭金發,露出白皙如瓷的脖頸,繫上了一根金鏈,轉過身來,讓陸斯恩驚訝的是,她居然也有一套那種雲周大陸風情的胸衣。

鏤空的銀絲網襪,透明的水晶底高跟鞋,大紅色的胸衣,卻沒有用任何薄紗遮掩她單純白淨的下體,孤傲冷清的眼神不經意地掃過陸斯恩,那手裡只差沒有拿一根荊棘密佈染著鮮血的鞭子了……

陸斯恩沒有為克莉絲汀夫人和羅秀辯駁,紗麥菲爾可以因為陸斯恩去做許多事情,但同樣的她心裡的許多想法和她獨特的思維,也是無法更改的。

「我去芭拉寶利的旗艦店為你選一套衣服。要不要捎帶著幫你準備格利沙爾塔小姐與克莉絲汀夫人的始祖誕辰日禮物呢?」紗麥菲爾的語氣中有著一絲輕蔑,「你消失了三天,最好早點去看看你的格利沙爾塔小姐,她大概正在後悔曾經和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5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3 AM 編輯

第七十四章 格利沙爾塔小姐的戲弄

「始祖降臨的事,是神賜的事蹟。聖母利維雅已經許配了聖父,還沒有迎娶,利維雅從聖靈懷了孕,聖父心中疑惑,正思念這事的時候,有神的使者向他夢中顯現,說你不要揣測,只管娶你的妻子利維雅,因為她懷的是聖靈來的神之子。你要為他取名雅威赫……後來,聖父沒有和利維雅同房,等她生了孩子,取名為雅威赫。」

《日經》中有記載始祖雅威赫的降生,雖然其中提及了始祖的名字,但雅威赫這個名字在信徒唸誦經文時,都會用一個避諱的音節代替,除了惡魔和瀆神的異端,「雅威赫」的正確發音,只有教皇在每年的始祖誕辰日祭典時,才能夠讀出來。

這樣對始祖表示無上敬仰的教規,是在數個世紀前由當時的庇護六世頒下教皇諭令確定,在那以前始祖誕辰日,也是稱為雅威赫誕辰日。

名字的改變,並不影響節日的氣氛,艾格博特先生礙於各方面若有若無的提示和壓力,終於不再讓他的助力學士堅守在研究室的最後一刻,在始祖誕辰日的前一天開始了休假。

始祖誕辰日是多米尼克大陸最重要的節日,在這個日子裡整片大陸的人們都處於休假歡慶節日的氣氛中,即使是正處於戰爭的雙方也必須停戰,以聖伯多祿教廷的強勢,要讓多米尼克大陸各國遵守這一點並不難。

因為巡騎警和警察也處於休假狀態,這個日子裡流匪和強盜倒是會稍微活躍一點點,但是這個日子出門的行人也少了許多,流匪強盜們也沒有大主顧,他們也是有宗教信仰的,少不得也要慶祝一番。

總之,這是一個大體上快活而安詳的日子。

塔克區的人們也能過上一個快活而安詳的始祖誕辰日了,來自西里爾區夏洛特莊園的木柴和一些渡冬的必需品,也都送到了貧民手中,即使是塔克區花街的姑娘們也感激烈金雷諾特家。因為夏洛特莊園特意為女人們捐贈了一批蒙扎忒羊脂球,這種羊脂球可以用來擦臉護膚。保護皮膚在冬日不會幹燥破裂,這些羊脂球因為蒙扎忒一部《羊脂球》的小說而命名,雖然沒有路德大街高檔化妝品地精美包裝和撩人香味,但對皮膚的效果卻很不錯,這讓塔克區地女人們十分感激這位夫人。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漂亮,只是有些人有條件愛,有些人沒有條件愛而已。

相比一些貴族搞出個捐贈儀式。讓人們在寒風中等待接受施捨,夏洛特莊園的這種做法更得人心,這也是烈金雷諾特家族一向的風格,他們樂於施予和幫助。但並不需要感激的言辭和享受那種施捨時的優越存在感。

普通的白色棉帽,一頭長發隨意紮起來垂在胸前,冬日的寒風沒有讓她臉上地肌膚顯得乾燥蒼白,卻是如冰面一樣清冷而濕潤,在滿地的雪色中,紅唇耀眼,秀挺的鼻子呼出一團團的熱氣,格利沙爾塔小姐看著一個富商也學著佛吉爾七區地貴族們施捨。長長的睫毛擦過眼簾,美麗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輕蔑。

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並沒有一如往日的高傲和隨意,她坐著普通的馬車,穿著普通的服侍,雖然一些眼力夠狠夠辣的人也能夠從裁剪配飾上看出這是名家地精品設計,但光看那中等質地的面料,保不準會將她看做小戶人家地子女。

相反地,桃樂絲的穿著更加惹人注意一些,作為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貼身女侍,雖然沒有陸斯恩那樣高的年金。但也不差太多。格利沙爾塔小姐更是一個慷慨的人,桃樂絲的首飾匣和衣櫃裡有更多比她今天的穿著更高檔的首飾衣物。

就像現在桃樂絲脖子上圍著的一條愛瑪施絲巾。鑲嵌著金線和紅寶石吊墜,在素色調地冬日就很惹人注意。

格利沙爾塔小姐冷冷地注視著眼前地熱鬧,桃樂絲跟在她身後半步,憂心忡忡地擔心這裡是不是太雜亂了,便顯得有些侷促和缺少大家小姐的沉穩氣質,也就沒有人會誤會格利沙爾塔小姐是桃樂絲地女僕了。

「這位小姐,你需要什麼渡冬的物品嗎?」一個很溫暖的聲音傳來,至少應該說是帶著關切和熱心的,這種感覺非常的真誠。

只是……格利沙爾塔小姐轉過頭來,秀眉微蹙,一個穿著皮絨冬衣,帶著高頂禮帽的年輕紳士正彬彬有禮地站在她身側三尺附近。

桃樂絲有些疑惑了,難道我和羅秀小姐看起來像需要捐贈的人嗎?哦,是了,這裡除了捐贈者就是受捐者,捐贈者要麼站在那裡忙活,要麼微笑著接受受捐者的感謝,沒有人像她們這樣靠近還會濺射出冰冷水珠的尼伯龍根大噴泉。

她們的身邊倒是排著領夏洛特莊園捐贈的蒙扎忒羊脂球的隊伍,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塔克區的婦女,絕大多數都是塔克區花街的姑娘們,她們雖然做的事情並非太辛苦,但塔克區附近也不是個富裕的地方,她們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能夠靠著捐贈度過一個並不太寒冷的冬日,也讓她們可以有更好的工作環境,這種機會她們不會錯過,有些人甚至從昨天傍晚就開始排隊等候了。

捐贈以博得名聲的貴族不少,但塔克區的窮人實在太多了。

桃樂絲和格利沙爾塔小姐站的位置,確實有些讓人誤會。

格利沙爾塔小姐卻不認為這是誤會,她看到這個年輕紳士居然站在他身側的三尺,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

「我們亞爾曼家族為塔克區的平民們送來了一些新鮮的杜蘭小麥,這些高品質的硬小麥,能夠讓他們在始祖誕辰日享用美味的優質麵粉食物。」亞爾曼家族的年輕紳士簡單地介紹著,其實這次亞爾曼家族是下了大血本的,多米尼克大陸上的人們都認為小麥是營養最高的麥種,售價也是穀物中最貴的,貴族吃的面包是精製麵粉製作,而平民都只能吃到粗糙的面糠面包。

面包是家家戶戶必備的食品,一個世紀前櫻蘭羅帝國甚至制定了《面包和麥酒法令》,指定每個銀幣可以購得多少面包,面包重量和小麥的比例,其中面包製作商甚至遊說下議院將燈油,家用,住房和寵物的開銷都以法令列入面包成本,以提高利潤,這種荒唐的法令在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即位後第六年才廢止。

格利沙爾塔小姐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亞爾曼家族出手贈送小麥的慷慨,即使這位年輕紳士沒有用賣弄和炫耀的口氣說出這番話,但也足以說明他是非常自傲的,亞爾曼家族不只能夠購買到大批的小麥,而且用優質小麥贈送給平民,這種慷慨的舉動在貴族的捐贈中並不多見。

「你不就是想搭訕嗎?按照你的想法,你誤會我是領捐贈的平民,我應該會生氣,然後要求你道歉,你卻可以趁機解釋誤會,然後像你這樣總是文雅有禮的紳士,是很容易得到一個年輕女孩子的好感的,是嗎?」格利沙爾塔小姐看著對方有些僵硬的臉色,輕笑一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只是誤會你眼光太差,或者太愚蠢了,而不屑向你搭訕呢?」

「很抱歉,我承認我的方法太愚蠢了。但是你的美貌,讓我一向靈活的頭腦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亞爾曼家族的紳士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更加真誠了,眼神毫不避讓地注視著格利沙爾塔小姐。

格利沙爾塔小姐冷笑一聲,「是這樣嗎?只可惜,我確實是來受領捐贈的。因為我們家族只是落魄的小家族,沒有辦法渡過這個冬日了,我和桃樂絲身上的衣物首飾,是我們最後能夠保持貴族體面的東西。既然這位紳士開口問起我們是否需要渡冬的物品,我只好拋開一些無所謂的矜持了,比起寒冷和飢餓,這些都不算什麼,你說是嗎?亞爾曼先生。」

「是……是這樣的……不……不……不知這位尊貴的小姐出身哪個家族,或者我能夠為你提供一些幫助。」亞爾曼先生有些汗顏,他一時間真拿不準這位小姐是真的落魄貴族,還是純粹來戲耍他的。今天被抓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6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4 AM 編輯

第七十五章 小麥問題

大街上還有一些殘雪,背陽的屋頂上一抹抹的雪痕在當陽的地方見不著,雪後初晴的倫德還沒有到讓人感覺溫暖的時刻,寒風依然陣陣吹來,讓穿得單薄點的貧民們瑟瑟發抖。

角落裡掃起的雪垢十分刺眼,污泥混雜著積雪融化的水流淌,塔克區的街道在絕大多數人眼裡都是不堪入目的。

排隊接受贈品的人們不在乎,但捐贈者絕不願意踏入塔克區的丁點土地,那會玷污他們昂貴的小牛皮靴子。

似乎這些貧民存在的意義就在於他們還可以讚頌,還可以滿足旁人的優越感。

格利沙爾塔小姐與桃樂絲走到亞爾曼家族捐贈杜林小麥的地方,卻發現這裡是所有捐贈點排隊人數最少的。

只有那些各個地方都領完了的人才會到這裡來領這些珍貴的小麥。

杜林小麥雖然昂貴,雖然可以做出好吃的面包,但即便是亞爾曼家族,也不可能給每個人都送去一大袋的小麥,能夠領到的只夠三口之家做一頓小麥麵糊的。

這樣的食物,在始祖誕辰日享受非常合適,但是對於塔克區的貧民們來說,始祖誕辰日的慶祝並不是太重要,他們更在意這個冬日如何渡過,所以比起一頓好吃的小麥麵糊,木柴,被縟,棉絨,布鞋這些東西更值得他們去排隊領取。少吃一頓好吃的沒什麼,但沒有領到木柴,這讓人如何受得了?

亞爾曼家族雖然花了不少錢準備了幾馬車的杜林小麥,可能他們的耗費遠在其他捐贈者之上,但他們的捐贈點卻是人最少地。

一身樸素的格利沙爾塔小姐。和她的女僕桃樂絲悄然無息地排上了隊,她和身前的一個中年婦人隔著四尺,她的身後是桃樂絲,隊伍本就不擁擠,這位似乎有些來頭的小姐要在隊伍中佔據這麼大地方,也沒有人有意見。

也有些人嘀咕著,「都落魄了,要來領捐贈,還擺這種架子。」

格利沙爾塔小姐聽在耳裡,並不在乎。一旁的桃樂絲懵懵懂懂,更不會去說什麼。

亞爾曼先生在一旁看著,十分驚訝,他捉摸不透這位美麗的小姐到底想做什麼了。難道真的是落魄的貴族?也只有那些落魄地貴族。才會希望在始祖誕辰日依然吃上上等小麥做的面包吧,這是一種體面的生活,而這些體面對於貴族來說是十分重要的。

亞爾曼先生想起了曾經發生地一件落魄貴族的辛酸事。那位貴族祖上曾經是一位子爵,落魄之後變賣了家產,最後只剩下一個魯伊維爾的箱包,這個箱包有些歷史,價值不菲。有人提出要收購這個箱包,這位落魄貴族卻拒絕了。他說有這個箱包在,他還能夠覺得自己是個貴族。

貴族,不就是體面地生活嗎?那麼這位小姐希望在始祖誕辰日吃上杜林小麥麵包也不是很難理解的事情。

不過她既然有僕人,那應該是讓僕人來做這種事情就夠了,她怎麼能夠自己去做呢?無論如何這都是很沒有身份的事情吧,如果被熟悉的人看到,那這位小姐以後就沒有辦法進入任何貴族圈子了,只會遭到譏笑。

難道她只是想要兩份?亞爾曼先生不由得又想到了這一點。

「唉,貧困的生活在折磨一位原本應該優雅地喝著暖和地紅茶。看著佛吉爾七區雪景的小姐啊。」亞爾曼先生感嘆道。佛吉爾七區地雪景雖然沒有像雙塔大橋的霧淞一樣成為倫德冬日盛景的代表,卻也很有名氣。

想通了這一點。亞爾曼先生暗暗欣喜,這樣的落魄貴族小姐,如何拒絕自己的追求,雖然自己不可能和這樣的落魄家族聯姻,但讓她成為自己的情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被這位小姐譏諷過,但亞爾曼先生並不在乎,這只是年輕女孩的矜持和傲慢而已,一會自己稍稍示好,還不輕易博得她地好感?亞爾曼家族在倫德貴族圈子裡不說赫赫有名,沒有資格摻雜進西里爾區地大貴族圈子,但在佛吉爾七區卻也算一方名門,只要自己答應這位小姐,稍稍提點一下她的家族,以這位能夠為了體面地吃上一頓始祖誕辰日聖餐的小姐可以捨棄自己的臉面來領取捐贈的個性,即使她對自己沒有什麼好感,也會為自己的家族考慮,遷就自己吧。

想到這裡,亞爾曼先生緩緩走到他的僕人身邊,低聲吩咐著。

不久之後,格利沙爾塔小姐和桃樂絲各自領到了雙人份的小袋杜蘭小麥。如果不是看這兩位都是嬌俏的女子,她們甚至可以領到四人份的小麥。

她們沒有拒絕,格利沙爾塔小姐將她手中的袋子交給桃樂絲,向亞爾曼先生看了一眼。

亞爾曼先生微笑著點頭致意,表示這只是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雖然對方好像也沒有要感謝他的樣子。

格利沙爾塔小姐和桃樂絲能夠多領到小麥,引起了一些人的眼紅,尤其是一些在領羊脂球的女人們,不過看了一下旁邊的亞爾曼先生,也沒有人敢出來叫嚷,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和我也沒有什麼區別。」一個花街的姑娘不滿地哼哼,她分開雙腿賺錢,這位小姐既然已經被貴族先生看中了,總也會成為他的情婦,有區別嗎?櫻蘭羅帝國上流社會中雖然非常流行情人的關係,但在下層人士眼中,這些成為貴族情婦的女子,其實和花街姑娘們區別不大,只是日子過的體面些而已。

「你說什麼?」一個粗壯的漢子走上前去,說不上面目猙獰,但足夠嚇唬這些沒有依靠的花街姑娘了。

真有點依靠,哪個女人會到花街上謀生活?花街姑娘們是塔克區貧民中的貧民,即使在塔克區。她們也是地位最低下地一種人,看到比自己更淒慘生活的人,建立一種優越感,轉移自己的卑微感,本就是人類的一種天性。

「沒什麼……」花街姑娘臉色蒼白,她可是看到這個粗壯漢子原來是跟在亞爾曼先生身後的。

「沒什麼?你侮辱了一位小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粗壯漢子獰笑著,回頭看了一眼格利沙爾塔小姐,「這位小姐,你說要怎麼處理她?」

格利沙爾塔小姐面無表情地看著亞爾曼先生。沒有搭理這個粗漢。

亞爾曼先生又笑了笑,只是他再也難以做出別的表情了,因為他覺得這位小姐,似乎有些太過於冷漠和高傲了。

粗漢見別人不搭理他。多少有些發怒,這可是自己奉了亞爾曼先生命令,來為你出氣的。一個落魄小貴族家的女兒,還做出這副模樣,你以為你在將來能夠被人稱為「亞爾曼夫人」?

