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二十七男 -【貴族法則】《連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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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ine 發表於 2009-8-13 09:07 PM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仰望

要追求一個貴婦人和一個貴族小姐,所用的手段必然不同,因為她們之間有很大的區別。最簡單的區別在於她們躺在軟塌上享受午後的陽光時,一個貴婦人慵懶的身體會如同棉花一般柔軟無力,整整一個下午,她都會保持著同樣一個姿勢,或者會伸出白皙圓潤的長腿舒展下身體的酸麻,也會用晶瑩的素腕按一按玉頸,但她們絕不會如同那些好動的少女們,一會坐著,一會躺著,一會還要站起來扭一扭身子,少女的心思細膩多變,安靜不下來。

倫德的秋,就像這樣一個貴婦人,絕少有劇烈變化的時候,在燥熱的陽光下一天天的冷,漸漸地陰沉,當秋風蕭瑟離去,第一縷寒風灌入洛德大帝鐘樓的觀景閣時,冬天到了。

一年一年,倫德的秋便是如此。

這一年,倫德的秋,卻似乎如同聖索菲亞廣場前的那棵菩提樹一樣,被賦予了生機,她變得難以捉摸,一會風,一會雨,像一個永遠不能安靜的少女。

午後還是陰冷而微燥的天氣,一縷陽光在聖索菲亞大教堂上的天空撕裂了陰雲,讓倫德沐浴著陽光。不久之後,一場極細極細,感覺得到,卻看不到的雨又覆蓋了倫德,而短暫的平靜之後,陰雲再次驅逐了陽光,將璀璨的日頭掩蓋在身後,整個倫德開始陷入了昏暗。

只有在最濃烈的夏季,數天的炙熱,不見一絲風的悶蒸之後,大片的烏雲猛烈襲來,遮蔽了天地時,倫德才會有這樣昏暗的天空。

倫德人們驚訝而略微慌張地看著天空。當人們習慣了自然地威力,掌握了它的規律,對風雨雷電再無敬畏時,這樣詭異變化的天氣。再次讓習慣了習慣的人們心慌慌地,似乎以往的經驗不再可靠,再無所持憑和給自己一個安心的判斷。

一滴,兩滴,三滴,無數滴的雨珠在天空中宣洩而下,擊打得樹葉顫顫抖動,擊打得伊蘇河水凌亂。擊打得人心惶惶。

然而這樣的雨,卻讓歐內斯特安心。狂亂的雨水,更能讓他清晰地把握住那個人的蹤跡,他留下的痕跡漸漸清晰,歐內斯特甚至可以判斷出那個人地身高和體型。

根據目擊巡騎警的報告,這是一個蒼老地魔法師。但歐內斯特卻從他留下的痕跡判斷出,這個人蒼老的只是外表,高挑的身體略微彎曲,呈現出老者自然的疲態,而他地身體卻十分健壯,至少不是一個老人應該有的腐朽身軀。

一個水元素魔法師,最適合發揮他魔法威力的地方,就是在海洋,在湖泊。在雨中,充沛的水,會賦予他最大的攻擊力和源源不絕的力量。為什麼對自然崇拜?魔法師最清楚自然的力量,當這種力量為他們所操縱時,他們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

一個人,可以挑下一隊騎士,甚至挑落一個國度。但他無法挑戰自然。

沒有人可以反抗自然的力量。魔法師們相信,他們來自自然地力量。也無人可以反抗。

在埃爾羅伊宮前,歐內斯特終於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

他孑然一身獨行,他拄著魔法師權杖,一步一步地靠近著天青色外牆的皇宮。

他似乎不屑於躲避這突如其來的遽雨,大粒的雨珠擊打在他的外袍上,砰然飛濺成細碎的雨霧,無數地雨珠,無數地雨霧,讓他似乎有了一層水元素的保護結界。

在馬克斯威爾大帝大帝地雕像前,他終於停住了步子,他的身前有一隊和他同樣不屑於躲避暴雨的騎士。

黑青的君士鎧甲在雨水中發出清脆的重金屬奏鳴,巨大的騎士大盾掛在左臂上,背上的騎士長劍半出鞘,右手持著尖銳的長槍,高大的塞爾塔馬,冷漠地注視著前方雨中的獨行者。

一陣風在雨中捲起,一層水霧在皇宮前的廣場飄過,迷茫了騎士們的眼睛,但他們肅然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化,他們只是死死地盯住前方。那是一個魔法師,用你們的盾和身體,為歐內斯特先生爭取時間,這就是他們接到的命令。

讓他們鬆了一口氣的是,遠方歐內斯特踏著雨水飄逸而來的身影漸漸清晰,騎士們感覺到魔法師掀開他們神秘的斗篷,向俗世展示他們的力量時,在傳說和歷史中積累出來的威壓,讓人不由得生出無力對抗的怯弱。

第一次接到命令對抗魔法師的騎士們,並不如他們所表現的那樣鎮靜,他們迅速看了一眼宮廷魔法師,然後舉起了盾牌,準備接受歐內斯特的命令,隨時發起攻擊。

神秘魔法師稍稍停留,並沒有因為騎士們一瞬間的異樣情緒而回頭看看,他又踏出了一步,踩上了皇宮廣場的警戒線。

一步,又一步,三步,他沒有理會廣場上顯目的警戒線和騎士們例行的警告,漸漸地接近騎士們的衝擊範圍。

歐內斯特遠遠地注視著,他冷漠地打了一個手勢,命令這些騎士們發起攻擊。

對於神秘莫測的對手,歐內斯特不會貿然發起攻擊,必須讓這些騎士來逼迫得對手顯示一點信息,以便歐內斯特做好應對的準備。

為首的騎士呼喝一聲,騎士們強勁的嗓音迴蕩在廣場上,聲音還未消散時馬蹄已經揚起,激盪起大片的水花,撕裂了雨簾,馬頭上的尖刺護盔刺破了肆虐陰冷的寒風,騎士們側著盾,槍尖閃爍著雨水的瑩光,淒厲而尖銳。

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的陸地兵種是重騎兵,在蓋拉迪諾皇帝帶著他的槍與花騎士團三日千里的突襲後,即使只剩下不到五十人,槍與花騎士團已經奠定了它多米尼克大陸第一重騎兵團的地位。

即使是裝備最精銳,擁有大量神威權能騎士地聖鑰騎士團。在兵力對等的情況下,面對衝擊搏殺能力極強的槍與花騎士團,也必須拉開衝擊距離。

重騎兵在戰場上的氣勢,往往能摧枯拉朽地撕裂步兵盾方陣。看到高大地純血馬在鐵甲的包裹下,猶如一部殺人機器碾過來,許多完全喪失信心和勇氣的步兵會毫不猶豫地丟下盾牌逃跑。

十列騎士,每列十騎士,迅猛突襲,對在雨中緩緩前行的獨行者發動了最猛烈的攻擊。

他的步伐依然穩重,每一步都踏在一塊地磚的中央,不差分毫。他甚至不曾抬頭看一眼那些死神般收割生命的重甲騎士。

槍尖就在他地眼前閃爍著寒光,塞爾塔馬劇烈的呼吸聲近在耳旁。騎士們衝擊時強大地信心驅散了他們對魔法師的恐懼,他們的眼神凌厲,揚起唇角的肌肉,嘶喊著刺出了長槍!

甚至是歐內斯特,也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不閃不躲。甚至沒有施展一個魔法,就這麼木然地面對著衝擊,彷彿他耳聾目瞎,完全感覺到威脅。

十列十行騎士,真正能夠對上這個神秘魔法師的只有中央地兩列騎士,彷彿一陣黑色的暴風虐過,騎士們的衝擊瞬間突破了神秘魔法師站立的那塊地磚,在這樣的衝擊下,對方即使不被槍尖刺穿。也會被馬蹄踩成肉泥,溶解在雨水中,鮮血被暴雨沖散,留下白慘慘的骨頭和模糊的肉沫。

雨聲打在堅硬的大理石地磚上,啪啪作響。

馬蹄聲揚起,歐內斯特敏銳地感覺到馬蹄聲的聲勢弱了一些,似乎有一批騎士離隊而去。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前方地雨中。那個似乎籠罩著水元素結界的神秘魔法師。依然微微躬著身子,孤獨而堅持地向前邁著步子。

彷彿剛才的衝擊從未發生過。彷彿騎士們的衝刺是對著錯誤的方向。

他一直在那裡,不閃不躲,就像這雨一樣,任由人們抱怨,惶恐或者好奇,依然在秋末的午後冰冷地籠罩著倫德。

長長的袍子浸透了雨水,在廣場上薄薄地水面上拖起一層層地水紋,馬上被放肆的雨滴打地凌亂。

他的步子卻從未有一絲一毫的錯亂,這一刻,歐內斯特甚至感覺不到雨的狂亂,戰馬的嘶鳴和騎士們的驚呼,只能聽到那根魔法師權杖落在大理石地磚上「篤,篤」的聲音。

空間魔法師,歐內斯特似乎這時候才感受到雨水的冰涼,讓他老朽的身體不堪忍受。

他第一次感覺到,和他親近的水元素,終究只是沒有感情的自然元素,不會在他惶恐不安時給他一星半點的溫暖。

一百個騎士,在衝刺之後,只剩下八十個,那二十個騎士,連人帶馬就在這片廣場上突然消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彷彿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空間魔法師都是理論大師,在魔法歷史上,除了傳說中的梅林,從未有人真正地將空間魔法的理論構建出可以使用的魔法方程式。

空間魔法三大理論大師,珞巴契夫,歐德斯坦,黎曼,這三個人整理了梅林留下的魔法理論,各自設立了平行空間,廣面彎曲空間和微面曲率空間的空間模型,珞巴契夫甚至在許願池構建了一個彎曲空間的魔法陣,但因為無法驗證這個魔法陣的實際效果,魔法界一直不承認空間魔法的實用性。

魔法是嚴謹的,科學的,無法驗證即不存在,這是魔法研究的基礎原則。

二十個騎士,完全消失,除了能用珞巴契夫的彎曲空間魔法將他們轉移到未知空間以外,歐內斯特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他那個關於「神術師假冒的魔法師」判斷,錯的離譜。

掌握了空間魔法,等於一隻腳踏入了天國,這是魔法師們的狂言,他們在期待著一個魔法師用自己的力量,超越神術師的祈禱和信仰,與神比肩對話。

但這樣一個魔法師真正出現時,歐內斯特沒有一絲半點魔法壓倒神術的愉悅,只有恐懼和驚慌。

埃爾羅伊宮之上,唯見蒼穹遙遙。

在下一刻,埃爾羅伊宮裡的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就需要仰望這個空間魔法師了。

他的腳下,離皇宮不到千步。知道他是誰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和小女孩搭話的習慣,不是個好習慣

千步,並不是很長的距離。

至少在遍佈雨水的廣場,水元素魔法師歐內斯特可以在施展一個小小的魔法後,以超越純血馬衝刺的速度抵達埃爾羅伊宮的大門。

空間魔法師呢?一個空間傳送魔法可以讓他超脫速度的限制,瞬間出現在埃爾羅伊宮的大門內。

歐內斯特不明白這個空間魔法師為什麼總是這樣一步一步地緩慢前進,縱然空間魔法是所有魔法系別中最艱深最難以施展的一種,但從剛才他毫不費力地將二十個騎士憑空消失的手段來看,這位魔法師在空間魔法上的修為,短距離的傳送完全不是問題。

或者他只是展示一種姿態,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在無情地摧毀著歐內斯特和埃爾羅伊宮守衛者們的信心與勇氣。

這種緩慢而堅決的步伐比強力的衝刺更能讓人生出無力抵抗的感覺。

歐內斯特張開雙臂,當他冷靜下來時,他的精神力足以覆蓋整個廣場,漫天的雨水為他提供著無限的力量來源,水,這種由一百一十三種自然基礎元素中的兩種組合起來的多態臨界物質,在水元素魔法師的手中,就是一種可以完成他們任何意志的工具。

騎士小說中的魔法師,經常是邪惡的存在,他們用一些奇怪而詭異的材料施展魔法,然後吟唱難懂而繁瑣的咒語和黑暗中的魔神溝通,完成他們的魔法。

歐內斯特沒有看過這種騎士小說,只在回答梅薇絲公主的疑問時告訴她,魔法,其實很簡單,它就是魔法師身上無形的手,隨著你的意志操縱自然界中的元素。

以自身的標點建立一個三維空間坐標,在精神力地標註下,這個坐標空間裡地任何一滴水。任何一片水坑。任何一個人。任何物質都有著唯一地坐標,魔法師所要做的,就是根據這些坐標點建立魔法元素序列,將這些序列應用到魔法方程式中,使得魔法效果能夠順利實現。

在這個魔法方程式中,由歐內斯特操縱的任何水元素都有著獨立的軌跡。它們以各種運動軌跡在坐標空間裡移動,並且在運動過程中進行著吸收熱量變成水汽或者散發熱量變成寒冰,又或者是在互相間傳遞能量加速,這些都取決於魔法師設定的魔法方程式的精準程度。

一個剛入門地水系魔法師或者只是能簡單地操縱一滴水在空間中劃過特定的軌跡,但歐內斯特已經足以控制這片廣場上的任何水元素隨著他的意志按照三態臨界定律自由轉換各種屬性和狀態。

瑰麗的魔法陣在歐內斯特的腳下誕生,晶瑩的冰花構成了魔法陣中基本方程式符文,細碎地冰紋蔓延開來。整片廣場上的積水在廣場上瞬間變成了冰層,這樣陰冷的天氣讓歐內斯特的魔法更能夠容易施展,冰層出現在空間魔法師的腳下,順著他身上淋濕的袍子,馬上將這位空間魔法師身上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晶。

歐內斯特深深地喘了一口氣,這個大面積的魔法耗費了他不少精力,看著對方終於停住了腳步,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地制服了傳說中的空間魔法師。

少了二十個同伴地騎士終於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對被冰凍的魔法師發起衝刺。除了喜拉雅雪頂上的伯德紋馬,沒有哪種純血馬可以在冰上衝刺突襲。

歐內斯特身上散發出蒸騰的水汽,讓他的宮廷魔法師袍很快就變得乾燥利爽,他曾經笑著和加布里爾三世宣稱,讓他安安穩穩地呆在宮裡,他的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在陰冷地天氣讓濕衣服很快干燥。

即使是水元素魔法師,也不會願意穿著濕漉漉地衣服。雖然漸漸小下來的雨依然很快會把他地衣服弄濕。

看到空間魔法師久久沒有動彈。歐內斯特對騎士們打了個原地休整的手勢,緩緩地走過去。

「你好。我並沒有敵意。」

當歐內斯特出現在這個魔法師眼前時,他驚訝地發現,這個連臉部都覆蓋著冰層的空間魔法師,居然面對著他微笑起來。

溫和而自信的笑容,在他那蒼老的臉頰上,散發著一種強大的氣勢,竟然讓歐內斯特情不自禁地退後三步。

他的笑容牽動著臉上的冰層脫落,他抬起手,又緩緩地邁出步子,身上的冰碎裂成細屑,掉落在廣場的冰層之上。

短暫的停留,空間魔法師的步伐依然是那麼穩定而堅決,歐內斯特從未感覺過如此沮喪無力,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微微躬著身子的高大背影,看著埃爾羅伊宮的大門步步靠近,竟然不知道怎麼去阻止。

歐內斯特甚至忽略了這位空間魔法師說的那句話。

埃爾羅伊宮的大門從不關閉,只是日夜輪守著十名騎士,如今已經增加了五十名,槍與花騎士團派駐在皇宮附近的騎士已經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當他們目睹了宮廷魔法師歐內斯特,見到傳說中強大的神秘魔法力量也無法阻止對方時,心中的驚駭讓他們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拔出了背上的長劍,他們從馬背上跳下來,既然突襲衝刺無效,騎士們準備以近身搏鬥的方式阻止對方的腳步。

當所有的騎士離開馬背,列陣擋在埃爾羅伊宮前時,這位空間魔法師臉上的微笑已經清晰可見,他舉起了手中的魔法權杖,在身前劃下。空間被他瞬間撕開,黑色的君士鎧甲騎士,高大的純血塞爾塔馬,閃爍寒光的騎士長槍,剛才突然消失的二十名騎士,又再次突兀地以衝刺的姿態出現。

珞巴契夫彎曲空間!歐內斯特完全確定了對方的空間魔法,這個空間魔法師構建了一個彎曲空間魔法陣,在廣場中央將二十名騎士送入這個彎曲的空間,在皇宮的大門前打開彎曲空間的另一端,將這些騎士放了出來。

二十名全副重凱全力衝刺的騎士,馬上讓離開馬背列陣近身搏鬥的騎士們陣腳大亂,即使是他們也無法抵抗重甲騎士的近距離衝擊。

一時間皇宮大門前人仰馬翻,歐內斯特眼前一晃,已經失去了那個空間魔法師的蹤跡。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依然站在大埃爾羅伊宮的依耶芙特大廳裡,梅薇絲站在旁邊擺弄著牆邊的落地大吊鍾,這位小公主每次入宮,加布里爾三世都會抽出時間陪伴她。

「這是百年戰爭時期,蓋拉迪諾的戰利品,原本是擺放在法蘭黎多瑙的皇宮裡,蓋拉迪諾在佔據法蘭首都之後,就開始洗劫這個藝術之都,最後他放火燒掉的皇宮,已經空空如也。」一個微微嘶啞透著慈祥的聲音在梅薇絲耳邊響起,「你看,在這個角落裡還有一列法蘭文字,說明它屬於一位法蘭國王的情婦。」

加布里爾三世猛地回頭,一個穿著黑灰色魔法師長袍的老者半蹲在梅薇絲身旁,梅薇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你是魔法師嗎?」

「當然,如果我不是魔法師,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魔法師了。」老者笑了起來,蒼老的皮膚自然地皺起來。

「雖然你的眉毛很白,還有大把的鬍子,滿臉的皺紋,但你的語氣和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小惡魔。他叫陸斯恩,你認識他嗎?」梅薇絲完全沒有感覺到加布里爾三世的焦慮,順著老者的手指看了一眼那行法蘭文字,她並不認識。

然後她看著老者的眼睛,「你的眼神,也很像他,看著我的時候,就像看著可以戲弄的小妹妹。」

老者擦了擦額頭,他大概是不認識什麼小惡魔陸斯恩的,只是感嘆於小姑娘豐富的聯想,站直了身體,什麼時候都喜歡和小女孩搭話的習慣,並不是個好習慣。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師的魔法師就是你?」加布里爾三世看了一眼依耶芙特大廳安靜的門廊,他緩緩地走過來,並不畏懼一個來意不明的魔法師,他牽著梅薇絲的手,將小公主護在身後。

守護大埃爾羅伊宮的護衛和騎士,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這個魔法師已經突破了層層障礙,直接出現在皇帝的眼前。「你不錯。」老者並沒有回答皇帝問題,反而流露出欣賞的神色,這是加布里爾三世極少見到的態度。

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通常只有他欣賞別人的時候,他的身份決定了櫻蘭羅帝國已經沒有人夠資格用這種語氣來表示對他的欣賞。...<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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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與神共享尊榮者

依耶芙特大廳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正對著鏡牆的巨大壁畫。

壁畫裡櫻蘭羅帝國的歷代皇帝和名將們如同史詩傳說中的英雄,展示著他們的英姿。

實際上,馬克斯威爾大帝就是這樣的史詩英雄,第一幅壁畫中他拔出王劍之間的場景,就是他傳說色彩的起源,「只有真正的王,才能拔出此劍,王者之劍,我的王」這把刻著一行透露宿命味道的劍,至今依然珍藏在天使大教堂馬克斯威爾大帝的陵墓前,每一位安東尼奧皇室的新皇即為時,都會佩帶著這把王者之劍冠冕,象徵著他是馬克斯威爾大帝的繼承人,是櫻蘭羅帝國「真正的王」。

第二幅壁畫是康納利維士大公的畫像,這位大公佩戴著彎月頭盔,鼻翼揚起,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似乎這位姓烈金雷諾特的第一位鑄就家族輝煌的大公開始,烈金雷諾特家族就有著輔佐安東尼奧皇室的宿命,這個家族沒有誕生過幾個內閣大臣,卻誕生了一批批的將軍,即使偶爾有學者型的人物,也是以研究軍事理論著稱。

站在加布里爾三世身前,神秘老者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離開依耶芙特大廳叫來護衛圍剿他,自顧自地欣賞起壁畫。

片刻之後,無法忍受沉默的梅薇絲低聲說道:「陛下問你是不是冒充了佛朗索瓦斯大師?」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師?你說的是梅林那個傢伙嗎?」老者回過頭來,嘴角含著笑,笑吟吟地看著梅薇絲。

如果不是他太老了,梅薇絲真的要認為他是陸斯恩了,她忍不住想,或者他就是陸斯恩的爺爺吧。

梅薇絲點了點頭,雖然這位老者似乎不怎麼尊敬櫻蘭羅帝國傳說中地位最崇高的大魔法師。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皺著眉頭,露出一位君王被忽視的不滿,更加表示對這位老者狂妄感到忿怒,居然稱呼佛朗索瓦斯大師為「傢伙」。

「我為什麼要冒充他?」老者似乎是在問梅薇絲。眼角的餘光卻注視著加布里爾三世。

梅薇絲看著陛下,這話不是她說的。

「這個問題。並不需要我來回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注目著壁畫中馬克斯威爾大帝,近千年的傳承之後,除了安東尼奧皇室標誌性的金發,光從臉部地輪廓來看,加布里爾三世和馬克斯威爾大帝已經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了。「這是你做地事情。你在聖索菲亞廣場前的表現,就是在引導人們認為你是佛朗索瓦斯大師……更何況你確實很像。」

「為什麼是像,難道我不能是他?」老者並未表現出一個長者的嚴肅和莊重。很隨意的態度。加布里爾三世冷笑起來,「你要是佛朗索瓦斯大師,你怎麼會去緬懷一棵和你完全沒有關係的菩提樹?梅林地思索,梅林三大定律,只是一個傳說而已,並非真實的歷史,任何一個魔法師都知道。」

「你錯了。我去看那棵菩提樹。不是因為什麼梅林的思索,只是想回憶一下馬勒和巴奈特。安東尼奧皇室有歷史可考地祖先就是馬勒,他和巴奈特結束戈壁上的流竄生活之後,就來到了倫德,那時候倫德的城區並沒有包括如今的辛西婭區,當年馬勒和巴奈特的房子就建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位置,那棵菩提樹是馬勒和巴奈特親手栽下,馬勒在這顆樹下和巴奈特說,他們的友誼像這顆菩提樹一樣常青。」老者平緩地訴說著回憶。「我讓這棵菩提樹煥發青春,只是希望安東尼奧和烈金雷諾特地友誼依然長存下去,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象徵,不是嗎?」

加布里爾三世微笑著,「這是很有趣的故事。」

「是的,很有趣的故事。」老者似乎並不在意加布里爾三世的懷疑。

「梅薇絲,你去找皇后。讓她帶你和母親到花園裡玩。」加布里爾三世拍了拍梅薇絲的肩膀。「這位老爺爺或者有些話,不想讓你知道。」

梅薇絲不滿地看了一眼老者。卻順從地離去了。

加布里爾三世看著老者,卻發現對方根本不在乎梅薇絲離去,似乎也不擔心梅薇絲離去後會喚來大批的護衛。

「你說的只是故事。這些都是沒有辦法證實地故事,按照你們魔法師的理念,沒有辦法證實,就不存在,是這樣吧。」梅薇絲離去後,加布里爾三世似乎輕鬆了許多,「說吧,你的目的。」

「我很欣賞你。加布里爾三世,你非常能夠分清楚一個男人在什麼時候應該做出什麼決定。當需要為安東尼奧皇室付出,為了櫻蘭羅帝國,你會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的親人,包括妻子和兒子。但當只是你自己受到威脅時,你可以擋在一個小女孩的身前。」老者依然是那種十分欣賞的態度,在加布里爾三世看來,這種欣賞地態度只能屬於壁畫上那些已經逝去地歷史人物來看待他。

「我並不知道你的意圖,如果可以用她地生命換取我的安全時,我會犧牲她。」加布里爾三世有著帝王的氣度,他並不會真正地被對方的態度激怒,「在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時,就露出醜陋的嘴臉求饒,甚至躲在梅薇絲身後……這樣的我,不會被選擇坐在皇帝寶座上。」

「所以,我也選擇了你。」老者轉過身來,面對著加布里爾三世,「我選擇讓你成為一個真正的至高無上的皇帝,一個能夠俯瞰多米尼克大陸的皇帝。」

「我已經是了。」面對老者的狂言,加布里爾三既沒有表示懷疑,也沒有嘲諷,只是平靜地宣示著。

「神聖日諾曼帝國的皇帝,至少可以和你比肩,有聖伯多祿國的賜予的榮光,他在世俗中有著更崇高的地位,他披著神賜予的光輝。」老者收斂了笑意,眼睛中閃爍著刺穿人心的目光,「你並不如你表現的那樣自信。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而神聖日諾曼帝國的皇帝,是神選擇的君主。」

加布里爾三世盯著老者,沉默著,不是默認,也不是否認,只是在思索。

「即使櫻蘭羅帝國成為教廷的教國,在櫻蘭羅帝國增設一個樞機教宗,讓櫻蘭羅帝國的國名前加上神聖二字,讓你也成為神選擇的君主……這樣的你,也不是至高無上。」老者靠近加布里爾三世,將他蒼老的手掌拍上了皇帝的肩膀,「孩子,即使你征服了整個多米尼克大陸,將神聖日諾曼帝國的領土併入櫻蘭羅帝國,在你之上,還有那個東方主教,神之代言人,眾聖徒之主繼任者,最高大祭祀,西方宗主教,神聖日諾曼主教長,多米尼克大主教及都主教,伯多祿國元首及神之眾僕人之僕人格列高力七世。「既然如此,你的選擇,又代表著什麼?」加布里爾三世不會把這個老者的話當成笑話,也不會天真地去相信,他是一個皇帝,他的意志代表著櫻蘭羅帝國的未來,他不能輕易地被人左右。

「讓神權,成為皇冠上一顆耀眼的明珠,權杖上的金流蘇,寶座上舒適的靠墊。」老者的笑容有著邪魅妖異的味道,但他話中的內容卻充滿著無法拒絕的誘惑,「當王權凌駕於神權之上,你是真正的至高無上,你俯瞰著多米尼克大陸,神的牧羊者膜拜於你,讓神之代言人親吻你的腳背。」

「即便你沒有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師,但你也是真正的狂徒。佛朗索瓦斯大師也不能讓王權凌駕於神權之上。你難道能夠比傳說中的梅林,更有力量,更有智慧?」加布里爾三世不得不承認,老者描繪的內容是安東尼奧皇室歷代君主夢寐以求的成就,這種誘惑也非常讓人心動,但加布里爾三世不是梅薇絲,他從來不曾天真過。

櫻蘭羅帝國靠著梅林的影響力,櫻蘭羅海峽的天險,才能夠讓帝國的王權不至於屈居神權之下,倔強地抵抗著教廷的宗教壓力,王權凌駕於神權之上?這只是個夢想。

「我是梅林的老師,我的名字不曾被俗世玷污,你可以稱呼我桫欏聖殿主人。」老者看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眼睛,微笑著道,「桫欏,端坐阿斯托裡雅,與神共享尊榮者。」


第一百二十章 聖徒後裔的心願

古道上傳來孤獨的馬蹄聲,旅人掀開遮擋風沙的紗簾,眯著眼睛注視前方。

粒粒細碎的沙子在風中肆虐,駱駝厚實的皮肉並不畏懼這些細沙,緩緩前行,在沙漠中留下一個個淺坑。人們穿著被沙土染黃了的棉布袍子,在這樣的天氣環境中,身穿名貴的絲綢顯然是一種愚蠢的行為。

這一片天空,總是呈現著難以直視的土黃色,朝聖的信徒們望著極遠處天地間朦朦朧朧的城市,疲憊的臉頰上流露出興奮和崇敬的神情。

他們從駱駝上爬下來,拜服在地,跪拜著前往博耶納----始祖初始降臨的聖城。

在長袍磨蹭成布條,膝蓋上的鮮血染遍黃沙故道,信徒們第一眼就看到了聖徒格吉爾在此傳道的桫欏聖殿。

桫欏聖殿早已經沉淪在黃沙之中,如今只留下無數根高大的石柱,這些足足需要十人才能圍抱的黑色石柱,高達數百尺,在天地間如此引人注目,斑駁碎裂的石縫訴說著歷史,身穿輕甲的聖鑰騎士團騎士們守衛在周圍,驅逐著企圖靠近的信徒。

根據博耶納本地的居民傳說,這裡曾經屬於一個惡魔,之所以稱為桫欏聖殿,只是因為裡邊供奉著一件聖物。

聖物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被惡魔佔據,這些疑問沒有人知道,聖鑰騎士們只是奉命發掘。

「轟隆!」

最高的一根石柱突然陷入了黃沙之中,露出了一條通道,聖鑰騎士們站在通道前,看著那用鑲金玉石鋪成的台階,欣喜若狂。

興奮過後,面對傳說中的桫欏聖殿,有人小心翼翼地讀出了第一階台階上的一行文字「桫欏,端坐…………,與神共享尊榮者」。

這樣一行文字,被當成桫欏聖殿曾經屬於一個惡魔的證據。除了惡魔,誰敢狂言與神共享尊榮?至於中間模糊不清的幾個字。一百一十年過去了,也沒有人能夠辨別。

聖鑰騎士們並沒有找到傳說中的聖物,只找到了一顆據說是桫欏聖殿主人的眼睛,還有大片的壁畫。壁畫上地內容讓人驚駭於桫欏聖殿主人的威能,如果不是惡魔們習慣性地驕傲和自誇。這些壁畫如果描述的是真正的歷史,與神共享尊榮,並不算狂妄。

歷史。沉淪在黃沙中,當它被挖掘出來,展現在世人面前時,卻很難讓人再相信它。

加布里爾三世,櫻蘭羅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看著眼前自稱桫欏聖殿主人的老者,再也無法保持平靜地心情。這段傳說他並不陌生,被佛羅索瓦斯大師眷顧的安東尼奧皇室,隱隱約約地知道一些梅林的故事,其中就有傳說梅林和這個桫欏聖殿主人有著不為人知地聯繫。

「桫欏聖殿主人,是一個強者,這一點毋庸置疑。但他真的如傳說中那樣,可以獨立對抗天國?即便他曾經強大至此,他的身軀也被毀掉,只留下一顆眼珠。」加布里爾三世突然注意到老者魔法師權杖上的黑色寶珠。和費迪南德蒐集的資料描述的惡魔之眼似乎非常相似,冷笑起來,「你不是桫欏聖殿主人。」

「從孔特雷拉絲手中奪走惡魔之眼,裝飾在自己的權杖之上,用它作為自己是桫欏聖殿主人地證明,這只是個謀殺犯,拙劣的表演。加布里爾三世。你是這麼想的吧。」老者並不在意加布里爾三世的懷疑。他那雙昏暗的眼睛中,有著看透人心的睿智。「你怎麼想都不重要,我只是要告訴你一段被遺忘的歷史。」

「我更願意理解為,你又要編織一個故事。」加布里爾三世相信這個老者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能一眼看穿自己的想法,但這也有可能是騙子地自知之明。加布里爾三世也不會相信這個老者的話,他所說的太遙遠,太荒謬。

「在聖徒伯多祿建立聖伯多祿國之前,多米尼克大陸上並不存在教皇國。當時最強盛的幾個王國,各自支持國內的教派,這些教派在王國中建立大教區,大教區的宗座被稱為牧首。牧首由大教區內的紅衣大主教們選舉產生,但最終必須得到君主地認可。」老者乾枯地嘴唇呈現一種黑灰色,卻集中了加布里爾三世的注意力,「牧首,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記得這個詞,只有研究宗教地學者才會在古舊的典籍裡翻出來。他們將牧首解釋為,神的牧羊者首領。加布里爾三世,你可以重新解釋,君主的牧羊者首領。」

「我對我的無禮表示抱歉。」加布里爾三世低下他尊貴的頭顱,老者短短的一番話,已經解開了困擾櫻蘭羅帝國數百年來的難題。

雖然加布里爾三世依然對老者的真實意圖有所懷疑,但他至少可以判斷,對方不會來自聖伯多祿國教廷。

聖伯多祿國在多米尼克大陸的無上地位,教廷所代表的神權只能仰望,教皇的權杖,代表著神的威嚴,雖然各個教國有著實際的統治者,但當這些國家立法公民必須是信徒時,作為信徒精神信仰的所在,教皇才是多米尼克大陸的實際統治者。

這樣一個精神上也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很難讓人生出征服和凌駕於其上的念頭,櫻蘭羅帝國的皇帝們,總是在極力抵抗來自教廷的壓力,甚至不惜放縱人們的思想,讓宗教信仰的狂熱無法在這片土地上紮根。

就這一點來說,櫻蘭羅帝國的皇帝做的十分成功,但他們的眼光依然有侷限,凌駕於神權之上,即使是第一位將臣服的姿態拋開的蓋拉迪諾皇帝也沒有這麼想過。

與其擔心聖伯多祿國的教廷控制了櫻蘭羅帝國的信徒,不如讓一個櫻蘭羅帝國皇帝掌握的教廷來控制信徒。

「當櫻蘭羅帝國有一個教廷,教廷宗座牧首由你來決定,牧首為你放牧羔羊,王權將凌駕於神權之上。」老者欣慰於加布里爾三世領會了他的意思,「怎樣做,並不需要我多說。要驅逐聖伯多祿國教廷在櫻蘭羅帝國的勢力,櫻蘭羅帝國新建立的教廷將會是你掌握的最佳工具。」

「我相信你並非聖伯多祿國教廷的人,但突然有一個來歷不明,並且出現時造成誤解和混亂的神秘魔法師,很難讓人放心。相信你能夠理解這一點,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為我打消疑慮。」加布里爾三世並不著急去思考和執行老者提出的這個建議,那不是一件三兩天就能決定的事情。

「要建立新的教廷,需要梅林的威望,如果是他出面提出,會減少很多輿論阻力。當我在倫德以梅林的姿態現身時,你可以大聲宣佈梅林眷顧著櫻蘭羅,他如同指引馬克斯威爾大帝建立櫻蘭羅帝國一樣,指引著你建立教廷。」老者稍稍解釋了一下,「不久以後,歐德修凡克家將全力支持你,這個閃耀神輝的家族,背棄聖伯多祿國,來到櫻蘭羅帝國成為你建立教廷的基石時,你會看到新建一個教廷,是順其自然的事情。就像當年聖徒伯多祿所做的那樣,十二個聖徒搭建的教廷,讓各大教區的牧首失去了神之代言人的資格。」

歐德修凡克家族,縱然無法和十二聖徒相比,但這個紮根於整片大陸的神聖家族,卻有著最虔誠堅貞的信仰基礎,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們,依然在整片大陸上像他們的祖先聖徒格吉爾所做的那樣,為最普通的信徒們傳道賜福。

有這個家族的支持,櫻蘭羅帝國的教廷才不至於被信徒們的狂熱扼殺,加布里爾三世馬上就想起了克莉絲汀夫人,只是這個有著「聖裔」稱號的女人,會和她的家族一起如這個老者所說的一樣支持櫻蘭羅帝國新建教廷的計劃?

老者似乎看穿了加布里爾三世的疑慮,「如果你知道格吉爾和伯多祿之間的矛盾,就不會擔心了。兩位聖徒,是十二聖徒中兩種傳道理念的代表。這兩種理念,造成了如今的聖伯多祿國教廷內部依然存在著巨大的分歧。格吉爾的後裔,歐德修凡克家族一直試圖主導聖伯多祿國教廷,但他們從未佔據上風。如果能夠新建一個教廷,他們絕對會願意,這是聖徒格吉爾的心願,也是歷代歐德修凡克家族努力的目標。很快,克莉絲汀夫人會向你傳達聖徒後裔們的意願。」

「梅林對櫻蘭羅帝國的眷顧,是我讓他做的。當梅林不知所蹤時,我會繼續眷顧這個國度。」老者說完,不再多看加布里爾三世一眼,緩緩離去,留下了還有許多疑問需要解答的皇帝獨立。

世間,還有不受誘惑之人嗎?即便是最強大帝國的皇帝,掌握著他的**,也只是為了斬斷那個小女孩背後的刺芒。

老者抹去臉上的皺紋,露出乾淨的溫柔笑臉。

看到一位讀者發現了我做作的本質,有些羞愧。

但某男一直覺得,與其將陰暗和醜陋暴露,不如戴上華美的面具,翩翩起舞時,娛人娛己,將面具嵌入面皮,那又何嘗不是真實的臉孔?