不過既然亞爾曼先生臉上還有笑容,粗漢也不敢對這位小姐做什麼,但毫無疑問。他在收拾這名花街女子時,下手會重一些。

人們都知道要做什麼了。領羊脂球的隊伍有些散亂,讓出一個範圍來,供這名粗漢毆打這位花街女子。

出言嘲諷的花街女子瑟瑟發抖,這個粗漢地拳頭可有她整個臉那麼大了,沒有幾分青春和姿色可供她再從事這個行業了,她不得不小心地掩著臉,蹲著身子,希望粗漢不要傷到了她的要害。

有一天沒有做到生意,她大概就要餓肚子了。塔克區花街非常有名。但不代表這裡生意不錯。

她甚至沒有向格利沙爾塔小姐求救,她既然嘲諷了對方。這個粗漢又是為了對方出氣,怎麼可能為她求情?

如果換個立場,至少她是不會出面求情的。

「隊伍亂了。」格利沙爾塔小姐輕輕皺眉,有些不滿,這裡是烈金雷諾特家族捐贈物資的領取點。

她地話音剛落,粗漢的拳頭也下去了,卻被一隻不大,卻更加強壯有力的手擋住了。

「嘿嘿,兩個?」粗漢本就存著打死這個女人地念頭,看到有人阻擋,那份煞氣沒有收斂住,咬著牙看著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沒有家族徽章,穿著也十分普通,看不出來頭,粗漢不敢擅做主張,他的心思並不如他的外表那麼粗獷,他回頭看了一眼亞爾曼先生。

亞爾曼先生走了過來,微帶著寫訝異,笑道:「原來真的是誤會了……這兩位是小姐地人吧?」

這對雙胞胎早就引起亞爾曼先生的注意了,只是他們站在那裡,既沒有領捐贈品地意思,也不看任何人,甚至彼此間也不說一句話,完全就像兩尊雕塑,那冷酷到木然的神情,還有那種自然散發出的讓人畏懼的氣息,都表明他們絕對不是普通人。

格利沙爾塔小姐沒有回答他的興趣,只是從桃樂絲手中拿過一袋小麥,拆開細繩,素白如蔥的手指捏了一些小麥粒出來。

亞爾曼先生完全被忽視了,包括兩個護衛,還有女僕,都沒有看他一眼的興趣。

即使是修養如亞爾曼先生,一而再地被如此對待,也心生慍怒,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他還沒有在有人知道他的姓氏之後再在他地面前展現出來。

「這位小姐,你似乎並不在乎亞爾曼家族?」亞爾曼先生收斂了那種溫暖和藹地笑意,帶著若有若無的冷意,「既然你並非所謂地落魄貴族小姐,相信你不會介意讓我知道你的姓氏。」

「你聞聞這小麥的氣味。」格利沙爾塔小姐對她的護衛說道。其中一個從袋中抓了一把,在鼻中聞了聞,朝格利沙爾塔小姐點了點頭。

「小麥有問題。」格利沙爾塔小姐丟掉手中的一袋小麥,那個縮在一旁的花街女子見沒有人注意,偷偷拿到了手中。

「啊……」一聲慘叫響起,原來是那粗漢一腳踩住了那女子的手掌,細碎的骨裂聲伴隨著寒風呼嘯。格外淒厲。

「嘿嘿,先生,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沒有排隊,手裡去拿著我們地小麥。」粗漢不懷好意地笑道,他看到了亞爾曼先生嘴角的冷笑,跟在亞爾曼先生身旁多年,他早就知道配合自己的主人,做出一些事情以配合主人的事情。

讓你們再目中無人,粗漢微微得意,他這動作自然是有些威嚇的味道。剛才雖然有人阻了他的拳頭,但也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力道有多強,他不害怕以一敵二,更何況他身後的是佛吉爾七區的名門亞爾曼家族。在這個捐贈點還有十多名護衛。

曾經在塔克區的捐贈發生過哄搶地事件,所以現在來捐贈的貴族們都習慣攜帶一部分武力震懾,以免最後沒有落個慷慨的名聲。反而白忙一場,這些塔克區的貧民們都奸詐著,哄搶到地東西,還指望他們心懷感激嗎?

貴族們做這種事情,當然不會是因為關心貧民們冬天的死活。他們只是要一個名聲,要一個口碑。同時也是一種攀比,在各自的圈子裡,這個冬日後都會交流一下,某個家族捐贈了價值多少金幣地木柴,某個家族捐贈了多少金幣的被縟,捐的多自然說明家族實力強,捐的少的雖然不說家族實力就一定弱了,但少不了一個吝嗇地名聲。

亞爾曼家族除了有十名護衛在他們的捐贈點,還有三名在一旁閒聊。因為他們這裡人本來就不多。看到這裡出了點問題,打了個招呼走了過來支援他們地主人。

「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你沒有看到這裡有一位尊貴的小姐嗎?」亞爾曼先生戲謔地道,在他眼裡,既然對方捨得放下身份去排隊領取捐贈品,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笑話了,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的小姐,即使「尊貴」也沒有資格在亞爾曼家族面前尊貴。

「是,先生。」粗漢當然能夠領會亞爾曼先生並不是責怪他,他嘿嘿笑了一聲,腳上的力道更足了,「看來你需要練另外一隻手了。」

粗漢踩的是這位花街女子的右手,這些女人可並不只是真的靠分開雙腿就能賺到錢了,有時候也需要身體的其他部位配合配合取悅男人。

女子發出哀嚎聲,捲縮著抽搐,手中的小麥袋丟在地上,小麥散落了一地。「我不喜歡這種聲音。」格利沙爾塔小姐微微皺眉。

雙胞胎兄弟,自然是夏洛特十騎士中地阿諾德兄弟。聽到格利沙爾塔小姐地話,大阿諾德迅速出手,擊在粗漢的下巴,粗漢巨大地軀體原地飛起,砸在了尼伯龍根水池中。

激起的水花甚至不亞於噴泉的水柱。

花街女子捂著手,迅速爬起來,也顧不得領這些冬日捐贈物資了,趁著亞爾曼家族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出手的護衛身上,她踉蹌著閃進了人群躲避。

「這位小姐,如果你能夠說出你的家族姓氏,並且前往佛吉爾七區十八號別墅道歉,我不會追究。」亞爾曼先生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並且帶著一點威脅,這個護衛的身手雖然厲害,而且另外一個估計也不會差,但畢竟只有兩個,而這時候他的身邊已經聚集了整十個人,捐贈點只留下了三個人看著。

他身後的護衛,都拔出了劍,鋒利的寒刃在冬日格外肅殺。

然而這一切似乎都不足以讓這位小姐忌憚,她彷彿依然什麼也沒有看到,更沒有和亞爾曼先生道歉的意思,她冷漠地看著那些偷偷注視這邊,眼光裡閃爍著幸災樂禍眼神的貧民們,攤開了手心,裡邊居然還留存著一粒小麥。

「這些小麥不是正宗的杜林小麥,阿諾德,你知道具體有什麼問題嗎?」格利沙爾塔小姐問身旁剛才那位聞了小麥的護衛。

這位是小阿諾德,聞言道:「這些杜林小麥是受潮發霉之後曬乾,再用硫磺烘烤,過一下蒸籠,初看起來就像今年的新麥了。」

亞爾曼先生心中一驚,再也不會給這位小姐道歉的機會,也不得不追究了,販賣這種劣質陳黴小麥可不是小罪,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否則亞爾曼家族的麻煩不會小,甚至有可能失去從鐵蘭羅西部平原收購小麥的採購權。

亞爾曼家族歷代經營小麥生意,祖上曾經有一位還擔任過內閣大臣,鐵蘭羅行省西部平原小麥的採購權就是在那時候爭取到來的,現在依然由亞爾曼家族把持。

覬覦亞爾曼家族這門生意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是如今內閣下屬的牧農司副司就是亞爾曼家族的人,這個採購權早就被倫斯家族和吉爾多斯家族瓜分了,鬧出販賣陳黴小麥的醜聞,難道這兩個勢力並不在亞爾曼之下的家族不會抓住這種機會讓那位副司再也沒有辦法照顧亞爾曼家族?

「話可不能亂說,你們憑什麼說小麥有問題,你們是倫斯家族還是吉爾多斯家族的人?」亞爾曼先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陰狠,關係到家族盛衰的大事,他可不會再在意這位小姐有一張多麼讓人動心的俏臉了。

讓他十分後悔和鬱鬱的是,實在不應該拿杜林小麥來顯示亞爾曼家族的慷慨,但這樣做問題本來不大,這些杜林小麥碾成麵粉和普通的麵粉沒有太大區別,常常食用小麥麵包的富裕階層尚且不能品嚐出不同的味道,更何況是塔克區的平民?誰知道會有一個貴族小姐居然做出這種大失身份的事情,冒充落魄貴族小姐領取捐贈品?任何一個顧及家族名聲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倫斯家族?吉爾多斯家族?」格利沙爾塔小姐終於回答亞爾曼先生了,微翹的嘴角牽扯出動人的笑容,讓她眼前的亞爾曼先生不由得一陣恍惚,還有比這更美麗的笑容嗎?亞爾曼先生沒有見過。

如果不是對方掌握了足夠扳倒亞爾曼家族的證據,亞爾曼先生完全沒有半點勇氣和決心和這位小姐刀刃相向。

「你是在侮辱我嗎?」格利沙爾塔小姐的笑容依舊,眼眸中的不屑卻毫不掩飾,「包括亞爾曼家族,這些小家族我偶爾也聽說過。」

「小家族?」

語氣中的輕蔑可是亞爾曼先生近三十餘年的生命中不曾感受到的,他卻沒有生氣,反正不能放對方就這麼離去,既然不是倫斯家族和吉爾多斯家族的人,亞爾曼先生也不用擔心,佛吉爾七區並不大,這位小姐又是如此引人注目,如果是佛吉爾七區的貴族小姐,他肯定會知道。

他沒有去想西里爾區,那個圈子太遙遠了。

「阿諾德,這件事情通報一下夫人,再提交上議院,亞爾曼家族在鐵蘭羅西部平原的小麥採購權可以收回了。」格利沙爾塔小姐無心再留在這裡,皺眉看著圍攏在周圍的亞爾曼家族護衛,居然直接要邁步離去。

亞爾曼先生自然不可能放任對方離去,提交上議院之後,亞爾曼家族就完了,即便對方那份頤指氣使的氣勢也讓他明白了,對方可能真的是不把亞爾曼家族放在眼裡,但亞爾曼先生相信只要留下這幾個人,還有時間挽回局勢。

領到了杜林小麥並不多,要追剿回來問題不大,再拿到這個女僕手中的三袋,就算是提到上議院去,沒有證據亞爾曼家族也不會有什麼麻煩。...<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6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4 AM 編輯

第七十六章 他在哪裡?

上議院全稱為櫻蘭羅帝國皇帝最尊敬的議院,是代表櫻蘭羅帝國皇權的最高行政機關,在馬克斯威爾大帝時期,它由領地大臣,宮廷總管,威爾士親王和第一貴族法庭組成的帝國法院演變而成。

馬克思威爾二世時,上議院下轄的外務委員會演變成內閣,從此奠定了櫻蘭羅帝國的內政部門基礎,內閣雖然分擔了上議院眾多職能和權力,但就目前來說上議院依然是櫻蘭羅帝國名義上的最高行政機關。

上議院會議由櫻蘭羅帝國皇帝或者上議院院長主持,但實際上皇帝陛下除了會在加冕,結婚,上議院院長被罷免或者就任,內閣總理大臣被罷免或者就任時主持上議院會員,其他時候都由上議院院長主持。

如今的上議院議員基本都是蓋拉迪諾皇帝陛下以前所有的世襲貴族,蓋拉迪諾皇帝陛下以後的伯爵極其以上貴族,櫻蘭羅帝國各大教區主教,曾任上議院議員的退休主教,額蒂菲斯大教堂,聖索菲亞大教廷,聯合大教堂的司祭長,上議院議員的長子或者繼承人,第一貴族法庭法官和檢察官,皇室文書官,紫杖勳位獲得者組成。

上議院的議員都有權私自覲見君主,這就意味著任何一位上議院議員都能夠獲得或多或少的對君主的影響力。這也是上議院議員地位崇高和被人尊敬的緣由。

並不是每一位上議院議員都會隨意使用覲見皇帝的特權,除了對上議院最終議案有異議或者某些突然爆發的事件會讓上議院議員們走入埃爾羅伊宮,其他時候上議院議員們都習慣在上議院解決問題。

亞爾曼家族雖然並沒有上議院議員席位,但卻可以通過內閣牧農司副司影響到一部分上議院議員,這些議員們都享用著亞爾曼家族在西部平原上特供的木格小麥,這種小麥號稱小麥中的黃金,比杜林小麥的市價高出一大截,屬於高端食品業中消耗最多的原材料。

雖然西部平原的小麥採購權歸屬最終由內閣決定,但上議院有權對任何貴族既得利益定義為非法或者合法。

格利沙爾塔小姐的意思便是向上議院提交議案,請求上議院重新定義亞爾曼家族在小麥銷售業上獲得的利益。上議院通過這個議案後,會交由帝國第一法庭地檢察官立案偵查,如果法官最終判定為「非法既得利益」那麼亞爾曼家族將受到上議院顧問官的起訴,且不說亞爾曼家族負責小麥銷售採購的人員會有什麼災禍,在上議院的壓力下。內閣絕對會收回西部平原的小麥採購權。

上議院地提案,第一法庭的偵查和宣判,都必須要證據才能夠成立,桃樂絲手中的三袋杜林小麥便成為了至關重要的證據,由一位可以在上議院提案的議員直接提供的證據,說服力可比從塔克區貧民手中蒐集回來的證據要有力地多,這也是亞爾曼先生無論如何不能放格利沙爾塔小姐一行人離去的原因。

讓亞爾曼先生忌憚的是。對方既然可以直接在上議院提交議案,那就意味著對方的背景中隱約有上議院議員的影子。佛吉爾七區中雖然有許多蓋拉迪諾陛下以前的世襲貴族,但都已經落魄了,即使還擁有獲得上議院議員的資格,也沒有在上議院獲得席位。

亞爾曼家族所寄託的那位牧農司副司,在牧農司擁有一定的影響力,但並沒有出席內閣會議的資格,即使他能夠影響牧農司大臣,也沒有辦法讓內閣干涉上議院對關於亞爾曼家族既得利益定義地提案不予通過。

先阻止對方離去,再打探對方的來歷。最好直接打消她的這個念頭,亞爾曼先生目前只能這樣做了,看到格利沙爾塔小姐不管不顧地把他當成虛無地背景直接走了過來。他卻沒有太多的勇氣擋住她。

他一揮手,一個護衛拔劍攔住了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路,劍刃雖然沒有完全出鞘,但威脅的味道在閃爍的寒光中已經帶著鮮血的腥味。

格利沙爾塔小姐停住腳步,隨著她修長身姿搖曳的裙襬安靜下來。

「這位小姐,我想這一定是一個誤會,我們亞爾曼家族和奧德里奇議員,瓊納斯議員。康拉德議員關係都不錯……坎斯拉夫家族的馬歇爾少爺也經常光臨亞爾曼家族在約克區地一家沙龍。」亞爾曼先生在她的身後說道,在佔據絕對優勢下,他並沒有再讓自己的語氣中有過分的威脅,對方既有可能是某位議員家的小姐,亞爾曼先生還沒有勇氣真的去威脅這樣尊貴身份的小姐。

雖然樣子還是要做做,但這都只是亞爾曼先生希望和平解決問題所做出地姿態,他相信只要亞爾曼家族捨得付出足夠地代價。滿足對方的需要。這個麻煩能夠在尼伯龍根噴泉旁解決。

亞爾曼家族在鐵蘭羅西部平原擁有不小地勢力,在倫德經營的就是一個半生意人半政界的圈子。亞爾曼先生就是負責亞爾曼家族在倫德拓寬人脈的事務,最近結交了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馬歇爾,只要有機會未必不能結交坎斯拉夫伯爵,這位在上議院份量很重的伯爵如果成為亞爾曼家族的背靠,亞爾曼先生相信他甚至可以因此而繼承整個亞爾曼家族。

在這種時刻,亞爾曼先生絕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否則的話,坎斯拉夫伯爵別說支持亞爾曼家族了,他完全沒有和亞爾曼家族牽扯上任何一點關係的理由。

格利沙爾塔小姐聽著對方提出這三位議員的姓名,依然沉默著,沒有太多表情的變化,既說不上忌憚,但也不代表著她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

看到這對主僕沒有再走動,兩個護衛也沒有出手的意思,亞爾曼先生心下大定,這說明這件事情有得商量,這三位議員的份量可不小,雖然他們大概不可能在上議院的議案中直接支持亞爾曼家族,但現在提出他們的名字,至少可以讓對方慎重考慮一下。而且在將來的一些訟訴與調查中,亞爾曼先生只要找機會告訴這三位尊敬的議員,他在最初就提起過這他們的名字,這位小姐卻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想必他們在惱火亞爾曼先生將他們扯進這樣會敗壞名譽的案件中,也一定會盡力維護亞爾曼家族了。

至於會不會在以後讓這三位議員對亞爾曼家族心生不滿,亞爾曼先生就顧不得考慮太多了。

將陳黴小麥捐贈給貧民,這種有辱品德和名譽的惡劣事件,足夠挑起貧民對貴族的不滿,亞爾曼家族如果不能夠消除影響,肯定會成為上議院推出來平息各方憤怒的罪人。

「馬歇爾少爺和你關係不錯吧?」格利沙爾塔小姐突然問道。

亞爾曼先生大喜,想不到正在經營中的人脈關係現在就可以用到了,連忙回答:「是的,馬歇爾少爺最近在丹尼斯沙龍經常都是由我接待,我曾經邀請他在這個冬日來佛吉爾七區看雪海,年輕英俊的馬歇爾少爺也答應了,並且可能偕同幾位西里爾區的先生一起賞雪。」

「他的外號不是唐吉士騎士嗎?是個很討厭的人,他的朋友做出這種事情……一點也不奇怪。」格利沙爾塔小姐輕笑一聲,亞爾曼家族護衛的劍不曾被她放在眼裡,她向前走去,持劍的護衛已經進入她身前四尺的範圍。

亞爾曼先生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這倒不是因為提出馬歇爾的名字而弄巧成拙,只是能夠毫不留情地嘲諷馬希爾騎士的,意味著至少是身份不亞於坎斯拉夫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的尊貴小姐。

他正想著不顧一切地搶奪那三袋小麥,只要不傷人,也不算惹得對方太過份。他的命令還沒有下達,那位進入格利沙爾塔小姐身前四尺的護衛身形一恍,卻如同那位粗漢一樣掉入了噴泉。

只是他更淒慘一些,因為他可是對格利沙爾塔小姐拔劍了。

阿諾德兄弟如同護衛的天神,一左一右地站在格利沙爾塔小姐和桃樂絲的身側,甚至不見他們躲避那閃爍寒光的利刃,亞爾曼家族的護衛全部被一拳一個丟進了尼伯龍根噴泉。「不要讓陌生人靠近我的身前四尺,是陸斯恩的吩咐嗎?」格利沙爾塔小姐望著噴濺出細碎水珠的噴泉,輕聲問道。

「是的,小姐。」大阿諾德輕輕點頭,小姐身前再無阻攔的人。

「他在哪裡?」

一陣寒風,撫過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臉頰,好冷。...<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7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5 AM 編輯

第七十七章 黑薔薇

亞爾曼家族的一群人被迅速擊倒,這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在周圍的貧民看來,貴族間的爭鬥不是他們可以干涉的,他們偷看幾眼,迅速轉過頭去,目光中有怯弱和敬畏。

亞爾曼先生還沒有被嚇得躺在地上,他既然如此在乎亞爾曼家族的利益,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做出丟人的舉動。

對貴族來說,榮譽永遠高於物質利益,就算亞爾曼先生策劃的這次陳黴小麥捐贈是有損於亞爾曼家族的,但這並不代表亞爾曼先生不在意家族榮譽。

在陽光中展現耀眼的榮光,在黑暗中收斂猙獰的爪牙,沒有哪個家族的一切都可以曝光在公眾眼前。

亞爾曼先生的手掌撐著冰冷的河岸欄桿,冬日裸露在空氣中的石欄讓他手掌的皮膚皺了起來,然而更讓他揪心的是眼前這名看上去和普通富裕階層家女子毫無二致的貴族小姐。

即使是塔克區的平民也知道這兩名雙胞胎護衛的身手驚人,在真正勇武的騎士中也罕逢敵手。絕大多數騎士都只有在全身鎧甲,手持重劍,胯下戰馬時才能夠發揮最大戰力,並不是每一個騎士都擁有強大的空手搏擊能力,眼前這兩名身高足足在六尺以上的壯漢,沒有嚇人的糾結如岩石的肌肉,但流淌的身材中蘊含的爆發力卻非常具有威懾力。亞爾曼先生注意到一把斷劍,那是對方的其中一個護衛一拳擊斷的後果,亞爾曼先生不敢想像,如果這樣的拳頭觸碰自己的頭顱,會不會像砸西瓜一樣粉碎。

亞爾曼家族的人掙紮著從噴水池裡爬出來,這樣的冷的天氣入水,讓他們凍得渾身發抖,臉色蒼白。 嘴唇發紫。

除了那名持劍朝著格利沙爾塔小姐地護衛被打斷了一排肋骨,其他人並沒有真正受到什麼傷害,亞爾曼先生知道這是對方手下留情的緣故,貴族間的爭鬥,並不會經常發生大規模的流血事件。

亞爾曼先生不敢再問對方的身份,把亞爾曼家族完全不放在眼裡的,只有那些在上議院擁有席位的大貴族,更何況對方似乎也完全不在意奧德里奇議員,瓊納斯議員,康拉德議員。甚至是坎斯拉夫家族的馬歇爾少爺。

這種肆無忌憚的藐視,讓亞爾曼先生明白了,他惹上了惹不起的尊貴人物。

雖然沒有被丟進尼伯龍根噴泉水池,但亞爾曼先生地背脊發涼,冷汗打濕了他的內衫,他那冰冷的心彷彿被層層薄冰包裹起來。

大阿諾德從桃樂絲手中接過三袋小麥,一行人徑直離去。

亞爾曼家族的捐贈點再無人守衛,一群膽大的貧民蜂擁而上搶奪。背起大袋的小麥就跑。如果不是一小袋的小麥,整整數十鎊的大袋就非常吸引人了,許多人甚至顧不得排隊領取木柴和被縟也撲了過去。

幾車小麥迅速被哄搶完,一些沒有搶到地只好垂頭喪氣地去重新排隊。

「這些小麥食用後,對人有什麼傷害?」身後的喧囂聲驚動了羅秀,她站在馬車前,黝黑的塞爾塔馬安靜地峙立著,轉過頭來溫柔地磨蹭著羅秀的發絲。

這兩匹馬似乎是陸斯恩經常駕馭的,也是羅秀的馬車最常用的兩匹。

被飢寒所逼迫的貧民做出這樣的舉動,並沒有讓羅秀非常不滿。但也沒有什麼好感。

「少量食用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大量食用,會造成身體不適,例如嘔吐頭疼等問題。」小阿諾德回答道。

桃樂絲拉開車門,羅秀走進馬車。隔著白色細紗鏤紋車簾看了一眼亂糟糟地捐贈點,冷聲道:「去黑薔薇沙龍。」

她沒有要去提醒那些貧民的意思,相對於嘔吐頭疼和一些未知的小問題。一大袋的小麥足以讓他們忽視這些問題。

就算她告訴他們這些小麥有問題,他們就算自己不食用,大概也會拿出出售。

對貧民所需要的憐憫,以及他們骨髓裡因為貧困而帶來地劣根性,羅秀在她最新的論文中就有所闡述,雖然社會學大師艾格博特先生不認同她的某些似乎有些偏激地觀點,但卻十分欣賞她獨到犀利的眼光。

黑薔薇沙龍,是流傳於西里爾區大貴族子弟間的一個神秘沙龍,知道它的人不多。而知道它存在的人也絕不會為它宣揚。

沙龍具體的位置是在萊安區。很多人拿它和西奧多王者餐廳相提並論,認為黑薔薇沙龍也是櫻蘭羅帝國權力金字塔頂尖人物聚會的地方。

這個說法十分接近黑薔薇沙龍的本質。但還是有一些差異,因為在黑薔薇沙龍裡參加聚會的人,並不一定在櫻蘭羅帝國擁有實質地權力,但他們會在未來影響整個帝國。

如果有人知道,當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還是威爾士親王時,安德烈公爵還沒有穿上海軍軍裝前,奧斯頓先生沉迷於線超弦經濟理論時,他們都曾經是經常在黑薔薇沙龍裡參加聚會地幾個人,就沒有人會覺得西奧多王者餐廳可以和黑薔薇沙龍相提並論了。

西奧多王者餐廳裡的大人物正在主宰著櫻蘭羅帝國地現在,這是一個比較誇張的說法,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出現在西奧多王者餐廳的多是上議院和下議院兩院的議員,也偶爾有在兩院提交內閣報告後路過的內閣大臣,但極少會有軍部和貴族法庭的高官們出現。沒有強勢的軍部和被皇室倚重的貴族法庭,櫻蘭羅帝國的權力金字塔就被整整削掉了一大半。

黑薔薇沙龍裡聚會的人物不多,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有蘭度理學院學士的身份,也有一兩個更尊貴的人物不會擁有這樣的學士身份,例如米格拉茲親王殿下。

只是這一位親王,就足以讓黑薔薇沙龍成為凌駕於西奧多王者餐廳,更加神秘而耀眼的權勢所在。

來自夏洛特莊園的雙騎馬車,在阿諾德兄弟的駕馭下,穿過辛西婭區的楓葉大道,在枯竭槁木般的大葉梧桐錯落的樹影中離去,進入萊安區後,可以在紐芬大街遙望三千大理石恥辱柱,路過上議院,在兩旁的樹籬小路間經過范輪鐵恩古堡,便是一條寬整整齊的薔薇大街,從埃迪森路口左轉第十三個巷口進入,那是一條僅容一輛馬車通過的小巷。

馬車的踢踏聲響徹不大的小巷,兩旁的高牆內都是萊安區一些老牌大貴族的私宅,所以儘管塞爾塔馬的馬蹄聲非常清脆,也沒有驚動一些好奇的閒人。

謝爾維斯特公爵的私邸裡有美麗的紅月溫泉,溫泉水在冬日噴出的熱氣讓大半個私邸都籠罩在霧氣中,瀰漫出鐵柵欄的霧氣甚至讓小巷都沉浸在暖暖的空氣中,馬車迅速穿過這片熱氣,駛入一片落葉蕭瑟的小樹林中。知道在萊安區還有一片小樹林的人並不多,畢竟這裡是老牌大貴族謝爾維斯特家族私邸的後方,臨考著萊安區高大的城牆,旁邊還有貴族法庭第一法官奧格斯格侯爵的產業。

這一片種滿落葉大鐵落李樹的林地,卻不屬於任何一名貴族,那麼在理論上櫻蘭羅帝國最高領主皇帝陛下享有這片林地的所有權益,而在林地中心的一座小莊園目前卻屬於大魔法師歐內斯特先生。