謊言不被揭穿,會成為真理,面具不再揭下,那就是旁人眼中的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wine 發表於 2009-8-13 09:08 PM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從女人身上找回自信

倫德的人們經歷了秋後最詭異的一場暴雨,這場雨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彷彿只是為了增添那位神秘魔法師降臨倫德的氣勢。

萊安區並沒有多少住宅區,尤其是在埃爾羅伊宮附近,這裡幾乎沒有什麼普通市民,也幸虧如此,槍與花騎士團的緘默行動才不是那麼費功夫,在皇宮廣場上發生的一幕,並不適合傳揚出去。

即使即將在他手裡誕生多米尼克大陸第二個教廷,王權的右手握著神權,這樣足以在史冊上留下和馬克斯威爾大帝建立櫻蘭羅帝國同樣光輝的功績,加布里爾三世依然沒有他想像的那樣興奮和愉快。

他來到希爾保特宮,在皇后凱瑟琳的臥室裡,美豔的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慵懶地靠著窗,她成熟的身體被透窗的陽光勾勒出耀眼的曲線,完美地驚心動魄。

沒有侍者,梅薇絲公主被凱薩琳皇后帶去見正好在宮裡的米格拉茲親王,雖然梅薇絲公主很不願意,但她不能違背皇后的好意。

「你在等我?」加布里爾三世的目光柔和地注視著這個櫻蘭羅帝國最聲名狼藉的女人。

「秋後總是有些渴睡,這樣的天氣,若真是躺在籐椅上,搖搖晃晃地睡著了,真得會受不了那份冷。」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晶瑩白皙的手臂撐著窗櫺,嫵媚的貴婦人,無力地伸展了一下身體,並沒有見到皇帝陛下的禮數。

「所以我看看窗外的景,我永遠不可能將這宮裡的景色看到如李謝爾河那樣熟悉,還有些興趣。」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有些失望,別過臉去,修長的脖頸有著迷茫氣質的優雅。

加布里爾三世沉默了片刻,走到窗檯前,握住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細嫩的手掌。

他們這麼看著窗外。

慢慢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臉頰靠在了皇帝強健的肩膀上,「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卻不能讓我依靠。」

「最強大地男人?」一向在臣民眼前以強硬和自信的氣魄出現的加布里爾三世嘆息著,有些難以抑制地失意。

「男人總是容易在擁有母性氣質的女人面前展露出他們的脆弱和掩蓋住地傷痕。」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感覺到了加布里爾三世地心情,不再發洩她心中一直以來的憂鬱。順從地挽住了皇帝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了?無論如何,在一個女人的心目中。你掌握著這個最強大的帝國。就是最強大的男人。你的自信,可以在我身上找回來。」

她的聲音有著難以抵抗的妖魅誘惑。

加布里爾三世將她橫抱起來,如蛇般的身體柔若無骨,在他地臂彎裡閉上了眼睛,征服一個女人,確實能夠讓男人容易找回自信。

然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將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放到凱薩琳皇后的床上時,他卻放棄了,那種壓抑居然讓他無法擁有一個男人的衝動。

他沮喪地垂著頭,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靠著他的背。

在倫德萬千人的期盼和歡愉中,他施施然地走遍倫德。在暴雨之中緩緩前行,猶如一個檢閱自己領土的真正君王,最強大的重甲騎士也無法減緩他的腳步,歐內斯特的魔法似乎只是拙劣小丑地表演,宮門前的列陣格殺在他眼前只是鬧劇,他走在櫻蘭羅帝國最威嚴的皇宮裡,無人能阻擋他,他像一個隨意的遊人,觀賞著埃爾羅伊宮的風景。然後以一個超脫俗世的賢者姿態,指點一位皇帝。

加布里爾三世心中的挫敗前所未有,這一刻他寧可相信對方是真正地神,這樣會讓加布里爾三世心中好受許多。

只可惜那分明是一個人,沒有耀眼地光輝,沒有環繞的天使,沒有輝煌地聖光。那蒼老的皮膚。渾濁的眼神,還有對一個小女孩的慈祥。分明只屬於一個人。

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不是櫻蘭羅帝國的皇帝,加布里爾三世必須認清楚這一點,對於一個野心勃勃的皇帝來說,這樣的自知之明並不是一件好事。埃爾羅伊宮之上,唯見遙遙蒼穹,加布里爾三世在埃爾羅伊宮中,遙望蒼穹時,卻發現蒼穹之上,還有人類的影子。

同一片蒼穹之下,被遙望的神秘老者離開了埃爾羅伊宮,最精銳的騎士和護衛,居然沒有發現他如何的離去。

抹去了臉上的皺紋,那是一張截然不同的臉,避開所有的目光,在萊安區圓柱鬥獸場造型的上議院大樓後,他走進了一棟獨立的庭院。

庭院佔地極廣,正中央是一棟長寬足有三百尺的古堡,氣勢磅礴的古堡修建在市區,完全撇去了防禦的堡牆,兩側有著六個圓錐形的巨大角樓,從伊蘇河引過來的河水圍繞著古堡,古堡背靠著小片的樹林,前邊是大片的花園,綠樹,鮮花,雕塑,人工湖裡碧色的湖水,在設計大師的構思中,搭配出極佳的視覺享受。

雖然以大小來看,建立在市區的庭院遠不如西里爾區的大莊園,但這座古堡也是倫德市區僅次於大埃爾羅伊宮的第二大單體建築。

最吸引人的是古堡右側的劍塔,在陽光耀眼的時候,經過這座略顯歷史滄桑陳舊感的古堡時,人們可以看到劍塔上刺目的金字:櫻蘭羅的土地,需要烈金雷諾特的守護。

這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古堡,在六年前,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還屬於個落魄爵士時,安德烈公爵一家人在倫德的居所便是這個名為範倫鐵恩的古堡庭院。

即使公爵一家已經搬遷到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范倫鐵恩古堡也沒有被售出,而是作為軍務繁忙時期安德烈公爵在倫德市內的住所。

除了原駐的護衛,范倫鐵恩古堡裡還有著數十個僕人在日常清理打掃古堡,他們隨時準備著主人的來臨……雖然安德烈公爵大人一家並沒有臨幸這座古堡幾次。

「夏爾先生,你要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安茜看著從古堡裡走出來的年輕男子,躬身回報。前不久她離開了凱蒂雅珠寶在約克區的旗艦店,作為西里爾區的農夫家庭子女,西里爾區地大貴族們似乎對他們比較有認同感,要成為這些大貴族的僕人。並不苦難。

安茜找到了經常出現在伊蘇河旁釣魚的傑佛理伯爵,倫德市民遙不可及地大貴族們,在西里爾區褪去了他們高高在上的神秘面紗。隨處可見。

至少這裡還擁有獨立土地,沒有被貴族莊園收購的農夫,就稀有地多。整個西里爾區也沒有幾家了。

傑佛理伯爵依然記得安茜是那個小時候臉上長了很多雀斑愛哭地小女孩。伯爵很熱心地幫她找到了蘭德澤爾,老管家將安茜安排到了范倫鐵恩古堡。「謝謝。這是送你的,雖然是仿製品,但做工不錯。」陸斯恩時常會奉命來範倫鐵恩古堡尋找一些古舊的典籍,烈金雷諾特家族在這裡的經營要比夏洛特莊園久遠太多,這裡的收藏也遠遠超過了夏洛特莊園。

安茜接過陸斯恩遞過來的東西,這是一顆黑色的水晶圓珠,幽暗深邃的光芒散發著獨特的魅力,中間一輪紅色的眼輪觸目驚人地妖豔,雖說是仿製的。但安茜也在凱蒂雅見識了不少精工珠寶,做工確實很好。

「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嗎?」安茜好奇地問道,她看著年輕男子淡淡的笑意,他總是能給人親和的感覺,比蘭德澤爾先生更讓人覺得和藹,一點也沒有貴族階級常見的倨傲。

「這是惡魔之眼,凱蒂雅珠寶曾經委託索倫拍賣行拍賣過的珠寶……當然,我已經說了。這是仿製品。真正的惡魔之眼在拍賣會時被人盜走,格利沙爾塔小姐沒有拍到,我打算做一顆送給她,但她顯然不會喜歡仿製品。」陸斯恩稍稍有些歉意地解釋,畢竟將別人不喜歡的東西轉送,這並不是一種很有禮貌的舉動,陸斯恩從來不會因為他所面對地女子身份不同而吝嗇於展現他的禮節和風度。

安茜並不在意這個。感覺到手心裡溫潤的觸感。欣喜地道:「非常感謝你,這是我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

「我真是受寵若驚。我一直以為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應該是凱蒂雅18號櫃檯那個小夥子送給你地手鏈。情人地禮物才是最漂亮的吧?」陸斯恩聳聳肩,笑道:「看來我猜錯了你們地關係。」

安茜臉頰一片紅潤,「我才不是他的情人。」

陸斯恩點了點頭,眼睛中有溢出來的溫柔笑容,「希望這顆珠子很快就不會是你收到的最漂亮的禮物。」

他將手中的包袱交給安茜,「這裡邊是一些破舊的袍子,拿去燒掉。不久後公爵大人就會回倫德,注意清掃。正如你所見,我準備出一趟遠門,我會為你帶點小禮物。」

陸斯恩揮手和安茜告別,他的前方是伊登,或者可以在伊登看看安德烈公爵。

克莉絲汀夫人接到公爵大人的來信,他已經抵達伊登,有些軍務要處理。陸斯恩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安德烈公爵是如何處理伊登這個港口城市的軍務,那一定是非常有趣的事情。

公爵大人,不要讓我失望,陸斯恩按低了帽簷,登上了馬車。

中午就更新了。中午吃了橘子皮炖牛肉,很顯然,是這種食物讓我失去了下午出門閒逛的能力和心情。


第一卷 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lei6951 發表於 2009-8-24 04:36 AM

本帖最後由 yoyolight 於 2009-8-24 08:13 AM 編輯

第二卷 氏族 第一章 離開倫德


    陸斯恩駕著馬車離開範倫鐵恩古堡,出門遠行,馬車要比騎馬舒適很多,在郊外時,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落腳點,馬車里還可以湊合著過一晚。

    他在上議院大樓前停留了一會,在這里可以遠觀範倫鐵恩古堡。

    這座古堡有著絕妙的外形,遠遠地眺望,華麗的圓形尖頂塔樓錯落有致,在堆砌交錯間呈現出一種極富有層次感的風格,人們對它的第一印象就是洛德皇帝時代達文西斯所推崇的古典裝飾技法,雖然缺少前文藝時代強調的終極和諧美,但那些純粹為了夢幻外觀而存在的壁爐煙囪,精美雕刻的小屋頂,卻呈現出了另外一種讓人難忘的童話趣味。

    他像所有第一次看到範倫鐵恩古堡的游人一樣,駐足觀看。

    “魔術師,你好。”聲音有些冷,在陸斯恩身後響起。

    陸斯恩回頭,是紅發朱利爾斯,這個瑪吉斯家的騎士,冷著一張英俊的臉,看著陸斯恩雖然已經沒有了那種敵意,但絕對談不上好感。

    陸斯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示意對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非常感謝你救出了沙芭絲蒂安修女,她是我最尊重的修女。”朱利爾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緩和一些,他已經習慣了冷漠地和尤金芬妮莊園以外的人說話,很難改變。

    陸斯恩這才確定了朱利爾斯是用“魔術師”來稱呼他,“非常榮幸,請不要忘記,我和朱利爾斯騎士一樣,是一位堅持騎士精神的真正騎士。”

    “請你再示範一次,讓我的劍無法拔出來。”朱利爾斯從腰間摘下他的劍鞘。

    “很抱歉,這不是我的神奇之處,你知道那次是始祖的判決,始祖認為我們的決斗不符合正義和騎士精神。所以才無法拔出劍。”陸斯恩無奈地解釋,他發現不管是藍斯特羅,還是朱利爾斯。這些純正的騎士,面對著超越他們理解的能力,都有著執著的好奇心。

    “陸斯恩!”朱利爾斯怒道。“這是魔術。我看見沙芭絲蒂安修女將我地斷劍修復並且輕松地拔出來了,沙芭絲蒂安修女並不會神術。所以你所展示的只是魔術,欺騙了我的眼楮。”

    陸斯恩搖頭輕笑,“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沙芭絲蒂安修女吧,在送她回尤金芬妮莊園地路上,她向我問過這個問題,我和她解釋清楚了。我不願意再解釋第二次。”

    朱利爾斯瞪了一眼陸斯恩,轉身離去,菲爾蘭多總理和幾位上議院的議員從議會大樓走了出來。內閣有個提案需要他親自給上議院的議員們解釋。菲爾蘭多總理正和身邊比其爾議員商量著晚餐地去處,他抬頭看了一眼,向正注目這邊地陸斯恩招手。

    陸斯恩走了過去,以標準的騎士禮節行禮。

    “陸斯恩,今天和芬格爾斯的約會怎麼樣?”菲爾蘭多的笑容十分和藹,他欣賞的目光中帶著點親近,很容易就讓人從談話中理解到,他非常贊同他的孫女芬格爾斯和這位騎士約會。

    比其爾議員疑惑地看著陸斯恩,這個面生的年輕人。似乎並不是西里爾區哪個大貴族家的子弟。

    議員們紛紛打量著陸斯恩,貴族小姐和騎士們的約會,素來只是貴族***里閑聊的緋聞,但當這種約會引起了菲爾蘭多地注意時,議員們理所當然地認為,那就不是貴族小姐和騎士的浪漫游戲了,里邊會清晰地透露出瑪吉斯家族的政治風向。

    這個騎士出身哪個家族。什麼背景。做過些什麼值得總理欣賞的事情,馬上有人示意侍奉著的護衛和騎士去調查。

    “很抱歉。我似乎得罪了瑪吉斯小姐,她有些不高興。”陸斯恩非常遺憾地道,透露出恰到好處的愁緒,似乎在擔心從此失去和芬格爾斯的約會機會。

    菲爾蘭多也遺憾地搖搖頭,“芬格爾斯就是有些小女孩脾氣啊,不過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回去和她說說你的優點,相信她還會和你繼續交往,年輕人,最關鍵是要自己努力啊。”

    說完菲爾蘭多拍拍陸斯恩地肩膀,將姿態做足了,才和簇擁著他的議員們離去。

    “總理,這個年輕人,難度是菲茲捷勒家族的那位少爺?”比其爾議員低聲道,有傳聞菲茲捷勒家族的繼承人已經來到倫德,瑪吉斯家族要是能夠和鐵蘭羅行省最富裕的家族聯姻,倒算是一樁雙贏的婚事。

    以瑪吉斯家族在帝國經濟內政上的影響力,可以讓涉足圖書出版等多個商業領域地菲茲捷勒家族獲得更強大政治地支持,而菲茲捷勒家族在商業***里的影響力,更能使菲爾蘭多總理地一些政策獲得更為廣泛的推動執行。

    “不,他是夏洛特莊園的陸斯恩騎士,克莉絲汀夫人將夏洛特莊園冊封給他為領地。他可是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兩個姓氏的騎士啊……就像修斯坦尼頓伯爵那樣。”菲爾蘭多總理的聲音並不大,但足夠讓周圍尖著耳朵的議員們聽得十分清楚。

    議員們連連點頭,紛紛附和菲爾蘭多總理看人的眼光,但心中的念頭卻轉開了。這是烈金雷諾特家族和瑪吉斯家拋開積怨,在多次失敗的聯姻之後新的嘗試嗎?

    陸斯恩配合完菲爾蘭多,駕著馬車離去,路途遙遠,他必須找一個信得過的車夫。

    範倫鐵恩古堡里的這輛馬車,並不招搖,是普通貴族家庭經常會準備的那種,馬匹是埃博拉馬和多米尼克大陸山地馬混血引種,雖然不是十分高大,但耐力十足,適合長途旅行,也不會太招人注目。

    車夫在塔克區和辛西婭區臨近的地方可以找到,這里有著一批似乎什麼都會干一點的勞力,找一個車夫是很簡單的事情。

    陸斯恩找的車夫叫布茲。是塔克區十三街附近的人。塔克區的街道不像其他區的街道命名那樣講究,這里的街從靠近伊甦河地一街開始,一直到靠辛西婭區的十五街。十三街上有塔克區警務局,治安是整個塔克區最好的,老約翰一家就在靠十三街地十一街。陸斯恩隨口問了一句。布茲居然認識老約翰一家。

    老約翰曾經當過海軍,有一枚烈金雷諾特老公爵親手佩戴的勛章,塔克區的人們差不多都知道,這時候老約翰再次得到烈金雷諾特家族地照顧,成為了塔克區警務局副局長地事情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塔克區。

    有不怎麼可靠的傳聞指出,塔克區的現任警務局長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目前被革職監察了,老約翰很有可能頂上去。

    布茲談起老約翰一家,毫不掩飾他的羨慕,感覺陸斯恩也不是個寡言刻薄的雇主。忍不住問道︰“先生,像你這樣身份的人,怎麼會認識老約翰一家呢?”

    陸斯恩的馬車即使一般,布茲也能看出這位雇主的衣著和氣質,絕不是普通的小貴族,也不是那些雖然還有著個不錯的爵位,但身家敗落地落魄貴族,那些貴族雖然會有著很高調的氣勢,但他們的底氣並不很足。反而不會像那樣依然鼎盛的貴族低調內斂平易近人。

    “老約翰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我認識他不奇怪吧。”陸斯恩笑著道,他選擇布茲,除了因為他甩馬鞭的動作十分漂亮以外,更重要的是布茲手腳利索,說話也不惹人討厭,有著車夫中並不常見的斯文味道。

    “說得也是。老約翰現在不是普通人了。”布茲唏噓不已。“能夠認識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人,真讓人羨慕。”

    “說不定你會比老約翰更好運。”陸斯恩說道。“向始祖祈禱吧,老約翰是個虔誠地信徒,他在軍艦上和海盜戰斗時,口里還念著經文。”

    “那是老約翰才能做到的事情。我覺得那時候應該大喊︰救命,不要殺我,我沒錢之類的比較有用。”布茲很清楚老約翰是塔克區的黑街人物不會招惹的對象之一,凶狠的海盜可比黑街上的人可怕許多。換了布茲踫到海盜,他除了會大喊這些話以外,把脖子洗干淨似乎也是一條出路。

    陸斯恩和布茲一路閑聊,馬車在微微地顛簸中離開了倫德。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最近倫德地警察老爺們整天忙來忙去,塔克區幾乎都翻了個遍,大概是什麼厲害人物惹了大麻煩。”布茲又感嘆道︰“先生,服侍你這樣的大人物真是舒服,像剛才那位城防司地老爺,他在察看你的身份證明時,那種恭敬的眼神,我都順帶享受到了。”

    陸斯恩微笑著,沒有再去和布茲搭話,掀開車簾,從北門離開倫德,依然可以看到環繞倫德的伊甦河,在聖米歇爾山堡分支後水流變緩,河水無聲流淌,雨後的陽光蒸騰起的武器籠罩了遠處米格拉茲親王的莎溫古堡和香舍索隆堡,只有聖米歇爾山堡的聖米迦勒像的點點金光耀眼。

    從倫德北門到伊登的道路,是整個櫻蘭羅帝國最繁忙的道路,這條道路被認為是黃金鋪成的財富之路,埃博拉商人的商船遠涉重洋,從遙遠的新月大陸將從更加遙遠的雲周大陸運來的絲綢和瓷器送到了伊登港口,櫻蘭羅帝國的商人們聚集在伊登,將這些商品送往櫻蘭羅帝國各處,這些和黃金等價的奢侈精致商品,最主要的就是送往櫻蘭羅行省,帝國最富裕的貴族們會購買其中的大半,剩下的在倫德約克區的商行出售,供給普通的富商和狠心奢侈一把的中產階級。

    離開倫德不過數里,陸斯恩看到的商行馬車已經有上百輛之多,其中不缺乏瓷器商人的一架貨車卻邀請了近百人的護衛隊這樣的壯觀隊伍,還有魯伊維爾和芭拉寶利這兩大奢侈服飾制造商采購的絲綢面料和皮革制品,陸斯恩甚至看到了凱蒂雅的珠寶采購商魯賓先生,這個帶著凱蒂雅懷表的男人,在被凱萊兒騙去兩張維納多銀色大廳《瑞文之舞》的門票之後,依然成功地將艾琳娜小姐請到了他的公寓里,並且享受埃博拉商人調教女寵的樂趣,如今他正志得意滿地押送著在新月大陸采購回來地珍珠進入倫德。

    伊登港口的女孩子們,就是被那些粗魯的水手糟蹋了太多。否則倒是可是多停留一陣子,不過她們又怎麼比得上被自己調教地敏感放蕩無比的艾琳娜?想到這里魯賓先生不禁有些沖動起來。

    看到陸斯恩禮貌自然的笑容,這不是陌生人初次見面地客套。似乎是見過面地熟人打招呼,魯賓先生不由自主地摘帽回禮,擦肩而過之後才細細地回想。直到那輛馬車成為極細的黑點消失時。魯賓先生才想起,這不就是那個什麼學舞蹈的紅裙女子和自己說話時,一直站在不遠處笑吟吟地看著的那個男人!

    真是丟臉,魯賓先生想起艾琳娜的那點沖動都消失了,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自己這樣的打獵老手,居然瞎了眼楮上當受騙,而且今天還被人認出來了。

    因為倫德和伊登之間繁忙的商業車隊,這條黃金商路間隔不遠就會有商隊休息整頓帶來的商機造就的小城鎮,陸斯恩也不用擔心真地需要在馬車里過夜了。

    黃昏時節。布茲將馬車駛進了一個名為盧頓的城市,這里是離開倫德後的第一個真正稱得上城市的地方,許多商隊都會在盧頓做貨物進入倫德的最後整理,一些大型車隊經常會在這里停留數天,盧頓也遠比一路上經過的那些小城鎮繁華許多。

    盧頓城里最多的當然是大大小小的酒店和小旅舍,它們除了提供基本的住宿服務外,經常還會為商店提供倉庫服務,雖然價格昂貴,但商人們一般都願意承擔這樣地成本。誰都知道盧頓的夜晚並不平靜,這些在盧頓扎根的酒店和小旅社往往會更清楚入住的客人是不是已經被人盯上了,他們在客人租賃了倉庫後,便會小心地提醒客人,並且提供護衛服務。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盧頓嗎?那你可要小心了,像你這樣衣著光鮮單身出門的老爺。是盧頓那些無法無天的盜賊最喜歡下手的對象。只有那些大型商隊。他們有幾十上百人保護貨物,才不需要擔心什麼。”布茲熟悉地駕著馬車行駛在盧頓特別寬闊地街道上。這里特別休整適合馬車行駛地道路,並不比倫德的主要大街要狹窄。

    “很久以前應該經過一次吧,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你知道,十幾年地時間,會讓人遺忘許多事情。”陸斯恩感嘆道,這里離倫德不過數百里,卻是他十六年間不多的單獨出行。

    “先生,我們最好找一家靠得住的酒店。”布茲甩鞭的動作有些緊張,他壓低喉嚨道︰“我們的身後跟著人了。”

    陸斯恩回頭看了一眼,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手里拿著一件過時了的花格呢子外套,禮帽的邊緣有些破損的痕跡,他壓低著頭,目光似乎緊盯著地面,一雙有些過大的皮鞋和街道間磨蹭著發出踢踏聲,他和所有盧頓市區里那些隨著商隊出行的會計文書沒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人在盧頓隨處可見,陸斯恩問布茲,“這意味著他會在我們進入酒店之前動手?是直接搶劫,還是欺詐?”

    “我不知道,先生,他們最常見的手法是制造點小混亂,然後在擁擠中把我們擠入街道旁的小巷里。”布茲放緩馬車,“如果我沒有猜錯,在前邊的分岔路口他們就會動手。那里有一個妓院的後門,人跡罕至。”

    “那好,我們就直接去那個地方。在知道他們需要金錢上的幫助時,卻吝嗇于幫助,這可不是一個紳士應有的美好品德。”陸斯恩看到布茲煞白的臉龐,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相信他們在獲得我的幫助後,也會樂意回答我的問題,我想和他們打聽一點消息,我要找一個人。”桔子皮乾的,可以炖,濕的,不可以炖。




第二卷 氏族 第二章 人生的悲哀


    廣袤的櫻蘭羅大地上,盧頓並不起眼。

    這是一個沒有城牆的城市,突兀地生長在大片的草原中,雜草圍繞著它,白色的秋菊在草叢中凌亂地盛開,無名墓地安靜地躺在西郊,對于一個八成以上的居民都是外來和暫住人口的城市,這些墓地代表著無法歸鄉的淒涼。

    如果有可能,極少有人會選擇死在盧頓,來來往往都是陌生人,即使死了,也是在一片冷漠的注視中永遠孤獨。

    基德就在這些墓地里扮演一個掃墓的角色,他分開那些像老妓女希爾頓的頭發一樣枯黃的雜草,露出慘白的石板路,他走到一塊無名墓碑前,輕聲嘆息。

    他十分悲傷,這里躺著的是一個干淨純潔的小姑娘,她有一個富裕的父親,但她的父親把身上的金幣和債券看得比性命還重要,基德滿足了他的心願,用一把匕首了結了他。為了補償這個小姑娘,基德願意讓她做自己的情人。

    基德是十分溫柔的,他發誓會讓她愛上自己,小姑娘居然無法發現他的溫柔和疼愛,死死地反抗,基德也只能無奈地將還沾著她父親鮮血的匕首扎入了她的子宮。

    “瞧瞧,女兒的子宮里流淌著父親的鮮血,真是骯髒可悲。”基德命令手下將他們好好安葬,在盧頓這個城市里,基德總會善意地幫助這些可憐人有個好歸宿。

    可憐之人地可恨之處。就在于他們總是無法理解基德的善意,基德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好人,幫有錢人花掉他們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金幣,幫助美麗的女子們找到一個可靠而溫柔的情人。

    “基德先生,我們有了新的客人。”

    基德轉過身來,翻著深色大衣的領子,他筆挺的黑色長褲扎在魯伊維爾地小牛皮靴子里,這種精工制作的靴子底下瓖嵌著厚銅片。在石板上會發出清脆的踢踏聲,“好的,照顧好他,如果他足夠俊俏。或者希爾頓願意免費招待他,我們從來不會虧待我們地客人,不是嗎?”

    和基德一副上層社會人士的打扮不同,為基德通報消息的只是盧頓隨處可見的小流氓,他的衣衫很花哨,最能吸引女人目光的那種,雜亂的頭發上別著有趣的發夾,他沒有基德這種憂郁斯文的氣質,只能靠著出格的外型吸引人地目光。

    基德離開墓地,邁過過膝地雜草。扶了扶禮帽。邁著筆挺的步子進入盧頓。

    最後一縷暮色離開盧頓,整個城市在一瞬間點亮起來,這是一個真正不夜的城市,它有著足夠讓人瘋狂放縱的理由。

    埃博拉商人的女寵在新月大陸風情的帳篷里扮作母犬,來自法蘭的艷舞女郎在舞台上扭動著蛇般的腰肢,翹挺的臀線和豐乳起伏的波浪更是讓人沉醉,醇美地紅酒一點也不亞于倫德最高端的酒莊。

    街邊林立的賭場里可以一夜暴富或一貧如洗,有人痛哭有人狂喜。

    在陰暗的小巷角落里,便宜的站街女郎正在工作,扭動著略粗的腰和臀。雖然不如艷舞女郎的誘惑,但也足夠光顧她地顧客銷魂,豪放地呻吟或者還會為她引來第二個顧客。

    基德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禽獸般交媾的男女,他也需要女人,但絕不會這樣饑不擇食,他會選擇盧頓最高檔地男士沙龍,那里除了有美酒料理和賭場以外。還有著盧頓最漂亮的女人。一些來自伊登和倫德的貴族公子哥也經常出現在那里。

    當黑夜降臨時,基德走在盧頓的街道上。看著周圍歡愉的人們,心中非常滿足,他是這里黑夜的王,即使是盧頓市政府和警務局,也只能對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手下盯著的那輛馬車,基德馬上就估計出了馬車主人的身家,出門用這種普通馬車的人不會太富裕,但也有著足夠讓基德滿足的金幣。

    基德並不貪心,也不會放過任何一筆小生意,他相信積少成多,勤勞工作才能致富。

    他的手下在分岔路口走出,如果不出意料,其中一個人會被馬車絆倒,然後理所當然地追索賠償,這種追索方式會在那個基德偶爾光顧的妓院後門口進行。

    非常意外的是,這輛馬車居然自己拐進了妓院的後門。

    基德微微有些驚訝,難道自己看走了眼,這只是一個出來偷歡還去不起高檔男士沙龍的男人?

    這讓他感覺到被欺騙的憤怒,他快步走了過去,和他的幾個手下將馬車堵在了一個死角。

    基德打量著從馬車上走下來的男子,他的氣質優雅,這種溫和自然的上等人味道,只有接受過正規的貴族教育才會擁有,他的身材修長有力,但不是那種肌肉糾結的壯漢,說明這個男人可能經進行事騎馬擊劍等貴族運動。

    黑色的禮服,黑駝絨質地的寬檐禮帽,潔白的綢制手套,黑色的手杖,還有一雙出自魯伊維爾的小牛皮靴子,那是魯伊維爾最高端的產品,如果不是基德曾經在倫德魯伊維爾旗艦店的櫥窗里見過有這樣兩雙不出售的定制品,完全沒有銘牌的低調風格會讓人誤以為只是一雙稍稍昂貴的牛皮靴子而已。

    光是這雙靴子很有可能就需要十余個金幣,基德覺得自己的眼光確實出錯了,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富裕。

    基德暗暗嘆息,這樣的有錢人肯定還有著強硬的背景,舍不得放過到口的肥肉,就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在西郊的墓地里增加一塊墓碑了。

    那個小姑娘一定會很喜歡這樣俊俏的男子作伴,那雙深邃黝黑的眸子,嘴角溫柔的笑意,沒有幾個女人能拒絕他。

    “你好,我是基德,和那個著名的騎士基德同名,我非常榮幸。但我不會笨到因為穿太重的鎧甲而在泥水里淹死。”基德禮帽地伸手,準備展示一下他的風度。

    年輕男子並沒有放開他的手杖,只是一味地笑著,然後揮手讓他的車夫躲進角落里。

    “你很傲慢,你在拒絕我的友誼。”基德十分生氣,當自己佔據優勢時,他十分喜歡那種肆意玩弄的感覺,但這次對方顯然沒有認識到他的處境,反而以一種看戲的旁觀者態度放肆地笑著,基德覺得自己黑夜之王的地位受到挑釁。

    年輕男子拿出了一袋金幣,即使是在昏暗的後巷里,這樣的金幣依然耀眼生輝,沉甸甸的感覺至少有數十個之多。

    基德認為自己似乎應該壓抑下情緒了,擁有這麼的金幣,不應該為一點點的挑釁而損毀自己愉悅的心情。

    “我給你們兩種選擇。”年輕男子拋著紫金色錢袋,兩顆祖母綠寶石的飾墜觸踫發出清脆的聲音,“第一種,你們幫我找一個人,然後我付給你們合適的金幣。”

    “第二種呢?”基德左右看了看手下,笑著道,他們有十多個人,每個人都紅著雙眼,這樣的大主顧可很少踫到。

    “第二種,你們幫我找一個人,但我不會付給你們金幣。”年輕男子收斂了笑容,“區別很大,看你們怎麼選擇。”

    基德不是很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很不好,基德招了招手,譏笑道︰“第三種,我們需要所有的金幣,不會給你留下任何一個。”

    “轉過身去。”年輕男子對他的車夫說道。

    車夫很聽話地背對著角落。

    基德從他的大衣里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匕首,這把匕首出自鐵蘭羅行省的麥格瑟里德工坊,和櫻蘭羅帝國軍方定制的步兵近身匕首相比,有著同樣優質的材料和做工,只是少了兩條血槽而已。

    基德習慣用這把匕首扎進女人的小腹,那種感覺讓他十分興奮。

    他的母親在孕育他之後,又用她的子宮替另外一個男人孕育了一個孩子,將她的愛從基德身上轉移了。

    從此基德就開始憎恨女人的子宮,他尤其喜歡在身下的女人婉轉呻吟時將匕首扎入她們的小腹,那種女人因為劇痛隨之而來的強烈收縮感會讓他體會到至高的愉悅。

    “把錢袋給我,孩子,我會很痛快地扎進你的心髒。否則的話,我會在你眼前放一塊鏡子,讓你看著我是如何割開你的胸膛,取出你強勁的心髒。”基德並不是威脅,他更希望年輕男子反抗一下,這樣他就不會失信了,可以非常理直氣壯地享受解剖的快感。

    “心髒嗎?”年輕男子的手掌輕輕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前,他閉上眼楮,感受著胸腔里的跳躍,他的神情非常溫柔,嘴角含著的笑容足以讓任何少女獻上自己的心。

    “這是她的心髒,任何試圖玷污的人,必須用鮮血洗滌他的罪。”年輕男子睜開眼楮,再無半分笑容,目光平靜地看著基德,緩緩地伸出手杖,抵在了基德的左胸前,“人生的悲哀就在于,當有兩個選擇時,最後的選擇總是錯誤的一個。”

    手杖的頂部突然生出鋒刺的樹根,扎穿了基德的左胸,年輕男子輕輕地一拉手杖,手杖頂部的樹根纏繞著一顆依然跳動著的

    鮮血一滴滴地砸落在後巷里破舊的地磚上,基德的手下們雙腿發軟,忘記了逃跑,目光驚恐而呆滯。





第二卷 氏族 第三章 阿佛洛狄


    盧頓的夜,不眠。

    日暮之後的狂歡才剛剛開始,這條盧頓最主要的大街在這時候並沒有多少商隊趕著馬車來來往往,以大商隊緩慢的前進速度,他們一般都習慣于一大早從盧頓出發,在日落以前趕到倫德北門辦理入城手術。

    商人們在找到盧頓最好的酒店下榻後,仔仔細細地檢查他們的貨物,然後放心地留下幾個護衛,將大部分警衛工作交給了酒店,這里的酒店無一不是和市政府與警務局有著緊密的關系,才能讓商人們更加放心。

    大部分隨著商隊的護衛和工作人員會在這里領到他們此次工作的六成薪水,在進入倫德後才能領到剩下的四成。

    只要不是太吝嗇的雇主,六成薪水也足夠讓他們在盧頓狂歡一次了,盧頓可是一個不管你口袋里裝了一百個銅幣還是一百個金幣,都能把你掏空的地方。

    一百個銅幣可以享受下站街女郎的身體,再到小酒吧里喝幾杯麥芽酒,剩下不多的銅幣,跑到掛著黑鈴鐺的小賭館里,押上一把,贏了可以繼續玩,輸了大不了被丟到大街上。

    有一百個金幣在口袋里的有錢人,就會像陸斯恩這樣,來到阿佛洛狄男士俱樂部。

    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建築物,風格是古典的莊園式,在浮躁而游離不定地城市里。很少有人認真去經營一家需要大量熟客和高端會員才能盈利的俱樂部,阿佛洛狄的成功就在于投資人英明的眼光和廣闊的人脈。

    陸斯恩十分欣賞用亞塔風格圓柱裝飾的外牆,綠茸茸的常青藤攀爬在灰白的石柱上,前院中停留著各種馬車,這個時候雖然還不是阿佛洛狄最熱鬧地時刻,但一些老主顧顯然明白,人太多了的時候,就很難挑選到最漂亮的姑娘了。

    這里的女人不一定會願意脫下她們華麗地外衣。但她們都會陪伴著客人在阿佛洛狄享受各種項目,有一個美麗的女子在身邊,即使不發生某種**的事情,男人們也十分願意支付金幣。

    通常這些很少用身體賺錢的女人。會比那些願意和男人們上床的女人賺的更多。

    陸斯恩拄著手杖,像所有初次來到盧頓的商人一樣,一路閑逛地走近阿佛洛狄,他的表情十分隨意,似乎是被阿佛洛狄在盧頓少見的莊園風格所吸引。

    “先生,這里只招待會員,或者你可以讓你盧頓的朋友推薦,我們非常願意為一位尊貴地客人辦一張可以暢通享受所有項目地會員金卡。”大廳前的侍者禮貌地攔住了這個面生的客人。

    陸斯恩拿出從基德那里得到的金卡,在侍者詫異的目光中走進了這家在盧頓赫赫有名的俱樂部。

    正如陸斯恩所說的,人生的悲哀就在于。當有兩個選擇時。最後的選擇總是錯誤的一個。基德為自己錯誤地選擇付出了代價,他經歷了人生的噩夢。

    陸斯恩用手杖舉著基德心髒,將熱氣騰騰的鮮血從他的頭頂淋下,這樣的經歷,任何人只需要一次,就如同他的初夜一樣難以忘懷。

    雖然陸斯恩依然將他的心髒塞回去,但基德難以想象如果再有第二次,他會不會直接崩潰。

    所以他很順從地配合了陸斯恩,將他地手下派出去,尋找一個來自伊登地年輕貴族子弟。隨從的車隊馬車不多,貨物都是極其珍貴地藝術品和珠寶,護衛非常精良,會有全副武裝的重裝騎士跟隨

    這樣的條件在盧頓很常見,但基德非常幸運,最近幾天符合這些條件的貴族子弟卻只有一個,這個人下榻在盧頓最好的酒店。他每晚都會出現在阿佛洛狄俱樂部。據說他很迷戀俱樂部里一個名叫曼蒂的女人,為了她。他已經在阿佛洛狄花費了數十個金幣,但還沒有帶這個女人去過他的酒店。

    陸斯恩沒有為基德支付一個銅幣的酬勞,反而借用了基德的金卡,雖然陸斯恩非常紳士地表示會歸還,但基德顯然是個慷慨的人,他堅持要送給陸斯恩,然後迅速地離開。

    “真是一個好人。”陸斯恩對布茲說道,然後打發車夫將馬車連夜趕回範恩特倫古堡,他支付了一個金幣的酬勞。

    這相當于布茲一年的收入,布茲覺得好運似乎不只光顧了老約翰。

    阿佛洛狄在古拉西神話中,是純潔的**神和愛情女神,用這個名字足以說明經營者對男人們心思細膩的掌握,沒有什麼比矜持純潔掩蓋下的墮落歡愉更能吸引人,陸斯恩走進大廳,頓時吸引了俱樂部職員們的注意力。

    盧頓再繁華,也只是個純商業化的城市,這里浮華的土壤無法孕育出底蘊十足的貴族,更不用說西里爾區沉澱歷史的大貴族,盧頓人或許見識了許多在整個櫻蘭羅帝國都排得上名號的大商人,但他們絕少見到像陸斯恩這樣風度氣質讓盧頓本地貴族中的幾個男爵都會自慚形穢的紳士。

    一個貴族可不只是擁有爵位這麼簡單,隱藏了疏離和淡漠的貴族式傲慢,自然的禮節讓人折服,在隨意的動作中展現良好的修養和氣質,精致卻無法看出設計師和品牌的禮服,還有一根絕對不會出現多余裝飾物的手杖,這才是西里爾區男性貴族的標準。

    陸斯恩就是這樣一個西里爾區貴族的標準模板,他在禮節和生活細節上的苛刻要求,讓他足夠教導羅秀怎樣成為一個貴族式的淑女。

    這樣一個男人出現在以富商和本地貴族為主要顧客的阿佛洛狄俱樂部,很難不吸引人注意,陸斯恩走到前台,古拉西浮雕文字“阿佛洛狄”的下方是一個披著拉西服飾的女職員,這種服飾以典型的溫克爾曼式的唯美主義標準剪裁,輕薄近乎透明的小上衣在胸前左右交叉,在腰間輕系勾勒出妙曼的腰部曲線,半遮半掩之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女人充滿魅力的身體曲線,自然流瀉著誘惑,卻沒有任何直接的暴露。

    “你好,我第一次來這里。”陸斯恩微笑著說道,這種儒雅的微笑馬上讓女職員後悔自己為什麼穿成這樣,這樣的男人應該更喜歡被晚禮服包裹著的淑女。

    “那你需要一個優秀的向導。”旁邊一位年紀稍大的女職員接口道,顯然她對于男人有著更充足的經驗,不會像旁邊的那位一看到太過俊俏的男人就失去了反應的能力。

    陸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緊張的女職員身上,伸出他的右手,“我相信她會是一位優秀的向導,陸斯恩。”

    “梅蜜。”梅蜜緊張地接受了陸斯恩的觸手禮,她從來未見過一個男人擁有如此細膩修長的手指,干淨得仿佛用牛奶泡過一般,“我將為你介紹阿佛洛狄俱樂部最優質的服務。”

    “謝謝。”陸斯恩跟在梅蜜的身後。

    黑白格子式的地板很容易讓人想起棋盤,水晶大吊燈在穹頂照耀著華麗的室內裝飾玻璃,作為一家以商人為主要服務對象的俱樂部,阿佛洛狄的裝飾風格難免有些流俗,牆壁上的油畫雖然有不少是名家作品,但懸掛時明顯地沒有考慮到風格的統一和協調,更不用說搭配牆面的顏色了。

    陸斯恩並不著急馬上去找人,他看著梅蜜包裹在白紗下成熟的身體,在這里工作的女人不會純潔到不識男女之事,但她的臉頰上依然有著動人的稚嫩味道,腰肋下細嫩的肌膚在她抬手為陸斯恩指點時,總會晃花人的眼,不得不說這種曾經盛行在古拉西宮廷中的服飾,非常能夠勾起男人的欲望,也難怪古拉西會誕生眾多淫亂的皇帝。

    一樓除了接待大廳,還有一個餐廳,一個休息室,阿佛洛狄真正吸引人的項目在二樓。

    順著旋轉圓柱式的樓梯,陸斯恩和一個叼著雪茄的男人擦身而過,雪茄的香味十分好聞,有點像成熟女人的體香,梅蜜看了一眼陸斯恩,後者似乎有了解的欲望,低聲介紹道︰“這是一種違禁品,里邊摻雜了楊生花瓣,吸完之後會讓人產生一種做夢的感覺。客人們用飄飄欲仙來形容,但我沒有品嘗過,或者對于客人們來說,一個銀幣一根的價格並不昂貴。”

    陸斯恩知道這是什麼,人類果然是最接近惡魔的種族,這種東西可是教廷和各國都大力打擊的違禁品,強烈的成癮性會讓貴族蛻變成丑惡的癮君子,貴婦人們會為了吸食而甘願脫去華麗的禮服成為人盡可膚的蕩婦。

    楊生花瓣燃燒的煙霧可以導致大量吸入的人昏迷致幻甚至死亡,但微量的煙霧卻能帶來極度的愉悅,吸食者往往會覺得這是世間最美好的感覺,在那種半昏迷的狀態中,他可以得到任何暢快享受的感覺。

    這真是一個墮落的地方,陸斯恩輕輕嘆息。...<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heii628b12 發表於 2009-11-7 10:10 AM

第二卷 氏族 第四章 將我的身體獻給神 二十七男

    二樓入口的扶梯上有著獅頭浮雕手靠,古銅色的琺瑯漆在略顯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莊重的色彩,柔軟的貓眼地毯上的圖案卻有些詭異,陸斯恩看著靠牆扭動腰肢的艷舞女郎,微笑著對梅蜜說道︰“非常感謝,到這里就可以了

    陸斯恩將一個銀幣塞進梅蜜胸前的溝壑中,觸手是如此的堅挺,以致于緊緊地夾住了薄薄的銀幣,絲毫也不用擔心會掉落。

    梅蜜微微有些失望,她最希望的是這位貴族式的紳士能夠點她陪伴,像這樣的男人,梅蜜不指望成為他的情人,但絕對不會介意為他脫下最後一層薄紗外衣。

    艷舞女郎穿著貼身的短裙,裙擺下有著粉色的流甦,在她扭動著豐滿的臀部時,蕩起的流甦和妖艷的臀線將會成為欲望的源頭,她身上璀璨的薄銀亮片在昏暗的環境下也十分顯眼,搭配著她眼楮上的銀紫色眼影,雖然略顯媚俗,卻絕對誘惑。

    更何況她有一對飽滿的酥胸,跳著大膽豪放的舞蹈時,更能讓男人們難以移開目光。

    “先生,你或者需要一個更懂得如何服侍男士的女人。”艷舞女郎的手指從唇角輕輕劃到胸前,她說話是微微昂起頭,這種習慣讓她最驕傲的地方更加引人注目,“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牽一條小母狗給你玩弄寵愛。”“聽說這里有埃博拉商人調教的女寵。”陸斯恩微微皺眉,“我非常反感這種不尊重女性意願地行為。”

    一個身形微胖地男人。叼著雪茄。右手握著一杯冒著濃重麝香味道的血紅色酒,這種用麝鹿腎香泡過的藥酒,會讓被妻子踢下床的無能男人,也能享受到征服一個女人的成就感,甚至是兩個。三個……

    他地左手上牽著一條細鐵鏈,鏈子掛在一個女寵的脖子上,脖子上的繩套用細羊皮包裹著,不至于劃傷她嬌嫩的皮膚,她四肢著地地爬行,人並不是適合爬行的動物。她的動作有些生澀,但臉上地神情卻十分柔媚,水汪汪的眸子情深款款地看著牽她的主人,柔細的身體上只有不多的布片遮掩,她臀線中央的雛菊里插著毛絨絨犬尾,隨著她輕輕擺動著臀部搖晃。

    看到陸斯恩皺眉的動作,男人停下腳步,略帶得意地撫摸著女寵蓬松的頭發。“叫兩聲。”“汪,汪……”

    女寵順服地叫了兩聲,不少一聲,也不多一聲,她眯著眼楮享受著主人地寵愛,似乎十分舒服。

    “看吧,我並沒有勉強她。”男人深吸了一口摻雜楊生花瓣的雪茄,眯著眼楮陶醉,“沒有什麼尊重不尊重。來到這里就放開享受這些有趣的事情吧,走出阿佛洛狄,我們依然是櫻蘭羅帝國最體面的上層人士。”

    “是嗎?”陸斯恩笑了起來,手杖撥開女寵的發間,露出蒼白的臉頰,那種柔媚的神情變成怯弱的討好,陸斯恩半蹲下身體。在女寵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女寵地眼楮里斂去那份水色。變成一片駭人的深紅,她的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吼聲。猛地撲向了牽著她的男人,一口咬斷了男人的脖子,鮮血噴濺而出,男人咬著他的雪茄,甚至來不及呼喊幾聲,身體踉蹌著倒在地上,雙腿蹬了幾下死去。

    俱樂部里一片驚慌,當然驚慌地只是那些女郎和工作人員,其他人饒有興趣地看著被手持頭套和武器地護衛包圍起來的女寵,這樣地場面可是難得一見。

    “主人被咬死了,很有趣的事情,不是麼?”陸斯恩微笑著對雙腿顫抖的艷舞女郎道。陸斯恩轉身離開,徑直走向三樓,那里有著風情迥異的廂房,許多身份尊貴不願意拋頭露面的貴族紳士們會在這里享受著阿佛洛狄各色的服務。

    二樓的紛亂並沒有驚擾到三樓尊貴的客人,只是護衛們略微顯得慎重一些,這里的女人氣質更加出眾,也更加美艷“你好,我是阿佛洛狄,非常榮幸能為尊貴的客人服務。”說話的美人兒有一雙秋波流轉的眼楮,姣好的臉蛋是她最動人的資本,但這一點也不能遮掩她妙曼身材的誘惑力。

    “阿佛洛狄?很好,我需要你的推薦。”陸斯恩聽著這個古拉西中**神的名字,稍稍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用俱樂部招牌作為名字的女子,她果然有著俱樂部招牌的資本。

    沒有半點風塵氣息的女子優雅地轉過身子,留給陸斯恩一個魔鬼般媚惑的背影,圓潤的足跟踏著水晶底高跟鞋,扭動著圓碩的臀,輕輕地推開了一扇隱藏在傾水少女噴泉後的門,“這里是古拉西宮廷風格的房間,在這里你可以享受到古拉西帝王式的服務。”

    “我對古拉西的帝王並不認同。我相信那一間埃博拉風情的溫泉房間更讓我滿意。”陸斯恩的手杖指著不遠處一只栩栩如生的駱駝雕像,那里也隱藏著一扇通往極致墮落享受的欲望之門。

    阿佛洛狄微微躬身,露出渾圓小巧的肩頭,“十分抱歉,那里已經有一位尊貴的客人,或者你可以看看宗教風格的房間,會有穿著黑紗的修女和你探討教義,當然也可以探討教義以外的事情,我們的修女都有一顆願意滿足信徒任何要求的善心。”“非常不錯,雖然不知道你是否就是這家俱樂部的經營者,但對于你,對于這家俱樂部我都非常滿意。”陸斯恩挑起阿佛洛狄圓潤的下巴,“我願意選擇這個房間,但希望和我探討教義穿著黑紗的修女。也有一個名字叫阿佛洛狄。”

    阿佛洛狄露出足夠讓絕大多數人感覺到驚心動魄地媚惑笑容。斂去那份知性地美感之後,便有了一份甘願褻瀆的墮落之美,“如你所願,尊貴的客人。請你稍等。”;陸斯恩輕輕點了點頭,一張足夠俊俏的臉蛋。一份內斂的貴族氣質,是征服櫻蘭羅帝國美女地通行證,即使是這位基德認為盧頓最美麗的女人,俱樂部身價最高的女人,也無法拒絕。走進房間,可以看到最醒目的聖鑰標記掛在正面的牆壁上。充滿著神聖味道的宗教壁畫,似乎也是出自名家,觸筆高深地筆法一點也不亞于一些大教堂內的作品,整個房間布置成禮拜堂的樣子,聖壇上甚至擺放著聖水和一部《日經》教典,三排長椅鋪上了柔軟的皮墊,角落里有一個相對寬敞的懺悔室,掀開黑色布簾。里邊居然有一張小床,很顯然這里是信徒和修女暢談教義之後進行下一步交流的地方,一些床第間的輔助工具也做成了宗教法器的模樣,非常新奇,想必任何一個信徒都願意向修女學習這些法器地真正作用。陸斯恩只等候了片刻,一只潔白的手掌在黑紗的襯托下推開了門,一身修女打扮的阿佛洛狄緩緩地走了進來,她低著頭,腳步很輕。她的右手握著一本《月經》,胸前掛著一個聖鑰掛墜項鏈,和所有惹人敬愛的修女一樣,她也散發著一種聖潔端莊的氣息“你好,我是阿佛洛狄修女,你是想聆聽經文,還是需要我接受你的懺悔?”阿佛洛狄微微抬頭。注視著陸斯恩。她的眸子里並無半絲玩樂地戲謔。

   

    陸斯恩坐了下來,“《日經》日讀。《月經》月誦,《日經》讓人心存感激,《月經》讓人學會敬畏。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信仰已經在人們的心目中淡漠,無論是神,還是惡魔,都已經不是人們敬畏的對象。阿佛洛狄修女,請你用《月經》中的教義,讓我重歸敬畏。”

    阿佛洛狄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虔誠敬仰的男人,他並無半絲作偽,似乎他真的是在神聖地教堂里聆聽修女地禱告阿佛洛狄走到陸斯恩身邊,和他隔著手掌寬的距離座了下來,將《月經》放在她那雙豐潤地雙腿上,寬大的修女袍並不能遮掩修長腿部的線條,她輕輕打開《月經》為陸斯恩誦讀經文。

    “神是戰士,他的名是至高。惡魔的戰車,使魔,被拋在海中,他們的首領沉于死寂之海,深水淹沒他們,他們如同石頭一般墜落深淵。”阿佛洛狄一邊讀著《出埃爾法記》中的一章,一邊偷偷注視著聆聽的陸斯恩,和她比起來,似乎這個男人更加投入角色,“神啊,你的右手施展能力,現出榮耀,神啊,你的右手摔碎仇敵。你大發威嚴,推翻那些失去敬畏的,你發出烈怒如火,將他們燒成碎片,你發出氣,水聚成堆,大水峙立如堡壘,海中的深淵凝結

    “你讓風動,海淹沒他們,他們如鉛沉在深淵之中,神啊,至高的威能,誰能像你,至聖至榮,可頌可畏。”陸斯恩接著輕聲誦讀,他轉過頭來,“修女,這是神的威能。你心存敬畏嗎?”-“我心存敬畏,因此我虔誠服侍神,將我的身體獻給神,我的發絲,我的肌膚,我的唇,我的眼,獨屬于神,若有人玷污我,便是玷污神。”阿佛洛狄濕潤的唇讀著,她的眼神中不只有虔誠的聖潔,更有一點渴望被玷污的暗示。

    “阿佛洛狄修女,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懺悔。”陸斯恩露出溫和的笑意,他溫柔地注視著修女,輕輕地幫她合攏腿上的教典,指尖不經意地隔著薄紗觸踫到她緊致的腿,讓阿佛洛狄一陣輕微地顫抖~懺悔嗎?真是能讓人感覺到快樂的事情,阿佛洛狄想起那些她非常厭惡的法器,或者在這個男人懺悔時,她會愉悅地使用這些法器,為他帶來潔淨的快樂。




第二卷 氏族 第五章 七十一柱的侍立魔神

    將懺悔室的黑色門簾放下,這里便成了一個封閉的私密環境。懺悔室里的床不大,但非常干淨,柔軟而舒適,甚至可以通過調節高低和折疊角度來配合某些特殊的事情。

    阿佛洛狄坐在床邊上,掠起她的修女袍,露出緊致白皙的小腿,她脫去鞋子,露出小巧的足,腳趾像五粒柔和的珍珠,精致誘人。

    她的動作很慢,似乎有些不堪勞累,疲乏地躺了下去,舒展著慵懶的身子,黑色的軀體扭曲如蛇。

    “迷茫的羔羊,你有什麼罪過需要向聖潔的修女懺悔?”阿佛洛狄半眯著眼楮看著陸斯恩,略微低沉的女聲若風中顫抖的嫩芽,在微澀的早春寒風中,帶著怯弱的姿態舞著,若人憐惜。

    “阿佛洛狄修女,你讓我想起了一位名叫沙芭絲蒂安的天使,她用唇舌替我清理手指的不潔。”陸斯恩緩緩坐倒在她的身邊,身子靠得很近,可以感覺到成熟女體的隔著衣衫透了過來。

    阿佛洛狄握著陸斯恩的手,她的手白嫩微微散發著象牙色的光澤,她引導著他的手指放在唇邊,在潤的唇邊擦拭著,踫撞著她瓷白的牙齒,柔軟的舌尖像春藤纏繞過來,吞噬著,直到她的深喉間,沾滿了微香的玉液,舌尖在指縫間掃過,沒有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地方。“是像這樣嗎?你這只手所犯過的罪,已經被聖潔的修女潔淨,你的身體還有什麼地方犯過罪嗎?”阿佛洛狄呢喃道,她的眼楮里有著如同那位女寵般的水色,“神讓我們學會寬恕,替信徒潔淨罪孽,是我們最神聖的職責。我會替你清理任何罪。”

    “我所要犯地罪,用這只手就足夠了。”陸斯恩的手掌按在阿佛洛狄的臉頰上,她昂著頭,輕輕地磨蹭著他的手掌,像溫順的貓一樣,發出舒服的呻吟。

    男人的手指仿佛蘊含著讓人沉醉的魔力,阿佛洛狄抬起臉,嘴唇微微張開。她地聲音是低呢,如同海洋中引誘水手的美人魚歌聲,陸斯恩安靜地聽著,在昏暗的懺悔室里,體味著她所帶來的愉悅和放肆的享受。

    阿佛洛狄睜開眼楮看了一眼陸斯恩,眼神中有著淡淡的幽怨,有幾絲媚惑。更多的是一種暗示地邀請,然後她閉著眼楮,享受著他手指的溫熱,鼻中壓抑著低低的哼聲。她越來越難以壓抑的情欲讓她地酥胸急劇的起伏,終于在他的手指觸踫到那晶瑩圓潤的耳垂時,她發出了顫抖地哭泣聲,她明媚的眼中淚花絢麗。帶著陶醉和沉淪的味道,她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怎麼能給她這麼強烈的感覺。

    門簾猛地被掀開,一個年輕削瘦的男子怒氣沖沖地站在那里。

    “我高估了你的隱忍,我以為你還可以再站在門外一段時間。”陸斯恩的手掌從阿佛洛狄的臉頰上移開,側著身子說話,溫柔地注視著阿佛洛狄,卻不曾看門口的男子一眼。

    她那一聲充滿情欲和滿足味道的呻吟顯然被門口地男子聽到,任何女人在這時候都會有些羞怒,阿佛洛狄紅潮的臉藏在陸斯恩身手。冷冷地道︰“坦尼斯,你干什麼!”

    名為坦尼斯的男子微微有些驚訝,他本認為此時應該會看到兩個糾纏的身體在床上丑惡的扭曲,卻沒有想到陸斯恩只是坐在那里,他的坐姿,他的服飾整潔干淨得無可挑剔。

    “應該說你在干什麼?阿佛洛狄,我為你開這家俱樂部。你知道是為了什麼……你是我地人。我每年往這里砸了上千地金幣可不是為了看你和別的男人偷情!”坦尼斯氣急敗壞地道。

    “是嗎?”阿佛洛狄看了一眼陸斯恩,她整理著衣服。文字閱讀 請訪問w w W.9 4 f e i f a N.  C om用修女袍掩飾著她那雙好看地玉足穿上鞋子,冷漠地看著坦尼斯,“你不要忘記了,我每年也給伊登送去了更多的金幣。而且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的人,不管我和什麼男人在一起,都和你沒有關系。”

    陸斯恩的手掌按在床單上,感覺一片潮濕,他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敏感至此。

    “這位先生,不管你想說什麼,做什麼……這時候你應該讓阿佛洛狄小姐先行更衣,這才是一個紳士對待女士的基本禮節,你太讓阿佛洛狄小姐失望了。”陸斯恩站起身體,握著他的手杖,站在坦尼斯身前,俯視著這個比他矮了近一個頭的男人。

    坦尼斯冷笑一聲,打量了一番陸斯恩,突然收斂了那份怒火,“你說的對,阿佛洛狄,我有些話和這位先生單獨談談。”

    阿佛洛狄感覺到身體的潮潤,看了一眼陸斯恩︰“我馬上回來。”

    她迅速地離去,臨走警告坦尼斯︰“這里不是伊登。”

    陸斯恩這時候才看清楚這個男人,尖尖的下巴顯得刻薄,削瘦的臉頰上有著商人特有的精明,深陷的眼眶有明顯的眼圈,一張慘白的臉頰在補上點胭脂後,倒是有幾分能夠吸引女人的資本,更何況他那一身精制的衣衫,更是價值不菲,幾粒瓖鑽的袖扣至少就需要幾十個金幣。

    女人們拿她們的珠寶來炫耀,她們在最觸目的地方展示昂貴的項鏈手鐲和耳環,而一個有格調的男人就應該在袖扣,胸針,懷表這樣不顯眼的小東西上彰顯自己的品味和財富。

    眼前的男人絕非簡單的顯貴,陸斯恩非常期待他的表現。

    阿佛洛狄臨走前的一句話也透露給陸斯恩一點信息,這個男人不簡單,如果在伊登,他可以為所欲為。

    在伊登能夠為所欲為的是什麼人?任何人都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菲茲捷勒家族,這個扎根在櫻蘭羅帝國第二大城市的家族,有鐵蘭羅行省最富裕家族的名聲,伊登三分之一的港口,四分之一的船隊都屬于這個家族。

    “你看上了阿佛洛狄?”坦尼斯走出懺悔室,嘲諷道︰“不管她怎麼否認,最終她都是我的女人。我看上地女人。從來就沒有不被我征服的時候。”

    “那又如何?”陸斯恩慢慢地走了出來,坐在三排椅子的第二排。

    “那又如何?”坦尼斯重復了一遍陸斯恩的話,走到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斯恩︰“雜碎,如果你是沖著我來的,等下你就可以讓你身後的雜魚替你收屍。”

    “這可不是一個大家族繼承人應該說的話,赤裸裸地威脅有時候很失身份。”陸斯恩嘴角含著笑,勸誡道。

    “大家族繼承人?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做了不少調查吧。敢招惹菲茲捷勒家族,讓我想想會有什麼人?”坦尼斯露出玩味的笑容,戲謔地道,“不可否認,你們的調查做得很好,即使我在這里玩弄曼蒂那個女人,還是被你們發現我最終的目的是阿佛洛狄。派一個俊俏的男人來勾引阿佛洛狄這個蕩婦,試圖激怒我,說吧,這會給你們帶來什麼好處?”

    “進入俱樂部之前。我想和菲茲捷勒家族地坦尼斯少爺做一筆交易。”陸斯恩離開椅子,走近描繪著天使接引的彩窗前,“可是當我進來之後,我就改變了注意。”

    “交易?說說看。說不定我還有興趣,你會再次改變注意。”如果不是眼前的男人有著絕非一般的氣度,坦尼斯連半點興趣也沒有,他不認為這個世界上人類地利益來往會有什麼樂趣可言,他只想充分享受菲茲捷勒家族繼承人身份帶來的便利。

    “不,我對你已經沒有興趣了。看來你在這人世間滯留太久,真把自己當**類了。”陸斯恩舉起他的手杖,微笑著道,“不愧是阿斯蒙蒂斯統轄的惡魔,永遠把色欲當成最能滿足自己地低劣品行。讓人惡

    坦尼斯在震驚中退後一步,目光被黑色手杖上“聖哉,聖哉,聖哉,萬眾之王”的符文字吸引住了,狂笑起來︰“卑劣的天國瘋犬,真是了解我。我看中的女人就是我的禁臠。你這樣激怒我,是想被我更痛快地殺死?”

    “你的侍從已經被他牽著的女寵咬死了。這只你委托埃博拉商人精心調教的女寵,現在只怕也被殺了。你是不是更應該發怒?”陸斯恩笑著說道,渾然不介意坦尼斯的眼楮里已經燃燒起火紅色的怒火。

    “羅秀……我還沒來得及好好寵愛她。我會讓你品嘗到極致地快感,男人,你難道不知道阿斯蒙蒂斯君主座下的惡魔,寵愛人類時是不分男女?”坦尼斯的手按在他的小腹之下,舔著嘴唇,“雖然我最愛的還是女人,但像你這樣的男人,我也能滿足。”

    “你給你的女寵取這個名字?”陸斯恩嘴角地笑意消失了,他本來覺得有些事情可以很平靜而簡單地發展下去,雙方都是惡魔,談談惡魔地理想,談談惡魔的人生,就能隱秘地解決一些棘手地問題。

    但既然玷污了她的名字,陸斯恩才不會管他面對的是什麼東西,這東西又會起到什麼重要的作用。

    “當然,倫德……不,整個櫻蘭羅帝國最高傲的貴族小姐,你不知道有許多男人想征服她嗎?她就像一朵帶刺的薔薇,要采摘她必須付出被刺傷的代價。”坦尼斯得意地笑著,“我這次來倫德,就是為了征服這里的貴婦人和小姐們,這個女寵,就是那位帶刺的薔薇美好的未來。”

    陸斯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手杖敲碎了彩窗玻璃,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坦尼斯狂笑一聲,追了出去。在盧頓西郊的墓地,陸斯恩停住了腳步,他站在一塊夜色中慘白的墓碑上,雜草在他的腳下搖曳擺動,發絲貼服著臉頰,他等待著身後的坦尼斯。

    坦尼斯站在風中,他舔舐著嘴唇,這個男人在空氣中留下的味道,實在太讓人心動了。

    “十一階惡魔中第四階的普瑞斯,阿斯蒙蒂斯並不會介意這樣一個下屬死去吧。”陸斯恩旋轉著手杖,在風中掄起一圈暗影,“同為惡魔。我並不想殺你,但你不應該玷污那個名字。”

    “哪個名字?”坦尼斯略微驚訝地道︰“同為惡魔,你是惡魔?”

    “玷污了她,就是阿斯蒙蒂斯,我也會殺了他,這個問題不需要再問。”陸斯恩冷漠的臉上沒有半絲表情,他沒有回答坦尼斯的問題,“沒有讓你死在阿佛洛狄俱樂部。已經是我對你的寬容了,我很難想象,像我這樣忠誠地僕人,在主人受到侮辱後,還能讓你活這麼長時間。這算是因為阿斯蒙蒂斯吧,說不定很多年前你還在阿斯蒙蒂斯身後為我搖旗吶喊。”

    “居然直呼君主名字,你以為你是其他五位君王。還是至上四柱的魔神?”坦尼斯吸著鼻子,這個男人身上干淨的氣味,甚至讓他產生的興趣超過了阿佛洛狄,如果不是對方有太多的敵意。否則坦尼斯真想以女子的形態和他歡好一次。

    “不要玷污我的名。”陸斯恩沉默了,橫握著手杖,他將召喚自己的侍者。

    坦尼斯舔舐著嘴唇,在這荒郊野外。他並不需要太謹慎了,雖然在人世多年,他從未暴露過自己地力量,面對一個實力未知的對手,坦尼斯只想著迅速制服他,在從他身上獲得阿斯蒙蒂斯君王座下惡魔最高的歡愉。

    他伸出手掌,那已經不再是白淨的手指,五根黏糊糊,滴著白色液體的觸手向陸斯恩伸了過來。

    坦尼斯曾經嘗過奉遺天使的味道,在已經差不多消失在記憶中的那次天國戰役中。他遙遙地跟隨著自己地君主阿斯蒙蒂斯,將一個奉遺天使包裹在自己的身體之內,他依然記得那位奉遺天使被他帶來的強烈快感抽搐得痙攣的樣子,這麼多年,他都只能品嘗著人類地女子,再也沒有嘗過那些神聖味道的天使,而眼前這個男人。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美好感覺。他想象著自己的觸角觸踫到這個男人時,給他帶來地極度愉悅。他的唇角已經留下了透明的涎水。

    坦尼斯有些難過地閉上眼楮,除非在地獄,低階惡魔才能在使用自己能力的時候保持干淨美麗的形體,一旦來到俗世,即使獲得一具最適合吞噬靈魂依附的身體,也會在這種時候被蛻化成丑陋的外形。

    惡魔的天堂是地獄,當來到神所創造的多米尼克大陸,許多規則由不得他們不遵守。

    觸角像離弦的弩箭,撕裂著夜風,呼嘯著直接撲向陸斯恩地臉頰,一本黑色書籍擋在了陸斯恩身前,用薄鐵制作的封面似乎蘊含著炙熱的力量,讓坦尼斯的觸角頭部瞬間被燒成了焦炭,一陣惡臭味被吹散。

    坦尼斯發出淒厲的慘叫,他連退三步收回觸角,卻發現身前多了個和陸斯恩一樣穿著黑色燕尾服的男人,他也握著一根黑灰色的手杖,只是他地年紀卻比陸斯恩大上許多,銀發白須,皺紋鋪就地溝壑積累著智慧,他的右眼帶著眼鏡,漂亮地鏡鏈掛在耳後,和所有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學者一樣,他有一頂象征學者身份的書籍徽章禮帽。

    就是這個老學者用他的書擋住了坦尼斯的第一次攻擊,但他並沒有看坦尼斯一眼,單膝跪倒在陸斯恩的身前,低下頭顱謙卑行禮︰“主人,但他林聽候你的召喚。”

    但他林!聽到這個名字,坦尼斯踉蹌著摔倒在地,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沒有半點生機和血色,作為一個普瑞斯級的惡魔,他可不會像剛剛具備完整形體的愛慕普斯小惡魔那樣無知。

    在惡魔中,一直流傳著一個關于桫欏聖殿的傳說,尤其是作為桫欏聖殿侍從的七十二位魔神,更是威名赫赫,但他林就是七十二位魔神中的一位,坦尼斯沒有見識過這些魔神到底有多麼強大,但他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每人侍立桫欏聖殿中的七十二柱,其中最靠近桫欏聖殿主人的四柱魔神,按照惡魔的等級來劃分實力,那就是十一階惡魔中最高等級的達克尼斯,是地獄六君王的級別!

    但他林的魔神柱排位,坦尼斯無法得知,他卻清楚地知道,七十二位魔神,普瑞斯這個等級的下階惡魔絕對無法對抗!

    “但他林,桫欏聖殿侍立七十一柱的魔神,拜跪于王之右手,統帥三十六個阿斯托里雅惡魔軍團。”陸斯恩的手杖輕輕地敲打著但他林雪白的銀發,“游蕩在人世,沒有陷入沉睡的少數幾個侍者,我非常高興,你能夠感覺得到我的召喚,不至于讓我勉強將阿斯托里雅惡魔軍團召喚出來對付這個普瑞斯。”

    “主人,侍者聆聽你的命令。”但他林蒼老的臉頰上並沒有分隔很久後見到桫欏聖殿主人的激動情緒,像他這樣亙古存在的魔神,短暫的千年時光並不算什麼。

    “將他封存,從此以後你就是坦尼斯•菲茲捷勒。”陸斯恩看了一下縮在墓碑後渾身發抖的普瑞斯級惡魔,“探知隱私和思想,模擬任何人的形象,並且可以形成鏡像,你的能力雖然差點,但在我限制于這具身體,無法召喚出更高柱的魔神時,還算有用。”

    但他林打開他的薄鐵皮書,輕聲誦讀。更。...<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heii628b12 發表於 2009-11-7 10:13 AM

第二卷 氏族 第六章 母女

    倫德,西里爾區,夏洛特莊園。

    淡紫色的窗簾斜斜掛在壁釘上,榮耀劍塔上夜燈的昏黃燈光透過了玻璃窗,落在了雜色的地板上。

    尖錐形的掛鐘發出滴塔滴塔的機械聲,羅秀跟著聲音一下一下地數著手指頭,從一到十,再輪回一次,如此循環著直到掛鐘發出整點報時的清脆鳥鳴聲。

    數到了右手中指,是她數數序列中的第八個數字,羅秀失望地嘆了口氣,決定從頭開始。

    “你在干什麼?”克莉絲汀夫人坐在半拱形暗釉色書桌後,透過薄紗絲綢制作的小屏風看著羅秀。

    羅秀低著頭,不敢去看母親的眼楮,她總覺得自己心虛的時候,會被母親一眼看穿心事,那雙深邃如海洋的眼眸,有著太多讓羅秀可望而不可即的智慧。

    當掛鐘報點數手指數到單數,就看陸斯恩留下的信,雙數,就不看,羅秀把這件事情已經做了半個晚上了,但是非常奇怪,每次都是雙數。

    陸斯恩太討厭了,所以自己才不想看他留下的信,數出雙數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羅秀非常沮喪,她將情緒低落的原因歸結于任何人數了幾個鐘的手指,都會這樣心情不好。

    克莉絲汀夫人合上手中的書《幸福在人間》,書名是前文藝時代杰出的短篇小說家喬萬尼的名言,它也被視為前文藝時代人文主義思想興起的宣言。而這本書,正是對這種古典文化復興運動起源的研究。

    “羅秀,你在十二歲時就讀過坦世丁的《天堂曲》,但這部被稱為前文藝時代開始的標志性作品,卻不是采用當時最通用地拉西語,法蘭語和普羅旺斯語。而是采用塔利俗語,包括坦世丁大量的十四行抒情詩歌,也是采用塔利俗語這種一向被正統文學所輕視的語言,你知道為什麼嗎?”克莉絲汀夫人離開椅子,白蓬長裙傾瀉而下,在燭光下搖曳出純淨的典雅。

    “彼特拉克說過,真正的貴族並非天生,而是自為。這也是前文藝時代人文思想的基調。在這種基調下,坦世丁要更加廣闊地宣揚他作品中對宗教統治的腐敗和愚蠢的不滿,采用俗語比只掌握在貴族和上層階級里地法蘭語和拉西語更加合適。而且用俗語完成一部鴻篇巨制,本身也是對正統文學的一種諷刺。”羅秀略微有些疑惑,但還是回答了母親的問題,她不知道母親為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作為一個母親,其實我並不合格。我雖然重視對你的教育,為你準備了一個最優秀的老師和僕人----陸斯恩,但有許多職責,再優秀的老師也無法代替我履行。所以今天我想和你好好談談。或者會讓你想明白一些問題。”克莉絲汀夫人牽著羅秀地手,和她一同坐在加鋪了駝絨墊子的沙發上。

    羅秀有些緊張,好像母親察覺到了什麼。

    “讓我們繼續前文藝時代人文思想的話題,你覺得前文藝時代的人文思想和教會傳統文化有什麼區別?”克莉絲汀夫人輕輕地拍了拍羅秀地手背。這是她最心愛的女兒,盡管她向世人展示出最驕傲的態度,但在母親面前,她永遠只是一個需要母親為她解惑的小女孩。

    羅秀甚至可以完整地背誦坦世丁地《天堂曲》,對于前文藝時代的任何一位名家都不陌生,無論是塔利的詩人坦世丁,彼特拉克,小說家喬萬尼還是雕塑巨匠索羅倫斯,畫家拉法埃洛•聖喬奧和提香,又或者是櫻蘭羅本土的達文西斯。奧斯瓦爾多,蒙扎忒,奧狄斯,還是法蘭的拉伯雷,蒙恬,他們留下的藝術作品有很多就留存在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收藏室里,一些小說詩歌的原稿甚至就在克莉絲汀夫人的這間書房中。羅秀對于文化的黃金時代有著自己地理解。

    “最大的區別就在于人的自我發現。教會傳統文化中理想的人應該是無為。順從,容易滿足現狀。人應該心存敬畏,看到自己的渺小和微弱。而前文藝時代的作品,以坦世丁的《天堂曲》為例,宣揚地就是人地偉大,人的價值,人地解放和人的自由。這些作品提倡積極冒險精神,重視試驗,要求發展個性,解除人性的舒服,體現在人的感情上,就是提倡人追求幸福,反對禁欲,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感情,反對虛偽和矯揉造作。”羅秀知道母親想說什麼了,聲音越來越小。

    “最後這一句很好。人對待自己的感情,就應該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但不要一味的禁錮。你一直都能自由地表達自己的厭惡,卻很少表達出自己的喜好。當你肯定前文藝時代里的人文思想時,為什麼還要通過一次次地數手指來為自己做決定呢?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當你的小臉蛋羞的通紅時,藏到母親的懷里,別人就看不到了。”克莉絲汀夫人看到羅秀俏臉上的潮紅,女兒被揭穿了心事,這種小女兒態醉人的容顏,卻只會被她的母親欣賞到,她將女兒輕輕地擁入懷里,感覺到羅秀發絲在臉頰上蹭過的酥癢,卻在想,這大概就是為人母的無奈吧,許多事情她能夠教導給孩子,她自己卻無法做到。

    羅秀離開母親的書房,慢慢地蹭會房間,卻在想母親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說得好像自己是芬格爾斯,奧蘿拉,坎蒂斯,柏妮絲那種等不及要找一個情人的不知羞恥的女孩子一樣。

    陸斯恩這個家伙沒有告別就離開了,羅秀是不會在乎的,他就是再也不回來,羅秀也不會在意,就當他從來沒有存在好了。

    羅秀狠狠地捏著小拳頭,這樣想著,然後推開了臥室的門。那封由潘娜普洛伯爵送來的信應該還放在陽台上。

    那時候羅秀正準備用自己的“提拉米甦”給潘娜普洛伯爵的臉品嘗一下,卻被這封信打斷了,在知道陸斯恩悄然離開時,羅秀只知道自己當時很生氣,那封信看也沒看就丟在那里,跑到夏洛特莊園的大門口,她當然不是想看看陸斯恩是不是已經走遠了,她只是想知道杰佛理伯爵今天有沒有來這里釣他念念不忘地大白羅斯魚。

    最讓羅秀生氣的是。給自己的信,陸斯恩居然讓潘娜普洛伯爵這個更加討厭的小女孩送來,說不定她已經偷偷看了,如果陸斯恩在信里邊念念叨叨羅秀的缺點和不夠淑女的地方,一定會讓潘娜普洛伯爵那種輕蔑不屑的眼神更加肆無忌憚。

    陸斯恩留給自己的信,里邊肯定沒有什麼讓人喜歡地內容,就算自己不看。這封信也要藏起來,她提著裙擺,微微躬著身子,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才發覺這是自己的房間,怎麼鬼鬼祟祟的,不就是去拿一封信嗎?

    想到這里,羅秀昂著頭。走到細絲鏤空花紋的落地窗簾前,撥開一線縫隙,讓月光漏進房間,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門可以看到,陽台上月光如水,閃亮亮地晃人眼,而那封信已經不在那張紅木方桌上了。

    羅秀慌忙闖進陽台,露台陽台雖然很大,但見一片片如紗朦朧流淌的銀白光芒,零散的桌椅。角落里地小花圃,觸目所見並沒有那封粉色的信札。

    哪里去了?羅秀跑回臥室,翻開書架,翻開被子,翻開地毯,翻開衣櫃,都沒有。

    羅秀搖了搖鈴。桃樂絲從休息室里趕了過來。看到臥室里的景象嚇了一跳︰“小姐,有小偷嗎?藍斯特羅真沒用。”

    “胡說八道什麼……我問你。潘娜普洛伯爵送來的那封信呢?”羅秀焦急地問道。

    桃樂絲努力地回想著,當時潘娜普洛伯爵曲解提拉米甦地寓意,惹怒了小姐,小姐很明顯地想讓潘娜普洛伯爵見識下烈金雷諾特家千金小姐的性格,卻又沒有這麼做。

    小姐怎麼會不把蛋糕砸到潘娜普洛伯爵的臉上?這真是太奇怪了。

    這時候桃樂絲才想起來,那是陸斯恩的信,只有陸斯恩才能夠神奇地制止小姐,只有無所不能地陸斯恩……信……桃樂絲終于想起來了,興奮地道︰“是陸斯恩留下的信嗎?”

    “是啊!在哪里?”羅秀同樣興奮地點頭。

    “我不知道啊。”桃樂絲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妥當,自己又在興奮什麼?

    臥室里一片凌亂,並沒有找到羅秀想要的東西,她發現這時候她失望的心情更加沮喪,莫名其妙的淚水從眼角流淌而已。

    羅秀抹了抹眼楮,怔怔地看著玉色的指尖上通透的水珠,為什麼要哭?的書友,把月票砸給我吧,不喜歡她的,發現她也可喜時,也砸給我吧。

    要哭?會哭?

    這兩個字從上午11點琢磨到下午2點,感覺沒有什麼區別,又覺得有區別,最後堆上了,上傳的時候又去掉了一個。

    很顯然,我在無聊地推敲,為推敲而推敲,本來就沒有區別吧。

    另外答一些書友地問題︰

    我描述的是這樣一個世界,這個世界里有精致優雅的貴族生活,例如夏洛特莊園里的小日子。

    這個世界里也有嚴重臆想狂,如總以為自己被開了後門的費迪南德。

    這個世界里有變態,例如黑街人物基德。

    當然也有***場所,花街,阿佛洛狄俱樂部,也有一些不道德的愛戀,如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加布里爾三世。

    我不會寫一個歐洲中世紀混亂的貴族社會,但也不會寫一個干淨得如烏托邦地世界。

    我寫作地根本依據是人性,被人性主導的社會,主基調會差很多,但許多陰暗面差不多。

第二卷 氏族 第七章 信

    桃樂絲在整理臥室,羅秀站在露天的陽台上,夜風吹著她的裙擺,從肩頭垂下的白色絲巾在風中凌亂飛舞。

     羅秀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她知道自己出生在烈金雷諾特這樣的家族里,要比常人肩負更大的壓力和危險。

     即使是在布魯斯林里遭遇伏擊,沒有親眼看到那血腥的屠殺場面,但她知道那里躺著十九件因為自己而死的屍體,她也不曾因此而有半絲憂心自憐。

     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還有一個時時刻刻為她遮風擋雨的完美僕人,或者她更應該是一個隨時可以將眼淚從眼角擠落下來的嬌氣小姐。

     羅秀不是這樣的,她不屑于流淚。

     因為她知道,陸斯恩欣賞的女人,會像母親那樣,總是展現出最高貴優雅的姿態,在淡然的笑容中,用手中掌握的力量,撕碎陰謀,輕松地化解危機,而不會為了一點點小事就眼淚汪汪。

     羅秀覺得自己很失敗,如果陸斯恩看到自己流淚,他是會露出慣有的嘲諷笑容,還是輕輕地擦拭掉自己的淚水?

     在這樣的反思中,羅秀終于察覺到,這是從小到大陸斯恩第一次真正地離開自己的身邊,讓她有些不明的心虛和空洞。

     她有些無奈而沮喪地承認,有時候自己的底氣,不是來自于烈金雷諾特家族淡金色馬蹄徽章的榮耀,不是因為自己比旁人更優秀。只是因為那個堅持以僕人自居地男人,微笑地站在身後。

     “可笑,羅秀-格利沙爾塔-烈金雷諾特。她的驕傲來自于一個僕人。”羅秀冷笑著,眼角的淚水早已經被吹干,只留下淡淡地淚痕。

     “因為他而驕傲,不是很好嗎?”咯吱咯吱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聲音有些不著調的冷漠,因為冷漠而冷漠。

     夜風輕浮地挑起羅秀的發絲,她不用側目,也知道那是潘娜普洛伯爵又坐在自己的窗戶前吃榛子了,而且她還會用一個金絲錦袋將榛子殼裝起來。

     “我在吃胡桃。不是榛子,據說這是遠東次大陸以南一個飄蕩的海島上的特產,是當地土著的食品。”紗麥菲爾心情似乎不錯,雖然她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慘白色地臉頰上也沒有半點愉悅的樣子。手機閱讀Wap。9  4  f  E   i  f  a n.  co m但她能夠和她眼中頗為不屑的人類如此交談,足夠說明她的心情比羅秀好。

     羅秀沒有理她,這個女人,就像奧斯瓦爾多歌劇《三月女王》中的女王角色,總以為自己高高在上,俯視著一切,在帝國沒落。她地身邊再也沒有臣服的臣民時,她依然坐在自己的寶座上,留下一句唯心的經典台詞︰“我是王,整個世界的王,即使你們都背叛了我,我依然統治著我。”

     近乎瘋癲的女人,這是羅秀對潘娜普洛伯爵的印象。

     紗麥菲爾沒有在意羅秀比自己更冷漠地態度,她短裙下的樹枝也被風吹的抖動起來,“陸斯恩。可不是一般的男人。”

     “他只是我的僕人。”羅秀終于說了一句話,她有些奇怪這位伯爵對陸斯恩的推崇,她和陸斯恩一起長大,如果陸斯恩真的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這位伯爵,自己多少應該會有些印象。

     一個遠在藍斯大草原長大的女伯爵,會和夏洛特莊園里的一位侍從官親近熟悉。卻不認識侍從官服侍地主人。這也太奇怪了。

     “無知者無畏,天國之上。深淵地獄之下,也沒有誰有足夠的底氣認為他是誰的僕人。”紗麥菲爾看到羅秀的淚水,終究只是一個小女孩而已,眼淚這種奢侈的東西,也可以隨便流下。

     “你說話總是很奇怪。他是我的僕人,和天國地獄什麼地都沒有關系,這是他自己認可地身份,難道還需要旁人來指點?”羅秀似乎收斂了那份短暫的脆弱情緒,“陸斯恩是我地僕人,不需要任何的指手畫腳。”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表現的那麼有信心,你就不會這樣強調了。”紗麥菲爾及臀的發線纏繞著水梧桐樹上枯瘦的枝干,凌亂如鬼魅,她的聲音在夜中有著這樣的詭異,“你一直認為,陸斯恩是你一個人的陸斯恩,他是屬于你的陸斯恩。當他慢慢地脫離你的生活時,你不習慣,你不願意,你不安心,你心慌意亂,所以當他在沒有和你告別,只留下一封信時,你甚至沒有看到信的內容,他仿佛就這麼突然消失,就算知道他會回來,卻依然讓你覺得,他不再只是安靜地站在你身後,他也會像影子一樣,在黑夜中消失,你看不到。”

     “人類的書籍,最適合了解人心。”紗麥菲爾有些淒涼味道的聲音繼續響起︰“陸斯恩讓我了解人心,才能和他同行。但當我了解越來越多的人心時,我越來越覺得,人心只是一些雜亂無聊的情緒。”

     羅秀在夜色中安靜,她的側影有著夜的魅力,孤寂冷清。

     “你剛才在找陸斯恩的信?我沒有看,但我知道在哪里。”紗麥菲爾從水梧桐樹上跳了過來,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輕盈,像飄蕩的紙片,落在羅秀的身前。

     羅秀回過神來,她的思緒有些混亂,她絕不會認同潘娜普洛伯爵的那番話,但她依然覺得,如果看了那封信,或者會讓自己安心一些,不會像現在這樣不安,沒有任何理由的燥亂。

     “你想怎麼樣?”羅秀不會認為這位一直看自己不怎麼舒服的女伯爵,會好心地告訴自己信在什麼地方。

     “答應幫我一個忙。”紗麥菲爾看著羅秀,她薄弱的身體應該楚楚可憐。但那精致到完全不帶人氣地臉蛋上,卻有著和羅秀同樣的驕傲,顯然讓她開口懇求幫助。是一件非常為難的事情。

     “說。”羅秀惜字如金,正如眼前地女伯爵一樣,羅秀很少會給別人提條件的機會。

     “這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但是正如同所有的貴族一樣,一個傳統的名門領主,來到倫德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宴席需要參加,過幾天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吧。”紗麥菲爾要和羅秀一起去,只是為了提醒自己,她怕自己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無聊的心情,不小心把他們全殺了。

     這樣的事情。紗麥菲爾做完之後甚至不會記得,但會讓陸斯恩不滿,他已經不是一次二次地提醒她,如果想要他這位騎士親吻潘娜普洛伯爵的指尖,就必須盡量地遵守俗世地規則。

     羅秀松了一口氣。她還擔心這位女伯爵會趁機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據說一個什麼家族的一只什麼也會參加,好像是我的未婚夫。”紗麥菲爾剝著榛子殼,“如果那天他和我說話,我就殺了他,你不要主動告訴陸斯恩我做了這種事情,雖然我從來不向他隱瞞什麼。”

     羅秀有些驚訝地看著紗麥菲爾,她知道這位女伯爵沒有開玩笑的愛好。

     她只是覺得這位女伯爵地氣焰甚至會壓倒加布里爾三世陛下。

     飛馬家族不是什麼小家族。放到西里爾區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貴族,能夠和這種家族聯姻的,也需要同樣的地位和實力,但潘娜普洛伯爵不只不記得自己未婚夫的名字,甚至對未婚夫家族的姓氏也沒有印象,還會因為未婚夫和自己說一句話,就要殺了他!