樹林裡並沒有特意修建的車道,只有一條隱約可見車痕的小路,黑腐的落葉發出泥土般的味道,馬蹄在柔軟的路面上悄然無聲,繞著環抱粗的落葉大鐵落李樹,在如森森鋼鐵林立的黑鐵色樹林間,可以看到那棟褐色圍牆,紅色屋頂的房子。

馬車在褐色圍牆中間爬滿綠藤的大門前停下,在冬日依然翠綠欲滴的綠葉下,隱約可見一個黑色的薔薇標記。

大阿諾德走下馬車,在大門口拉響了一個小銅鐘。

並沒有警衛和門房來巡視,大門緩緩打開,馬車徑直駛入莊園,這裡已經停留了近十輛馬車,讓人驚訝的是,即使是價值數百金幣的塔利阿爾忒密斯馬車,也沒有顯得太奢華出眾,一輛四輪四騎馬車更是價值超過了千個金幣以上,更不用說這輛四騎馬車上的四匹雪白的伯德紋馬了。夏洛特莊園如今才擁有三匹伯德紋馬而已。...<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7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5 AM 編輯

第七十八章 未來的皇后

暮色悄然無息地靠近,驅散了烏雲的倫德天空上,清冷朗朗有著晴日後夜的亮色。

一輪消瘦的彎月如鐮懸在東邊的天際,隱約可見點點陰影,根據魔法師們的光學計算,他們認為那裡是大大小小的山峰。

教典告訴人們,那裡是怨魂聚集的地方,所以呈現陰暗的色彩。

羅秀瞟了一眼月,收回目光時注意到嶙峋如枯抓的落葉大鐵落李樹樹枝從矮牆外伸展進來,細細的鐵褐色枯枝鋒利如刺,彷彿要撕裂夜空,最靠近彎拱窗戶的一根樹枝上纏繞著一條白色閃爍銀光的小蛇,蛇的脖子上繫著紅色的絲綢蝴蝶結,它吞吐著舌尖,小小的眼眸似乎十分溫柔地和羅秀對視。

白銀小蛇下方的樹枝上坐著一個尖下巴的少女,深深露出乳溝的短禮服,裙襬上點綴著大朵的絲綢蕾絲編織而成的黑色薔薇花,同樣材質同樣是黑薔薇花團簇的禮帽上插著兩根孔雀翎毛。

她坐在樹枝上,斜斜靠著牆體,半睜著眼眸,垂著的睫毛讓人感覺她總是在注視著鋪滿西木草的庭院草地。

修長白皙的雙腿自然地下垂,纖細的手指上一朵黑水晶雕琢的薔薇花,這是一枚代表黑薔薇沙龍聚會參與者身份的戒指。

「來了?」她突然抬起眼簾,晶亮的眸子裡黯然無光,卻有著一種攝人的幽深,讓人情不自禁地被她吸引。

羅秀點了點頭,從編錦琺瑯染絲小袋裡取出一枚和少女手指上一模一樣的黑薔薇戒指。

少女從樹枝上跳了下來。輕輕巧巧地落在草地上,她地短裙稍稍蕩起,露出肉色絲襪的黑色鏤空上擺。

阿諾德兄弟低垂著頭,不敢去看這名少女偶然露出的春光。

謝爾維斯特家族的大小姐,有著「黑夜綻放最美麗薔薇」稱號的羅莎琳德。

比起那位和潘娜普洛伯爵締結婚約的謝爾維斯特公爵爵位繼承人的哥哥,羅莎琳德在倫德貴族圈子裡要低調的多,從倫德貴族們貫注於她身上地稱號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內秀的千金大小姐。

「冬日裡盛開地優銀香花」是最適合羅秀的稱號。因為她驕傲,她冷豔。她的氣質和漠視寒冷飄雪冬日的優銀香花相得益彰。

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子,卻讓人驚訝地有著不算太親密,但足夠友好地關係。

同樣是黑薔薇沙龍聚會的參與者,羅秀代表著的是烈金雷諾特家族,而羅莎琳德卻不只是代表著謝爾維斯特家族。

雖然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屢次在公眾場合宣稱梅薇絲將成為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地王妃。但足夠接近皇室核心的一些大貴族在私下卻不看好這段婚姻。

且不說梅薇絲和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血緣關係,就是尊貴地梅薇絲公主和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彼此間似乎也沒有超越兄妹關係的感情。

理查爾德家族出身的凱瑟琳皇后雖然屬意於理查爾德家族的珊朵拉小姐,但眾所周知這位珊朵拉小姐曾經和她的表弟墨菲斯有一段牽扯不清的情緣。這樣的名聲並不適合成為未來的櫻蘭羅帝國皇后。

謝爾維斯特家族歷代多才貌雙全的美麗人兒,在最近地十代皇后中,倒是有三位出身謝爾維斯特家族。如今地羅莎琳德小姐,更是得到過克莉絲汀夫人和艾格博特先生的讚賞,米格拉茲親王殿下也在有意無意間透露比起珊朵拉小姐,這位從來沒有傳出緋聞,總是習慣沉默和安靜地羅莎琳德小姐讓他更有好感。

只要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沒有固執到瘋狂的地步,他大概也不會強硬地要求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習慣取笑為「早起後總需要女僕換被子」的小妹妹成為櫻蘭羅帝國的皇后。

謝爾維斯特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關係不錯,雖然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影響力最大的安德烈公爵從來不摻合皇室的這些事務,但有克莉絲汀夫人和羅秀的支持,羅莎琳德小姐背靠著謝爾維斯特家族和皇室千絲萬縷的關係。擊敗在名氣上稍具劣勢的珊朵拉小姐成為櫻蘭羅帝國皇后的幾率超過了五成。

羅秀願意和未來的櫻蘭羅帝國皇后羅莎琳德保持緊密的聯繫。更何況她並不討厭羅莎琳德,比起她覺得風騷入骨的珊朵拉。羅莎琳德安靜地釋放攝人魅力的風格,才是羅秀認可的少女姿態。

羅莎琳德走向羅秀,白銀小蛇從樹枝上蜿蜒而下,在草地上遊走,纏上羅莎琳德修長結實的小腿,盤旋著攀爬了上來,繞過她嬌俏的小腰,從她的肩頭探出三角形的小頭。

「黑媧夜蛇,冬日不眠,每三年脫一次皮,十次之後通體白色。黑色的黑媧夜蛇含有劇毒,每脫一次皮減少一點毒性,變成白色之後完全無毒。」看到桃樂絲驚奇地注視著白銀小蛇,羅秀解說著它的來歷。

這種純白銀光的黑媧夜蛇非常罕見,也因為那種妖異中帶著危險的外形被一些喜好奇異寵物的貴族所珍愛,不過這種需要十次脫皮才會完全褪去毒性,可以安全飼養的蛇非常罕見,能夠活三十年的黑媧夜蛇更是少之又少,要知道每次減少一點毒性,就意味著它的生存能力降低一些,純白的黑媧夜蛇已經沒有任何攻擊力,如果碰到天敵完全沒有噴毒的抵抗能力了。

「很好玩吧,我從六歲開始飼養它,那時候它已經七次蛻皮了,前幾天它第十次蛻皮之後,我才可以帶它出來玩。」羅莎琳德撫摸著黑媧夜蛇的小頭,微笑著道。

羅秀輕輕搖頭,這種年齡的黑媧夜蛇在索倫拍賣行出現過,拍賣出了千個金幣的天價,她並不認為有什麼好玩的。

羅莎琳德看了一眼羅秀的身後,只是大小阿諾德兄弟和桃樂絲,微微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問羅秀,「走吧,不要總成為最後一個到場的人。」

推開青銅浮雕獸首大門,可以看到一個長廊,其實這只是一個構造奇特的大廳而已,因為長度和寬度的比例太懸殊,總讓人感覺這是一個通往其他房間的廊道。

大廳的兩側牆壁上懸掛著多米尼克大陸繪畫藝術復興以後各個時期的名作,其中也不乏拉菲,達文西斯,華澤,提香等名家的作品。

黑底夾著金絲的地毯一路延伸,羅秀和羅莎琳德並肩而行,在大廳的中央碰到了墨迪馬。

這位尤金芬妮莊園的大少爺正在把玩著一個侍女美麗的小腳,他的手中有一隻紫色的高跟鞋,從設計風格可以辨認出那應該是魯伊維爾首席設計師路易威大師近期的作品。

他的口中吐著可以讓花兒羞慚的讚頌詞,手掌輕輕摩挲著侍女光滑的腳步皮膚,那散發著圓潤誘惑力的玉足,如珍珠般小巧的腳趾,顯然是他把玩讚美的重點,以至於他覺得如果不是路易威大師的作品,才不會折磨浪費這雙小腳所展示的美麗。

侍女已經滿臉通紅,緊張地繃著身體,小腿併攏,更讓那腿部曲線顯得玲瓏自如,至於她是無意展露出這種羞人含蓄的美還是有意為之,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過誰會在乎呢?侍女知道自己不可能成為尤金芬妮莊園的女主人,能夠成為墨迪馬少爺的情人已經是一種奢望了,其實她的期待值只是和墨迪馬少爺有一點點牽扯就夠了,這就足夠讓她為將來謀取到資本了。

墨迪馬,這位在外面有著和奧斯頓先生同樣儒雅紳士,稍顯木訥和呆板的少爺,此時臉上卻有著和他名聲並不相稱的輕佻笑意,讓羅秀完全沒有辦法聯想到這就是前幾日邀請自己參加冰上音樂會時那個被稱讚為「沉穩」的年輕人。

同樣是黑薔薇沙龍聚會的參與者,羅秀當然早就知道墨迪馬的這個面具,面具描繪的精緻而真實,讓人難以分清楚他到底什麼時候戴著的是面具。

「墨迪馬,一條洛世奇水晶腳鏈更適合你拿出來玩弄這個女人。」羅秀冷冷地道,對於墨迪馬,她沒有什麼好感,但是既然對方對自己也不存在什麼覬覦之心,她倒是不介意和他說上兩句話。「羅秀,你再這樣說話,我就照著安德烈公爵的意思,對你發動追求了。」墨迪馬側過身來,目光掃過被羅秀被長裙遮擋的鞋子,遺憾地嘆氣。...<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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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尋找凱萊兒

羅莎琳德撥弄著盤在禮帽下的胭脂紅色髮絲,背靠著牆壁等待羅秀和墨迪馬的對話結束。

「你?」羅秀聽到墨迪馬發動追求的威脅,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目光中有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輕蔑。

墨迪馬卻保持著微笑,輕輕搖頭,依然蹲下身子,不再把玩那雙秀氣的玉足,為侍女穿上了細跟的魚子綠色高跟鞋。

「謝謝墨迪馬少爺。」侍女的聲音猶如蚊吟,她低垂著眼簾,不讓人看到她眼中的欣喜,她面對的兩位尊貴的小姐,可不會覺得被墨迪馬少爺贈送一雙魯伊維爾的皮鞋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下次我會再送你一雙黑色網狀絲襪,我發現你的腿也非常漂亮。」墨迪馬站起身來,握著侍女的素指觸碰他的唇。

羅秀沒有興趣看一個大貴族家的少爺玩弄心懷幻想的侍女,徑直離去,羅莎琳德稍稍等待墨迪馬,和他並肩跟在羅秀身後。

黑薔薇沙龍裡不只有讓瑪吉斯家大少爺墨迪馬也會十分欣賞的美麗侍女,更有所有私人沙龍裡最頂尖的享受和代表品味的高雅藝術品。

「黑格爾曾經指出,繪畫只能抓住某一瞬間,把正要過去的和正要到來的東西都凝聚在這一刻。」現財政大臣豪爾德先生的長子藍伯特正在欣賞一副很有雲周大陸風格地水墨蓮花畫卷。不同於多米尼克大陸盛行的油畫風格,這種水墨畫用從淡到濃的墨色勾勒出樸素卻幽遠的畫境,最近這種來自遙遠大陸的藝術風格在倫德十分盛行,黑薔薇沙龍的主人也是追捧者之一,或者說這種藝術風格的盛行,本來就是這位主人背地裡推動地結果。

豪爾德先生雖然是奧斯頓先生的上司,但作為監察大臣的奧斯頓先生對財政大臣本就有制衡作用。 再加上豪爾德先生是菲爾蘭多總理的親近心腹,豪爾德先生和奧斯頓先生的關係一直十分親密,墨迪馬與藍伯特關係也不錯。

墨迪馬勾著藍伯特的肩膀,像所有輕佻而浪蕩的貴族子弟一般在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不……黑格爾地哲學思想未必適合繪畫,萊辛說得更合適,他認為繪畫在它同時並列的構圖裡,只能運用動作中的某一瞬間。所以就要選擇最富於孕育性地那一刻,使前後都可以從這一瞬間中得到清楚的理解。」

「萊辛說的雖然是繪畫,卻也廣泛適應於各種表現藝術。如陶瓷和雲周大陸的書法藝術,當然也適應索羅倫斯的雕塑。雲周大陸流傳的那些書法作品,似乎蘊含著深遠的藝術境界,但可惜的是我一直很難體味。」羅莎琳德嘆氣道,她說話總是有輕聲細語地味道,再加上時不時的嘆氣,讓人總是迷惑於她是一個心傷哀愁地女子。

藍伯特的目光在墨迪馬和羅莎琳德臉上瞟過,停留在羅秀那雙盈盈雪水冰冷般的眸子。「格利沙爾塔小姐,沒有想到你今天會來……親王殿下發起的這次聚會。可不是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羅秀難得地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還帶著幾分冷意,卻讓人小小地吃了一驚,她看著這個崇尚藝術,獨立特性的財政大臣的長子,這是四人中年紀最大的年輕人,有一頭凌亂如剛洗濕的頭髮,一個埃博拉風情地細亮片頭飾束在額頭前,脖子上有同樣風格地寬鏈。一輪彎月吊墜項鏈垂在胸前。沒有像藍伯特那樣穿著標準的紳士禮服,而是埃博拉人隨意寬鬆地長袍。十多個各種材質的手環散發著炫目的珠寶光澤,更讓人驚訝的是他手臂上各種怪異的紋身,總讓人覺得他是來自新月大陸的埃博拉流浪藝人。

他也有一個尖下巴,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女人的陰柔,倒是不經意地就讓人聯想到羅莎琳德的氣質。