     就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也不可能毫無理由隨隨便便地殺一位貴族。

     “有問題嗎?”紗麥菲爾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看到羅秀露出訝異地神色。不由得嗤了一聲︰“螻蟻就是螻蟻,只能夠理解螻蟻。”

     “算了,我不殺就是了,你答應了吧?”紗麥菲爾不耐煩地道,她顯然誤解了羅秀的表情,認為她是害怕自己真的殺人。

     “你做什麼我才不在乎。我答應了。”羅秀伸出手。“現在可以把信給我了吧。”

     “我只是說我知道信在哪里,又沒有說信在我這里。”紗麥菲爾輕哼著。“下午刮風,吹到陽台下了,在那片蔓藤中。”

     羅秀站在陽台上,看了一眼那片在黑夜中猶如蟄獸一般的蔓藤。

     “你不去拿?”紗麥菲爾奇怪地道。

     “我已經答應明天和你去參加晚宴了,現在我做什麼和你沒有關系吧?”羅秀總覺得自己被這位小女孩伯爵逗弄了,讓她有些忿怒。

     紗麥菲爾突然大聲笑了起來,“你不就是想等我走了以後再去拿嗎?虛偽,無聊,淺薄的女人,我才沒空嘲笑你。”

     說完,紗麥菲爾依然無視門窗地跳下陽台離開,羅秀覺得,如果不是陸斯恩出現在她眼前,她就不知道好好走路。

     羅秀強忍著自己的怒火,這還不算嘲笑?

     但事實上,正如紗麥菲爾所猜測的,羅秀在陽台上站了一會,確認了潘娜普洛伯爵沒有躲在哪個角落等待譏諷自己,才跑下去在蔓藤間找到了陸斯恩留下的信。

     “小姐,在你最忠誠的僕人離開地時間里,請經常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一起。”

     整潔的信札上,留著陸斯恩干淨雅致的字體,只有這麼一句話。

     陸斯恩!羅秀覺得自己今天是真的瘋了,就為了這麼一封信的一句話。

     羅秀從未如此生氣過。放5到6的,但是今天晚上第二章剛剛被我砍掉一半。...<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2 11:19 PM

第二卷 氏族 第八章 伊登

離開盧頓往北,經過凱爾斯城,這座在街頭隨處可見賣藝樂者的城市,因為前文藝時代的大音樂家奧狄斯而聞名。

    奧狄斯這位在六歲就完成了三只小圓舞曲和一只快板的天才,他在凱爾斯城托德大街18號的故居每年都會引來無數游人的參觀。

    但另一位六歲完成了《惡魔的顫音協奏曲》,難度媲美塔利音樂大師帕格尼斯巔峰作品《二十四首隨想曲》的天才,自然不會對小圓舞曲和快板天才的故居表示半點興趣。

    陸斯恩只是在穿城而過時看了一眼奧狄斯的兩層小別墅,據說這里曾經是整個多米尼克大陸最優秀的音樂人才聚集的地方,但陸斯恩也知道,身患妥瑞氏癥的奧狄斯在這座小別墅里,給他的堂妹寫帶許多猥褻詞語的信件,並且會用“又老又年輕的豬尾巴”作為下款。

    人類的天才有時候很有限,一旦超越了常人,那就意味著會有些瘋癲癡狂。

    凱爾斯城再往北,會經過南危普頓,在櫻蘭羅行省靠近鐵蘭羅行省的邊界城市庫溫短暫地停留了一天,這里的一個博物館據說收藏了一位遇難天使的屍體。

    陸斯恩坐著菲茲捷勒家族的馬車,擔任車夫的是菲茲捷勒的家族騎士巴爾克,巴爾克告訴陸斯恩,這個博物館還是不要去參觀了,如果陸斯恩是一位虔誠的信徒,一定會燒了這個博物館。

    陸斯恩微笑著表示自己雖然虔誠地信仰始祖。但更是一位理智地信徒,並不會被狂熱的宗教信仰左右。

    來到這個讓所有人都不會忘記庫溫的博物館,陸斯恩也十分驚訝地發現了這個遇難天使的屍體,居然是當地人在城外的密林里抓住的一只白猴,背上被插了一對家養大白鵝的翅膀,然後制作成的標本。

    庫溫的人們就是這樣有暇而且很具備幽默才能,雖然他們為此付出了博物館每年都會被燒毀數次地代價,但他們樂此不彼,這次是白猴。下次也許他們就會扎個稻草人插上鵝翅膀,繼續欺騙那些好奇的人。

    離開庫溫,沿著前往伊登的商道,經過坎布里亞河,這條河流是普雷斯特特山脈的支脈坎布里亞山脈上的雪水融化而成,比不上伊甦河這樣浩蕩廣博,卻有著精致流水的味道。穿過了沼澤和數不清的小湖泊,成為櫻蘭羅帝國兩個大行省地天然分界線。

    河南岸的人們熱衷于在沼澤和蘆葦叢里抓捕肥美的水魚和爐鷲,而河北岸的人們卻在忙碌著秋收,鐵蘭羅行省的人們不同于櫻蘭羅行省人們的悠然自得,在這個工業,農業,商業都佔據了帝國最大比重的行省,一切都顯得匆忙繁碌,這里的城市里人們神色匆匆,腳步急促。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情,當然也不會像庫溫人那樣熱衷于和外地人開一些小玩笑。

    但他林成為坦尼斯•菲茲捷勒後,將他的騎士巴爾克派遣成為陸斯恩地向導和隨從,他駕車的技術一點也不亞于趕車近二十年的布茲,數天之後,陸斯恩在廣袤的平原上聽到了海浪聲。極遠處的海岸被浪花拍打出一條白線,然後他看到了伊登。

    馬車一步步地靠近伊登,這是坦尼斯的馬車,加大加寬了車廂,非常適合長途旅行。車壁里有個不小地酒櫃,都是法蘭葡萄園里AOC認證的好酒,包括了羅曼尼康蒂與帕圖斯,還有一種用類似葡萄的小紅山果釀制的棕紅色果酒,在菲茲捷勒家族的包裝下,這種更像飲料的果汁酒在除倫德以外的城市里。非常受女士的歡迎。

    陸斯恩掀開車簾,遠遠地注視著海岸線上那座宛如漂泊在海洋上的城市,它似乎就是一艘巨大的船艦,安靜地靠著岸,卻又隨時會在水手地號聲中,啟航離去。

    它的背景永遠的湛藍色的大海,即使是廣闊的大海也無法讓人忽略它的壯觀。無數根大石柱插進海水中。將城市的觸手伸向海洋之中,碼頭和數不清地船行就在這樣地石柱上搭建。這種完全搭建在海洋之上的建築,佔據了整個伊登三分之一地面積,說伊登是海洋上的城市,並不為過。

    “先生,你是第一次來伊登嗎?”巴爾克是個熱心的騎士,他總是熱衷于介紹沿途的風景給陸斯恩,陸斯恩也不管知道不知道,都用心地傾聽著,並且時不時地對騎士表示感謝。

    巴爾克覺得這位先生似乎比坦尼斯少爺要好接觸得多了,坦尼斯少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將他看上眼的女人勾上手,而這位讓坦尼斯少爺親自交待必須以最高規格接待的先生,卻是一位博學而文雅的真正紳士,巴爾克這麼感覺。

    “大概是第一次吧。”陸斯恩含糊地回答,他看著海浪在這些石柱上激起了浪花,低低的咆哮聲總是讓這個城市的安靜帶著點酣睡的味道,海鷗在城市上空盤旋,清脆的鳴叫是海浪聲外伊登另一個標記的聲音,陸斯恩有些感慨地道︰“一直想看看伊登的海浪,伊登的海鷗,它們無數次地出現在蒙扎忒的小說集中,而他創作的舞蹈劇《海角》,便是以伊登作為劇本背景,最後男女主角在海浪和海鷗聲中瘋狂的眷戀纏綿的一幕,讓《海角》成為只在私人沙龍里演出的情欲劇,雖然無法得到廣泛的認同,卻讓在倫德觀賞過這部舞蹈劇的貴族女士們一致認為,在伊登的海浪中,將動人的呻吟為海鷗的鳴叫作為伴奏,是最浪漫綺麗的纏綿。巴爾克騎士,是不是伊登的女士們也這樣認為?”

    巴爾克輕輕地搖頭,“也只有在伊登找到自己終生伴侶地蒙扎忒會為伊登寫這樣的劇本。實際上伊登人更願意感受西里爾區伊甦河的雍容典雅。他們對蒙扎忒筆下浪漫唯美的伊登海灘並沒有什麼興趣。”

    陸斯恩點了點頭,倫德是櫻蘭羅帝國的權力中心,在貴族統治的帝國中所構建的基本自我實現理念中,伊登人再繁華富裕,也會渴望著像倫德的貴族那樣悠閑高雅的生活,因為擁有上萬金幣地財富不會是人們最終的奮斗目標,獲得爵位融入倫德貴族***才是。

    伊登是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雖然摧毀伊登,意味著摧毀了整個櫻蘭羅帝國的經濟命脈。但在伊登有著專用軍港的帝國海軍,讓它成為比倫德更安全的城市。

    時刻對櫻蘭羅帝國虎視眈眈的神聖日諾曼帝國與聖伯多祿國聖鑰騎士團地海軍,或者可以趁帝國第三艦隊遠征時攻克倫德,但他們無法在伊登的海上繞過帝國海軍防線,正面進攻伊登。

    最強大的海軍,也保證了伊登最不可能遭受海盜的騷擾,帝國海軍提供的護航服務。雖然需要支付大量的金幣,但實力雄厚的大商人並不在乎這個,比起在海上踫到殺人截貨沉船的凶狠海盜,安全的航行所需要支付的金幣,非常值得。

    “雖然伊登這個名字沒有哪個櫻蘭羅帝國公民不是耳熟能詳,但其實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們口中地伊登並沒有獲得櫻蘭羅帝國行政體系中市的設置。廣義地說,人們一般認為的都是“大伊登”地區,它所指的就是包括三十二個伊登地方行政區以及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在內的一片地區。狹義的伊登兩個字,指地就是這片繁華的區域里最中心的兩個地區,伊登金融城伊登市和沃茲華斯港。”巴爾克依然像個盡職的導游為陸斯恩解說。“菲茲捷勒家族招待貴賓的酒店,就設置在伊登金融城,那里聚集了櫻蘭羅帝國最精明的銀行家和商人。”

    伊登市構成了整個櫻蘭羅帝國最重要的金融中心,沃茲華斯港是皇家碼頭,米爾沃爾碼頭區,迪爾波利碼頭區幾個碼頭區的統稱。這兩個名稱構成了內伊登,而其他三十一個伊登地方行政區則是外伊登。

    “聽說遠征海盜歸來的帝國第三艦隊駐留在伊登港口,想必這段時間在伊登應該可以經常看到英勇的海軍士兵吧。”陸斯恩不經意地詢問了一句,隨即他表示出濃厚地興趣︰“我對在海上和海盜拼搏,維護帝國海上貿易的海軍士兵非常欽佩,我有一個退役的海軍朋友,他現在正擔任倫德一個區的警務局副局長,那身佩戴著烈金雷諾特老公爵親自頒發的勇者勛章軍服,非常讓人羨慕。”

    “先生你非常幸運,最近菲茲捷勒家族有幸能夠承辦伊登歡迎帝國第三艦隊遠征歸來的宴會。聽說安德烈公爵和艦隊的高級軍官們都會出席。坦尼斯少爺既然說你必須以最高規格接待,相信你也能夠接到宴會地邀請函,我會為你打點好一切,說不定先生你還可以借此機會認為下安德烈公爵。”巴爾克露出由衷地崇敬,“那可是每一個持劍的騎士,最希望效忠跟隨地將

    “是啊,我也希望效忠跟隨安德烈公爵。只可惜。他不會給我這樣的機會。”陸斯恩微笑著,嘴角的笑容。有巴爾克看不到的冷。



第二卷 氏族 第九章 母子

伊登像一艘從海上遠航歸來的船,在極遠處就可以看到它高聳的桅桿冒出海平面,但當它真正入港時,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下午時分,陸斯恩就看到了伊登,在簡單的檢防,正式進入伊登時,夕陽已經給碧波粼粼的海面撒上了一層金紗。

  

    倫德的城牆限制了倫德市區的大小,但伊登這座沒有城牆的城市,卻無邊無際地在擴展,在一個世紀前,伊登只有內城和外城的八個行政區,現在已經增加到了三十二個行政區,城區面積增加了五倍。

  

    要只論城市人口和面積大小,伊登可以說是多米尼克大陸最大的城市,準確地說是城市群。

  

    巴爾克在進入伊登市區之後,他在胸口掛上了醒目的菲茲捷勒家族徽章,那是一只揚帆啟航的小船徽章,據說菲茲捷勒家族的祖先就是靠著在伊登海岸捕魚起家,菲茲捷勒家族的成長史就是伊登的城市發展史,一個捕魚人成為了鐵蘭羅行省最富裕的家族,也是櫻蘭羅帝國官方統計最富裕的家族,小漁村成為了櫻蘭羅帝國最大的經濟中心,也是多米尼克大陸,甚至包括新月大陸在內的最重要的經濟中心之

  

    巴爾克向陸斯恩解釋道︰“伊登許多街道禁止沒有登記的馬車駛入,有菲茲捷勒家族的徽章,就可以暢通無阻。”言語中有著自然的驕傲,就像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騎士和僕人們談起淡金色馬蹄形徽章一樣。

  

    只是菲茲捷勒家族的漁船徽章在伊登和鐵蘭羅行省可以暢通無阻,而淡金色馬蹄徽章卻可以在整個櫻蘭羅帝國都暢通無阻,如果有安德烈公爵的帝國第三艦隊開路,最廣闊的海洋也暢通無阻。

  

    伊登城區極大,道路也十分開闊,路上行人並不多,馬車的行駛十分通暢。很快就來到了臨海的伊登內城,菲茲捷勒家族在這里有一家伊登最著名地酒店——菲茲捷勒大船酒店。

  

    酒店外形酷似一座海船,甚至在酒店的頂部還特地裝飾著三尾巨大的桅桿,桅桿上掛著帆布,在帶著腥味的海風吹進伊登時。帆布吃滿風,海浪拍帶著酒店臨海的底層,似乎正在破浪遠航。

  

    馬車停靠在酒店前地廣場。侍應生快步走來。躬身拉開了馬車門,他一眼就看到了擔任車夫的巴爾克騎士的家族徽章。

  

    陸斯恩走下馬車,習慣性地扶了扶禮帽。看著這座許多倫德政要前來伊登時都會入住地酒店,酒店地外形毫無疑問是最吸引人的地方,但酒店前的美人魚噴泉也非常不錯,據說是艾斯潘納王國著名雕塑家地作品。

  

    穿著各色禮服的紳士和淑女們在酒店大堂里進進出出,這里甚至有穿著異域風格服飾的埃博拉人,他們即使在炎熱的夏日,也會將頭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櫻蘭羅人喜歡議論埃博拉商人不愛洗澡。所以他們的頭都是臭的。

  

    陸斯恩沒有興趣去研究這樣的傳聞是否屬實,在他身邊經過的埃博拉商人並沒有惡劣地體臭,反倒有一股濃厚的香料味道,埃博拉商人販賣香料的時候,也從來不吝嗇自己享用這些價比黃金的奢侈品。

  

    巴爾克騎士作為菲茲捷勒家族繼承人坦尼斯少爺的扈從騎士,在家族產業的酒店里,他很迅速地為陸斯恩開了設在頂樓的套房。一般情況下。這種套房都需要提供一些身份證明。

  

    套房布置成古拉西宮廷風格,溫克爾曼式裁剪風格地紗簾懸掛在房頂。亞塔圓柱風格地窗柱嚴格按照亞塔伊迪帕斯農神廟的圓柱比例復制,只是房間里地家具卻是非常搭配古拉西宮廷風格的巴洛克風範,這些運用多種華貴材料制作的家具,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強調邊角的力度,以及花飾的變化和動感,沒有使用真皮而是采用華麗的布面搭配精致雕刻的沙發,高貴的造型必須搭配同樣精巧的地毯,雍容的宮廷氣質完美地結合了古典和夢幻。

  

    “先生,這套房間你滿意嗎?”套房提供了一名管家和三名女僕,巴爾克見陸斯恩不反對,就主動擔任起陸斯恩的臨時管家,取代了酒店提供的管家。

  

    三名女僕穿著黑白相間的女僕服,來自法蘭的少女們接受了最嚴格的貴族傭僕培訓,雖然在陸斯恩眼里還不怎麼合格,但已經讓酒店的眾多住客們贊不絕口了,紛紛聲稱她們比自己家里的僕人更懂得體貼服侍。

  

    “謝謝,非常滿意。”陸斯恩掀開掛在人像柱上的窗簾,露天陽台上有著一座天使噴泉,天使左手拿著權杖,右手持有聖扇,正如巴洛克建築的普遍氣質,這座噴泉大量地使用了珍貴的白嵐石作為雕刻材料,在追求華貴氣魄的同時,在細節的刻畫上到了極致的繁瑣堆砌的地步。

  

    陸斯恩一路行來,發現這座城市和倫德截然不同的地方就是,倫德建築的風格受到哥特•格羅斯維爾和古拉西建築理論大師維特魯威的影響比較多,而伊登更崇尚追求自由奔放格調和重視自由俗世情趣的巴洛克風格。

  

    站在露天陽台上,遠眺夕陽入海的美景,陸斯恩的頭發被海風吹亂,他看著不遠處灰白色的海岸,不少從多米尼克大陸各國來到伊登的銀行家和商人們,正利用落日前不多的閑暇時分和家人享受著沙灘上的情趣。

  

    陸斯恩隨口問巴爾克,“第三艦隊入港以來,安德烈公爵有沒有在伊登參加一些宴會或者在公開場所露面?”

  

    巴爾克並不知道陸斯恩的身份,他只知道坦尼斯少爺吩咐他必須一切聽從這位尊貴客人的命令,對于安德烈公爵這種帝國英雄一樣的人物,任何人都會想知道他的一些消息,陸斯恩打聽公爵,並沒有讓巴爾克有太多聯想。

  

    巴爾克想了想,“在我和坦尼斯少爺離開伊登之前,安德烈公爵似乎沒有參加過任何公開的宴會。一直在離沃茲華斯港不遠處的一棟隸屬軍方的庭院里處理公務。直到坦尼斯少爺離開前,這位繁忙地公爵才答應抽出一點時間參加伊登市歡迎帝國第三艦隊遠征凱旋的宴會。”

  

    陸斯恩的目光停留在酒店右側沙灘上堆沙堡的一對母子身上,“安德烈公爵的遠征持續了一年多吧,如果是我,只怕已經忍不住以最快地速度趕回夏洛特莊園了。但安德烈公爵依然能以軍務為重。不愧是陛下最倚重的軍方上將。”

  

    談起安德烈公爵,巴爾克有些期待地道,“先生你願意參加宴會嗎?我是說安德烈公爵會出席的這次。”

  

    “當然。只要你能按照坦尼斯少爺地吩咐。讓我接到邀請函。”陸斯恩肯定地點頭。

  

    “這個沒有問題,坦尼斯少爺留下了手書信函,雖然我不知道你地身份。但你一定是菲茲捷勒家族尊貴的客人,邀請函一定會由菲茲捷勒家族的二少爺親自送到你手中,這位二少爺可是坦尼斯少爺最親近地人。”巴爾克有些古怪地咳嗽了幾聲,然後祈求道︰“如果先生你參加宴會,能讓我一起去嗎?能夠近距離地看到安德烈公爵,這是我的夢想。”

  

    “好。”陸斯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一向是個樂于幫助他人完成心願的惡魔,他甚至比天使更善良。陸斯恩這麼覺得。

  

    巴爾克欣喜地搓著手掌,這位騎士的職責大概更接近貼身親隨而不是護衛,夏洛特莊園的十騎士就絕不會像巴爾克這樣缺少持重的氣質和警戒心。

  

    “那個孩子似乎堆出了不一樣的城堡,雖然不是很細致,但輪廓很有氣魄的模樣,好像是經常出現在畫家畫作里地一個著名城堡。”陸斯恩的目光依然落在那對堆沙堡的母子身上,他敲了敲腦袋。似乎想不起是什麼著名的城堡。

  

    “康納利維士!這個孩子堆出來的是康納利維士城堡的沙堡。背靠著三面都是絕壁的高山,前方是引進海水寬達百尺地護城河。櫻蘭羅帝國最難以攻克地城堡。”巴爾克一眼就認出來了,顯然他不只對安德烈公爵非常崇拜,他對于整個烈金雷諾特家族都有所了解。“非常有天份的孩子,他和他地母親是這附近的居民嗎?”陸斯恩毫不掩飾他的欣賞,十多歲的孩子,已經懂得許多堆砌沙堡的訣竅了,他甚至以一個防御者的眼光,用沙土為康納利維士的沙堡上增加了一些城防建築,雖然在陸斯恩眼里可能非常多余,但一個孩子有這樣的眼光,已經非常不錯了。

  

    巴爾克嘆了一口氣,“是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整個伊登年輕一代中最光芒耀眼的孩子。他和他的母親有早晚在這里散步的習慣,據說孩子的父親在孩子出生前出海遠航,一直沒有回來。”

  

    陸斯恩看著巴爾克,等著他繼續說下去,這應該是一個有些曲折的故事。

  

    巴爾克接著說道︰“有傳聞說這位孩子的父親,其實只是一個窮苦的水手,像托拜厄斯家這樣的大家族,自然不會接受這樣的婚事,他們將這個水手送到前往新月大陸的船上,委托他們的埃博拉朋友處理掉這位水手。但托拜厄斯小姐一直認為這位水手能夠逃脫厄運,最終回到伊登報復托拜厄斯家族,並且帶給她幸福。”

  

    “托拜厄斯小姐有這樣的想法,那麼她和她的孩子,在托拜厄斯家族的日子只怕並不好過。”陸斯恩惋惜地搖頭,“這位托拜厄斯小姐如果是一位睿智的女人,就算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應該宣之于眾。”

  

    “一個可憐的女人。”巴爾克無奈而同情地道︰“幸虧托拜厄斯伯爵並不介意女兒的仇恨,而且這位沒有父親的孩子,也表現出了超脫同齡人的機敏,似乎對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更加親近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同時也擁有了托拜厄斯的姓氏,如果托拜厄斯家族的第三代沒有比他更優秀的人才,他將不出意料地成為托拜厄斯家族的繼承人。”

  

    托拜厄斯家族雖然在伊登地勢力比不上菲茲捷勒家族,但它在銀行業里的影響。卻非菲茲捷勒家族可及,這個家族的貸款業務不只遍及櫻蘭羅帝國,更在法蘭和塔利打開了局面,成為櫻蘭羅帝國和多米尼克大陸其他國家銀行業務來往的重要中間人和橋梁。

  

    堆沙堡的孩子,並不滿意自己地作品。他突然抬起腳,重重地踩在了沙堡上,費了許多時間的作品瞬間還原成一堆海沙。這位托拜厄斯少爺完全不在意。拍了拍手,頭也不回地和他的母親離去。

  

    “真是個有趣地孩子,或者明天早上我散步地時候。可以和他聊幾句。”陸斯恩走進房間,回頭看了一眼托拜厄斯家族的母子,此時海灘上已經空曠了許多,可以看到他們緩緩離去的身影並不是返回伊登市區,而是前往沃茲華斯港地方向,那里除了有擠滿了整個海面的商船外,還可以看到軍港里停泊的巨艦,那些讓海盜聞風喪膽的海軍軍艦。向來是托拜厄斯少爺這個年紀的孩子,最能讓他們激動興奮而崇拜的龐然大物了。

  

    或者當陸斯恩明天早上在海灘散步時,可以看到這位托拜厄斯少爺堆出軍艦的沙子模型。

  

    晚餐在酒店的餐廳里享用到了精美地法蘭菜,因為靠近海港,餐廳用心制作的海鮮拼盤可以選擇的種類非常繁多,風味也十分獨特,並沒有讓陸斯恩失望。只是在安格斯嫩牛排的調味上讓陸斯恩有些遺憾。寶仙妮菌切碎成醬自然美味,但廚師似乎為了顯示用料的講究。多放了幾根番紅花蕊,香味過于熱烈,缺少了精致自然的感覺,讓人的舌尖來不及細細品味就被強烈地味覺沖擊驅散了那些細膩地鮮美味道。

  

    海風吹拂著紗簾飄動,溫克爾曼式的含蓄風情優雅自然,房間里有著淡淡地海水腥味道,陸斯恩聽著海浪的聲音,安靜地看著晚月西沉,直到陽光從他的背後又將平靜的海面上染了一層金色。

  

    這樣的早晨,不去感受一下沙灘的柔軟實在太可惜了,或者還可以收獲一些被沖上海岸的各色貝殼,陸斯恩答應給範倫鐵恩古堡新來的女僕安茜一點小禮物,這些色彩斑斕的貝殼和海卵石,應該非常討人喜歡。

  

    小牛皮靴子,禮服和禮帽,手杖這樣的打扮顯然不適合沙灘,再嚴肅的銀行家和商人也不會這樣出現在沙灘上。陸斯恩換了一雙用棕桐葉和草尾織成的鞋子,這種鞋子由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免費提供,非常適合在沙灘上散步,衣服也是舒服而寬松的尼斯棉制作,即使偶爾被海水打濕,也很容易在海風中吹干。

  

    陸斯恩像所有第一次來伊登的倫德人一樣,絕對不會錯過蒙扎忒歌劇《海角》中最浪漫纏綿的場景,據說蒙扎忒在寫《海角》最後一幕時,伊登海灘最合適的場景應該是在沃茲華斯港以北靠近軍港的一帶,但是那里在帝國第三艦隊回航時被劃定為軍事禁區,有紀律嚴明的海軍士兵把守,曾經一位自以為是的法蘭銀行家賽給一位海軍士兵一把金幣,要求進入禁區和他的情人現場演繹下《海角》中男女主角最後的纏綿。

  

    “蓋拉迪諾陛下在黎多瑙皇宮玩了你們最漂亮的女人,即使你在伊登海灘玩櫻蘭羅帝國的婊子,也不能洗刷你們的恥辱”這位士兵這麼回答,然後把這位法蘭銀行家直接被送到了伊登法庭,賄賂軍人罪,間諜罪,企圖竊取軍事機密的罪名讓這位法蘭銀行家耗費了所有財產才奄奄一息地回到了法蘭。

  

    還好陸斯恩是純正的櫻蘭羅人,就是想表示下好奇,也只會被海軍士兵們禮貌地拒絕,而不用擔心間諜和竊取軍事機密的罪行落到他身上。

  

    陸斯恩隨意地散步,漸漸地靠近,海沙在他的腳趾縫隙間流淌而過,他踢開一堆濕潤的沙子,彎腰拾起一枚五彩的貝殼,當他站起身時,他似乎很驚訝于看到托拜厄斯家的母子從軍事禁區里走了出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2 11:26 PM

第二卷 第十章 怨恨

濕潤的海風鑽入胸腔,是一種讓人心醉的清新。

    海浪聲聲,像薩克斯的低鳴,白色的浪稍懶散地,不情不願地離開沙灘,被沖走的黑斑蟹倔強地爬回沙灘,鑽入一個空貝殼,盤著蟹鉗,小眼楮一伸一縮。

    海鷗盤旋著,時不時地挑起一點浪花,又滑翔著遠去,赫伯肯德海灣港口被劃為第三艦隊的軍港以後,海灣就得到了完善的保護,這里有最干淨的沙灘和最安靜的天空。

    陸斯恩沒有去挑釁帝國海軍的紀律,他遠遠地蹲下,拿著拾起的貝殼在沙灘上劃起來,彎彎曲曲的,再用指縫漏下的細沙搭建沙灘上的建築。

    巡邏的海軍士兵身穿藍色海軍服,正是陸斯恩和巴爾克騎士說的那種非常讓他羨慕的海軍服,他舉起手給海軍士兵們行禮,以保護櫻蘭羅帝國人民為天職的士兵們機械地舉手回禮。

    士兵們慢慢遠去,陸斯恩繼續他的工作,據說在塔利安地勒尼海的沙灘上,有一些沙灘藝術家,利用海沙創作,他們甚至可以在沙灘上堆砌出可供居住的大型沙堡。

    “哦!真讓人驚訝,母親,我們看到了一位真正的沙灘藝術家。”一個猶帶著稚氣的聲音響起,陸斯恩看到眼前有一雙孩子的腳,腳趾頭上踢著沙子,小腿上還有海水打濕的痕跡。**JunZitang.coM**孩子的腳旁邊是一雙白皙干淨的成熟女人的腳,覆蓋著薄薄海沙的腳背上隱約可見青筋。

    陸斯恩抬起頭來,微笑著看著這對母子。

    孩子有著一頭柔軟的黑發,有些蓬松,十分可愛的模樣,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陸斯恩的作品,而陸斯恩卻看著那張臉,片刻之後才說道︰“你會給我不小的壓力,一位真正地沙灘藝術家可不會像我這樣什麼工具也沒有。無法完成精細部位的構建。”

    “沙灘藝術就應該用手完成,即使使用工具,也只應該是沙灘上的鵝卵石或者貝殼。如果還要用到一些特殊的精制工具,那還不如去玩石雕和建築了。”孩子渾不在意地道︰“母親,你不是說用沙子堆出來的模型,就是因為那份粗糙的美感才能夠稱得上藝術嗎?”

    “我是這樣說的,但是藝術更在于自身的體會,如果強求統一理念。那就是嚴謹地魔法模型了,而不是隨意的藝術。”女人慈祥地撫摸著孩子柔軟的頭發,大概覺得站著和陸斯恩說話有些失禮,半蹲下來道︰“先生,你隨手完成的作品。似乎是一片非常美麗的風景。”

    “再美麗地風景,也不如夫人你愛憐孩子時的光輝,你讓我想起了達文西斯《岩間的聖母》。^^首發 君 子  堂 ^^最美麗的,永遠是母親。”陸斯恩隨口說著,“似乎你和你的孩子,也喜歡在沙灘上像一個藝術家一樣地玩沙,是嗎?”

    孩子蹲下身體。問母親︰“讓我和這位先生一起完成這件偉大的作品吧,可以嗎?”

    女人歉然看著陸斯恩,“抱歉。打擾了。”

    “沒關系,孩子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總讓人驚訝和嘆服。”陸斯恩當然不在意。

    孩子隨手挑起一些沙子,在陸斯恩地基礎上細致地堆砌著,女人也跪了下來,雙腿緊緊地並在一起,坐在了小腿上,不經意地顯露出了優雅的淑女氣質。

    女人低聲地嘆了一口氣。陸斯恩問道︰“夫人似乎有些感慨,是不是你的海軍軍官丈夫又要遠航?”

    女人和孩子都抬起頭來,有些驚訝和警戒地看著陸斯恩。

    陸斯恩微笑著道,“我看著你們從赫伯肯德海灣里走來,如果不是有一位高級海軍軍官地丈夫,怎麼可能留宿在海灣隸屬軍部的寓所里?當然也不會這麼早地出現在沙灘上。”

    他坦然的態度打消了這對母子的疑慮,女人似乎想對自己剛才的態度表示歉意。^^君  子  堂 首 發^^便將話題繼續下去。“我的丈夫從來不曾回來過,又要遠航更是從何說起……孩子的父親有一位朋友在第三艦隊里。經常照顧我們。”“真是一位好心的朋友,不過你丈夫地這位朋友既然是海軍的高級軍官,我還是想表示下不滿,第三艦隊是不是可以減少一些軍事禁區的面積,將赫伯肯德海灣讓出一部分來。要知道這里可是誕生過蒙扎忒《海角》的人文景地了。”陸斯恩不滿地道,抬頭遠遠地看了一眼那片格外讓人沉醉的迷人海灣。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到處都是一樣的沙灘和海洋。”孩子插話道,很顯然他對手底下這幅作品構建出來地景觀更有興趣。

    “是啊,可是這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更改地事情。”女人遺憾地道,“其實我來赫伯肯德海灣,也是懷念一下過去,當我年輕的時候,我和所有剛知道蒙扎忒《海角》里浪漫愛情故事地少女一樣,想來這里看看,然後在這里認識了孩子的父親。”

    女人的臉頰微紅,她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對于這個陌生人有著一種自然的傾吐欲望。

    孩子看了一眼母親,有些不滿于母親的話,但他沒有說什麼,繼續展示他作為一個孩子對于自己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興趣。^^首發 君 子  堂 ^^

    “如果我有蒙扎忒那樣優美深刻的文字,我一定會為夫人和你的丈夫寫一篇不亞于《海角》的動人愛情劇。”陸斯恩一攤手,手中的沙子從指縫里漏在他劃出的溝壑里,猶如流水,“可惜我沒有那樣的才華,我只能將我所看到過的風景,用沙子堆出來重現,卻無法構建完整的故事。”

    “這是你看到過的風景嗎?先生,如果按照你的這種比例和建築布局,這樣的莊園應該十分動人。”孩子看著那已經有雛形的莊園模型,驚嘆一聲。

    “這里是倫德非常有名的莊園,被倫德貴族稱為女神的花園。”陸斯恩仰慕地說道,“我有幸參觀過這座莊園,一直無法忘記這座莊園展現出的藝術人文理念和諧地典雅高貴之美。”

    “女神的花園?真是恰如其名,雖然無法想象神祗的世界。但如果有讓人驚嘆超脫世俗所能體現的美感,一定會讓人想起這樣的名字。”孩子的話充分體現了他良好的家教和修養,任何人都可以在和他簡短的對話後,再也不會認為他只是個會玩沙地孩子,或者他還會有其他方面的藝術修養,而且造詣不凡。

    陸斯恩贊賞地點頭,然後才解釋道︰“不過之所以稱為女神的花園,並不是因為莊園的美麗。=君 子 堂 首 發=而是因為這座莊園的女主人,她是倫德貴族心目中地女神,她用優雅的笑容,令人仰慕的氣質,和無法企及的學識征服了他們。如果沒有她。這座莊園只能算是人間的珍品,而不能稱為女神的花園。女人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地嫉恨。

    孩子並沒有發覺母親的神情變化,饒有興趣地問道︰“這座莊園叫什麼名字?”

    “夏洛特莊園,夏洛特在法蘭語里有地位崇高的女性這個意思,但在古拉西語里,這個詞一般用來形容神界地位崇高地女性神祗。非常合適的名字。不是麼?”陸斯恩反問了一句,疑惑地看著女人,“夫人。你有些不舒服嗎?”

    “沒有,沒什麼。”女人慌忙擺手,她緊張地理了理被海風吹到額頭前的亂發,她有著一股惹人憐惜的氣質,這種氣質並非天生,似乎是在經歷過許多痛楚之後,自然而然形成,這樣的女人往往會讓男人忍不住將她們擁入懷抱憐惜。

    陸斯恩就是這樣很有保護欲的紳士。他擔憂地看著女人︰“夫人,如果身體有所不適的話,還是去休息下比較好。這里回到赫伯肯德海灣的軍港有一段距離,你可以到菲茲捷勒大船酒店休息一下,我會讓侍應生為你送來一杯肯尼清酒,這種酒可以讓人精神舒爽許多。^^君  子  堂 首 發^^”

    “非常感謝,但真地不用了。我只是想起了孩子的父親。”女人感激地說道。她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夏洛特莊園,好讓人向往啊。”孩子的神情有些陰冷。但也是轉瞬即逝,他的興趣似乎馬上轉移了“先生你住在菲茲捷勒的大船酒店嗎?我勸告你,最好換一家酒店。菲茲捷勒家族是伊登最骯髒的家族,拉格香榭酒店才適合你這樣能用沙粒堆出藝術美景地紳士。”

    “我第一次來伊登,菲茲捷勒家族雖然早已經有所聞名,但並不了解……事實上,在倫德最讓人敬仰地姓氏是烈金雷諾特,我以為伊登赫赫有名的菲茲捷勒家族也會像烈金雷諾特家族一樣,能夠得到市民最廣泛地認同,所以我選擇了菲茲捷勒大船酒店。”陸斯恩有些驚訝地道,他可真不知道菲茲捷勒家族的骯髒。

    “烈金雷諾特家族?”孩子稚嫩的臉蛋上露出難以抑制的驕傲和興奮,然後不屑地道︰“那是菲茲捷勒家族能夠與之相比的家族嗎?只有烈金雷諾特和托拜厄斯才是最高貴的姓氏。”

    “如果排除安東尼奧,我一直以為是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JunZitang.coM**”陸斯恩拍掉手上的細沙,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神輝和力量的結合,才是完美。托拜厄斯,這個姓氏我沒有聽說過。”

    孩子憤怒地看著陸斯恩,然後漸漸地沉靜下去,似乎想分辨陸斯恩是真的沒有聽說過托拜厄斯這個姓氏,還是純粹的嘲諷。一個純真的孩子,一定會大聲地為自己的家族辯護,小孩子的心里,什麼是驕傲什麼是光榮,只和他是否親近有關。但眼前這位有些早熟的孩子,已經懂得了隱忍,已經知道收斂自己的天真。

    歐德修凡克家族在多米尼克大陸的地位,絕非托拜厄斯這種蝸居在伊登的地方性家族可以媲美。

    女人的指尖掐入掌心,“神輝和力量的結合,才是完美。先生你說的就是那位克莉絲汀夫人吧?我聽說過這個名字,真想見見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

    “或者會有機會,第三艦隊已經進港,處理完伊登的軍務後,你那位軍官朋友會和安德烈公爵一起回倫德接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地檢閱,克莉絲汀夫人會和所有參加歡迎凱旋的貴族一起站在陛下的身後。只要夫人你請求你的軍官朋友讓你登上烈士敦號,就可以見到她了。^^首發 君 子  堂 ^^”陸斯恩微笑著道︰“即使不為了見這位夫人,倫德也有許多和伊登完全不同的景致可以觀賞。雖然初次見面有些冒昧,但我也願意招待你和你可愛的孩子。”

    “先生,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托拜厄斯家族的子孫,從來不會隨便接受他人地邀請。”孩子畢竟是孩子,當他在隱忍的時候發現有打擊對方的機會時,依然忍不住出言譏諷。要邀請托拜厄斯少爺做客,你未必有這個資格。

    “夫人,你的孩子似乎對我有些不滿。”陸斯恩像法蘭人那樣習慣地聳了聳肩膀,“看來我沒有邀請你們做客的機會了,這是一個非常愉快地早晨。謝謝你們陪我閑聊了一陣。再見,祝願你和你的丈夫能夠早日團圓,相信我,這是一個真誠的祝福。”

    陸斯恩轉過身去,剛剛才贊美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的結合才是完美,再賣弄地炫耀自己的名字,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女人和孩子有些怔怔地看著灑脫離去的背影。這才確定對方並非有意針對。

    “夏洛特莊園,就是那個女人和所謂的倫德最驕傲地少女在的地方嗎?聽說那位格利沙爾塔小姐非常聰明,和我相比怎麼樣?”孩子冷漠地看著陸斯恩閑散地在海灘邊走走停停。^^君  子  堂 首 發^^“母親,我是說以旁人的眼光,而不是你。”

    女人沉默了,在母親地心目中,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最好的,但正如剛才這位先生沒有聽說過托拜厄斯家族一樣,旁人也不會想到拿這位托拜厄斯家族的少爺和夏洛特莊園里的格利沙爾塔小姐相比,角落里生長的雜草再倔強地探出頭來。再蔥翠茂盛,也無法讓人們的眼光從花圃里群芳環繞的優銀香花上移開。

    這是命運嗎?這樣地不公平,讓女人緊咬著嘴唇的牙齒縫里流出了絲絲鮮血。

    陰沉著臉的孩子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低下頭來,看著那個男人尚未完成的夏洛特莊園模型,狠狠地一腳踩了下去,就像他昨天毀掉自己親手搭建起來的康納利維士沙堡一樣。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驚起了附近的海鷗。慌亂地鳴叫著遠處。

    孩子軟倒在地。口中發出慘痛地哀嚎聲,他抱著小腿抽搐著。鮮血從他地腳上流淌而出,一片埋藏在沙子里尖銳的貝殼從他地腳掌刺入,完全貫穿了腳背。

    陸斯恩遠遠地聽到了這陣無法忍受的痛苦嚎叫,孩子稚嫩的哭鳴聲回蕩在赫伯肯黑德港口的天空上。
對于夏洛特莊園里那對陸斯恩細心保護著的母女懷有敵意的人,陸斯恩從來不會有半點多余的憐憫和同情。如果這個孩子不是那麼的怨恨,就不會重重地踩上去,也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有時候怨恨總是會讓怨恨者受傷,而不是被怨恨的人

    人們會受到傷害,因為他們總想著傷害他人,陸斯恩想,如果大家都是善良的,這個世界便不會流血了,多麼美好的理想啊,雖然惡魔不怎麼歡喜。

    踩死一只螞蟻,沒有人會去注意,也不會介意自己是踩死了一只成年螞蟻還是幼蟻。同樣陸斯恩也不介意,他因為認可了冠于名前的烈金雷諾特姓氏,極力收斂自己將這一點點的危險徹底扼殺的意識,他覺得這樣已經是極限了。

    或者有一天,陸斯恩會輕輕地突破這個極限,但他現在還堅持著一個標準貴族“克己”的行為準則。

    女人驚慌失措的呼救聲很快就引來了海軍士兵,陸斯恩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海灘上。

    回到酒店,陸斯恩在寬大的浴池里泡了一會,這個具有宗教風格的浴池雕刻精致,周圍布滿著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飛翔天使,正前方是聖母和兩個天使組成的群雕,背靠的位置還有一組表情各異的聖徒雕像,幾道水柱便從這些聖徒雕像手中的各種法器中傾斜而下,灌注入浴池中。

    厭惡宗教文化和聖徒的,只是愛慕普斯那樣的小惡魔,真正偉大的惡魔,應該會認真地誦讀《日經》和《月經》,以便能夠和始祖雅威赫有點共同語言。

    “先生,需要為你擦背嗎?”隔著一層薄紗掛簾,侍奉著的女僕柔聲問道,或者更讓人覺得她是在請求。

    “謝謝。”陸斯恩點了點頭,雖然那位熱情的女僕看不到。

    “尊敬的先生,我是佩姬。”

    佩姬是一個有著柔軟棕褐色短發的法蘭少女,和所有法蘭人一樣,她也有著獨特的浪漫氣質,是那種很讓人想和她來一段纏綿愛戀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恰到好處的身段比例,在一身粉色貼身浴裙的襯托下,恍如古拉西宮廷里侍奉帝王沐浴的伊迪帕斯農神廟女祭祀。

    因為添加了從海水中提煉出來的鹽和附近的溫泉礦水,讓浴池中的水呈現出一種略微渾濁的乳白色,陸斯恩只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並不會讓這位似乎已經做好一些準備的女僕露出尷尬害羞的表情。

    佩姬依然有些驚訝而喜悅地做了一下掩住嘴唇的動作,她早已經看出穿著筆挺黑色禮服,身材修長的客人有著非常勻稱的身材,但是沒有想到他的肌肉線條也非常好看,柔和中的那種含蓄的力量感猶如索羅倫斯刻刀下的人像雕塑,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線條比例,都達到了人類視覺感官上的極致完美,佩姬甚至在想象,如果這位先生的皮膚染成石雕那種稍灰的顏色,再擺出一個古拉西雕塑人像風格的姿勢,一定會讓很多人誤會這是一座雕像,人類不可能擁有如此完美的比例和肌肉。

    “你一定在想,這位先生應該去做雕塑家眼前的模特。”陸斯恩沒有回頭,聽著腳步聲,就知道佩姬已經在他身後呆滯了一小會。

    被看穿了心事的佩姬莞爾一笑,“雖然有些無禮,但我還是想說,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像你這樣好看的男人,在伊登海灘上,那些來自多米尼克大陸和櫻蘭羅帝國各地的男人們,只會毫無顧忌地炫耀他們的大肚皮和贅肉。”

    “總是打量男人的身材,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說完,陸斯恩忍不住輕笑一聲,然後搖搖頭,因為羅秀,他有說這句話的習慣了。

    因為一個人,有了一些習慣。果羅秀死了,陸斯恩說這句話時,笑聲會不會被突然割斷,然後安靜地沉默下去。



第二卷 氏族 第十一章 市長

整個伊登,包括內伊登的伊登市與沃茲華斯港,外伊登的三十個行政區,曾經是麥克斯侯爵的領地。

    和其他領主一樣,麥克斯侯爵享有伊登的所有權,但沒有管理權,由內閣提案,帝國皇帝最終決定人選成為伊登市長,負責管理伊登,同時伊登市長與倫德市長,三大行省總督,都領有內閣大臣的頭餃。

    麥克斯侯爵每年能夠從伊登的稅收中領取一部分作為領地收入,雖然只佔總稅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也非常驚人了,伊登素來是最讓人眼饞的封地。

    如今這塊封地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繼承,人們紛紛議論,這位櫻蘭羅帝國唯一的一位女公爵,絕對是帝國第二富裕的女人。

    第一富裕的當然是凱瑟琳皇後,她和他的丈夫擁有整個櫻蘭羅帝國。

    伊登市長霍爾子爵比倫德市長博格斯拉夫子爵要輕松自在許多,博格斯拉夫子爵雖然在倫德四區也享有市長廣泛的權力,但在貴族聚集的倫德,西里爾區的大貴族隨便站一個出來,就能夠讓博格斯拉夫子爵無可奈何,真正能夠管理倫德的還是米格拉茲親王。

    霍爾子爵卻是伊登真正的統治者,這里雖然有菲茲捷勒和托拜厄斯這兩個伯爵家族,也有幾個子爵頭餃的大家族,但他們只是商人,在政圈里並沒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們必須配合霍爾子爵管理伊登。

    霍爾子爵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有一些交情,雖然霍爾子爵的日子比後者要好過許多,他卻依然羨慕博格斯拉夫子爵,兩個人都領有內閣大臣的頭餃,與三大行省總督平級,但他知道倫德市長才是真正能夠進入內閣議事的人。伊登市長最多平級調任行省總督,無法進入倫德,就無法進入帝國真正的權力核心,只能慢慢養著資歷,快則在十多年後,慢就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夠調回倫德。真正進入內閣或者上議院。

    這條攫取權力的路,可比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許多。

    霍爾子爵甚至不知道最近倫德發生了什麼大事,現在他所想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準備好自己這一年地在職陳詞,分別抄送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內閣,內容無非是伊登發生了什麼大事,經濟規模增長速度。稅收支出明細說明。年復一年並沒有太大區別。

    第二件事情就是招待好凱旋歸來的帝國第三艦隊。霍爾子爵雖然與菲茲捷勒家族關系一般,卻和托拜厄斯家族關系良好,也從這個在銀行業很有影響力的家族中了解到,伊登四大銀行給帝國第三艦隊提供的貸款,遠遠超過了剿滅海盜所需要的耗費,而安德烈公爵此次遠征歸來,不只連本帶息歸還了貸款,還帶回來更多戰利品,在赫伯肯德港口停泊的不只是軍艦,還有一艘艘巨大地貨船。裝滿了黃金,白銀,茶葉,香料,珠寶,瓷器,絲綢。安德烈公爵將再一次在宣揚了帝國軍力的同時。為櫻蘭羅帝國帶來巨額的財富。

    伊登眾多的銀行和商品交易所,已經找上霍爾子爵。希望他能夠出面說服安德烈公爵,將這些貨物留在伊登的商品交易所,給這些銀行和交易所帶來的利潤,將佔他們今年盈利的很大一部分。

    撇開這些為伊登帶來福利,給自己增加升遷資本地原因外,安德烈公爵,整個櫻蘭羅帝國除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外最強勢地男人,也值得霍爾子爵花最大地力氣去巴結,霍爾子爵相信,只要能夠讓自己和淡金色馬蹄徽章扯上關系,他的仕途不會再比德維特家族的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

    帝國第三艦隊進入伊登後,卻悄然無息地沒有了動靜,完全不像凱旋歸來應該有的氣勢,仿佛只是一次簡單的軍事演戲之後入港休整,除了艦隊方面派了幾個下級軍官前來市政府進行例行的入港通報和辦理海軍士兵入港休息的文件外,再也沒有和市政府有更多的接觸。

    直到不久前,艦隊方面才放出消息,點出安德烈公爵有興趣在伊登市露一次面,霍爾子爵趕緊開始準備,和托拜爾斯家族緊鑼密鼓地準備接待晚宴,出乎意料的是,最後居然是菲茲捷勒家族得到了修斯坦尼頓伯爵的認可,將接待公爵地晚宴交給菲茲捷勒家族承辦。

    霍爾子爵有些驚訝,同時思慮著公爵大人對于這兩個家族的態度,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應對才合適。但他也加緊了和菲茲捷勒家族的接觸,盡量爭取在晚宴中使市政府比菲茲捷勒家族佔據更多的主動。

    “先生,菲茲捷勒家希望將晚宴安排在溫斯頓莊園,他們提交了一份晚宴的邀請名單。”霍爾子爵的私人秘書將文件送進市長辦公室,他看到霍爾子爵正對著百葉窗沉思著。

    霍爾子爵轉過身來,拿著邀請名單掃了一眼,冷笑了一聲,“菲茲捷勒伯爵倒是大方,居然也邀請了托拜厄斯伯爵,只是除了四大銀行地行長以外,再也沒有其他地銀行家,看來菲茲捷勒家族要進軍銀行業的消息非常可靠。”

    說完霍爾子爵將名單丟下,冷聲道︰“我們重新列一張邀請函,以市政府地立場。必須告訴菲茲捷勒伯爵,他只是承辦晚宴,並沒有邀請名單的決定權,在伊登,誰能參加,誰不夠資格,還是伊登市政府說得算。如果我不給他機會巴結安德烈公爵,他再處心積慮也沒有用。”

    霍爾子爵剛說完,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市警務局的哈羅德局長喘著粗氣跑了進來,他甚至來不及敲門,渾身肥肉一陣亂顫,能夠讓一個胖子這樣劇烈運動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霍爾子爵來不急責怪哈羅德局長的無禮,忙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可不想此時的伊登出點什麼亂子。給安德烈公爵留下不好的印象。

    “托拜厄斯家……”哈羅德局長撲倒在桌子上,才發現他完全不適合處理應急情況,即使他發揮自己最大的潛能迅速地跑來通報,卻已經失去了連貫說話地能力。

    聽到“托拜厄斯”這個姓氏,霍爾子爵已經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第三艦隊出了什麼問題就行。

    他鎮定自若地指揮秘書給哈羅德局長倒了一杯水。給滿頭流汗的局長喝下。

    “哈羅德,伊登雖然比內陸要暖和許多,但在這樣的天氣,你能夠跑出這麼多汗水,只要你再堅持幾次,相信哈羅德夫人會更加滿意你的身材。”霍爾子爵輕松地調謔著哈羅德局長,他覺得只有自己這樣處事不驚的態度。才夠資格坐在市長這個位置上。

    哈羅德局長一口氣灌下整杯水。大概是霍爾子爵鎮靜的態度感染了他。局長先生也稍稍休息了一會,等到不再這樣急促地喘氣了,才說道︰“托拜厄斯家那位馬卡斯少爺,在赫伯肯德港灣附近被人暗算,腳掌被刺穿。”

    霍爾子爵愣愣地看著哈羅德局長,直到哈羅德局長也開始愣愣地看著他時,才問道︰“是那個據說父親是位窮水手地馬卡斯少爺?總和他那位未婚生育的母親在赫伯肯德港灣附近看日落的托拜厄斯家的天才?”

    哈羅德局長連連點頭。

    霍爾子爵摸了摸哈羅德局長滿是汗水的額頭,奇怪地笑了起來︰“哈羅德,你是不是被你的夫人教訓的有些頭昏腦脹了?這麼點事情,你居然這樣跑來。我還以為是海盜受到惡魔地蠱惑,前來攻打帝國第三艦隊了。”

    “市長先生,如果只是這樣,我就是再頭昏腦脹,也不會跑過來了。”哈羅德局長這才明白,霍爾子爵地鎮定只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位托拜厄斯家地馬卡斯少爺有什麼樣強勢的人物站在背後,“你知道是誰來到警務局向我們伊登的治安表示不滿的嗎?”

    “他那位可憐的母親?還是托拜厄斯伯爵……應該不是這個老家伙。他雖然愛護孫子。但總以為自己的伯爵身份多高貴,他最多派自己的管家來。”霍爾子爵回到自己寬松柔軟的椅子上。這張椅子是一位碼頭商人送的,還有最舒服的駝絨墊子。“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地。”霍爾子爵補充道,漫不經心地拿起了未處理完的文件看起來。

    哈羅德局長站起身來,鼓起眼楮,“市長先生,是修斯坦尼頓伯爵。”

    “誰?”霍爾子爵沒有聽清楚,他很不雅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洞。

    “修斯坦尼頓伯爵,安德烈公爵最信任的那位先生。”哈羅德局長低聲道。

    霍爾子爵又愣了愣,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的動作從未如此敏捷過,甚至膝蓋撞到了書桌也顧不得,他沖到了哈羅德局長的身前,“修斯坦尼頓伯爵,怎麼會是他?難道他看到了這位馬卡斯少爺被人暗算?”

    “他沒有看到,但修斯坦尼頓伯爵說,馬卡斯少爺的父親,一直在拜托他照顧托拜厄斯家的這對母子,而他因為沒有子嗣,已經把馬卡斯少爺當作自己地兒子。馬卡斯少爺在赫伯肯德港附近都會遭到暗算,足以說明伊登治安地混亂,如果市警務局不能配合在今天將凶手抓捕,他會以無法信任伊登治安的理由,勸說安德烈公爵不要出席市政府地歡迎晚宴,以免遭到危險的刺殺和陰謀暗算。”哈羅德局長以前所未有的流暢速度復述著修斯坦尼頓伯爵的話。

    霍爾子爵抓住哈羅德局長的衣襟,很難相信他這樣瘦弱的紳士居然把肥胖的哈羅德局長微微提了起來,他怒吼道︰“你這蠢貨,還不快去抓人!”

    說完霍爾子爵丟開哈羅德局長,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私人秘書趕緊跟了上去,他可以看到市長先生的小腿在發顫,一個咕嚕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然後他以中老年人罕有的敏捷迅速爬起來,往警務局跑去。希望能夠向修斯坦尼頓伯爵說明,並且親自主持這種情節極其惡劣的犯罪案件的偵破。

    市警務局和市政府辦公大樓只隔著一條街,在無數建築恢宏的銀行大樓中,市警務局很不起眼,但這座警務局卻有著比倫德四區警務局更強大的力量,為了保護這片金融中心。時刻待命地巡騎警就多達三個大隊上千人,裝備和人數位居櫻蘭羅帝國之冠。

    修斯坦尼頓伯爵正在休息室里喝茶,他雖然憤怒于在伊登發生這種事情,但依然保持著出身烈金雷諾特這種名門的優雅淡定氣質。

    “伯爵,非常抱歉,在伊登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們伊登市政府的失職。我們一定會發動全市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凶手。”霍爾子爵站在安安穩穩地喝茶的修斯坦尼頓伯爵身前。大氣不敢出一聲。

    修斯坦尼頓伯爵捧著茶杯。沒有理會霍爾子爵,以櫻蘭羅帝國軍部高高在上地強勢地位,即使他面對的這位伊登市長還有一個內閣大臣的頭餃,他這樣的態度,也不算太無禮。

    同樣是伯爵,菲茲捷勒伯爵和托拜厄斯伯爵,都沒有資格在霍爾子爵身前擺出這種近乎目中無人的姿態。

    霍爾子爵並不在意對方的這種態度,他知道眼前這位伯爵不只是一個握有軍權的少將,還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這兩個姓氏。

    知道神輝和力量地結合最完美這個道理地,不只有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里泡澡地某人。

    似乎警務局提供的綠茶具有非常吸引人的獨特風味。修斯坦尼頓伯爵慢慢品嘗了幾口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口了︰“按照帝國法典,在未獲得陛下批準或者軍部特別許可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權在帝國本土調動軍隊士兵,因私人理由調遣軍隊者,以威脅國家安全罪論刑。所以即使知道凶犯藏身的地點,我也不能調遣第三艦隊的士兵去抓人。還需要伊登警務局配合。因為公爵大人即將現身伊登。這樣的時期,我想也有必要讓哈羅德局長通知一下霍爾市長。”

    “已經知道凶犯藏身的地方了嗎?”霍爾子爵欣喜地道。只要能夠平息這位看上去風平浪靜的伯爵大人的怒氣,霍爾子爵馬上就可以帶著哈羅德局長闖進伊登任何一個地方抓人。

    “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凶犯既然能夠設計在巡邏海軍士兵地眼前傷害到馬卡斯,在透露他的行蹤後,還敢堂而皇之地回到酒店,一定有所持憑。所以我希望哈羅德局長能夠多派遣些警力協助抓捕。”修斯坦尼頓伯爵握住了茶杯,哈羅德局長跟在霍爾子爵身後跑了過來,雖然距離不遠,但兩個來回已經讓這位很少動彈的局長先生非常辛苦了。

    “協助?”哈羅德局長就聽到了最後幾個字眼。

    “我會親自動手。”修斯坦尼頓伯爵握著茶杯的手掌突然用力,白瓷茶杯“啪”地一聲被捏成碎片,茶水和茶葉四濺,幾片瓷片扎入了他的手掌,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他卻恍然不覺,眼中這時候才燃燒起的怒火,讓霍爾子爵與哈羅德先生差點軟倒在地。

    霍爾子爵忍不住想象,那個膽大包天地罪犯,如果落到這位把馬卡斯少爺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地伯爵手里,一定會落到比這個珍貴的陶瓷茶杯更加淒慘地下場。

    在霍爾子爵和哈羅德局長的親自帶領下,騎著高頭大馬的巡騎警將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團團包圍,嚴陣以待的陣仗嚇得酒店里的紳士和淑女們驚慌不已,互相打聽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在講究法律和秩序的伊登,這樣糟糕的場面可非常少見。

    陸斯恩正在享受著佩姬最舒適的指壓按摩服務,背部傳來的酥麻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呻吟出聲,陸斯恩卻突然反手握住了佩姬的手指。

    早已經被浴池中半遮半掩的完美身材吸引得面紅耳赤的佩姬呼吸馬上急促下來,她差點直接軟倒在浴池中。十掌”,給了自己十巴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2 11:34 PM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懲罰

佩姬的手指細嫩穎長,指肚柔軟,仿佛觸不到指骨。

    握在手心里,沒有一點生硬的感覺,軟綿綿地貼著手掌。

    陸斯恩回過頭來,看到一張鮮艷潮紅的俏臉,眼楮里一片盈盈秋水,卻像前方的海,平靜的表面隱藏著翻滾的浪。

    “有客人要來了,你到臥室里去。”陸斯恩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有興趣,你可以偷聽。”

    佩姬有些失落,但臥室總是一個能讓人產生豐富聯想的地方,她沒有拒絕,沒有出聲,沉默地掀開紗簾離開了。

    隔著紗簾,可以看到窈窕的紅色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臥室,輕輕地 嚓一聲關上了門,腳步聲停下了,佩姬十分聽話地站在門後偷聽。\\\Junzitang.com\\\

    套間很大,除了有觀景陽台,還有為管家和女傭準備的小房間和一個休息室。巴爾克和另外兩個女僕在休息室聊天,沒有聽到搖鈴聲,他們不會來打擾陸斯恩。

    陸斯恩從浴池中站了起來,裹上干淨的浴巾,擦干頭發,換了一套居家服,有些悠閑懶散的味道,坐在可以透過落地大窗看著遠處赫伯肯德海灣的沙發上,等待著。

    布料沙發雖然可以做出更精致和多樣的花紋,舒適度卻並不怎麼樣,還好駝絨墊子改善了這一缺點,伊登的氣候雖然比如今陰冷的倫德要溫暖,但坐在柔暖的墊子上也不會覺得燥熱。^^君  子  堂 首 發^^

    沉重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只有腳跟嵌入了銅片,厚重的軍靴才會在柚木地板上發出這種聲音,經過貴賓套間的專用樓梯和廊道,在門口稍微停頓了一下,一串鑰匙掏動的聲音後,門被迅速打開,經過前廳。推開大廳厚實的浮雕紅木門,一個人影有些呆滯地停頓住了。

    陸斯恩的手指轉動著高腳酒杯,棕紅色的酒液沿著杯沿流淌出瑰麗地圖案,泯了一小口,他轉過頭來。看著門口微笑。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頭純黃的頭發,筆直順理地披在肩膀上。兩縷頭發垂在胸前,頭發整齊地剪成劉海覆蓋著略平的額頭,一字眉下是狹長的眼楮,挺拔地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平直地唇角顯得十分刻薄。^^首發 君 子  堂 ^^

    寬大的白袍有著尤其松散的大袖,腰間別著的細刃長劍上有著一個耀眼的淡金色馬蹄徽章。

    “你好,伯爵。”陸斯恩有些生分地喚了一聲,並沒有站起身來迎接的意思。

    “陸斯恩……你怎麼在這里?”修斯坦尼頓伯爵走了進來。他的軍靴踏在織紋華麗的地毯上,毫無聲息。

    他地神情有些自然的驚訝,然後才漸漸地皺起眉頭,不解而略帶惱火地看著陸斯恩。“夫人派我去喜拉雅雪頂采集雪慕葉花,這時候也是伯德紋馬離開雪頂在喜拉雅山脈草地上渡冬的時節,我或者可以馴服一匹頭馬。\\\Junzitang.com\\\然後拉著一大群伯德紋馬,為夏洛特莊園的跑馬場增加些讓人驚艷羨慕的資本。”陸斯恩放下酒杯,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順便渡過一個短暫的假期,自然不能錯過伊登。你知道我這個年紀地少年,總是喜歡貪玩和幻想,蒙扎忒的情欲劇《海角》勾起了一個少年的情思,來看看。走走。”

    修斯坦尼頓伯爵懷疑地看著陸斯恩,然後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反感,“陸斯恩,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惡心嗎?”

    陸斯恩奇怪地看著修斯坦尼頓伯爵,“為什麼?”

    修斯坦尼頓伯爵沒有解釋,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從小到大就和周圍的人完全格格不入。^^首發 君 子  堂 ^^從來不會給人孩子的感覺,而此時格利沙爾塔小姐地侍從官。那種自然穩重深邃的感覺,更和輕浮少年無關,至于貪玩和幻想還有情思這些東西,伯爵覺得替換成城府,詭詐和貴族式的虛偽才更符合他的本質。

    “既然你接受了夫人的任務,就應該好好完成,一個合格的僕人,不應該給主人惹事生非。”修斯坦尼頓伯爵壓抑著怒火,陸斯恩可不是他的那些士兵也不是夏洛特莊園里地普通僕人。

    “年許不見,再見面不來個熱情地擁抱,拍拍肩膀說說海外的見聞,問問我莊園地情況,這也就算了。”陸斯恩依然笑著,有些冷的味道,“你卻不關懷下夫人和小姐,修斯坦尼頓,是否因為有個伯爵的頭餃,你就忘記了自己還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

    他非常無禮地直呼姓名,既然都是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兩個姓氏的人,陸斯恩既不必要對他保持如同對夫人和小姐那樣的恭敬態度,也不會完全像個陌生人一樣來一點客套而虛偽的禮節。\\\Junzitang.com\\\

    “你……”修斯坦尼頓伯爵十分惱火,任何一個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被自己看著長大的人這樣指責,大概都會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對方說得還有些道理。

    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和管家的繼任者,小姐的侍從官,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貴賓套房的談話,似乎並不愉快,一見面空氣就充滿了火藥味。\\\Junzitang.com\\\

    陸斯恩端起了酒杯,自顧自地品嘗著醇美的紅酒,沒有邀請對面一直站著的伯爵喝一杯的意思。

    “倫德方面每天都會送來信,倫德的消息我完全掌握著,自然也清楚莊園里一切平靜,你離開莊園有些時候了,你還不如我清楚。”修斯坦尼頓伯爵壓抑住怒火解釋道,雖然在烈金雷諾特家族有限的幾個人物面前,他依然能夠清楚地端正自己管家的身份,但隨著他在軍方和倫德貴族圈里的威望日甚,沒有誰能再像個普通僕人一樣,總是謙卑著。

    “說得也是。”陸斯恩點點頭,然後指著搭在酒架上的紅酒,“來一杯?”

    “不用。=君 子 堂 首 發=”修斯坦尼頓伯爵冷冰冰地拒絕了。

    “一杯熱氣騰騰的錫蘭高地紅茶……我差點忘記了,這些都是艦隊從遠東次大陸搜尋過來的,你不稀罕。”陸斯恩放棄了沖泡紅茶的念頭,然後才問道︰“你讓酒店經理為你開門,這麼突然地闖進來。我猜你在門口時手掌還壓在劍柄上。這是為了什麼?”

    “你說呢?”修斯坦尼頓伯爵反問道,他本以為在馬卡斯受傷的背後既然隱藏著某種動機,也能夠在抓捕凶手之後明朗,但看到陸斯恩之後,他原來所有的猜測和對策。全部被推翻了。

    “我怎麼知道?你總不會一路跟蹤我,然後特地來看看我。^^首發 君 子  堂 ^^你連一瓶紅酒或者蛋糕什麼的禮物都沒有帶,你這麼說我也不信。”陸斯恩依然不著邊際地閑聊。

    “你為什麼要傷害馬卡斯?”修斯坦尼頓伯爵已經不耐煩和陸斯恩繞圈子。

    “馬卡斯是誰?”陸斯恩笑著道︰“這樣具備侵略性地名字,不會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陸斯恩,你現在就像一個黑街上的無賴!”修斯坦尼頓伯爵怒道。

    “是今天早上我在赫伯肯黑德港灣前踫到的那個小孩子?他受傷的事情我知道,我甚至聽到他淒慘地叫聲,畢竟是個孩子,無法忍受這種痛苦。”陸斯恩的笑容也冷了下來,“只是你憑什麼說是我傷害他了?難道以後因為他做出一些非常不合身份規矩地事情。**JunZitang.coM**被人刺穿了心髒,你也會覺得他不應該接受這種懲罰?”

    冷漠的笑容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殘酷味道,讓修斯坦尼頓伯爵的心一緊,他不知道這是一種放肆的假設,還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不要一副氣勢洶洶問罪的樣子,我沒有做錯什麼。我在沙灘上堆砌夏洛特莊園的模型。在模型里埋下尖銳地貝殼,這都不是什麼問題。我既沒有讓那個孩子過來,更沒有讓他一腳踩下去。”陸斯恩繼續道︰“有時候,我們做出懲罰的決定時,並不需要求證對方的動機,也不需要對方認識到錯誤,只要我們認為需要懲罰他就夠了。但你不會這樣對我,是嗎?”

    修斯坦尼頓伯爵可以完全肯定。馬卡斯完全是受到陸斯恩的誘導,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但他又如何能夠猜測到陸斯恩只是從一個極小的細節處就設計了這個小小地懲罰,修斯坦尼頓伯爵現在最關心的已經不是彌補馬卡斯受到的傷害,他不會只因為需要懲罰所以讓陸斯恩付出代價,他更需要知道陸斯恩的動機。

    如果對馬卡斯下手的不是陸斯恩,修斯坦尼頓伯爵一定會先用細劍鋒利的劍刃釘穿對方的腳背。覺得需要懲罰。所以懲罰。這種不問理由的強勢,並不適合在陸斯恩面前展露出來。修斯坦尼頓伯爵地爵位和軍中的威望,在面對同為烈金雷諾特家族僕人的陸斯恩時,並不能成為他強勢的資本。

    從昨天傍晚看到馬卡斯重重地踩塌他堆砌的沙堡時,陸斯恩就在等待現在的談話,但他沒有想到談話的對象是修斯坦尼頓伯爵,而不是他預料中地另一個馬卡斯少爺地親人。

    “伯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解釋下為什麼對這位馬卡斯少爺如此緊張。據我所知,這位馬卡斯少爺的父親是個窮水手吧,早已經被托拜厄斯家族交好地埃博拉商人運到新月大陸成為一名黑勞士了。”陸斯恩的態度又放松下來,“難道這種傳聞是假的?其實你才是馬卡斯少爺的親生父親?”

    修斯坦尼頓伯爵沉默了一會,坐了下來,“馬卡斯的父親是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一名苦修士,苦修士的那種打扮,如果出現在伊登港口,很容易被人當成把薪金都用來喝酒而買不起衣衫的貧窮水手。”

    陸斯恩似乎十分驚訝,微張著嘴,甚至忘記了將近在唇邊的酒液淌上舌尖。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背影

陸斯恩為遠征北維海盜歸來的帝國第三艦隊少將修斯坦尼頓伯爵開了一瓶香檳。

    酒並沒有像宴會上那樣在一聲巨響之後噴濺出來,陸斯恩握住瓶子,食指撐住瓶頸,斟了一點之後,等氣泡漸漸消失,再倒滿了大半杯。

    酒瓶的大小對于香檳酒的口感非常重要,只需要稍稍對比,人們就會發現大瓶里的香檳口感要比小瓶更加干爽細膩。

    大瓶子的香檳酒很少有人會擁有足夠的臂力技巧,能和陸斯恩一樣做到開瓶和倒酒的姿勢都完美而優雅。

    “修長的優銀香花形高腳酒杯最適合搭配香檳,你可以看到酒杯底部由小變大的氣泡緩緩浮出然後炸開,很像一串珍珠項鏈,不是嗎?”陸斯恩將素身酒杯遞給修斯坦尼頓伯爵,微笑著道︰“感謝法蘭人,自從他們釀造了這種美味的二次發酵氣泡葡萄酒,我們櫻蘭羅的商人在帝國海軍的護航下佔據了越來越多原屬于法蘭人的海上貿易路線時,可以用這種名字代表著興奮和愉快的酒來慶祝。=君 子 堂 首 發=”

    “這種葡萄酒中的王者,奢侈,浪漫,魅惑的酒,不曾有任何一種其他的酒可以媲美它的神秘和豪放,醇美的味道也十分適合傾聽一個或者有幾分悲劇色彩的愛情故事。”陸斯恩看著緊閉著嘴唇的伯爵,“奧維耶修道院的佩里儂修士在偶然發明起泡香檳地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我們會安然自得地喝著這種酒。聽著佩里儂修士最欽佩地歐德修凡克苦修士違反格吉爾定下的苦修戒律的事跡。”

    “法蘭人認為,只有法蘭香檳產區的起泡葡萄酒才配得起香檳這個名字。他們為此花費巨額的律師費來維護香檳酒的名譽。”修斯坦尼頓伯爵似乎從對陸斯恩的忿怒中冷靜下來,他說過“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話,因為陸斯恩也有歐德修凡克這個閃耀神輝地姓氏,“同樣,在維護歐德修凡克家族名譽時,我們也不惜一切代價,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君 子 堂 首 發=永遠都是最虔誠,最正直,最仁善的傳道者,拋棄妻兒的惡劣行為,絕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陸斯恩,你這種嘲諷的口氣,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同時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這兩個姓氏的人,整個櫻蘭羅帝國只有三個,其中的兩個就坐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頂樓的貴賓套房里。只是其中有一個似乎對歐德修凡克這個姓氏,並沒有太多的敬意。

    “很抱歉,在倫德地日子太長了。不容易感受到歐德修凡克家族的驕傲。這是我的錯,我想我應該更多地了解我們這個閃耀神輝的姓氏,伯爵,你能否讓我對作為家族基礎的苦修士有進一步的了解?”陸斯恩一向是個勇于承認錯誤而有禮的紳士,“我想你不會吝嗇將這個秘密故事告訴我,因為你已經說出了最重要的,我只是要知道更多的細節。^^首發 君 子  堂 ^^”

    修斯坦尼頓伯爵不只會砍下海盜的頭顱,他還會說故事。陸斯恩品嘗著半干風格地香檳,添加了百分之四甜酒而產生的甜味和香檳的酸味搭配出的酸甜味道口感非常不錯。

    這是一個發生在十四年前的故事。

    這一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剛剛繼承了麥克斯侯爵的領地,伊登成為美艷的寡婦所擁有地最讓人羨慕垂涎地封地。她和所有新繼承領地的領主一樣,來到伊登宣示她對這片土地地所有權。

    這一年年輕的安德烈公爵也來到了伊登,他因為對海軍遠征計劃的極力推動而成為帝國第三艦隊一只小編隊的指揮官,他將帶領不到三十只軍艦發動對納維亞半島的再征服戰爭,他將從伊登起航。^^君  子  堂 首 發^^

    這一年克莉絲汀夫人在管家修斯坦尼頓的護送下。來到伊登。她將出席一系列的歡送宴會,這是她的丈夫第一次真正獨立指揮戰爭。意義非凡,她必須全力支持。

    這一年,安德烈公爵夫婦第一次展現出了他們典範貴族夫妻的風度,贏得了伊登人們的敬仰,人們開始傳唱公爵夫婦的恩愛,因為克莉絲汀夫人的姿態總是像一位站在偉大人物背後的女人,人們覺得有她的支持,安德烈公爵一定會凱旋歸來。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作為伊登的領主,當然也會做出全力支持安德烈公爵的姿態,因為這兩個魅力非凡的女人,安德烈公爵還沒有開始戰爭,已經獲得了很大的影響力。

    從這時候開始,讓倫德貴族們非常難以理解的友誼就開始了,帝國最放浪的蕩婦和倫德貴族心目中的女神,似乎非常談得來,她們經常一起在赫伯肯德港灣散步,在海軍士兵的隔絕下,遠遠圍觀的伊登人常常想,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定是在向克莉絲汀夫人傳授她如何讓男人在床上神魂顛倒的技巧。=君 子 堂 首 發=

    修斯坦尼頓伯爵要講的故事就在伊登人的閑聊中開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赫伯肯德港灣時,一個年輕人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沃茲華斯港,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穿著最普通的短袖,是小貨船水手常穿的那種,肩膀上還有許多補丁,這是經常抗貨物留下的記號,他的褲子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短了一截的褲腿是買不起新褲子的窮人標記。

    這個年輕人並不強壯,但他似乎很有力氣,他經常在碼頭上幫助一些雇傭不起工人的小船主,他不要任何工錢,只要三個饅頭,一碗青菜湯,他就願意為這些也不富裕的小船主干一天的活。^^首發 君 子  堂 ^^

    他地力氣用不完。他也從來不計較辛苦。即使這些小船主很過意不去,要給他工錢,他也不會要。

    他從天色微明,港口地大鐘發出巨響宣布新的一天開始後,就開始工作,直到港口完全沉浸在黑夜里,他坐在碼頭上,聽著海浪聲。在海風的吹拂下靜靜地入睡。

    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從一開始的默默無聞變成沃茲華斯港最受歡迎的小伙子,人們對待這樣好心而不求回報的年輕人,也會非常熱情,他的臉上有越來越地笑容,特別是在他幫助他人,聽到最真誠的謝謝之後。

    人們也開始發現這個小伙子有很多厲害的地方,他會驅逐那些收取所謂保護費的黑街人物,他甚至不畏懼沃茲華斯港最有實力的黑街頭領。^^君  子  堂 首 發^^當他將前來圍毆他的十多個壯漢打趴下之後,他就成了這一帶的保護神,小船主們再也不用擔心黑街人物的敲詐勒索。

    他還會治病。雖然沒有誰看到他到底是如何治愈病人的,但他曾經出手將一位大船船主地女兒從死神手里救活卻是事實。這位大船船主非常富裕,他甚至能夠請動教堂的高級神職人員為他的女兒施展神術,卻也沒有效果,直到他聽說了沃茲華斯港附近有一個神奇地年輕人,船主抱著沒有辦法的念頭嘗試一次,結果當然讓他喜出望外。

    年輕人拒絕了這位船主豐厚的謝禮,依然像以前一樣只收取了三個饅頭和一碗青菜湯。船主的女兒羞澀地吩咐廚房為年輕人準備的青菜湯里用上了最鮮美的白霞菜芯,饅頭里邊有魚子醬混合松露的餡料,這些東西即使是富裕的船主也覺得奢侈。^^君  子  堂 首 發^^

    年輕人並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特別高興和露出享受地表情,他微笑著感謝似乎對他有一番情意的船主女兒,他的感謝和面對那些只給了他三個普通饅頭和近乎清水的青菜湯的小船主並沒有區別。

    船主女兒在疾病治愈之後,卻患上了另外一種病。她深思不屬。茶飯不思,整日整夜只想著這個好心的年輕人。

    “他好像一位聖徒。”托拜厄斯小姐有些譏諷地道。她是船主女兒的好友,她經常來看自己地好友,看著好友日漸消瘦,那位年輕人卻始終不為所動,像個完全不懂男女感情地木頭。

    托拜厄斯小姐是個非常活潑大膽的女孩,她決定幫助自己地好友。\\\Junzitang.com\\\

    她開始偷偷觀察這個年輕人,發現他真的像聖徒格吉爾那樣生活,讓她想起了流傳在教會中苦修士的故事。

    托拜厄斯小姐才不會相信真的有人能夠堅持聖徒格吉爾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條戒律,她一條條地比照這個年輕人的行為,卻赫然發現他真的一條也沒有違反。

    她非常不服氣,從幫助好友的心思轉變為尋找這個年輕人不符合格吉爾戒律的行為,她終于有所發現。

    那天她剛剛看完蒙扎忒的劇本《海角》,心動之下來到了《海角》故事發生的赫伯肯德港灣,她意外地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她正想出聲呼喊他……她已經和這個年輕人非常熟悉了,只要不是談她那位好友的事情,年輕人很願意和托拜厄斯小姐聊天。**JunZitang.coM**

    但她沒有這麼做,她看到年輕人正癡癡地看著赫伯肯德港灣沙灘上一個女性背影。

    那個背影是如此的美麗,在海風的吹拂下,飄逸的長發讓她顯得脫俗高貴,她站在那里,讓美麗的海沙,碧色的海浪,湛藍的天空,還有潔白的海鷗都黯然失色。

    托拜厄斯小姐想起了古拉西時代留下來的雕塑作品,號稱最完美女性夢幻標準的勝利女神像。

    看到年輕人那種癡纏仰慕的眼神,托拜厄斯小姐的胸中燃燒起一股無法撲滅的火焰,她覺得自己是因為船主的女兒得不到這個年輕人的愛情而憤怒。

    她想了一個辦法,伊登有許多埃博拉商人,他們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托拜厄斯小姐很容易就能夠弄到手。

    她找了一個機會,把這種藥物摻雜在饅頭中給這個年輕人服下,然後她設計以船主女兒病患未痊愈的理由將年輕人帶到了一個房間,她本來想再去找來自己的好友,制造出戀人的事實,讓這個年輕人屈服,以她對這個年輕人的了解,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他一定會負責。

    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的藥物放多了一點,藥性提前發作,年輕人的臉上沒有溫和的笑容,而是一種扭曲的欲望。

    “就是這樣,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能夠猜到了。”修斯坦尼頓伯爵嘆了一口氣,杯子中的香檳酒已經喝完,陸斯恩又為他倒上一杯。

    “這個年輕人就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很顯然,托拜厄斯小姐猜錯了,這位年輕人並沒有負責的想法。”陸斯恩遺憾地道,“他大概依然在迷戀著赫伯肯德港灣里那個迷人的背影。”

    修斯坦尼頓伯爵點了點頭,他似乎有了講述過去故事的欲望,“你知道這個年輕人,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很難猜。”陸斯恩坦誠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旁系並不像普通的家族那樣用血脈維系,在這個家族的旁系中,擁有歐德修凡克姓氏並且有足夠資歷的長老,都可以賜予弟子歐德修凡克的姓氏,當這些弟子在修行中犯下大錯,也會被剝奪姓氏。這個年輕人被剝奪了歐德修凡克的姓氏,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以什麼身份生活……除了負責將他驅逐出伊登和櫻蘭羅帝國的我,一艘埃博拉商人的商船帶他離開了伊登。”修斯坦尼頓伯爵看著陸斯恩,“我也不會告訴你他現在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不要誤會馬卡斯和公爵的關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2 11:48 PM

第二卷 氏族 第十四章 解釋

一陣寂靜的沉默,甚至可以聽到酒杯里氣泡炸裂時輕微的聲音。

    香檳是法蘭人的驕傲,也是全世界的享受。在值得慶祝的時候,總是少不了香檳酒的泡沫,最有權勢的男人都非常喜歡它,其中也包括安德烈公爵。

    安德烈公爵總會在艦隊遠征啟航前,將一瓶香檳砸向船頭,象征著勝利的祝福。伊登港口的商人們在知道戰無不勝的公爵有這樣的習慣後,也開始模仿,現在伊登的商船離港,新船下水,都會有一瓶香檳砸向船頭。