「很少來,我怕你們會忘記我也是黑薔薇沙龍聚會參與者中的一員。」羅秀看著藍伯特手指上的蛇鱗圖案,皺了皺眉,「你總讓我覺得你對羅莎琳德有非份的想法。」

羅莎琳德把玩著她的黑媧夜蛇,並不介意羅秀這種很容易引起誤會的話。

「事實上,今天我們都可以不來,但你一定要來。」藍伯特瞟了一眼羅莎琳德的黑媧夜蛇,一邊和羅秀說著話,一邊警惕地退後幾步。

在手指上紋著和蛇有關的圖案,可不代表藍伯特有著像羅莎琳德那樣怪異的愛好,對於蛇這種陰冷的動物,絕大多數人都會敬而遠之。

「哦?是和我有關的事情嗎?我有些好奇了。」羅秀訝異地道,黑薔薇沙龍的聚會雖然代表著倫德最頂層的貴族圈子,但羅秀並沒有太在意,作為安德烈公爵的女兒,她很自然地具備參與這個聚會的資格,並且有權力拒絕參與這個讓眾多大貴族子弟都會眼紅熱心鑽營進來的圈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親王殿下吩咐,一定要請你出席。」羅莎琳德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次的邀約是由她傳達給羅秀,作為這個沙龍聚會的參與者,所有人都知道,即便是羅莎琳德邀請羅秀,被拒絕的幾率都有一半以上,更何況如果是其他人邀請羅秀,基本上都會被這位目中無人的冷傲少女毫不留情地拒絕。

羅秀並不喜歡這種讓人心生疑惑的談話,也不再發問,反倒是墨迪馬「嗯」了一聲之後,有些恍然大悟地道:「今天參加聚會的都是前幾天參加了冰上音樂會的人。那天我是和格利沙爾塔小姐一起去的,羅莎琳德,藍伯特也參加了。而像利瓦伊,尼克勒絲那天流連在約克區的夜街上,所以沒有被邀請。」

眾人點了點頭,黑薔薇沙龍聚會的參與者不過十餘人,除了他們這幾個參加了冰上音樂會的,其他人確實都沒有來參加。

「難道是因為格利沙爾塔小姐將酒潑在了賈帕格尼尼身上?我記得好像那時候賈帕格尼尼正要求格利沙爾塔小姐為他引薦一個什麼人。」墨迪馬回憶道,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還沒有來,幾個聚在一起,無所事事地猜測著。

「不愧是羅秀。」羅莎琳德細看著羅秀不以為意的神情,突然間生出一股羨慕,她大概也能將酒潑在任何討厭的人臉上的資格,但她卻沒有辦法像羅秀一樣如此灑脫地隨意而為,她必須考慮自己的形象,要照顧著眾人對她一貫的內秀安靜印象。

「羅莎琳德,你難道覺得格利沙爾塔小姐對賈帕格尼尼先生的不敬是值得稱讚的事情嗎?」藍伯特不滿地道,作為一名將自己的皮膚都獻給了藝術的人,藍伯特同樣崇拜著「小提琴神話」的賈帕格尼尼。

「我沒有這個意思。」羅莎琳德輕聲道,有些哀怯惹人憐惜的味道,讓人不忍再責問。羅秀冷哼一聲,「藍伯特的所謂藝術崇拜已經讓他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賈帕格尼尼不過如此……他在我將一杯紅酒送給他之後,他依然難以置信地呆滯著站在原地,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覺得有人對他沒有保持尊敬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目中無人,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也看不清楚旁人眼中的他。」

「難道是賈帕格尼尼又找上了米格拉茲親王,央求親王殿下向你說情,希望你幫他引見。」羅莎琳德略一思索,饒有興趣地道,「羅秀,到底是什麼人?能讓賈帕格尼尼如此用心?就算今天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為的不是這件事情,我也很好奇是什麼人能夠得到你的推崇。」

羅秀沒有回答羅莎琳德的話,沉默著,臉頰上有些蒼白的無力神情。

「大家不要猜測了,親王殿下來了。」藍伯特看著從大廳另一端走來的一名侍者,這是米格拉茲親王的近侍,雖然是前幾天才進入埃爾羅伊宮,但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凱瑟琳皇后,以及米格拉茲親王的信任。

這名侍者叫撒瑞,出身尤金芬妮莊園,墨迪馬不禁多看了他幾眼,卻完全沒有印象。

「各位尊敬的先生與小姐,親王殿下在13號廳等待各位。」撒瑞彬彬有禮地說道,標準的笑容,平凡的容貌,除了讓人覺得有一雙美麗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這四位都不是會太在意一名侍者的人,羅秀在多看了他幾眼之後,最先走進了13號廳,米格拉茲親王殿下一身便裝站在壁爐前。

聽到腳步聲,親王殿下轉過身來,目光停留在羅秀身上,「今天請各位來,是想讓大家幫我找一個人,她的名字是凱萊兒。」...<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8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6 AM 編輯

第八十章 羅秀和克莉絲汀夫人之間

壁爐裡燃燒的炙熱火紅如溶鐵的木炭,一個鐵絲小籠裡裝滿著羅林木,在滾燙的空氣灼烤下發出帶著暖暖氣息的香味。

青銅三角燭台裡的紅燭熱烈地搖曳著,幻化出多姿的燭影,房間裡主要的光源還是天花頂上吊掛的洛世奇水晶大吊燈,上千盞重重疊疊的小燈散發著璀璨迷離的光芒。

燈光下櫻蘭羅帝國最優秀的年輕一代大貴族繼承人們神情各異。

墨迪馬,羅莎琳德,藍伯特都是第一次聽說凱萊兒這個女人的名字,訝異地看著米格拉茲親王,沒有料到親王殿下慎重其事地就是為了找一個女人。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目光落在格利沙爾塔小姐身上,引導著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看著她,紛紛猜想,這個女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有什麼關係?

「她的名字是凱萊兒。」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重複道,露出神思而嚮往的神情,顯然那是一個非常讓她心動的女人。

羅秀沒有說話,微微收斂眼簾,彷彿是受不住水晶燈璀璨的光芒,離開房間中心光彩最盛的中心,坐在了西側的一張圓雕金漆大椅上。

椅子的背部鑲嵌著大塊的彩紋大理石,在冬日裡有些讓人背脊發涼的感覺,羅秀卻渾然不覺。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目光離開羅秀,望著同樣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的其他人,「凱萊兒小姐參加了冰上音樂會,但卻匆匆離去,我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她一面,我通過多方打聽,也沒有她的消息,無奈之下只好請求各位的幫助。」

「可以問一下親王殿下和這位凱萊兒小姐是什麼關係嗎?」藍伯特率先問道,他有些好奇,這位凱萊兒小姐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惹得見慣了倫德各色妖嬈多姿美女的米格拉茲親王心動不已。

「以前見過一面。我知道她參加了冰上音樂會,但並沒有在音樂會上見到她。否則也不用勞動各位了。」米格拉茲親王不無遺憾地道,作為櫻蘭羅帝國皇位的繼承人,在任何社交場合他都沒有太多的自由,以至於和美人失之交臂。

「只見過一面?」墨迪馬驚奇地道,旋即微笑起來,「真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女子。」

「既然參加了冰上音樂會,那麼查一下音樂會入場卷的發放就知道是誰家地小姐了。」羅莎琳德低聲地說了一句,其實她自己也並不覺得會如此簡單。米格拉茲親王不可能這一點都想不到。

果然米格拉茲親王輕輕地搖頭,苦笑道:「她的入場卷,是我在路德大街第一次見到她時。送給她的。」

他是送給了陸斯恩,但在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心中,自然是送給了美麗的凱萊兒,他有些後悔那日在路德大街,不應該用克拉倫斯這個化名。

「沒有其他什麼線索了嗎?我非常好奇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墨迪馬問道,眼神不經意地瞟過羅莎琳德,後者依然無所謂地撫摸著她的黑媧夜蛇。

米格拉茲親王從壁爐上取下一個包金雕花木盒。打開小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副捲起來的畫卷,示意墨迪馬走過來,和他各來開一端,畫捲上是一個女子的畫像。

房間裡悄然無聲,每一雙眼睛都落在畫像中的女子上,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蕾絲短裙地女子。絕色的容顏甚至讓這個房間裡櫻蘭羅帝國出名的美麗地兩個少女為之動容,優雅的風情,眼眸中流轉的若有若無的羞怯。卻又散發著一股成熟的魅力,她站在安德莉亞餐廳的門外,挽著金色邊角的黑紗小包,靜靜地等待著。

這樣一個女子,難怪米格拉茲親王唸唸不忘,更讓人驚訝地是米格拉茲親王的繪畫功底,筆力之深並不亞於當代人物畫的大師。

「這是親王殿下畫筆下的美嗎?」藍伯特嘖嘖感嘆著,他是這個房間裡對藝術最為敏感的人,不管是畫中的女子。還是米格拉茲親王的畫功。都讓他驚嘆不已。

米格拉茲親王和墨迪馬將畫卷掛在牆壁上,嘆氣道:「我地畫筆不足以駕馭她的美。」

「比畫上的人兒還美?」羅莎琳德瞪大著眼睛。似乎不敢相信還有這樣美麗地女子,雖然以她一向以來的觀點,除了達文西斯,絕對沒有哪個畫師能夠將畫捲上人物的美表現得超過真人。

「應該是的,否則親王殿下……」墨迪馬笑道,「只看畫,我不覺得這個女子的美麗能夠超越羅莎琳德或者格利沙爾塔小姐……初看驚豔而已。」

能夠和羅莎琳德,格利沙爾塔小姐媲美的女子已經少之又少,墨迪馬的漫不經心只是一種輕鬆的態度,並不代表他不被這個只聞名的女子所吸引。

羅莎琳德和羅秀對墨迪馬巧妙而含蓄地讚美並沒有表示出得意或者喜悅,她們都是那種被無數讚美詞圍繞著長大地千金大小姐,對男人們的恭維早已經可以自然地視若無睹。

墨迪馬也沒有想要取得什麼效果,這兩個女人可不是大廳裡隨時等待他玩弄地侍女,而且他們的婚姻和能否取得女人的歡心沒有關係,而是門第,政治,利益的最終博弈。

藍伯特走到畫下,那隻紋著蛇鱗的手指虛點著這個凱萊兒的臉,皺攏了眉頭,想要說什麼,卻又隱約抓不住重點。

「是不是覺得很像一個人?」米格拉茲親王微笑地問藍伯特,目光卻再一次落在走進房間裡一直沉默的格利沙爾塔小姐臉上。

「對!」藍伯特恍然大悟,「你們不覺得這個凱萊兒很像格利沙爾塔小姐嗎?」

所有人的目光被藍伯特的話吸引到了羅秀的臉上,羅秀卻望著那張畫像出神。

幾人情不自禁地點頭,墨迪馬咳嗽一聲,「我覺得不只像格利沙爾塔小姐,還有點像……像……」

想起那位夫人的名字,墨迪馬不由得覺得自己不合適接口,那位夫人的名字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中被聯想起來。

凱萊兒只是一個被米格拉茲親王殿下記掛的女子,怎麼能聯想到那位夫人呢?作為奧斯頓先生的兒子,目睹了父親對那位夫人深深的迷戀和尊敬,墨迪馬也不敢對她有絲毫不敬。

「還有點像克莉絲汀夫人。」藍伯特欣喜道,這個財政大臣的兒子顯然沒有墨迪馬那麼多心思,「我覺得這個凱萊兒似乎就是一個糅合了格利沙爾塔小姐和克莉絲汀夫人美麗的女子,看她的年齡似乎比格利沙爾塔小姐大,但比克莉絲汀夫人要小,所以既有少女的那種青澀和羞怯,也有貴夫人的那種成熟和媚惑風情!」

「咳……這個,有點像吧。」雖然早就想到了,米格拉茲親王還是尷尬地掩飾了一下,藍伯特果然大膽,居然敢當著羅秀的面用「成熟」「媚惑風情」這樣的字眼來和克莉絲汀夫人牽扯上關係。

出人意料的是,羅秀並沒有將她身邊的一杯紅茶潑到藍伯特身上,只是身體僵了一下。

「現在大家想想,是不是有些印象了,根據我的調查,在格利沙爾塔小姐潑了賈帕格尼尼酒之後,這位凱萊兒小姐就和一位年輕的紳士離開了,格利沙爾塔小姐當時追上去了,這個小小的混亂,大家應該都注意到了。」米格拉茲親王鬆了一口氣,如果羅秀被藍伯特氣走了,那就沒有辦法了,他已經通過芬格爾斯小姐的口中得知那位陸斯恩就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

說到這裡,幾位都有了些印象,那個凱萊兒的影子也在腦海裡漸漸清晰起來,在音樂會上這個女子雖然總是站在邊角,但那份攝人的容光卻不容忽視。

更何況格利沙爾塔小姐如此失態不顧矜持地追人,這種場景任何人都難以忘記。

「那個年輕紳士是誰?」羅莎琳德似乎對此更有興趣,她不覺得羅秀會去追一個女子,她想羅秀是為了那個男人而失態吧,想到這個問題,羅莎琳德小心地觀察著羅秀,如果她也會為一個男人做出這樣的事情,真是讓羅莎琳德大吃一驚,在羅莎琳德的意識裡,羅秀應該是不把任何男人放在眼裡的冰樣女子。

「他叫陸斯恩,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米格拉茲親王走近羅秀,坐在了她的身邊,握著白色的瓷杯,手指緊緊地扣住杯簷,不知道在緊張什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8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8 AM 編輯

第八十一章 他不再是我的侍從官

深藍色的絨質高頂禮帽上繞著一圈綢制帽環,巨大的馬耳他十字結斜掛在帽子一邊,兩條綬帶飄逸下垂。

禮帽掩不住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安東尼奧皇室標誌性的金發,根根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一如倫德貴夫人小姐們最仰慕最期待成為他情人的親王殿下般炫目。

蝴蝶結領中心擰著鑲嵌銀鑽的扣環,即使身著便服,櫻蘭羅帝國的親王殿下依然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尊貴氣質。

深藍淺黑相間的束腰華服,在後擺垂下褶皺後擺,長長的小牛皮高跟馬靴踏在金枝藤紋地毯上,深深凹陷的空洞隨著親王殿下交換雙腿的位置而起伏,仿如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說實在的,米格拉茲親王有點擔心羅秀的憤怒,雖然他覺得此時羅秀沒有憤怒的緣由……但誰都知道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格利沙爾塔小姐是按照心情行事的人,她做的事情,並不需要太充分的理由,只要她心情不好。

米格拉茲親王並不忌憚烈金雷諾特家族,所以他對待羅秀並不需要像旁人那樣小心翼翼,但他依然忌憚著羅秀。

因為即使羅秀對他做出什麼失禮的舉動,他也無可奈何。

難道就因為羅秀潑了他一杯酒,就對烈金雷諾特家族大動干戈?這顯然不現實也不理智。

要求克莉絲汀夫人或者安德烈公爵教訓羅秀,那只會顯得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沒有氣度和風度,留下這樣的印象可不符合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對皇位繼承人的要求。

最重要的是,羅秀做的一些事情,似乎根本就不考慮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利益得失,她看上去比旁人更不在乎烈金雷諾特家族地利益。這更讓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失去了最大的壓制羅秀的砝碼。