    安德烈公爵是個非常重視名譽的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淡金色馬蹄徽章不允許有任何污點。

    多米尼克大陸的貴族階層里,養情婦幾乎是貴族們約定俗成的傳統,但按照教廷修訂的教義,一夫一妻的婚姻才能受到法律和教會道德上的保護,對婚姻和家庭的不貞,會受到嚴厲的譴責。

    在蒙扎忒的小說作品中,女人們大多是貪婪而且虛榮的,所有看上去“賢妻良母的典範”,“具有一種安琪兒式純潔風範”的女子,都有可能是貴族包養的情婦他毫不留情地諷刺著貴族們對婚姻的不貞,也諷刺著女人們廉價可售的愛情。

    他宣稱愛情,家庭,貞潔,名聲都是虛無縹緲的幻象,唯有金錢,才能夠主宰人心。倫德的貴夫人們對于蒙扎忒的這一觀點很是不屑,她們嘲諷著道︰“如果蒙扎忒看到了安德烈公爵,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多麼的狹隘和可笑。”

    安德烈公爵是貴族婚姻中堅貞的典範,他從來不曾有任何風流韻事可供人消遣,對他不滿和嫉恨的人能夠攻擊他的只是因為他太尊敬自己的妻子,說他是個沒有骨氣的男人,被女人騎在頭上。

    《荷魯斯注目》這家報紙,曾經隱晦地用一個“以妻為王地男人”來代稱安德烈公爵。

    如果有消息指出安德烈公爵可能有一個情婦和私生子在伊登,櫻蘭羅帝國的人們第一反應是絕不會相信。然後當有確鑿的證據指出這個情婦和私生子就是伊登人人皆知的托拜厄斯小姐和她的兒子馬卡斯少爺,再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導下,這樣未知真假的消息也有可能動搖人們對安德烈公爵的愛戴。^^

    因為安德烈公爵地妻子,是克莉絲汀夫人,是一個櫻蘭羅人們絕不允許被傷害和被欺騙的女神。

    當事情涉及到克莉絲汀夫人的幸福,許多人會失去理智,毫無疑問其中會有費迪南德騎士和奧斯頓先生這樣敢于和安德烈公爵沖撞的權勢人物。

    如今已經是櫻蘭羅帝國權力金字塔中堅人物的許多大人物,曾經都是克莉絲汀夫人在蘭度理學院地學友。這些人遙望的多明尼卡神學院最耀眼的女孩,現在成為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他們或者會在很多原因的考慮下,克制住給安德烈公爵丟手套的沖動,但當有一個小小的機會時。他們一定會抓住,然後狠狠地在背後給背叛克莉絲汀夫人地男人一棍子。

    修斯坦尼頓的憂心充分說明了他對公爵大人的忠誠和作為一名管家地盡職,他微微簇起一字眉,這讓他那張遠比顯得刻薄的臉更多了幾分陰沉的味道。

    “你擔心我給克莉絲汀夫人帶去錯誤的信息?”陸斯恩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你果然是最盡職的管家,但考慮的還是太多了。^^夫人對公爵的信任一如既往,從來不曾有過絲毫動搖。如果真有這樣的傳聞。夫人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堅定地站在公爵地身後,讓那些謠言無趣地止歇。”

    “那就好。”修斯坦尼頓猶豫了一下。沉吟著道︰“這件事情你遲早要知道,不如現在告訴你。我將認養馬卡斯作為我的養子,將他們母子接到倫德居住,這里並不適合馬卡斯的成長,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公爵已經同意這件事情,並且非常願意賜予馬卡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譽,讓他也擁有淡金色馬蹄徽章。”

    “你甚至會讓他擁有你爵位和封地的繼承權,是嗎?”陸斯恩隨口說道。漫不經心地喝著醇美的香檳酒。

    修斯坦尼頓有些驚訝于陸斯恩地判斷,然後點了點頭,“這樣做,足夠將烈金雷諾特家族地一個敵人變成朋友,馬卡斯和我的感情很好,也可以化解他地父親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敵意。^^

    “那讓我猜一下馬卡斯的父親是誰。”陸斯恩搖著酒杯,作出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後吐出一個名字︰“槍與花騎士團團長。帝國最後一個騎士,費迪南德。”

    修斯坦尼頓手中的酒杯跌倒在地上。香檳酒迅速浸透入地毯,留下一層泡沫,他似乎對陸斯恩聯想到這個人身上非常吃驚。

    “你為什麼猜他?”修斯坦尼頓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陸斯恩的猜測。

    “費迪南德第一次出現在倫德時,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而且我還知道費迪南德擁有神威權能的力量,他雖然是孔特雷拉絲洗禮的神聖騎士,可是他並沒有跟隨護教騎士學習,他的神威權能力量似乎是自己領悟的。現在我當然會認為他原本就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那麼就可以解釋他的神威權能力量從何而來了。”陸斯恩一副自得的模樣,對于自己的邏輯推斷很滿意,“曾經出現在赫伯肯德港灣的迷人背影,不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就是克莉絲汀夫人,費迪南德對克莉絲汀夫人的愛慕人盡皆知,這讓我很容易就聯想到托拜厄斯小姐在赫伯肯德港灣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費迪南德在仰慕著夫人的背影。^^^^也可以解釋今天早上我談到夫人時,這位如今的馬卡斯母親,為什麼仇恨著克莉絲汀夫人了。費迪南德在托拜厄斯小姐的愚蠢計策之後,依然選擇仰慕夫人的背影,這位小姐便從那時候開始怨恨夫人,認為是這位已經成為烈金雷諾特家族女主人的夫人,搶走了應該屬于她的丈夫。”

    修斯坦尼頓露出欣賞的神情,陸斯恩地分析合情合理,能夠從一點點的細節就推測出這些事情。不愧是被克莉絲汀夫人選擇成為修斯坦尼頓管家職位繼承人的人選。

    “費迪南德毫無疑問是如今在倫德不多的幾個非常明顯地對安德烈公爵表示敵意的人,而他又很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信任。要將費迪南德拉攏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盟友,馬卡斯是最適合的利用對象。”陸斯恩點了點頭,慎重地道︰“我會向夫人詳細地報告細節,以免造成夫人地誤會,我現在可以承認夫人確實聽到一點點的風聲,雖然夫人十分信任公爵,但還是希望我弄清楚這種謠傳的來源。\\\\\\我建議你還是讓公爵寫一封信送回去給夫人。夫妻間有些誤會沒有關系,只要即使消除就好。我們做僕人的,並不適合過分地干預。”

    修斯坦尼頓終于露出了輕松的笑意︰“這就好,公爵原本也要寫信給夫人說明馬卡斯少爺地事情,現在只需要將這段十四年前的悲劇愛情故事講述給夫人聽就可以了。善心的夫人還會有一些不必要的歉疚。這就需要你去開解夫人了,不管是費迪南德的放棄,還是托拜厄斯小姐的仇恨,其實都不應該歸咎于夫人。”

    “是這樣我也會寫一封信隨後送到夏洛特莊園。”陸斯恩放下酒杯,真誠地贊美修斯坦尼頓,“你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盡職付出和全心著想的氣度。讓我十分欽佩。”

    “那就好,我更希望馬卡斯少爺在倫德孤獨地日子,能夠獲得小姐的友誼。”修斯坦尼頓站起身來。苦笑道︰“我原來是打算將傷害可憐的馬卡斯少爺地凶手切成碎片,但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誤會,我總不能對你動手。我也必須去處理下馬卡斯少爺的傷勢,再安撫下他的母親。”

    修斯坦尼頓伯爵離開了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哈羅德局長和霍爾子爵雖然有些疑惑這位氣勢洶洶而來的伯爵為什麼安靜而略微輕松地離去,卻不敢多問半句。

    在一旁聞訊趕來的菲茲捷勒伯爵松了一口氣,這說明大船酒店里並沒有什麼人得罪了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陸斯恩站在觀景陽台上,看著大隊的巡騎警在一陣騷亂中擁著修斯坦尼頓離去。他的臉上早已經不見了那份釋然和解開誤會後地輕松。

    佩姬在臥室里等了許久,在聽到外邊再也沒有人聲的時候,終于走了出來,她渾身都是汗水,扶著門框站立著,大腿有些酸軟無力,她聽到的可不是她這樣的女僕可以了解的事情。

    這種事情。知道了一點點。很有可能就會丟命,這些高位的貴族。絕不會介意為了保守秘密而讓她這樣無關輕重的人永遠無法開口。^^

    當陸斯恩微笑地看著佩姬時,佩姬終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毯上,無聲地哭泣著,“先生,我哪里做得不好嗎?聽到這樣地事情,你是想讓我死去嗎?”

    陸斯恩輕輕地踱著步子,走到佩姬地身後,托著她的腋窩扶著她站了起來,她無力地靠著陸斯恩地胸膛,軟綿綿的好像依然陷入極度的恐慌,讓身體失去了協調能力,陸斯恩不得不攬住她的腰肢,手掌按著她柔軟的小腹,使她不至于再次萎頓在地毯上。

    “當然不是,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沒有人會想到去取證,也就無法證實真假的故事。”陸斯恩聞著佩姬身上隨著汗水散發出來的香味,“你不覺得這個故事,如果用華美的文字,再加上煽情的劇情來豐滿一下,就是悲劇版本的《海角》嗎?”

    “你不相信?”佩姬並不笨,她至少能夠理清楚剛才談話的兩個人的關系,她也清楚了談話的雙方尊貴的身份,以及這些談話中涉及的人物,在櫻蘭羅帝國的地位和權勢。^^

    “難道你相信嗎?”陸斯恩笑了起來,有些放肆的味道︰“克莉絲汀夫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費迪南德背負著恥辱和不光榮地拋棄妻兒的過去,托拜厄斯小姐和馬卡斯少爺很有可能就是這段故事的受益人,怎麼去取證?”

    “你不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人嗎?”佩姬無法理解這一點,眼前這個俊美得過分的年輕人。似乎對他的男主人和管家上司並沒有什麼敬重。

    “很有趣,不是麼?這就是大貴族家庭內部的糾紛,掩蓋在無限的風光和榮譽之下,不為外人所知地陰謀和算計。”陸斯恩冷笑著道。

    “難道你就完全不相信嗎?他們應該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吧,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是在伊登非常有名望的紳士貴族。”即使是佩姬,終日在貴賓套間里,也聽說了第三艦隊這兩個擁有烈金雷諾特姓氏的男人是多麼的讓人欽佩敬仰。陸斯恩放開佩姬。稍稍安撫下,他溫柔地動作早已經打消了佩姬的擔憂。

    修斯坦尼頓和陸斯恩談話時,他講述這個故事,為了讓陸斯恩相信,他注意到了每個細節。^^他一直稱呼馬卡斯,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當陸斯恩似乎自作聰明地猜測出這個苦修士是費迪南德後,修斯坦尼頓終于輕松下來,陸斯恩卻注意到了,修斯坦尼頓的稱呼不經意地變成了︰馬卡斯少爺!

    如果只是托拜厄斯家的少爺,只是費迪南德的棄子,如果修斯坦尼頓真準備讓馬卡斯成為他的養子。怎麼會用尊稱?

    “馬卡斯可能是安德烈公爵地私生子,也有可能是修斯坦尼頓伯爵的私生子,當然修斯坦尼頓的故事也可能是真地。馬卡斯是槍與花騎士團團長費迪南德的棄子。你說會是哪一種情況?”陸斯恩向佩姬征詢意見。

    “為什麼問我?我不知道。”佩姬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她可不想參與進去,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僕,雖然接觸了許多入住貴賓套間的櫻蘭羅帝國的大人物,但還是第一次被人毫不介意,或者有意卷入這種危險的對話中。

    “法蘭人應該對槍與花騎士團沒有什麼好感吧?畢竟當年的蓋拉迪諾陛下可是率領著這個騎士團在法蘭橫沖直撞。尤其是你們凱爾維爾地區的女人,作為傾國美人姬瑪地同鄉,那一定是一種很復雜的感情吧。”陸斯恩的手掌撫摸著佩姬的臉頰。有著和西格莉德同樣嬌嫩的肌膚。

    佩姬的身體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只是個為了生活,離開了法蘭,你怎麼知道我是凱爾維爾地區的人呢?”

    “我有一個凱爾維爾地朋友,她叫西格莉德,她和你有些地方很像。一樣地美麗。一樣的有一雙帶著淡淡憂郁地眼楮。”陸斯恩說道。

    “先生你的朋友,都是非常尊貴的人吧。只可惜我沒有機會認識她,要不然她說不定會願意幫助我這個落魄的同鄉。”佩姬惋惜地道,不知不覺地她和陸斯恩談話時,那種局促和疏離的尊重感已經不見了。

    她忘記了保持這種偽裝,在陸斯恩面前,很少有人能夠一直偽裝下去。

    “我們的話題繞太遠了,不過馬卡斯到底是誰的私生子,我也不想去關心了,如何享受伊登悠閑的海灘,才是我現在應該做的,或者你願意和我一起在赫伯肯德港灣散步?請相信我,利用我的身份文書和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淡金色馬蹄徽章,可以輕松地體驗蒙扎忒**劇《海角》上的浪漫。”陸斯恩雖然穿著是普通的居家服,依然不損他邀請女士時的紳士氣質,“美麗的佩姬小姐,你願意作為我在伊登的日子里,唯一陪伴我的女士嗎?”

    佩姬嫣然一笑,有著凱爾維爾女人特有的嫵媚,“當然願意,先生,我一直渴望看看號稱海神的帝國第三艦隊強大的軍艦。”



第二卷 氏族 第十五章 夜襲

伊登的黃昏,很美。

    陸斯恩坐在陽台上,軟墊靠背椅安穩而且沉重,向後傾斜的靠背,雕花有菱椅腿上有鍍金的銅件,桃花心木的獅頭手靠上掛著細線紋飾,在微風中擺動。

    他眯著眼楮看著並不刺眼的落日,金黃的日輪的底部和海面相成一條直線和圓的切面,這種簡單規則的幾何景色,非常符合魔法模型所體現出來的嚴謹藝術美感。

    手中依然握著高挑的優銀香花形高腳素酒杯,只是酒換成了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特供的果汁酒,增加了果汁的甜味和混合多種果香的特殊醉人芳香,很適合在閑暇時漫不經心地品嘗。

    至少它不會像香檳那麼熱烈地打斷人的思緒,也不會像紅茶那樣需用用心體會。

    “很適合看日落時喝的酒。”陸斯恩對站在身邊的佩姬說道。

    這位來自凱爾維爾的女人,有著緊致的小腿,她身體柔軟,但有些地方的肌肉卻很有韌性,這是長期鍛煉的結果,當陸斯恩在修斯坦尼頓走後,以扶,靠,按簡單的三個動作確認了這個女僕絕非尋常女子後,他就很樂意向她透露一些甚至會威脅到櫻蘭羅帝國國家安全的消息。

    例如安德烈公爵幾次遠征,帶領帝國第三艦隊離開伊登時,櫻蘭羅帝國東部海防的漏洞,他也會告訴佩姬,櫻蘭羅帝國特殊的限制軍隊在帝國本土作戰的法令,使得帝國本土的防御力量十分僵硬,如果以小股軍力避開海軍潛入內陸,櫻蘭羅帝國的巡騎警和警察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在戰爭期間這種後方騷擾非常有用。

    這些信息雖然不會給櫻蘭羅帝國帶來致命的打擊,但因為一只鐵釘。壞了一只馬蹄,損了一匹戰馬,輸掉一場戰爭,滅亡一個帝國的故事可是出自法蘭,佩姬說不定會是個非常熱愛法蘭地女子。在戰爭時期會像姬瑪一樣不惜一切代價拯救祖國,把她所知道的這些信息告訴法蘭國

    佩姬俏美的臉蛋上依然是一副十分為難的模樣,似乎不知道陸斯恩和她講這些是什麼意思,同時她非常疑惑的是,難道這個烈金雷諾特家族地侍從官打算背叛他的家族和櫻蘭羅帝國?

    佩姬最高興的是,陸斯恩答應晚上帶她潛入赫伯肯德港灣的軍港。這個櫻蘭羅帝國東部最重要的海軍軍事基地里隱藏著什麼秘密,佩姬非常好奇,這大概是女人的共同點吧。

    這次第三艦隊遠征回港之後許多不同尋常地跡象以及特別嚴密的海域監控都說明這個軍港里有些讓櫻蘭羅帝國軍方非常重視的秘密。

    陸斯恩看著日落的時候,佩姬雖然期待著晚上的冒險,卻依然耐心細致地服侍著眼前這個她完全看不明白地男人。

    她甚至無法判斷這個男人向她提供的這些消息。到底是想背叛櫻蘭羅帝國,還是想通過她達成某些陰謀。

    她也不知道這些消息的真假,這無法從他的神情和談話中確認,只能靠自己通過各種手段證實。

    “凱爾維爾地女人。在法蘭並不受歡迎。是嗎?”陸斯恩沒有回頭,看不到身後女僕緊鎖地眉頭。

    “是的,自從姬瑪這個應該成為法蘭王後的女人喪失貞潔以後,法蘭貴族就把這種恥辱發洩在凱爾維爾女人身上。這里是姬瑪的故鄉,也是姬瑪的領地,這里的一切都打上了恥辱的烙印。”佩姬似乎並不介意談起這些可能傷害到自尊的事情,“凱爾維爾女人被當成最容易出賣身體地女人,因此我才離開了法蘭。否則我無法在法蘭找到一份可以養活自己地路子。除非像許多無奈的凱爾維爾女人一樣出賣身體。”

    “姬瑪拯救了法蘭,可是她最後地結局卻很淒慘。是嗎?”陸斯恩似乎對法蘭的這段恥辱史非常感興趣。

    “她是法蘭的恥辱。”佩姬低聲道,“法蘭人認為,法蘭並不需要她用自己的身體來拯救,她在法蘭曾經是女神一樣的存在,巨大的反差讓法蘭人無法接受。女神應該被烈焰燒死,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被敵人玷污。”

    陸斯恩沒有發表意見,他嘴角翹起的幅度有些殘忍的味道,讓佩姬認為他也非常贊同“女神應該被烈焰燒死,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被敵人玷污”這種思想。

    “如果身邊沒有足夠強大的騎士守護,女神只會給人帶來褻瀆的快感。”陸斯恩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在壓金周面上踫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這種玻璃杯子一樣,名貴而脆弱,經不起摧殘。”

    “姬瑪應該跟隨蓋拉迪諾陛下回到櫻蘭羅帝國,她拯救了她的祖國,同時也得到了蓋拉迪諾陛下的愛情。法蘭人們會對她念念不忘,櫻蘭羅人們會非常欣賞她。櫻蘭羅人比看似浪漫的法蘭人更懂得寬容和欣賞女性的偉大。”陸斯恩不無遺憾地道,“姬瑪之所以會死,其實最重要的是因為她愛上了蓋拉迪諾陛下,這才是法蘭國王和貴族最無法容忍的,身體和靈魂的背叛,即使她完成了拯救法蘭的光榮任務,也無法再讓在戰爭中跑的最快的國王和貴族原諒她。”

    “先生,你的見解非常獨特,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佩姬有些訝異。

    “古拉西作家普魯塔克說過︰對他們的偉大人物忘恩負義,是偉大民族的標志。法蘭人一直標榜法蘭民族是偉大的民族,所以他們要姬瑪死,然後遷怒于凱爾維爾地區的女人,也不會太讓人驚訝。很抱歉,在你的眼前,用一種帶著反感的語調評論你的民族。”陸斯恩略帶歉意地道。

    佩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的態度輕松了許多,因為她發現這位先生是為真正的紳士,他非常尊重女性,即使是面對女僕。他也會習慣性地經常說謝謝。

    談話在夕陽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時結束,夕照最後一刻的輝煌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觸目驚心地美麗,整個海洋的金色波紋一浪浪地消失的景象,讓陸斯恩想起了天使軍團覆滅時的壯觀。

    陸斯恩讓巴爾克取消了在餐廳頂的位置,侍應生將晚餐送到了房間里。廚師也推著小廚車來為陸斯恩表演,塔利多斯尼加牛肉幾個翻滾,三成熟之後地那種鮮美的味道和柔嫩的顏色讓人很有食欲,這位來自塔利的廚師也為陸斯恩推薦了用橄欖油烹調的南塔利菜系,用香草,香料入菜是南塔利菜最大的特點。雖然不怎麼符合陸斯恩地胃口,但是為了表示禮貌和對盡心的廚師的尊敬,陸斯恩還是吃的非常干淨。

    看到陸斯恩依然是一副沙灘游客的打扮,佩姬在跟著他離開菲茲捷勒大船酒店時依然有些不解,他說過會帶她進入赫伯肯德港灣。但他地樣子完全無法證明他的身份,沒有家族徽章,沒有身份文書的確認,那些被佩姬認為是最古板的海軍士兵。不可能讓陸斯恩進入赫伯肯德港灣。更不用說接近防守更加嚴密地軍港了。

    越是無法看透眼前地男人無跡可尋的思緒,佩姬越是不敢發問,她隱隱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現在最擔心的是,這個男人會不會直接將她帶到軍方的秘密監獄里。

    但這個男人對櫻蘭羅帝國和安德烈公爵,修斯坦尼頓伯爵漫不經心的態度,又讓她生出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希望借助她達成一些對這個帝國沒有任何好處的陰謀。

    這兩種復雜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佩姬既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眼前地男人腳步緩慢,輕松地姿態讓佩姬也漸漸放松了。似乎他們真的只是散散步地普通游人,對軍港里的秘密完全沒有興趣打探。

    白色的沙灘在昏暗的夜色中一路延伸,欣賞完落日的游人已經離開海灘,寂靜中只有海浪的嘩嘩聲,一些夜行的小動物從死去的貝殼中爬出來,舒展著它們堅硬的外殼和奇怪的螯。

    陸斯恩停留在一顆棕桐樹前,他非常利索地摘下了兩片臉龐大小的棕桐葉,用柔軟的棕桐嫩枝穿孔繞了一個圈扎在一起。

    “這是我們的面具。”陸斯恩制作了兩個簡易的面具,分給佩姬一個,然後自己先戴上了,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佩姬。

    佩姬不明所以地戴上,她根本不知道陸斯恩要做什麼。

    陸斯恩又折了一根黑乎乎的棕桐樹枝給佩姬,他自己手中似乎也拿著一根,在黑夜中看起來有些像手杖。

    “這是我們的武器,我們會像小說中行走在黑夜中的游俠一樣,悄然無息地潛入赫伯肯德港口,然後消滅威脅到帝國安全的敵人,挖掘出他們罪惡的陰謀。”陸斯恩一本正經地道。

    佩姬發現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也有著法蘭男人的幽默和浪漫,雖然刺探軍事機密的期望會落空,但是能和這樣的男人在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海灘下玩一個游戲,也非常不錯。

    但陸斯恩似乎不是和她玩游戲。

    他拉著佩姬的手,他的手和佩姬的手一樣的柔軟修長,糾纏在一起,像依依不舍的情人。

    在晚間巡防的海軍士兵更是提高了警惕,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對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情侶。

    沒有哪一對情侶會在夜間如此莽撞地沖過來,但海軍士兵還有些猶豫,因為如果是一些心懷不軌的間諜不可能這麼無聊地拿著兩根木棍和兩張面具就試圖潛入軍港吧?

    于是只有一個海軍士兵走了過來,他大聲地警告︰“這里已經劃成軍事禁區,請盡快離開,你們已經靠近警戒線,當你踏上警戒線後,我們將會對你發動攻擊。”

    佩姬瞪大了眼楮,她確實有著不錯的身手,但是眼前十多個士兵的巡防隊,正面沖突起來,她只有逃跑的份,她想拉住陸斯恩,卻發現這個男人有著和他身材不相稱的強大力量,完全無法讓他緩慢半步。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自己的木棍,敲在發出警告的海軍士兵腦袋上,士兵無聲無息地昏倒了。

    士兵們終于發現對方不是無聊的情侶,下手的那種準和狠,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素質。

    他們發動了攻擊,但佩姬很快就發現,這些讓多米尼克大陸各國都戰戰兢兢嚴陣以待的櫻蘭羅帝國最精銳的海軍士兵,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發動像樣的反擊。

    男人像踫到了一群稻草人,他施施然地走了過去,輕輕地一棍又一棍放倒了一群士兵,他們七零八落地躺在沙灘上,仿佛只是在欣賞伊登的夜空。

    “第二隊巡邏士兵發現這里的情況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你不拖後腿,我們可以潛入前方的庭院,在那里潛伏一段時間後,等到黎明前最安全的時刻,我們可以潛入軍港,那時候最不容易被發現,朦朧的晨光也方便觀察。”陸斯恩輕松地說出自己的計劃,他的笑容像一個無恥出賣祖國的叛徒在賣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2 11:56 PM

第二卷 氏族 第十六章 偷窺

佩姬的腿肚子一直在發抖,她從來不曾如此膽顫心驚地散步。

    眼前的男人居然還有心情時不時地幫被海浪打翻的黑斑蟹翻身,然後看一看遠處閃爍的夜空。

    佩姬覺得自己真的陷入這個男人的圈套里了,利用這個男人?佩姬想自己簡直是瘋了,一會情報弄到手,自己也在軍事監獄里獲得一個免費的房間。

    陸斯恩偶爾會回頭看看她,笑容十分溫柔,卻讓佩姬覺得那種笑容像一線線的蛛絲,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我,我想回去了……”佩姬無法想象,自己居然真的這樣懦弱地退卻了。

    “我知道你是法蘭派過來的間諜,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的頂級套房,來到伊登的絕大多數顯貴都會選擇這個套房,但實際上你並沒有機會得到真正重要的情報。我會幫助你。”陸斯恩拉著佩姬,靠著一塊礁石。

    佩姬深吸了一口氣,圓潤的臉頰上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和修斯坦尼頓談話時,和臥室的門口相隔不遠。普通人粗重的呼吸聲,沒有辦法隱瞞出自歐德修凡克家族,身具神威權能力量的修斯坦尼頓。他沒有發現你,只能說明你經受過特別的竊聽訓練,除了間諜,誰會受到這種訓練?”陸斯恩依然握著佩姬的手,沒有特別抓緊,輕輕地握著。

    “我不會相信你,你這樣的男人很危險。”佩姬也笑著道,然後她有些驚訝于自己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她更沒有想到,這樣的細節也會落在這個男人的眼里。

    “你沒有選擇。然後你會發現,我並沒有為第三艦隊或者說櫻蘭羅帝國設計針對法蘭的圈套。”陸斯恩地表情沒有顯得十分誠懇,有些隨意。

    說完陸斯恩拉著佩姬繼續前進,這時候他的腳步稍微快了一點,佩姬驚訝地發現。他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避開巡邏的士兵,在最適當的時候找到掩體,每一塊礁石。每一叢荊棘和陰影都被他利用到了。

    在赫伯肯德港灣的中部,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修建在灰青色基石上地庭院,周圍已經有眾多巡防的士兵,所以庭院沒有采用防止入侵的建築設計,只用大顆地亂石和海礁堆積在一起,形成簡單的圍牆,粗獷的風格在夜色下還有幾分獨特的感受。

    陸斯恩拉著佩姬閃進一堆鵝卵石後,遠處傳來呼喝聲。那些昏倒的士兵被發現了,入侵警報在海港上空響起。

    鵝卵石的前方是一個游泳池,引入了干淨的海水,利用海灘可以就地取材的便利,游泳池在細致地修飾下仿佛只是海水沖擊出的一個大水坑,池邊的淺灘和安靜的貝殼,小蟹和海岸並沒有區別。

    幾個小亭修建在棕桐樹下,婆娑的棕桐樹葉在月光中投下片片陰影,這個為第三艦隊高級軍官修建的庭院很有幾分度假別墅的味道。

    兩棟相互獨立的多層別墅沒有特別的裝飾,簡潔的外形和所有軍事設施都沒有區別。巴洛克。哥特,洛可可這種藝術氣息地建築風格在這里沒有半點蹤影,黃白色地外牆和沙灘一種顏色。

    窗戶一律背海,這種設計是為了避免夜間在海上可以辨別這棟居住著第三艦隊高級軍官的別墅。

    陸斯恩和佩姬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戶一個個點亮,遠處的示警驚動了這些遠征歸來享受難得安靜的軍官們,陸斯恩清楚地聽到一陣憤怒的罵聲。

    兩棟別墅雖然相互獨立,但實際上它們在頂層有一座天橋相連。這時候天橋上的燈也亮了起來。

    “那里是一個套房。有露天海景陽台,靠南地房間里大概是那位馬卡斯少爺在養傷。他地母親或者在陪伴著他,或者在前廳里和人說話。靠北那個一直亮著燈的房間是安德烈公爵地房間,剛亮起燈的房間是書房,公爵和修斯坦尼頓現在會走進那里,他們會在那里等待巡邏士兵的報告。”陸斯恩低聲在佩姬的耳旁說道。

    暖暖的,濕潤潤的味道讓她的耳朵一陣酥麻,她忍著沒有移開自己的身體,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的主人是克莉絲汀夫人。”陸斯恩沒有多說什麼。

    佩姬感覺到一陣涼意,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但她覺得克莉絲汀夫人站在更高的位置看著她的丈夫與管家拙劣的表演

    幾個海軍軍官急匆匆地離開了庭院,他們此時還沒有想到入侵者會如此迅速地潛入,他們加緊了庭院周圍的巡防力量,如果不是早一步,現在再想避開密密麻麻的巡防士兵,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陸斯恩等待了一會,將手中的黑色木棍插入了松軟的沙地,一只沙鼠扒開沙子,爬到了木棍的頂端,對著陸斯恩發出一陣吱吱聲。

    佩姬驚訝地看到陸斯恩一邊點頭,一邊對沙鼠說謝謝,她忍不住問︰“你是魔法師?太神奇了。”

    “建議你看一下《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這本書。”陸斯恩笑著,“現在我們可以就這麼走進去了,別墅的內部沒有什麼警戒力量,他們大概認為只需要有無法逾越的外部防御就夠了。就像櫻蘭羅帝國的邊防,有帝國海軍無可撼動地守護海防線,他們就覺得帝國非常安全了。”

    佩姬明白,這是陸斯恩第二次在提醒她,如果法蘭人想要對櫻蘭羅帝國做點什麼,強攻雖然沒有辦法,但隱秘的潛入小股力量,就會發現櫻蘭羅帝國內部的防御十分脆弱。

    從內部擊破,是打擊櫻蘭羅帝國的唯一方法。

    陸斯恩依然握著佩姬的手,雖然佩姬的手心已經黏糊糊地滿是汗水。但陸斯恩並不介意,香汗淋灕可也是女人獨特魅力的一種。

    帶著面具,手持木棍的一男一女大搖大擺地走進別墅,正如沙鼠所回報的情報,他們沒有踫到任何巡邏的士兵。嚴格遵守紀律地軍官們,除了需要處理入侵警報的軍官,其他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來到頂樓。陸斯恩拿出他在沙灘上隨手撿到地貝殼,輕輕地跳開了鑰匙,和佩姬躲進了房間。

    房間里空無一人,和所有房間一樣,這里的窗戶也背靠著大海,和天橋上安德烈公爵的套房窗戶是在同一側。

    陸斯恩翻出窗戶,他的動作十分敏捷,搭著窗戶的上檐勾上了房頂。踩著房頂來到了天橋套房的房頂,他回頭看著像貓一樣悄然無息的佩姬,笑了起來︰“如果不是要帶著你,我有更多的方法大搖大擺地得到我想要地信息。”

    佩姬雖然無法猜測到這個男人會有其他的什麼方法,但她相信這一點。

    陸斯恩拉著佩姬坐在屋頂,月色如水披散下來,站在高處看赫伯肯德港灣的景色,更有著別樣的感覺。

    “冷嗎?”陸斯恩溫熱的手掌搭在佩姬的肩頭,輕輕地撫摸著,“我說過。要和你體驗《海角》中的浪漫。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屋頂。可以看到更遠的大海,更接近閃爍的星光,看看前方軍港點點白桅帆,更有情趣嗎?”

    佩姬緊緊地靠著陸斯恩,她只能這樣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要一想到屋頂下就是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她就不敢讓自己地呼吸有一點點地放肆。

    至于海景。情趣什麼的。佩姬只能從陸斯恩那雙深邃自然的眼楮里看到,她完全無法感受到。

    “我繼續給你表演魔術。”陸斯恩拍了拍佩姬的肩膀。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掌大的水晶,水晶是規則的三角稜,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美麗地水晶總是給人蘊含著神奇力量地感覺,它能夠吸引女人的目光,佩姬目不轉楮地看著這塊水晶,不知道陸斯恩想干什麼。

    陸斯恩伸出手指在水晶上畫著,他地手似乎直接沾上了黑色的染料,流暢的線條在水晶上留下一路分明的痕跡,佩姬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只小小的蝴蝶。

    “漂亮嗎?”陸斯恩像佩姬展示他的作品,將水晶放到佩姬的眼前。

    佩姬更加驚奇地看著陸斯恩的手指,“這真是魔術嗎?”

    “當然。”陸斯恩肯定地點頭,“現在你朝著這只蝴蝶吹一口氣,希望你能賦予它生命。”

    佩姬微微笑了起來,“怎麼可能。”

    “試試。”陸斯恩鼓勵她。

    佩姬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如蘭馨香。

    淡淡的水霧凝結在冰涼的水晶上,黑色蝴蝶的紋路卻更加清晰了,佩姬看到一點點黑色的細絨從構成蝴蝶的墨色線條中蒸出來。

    當水晶上再也沒有黑色蝴蝶的痕跡,那些蒸的黑色細絨卻在佩姬的眼前凝聚起來,佩姬只覺得眼前一晃,一只美麗的黑蝴蝶在她眼前晃動著翅膀,然後輕輕地落在她驚訝伸出的手指上,有些麻癢的感覺在指尖傳來,告訴她不是幻象,那是一只真正的蝴蝶。

    “你真是太神奇了!”陸斯恩表示驚嘆。

    佩姬欣喜地看著手指上微微扇動翅膀的蝴蝶,她也是一個女人,在皎潔的月光下,背靠著朦朧的海景,一聲聲的海浪聲像低沉的薩克斯奏鳴,海風撫摸著她的臉頰,一個俊雅的男子,為她表演最神奇的魔術,這樣的情景,讓她的心忍不住有些跳躍起來,那種讓人沉醉迷戀而微甜微酸的感覺,在頃刻間就讓她的眼楮有些濕濕的激動。

    “美嗎?”

    “很美。”佩姬看著陸斯恩,他的眼神溫柔的讓人想要沉溺。

    陸斯恩小心地捏著那只蝴蝶,讓它停留在她的發鬢間,蝴蝶依然微微扇動著翅膀,“它是一只聽話的蝴蝶,它將永遠跟隨你。如果你不想讓它出現時。就再朝著這片水晶吹一口氣,它就會回到水晶上。你洗掉那些黑色紋路,它就永遠消失。”

    佩姬堅決地搖搖頭,她絕不會讓這只黑蝴蝶消失。

    佩姬相信,再奢侈華麗的飾品也沒有它珍貴。雖然她不明白陸斯恩怎麼制造出這樣地奇跡,但她又覺得很理所當然,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一個能制造奇跡的男人。

    “一會再將這片水晶送給你。現在我要讓這只蝴蝶幫助我們做一點事情。”陸斯恩的手指在蝴蝶的翅膀上輕輕一點,小巧美麗的它翩翩飛舞著離開了佩姬地鬢間。

    在夜色中起舞,海風讓它的舞步凌亂,但它依然搖搖晃晃地停留在了安德烈公爵書房的玻璃窗戶上。

    佩姬瞪大了眼楮,她清楚地看到陸斯恩握著地水晶上顯示出清晰的圖像,寬闊的書房中,擺放著巨大的軍艦模型,正對著窗戶的牆壁上掛著第三艦隊的徽章。徽章的圖像是古拉西神話中海神的三叉戟劈開海浪。

    書櫃里擺放著大量軍事方面地書籍,也有著數學,天文,哲學方面的典籍,書櫃正前方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精細的櫻蘭羅帝國海域實景模型,上邊細致地標注著櫻蘭羅帝國三大艦隊的布防位置,這個模型的軍事意義不言而喻,佩姬不禁多看了幾眼,但是非常遺憾,水晶上邊的圖像雖然清楚。但也無法看清楚上邊的細節。

    佩姬的目光很快就被兩個男人所吸引。那是修斯坦尼頓伯爵和安德烈公爵。

    “聽不到聲音。”佩姬有些遺憾地道,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就是最神秘地魔法師!

    尋常人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看到深居簡出地魔法師,佩姬一想到自己身邊可能就是一位魔法師,她只覺得,原來自己的命運也並非如自己預料的那樣陰暗而沉靜。

    “我能聽到,一會告訴你。”陸斯恩安慰佩姬。

    修斯坦尼頓伯爵站在海域實景模型前。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三叉戟的徽章上。只有最強大的第三艦隊,才能當之無愧地使用海神的武器作為徽章。

    安德烈公爵站在書櫃前。他拿著一本《薩拉米斯之歌》,這本書中記載著古拉西城邦聯盟與新月大陸埃博拉王朝之間地一次著名海戰。

    “薩拉米斯海戰中,擁有絕對實力地埃博拉王朝艦隊慘敗,六百多艘巨型戰艦全部損毀,戰艦的殘骸和溺斃地士兵在薩拉米斯島對岸的海灣堆積如山。而古拉西城邦聯盟海軍只損失了四十艘小型戰艦。”安德烈公爵將書放回原來的位置,仿佛在自言自語,“沒有正確的戰術,不能因地制宜地布局,埃博拉王朝艦隊只能造就古拉西城邦聯盟海軍的威名。”

    “將軍,埃博拉王朝國王薛西斯並沒有他的父親大流士一世的睿智。大流士一世雖然在馬拉松戰役中被古拉西城邦聯盟擊敗,但保存了埃博拉王朝強大的軍力,薛西斯卻讓埃博拉王朝海軍在薩拉米斯海戰後一蹶不振。”修斯坦尼頓伯爵看著安德烈公爵,他雖然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但在非正式的場合下,他已經習慣用軍中的將餃來稱呼安德烈公爵。

    “這次遠征,差點毀掉了整個第三艦隊。”安德烈公爵深鎖的眉宇中有著罕見的焦慮,這個總是讓人覺得戰無不勝的將軍,此時完全沒有那種鼓舞人心的強大氣勢。

    陸斯恩有些訝異于聽到的秘密,看來安德烈公爵在伊登處理的“軍務”,不僅僅只是為了馬卡斯。

    修斯坦尼頓伯爵嘆了一口氣,他平整的一字眉間有著同樣的愁緒,“一直以為第三艦隊的軍艦在造船技術上已經可以領先整個多米尼克大陸的海軍二十年以上,誰曾想到……”

    安德烈公爵撫摸著書房里巨大的軍艦模型,這是第三艦隊的旗艦阿爾多斯大公號按照100︰的精確比例制作,它曾經是帝國海軍的驕傲,作為多米尼克大陸造船業的最高體現,阿爾多斯大公號巨大的船體,出現在櫻蘭羅海峽時,那些法蘭海軍,就如同步兵踫到重甲騎兵一樣,甚至會喪失逃跑的勇氣。

    然而,安德烈公爵想起他在阿爾多斯大公號上驕傲地巡視海域時,看到那艘據稱來自遙遠雲周大陸的巨大寶船,超過兩倍阿爾多斯大公號的體型,當時那種無力的挫敗感,讓他第一次對帝國海軍最強的名號產生了懷疑。



第二卷 氏族 第十七章 馬格李‧唐的禮物

在玻璃窗戶上扇動著翅膀,紫色的窗簾緩緩放下,蝴蝶飛向馬卡斯房間的窗戶。

    佩姬不知不覺地緊靠著陸斯恩,她轉過頭來看他,那張俊美的臉頰近在咫尺。

    “帝國第三艦隊,並沒有遠征北維海盜,而是開闢了一條前往雲周大陸的新航線。”陸斯恩笑著道︰“那是一片繁榮而神秘,讓人向往的土地,開闢一條新航線,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陸斯恩輕描淡寫地訴說著,佩姬卻是渾身一震地離開了陸斯恩的肩膀,任何人都知道如今多米尼克大陸和雲周大陸的貿易是以埃博拉商人為中介,如果直接開闢從多米尼克大陸到雲周大陸的航線,這就意味著埃博拉商人將失去兩片大陸間的貿易壟斷優勢,櫻蘭羅商人可以和埃博拉商人一樣,來往于兩片大陸之間,其中巨大的利潤會使櫻蘭羅帝國的經濟勢力呈現一種爆發式的增長。

    修斯坦尼頓和安德烈公爵的談話當然不只是局限于新航線,雲周大陸的艦隊在遠東次大陸以南的一個狹隘海峽和安德烈公爵的第三艦隊相遇,在安德烈公爵嚴陣以待時,對方卻似乎完全沒有開戰的意圖,反而派出了使節來到阿爾多斯大公號上,遞交了國書,國書的文字安德烈公爵並不認識,幸虧隨船有博學的埃博拉學者,替安德烈公爵翻譯國書的內容很讓安德烈公爵震驚,埃博拉學者以櫻蘭羅文翻譯出了大概意思,國書中極力宣揚雲周大陸上雲秦帝國的國力,雲秦帝國皇帝至高無上,任何國家君主臣民都必須拜服在雲秦帝國皇帝的黃色袍子下,雲秦帝國皇帝馬格李.唐是神的兒子,掌握著整個世界的權利,他派自己的黃杖傳令官巡視四海,贈送落後國度馬格李.唐的禮物,以改善落後國度的科技文明。

    安德烈公爵和他的艦隊被當成了落後國度地使者。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的第三艦隊被認為是落後國度可憐地落後艦隊,雲周大陸的黃杖傳令官贈送了一份大型戰艦地造船技術資料。整整三大箱,還有一些所謂的兵法陣法。更多的是雲周大陸特產的瓷器,茶葉,絲綢,這些多米尼克大陸貴族們至愛地奢侈品被這位黃杖傳令官當成減輕艦隊負擔的累贅。整艘整艘地送給了安德烈公爵,或者說是一位神授君權皇帝封賞給櫻蘭羅帝國地賞賜。

    得到這些造船技術資料。安德烈公爵如獲至寶。他馬上返航,早早地結束了遠征,他原來計劃在雲周大陸開闢櫻蘭羅帝國地殖民地,但看到雲周大陸那些不需要船帆和人力的龐大戰艦,安德烈公爵已經失去了發動殖民戰爭的信心。

    雲秦帝國要遠比埃博拉商人形容的強大。

    至于什麼兵法陣法,安德烈公爵無法理解,即使是那位埃博拉學者也翻譯不通,那些詭異莫測的圖形讓安德烈公爵覺得這更應該是一種魔法。

    陸斯恩非常感激幸運的安德烈公爵。這次邂逅將會極大地增強櫻蘭羅帝國的國力。

    只有強大的櫻蘭羅帝國。才能夠反攻多米尼克大陸,當櫻蘭羅帝國皇帝將他地王權凌駕于聖伯多祿國教皇地神權之上時。陸斯恩牽掛著的女子才會真正地安全,他才能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櫻蘭羅帝國反攻多米尼克大陸,這樣的戰爭應該在什麼時候發動,陸斯恩在等待機遇,他洩露一些櫻蘭羅帝國的機密給法蘭人,希望他們能夠在適當的時機挑起戰爭。

    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結束談話後,來到馬卡斯的房間。

    馬卡斯的腳被白紗一層層地包裹起來,他躺在床上,無法向兩位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也需要恭敬行禮的大人物行禮。

    安德烈公爵走近馬卡斯的床前,在馬卡斯仰慕的眼神中,摸了摸他的腦袋。

    馬卡斯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母親,托拜厄斯夫人正露出滿足和幸福的笑容。

    修斯坦尼頓伯爵關注了一下馬卡斯的傷勢,然後帶上門離去。

    “修斯坦尼頓留下了點小破綻,她會知道。”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走到窗戶前,低聲說著話。

    “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道理,你不用告訴我,我相信你。”托拜厄斯夫人看著安德烈公爵,眼神中有著完全的信任。

    安德烈公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看到窗戶上的蝴蝶。

    “這里居然有黑色的蝴蝶,在赫伯肯黑德港灣很少見。”托拜厄斯夫人也注意到了,黑蝴蝶扇動著翅膀。

    “秋末的蝴蝶,會在冬天來臨前死去。”安德烈公爵沒有多看那只蝴蝶,只是隨意地扯下了同樣的紫色窗簾。

    蝴蝶飛回佩姬的鬢間,水晶上的畫面完全消失。

    陸斯恩微眯著眼楮,沒有再去傾聽房間里的對話︰“我們在這里看海,夜色中的海,幽靜而美麗。”

    赫伯肯黑德港灣依然紛擾雜亂,入侵者還沒有找到,巡防的士兵打起精神,沒有人想到入侵者正坐在安德烈公爵的套房屋頂上看夜色彌漫。

    佩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覺得軍港里的軍事秘密,也未必如她現在所掌握的信息重要。

    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將這些信息傳送出去,而不是在這里享受難得的浪漫。

    雖然這種感覺非常好,但她知道這不會真正屬于自己。

    對方已經確認了自己的間諜身份,那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先生,有些冷。”佩姬委婉地提出要求。

    “真抱歉,作為一名紳士,我居然忽略了你的肩膀還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陸斯恩將佩姬攬入懷中,“希望你這樣感覺能夠好些。”

    他的懷抱非常溫暖,有些懶洋洋的氣息讓她僵硬的身體一下子就松軟了下來。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男人,佩姬聞著讓人安心的氣味,在閉上眼楮前這麼想著。

    一種無法抗拒地倦意襲來,佩姬睡著了。

    陸斯恩抱著佩姬回到了他們爬上房頂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客房,專門提供給軍官地家眷前來探望時居住。

    大多數軍官的級別是不夠讓他們地家屬住進這棟別墅的。而且許多人更喜歡伊登舒適的酒店。

    托拜厄斯夫人和馬卡斯少爺似乎會留宿在天橋套房,這個房間空了下來。陸斯恩將佩姬放在床上,細心地幫她蓋上被子他將她的頭發整理好,看著她露出甜美地睡姿才離開了房間。

    他行走在黑暗中,他是為黑暗而生的惡魔。在這樣地夜里,他如鬼魅般行走在帝國防守最嚴密地軍港。不曾有人能夠阻攔他的腳步。

    他走入大海。他的腳下沒有海水,一只黑色的深淵生物正在海底等待著他,它有著巨大的觸手,如果有塔克區花街的人們在這里,一定會看到它就是那只將麥格瑟里德家沙柏林娜小姐坐船撕碎的所謂章魚。

    它卑微地趴伏著身體,伸出它的觸手,讓陸斯恩站在足有一坪大小地吸盤上,然後將他送上了頭頂。它分開海水。迅速地游行。陸斯恩站在它地頭頂,看著腳下撕出白浪。

    此時巡防士兵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岸上。海岸附近巡邏地快艇也紛紛靠近岸邊,讓陸斯恩可以輕松地繞了一圈之後來到赫伯肯黑德軍港。

    軍港中停泊著數不清的巨大軍艦,一眼望去,高大的桅桿像光禿禿的樹林,阿爾多斯大公號龐大的身形十分顯目。

    陸斯恩指揮著深淵生物靠近,深淵生物半潛伏在水底,陸斯恩的身形在海上並不醒目,他迅速地攀上船舷,輕松地擊倒了幾位守夜的士兵,在艦隊司令室找到了三個箱子。

    箱子是木制包金,邊角雕刻著華麗的花紋,最醒目的是箱子頂部的蛇形圖案,有鱗,四腳踏雲,雙角上參繞著雷電,有須,口含寶珠。陸斯恩看著這種多米尼克大陸神話傳說中都不曾出現過的生物,就肯定了這三個箱子是雲秦帝國皇帝馬格李唐的贈禮。

    他將三個箱子丟下海,深淵生物迅速地伸出它的觸手,三個巨大的吸盤抓住箱子緊緊地包裹起來,讓海水無法浸染里邊珍貴的資料。

    但他林完全掌握菲茲捷勒家族之後,這些資料可以交給菲茲捷勒家族櫻蘭羅帝國最大的造船廠,第三艦隊的一些軍艦就是在菲茲捷勒家族的造船廠里駛出。

    菲茲捷勒家族,烈金雷諾特家族,歐德修凡克家族,安東尼奧皇室,這些家族都會成為陸斯恩的目標,他要真正掌握這些家族,他不會介意讓里邊的一些關鍵人物都變成手底下的惡魔或者惡魔的信徒。

    但他林不只可以變成任何人,也可以讓任何人變成其他任何人。

    陸斯恩必須非常小心,他目前並沒有以一個大惡魔的姿態大搖大擺出現的實力,當他潛藏在黑暗中低調行事時,或者還有一股無法躲開的勢力在同樣無聲無息地注視著他。

    陸斯恩在軍港最後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阿爾多斯大公號上的海軍士兵發現前離去,他站在深淵生物的頭頂,聽到士兵發出示警,大批的巡邏士兵趕往軍港,陸斯恩將他們引過來後,確認了赫伯肯黑德港灣別墅附近的警戒力量轉移了注意力,他輕松地潛入了別墅,來到了佩姬的床前。

    他坐了下來,欣賞著佩姬的容顏,看著一個美麗的女子安靜地在身邊入睡,那是一種非常舒心的感覺。

    黑夜漸漸深沉,月光移到西天,再也無法照耀進窗戶,直到東邊的天際開始驅逐黑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

    佩姬睜開眼楮,她看到陸斯恩俊美的臉。

    他溫柔地看著她,像同居的情人一般。在微涼的早晨為她準備好了早餐。

    佩姬聞到了錫蘭高地紅茶和彭斯蘭卡芝士面包的香味。

    “很抱歉,這里只有這些東西。”陸斯恩等著佩姬一起來用早餐。他似乎將這里當成了他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地套間。

    佩姬想勸他趕緊逃跑,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還會有心情吃早餐。

    一頓美好的早餐。是愉快地一天新的開始。”陸斯恩勸著佩姬,他沒有動彈地意思。

    佩姬知道自己沒有獨自離去的本領,她原本清醒的腦子有些發昏,昨天晚上怎麼會睡過去。她沒有想這個男人會不會趁著她睡覺的時候對她做點什麼。這樣一個神秘地紳士,或者會玩出一些驚人的陰謀。但不會做那種失禮或者說無恥地事情。

    享用完雖然不豐盛。但還算美味地早餐,在第一道黎明的陽光照耀到赫伯肯黑德港灣時,陸斯恩帶著佩姬,迅速離開。

    當他們回到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後,佩姬借口要換衣服離去。

    陸斯恩微笑著,女士換衣服的要求,怎麼能夠拒絕呢。

    然後他站在觀景陽台上,看到整個伊登都了起來。到處都是巡騎警和警察。安德烈公爵顯然已經發現了阿爾多斯大公號上珍貴的資料被盜取的事情。

    陸斯恩覺得自己應該善意地告訴安德烈公爵,他就是把伊登翻過來。也無法找到那些資料.

    于是他喚來一只海鷗,寫了一張字條,讓海鷗直接飛往赫伯肯黑德港灣別墅。

    這是一個熱愛伊登的游人所必須做的,這樣美麗的城市,這樣悠閑地日子,陸斯恩可不想被滿大街地巡騎警和警察打擾了他的心情。

    不久之後,巡騎警和警察都撤退了,安德烈公爵已經冷靜下來,對方這種態度,毫無疑問是一種不屑地嘲諷,對方既然可以輕輕松松地進入軍港拿走重兵把守的資料,再了無聲息地離去,這樣高明的手段,巡騎警和警察完全無能為力。

    安德烈公爵第一次開始痛恨帝國法典里不得私自調動軍隊的條例,他甚至想調遣整個帝國第三艦隊從海上和陸地包圍伊登。

    真的將一個城市翻過來,第三艦隊完全可以做到。

    帝國法典至高無上的地位不容挑釁,安德烈公爵只能忍耐。

    陸斯恩在伊登的任務已經完成,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讓巴爾克參加歡迎安德烈公爵的宴會了,發生這樣嚴重的事情後,安德烈公爵連正眼看一眼霍爾市長的興趣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參加菲茲捷勒家族承辦的歡迎宴會了。

    海路雖然沒有被封鎖,但有最嚴格的盤查,陸斯恩一身禮服,一根手杖的輕松行裝自然不是重點盤查的對象,他禮貌地配合著警察們的檢查,他的微笑和紳士風度贏得了警察們的好感。

    “這位先生是我見過的最有貴族氣質的紳士。”一個身材微胖的警察感嘆道。

    竊取軍事機密的間諜都是鬼鬼祟祟的,像一只下水道的老鼠不是嗎?”他的同伴這樣認為,好像他見過許多間諜的樣子。

    陸斯恩登上了一條渡輪,這條渡輪由伊登開往法蘭,橫渡櫻蘭羅海峽時,這條渡輪會經過聖格吉爾島。

    聖格吉爾島由歐德修凡克家族世代經營,這里是整個多米尼克大陸除聖城博耶納外最受信徒景仰的聖地。

    聖格吉爾島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法蘭,但櫻蘭羅帝國一度堅持聖格吉爾道屬于櫻蘭羅帝國,第三艦隊甚至直接駛入了聖格吉爾島唯一的港口,而一向懦弱的法蘭海軍居然鼓起了勇氣,

    遠遠地對峙著,雖然可能一旦戰爭打響,這些法蘭海軍會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在聖伯多祿國和神聖日諾曼帝國的調停下,法蘭和櫻蘭羅終于坐在談判桌上,最後的結果是各國承認聖格吉爾島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獨立領地,不屬于任何國家。

    雖然有歐德修凡克這個姓氏,而且還擁有直系成員的身份,但陸斯恩卻是第一次去聖格吉爾島。陸斯恩不知道“回去”這個詞合不合適,但他很期待和歐德修凡克家族族長,這個在教會系統中權柄僅次于教皇的老人會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3 12:03 AM

第二卷 氏族 第十八章 舞蹈

一艘渡輪要想以最迅速的方式離開沃茲華斯港,那麼它的船長最好能夠在渡輪船頭刻上菲茲捷勒家族的徽章。

    司盾列號渡輪是金錨船行的船,這家船行是伊登最大的遠航渡輪船行,每天有近百船次的渡輪從伊登發往法蘭,艾斯潘納,納維亞半島,愛慕斯忒等國家和地區。

    在沃茲華斯港登記注冊的船只有四分之一屬于菲茲捷勒家族,金錨船行有這個家族佔據控制權的股份,司盾列號理所當然地能夠在船頭刻上揚帆漁船的徽章。

    伊登差點封城的戒嚴,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司盾列號在引港員牽引出港後,掛上了三桅巨帆,帆布吃滿了風,鼓漲起來,船頭破開的浪花甚至飛濺上了甲板。

    司盾列號是一艘大型渡輪,它龐大的船體超過了普通的五百人渡輪,卻只有一個雖然寬敞但只出售四十張船艙票的客艙,剩下的空間用來布置二十八個豪華房間。

    陸斯恩用船票換取了13號房間的鑰匙,房間不可能像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的貴賓套間那麼大,但依然有一個私人的小陽台,一個浴室和寬敞的臥室。

    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船側盤旋的海鷗,海風吹拂著風鈴,拍打船舷的海浪偶爾會飛濺出水珠到玻璃窗上。

    午餐可以送進房間,但絕大多數人都喜歡選擇船上的餐廳,陸斯恩也不例外。

    享用完午餐後,陸斯恩走上了甲板。

    在茫茫大海中享受海風的感覺,和在海灘邊上完全不同。

    海風濕潤而純粹,不像海灘上還夾雜著伊登的喧嘩浮躁,遠處的海天一線茫茫。近處白浪翻滾,站在甲板上,風攪動了發絲,卻沒有擾亂安靜觀景的人心。陸斯恩眯著眼楮,嘴角地笑容仿佛是被眼前這樣的風,這樣的景勾起。

    司盾列號甲板上一共三層,底層是客艙和船員的房間,第二層是客房。第二層的甲板雖然不如第一層寬敞。卻更適合眺望海景,而不用擔心披面而來的水珠打濕了衣衫。

    陸斯恩走到底層的甲板上,他更喜歡那種水霧淋灕而來清新的感覺,一層地旅客們略帶驚奇地看著這個從二層走下來地優雅紳士靠上了船頭的欄桿。被船堡擊碎的浪花成霧披散而下,讓他的發絲鍍上了閃亮地水珠。

    有這樣喜好的不只是陸斯恩一個人。還有兩位衣冠楚楚地紳士也走下了二層地甲板。他們似乎並不介意屈尊自己的身份,和一層的普通旅客站在了一起享受旅行。

    一個擁有日曼民族紫紅色長發的女子在甲板上跳起了日曼族熱烈奔放的舞蹈,她的裙擺飛揚,周圍的人們熱情地鼓著掌,口中呼喊著節拍號子,一位隨身攜帶著小曼克斯鼓的老者踏著誇張地步子,和跳舞女子一同扭起他肥胖地腰身,他的舞蹈滑稽可笑。但鼓卻拍得不錯。讓甲板上歡樂地氣氛更增加了幾分。

    兩位紳士微笑著欣賞,作為上層社會精英人才的他們偶爾也會放下身架。感受平民的歡樂。

    他們也是在餐廳里才認識,看到陸斯恩渾身已經差不多被打濕了,招呼著陸斯恩︰“先生,要不過來這邊,這里可以看到舞娘最美的舞姿。”

    陸斯恩接受了邀請,站了過去,日曼女子正在展現她高超的舞技,旋轉的步子像飛旋的風車,小曼克斯鼓的鼓點差點跟不上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毫不客氣地接替了老者,快速地拍打起來,人們紛紛叫著好,又是一陣歡樂的高潮。

    “真是快樂的人們。我們很少能夠享受這樣悠閑的日子啊。”標準伊登內城口音的紳士微帶得意地感嘆著︰“我們忙碌于支控伊登資本的流動,每天都有無數筆款子經手,當將財富漠視成數字時,我們卻忘記了賺取財富的本意。”

    “我還是羨慕櫻蘭羅行省的貴族們,他們居住在最美麗的鄉村,在倫德貴族***里流傳著一句話,你們知道嗎?”另一位伊登交易所的財務官稍微賣弄地說道。

    因為不願意表示自己疏遠于櫻蘭羅帝國最頂級的社交***,伊登的銀行家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似乎自己也清楚,然後和發問者一起考校似地看著陸斯恩。

    “一個真正的櫻蘭羅紳士,必然也是一位鄉村人。”陸斯恩沒有讓他們失望。

    “是啊,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在佛吉爾七區買一棟獨立別墅。”財務官微微翹起他的嘴唇和左邊的鼻翼,顯得他非常認真,並且正在為這個夢想努力。

    佛吉爾七區和西里爾區在靠近倫德西門的伊甦河隔河相對,近些年來一些居住在伊登約克區別墅群里的貴族們,也熱衷于搬離過于喧囂的倫德,但要搬進西里爾區,至少需要一個上議院的席位這種權勢,還需要伯爵或者紫杖勛位的尊貴身份,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伊登還沒有誰能夠擁有,更不用說只是一個交易所的財務官了。

    伊登銀行家嘴角翹起一絲嘲諷,但很快就斂去了,他認為就是佛吉爾七區的夢想已經太奢侈了。

    三個人自我介紹了一番,銀行家是偉茲先生,是伊登四大銀行米德蘭銀行的投資顧問,另一位是萊特先生,是溫德爾黃金交易所的財務官,溫德爾黃金交易所同樣也是菲茲捷勒的家族產業,所以他很方便地在金錨船行獲得了一張船票。

    陸斯恩的身份是朝聖的聖徒,只是因為認識了菲茲捷勒家族的巴爾克騎士,才能夠弄到一張套房船票。

    萊特先生對陸斯恩立刻熱情起來,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某個酒會和巴爾克騎士踫過一次杯,兩年前的事情了,依然讓他記憶猶新。

    大概覺得陸斯恩的身份足夠匹配,銀行家和財務官的談話沒有了賣弄的味道。他們談起了最近伊登發生地有趣的事情,像托拜厄斯夫人可能有了一個情人,不再記掛著她那個窮水手丈夫了,菲茲捷勒家族的二少爺迷戀上了某個劇團的演員,雖然那個演員是個男人,但卻有著一張十分嫵媚的臉,能讓男人也為之驚艷。

    陸斯恩扮演著非常配合的聽眾,總是恰到好處地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然後隨著他們的笑聲自然地微笑。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中規中矩地評論,讓萊特先生可以發表更彰顯眼光地結論。

    日曼族姑娘的舞蹈結束了,玩著小曼克斯鼓的小伙子跑進了人群中央,原來他是來自艾斯潘納的演員。他邀請日曼族姑娘來了一曲憂郁熱情地佛朗明哥舞蹈。

    小伙子很有舞蹈天賦地在佛朗明哥舞步里增加了利落流暢的愛蘭度踢踏舞布,在硬木甲板上發出好聽地踢踏聲。越來越多二層甲板上地紳士淑女們也被吸引著。他們大多數自矜身份只是禮貌地輕聲鼓掌,但也有一位金發的貴族小姐,提著裙子來到二層甲板跳起了氣質優雅的古典天鵝舞。

    “真是一位美麗的小姐,我猜她一定是伊登某個大家族的小姐,因為我在參加一個阿利蓋里子爵的酒會上看到過她。”萊特先生雖然用揣測的詞句,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偉茲先生表示認同,他也經常出席伊登上層社會的社交活動,對于銀行家。那些需要理財和特別投資消息地貴族和富商們從來都是非常地熱情。一張酒會宴席的邀請函,能夠滿足這些銀行家溶入上層社會地願望。也能讓主人得到使自己投資增加的消息。

    “我猜她在跳完舞蹈之後,會來和我們搭訕。”陸斯恩笑道。

    “這樣高貴的小姐,似乎會十分矜持,我想我們應該主動。”偉茲先生道。

    “威廉男爵已經看著她很久了,所以我們還是謙讓一下吧。”萊特先生有更銳利的目光,他已經看到二層甲板上尊貴的男爵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跳起了古典天鵝舞的貴族小姐。

    “那她要是來和我們搭訕怎麼辦,豈不是會讓威廉男爵心生不滿?”陸斯恩為難地道。

    “男爵閣下不會這樣沒有風度吧。”偉茲先生似乎不太贊同陸斯恩的自作多情,“而且這樣美麗高貴的小姐主動搭訕的幾率太小了。”

    “一杯羅曼司香檳雞尾酒。”萊特先生來了興趣︰“你們誰輸了就到小酒吧付賬。”

    偉茲先生毫不猶豫地贊同了,他認為一位擁有爵位,而且頗為英俊的男爵,比這個需要靠著巴爾克騎士才能弄到船票的紳士更有魅力,再沒有智慧的女人也會懂得選擇和誰共度漫長的旅途。

    陸斯恩打了個響指,自信地對偉茲先生道︰“你準備好付賬吧。”

    “我等待著你的羅曼司香檳雞尾酒,或者我會喜歡加了檸檬的味道。”偉茲先生不甘示弱地回答。

    在贏得了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後,結束了舞蹈的貴族小姐高興地往通往二層的樓梯走去,威廉男爵已經做好邀請她去酒吧喝一杯的準備。

    偉茲先生的臉上已經掛著得意的笑容,卻看見這位貴族小姐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氣地朝著陸斯恩走了過來。

    “陸斯恩先生,你真讓人失望。”貴族小姐不客氣地道。

    這位貴族小姐有一頭耀眼的波浪卷發,金黃色的光澤,被水霧打濕後表層的發絲沉甸甸地貼服著,更增添了幾分質感,一張圓潤雅致的臉蛋,成熟的氣質已經沒有了少女的稚嫩,卻也不像貴婦人那般慵懶魅惑,有著自然獨到的韻味,她在舞蹈後的呼吸有些急促,束胸衣下起伏的豐滿雙峰擁擠出蠱惑的溝壑,這似乎比馬拉里海溝傳說中魚人的妖精歌聲更能使男人沉醉。

    從伊登到聖格吉爾港口的旅途並不短,如果有這樣一位讓男人賞心悅目的美女陪伴,想必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而不是期待。

    她抬頭看著保持著微笑的陸斯恩,後者正向偉茲先生做出準備付賬的手勢。

    偉茲先生並沒有感到失望,原來這位優雅的紳士認為這位美麗的貴族小姐,說不定可以讓他介紹認識一下,萊特先生也有著同樣的期待。

    但陸斯恩一開口就讓他們失望了,這個獲得勝利的男人微微皺著眉頭,嘴角卻勾起揶揄的笑容,“美麗的小姐,我並不認識你。”

    “可我認識你,我一直在期待你能夠邀請我參加晚上的渡輪舞會,那樣我就可以有一個讓人羨慕的舞伴了。”金發美女並不掩飾她對陸斯恩的好感。

    “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就是早上佩姬匆匆趕去換衣服是順便要見的人?”陸斯恩早就注意到這位金發美女的目光,那是一種欣賞而帶著好奇的目光,當然還有一點點的警戒,她是隨在陸斯恩身後上船的船客,只有陸斯恩和她不是提前訂票,而是在開船前不久才拿到的船票,她和他的房間甚至都挨著。

    “佩姬?這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級別比她高許多。或者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談。”金發美女眨了眨眼楮,用一種充滿隱喻味道的語調說道。

    “很好。”陸斯恩有些期待,雖然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地接觸到法蘭的高級間諜。

    “陸斯恩先生?”萊特先生提醒著陸斯恩,他應該考慮到剛結下的友誼,將同樣孤單的兩個男人介紹給這位金發美女。

    金發美女那迷人的笑容斂去,對著滿懷期待的兩位紳士嗤了一聲︰“你們想要在西里爾區擁有一座大莊園的陸斯恩騎士為你們介紹女伴?等你們在胸前佩戴上紫杖勛章再說吧。”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斯恩,西里爾區,這個代表著櫻蘭羅帝國最尊榮地位的大貴族聚集區,對于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那里簡直就是夢幻中的神祗國度一般,遙不可及,不可直視。

    陸斯恩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和挽著他胳膊的金發美女離去。

    二月離開長沙,回到婁底,便一直在整理爺爺的老房子,有時候有些消沉地想,這古舊的清末大宅,青瓦白牆埋葬在苔蘚和青藤中,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會漸漸地失去人氣,當我也不再來時,它會成為老鼠和野犬的天堂?



第二卷 氏族 第十九章 等死!陸斯恩的危機

青煙從鏤花飾紋中鑽出,繚繞著在房間里盤旋,朦朧間讓陸斯恩看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臉。

    一走進房間,她輕輕地甩脫陸斯恩的手臂。

    女人換臉的速度會讓男人望塵莫及,熱情大膽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她的美麗金發女子,在走入房間後,變成了一個冷艷的冰雪公主,身上散發著的寒氣,讓人無法靠近。

    她柔順的眉挑直,眼眸十分漂亮,卻只有冰冷的雪色,白皙的臉龐上垂下幾絲被水珠染直的發絲,她看著陸斯恩,似乎在猶豫著要展現一個什麼樣的笑容,嘴角緩緩地勾起一個詭異的幅度,然後牽動著臉頰上的肌肉,才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一點寒光,在煙霧繚繞的房間里並不閃眼,陸斯恩輕輕別過臉去,一把輕巧的守日者暗輪劍割斷了幾根細細的發絲掉落在上-

    劍刃上密密麻麻地銘刻著《耶米利哀歌》,暗色的古樸字符花紋像黑絲般隱隱流動著,這種專屬于守日者的武器據說可以清潔異端的靈魂,《耶米利哀歌》蘊含的靈魂火焰更能夠灼燒惡魔。

    暗輪劍劍身輕巧薄利,多處的鏤空並沒有讓它變得脆弱,金發女子一擊不中,口中輕輕吐出一句經文︰“耶米利如此說,我必使火在你身體里起,燒滅你的肌體和發絲,猛烈的火焰必不熄滅。”和煦溫暖的光線如泉水般沐浴著金發女子,那股冷艷地氣質變得聖潔。她的手掌上燃燒著青色的火焰,順著暗輪劍刃將整個房間籠罩在這種灼燒靈魂的火焰中。

    耶米利地火焰並不能使死物燃燒,陸斯恩卻清楚地看到房間里的魚缸里幾條鼓著大眼楮的金魚痛苦地翻滾著,然後他驚訝地笑了起來︰“原來小金魚。也有可愛的靈魂。”

    青色的火焰中,陸斯恩安然無恙,顯然出乎金發女子地意料,她迅速後撤,暗輪劍在她身前劃出一道暗色的圓輪痕跡。《耶米利哀歌》符文似乎被甩出了劍身,在她身前散布成扇形保護著她。

    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是,陸斯恩並沒有發起攻擊地意思。他的手指在空中捏住了被割斷的發絲,這些離開他身體的頭發,立刻被青色火焰灼燒成銀白色。金發女子並不只有守日者暗輪劍一把武器,她的禮服里居然還暗藏著一本百年前惡名昭彰的瀆神者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留下的《死魂經解》,亞羅尼洛將他無意中捕殺到的幾只愛慕普斯小惡魔地靈魂封印制作成吞噬靈魂,血液,靈力的經書,這些小惡魔通過吞噬。可以在《死魂經解》中進化,這一百多年來也不知道進化到了什麼地步。

    “你一定無法想象,我曾經將這本《死魂經解》埋藏在黎多瑙博蘭斷頭台下,然後我命令在黎多瑙的一切死刑都必須在博蘭斷頭台執行,去年烏爾奧拉子爵叛國,牽扯出的異端組織,避開了宗教裁判所,直接在博蘭斷頭台執行,它慢慢地吸收了三百四十五個異端和烏爾奧拉子爵一家的血液。我現在甚至可以聽到惡魔的嚎叫,四只愛慕普斯小惡魔,已經融合在一起,陸斯恩,想必你會很高興成為它的一部分。”金發女子用一口流利嫻熟的古拉西語介紹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只要能夠消滅敵人。我可不會在乎它是惡魔道具。還是瀆神者地瀆神成果。”陸斯恩十分悲傷,他可以感覺到《死魂經解》里那只剛剛進化到普瑞斯等級的融合惡魔的怨念。它甚至沒有實體,只是一種靈質體的存在,借助《死魂經解》吸收血液中的力量。它對陸斯恩懷著一種本能的畏懼,卻無法違背操控《死魂經解》者的意志。

    “畏懼我者,感悟我地尊榮,都可以成為我地子民,你卻如此待它,多麼高尚的非實體生物,最純粹地靈魂力量,無限吞噬進化的能力,亞羅尼洛真是個天才,最接近惡魔種族的人類,果然最了解惡魔,才能夠制作出如此完美的道具。”陸斯恩試圖解開眼前《耶米利哀歌》留下的符文扇形護鏈,卻發現耶米利火焰雖然無法傷害自己的靈魂,卻大大地加強了符文扇形護鏈的強度。

    陸斯恩如今所擁有的力量並不強,他依然能夠憑借桫欏聖殿主人的位格行使召喚術,七十二柱魔神柱他目前只能召喚但他林,但也有一些限制,但他林現在已經身在倫德,距離太遠。

    深淵生物的召喚則只有那頭只需要水之媒介就可以召喚的阿米拉觸手,但阿米拉觸手的力量在惡魔等級中只是最低級的愛慕普斯,完全不是眼前這只擁有普瑞斯力量的惡魔靈魂的對手。

    當擁有桫欏手杖的時候,陸斯恩的手擁有最神奇的力量,在他手掌接觸的部位,接觸桫欏自成空間的能力,以意識操縱手掌接觸部位的一切規則,就像他為費迪南德取出心髒卻又能讓他復原,能夠在觸摸到紅發朱利爾斯長劍時讓他的劍無法拔出。

    但陸斯恩的身體不能為他的手提供太強大的力量,當手掌接觸的部位,以意識操縱改變那種規則需要太強大的力量,陸斯恩無法提供時,他便無能為力了。

    桫欏手杖還有類似于植物生命魔法的能力,它伸展出無數的根須,延伸陸斯恩手掌的力量,陸斯恩替基德用血液洗滌他的罪惡時,桫欏手杖扎進基德的胸腔,就是陸斯恩不願意讓自己的手沾染骯髒血液的替代動作。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護鏈居然完全抵擋住了桫欏手杖的根須,無數根細碎地綠色樹根在桫欏手杖的杖頭舞動著。樹根和完全以靈力構成的符文字觸踫時發出重金屬的沉悶擊打聲,陸斯恩驚訝地發現,這個金發女子不只會使用瀆神者地惡魔道具,同時也掌握著神威權能的力量。她的額頭上雖然有著細密的汗珠,呼吸也開始沉重,但身上如水般的聖潔光芒卻非常濃烈,這種原本應該柔和淡雅地光線如今散發出刺目的炫彩。

    又是一個像聖鑰騎士團第九騎士班克羅夫特擁有天使能力的怪胎!只是她要比班克羅夫特強大,班克羅夫特地空間隱匿能力在可以使用桫欏窺探一切空間法則的陸斯恩面前只是童話中皇帝的新衣。

    無論是神術。還是神威權能,它們的本質都是由虔誠的修行祈禱者和天國的天使們建立一種類似契約的聯系,當這些祈禱者使用神術和神威權能時。其實都只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天使靈力地容器,施展的力量根據他們容納的靈力多少來決定威力。

    天使的靈力以人體作為通道施展出來,用天國的通用說法是被人類原罪玷污後的靈力,所以會減弱靈力的光澤,而在天國上,由天使施展純粹靈力的神術時,靈力的光芒就是陸斯恩如今看到地這種刺目的炫彩光澤。

    完全消除原罪的人類,在《日經》中的記載。只有十二聖徒,而教廷為了提高教皇的地位,也宣稱教皇在帶上教皇神冠時,成為神之代言人的他也消除了原罪。

    眼前的金發女子因為消除了原罪,才能釋放出了最純淨地天使靈力,讓陸斯恩吃驚不小,看來教皇國不只是曾經得到過莎巴斯蒂安這個奉遺天使地幫助,肯定還有天國的某股力量在借助教皇國將觸手伸展到人類世界。

    沙芭絲蒂安下界地目的是將一些沉睡或者獲罪的天使剝奪掉的力量,通過神術試驗傳遞給教皇國選定的聖鑰騎士。班克羅夫特,費迪南德都屬于這種試驗的成功體現。

    但班克羅夫特和費迪南德都沒有被消除原罪,他們在使用天使靈力時都會受到一些阻礙或者說是減弱,許多天使掌握的神術他們也無法施展出來。陸斯恩沒有想到這個金發女子不只是法蘭的間諜首領級人物,還和教廷有著密切的關系,這種始料不及的窘迫狀態讓他有些後悔自己過于托大。

    “神從白月之地走來,聖者從巴蘭山降臨。他的榮光遮蔽諸天。頌贊充滿大地,他的輝煌如同日光。從他手里射出光線,隱藏著他無數的威能。”金發美女將《死魂經解》拋向空中,口中卻朗誦著《耶米利哀歌》中的經文,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護鏈的暗色調符文中裂開一道道的光紋,仿佛是火山爆發時岩漿在大地撕裂的痕跡,這些光紋一脹一歇地聳動著,在她的吟唱完畢後爆炸開來,暗色調的符文字成為細碎的黑點消失在耶米利火焰中,銀光閃爍的符文字在光紋中重新綻放,扇形圖案流動著變幻,纏繞著桫欏手杖上的綠色樹根,開始焚燒植物生命的靈魂。

    桫欏手杖極高的位階就如同陸斯恩至高的位階不會受到耶米利火焰的灼燒一樣,綠色的樹根雖然沒有退縮,卻也被纏繞著無法前進,金發美女在《死魂經解》落地在前一刻,再次拔出了她的守日者暗輪劍,暗輪之舞隨著她那可以優雅地跳躍出古典天鵝舞的步伐割向陸斯恩的咽喉。

    陸斯恩不得不收回手杖格擋在身前,暗輪劍的利刃在桫欏手杖上發出密集的撞擊聲,如同最頻繁的打擊樂聲一般,讓人耳膜鼓噪難受。

    《死魂經解》摔落在地,封面打開,露出刻畫著三角羊頭,撒旦級大魔王阿撒茲勒的標記,書頁翻開,第二頁是秋露十日贖罪日,血祭羊頭救贖原罪的祭奠,第三頁是聖城博耶納附近的深淵,阿撒茲勒被永遠的幽閉處分,無盡的怨念在這一頁浸染著淡黃色的書頁,第四頁是最後審判日的火湖,滔天的火焰上燃燒著讓人窒息的灰燼,第五頁是原始的崇高權能,蛇形三角頭顱,十四張臉十四種詭異表情的阿撒茲勒畫像,他騎在黑色深淵葉輪巨蛇上。蛇信吞吐著指向下一頁。

    金發女子口誦耶米利哀歌經文,青色火焰聚集在她持劍地手臂上,暗輪劍上重新刻繪出暗色調的符文字,而符文字扇形護鏈卻始終像噬骨之蛇一樣纏繞著桫欏手杖。陸斯恩幾次伸出手掌輕輕拍過來,卻被這個身體十分敏捷的金發美女躲避開來,她那靈活的腰肢甚至比她剛才跳出古典天鵝舞最高難度地舞姿時更加柔軟。

    女人的危險就在于她們的劍刃滴出鮮血時,她們依然如此美麗,甚至讓滴血的男人繼續陶醉著。不知不覺地死去,就像舞台劇《高跟鞋》中,洛麗絲飾演的女主角蕾貝嘉殺死她地丈夫時。將帶血的匕首在高跟鞋擦拭時,觀眾看到了她妖魅的笑容,看到了她高跟鞋襯托下地修長美腿和翹挺臀部,卻忘記了那笑容中的危險,血腥和殘酷。金發美女的嘴角綻放出譏諷的笑容,這個男人雖然神秘而強大,卻過于張揚,他在佩姬面前暴露出的實力都被她掌握分析。她知道陸斯恩的手杖可以伸展出樹根觸手,所以她準備好了耶米利哀歌符文扇形護鏈,她在知道陸斯恩的手指觸踫水晶描繪具有生命的蝴蝶時,就一直在小心注視著他地手掌,敏銳地避開了那雙神鬼莫測的手。

    她很滿意自己細致入微的調查,也能夠完美地做好準備,她甚至從佩姬反饋過來這個男人的談話中得知了他的性格。

    假裝邂逅並不是一種高明的接觸技巧,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直接和陸斯恩坦白,這個總是對女士紳士般有禮的男人絕對不會拒絕一個美麗女子的邀請。

    她相信這個男人的存在對于櫻蘭羅帝國來說。極有可能是一種隱患,但她更相信這個男人對于法蘭沒有什麼善心,這種危險而神秘地人,完全無法掌控時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讓他消失,這是所有上位者一貫的思維,她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好像對法蘭的情報體系非常清楚,這讓她有一種難以安心的威脅感。她在櫻蘭羅帝國鋪就的龐大情報網。是她的心血所在。“你地名字無人知曉,你地功績永世長存。”金發美女露出淺淡的笑容。“銘刻在埃爾羅伊宮百年戰爭紀念碑上地句子,將是你的墓志銘。”

    “我更喜歡《耶米利哀歌》中的一句經文︰神啊,你救贖了我,我將我的靈魂交在你手里,你未曾把我交在仇敵手里,你使我不懼怕刀劍流血。”陸斯恩無奈地苦笑著,“這一句現在更適合我。”

    《死魂經解》翻到第六頁,一片黑灰的色調,只有三點火焰色觸目驚心地閃亮,一只燃燒著灰燼的手掌從書頁里攀爬出來,像火山爆發出的火山灰,翻滾著聚集成手臂的形狀,隨之噴濺出的灰塵在空中彌漫著,一線線的火焰色符文在灰中跳動著,驅趕著這些灰燼迅速地形成充滿著怨恨氣息的惡魔靈魂的載體

    陸斯恩抵擋著金發美女暗輪劍密集如雨的攻擊,抽空看了一眼這只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它有一個灰燼組成的人形身體,眼楮和口中燃燒著火焰,它張開大口,發出無聲的咆哮,猛地張開雙臂向陸斯恩撲過來,流溢著炫目刺眼天使靈力光彩的耶利米哀歌符文護鏈也無法洗滌它的陰暗罪惡,它口中似乎傳來一種極其強大的吸力,要把陸斯恩整個身體都吞噬進它那灰燼組成的身體。

    金發美女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她召喚出來的惡魔配合作戰,她的手掌按在暗輪劍上,低聲喝道︰“神律,光牢。”陸斯恩的背後浮現出耶米利哀歌符文字,每個符文字之間都閃爍著聖光,在頃刻間將陸斯恩的身體完全包裹住,無數聖光猶如實質地壓在陸斯恩的身體上,讓他這具脆弱的人體無法承受,桫欏手杖不斷地消除著那些撲面而來的光芒,然而當金發美女低低的吟唱之後,卻依然如潮水般湧來,讓陸斯恩的身體微微躬了起來。

    她能夠承受的天使靈力超乎陸斯恩的想象,但她似乎也到了極限,她粗重的呼吸猶如劇烈的舞蹈之後,讓人忍不住要揣測尺碼的酥胸上下跳躍著。

    陸斯恩居然還有心情注意到這一點,他嘴角有著淡淡的哀愁,卻依然笑著道︰“羅秀一定不會喜歡你。”...<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3 12:08 AM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章 宴會

陸斯恩的手指在水晶上畫出蝴蝶,蝴蝶的翅膀在佩姬的鬢間輕輕扇動。

    櫻蘭羅海峽上刮起了風暴,陸斯恩在風暴中掙扎。

    然而並不是每一只蝴蝶,都會改變歷史的軌跡,至少目前不會。

    倫德依然風平浪靜,即使只是表面如此。

    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依然是女人們主宰的地方,尤其是當陸斯恩離開,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還在伊登的時候。

    藍斯草原的潘娜普洛伯爵身份尊貴,爵位繼承人依照慣例會來倫德晉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陛下要對歷史悠久,為帝國做出光榮貢獻的大貴族表示重視,舉行了一個歡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宮廷宴會。

    紗麥菲爾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她必須盛裝打扮,穿上特別設計的禮服出席,這讓她覺得很別扭。

    緞質的斗篷,薩克斯藍為主調顏色,斗篷的邊緣是鮮紅色,兩肩的位置系上了蝴蝶結裝飾,桃樂絲建議用絲質蝴蝶結,但羅秀覺得像潘娜普洛伯爵這樣的小女孩還是用金質鏤空的蝴蝶結更加符合她的年齡。

    “這個勛章真夠難看的。”紗麥菲爾不滿地道,胸前的勛章是巨型的馬耳他十字,十字伸出七頁,鍍上了銀色的底,每頁之間瓖嵌著一共七道金光,自勛章中心射向七個方向,勛章正中間,疊上了一個深藍色的圓環,圓環里是紫杖勛位的格言︰幻想不如腳下的道路。

    “這句話真蠢。”紗麥菲爾皺著眉頭,尤其是當她看到勛章背面聖米迦勒踐踏路西法的畫像時。

    “你真嗦。”羅秀更加不高興,為了陪伴這位年幼的伯爵參加宴席,她也不得不脫下她最喜愛的草綠色長裙,換上了冷藍色調地禮服。

    桃樂絲為紗麥菲爾戴上領環。領環左右對稱,上面輪流刻著頭戴皇冠的獅子和馬耳他十字以及紫杖勛位的櫻蘭羅文速寫,領環中央穿在斗篷上,在正面還刻有飛翼的獅子,各手持一本教典和七支箭。

    紗麥菲爾的勛位是僅次于洛德勛位的紫杖勛位,不同于洛德勛位是除了國君和親王,只能有最多二十四名活著的勛章佩戴者,紫杖勛位分三級。紗麥菲爾所擁有的爵級大十字勛章只有十五位,下兩級勛位一共四十五人,紗麥菲爾是爵級大十字勛章佩戴者中唯一地女性。

    “我覺得我像小丑劇里和貧窮姑娘爭風吃醋的愚蠢貴族小姐。”紗麥菲爾扯了扯將斗篷系起來的流甦。人類果然是一種低等地動物,如此丑陋的審美趨向居然成了他們表示尊貴的典範。

    “你不適合去演小丑劇。《白天鵝的黑羽》里倒是有個角色非常適合你。”羅秀看著紗麥菲爾別扭地這里扯扯那里拉拉,其實她覺得這位習慣將自己打扮得如同艷舞女郎地伯爵,總算有幾分尊貴的氣質了。

    “在湖畔采花被惡魔巴斯洛特施加咒語變成美麗天鵝地公主奧結塔?”紗麥菲爾黑幽幽地眸子在紫色水晶薄片的折射下更加深邃。她不屑地道︰“據說她在晚上才能變回美麗的公主,只有堅貞的愛情才能破除邪惡的魔法。你不覺得這種劇情很難理解嗎?”