雖然羅秀總是冰冷冷得像冬日的冰雕,但她現在沉默而略顯陰冷的表情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周圍的任何一個人:格利沙爾塔小姐現在心情不好,請勿打擾。

就在米格拉茲親王殿下考慮下次聚會如果有格利沙爾塔小姐參與,就不準備茶酒等液體時,羅秀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白瓷色茶杯。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他不再是我的侍從官。」羅秀咬著唇,聲音像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來。

她依然記得,她告訴他,他不會是羅秀的一個馬伕和僕人,終究會成為烈金雷諾特家族地管家。

他沒有再送她去多明尼卡神學院。其實那時候如果他依然堅持要為她駕馭馬車,她不會拒絕。

但他沒有,他只是吩咐了阿諾德兄弟,站在夏洛特莊園終年青藤纏繞的大門前,微笑著看她離去。隔著搖晃的珠鏈,那璀璨的珠寶光澤晃花了她的眼,她透過車窗,看到他的身影。

馬車在漸行漸遠,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羅秀卻覺得。是他慢慢走遠了,讓她看不到他。

這些天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他沒有出現在夏洛特莊園,也沒有出現在任何羅秀的目光可以觸碰的地方。也不像以前,能夠讓羅秀感覺到他就在她地身後。

羅秀總覺得身後一陣空蕩蕩的,似乎自己總是站在懸崖邊上,一回頭就會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

當她看到母親的目光中也有隱約的迷惑和擔憂時,羅秀知道。他真地不見了。

是和那個凱萊兒走了嗎?聽到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話,羅秀突然想到這個最讓她難受的可能。

看到羅秀的神情,羅莎琳德和墨迪馬對望了一眼,默契地覺得那天晚上的事情果然有一些內情。

「怎麼了。你地侍從官犯了什麼錯誤嗎?」米格拉茲親王殿下也覺得這時候似乎不適合追問凱萊兒的下落,岔開了問題。

他其實很同情這位侍從官,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那需要多大的能耐,多麼讓人敬佩地氣度,多麼讓人驚訝的忍耐力才能夠勝任啊。

只可惜,「不再是」意味著這位侍從官終究還是被羅秀定義為不合格了。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突然覺得,或者新進皇宮的那位侍從撒瑞,會適合成為羅秀的侍從官。

「一定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藍伯特言之鑿鑿地道。看他的模樣。似乎是覺得羅秀是一個仁慈而不可能苛責僕人的主人。

「你在諷刺我嗎?」羅秀瞟了一眼藍伯特,聲音中的冷意讓壁爐裡的火焰都為之一窒。

藍伯特卻渾然不覺。搖頭道:「當然不是,我聽說你地侍從官跟隨你十多年了,也可以說是從小到大地玩伴吧,現在不再是你的侍從官,絕不會是因為無法默契地配合主人地性格。」

藍伯特卻比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更瞭解夏洛特莊園的事情,因為他的母親和克莉絲汀夫人交往密切,而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絕大多數時候都呆在莎溫古堡裡,也不大有興趣去關心羅秀的僕人如何如何。

「那真是太可惜了。一個跟隨多年,值得信任的僕人很難得啊。如果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應該可以原諒他,只要他依然對你忠心就可以了……在這個大前提下,一切都可以理解和原諒吧。」米格拉茲親王嘆了一口氣,這種對待僕人的態度,也是安東尼奧皇室對待臣屬的態度,這就是烈金雷諾特家族歷史上雖然也有一些以權謀私之徒,但卻不影響皇室對其恩寵的原因。

羅秀並不想和他人討論她和陸斯恩之間的問題,她已經接受了一件事實,她和陸斯恩之間的關係和感情,很複雜,並不是尋常的主僕相處的經驗可以用來借鑑解決的。

「親王殿下是想通過陸斯恩來查找這位凱萊兒小姐嗎?難道殿下這一陣子的追查,最終也發現陸斯恩才有可能是唯一能聯繫到凱萊兒小姐的人嗎?」羅秀問道,聲音很平靜,自顧自地不搭理旁人話題的說話風格一如既往地讓被晾在一邊的藍伯特尷尬不已。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同情地看了一眼藍伯特,果然墨迪馬和羅莎琳德的態度才是最合適的,輕咳一聲,「是的,這位凱萊兒小姐的出現,總是伴隨著你的侍從官……伴隨著你的前侍從官,然後她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是從何而來,又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通過她的畫像,我在路德大街調查過,在秋初時分她應該是第一次出現在倫德,有一個叫維琪的小女孩見過她,這個維琪是塔克區警務局副局長約翰的女兒……約翰是一位老水兵,能夠成為塔克區警務局副局長離不開你的幫助吧。我的意思是,似乎這位凱萊兒總是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也是因為維琪而知道她叫凱萊兒,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凱萊兒小姐。我以前甚至從未聽說過陸斯恩認識這樣一個女人。」羅秀有些疑惑和不忿,她依然難以忘記那個長發飄逸,穿著火紅色短裙,露出大半截修長大腿的背影,分明是如此輕佻的女人,居然能讓陸斯恩和米格拉茲親王都如此在乎。

是在妒忌嗎?羅秀對這個念頭不屑一顧。

米格拉茲親王點了點頭,紅茶的清香繚繞在唇齒間,那位凱萊兒小姐卻像這金黃色的茶湯,有著美豔的容顏和動人的身材,卻又有一種清淡的氣質,如茶。

「既然羅秀的前侍從官能夠找到凱萊兒,那麼要知道這位凱萊兒小姐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並不難……可是親王殿下,你是為了向這位凱萊兒小姐展開追求嗎?」羅莎琳德坐在寬而且長的窩釘駝絨沙發的另一端,漫不經心的態度似乎對這種事情沒有太大的興趣。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怔了怔,半響之後才道:「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

羅莎琳德沉默了,纖細素白的手指撫摸著沙發扶手上的鏤雕夜雀,米格拉茲親王似乎真的被這位凱萊兒小姐所吸引了,否則怎麼可能這麼迷茫而沒有目的性地尋找她?

「親王殿下,我很不滿。」墨迪馬站直身體,斜斜地注視著壁掛畫捲上那位讓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魂牽夢繞的女子,你最近和我的妹妹走的很近,讓她那並不睿智的腦袋裡裝滿了成為皇后的幻想,而羅莎琳德又在我們的圈子裡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皇后的女人,我的親王殿下,你現在當著我和羅莎琳德面,如此在意一個女人,不是很合適吧?」

墨迪馬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頓時讓包括羅秀在內的所有人為之驚訝。...<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1:19 A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9 AM 編輯

第八十二章 私奔

一身白色紳士華服的墨迪馬,有著如同他父親奧斯頓先生同樣的儒雅風度,只是他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狡黠和靈動,總讓熟悉的人感覺他是一個迥異於奧斯頓先生的典型紈袴貴族子弟。

他在長輩眼前卻有著符合一個大貴族家子弟得內斂和低調,略微顯得沉默寡言,卻又不會讓人忽略他,總是能夠在恰當得時候插入一兩句話,讓談話得氣氛不至於太僵硬,也不會因為他得話而掀起熱烈得高潮。

他甚至還有一點呆板和木訥,尤其是和奧斯頓先生站在一起時,熟悉奧斯頓先生的人都會說這兩父子像同一家工坊地打造得一模一樣得兩幅鎧甲。

事實上墨迪馬到底是個什麼樣得人物,大概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面具戴得久了,總讓人看著鏡子裡得自己,分不清虛幻與真實得界線。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墨迪馬對他得妹妹芬格爾斯,有著一個哥哥所應該有的,而且還稍微讓人感動的親情與保護欲。

墨迪馬的目光從畫捲上名為凱萊兒的女子身上收回,和米格拉茲親王那理所當然地露出得驚訝目光對視著,他的神情和語氣都很平靜,並沒有因為這樣的話意味著對米格拉茲親王有些許不敬……甚至可以說是無禮得質問。

「墨迪馬,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米格拉茲親王殿下並沒有生氣。當他即位以後,大概奧斯頓先生已經成為了財政大臣。因為避嫌地關係墨迪馬不會繼承父職成為監察大臣,卻依然會從事一些商務監察得職務,墨迪馬既然能夠對親王殿下都有一份難得的耿直,自然是一個在品行上可以勝任「監察」地大臣。

「我的親王殿下,你難道不知道你是倫德貴族小姐最夢寐以求的情人嗎?你的魅力已經讓我的妹妹昏了頭。她能夠寫出《勇士》這樣得小說,也就意味著她的腦子只在描繪別人得愛情故事時好使,當她陷入戀愛時。她卻沒有辦法給自己出謀劃策……親王殿下,你應該知道芬格爾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櫻蘭羅帝國得皇后,很抱歉,我說的是一個遠遠輪不到我來指手畫腳得話題。但作為芬格爾斯得哥哥,我希望能為她做點什麼,她不應該成為一個沒有名份地情人,而是某個名門的女主人。曾經是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得情人。這樣的名聲或者會對一些小貴族很有吸引力,但你知道西里爾區的一些人很忌憚這樣的名聲,他們更喜歡裡裡外外清清白白的女人。」墨迪馬的聲音漸漸高昂起來,眉宇間壓抑著一份憤怒,卻不知是針對米格拉茲親王還是針對自己那看不清楚形式得妹妹。

米格拉茲親王帶著麋鹿軟皮手套得手指摩挲著細潤瓷杯略顯粗厚得底部,隔著一層手套也不知道這樣是否適合把玩瓷器,他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神情看不出喜怒。

在這個時候,他不能太嚴肅,也不能真的對墨迪馬動怒。那樣會讓氣氛更加僵硬,不說會讓在座的幾位未來櫻蘭羅帝國影響力極大得人物認為他的氣量不夠,就是他這次聚會的目的也會落空。

他也不能無動於衷,不夠威嚴,不善駕馭臣屬對一個未來的君王來說都是非常讓人失望得缺憾。

半響之後,當整個房間得氣氛都凝固起來時,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放下了手中得瓷杯,放下地力量有些大,似乎在表示他的不滿。瓷杯和壓幾水晶鏡面發出清脆的聲音。這聲脆響卻恰到好處地撕裂了墨迪馬弄僵得氣氛。

羅莎琳德地聲音在這時候自然而然地響起,她並不掩飾自己對墨迪馬的不滿:「你說芬格爾斯得事情。別扯上我……你自己也說了,櫻蘭羅帝國的皇帝,甚至連親王殿下都難以自己決定,你覺得自己得這番話合適嗎?據我所知,親王殿下只是最近和芬格爾斯多接觸了幾次而已,無非就是討論一下文學藝術。你更應該管好自己的妹妹,讓她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自己想做什麼。」

「羅莎琳德小姐,你果然有成為櫻蘭羅帝國皇后的氣量,凱瑟琳皇后聽到你這樣識大體的話,一定會對珊朵拉更加失望。」墨迪馬冷笑著道,目光在米格拉茲親王和羅莎琳德之間巡迴了一圈,最終卻把向羅秀說道:「格利沙爾塔小姐,這時候你應該說一句話吧。」

「你讓我想起了奧斯頓先生……」羅秀嗅著房間裡暖暖得香味,聲音中有著一份動人的慵懶氣息,「奧斯頓先生年輕時也很衝動,但他現在以穩健和端正的操守贏得了財政部眾人得尊敬。」

在場的人都知道奧斯頓先生年輕時做過什麼,在安德烈公爵迎娶克莉絲汀夫人之後,作為針對烈金雷諾特家族得遊行示威地發起人,奧斯頓先生那時候所表現出來地那種無所畏懼,不顧一切得精神倒是讓墨迪馬學了個十足。

羅秀的話中還有一層意思,她在告訴米格拉茲親王,墨迪馬有著和他父親相似得秉性,同樣是值得信任地臣屬。

「墨迪馬,其實芬格爾斯最有可能成為我的未婚妻。」藍伯特突然插話道,看著聽到這句話而驚訝地張大了口得墨迪馬笑道:「我都沒有說什麼,你著急什麼?」

「怎麼可能!」墨迪馬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這是你爺爺……瑪吉斯侯爵的意思,我父親也同意了。像你我兩家聯姻實在太正常了吧,你有什麼好驚訝的。」藍伯特拍了拍墨迪馬的肩膀,「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所以還沒有告訴你,芬格爾斯也不知道。」

藍伯特的父親豪爾德先生是現任的財政大臣,除了是菲爾蘭多總理的親密下屬,更是這位總理大臣一手扶上位,並且會在菲爾蘭多卸任內閣總理後接任得人選。

豪爾德先生要在成為總理後有所建樹,離不開瑪吉斯家族的支持,同時他也必須按照菲爾蘭多的意思,扶住奧斯頓上位,在這種利益和感情糾葛極深得兩個家族之間,芬格爾斯和藍伯特得聯姻似乎就是那麼順理成章的事情。

墨迪馬也想到了這些,自己倒是尷尬起來,躬身歉然道:「很抱歉,親王殿下。」

「沒什麼,我也不知道芬格爾斯會和藍伯特扯上關係,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米格拉茲親王點了點頭,既然芬格爾斯會和藍伯特扯上關係,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和芬格爾斯太親密,否則他以親王之尊,卻和藍伯特的未婚妻不清不楚,這種事情可以算得上禁忌了。

一個未來得皇位繼承人,如果覬覦著臣子的妻子,非常讓人寒心,英明神武的蓋拉迪諾陛下,就犯過這樣的錯誤,他和一位外駐將軍的妻子保持著曖昧的關係,這位將軍在得到消息後,憤慨之下叛逃了法蘭,洩露了大量軍事機密,直接導致了百年戰爭後期櫻蘭羅帝國的失利。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即使羨慕安德烈公爵,但對克莉絲汀夫人一直禮敬有加,不曾有半點輕薄或者帶點挑逗意味得言語,就有這樣得原因在其中。

墨迪馬更為感激藍伯特,因為藍伯特和芬格爾斯扯上了關係,才是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會主動和芬格爾斯劃清界限的最重要原因。

「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米格拉茲親王的情緒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看著壁掛畫捲上得凱萊兒,目光依然癡迷,「我只是想見她一面,我需要你們幫助我,找到她。」

「殿下,這件事情交給格利沙爾塔小姐就夠了吧。」羅莎琳德疑惑地道。

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我想格利沙爾塔小姐大概正在找她得侍從官吧。」

「陸斯恩最近不在夏洛特莊園。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就這樣離開了烈金雷諾特家族。離開幾天並不奇怪,但他一向以完美的僕人自居,無緣無故地消失,主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沒有再把自己當成我的僕人。」羅秀冷冷地道,那股漠然地態度讓人覺得她對這位侍從官並不如何在意。

「凱萊兒消失了,陸斯恩也消失了,難道這就是《凱普萊特和蒙太多家的兒女》中男女主角選擇得那條路……私奔?」藍伯特笑道。

「啪!」

瓷杯破裂成碎片,碎瓷扎入那細嫩得掌心,殷紅的血絲和著茶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毯上,浸入那片金紅色中,卻不起眼。...<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2:53 P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49 AM 編輯

第八十三章 迷迭香是為了幫助回憶,親愛的,請你牢記

燈光的昏暗中有迷離的奢華氣質,古銅和暗紅的色調總是最適合在低調中顯露出高貴和權位的味道,黑薔薇沙龍的莊園獨棟狩宮裡13號房間的門卻是顯目的鸚哥綠色,兩位穿著黑白蕾絲邊女侍短裙的長腿侍女倚靠著左右,強勢的四寸高跟鞋即使是大膽的芭拉寶利設計師也會為之驚嘆。

廊道里的空氣溫暖如春,還有些夏日的燥熱,侍女露出的長腿沒有用一絲多餘的紗料遮掩,白皙的腿肉如此炫目,卻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能夠在13號房間外服侍得侍女,已經是整個黑薔薇沙龍裡最頂尖得人兒了,用絕色尤物來形容她們也不過份,更何況眼看著進進出出的大人物讓她們的眼界極高,自然而然生出一份貴族小姐樣式的高傲,她們要是走在路德大街,很容易就會被人當成高雅的貴族小姐,讓人心生仰慕的時候不由得自慚形穢。

一個侍女有著安東尼奧皇室式得金色波浪長發,另一個卻是被認為最具備神秘和典雅氣質得柔順長發,一個有著圓潤的鵝蛋臉,一個是略尖下巴的瓜子臉,配合著她們或高雅或精緻的容貌,很少有人不會把目光注視到她們身上。

然而讓兩位一隻恪守本分的女侍都有些訝異的是站在她們不遠處的一個男人。

黑色的禮服很襯他侍從的身份,平凡的容貌很難吸引人的注意,只有那雙幽深似海得眸子,卻散發出晶瑩如玉色柔和的光澤,讓人很容易就驚嘆於一個男人有這樣一雙好看地眼睛。

侍女們知道他叫撒瑞。米格拉茲親王殿下地侍從。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宮廷大臣,上議院席位得擁有者。

對於這樣的男人,侍女們就算沒有懷著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依然對他不吝嗇展示自己的好感,在偶爾和他對視時,總是露出微羞的笑容。

很快她們就發現這個男人會同樣對她們展示自己地微笑。如百里香的味道,那是拉西女神維納斯目睹特洛戰爭的慘重傷亡,不禁黯然淚下留在世間幻化得藍紫色花朵,詩人們盛讚那是「破曉時分的天堂」。

除了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侍從撒瑞就近服侍,其他大貴族子弟們的侍從都在休息室裡等待著,厚重的房門隔絕出一個權勢逼人的小圈子,當13號房間地門「嘭」地一聲打開後,最先走出來的卻不是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面寒如霜的格利沙爾塔小姐最先邁出了13號房間。

談話並不愉快,墨迪馬,藍伯特,羅莎琳德對凱萊兒的追查只能是輔助,最關鍵的還是羅秀,然而她卻並沒有興趣幫助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這讓櫻蘭羅帝國未來的繼承人十分無奈。如優銀香花般驕傲的羅秀,將櫻蘭羅帝國未來權利金字塔頂尖構成的幾人丟在房間裡,繃帶小皮靴子踏著柔軟的地毯。散發出沉悶地聲響,她的雙眼望著前方,卻總讓人感覺她只能看到那讓人敬畏的夜空……雖然現在她的頭頂是一線細碎珍珠般地小夜燈。

撒瑞看著羅秀,從她一出現。就有些失神地看著,那雙幽深的眸子更讓人沉醉,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迎著不緊不慢地走來的羅秀,單膝跪倒,右手按在胸前,這是一種男性能夠顯示自己最真摯的愛情,最忠誠的臣服。最虔誠的尊敬所用到得禮節。

他要做什麼?不只是兩個侍女。隨著羅秀走出來的米格拉茲親王也有些疑惑和不滿。

撒瑞可是他的侍從,不管他如何的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凱瑟琳皇后地信任。但在眾目睽睽下,對其他人行這種禮節,未免有些太不把他這個親王放在眼裡了。

撒瑞甚至對待皇帝和皇后,都只是微微躬身而已。

除非他打算向格利沙爾塔小姐示愛……一想到這個可能,藍伯特不禁啞然失笑,而羅莎琳德卻只是在嘴角綻放出一個最符合她「黑夜綻放最美麗薔薇」形象地雅緻笑容。

米格拉茲親王也想到了這個可能,雖然撒瑞似乎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但這樣做也太不自量力了,米格拉茲親王自己也沒有勇氣這樣衝動而顯得魯莽地方式去對羅秀做這樣的事情。

墨迪馬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之前和撒瑞交談了幾句,對這個在尤金芬妮莊園裡潛伏多年的年輕人頗有些好感,一想到接下來撒瑞接下來將會被羅秀羞辱的無地自容,他還是有些同情撒瑞的。

兩名侍女彼此對望了一眼,剛才對撒瑞的一點好感頓時消於無形,又是一個妄圖攀附權貴卻缺少智慧的小丑嗎?成為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侍從還不夠,居然想握住烈金雷諾特家族?那可是比在上議院裡擁有席位要大太多的野心。

撒瑞瞟了一眼對他露出各種神色表情的眾人,嘴角露出一絲尖銳的輕笑,在心中準備著台詞,他抬起頭,準備迎上格利沙爾塔小姐那應該是驚訝中帶著點不屑的眼神。

沉悶的腳步聲漸遠,出乎所有人意料,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的是,那位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腳步不曾停留,她只是隨意地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單膝跪倒在地準備對她說些什麼的撒瑞,然後就這麼毫不停留地離開了。

她的腳步甚至沒有片刻的滯緩,彷彿她真的沒有看見這位斯文有禮得紳士。

「格利沙爾塔小姐。請留步。撒瑞在片刻的驚訝之後,終於出聲了。

樸素而雅緻妝容的少女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過頭來,她並不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的要求,她只是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這種味道,原本應該屬於她的侍從官,那個宣誓效忠她這個唯一的主人的陸斯恩。

「這是什麼味道?」羅秀輕聲問道,在暖暖的廊道里,有著讓人如沐秋風得清冷感覺。

撒瑞稍微愣了愣,和這位小姐一接觸,他就變得有些奇怪了,並不如他尋常那般自然的優雅而含著一股不會讓人覺得失禮的淡漠疏遠,這一點甚至連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都看出來了。

他反應過來後,馬上回答:「這是迷迭香的味道。」

他的衣服上噴灑著這種清香,原產於那不勒斯海岸得這種花,在櫻蘭羅帝國並沒有生長,只有偶爾有人將其製作成香銷售。

「迷迭香?原來這就是迷迭香得味道,這種花象徵著愛情,忠貞和友誼吧?」羅秀依然背對著撒瑞,他看不到她嘴角的嘲諷,陸斯恩真是個完美的僕人,甚至不忘記用他身體上的味道告訴羅秀。

只可惜,他現在的消失,卻讓這種迷迭香的味道,成為了讓羅秀覺得自己被欺騙後遭受的嘲笑。

「迷迭香又稱海洋朝露,始祖賜予迷迭香似森林裡晨霧瀰漫得清新味道,它具有始祖賜予的力量,所以在塔利的教堂周圍經常可以看到小心種植的迷迭香。它還被稱為聖母利維雅的玫瑰。」撒瑞並沒有起身,低著頭保持著他得虔誠謙卑姿態,「聖母利維雅的玫瑰」這個名字會讓格利沙爾塔小姐聯想到什麼嗎?

「《日經》篇章中出埃爾法記中有迷迭香的傳說,我也知道奧斯瓦爾多在他的劇本《王子復仇記》裡男主角有說:迷迭香是為了幫助回憶,親愛的,請你牢記。」羅秀轉過身來,站在半蹲著的撒瑞前,這應該是一位高貴的小姐等待她的紳士示愛的浪漫場景,然而羅秀那冷豔如雪的容顏,卻似乎能凍結一切對她蠢蠢欲動的春心。

撒瑞看到她的前裙襬,抬起頭來,微笑著看她,「格利沙爾塔小姐,當那位有著迷迭香味道得侍從官,在梅林廣場的始祖雕像下向你宣誓時,你是否牢記了他的誓詞?」

羅秀微微蹙眉表示驚訝,這是她和陸斯恩兩個人的事情,當時再無旁人,羅秀也不會把自己和陸斯恩的事情告訴別人,這個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誓詞卻如何得知?

「他身上的迷迭香氣味,大概就是不希望你忘記吧……當你再次聞到我身上的迷迭香味道時,你除了能記住他的誓詞,是否還記得當時有沒有接受他的效忠?」撒瑞捏著衣領角聞了聞,迷迭香的氣味讓人難忘。...<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2:53 P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50 AM 編輯

第八十四章 死訊

白色的棉帽上有一個個旋轉的螺紋,扎在胸前的發絲根根如細潤的水線散發著潔淨的光澤,讓人感覺溫暖的唇色桃紅,如雪色般的肌膚清冷緊致,長長地睫毛抖動著,眼簾勾勒起的眼線邊角沒有一絲細紋,少女的矜持和雅致的氣質在格利沙爾塔小姐身上讓人感覺到了冷豔。

然而羅秀依然記得陸斯恩說她尚未將令人退避的冷傲變成讓人向往的冷豔,羅秀從來不曾刻意卻培養自己的氣質,卻不由得在乎陸斯恩的評價。

如此,她又怎麼會忘記陸斯恩在黯淡近灰的光線下向她宣誓效忠的一幕呢,他的誓詞依然繚繞在耳畔,仿佛他親吻指尖時,那濕潤的唇傳來的令人臉紅耳赤的感覺還在提醒著她不要忘記這一幕。

可是撒瑞問的是是否接受了陸斯恩的效忠,羅秀張了張口,卻有些猶豫,她分明記得自己是答應了的,可是又感覺沒有……

接受與否很重要嗎?羅秀不在乎這些了,她從來不相信誓詞能夠真正的掌握人心,他若真如他所說的是個完美的僕人,即使沒有宣誓,也會是羅秀最值得依賴,信任的僕人,然而他卻在聽著她的呼喊的同時,被另一個女子牽著,不忘不顧自己的聲音,就這麼離去了。

「這和你有關系嗎?」羅秀漠然的眼神看著撒瑞饒有興趣的表情,她並不覺得她有回答他人問題的義務。

羅秀拒絕回答,卻是出乎撒瑞的意料,他看著她的眼神愈發認真而虔誠,仿佛一個膜拜始祖的信徒。

「親王殿下,我很討厭他的眼神。」羅秀抬起頭,對米格拉茲親王殿下說道。後者還來不及收斂嘴角事不關己地笑意。

米格拉茲親王輕笑一聲,他管不了撒瑞,他隱約察覺到這個撒瑞連加布裡爾三世陛下都禮敬有加。十有八九是屬於和宮廷魔法師歐內斯特先生同樣超然俗世的存在。

他也想看到撒瑞讓羅秀生氣的場景,他雖然不在意在聚會上羅秀拒絕幫助他,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一點報復下地惡趣味。

「格利沙爾塔小姐,難道陸斯恩不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你嗎?」撒瑞嘴角的溫柔如此動人,聲音微微嘶啞,卻帶著蠱惑人心的魅惑,他的眼神有著一股讓人陶醉難以自拔的寵溺。

然而撒瑞畢竟不是陸斯恩。這樣的表情經常出現在陸斯恩身上。卻從未被羅秀發現過,撒瑞期待著讓羅秀感覺到他接近她的誠意。讓她感覺自己身上有陸斯恩地影子無疑是最佳地策略,可是他不知道,如果羅秀看到陸斯恩露出這樣的表情才會覺得陌生。

羅秀地侍從官,看著她,總像看著一個需要保護和疼愛的小女孩。絕不會讓她看到不合適讓她感覺到,讓她心跳的眼神。

羅秀看著撒瑞,那份厭惡愈發難以掩飾,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是第一次和這個男人見面,後者卻露出這樣的眼神,除了讓她感覺輕佻無禮,再也沒有旁地好感了。

羅秀冷哼一聲,不屑之意顯露無疑。輕抬腳跟。轉身時帶起的裙擺飛揚。

「格利沙爾塔小姐,當陸斯恩不在你身邊時。我願意守護你。」看著羅秀轉身要離去,撒瑞急忙道。

「無聊的男人。」羅秀撇了撇嘴,這個並不優雅也不淑女的動作,卻是直接無視了撒瑞。

「我以撒瑞之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的罪惡。」撒瑞大聲道,聲音回蕩在長長的甬道裡,讓人有難以置信的感覺。

米格拉茲親王強忍著怒氣,無論如何撒瑞都有著親王侍從的身份,卻如此慎重其事地向他人效忠,這不等於完全沒有把他這位櫻蘭羅帝國皇位繼承人放在眼裡了?

羅秀地身子顫了顫,回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撒瑞,眼神中有著罕見地厲芒,冷冽的如同那伊蘇河上薄冰破碎地尖刺,看的人心不由自主地一縮。

在她的目光下,撒瑞自然地垂下頭避開她的眼神,片刻之後卻又抬起頭來,露出了他那讓人溫暖地躁動的笑容。

這種笑容可是能夠讓凱瑟琳皇後都為之心動。

羅秀卻恍然未覺撒瑞正在展示他的魅力,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如何知道陸斯恩身上的香味是迷迭香,你又怎麼會知道陸斯恩向我宣誓過,你又怎麼會知道他的誓詞!」

「這個很重要嗎?」撒瑞有些不滿地道,誰都聽得出來,格利沙爾塔小姐的激烈反應只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名字。

「鏘!」

一道凌厲的寒光閃過,如恍惚縱橫逝去的一抹雪色,羅秀拔出了廊道上重裝鎧甲騎士模型腰間的佩劍,架在了撒瑞的脖子上。

「說。」羅秀只吐出一個字,她握著劍柄的手指十分穩定,壓著他的肌膚,隨時可能割掉他的腦袋。

藍伯特嘆了一口氣,和墨迪馬一道偷看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這個世界上能夠無視米格拉茲親王,不把親王殿下當回事的,整個多米尼克大陸都沒幾個人,眼前就有兩個……一個當著主人面向他人宣誓效忠的侍從,一個當著主人的面要殺他侍從的少女。

米格拉茲親王已經後悔召集這次聚會了,黑薔薇沙龍的聚會本來就是這些手中沒有實際權柄卻有極大影響力的貴族子弟發揮影響力的機會,每次聚會總不會只是玩玩鬧鬧,一旦為了一個凱萊兒玩鬧的聚會,就真的出事了……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相信,如果撒瑞沒有給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個滿意的答復,她會毫不顧忌親王殿下就站在旁邊而割斷撒瑞的咽喉。

「你果然很在乎陸斯恩,他在你的心中有著無可取代的地位吧?」出乎意料的是,撒瑞毫不畏懼架在脖子上的利刃,緩緩站起身來,卻依然保持著躬身謙卑的姿態,笑容愈發讓羅秀覺得討厭。

「這和你無關。」羅秀沒有辯解,卻也不會承認,稍稍用力,鋒利的堅韌割破了他的肌膚,滲出絲絲血液。

「當然和我有關系,格利沙爾塔小姐,你必須明白你那位侍從官撒瑞已經背叛了你,拋棄了你,而你需要一位真正能夠保護你的僕人,一個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僕人。」撒瑞微微眯著眼睛,「陸斯恩,可沒有了那種在層層危險中保護你的力量,更何況他本身就是無數覬覦你身體的最讓人畏懼,最應該遠離他的一個大惡魔。」

羅秀的劍刃有些發抖,她緊了緊手指,再次平穩下來,呼吸卻稍稍急促起來。

大惡魔?什麼意思,這是形容陸斯恩的詞嗎?眼前這個男人居然用這樣的詞來形容陸斯恩,即使是自己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難道是因為他覺得她必須有不殺他的理由嗎?

羅秀所擔心的就是陸斯恩的消失和這個男人有關系,撒瑞從陸斯恩口中得到了這些只有羅秀和陸斯恩才知道的事情,那就意味著陸斯恩完全被撒瑞所控制。

想到這種可能,羅秀的劍刃不由自主地遠離了一分。

這幾不可察的距離卻讓撒瑞感覺到了,他的手指搭在羅秀的劍上,輕輕擦拭掉那些血絲,在嘴角舔舐著品嘗血液的味道,笑道:「格利沙爾塔小姐,你對陸斯恩的擔心實在過於愚蠢。請原諒我的無禮,但在你接受我的效忠之後,我會對你保持最虔誠的尊敬,並且我會讓你成為真正的你……而不是現在這個被陸斯恩寵壞了,變得一無是處的貴族小姐。」

羅秀昂著頭,按捺著漸漸急促的呼吸,被寵壞了而變得一無是處嗎?一種不知道是否能稱為幸福的酸楚感覺湧了上來,讓她的眼睛很痛,痛的想讓淚水來濕潤。

「陸斯恩拿走了你最重要的東西,這就是他之所以願意成為你的僕人的原因。他對你的感情,只是來源於一個契約,一個交易。他讓你無法知道你本應該知道的,他讓你失去了主宰自己命運的力量,而他卻得到了他背棄你所需要的力量。」撒瑞微笑起來,春暖花開時的味道,卻平靜地告訴羅秀,「陸斯恩……他要死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exia0423 發表於 2009-12-12 12:54 PM

本帖最後由 exia0423 於 2009-12-13 08:51 AM 編輯

第八十五章 第三個人

新月大陸埃博拉王朝著名的詩人紀伯倫在他所著作的散文詩《先知》中有論「死」的一篇文字,向來是羅秀極喜歡的。

「那夜中張目的梟鳥,它的眼睛在白晝是盲瞎的,不能揭露光明的神秘。假如你真要瞻望死的靈魂,你當對生的肉體肆無忌憚地裸露你的心。因為生和死是一件事,如同江河與海洋也是一件事。」

除了在風中裸立,在日下消融之外,「死」還是什麼呢?

除了把呼吸從不息的潮汐中解放,使他上升、擴大,無礙地尋求神之外,「逝去」又是什麼呢?

每個生命初生綻放出瑰麗色彩的少年少女大概都會對死有一番感悟,羅秀常常想,自己惹是要死了,必然有舍不得的人,例如父親和母親,或者還有一個僕人吧,並非對他有什麼獨特的感情,羅秀只是覺得習慣了他的服侍,當孤零零地被埋葬在康納利維士城堡大教堂的墓地裡時,定然會懷念他所准備的暖暖的紅茶。

自己若死了,羅秀一定不會害怕,不會為自己悲傷,她也覺得生和死是一件事,死亡不是終點,而是開始。

然而如果死的是身旁的人,折磨的是活著的她,羅秀並不希望她所在意的某些人死去,陸斯恩要是死了,羅秀終究會承認他對自己的好,然而這份好卻會讓羅秀心生怨懟,你若要先我死去,就不要對我這麼好,那麼我就不必在意你的死。

陸斯恩……他要死了……

聽到這句話,羅秀並沒有太過於激動,撒瑞不是阿穆斯塔法,不是先知,怎能預言陸斯恩的死?最多能讓她確認即使陸斯恩的消失不是撒瑞造成的,撒瑞也知道陸斯恩的行蹤。

羅秀是不願意陸斯恩死去的。即便陸斯恩不再擔任她的侍從官,但身在烈金雷諾特家族,依然是她的僕人……她地僕人。怎麼能因為別人而死去?

「我對你的效忠毫無興趣。我沒有太多的耐心看你地表演,你並沒有在我面前擁有舞台的資格。」羅秀手中的劍刃緩緩滑下,在撒瑞地脖頸上留下一大道的傷痕。雖然不至於致命,但絕對讓人有怵目驚心的感覺。

血液順著劍刃一點點地滴落在地毯上,浸潤無聲。撒瑞地笑容絲毫不變,羅秀卻也笑了起來。露出瓷白的牙齒,有著陰冷地氣息,「告訴我,陸斯恩在什麼地方……我可以讓你成為我的僕人。」

「格利沙爾塔小姐,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撒瑞從胸前的口袋裡取出手帕。擦拭著流淌入胸膛的鮮血,漫不經心地到:「我要陸斯恩死,就是為了成為你唯一地僕人。如果我成為你的僕人,必然是在我殺死陸斯恩之後。我一定會成為保護你的人,唯一能保護你的那個人,所以陸斯恩要死了。」

「那我殺了你,陸斯恩就不會死了?」羅秀輕笑一聲,猶帶稚氣的臉頰上有著讓人驚豔的妖異美感,仿佛是被血液驚起的小惡魔。「陸斯恩是我的僕人。一個值得效忠的主人,必然有為了她地僕人變得狠辣地心。」

「你有心嗎?」撒瑞微帶不屑地道。

劍光閃過。從重裝騎士模型中拔出來的騎士長劍因為黑薔薇沙龍侍者精心地護理依然鋒利無匹,撒瑞猶自帶著微笑的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米格拉茲親王殿下的腳下。

如泉湧般的鮮血從他的脖子裡噴出,修長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羅秀丟下染血的凶器,若無其事地離去。

當然,所謂的若無其事只是羅秀覺得殺了撒瑞沒有什麼關系,她的焦慮掩藏在冷漠的神情下,陸斯恩有危險,這是她的直覺,在這一刻她已經忘記了計較那被另一個女子牽著離去的一幕。

銀紅色的地毯吸收飽和了血液,一灘血水流淌開來,飛濺的血珠污穢了提香的名作《杜皮蓬夫人》。

黑薔薇沙龍的侍女們臉色蒼白,在這裡從未發生過這樣的流血事件,她們驚慌的神色像歸巢後依然被鷹鷲銳利的眼神刺傷的夜雀,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們樓入懷中憐惜。

墨迪馬沒有這麼做,這並不符合他一貫以來的風格,但誰都能夠理解墨迪馬少爺也有缺少溫柔的時候,一個鮮血模糊的腦袋就在腳下,除了那些小說中嗜飲鮮血烈酒的浪蕩騎士,倫德的絕大多數貴族都沒有心情在這個時候注意身旁的女人們。

米格拉茲親王目光呆滯地望著撒瑞的頭顱,除了不敢相信羅秀居然敢當著他的面擊殺了他的侍從外,更難以置信的是被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委以重任的撒瑞會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時候藍伯特和羅莎琳德也能夠體會到,格利沙爾塔小姐將酒杯或者茶杯中的液體潑出去時,未必就是心情最差的時候。

「不愧是格利沙爾塔小姐。」藍伯特不知道該如何贊嘆這位肆無忌憚的驕傲少女,同時也疑惑於烈金雷諾特家族是否在未來還能和皇室保持如此親密的關系,米格拉茲親王縱然不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而從此對淡金色馬蹄徽章心生怨恨,但總會有一點點的忿然。

羅莎琳德安撫著躁動的黑媧夜蛇,白銀色的小蛇對血液有著狂熱的嗜好,喂養它,最佳的飼料本來就是血塊。

在幾位大貴族子弟還沉浸在格利沙爾塔殺人威懾中時,真正讓他們驚恐的一幕出現了,無頭的屍體雙臂撐著身體站了起來,他依然筆直站立著,保持著紳士的姿態,緩緩走向墨迪馬,在墨迪馬的身前躬下身體,墨迪馬甚至可以看到黑洞洞的咽喉管道,還有被切割整齊的傷口上血液模糊的肌肉。

墨迪馬有些嘔心想吐的感覺,即使是米格拉茲親王,這位有著君王沉穩氣度的男子,也臉色蒼白。

撒瑞的無頭屍體撿起了頭顱,小心地放在脖子上。綻放出一個本應該讓人覺得溫和暖麗的笑容,給人地感覺卻是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很抱歉,讓你們受驚了。」撒瑞扭了扭脖子。似乎還有些疼痛地齜了齜牙齒。

何止是受驚?這種只應該出現在恐怖小說中的場景,在奢華瑰麗地黑薔薇沙龍裡伴隨著鮮豔的紅色上演,膨脹的心跳聲讓人耳膜發脹。甚至可以感覺到心髒隨時會從喉嚨裡跳出來。

撒瑞依然在微笑,卻掩飾不住那份鄙夷,他地目光落在羅莎琳德的臉龐上。這個內秀雅致的少女,反而是其中最能保持平靜地一個人。

「這是魔術嗎?」羅莎琳德低聲問道。眼神中有一種說不上興奮,但很感興趣的閃爍光芒。

撒瑞點了點頭,笑著表示對羅莎琳德地贊譽,他在想,大概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也經常在她面前表演所謂的「魔術」吧。

凡人的智慧,永遠都傾向於理解他們能夠理解的,而拒絕去接受他們不能夠理解地真實。

撒瑞松開手心中血淋淋的手帕,吟唱道:「該潔淨的,就潔淨吧,我要這鮮血不再污穢我的眼,它必不能拒絕。」

四處飛濺的鮮血蒸騰出細粒的血霧,飄蕩在廊道中,隨著撒瑞的吟唱聲。突然完全消失。

「這是一個有趣的表演。不是嗎?」撒瑞笑吟吟地看著驚呆了的幾位。

地毯上,牆壁上。畫卷上,劍刃上,再也沒有半點污穢。

「真有趣。」藍伯特喜滋滋地道,對他來說很少有比驚恐刺激之後地神奇更讓他感興趣地事情了。

「撒瑞先生讓人十分佩服。」羅莎琳德反而有些許的疑慮,因為人類或者可能被幻象迷惑,但黑媧夜蛇可不會,蛇地眼睛完全看不清楚剛才的這一幕,它感覺到的是真正的鮮血味道,所以才會躁動不安。

「謝謝。」撒瑞躬身謝禮,「親王殿下,沃茲華將接替我的任務護送你返回莎溫古堡,我還有另外一個陛下吩咐的任務。」

米格拉茲親王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去吧。」

他已經有些明白,為什麼他的父親會尊敬撒瑞了,他可不會真的相信那只是魔術。不過撒瑞既然沒有死,他倒不需要因為親王的尊嚴受到挑釁而去追究羅秀的責任了。

松了一口氣之後,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有些許的不快,烈金雷諾特家族似乎有些太讓人忌憚了。

撒瑞離開黑薔薇沙龍,仰望著消瘦血紅彎月旁黯淡的星光,臉上依然掛著亙古不變的微笑:「只在你們從沉默的河中啜飲時,才真能歌唱。

只在你們達到山巔時,你們才開始攀援。

只在大地索取你的四肢時,你們才真正地跳舞。」

同樣是紀伯倫《先知》中論「死」的那篇文字,撒瑞在文學上的造詣並不亞於羅秀,聽到黑薔薇沙龍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知道那幾位看到驚人一幕的大貴族子弟,已經沒有心情繼續在這裡玩樂了。

仿佛從來不曾在斑駁的樹影下駐足,撒瑞的身影突然消失了,遙遙可見一點黑色的影子遨游在倫德的天空之上。

月光下的殘雪散發著冷清的光芒,倫德天空上的陰雲被驅散之後,暖和的冬日在冷冽的寒風浸染下,並沒有溫暖這個古都,紗麥菲爾沒有去芭拉寶利的旗艦店,而是在路德大街靠近她小房子附近的一家魯伊維爾商行購買了陸斯恩的衣物。

她特地挑選了一款薩爾維亞香水,陸斯恩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極淡,卻總讓紗麥菲爾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讓她的鼻子忍不住像小狗一樣嗅嗅,趴在他身上,會因為這種氣味整個身體都懶洋洋地軟綿綿地不想動彈。

紗麥菲爾明明很討厭這種感覺,卻偏偏總是被吸引,這讓她十分厭惡這具人體的身體,她嘗試著用兩個棉球撒住鼻孔,但很可惜,她發現這種味道是繚繞在她的心頭。

把心挖出來?紗麥菲爾不是陸斯恩,她不擅長這種大惡魔的藝術工作,所以為陸斯恩更換一種香水的味道,才是最簡單便捷的方法。

看到白色的紳士華服,還有薩爾維亞香水,陸斯恩感嘆了一句故事中有名的句子:「既然擁有薩爾維亞的田園,人為什麼還會死去?」

「先生,你不是人。」紗麥菲爾冷冰冰地道。

「我知道……這裡有三個人,可惜都已經不是人。」陸斯恩笑著道,陸斯恩或者會覺得擁有一個人的身份沒有什麼,但紗麥菲爾卻十分厭惡陸斯恩自認為人類。

紗麥菲爾微微皺眉,馬上感覺到有一個徘徊在前庭的女人正在張望著,陸斯恩完全內斂了惡魔的氣息,而紗麥菲爾卻在離開這裡時刻意釋放出了強大的墮天使氣息,以避免一些游蕩人間的小惡魔不知趣地打擾了陸斯恩。

這個有些畏縮,卻依然不肯離去的女人,似乎是一只在惡魔位階中等級不低的普瑞斯惡魔,但紗麥菲爾散步在前庭的氣息,可是會傳達出達克尼斯級惡魔都會掂量驚疑的強大,所以紗麥菲爾很奇怪,惡魔都這麼勇敢了嗎?...<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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