    “難以理解?”羅秀發現有人比自己更不屑于這些愛情故事。

    “因為人類和天鵝。有很大的區別嗎?她既然已經是美麗的天鵝,為什麼還要想變成美麗的公主?難道天鵝就不能和人類一起享受愛情嗎?這種魔法在我看來一點也不邪惡,只是有些無聊。”紗麥菲爾搖了搖頭,微微眯著眼楮,目光在桃樂絲和羅秀身上掃過︰“人類和天鵝都是卑賤地生物。”

    桃樂絲扯著衣角轉過身去,她已經習慣了這位伯爵地說話方式,但她還是無法接受“人類和天鵝享受愛情”的觀點,她只要想起一個人抱著一只天鵝纏纏綿綿。卿卿我我就會失聲大笑。

    “你這樣地思維。正好適合出演惡魔巴斯洛特的女兒歐黛兒,她變成一只黑天鵝誘惑可以解救奧結塔公主的齊格菲爾德王子。她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天鵝還是惡魔,都願意和不同種族的王子享受愛情。”羅秀的嘴角牽扯出一絲難得的微笑︰“你居然也會辱罵陸斯恩。”

    紗麥菲爾愣了一下,馬上想到羅秀指的是“人類和天鵝都是卑賤的生物”,于是她看著羅秀的目光更加不屑了,她知道陸斯恩的真實身份,羅秀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才是陸斯恩的伙伴。

    宴會在大埃爾羅伊宮的格奧爾基大廳,這里是皇帝陛下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也是舉行歡迎儀式的傳統地點。

    紗麥菲爾和羅秀同乘一輛馬車趕往大埃爾羅伊宮,馴馬師格洛駕馭著伯德紋馬,藍斯特羅在陸斯恩不在的日子,擔任著隨車騎士的職責。

    克莉絲汀夫人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婉拒了宴會邀請,這是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反應,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莊園,意味著飛馬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了進一步親密關系的時候,克莉絲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赴宴,那就能確認這種親密關系了。但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這樣做,只是讓格利沙爾塔小姐陪伴潘娜普洛伯爵前往宴會,以這位驕傲而善于得罪人的烈金雷諾特家千金大小姐的性格,在她的陪伴下,潘娜普洛伯爵在倫德的交際毫無疑問會陷入窘迫的地步。

    當格奧爾基大廳里的顯貴們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攜手出席,她們的身後並沒有克莉絲汀夫人那光芒四射的身影時,便有人禁不住想,是不是飛馬家族並沒有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非常親密的盟友關系,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只是私人的友誼?又或者說克莉絲汀夫人並不歡迎潘娜普洛伯爵和除烈金雷諾特家族以外的倫德貴族走近?

    如果他們知道,克莉絲汀夫人只是覺得這個宴會沒有什麼意義,潘娜普洛伯爵不會在乎得罪或者獲得某個家族的友誼。他們一定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嘴,還會有拒絕社交***地貴族?

    格奧爾基大廳位于依耶芙特大廳的二樓,同樣也是橢圓形的大廳,只是沒有瑰麗英武的偉大人物壁畫,也沒有八十八根亞塔風格圓柱,取而代之的是氣勢恢宏的正方體菱柱,灰黃色的菱柱前立著三十尺高的雕塑,他們都是安東尼奧皇室歷史上最偉大杰出地人物。他們不一定是皇帝,但都有著安東尼奧的姓氏。

    圓拱型的穹頂上掛著一線巨大地圓珠吊燈,水晶燈頂折射著璀璨迷離的光芒。細細的光線清晰地映照著穹頂彩繪玻璃窗上的壁畫。

    殿堂地平面采用了巴洛克風格的華麗雕飾,卻沒有巴洛克風格教堂地那種炫耀財富與追求神秘地感覺,用極富有運動感的曲線裝飾天花頂板,殿堂檐角彎曲出渦形卷紋。這樣的設計能夠配合水晶吊燈突出強烈的光影效果。

    這也是格奧爾基大廳最適合舉行宴會和舞會的原因,樂隊在隔層演奏著維瓦爾弟的《四季》。雖然並非最高品質的古典文藝時代協奏曲。但知名度非常之高,堪稱流傳最廣泛的古典曲目,在這樣地曲子中,加布里爾三世試圖親切地和紗麥菲爾交談。

    “梅薇絲,我覺得陛下會很快結束他和潘娜普洛伯爵地談話。”羅秀拉著梅薇絲坐在可以看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角落里。

    梅薇絲和加布里爾三世一起走入格奧爾基大廳,雖然陛下寵愛梅薇絲公主廣為人知,但這種陪伴陛下出席晚宴地榮耀所象征的寵愛,此時才真正地讓那些樂于譏諷梅薇絲的貴族小姐們收斂。也許她們還會私下用“蕩婦的女兒必然是蕩婦”的句子來形容梅薇絲。但在公開場合時,羅秀已經不會再有給這些刻薄小姐們耳光的機會了。

    “為什麼?”梅薇絲不解地問道。她第一次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覺得這位伯爵應該會穿著綁帶小馬靴,提著瓖嵌著寶石的長馬鞭,將一頭長發利索地扎在一起,像羅秀一樣驕傲地昂著頭。

    不等羅秀回答,梅薇絲已經看到加布里爾三世尷尬的神色,而紗麥菲爾卻一臉認真地看著這位皇帝陛下,她那塗上唇膏,顯得格外閃亮的嘴唇輕輕地吐出句子,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臉色急劇變幻。

    這位陛下第一次接觸潘娜普洛伯爵,即使他是一位應該學會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也無法抑制他對于這位女伯爵說話奇特的思維和高高在上的語調。

    櫻蘭羅帝國的皇帝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對方想要訓誡他,並且對他舉行的歡迎宴會極為不滿。

    這是錯覺,她還是個孩子,加布里爾三世訕笑著說了幾句,匆匆地離去,他原來打算在舞會開始後和潘娜普洛伯爵跳第一只舞,而現在他只想將為潘娜普洛伯爵介紹參加宴會的顯貴這個重任交給她未來的老丈人謝爾維斯特公爵。

    紗麥菲爾看著加布里爾三世匆匆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嗤了一聲,直接甩開有著和藹親近微笑的謝爾維斯特公爵,她徑直朝著羅秀和梅薇絲走去,她那雙閃爍著淡淡藍紫色光澤的眸子似乎看不到站在她身前的人,還好她作為宴會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若有若無地注意到她,在她目中無人的步調下紛紛躲避,才不至于發生踫撞的無禮事故。

    她甚至沖散了幾個正聚在一起的小***,這些握著酒杯的顯貴們本以為潘娜普洛伯爵是想對他們展示稚嫩少女清純的微笑,直到他們以紳士的風度微躬行禮的身體被直接拋在她身後時,他們才明白,原來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是同一種帶刺而驕傲的薔薇。

    “你就是梅薇絲?我聽陸斯恩說,你是米格拉茲親王的未婚妻?”紗麥菲爾走到梅薇絲身前,她單薄瘦弱的身體甚至比嬌俏的梅薇絲還要縴細,但她說話的樣子卻像在俯視著梅薇絲。

    “是的,陸斯恩和你說起了我嗎?”梅薇絲清亮的眼楮里有著水盈盈的光芒。

    “他說你肯定不願意嫁給米格拉茲親王,這位親王雖然獲得了洛德騎士勛位,但他沒有辦法將梅薇絲公主從邪惡魔法師的城堡里救出來。因為魔法師歐內斯特是米格拉茲親王的老師,他沒有和魔法師作戰的勇氣。”紗麥菲爾搖了搖頭,“在這里我有點頭暈,我居然和低等的人類說了這麼多話,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和你說話的原因是因為我也是一個誰的未婚妻,我們應該把我們的未婚夫割掉腦袋,你說是嗎?梅薇絲。”

    梅薇絲想訕笑一下表示潘娜普洛伯爵這個玩笑非常有趣,但她實在笑不出來,割掉米格拉茲親王的腦袋?太可怕了,她寧願天天被討厭的親王殿下嘲笑她早上起來要侍女換被子——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一章 羅秀的心跳

隨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善解人意地離去,格奧爾基大廳的氣氛有著短暫的凝固。

    以往這樣的宮廷宴會,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總會特別地對某幾位老貴族表示親近,然後再不經意地談談最近倫德冒頭的年輕人。

    這位皇帝習慣以這種方式引導倫德的社交***按他需要的方式聯系在一起。

    這次宴會上,加布里爾三世以極大的熱情出席,並且按照慣例表示了對藍斯草原上潘娜普洛家族的重視,但在他第一個談話對象潘娜普洛伯爵之後,陛下就有些窘迫地離去。

    這樣的反應讓眾人猜疑不已,以至于在歡迎宴會上,居然沒有人敢貿然接近原本應該是主角的潘娜普洛伯爵。

    只有謝爾維斯特公爵知道陛下並沒有對這位女伯爵真有什麼反感的地方,但因為同樣被女伯爵晾在一旁,尊貴的公爵殿下也有些生氣,更何況女伯爵還會是自己將來的兒媳,這讓他覺得必須教導下她倫德貴族的交際禮儀,所以他也沒有向頻頻注視自己的貴族們透露出任何信息。

    對于老成持重的貴族們來說,這時候顯然不適合太接近潘娜普洛伯爵,他們並不十分在意能否建立一份友誼,但很擔心自己被人牽連。

    一位內侍匆匆來到梅薇絲公主面前,轉達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意思,希望梅薇絲公主能替他好好招待潘娜普洛伯爵。

    貴族們這才露出各種意味的笑容,然後紛紛向身邊的後輩年輕人們示意。

    這樣的場合,最適合年輕貴族們為將來撈取資本,如何接近一位年輕未婚的女伯爵,這是一門值得研究的高深學問。

    雖然聽說潘娜普洛家族和謝爾維斯特家族已經有初步聯姻地接觸。但畢竟還是未婚,離潘娜普洛伯爵成年還有三年。這些年中,會發生的變故可不少。

    謝爾維斯特家族雖然是公爵家族,但敢于和謝爾維斯特公爵殿下搶奪兒媳婦地西里爾區大貴族也不在少數。

    格利沙爾塔小姐,潘娜普洛伯爵。梅薇絲公主,這三個貴族小姐聚集在格奧爾基大廳的邊角,她們卻是最惹人注目的小***。

    一個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大小姐,即使是西里爾區地大貴族們也不得不成為她有成為櫻蘭羅帝國最驕傲少女的資本。一個此次宴會的主角,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也必須十分重視的藍斯大草原領主。最後一個甚至擁有最尊貴地公主稱號。她也將繼承櫻蘭羅帝國最讓人眼饞的封地伊登。

    這樣地組合,讓人十分眼熱,卻又十分矛盾。

    格利沙爾塔小姐漫不經心地模樣已經說明她的心情不是很差,但最好不要試圖和她搭訕,任何一個倫德有點常識的年輕貴族都會知道這一點。因為她的存在,去接近她身邊的另外兩個貴族小姐,也實在讓人有些為難,誰知道格利沙爾塔小姐會不會突然給人難堪?和那些持重的老貴族一樣。年輕貴族們固然想獲得共度美好時光的伴侶。但更害怕在眾目睽睽下丟臉。

    就像費迪南德敢于挑釁安德烈公爵一樣,也總有自信心過分膨脹的人覺得自己有足夠地底氣靠近這三位宴會上最耀眼地貴族小姐。

    蒙特威爾蒂就是這樣一位勇士。他相信再邪惡的魔法師遲早要面對勇武騎士地長劍,惡魔終究會被英雄攻克城堡,格利沙爾塔小姐終究會遇到她命中的男子……雖然蒙特威爾蒂是潘娜普洛伯爵的未婚夫。

    蒙特威爾蒂對于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興趣明顯要高于潘娜普洛伯爵,後者只是一個身材還沒有開始成長的小女孩,蒙特威爾蒂雖然只有十七歲,但他已經有了豐富的經驗,知道什麼樣的女性身材更能夠給他帶來愉悅,雖然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身材還略微有些遺憾,但至少比自己的未婚妻要強上太多了。

    三年,潘娜普洛伯爵還需要三年才能舉行成年禮,蒙特威爾蒂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枯等,他露出最標準的紳士笑容,走向了他的目標。

    蒙特威爾蒂有著修長如槍的標準身材,英俊而略顯陰柔的臉龐上有著動人的微笑,最吸引人的莫過于他充滿自信的眼神,他也是許多參加這次宴會的貴族小姐們的目標,所以當他將自己的意圖顯露在有心人的眼里是,角落里的格利沙爾塔小姐頓時獲得了許多或遮遮掩掩,或赤裸裸的妒忌目光。

    其中就有和坎蒂斯,奧蘿拉,碧翠絲,柏妮絲小姐聚在一起的芬格爾斯略帶冷漠和嫉妒的注視,她時不時地看看正在和謝爾維斯特公爵,奧格斯格侯爵愉快談話的米格拉茲親王,她在等待著當她是《勇士》作者身份曝光時,米格拉茲親王熱情蓬勃的求愛,那時候她一定會讓格利沙爾塔小姐嘗嘗什麼是嫉妒的滋味。

    “三位美麗的小姐,你們似乎在討論一個非常愉快的話題,能否讓我加入你們的討論?”蒙特威爾蒂的目光看似不經意地在格利沙爾塔小姐那張有著最單純美艷的臉頰上掃過,他欣喜地發現,她的眼角有淡淡的笑容,仿佛是那濃冬過後,吹拂來春天溫暖的第一抹和風。

    蒙特威爾蒂感覺到真正的驚艷,她的美麗,讓蒙特威爾蒂完全忘記了那些剛才還對他發出熱情邀約的貴婦人以及幾個羞怯示愛的小姐。

    “非常歡迎,你可以讓潘娜普洛伯爵向你介紹下她剛才提議的話題。”格利沙爾塔小姐似乎並不如傳聞中的那麼難以接近。

    “你是誰?”紗麥菲爾閃爍著藍紫色光澤的眸子冰冷地看著蒙特威爾蒂,她對于不請自來的螻蟻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因為羅秀的話,她才會隨口問問。

    “我是蒙特威爾蒂,謝爾維斯特家族的蒙特威爾蒂。”蒙特威爾蒂被那攝人的眼神驚了一下,仿佛被窺探到了他的靈魂,他趕緊避開自己未婚妻的目光。

    紗麥菲爾面無表情地道:“沒聽說過,走開。”

    “美麗的潘娜普洛伯爵,我是你的未婚夫。”蒙特威爾蒂略微有些尷尬,但依然為自己的獵艷行動做最後的努力,當他準備追求格利沙爾塔小姐時,用這個身份介紹自己非常的無奈,但如果不是這樣的介紹,他無法在潘娜普洛伯爵那冰冷刺骨的拒絕後再找個更充分的理由留下來。

    “哦,既然這樣,我可以告訴你我們剛才在討論什麼。”紗麥菲爾微微嘲諷的表情和語調都讓她足夠取代羅秀成為宴會上最刺人的貴族小姐,“我向梅薇絲提議,割掉我們未婚夫的腦袋。”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話題。”蒙特威爾蒂訕訕地符合著,對于這個完全和貴族***格格不入的潘娜普洛伯爵,他徹底失望了,別說紗麥菲爾沒有嫁入謝爾維斯特家族的打算,他也認為如果未婚妻真的成為妻子,那他的人生將是一片淒慘和絕望。

    “是嗎?那真是好極了,我們可以嘗試一下,因為我正覺得十分無聊。”紗麥菲爾的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細若游絲的銀線,一端已經束上了蒙特威爾蒂的脖子,另一端繞在她的手指上。

    “這是一個游戲嗎?”蒙特威爾蒂的手指也搭上了那根銀線,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自己的未婚妻綁住了脖子,這讓他十分納悶,但隨手扯斷游戲的銀線顯然不是一種有風度的表現。

    “很好玩的……”紗麥菲爾的手指稍稍用力,她精致的臉頰上顯露出詭異的笑容,即使是精心塗抹的胭脂和珍珠粉,也無法掩飾她陶瓷般細膩的肌膚上那份了無生機的蒼白,收割生命的死亡天使,藍紫色的眸子突然變成一片深邃幽深的純粹黑暗。

    蒙特威爾蒂驚訝于眼前這個少女綻放出來的非人氣息,他猶如雜耍劇團里被人操縱的木偶一般,脖子被那銀絲牽扯出一個怪異的彎曲角度,搖搖欲墜地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他覺得脖子上有一點溫熱的感覺,身手一抹,居然是一線細細的血絲!

    “住手!”羅秀皺起了眉頭,伸手想要解開紗麥菲爾指尖上纏繞的細線,胸腔里卻傳來了一陣壓抑煩悶的感覺,她的手臂在半空中僵硬地停滯著。

    “ …… …… ……”

    猶如輕微的鼓點,一種羅秀從來不曾聽到過的聲音在左胸口傳來。

    然而這種聲音卻讓羅秀非常難受,她按住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躬著身體,突然間喉嚨里一甜,緋紅的鮮血在她嬌艷的唇間流淌!...<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3 08:30 AM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二章 睜眼閉眼之間

鮮血緋紅,流淌如泉,一線線地從她微翹的唇角滴落下來。

    血珠有著最妖艷的顏色,在璀璨的水晶吊燈下散發著迷離夢幻的色彩,一如紅珊瑚寶珠。

    一點點地落在編織著繁華似錦圖案的斯拉夫手工針織地毯上,卻像滴落在平靜的水面上,羅秀在朦朧間看到血珠激蕩出一圈圈的波紋,金錦銀編的地毯起伏如浪,麋鹿腿形圓柱餐桌像紙張一樣折疊,她眼前的一切都幻化成薄如蟬翼的紙片,紗麥菲爾皺眉的冷漠表情,梅薇絲的慌亂,還有蒙特威爾蒂那痛苦的掙扎,都在這一刻凝固成死寂的景象。

    耀眼的穹頂吊燈,雄偉的正四邊菱柱,安東尼皇室的英雄雕像,像映照在水中的景色,隨著波紋的起伏而變得凌亂扭曲。

    羅秀站直身體,驚訝地看著周圍的一切被卷入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有著微亮的光芒,石塊,木料等各種材料從漩渦中心砸落下來,像被無形的手掌操控著,又似乎是建築大師和美學大師的無間合作,一棟羅秀前所未見的宏偉建築在頃刻間堆砌在她的眼前。

    她輕輕地擦拭著嘴角的血液,眯著眼楮看了一眼白嫩手掌上最異樣的紅色,抬頭看見了天空。

    沒有太陽,沒有月,沒有星空,只有迷亂的光影在天空中詭異的變化,她的腳下是大片的不知名鮮花,有著優銀香花水晶般的花瓣,濃郁的雪慕葉香味,還有點點露珠在圓弧切面似的葉片上來回滾動。

    她回頭望去,這里是懸崖的邊緣,除了腳下濕潤的泥土和鮮花,退一步便是無盡的黑暗深淵,看不到邊際,感覺不到深淺,只能隱約地聽到一些怪異的嘶喊聲傳來。

    即使是號稱“唯見蒼穹遙遙”的埃爾羅伊宮里最高的洛德大帝鐘樓。在這里也會像低矮地塔克區棚戶,參天的大石柱仿佛支撐起了天地,除了最靠近羅秀的一根石柱表面光潔沒有任何飾紋,其他石柱上都雕刻著各種被聖伯多祿國判定為惡魔的形象,它們或是手持地獄大蛇的男子,或是騎在飛馬上的俊美王子。或是獨角獸。或是騎著黑馬地英勇戰士,也有美麗地孔雀,也有黑翅夜鴉騎著黑狼,手持鋒利的寶劍。各種各樣的形態仿佛走進了《月經》記載的惡魔聖殿。

    羅秀像一個孤獨地旅人,參觀著空洞洞的古老殿堂。走出從繞著她地鮮花。腳下是瓖嵌著珠寶和金銀地地磚,每一塊白玉基石的地磚中央還有著一顆銀鑽,可以媲美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皇冠上最閃耀的哪一顆。正反交叉的三角形構成的六芒星環繞在銀鑽周圍,羅秀集中目光,忽略那些耀眼的珠寶金銀,可以看到眼前的地面上蘊藏著神奇魔力的六芒星圖案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龐大地魔法陣,就像多明尼卡神學院前梅林廣場上地一般。

    頂端隱入光暗交織的天空中地石柱太過龐大。環繞一周也需要很長的時間。羅秀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半點驚慌,仿佛只是舊地重游。感慨一下時光流逝後景色依然。

    她的裙擺順著石柱拖延成優美的弧線,她的手指輕觸著略微粗糙的石柱表面,留下了旅人的痕跡。

    遠處是看不清楚的迷霧,羅秀總感覺迷霧中有一道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陌生的眼神在注視著自己。

    她放棄了打量這些惡魔石柱,輕輕提起裙子,緩緩地走向那片凝聚在一起的迷霧。

    一陣微風吹起她的秀發,發絲遮擋住她的眼簾,當她的手指撥開發絲時,眼前的迷霧也被驅散,一道仿佛通向天際的階梯出現在她的眼前。

    “你來了。”

    溫暖的聲音仿佛從階梯的頂點傳來,在她的耳邊響起,她不曾聽到過這樣的聲音,但聲音的主人似乎對她非常熟悉。

    “你是誰?”羅秀停住了腳步,她黑色的鞋跟從階梯上退了回去,垂下的裙擺流淌如水。

    羅秀猛然回頭,她感覺到無數憤怒的眼神,但她回望時,除了那些依然是死物的惡魔雕像,身後空無一人。

    “我是這里的主人,你可以稱呼我為桫欏聖殿主人。”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暖,只是多了一份威嚴,不是對羅秀,而是為了震懾那些對羅秀憤怒的眼神。

    “桫欏聖殿主人?傳說中的惡魔聖殿,凌駕于撒旦級大惡魔,地獄六君主,掌握七十二魔神柱的桫欏聖殿主人?”羅秀驚訝地道,在不久前她還和陸斯恩在參加索倫拍賣行的拍賣時,聽西格莉德介紹惡魔之眼時說起過這個故事。

    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遠遠傳來︰“羅秀-格利沙爾塔-烈金雷諾特,克莉絲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的女兒,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你,我非常期待。”

    “桫欏聖殿主人,能夠和神對峙的至高存在,我是不是應該覺得非常榮幸?我都覺得有些奇怪,我竟然對你沒有一絲畏懼,我的心情非常平緩,仿佛這只是一次夢境中的旅途。”羅秀笑了笑,微微眯著的眼楮里沒有一絲慌亂,“前一刻我感覺十分難受,後一刻就來到了這里,然後一個應該俯瞰人世的桫欏聖殿主人,對我說非常期待和我的第二次見面,這大概就是一個夢吧。”

    “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經歷過,留下了痕跡,它就存在。”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有些奇怪,“想象過你的模樣,想象過和你的會面,卻沒有料到你會如此平靜。”

    “你以為我會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躲在大石柱後偷偷摸摸地張望,然後無依無靠地痛哭起來,睜開眼淚迷茫的眼楮,祈求你送你回去?”羅秀冷笑著道︰“我也沒有料到所謂的桫欏聖殿主人會這樣平易近人,你不應該像經文教義里用那種高高在上的語調說話嗎?就像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你們紀念這日,守為神的節,作為你們世世代代永遠的定例。”

    “我不會這樣說話。所以他是神,我是桫欏聖殿主人,我是他的敵人。”桫欏聖殿主人的心情似乎不錯,一層不變的溫暖中多了點笑意。

    “知道為什麼我對你沒有敬畏嗎?”羅秀提著裙子,開始朝著階梯上走去。

    “為什麼?”

    “神永遠不應該直接和他的羔羊對話,他應該永遠地高高在上。用憐憫。慈祥,憤怒,俯瞰地眼神關注,他只會讓始祖和聖徒傳達他的意志。他不可觸踫,不可直視。更不曾讓人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存在。卻又讓人覺得他無處不在。將神秘和威能作為環繞的光環,才會讓人敬畏。”羅秀昂著頭,如她所說的並沒有敬畏︰“當你直接和我對話時,你就將自己的位置放低了,就如同我面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時,我尊敬他,但並不畏懼。你是神地敵人,也是一個失敗者。大概就是這樣地原因吧。”

    “這不是原因。這是結果。”桫欏聖殿主人並沒有生氣,他的語調中有著淡淡的笑意。就像羅秀所熟悉的某個人。

    “請你告訴我,這里是什麼地方,你想對我做什麼,還是需要我地幫助?”羅秀加快了步子,她已經可以看到階梯頂端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寶座。

    “這里是十七年前,你還沒有出生時。也是我第一次見你地時候,你是克莉絲汀夫人孕中地嬰兒。”桫欏聖殿主人說道。

    羅秀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微笑著道︰“超出我的理解能力。”

    “你應該知道《日經》中神的話︰我知過去,未來,我是無所不知的神,我是昔在,今在,永在,無所不在的神。”桫欏聖殿主人談起他的敵人,並沒有半點忿怒或不屑的情緒,“我也可以知道一點未來,于是我在第一次見地時候,以那個時間點創造了一個時空坐標,時間地流逝,是從這個原點開始。你的生命,你所度過地時間,都從這里開始。”

    “你在控制我?”羅秀的眉頭微微挑起,她手中沒有紅茶。

    “恰好相反,你可以控制我。我和你的母親簽訂了一個契約,我是契約的執行者,你母親是簽訂者,你是執行對象,如果契約正式發揮效力,你就可以控制我,而我將成為你的僕人。”桫欏聖殿主人笑著道,羅秀突然在想,他是不是也會在笑著的時候,嘴角輕佻地翹起。

    “你說話的方式,很像我的侍從官。”羅秀不出意外地想起了陸斯恩。

    “這里是十七年前。”桫欏聖殿主人第二次強調,“如果你不能讓契約正式發揮效力,你將失去你的侍從官,我所建立的時空坐標就會崩潰,你的生命,你所度過的時間,將會歸于零點。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你的侍從官會對你百依百順,即使你讓他重復千萬次,他也不會拒絕。但在十七年前,我是桫欏聖殿主人,我並沒有要寵愛著你,憐惜著你,以你為驕傲的感情。你明白嗎?格利沙爾塔小姐。”

    “你讓我想起了一本梅林大師著作的《空間概念》,如果存在一個時間,只有二維坐標,任何一種生物都以坐標點標注它的存在。當作為三維生物的我們觀察這些二維生物時,我們只需要在它的周圍畫一個二維圖形的圈,就將它囚禁起來。對于二維生物來說,能夠這樣做的我們就是神。”羅秀並不在乎桫欏聖殿主人依然溫暖的笑聲中那一絲絲的寒意,“在你看來,我們就是這樣的二維生物,對嗎?你可以操縱時間,操縱空間,將一切的存在,歷史,都看成純粹理論性質的三維坐標,你在坐標原點控制著這一切,當有一些軌跡偏離你的控制時,你便讓偏離的坐標回歸原點,清除掉軌跡偏離的障礙,再重新按照你的設定運行?是這樣嗎?”

    桫欏聖殿主人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道︰“你很聰明。即使是梅林,也無法這樣通徹地理解。”

    “這樣的你,和那位操縱多米尼克大陸的神有什麼區別?為了自由和驕傲而叛逆戰斗的惡魔,只是掛著幌子的另一位神,試圖以同樣的方法讓多米尼克大陸重回你地軌跡。”羅秀不屑地冷笑著,“桫欏聖殿主人。你說你並沒有寵愛著我,憐惜著我,以我為驕傲,你不會給我第二次機會,但我要告訴你,我完全不在乎你的寵愛。你的憐惜。更不需要你以我為驕傲,我甚至不會給你第一次機會。”

    “過去,未來,這一切似乎偏離的太荒謬了。你並不應該如此驕傲,甚至連我都不放在眼里。”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愈發冷漠。又仿佛在自言自語。“這是為什麼?”

    “有一個人,讓我如此驕傲,不得不如此驕傲。”羅秀昂著頭,她的眼楮流淌出淚水,黯然傷神,仿佛有什麼最重要地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即使他不在身邊,你也不會讓他失望,你是最驕傲地羅秀。在他的寵愛下。俯瞰一切,當他親吻你的指尖。向你宣誓效忠時,你擁有凌駕于世界之上的驕傲。”桫欏聖殿主人地聲音回復了那種溫暖,“但是你知道嗎?你還沒有接受他的宣誓,你如此地驕傲,會讓他死去。”

    陸斯恩,他說地是陸斯恩?陸斯恩會死去?羅秀從來不曾想過這種事情,他應該永遠地用那種討厭的微笑看著,站在她的身後。

    “總是用看著小女孩的溫柔笑容看著你的陸斯恩,會時刻記掛著你討厭什麼,喜歡什麼的陸斯恩,那個寵愛著你,憐惜著你,為了你完全忘記自己的陸斯恩,在黑暗中行走,收割生命,疲憊地戰斗後安靜地看著你入睡的陸斯恩,為了你地生命不惜暴露自己,和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地存在為敵的陸斯恩,他為你地付出,沒有誰會懂,他不屑于向他的追隨者解釋他是如何的重視你,他看著你長大,你是他深深地愛著的女人,他的驕傲,就是你,那是一種不需要他人理解的驕傲。”桫欏聖殿主人吐著讓羅秀心碎心酸的詞句,有著詭異的魅惑,“如今他要死去,你卻不願意為他折損自己的驕傲,如此不屑于唯一能解救他的我,羅秀,這樣的你,就是他最滿意的你。”

    “陸斯恩怎麼會死去?他向我發過誓。”羅秀回想起陸斯恩在梅林廣場始祖雕像下的誓言︰我認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這個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的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的罪惡。

    “我是他唯一的主人,在我還需要他的時候死去,就是背叛傷害主人。”羅秀冷漠地昂著頭,“陸斯恩雖然討厭,但他不會讓我如此失望。”

    “你忘記了嗎?你並沒有接受他的宣誓,你沒有像你的母親克莉絲汀夫人那樣優雅地將手掌貼在他的左胸前說︰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的僕人。”桫欏聖殿主人的身影依然是在那階梯之上,隱隱約約地只能看到光芒四溢的寶座,“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能夠理解,也不會再反感。陸斯恩和你的母親簽訂了契約,陸斯恩是契約的執行者,你的母親是簽訂者,而你是契約的執行對象,在這時候他已經擁有了你賦予他的某種能力。當你接受陸斯恩的效忠後,這個契約的效力正式發揮作用,你成為他真正的主人,他不只擁有了你賦予他的能力,而且可以自由地使用。這種能力,會讓他化解危機。”

    “你看……”

    羅秀看到漫無邊際的櫻蘭羅海峽,她的視線拉近,那是一艘豪華渡輪司盾列號,她的目光穿過船壁,一只恐怖的灰燼惡魔正在撲向陸斯恩,陸斯恩微微躬著身體,被一個金發女子逼迫在牆角,他的嘴角有著淡淡的哀愁,羅秀似乎聽到他依然在微笑著說︰“羅秀一定不會喜歡你。”

    “你應該在始祖雕像前接受他的效忠,這是軌跡開始偏離的地方,陸斯恩不應該死,所以我必須糾正回來。”桫欏聖殿主人的聲音愈發溫和,似乎在勸說著羅秀,但更有一種篤定的信心,他知道羅秀無法拒絕。

    羅秀閉上了眼楮。

    在禱告日,羅秀參加了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年度考試。

    她和陸斯恩站在梅林廣場的始祖雕像旁。

    陽光明媚。楓葉大道的楓葉翻飛,七葉樹枝葉濃密,陽光幾乎無法穿透,樹蔭下便沒有斑駁地光影,顯得格外陰涼。圍著粗大樹干的是一大片雛菊,緋黃的顏色嬌嫩柔弱。

    光輝偉岸如始祖的雕像。也會在背對陽光的角度留下陰影。

    始祖手中高舉著圓環鑰匙。陽光透過圓環,形成璀璨的光柱,光柱明亮耀眼,猶如無上威能地聖光。

    羅秀站在光柱地邊緣。她的僕人陸斯恩,半蹲在相鄰的黯淡影子中。羅秀的手指渡過光與暗地邊沿。感覺著僕人唇間溫熱的濕氣。

    “我認可陸斯恩-夏爾-歐德修凡克-烈金雷諾特這個名字,我以此名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誓效忠,我有生之年,你都是我唯一地主人,如有背叛傷害主人之事,願以靈魂世代不能得以解脫作為代價,洗清我地罪惡。”剛才陸斯恩走到了羅秀的身前,在始祖如神般偉岸的雕像下。半蹲著身體。握住了羅秀白皙細嫩的指尖,輕輕地親吻著。他做了這樣讓羅秀出乎意料的事情。

    一抹淡紅在羅秀的手指上渲染開來,如優香花般美麗的羅秀,紅潤的小嘴微微驚訝地張開,她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地場景。

    羅秀微笑著,臉頰有些暈紅,但她依然優雅而高貴,她輕輕地將手掌貼在陸斯恩地左胸前,溫和地說道︰“我接受你的效忠,我最值得信任地僕人。”

    她恍惚地閉上眼楮,她覺得自己應該掙脫手指,應該問問陸斯恩︰“這只是你輕薄我的借口吧?”

    當她再次睜開眼楮時,她發現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母親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她。

    “你總算醒來了。”克莉絲汀夫人拿著一條濕毛巾,沾著冰水擦拭著她冒著熱氣的額頭,看到她睜開眼楮,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記得我在歡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宮廷宴會上突然暈了過去,然後我回憶起我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梅林廣場前接受了陸斯恩的效忠,我又回憶起了許多事情,從禱告日到今天發生的一切事情,但我總覺得這些事情有些好像不應該是那樣發生。”羅秀摸了摸發燙的額頭,隨口問道︰“陸斯恩呢?”

    “他去喜拉雅雪頂捕捉伯德紋馬,離開了夏洛特。”克莉絲汀夫人心中微微疑慮,陸斯恩離開夏洛特莊園的事情,羅秀是知道的。

    “我總覺得忘記了一件和他非常重要的事情,等他回來我問問他。”羅秀覺得一陣疲倦,昏沉沉地睡去。

    紗麥菲爾站在遠處的榮耀劍塔,望著羅秀房間閃亮的窗戶,她張開雙色的十四翼,喃喃自語︰“為了自由和驕傲而叛逆戰斗的惡魔,只是掛著幌子的另一位神,試圖以同樣的方法讓多米尼克大陸重回你的軌跡,真是讓人不安的謊言。”-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三章 反噬

第二十三章反噬

    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反襯著愈加深沉的哀愁。

    抑或說那份笑容就是愁緒。

    黑色的禮服依然一絲不苟,幾絲在甲板上被水霧打濕的黑發垂在眼前,微微狹長的眼簾里有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筆挺的鼻子輕輕地聳動了幾下,手中舞動著的手杖突然停止了格擋。

    他抬起頭,仿佛蒙上了一層迷茫的笑容,驅散了那份哀愁,那絲憂傷,嘴角牽扯出完美的弧度。

    這是最魅惑人心的惡魔笑容。

    金發女子察覺到對方放棄了抵抗,冷笑一聲,暗輪劍毫無阻擋地刺中了他的肩膀,耶利米哀歌符文閃爍著純白的耀眼光芒像一條束縛著他的鞭子,迅速纏繞上去。

    死魂經解中的吞噬惡魔張大了燃燒灰燼的口,狠狠地朝著陸斯恩的頭咬去,即使它畏懼于這個男人,但它卻在這一瞬間突然感覺到了某種美味的血肉,無法反抗召喚者和本能的它再也無所顧忌。

    鮮血在暗輪劍刺中的傷口噴濺而出,陸斯恩皺起眉頭,這絕不是痛苦的表情,只是有一點吝嗇,這些血液太寶貴了。

    金發女子收斂了耶利米哀歌符文護鏈,她無力支撐如此龐大的消耗,要抵消那根黑色手杖的生命力量,艱難程度絕不亞于和一只凶狠的惡魔戰斗。

    她只需要興奮地看著眼前的神秘男人被吞噬就夠了,作為《死魂經解》的主人,她可以在惡魔吞噬的過程中讀取這個男人地靈魂記憶,這就是她不屑于逼迫刑訊地原因。因為這個惡魔道具。她也是最優秀的探秘者,在她眼前,一切所謂的城府,面具,謊言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鮮血的鮮美氣味讓吞噬惡魔的氣焰暴漲,它不放過任何一滴,張嘴就吞下了那滴鮮血。

    它甚至吞噬過一位聖亞歷山德羅教堂一位主教的血液,那種流淌著神聖的美味讓它至今難忘,它品嘗過撰寫《救贖面具》教義新著。而被聖伯多祿國教廷冊封為榮譽主教議會議員的修女艾麗西婭的處女血,也是一種珍貴稀有地佳肴。

    這些血液中蘊含著的神聖味道,只能是讓它加快進餐速度的佐料。然而當它吞下這個男人地第一滴鮮血時,它卻再也沒有享受的感覺了,那種無法承受的純粹神聖味道。仿佛是手持聖鑰權杖,親自施展驅逐邪惡地聖光。披散在它黑暗邪惡的軀體上,它那滿是灰燼地身體開始炸裂,拼命地扭曲掙扎,卻無力維持它的體型,無聲的嘶喊中充滿著絕望,眼楮和口中的火焰漸漸熄滅,從濃烈的黃白色變成深紅,再到黯淡的閃爍。冒著黑暗。最終熄滅。

    金發女子露出驚恐的神色,她拼命地閃躲著。似乎有無形的惡魔正撲來向她索命,然而她終究倒在了鋪著織錦天鵝絨杯子地流金大床上,她拼命地掐住了喉嚨,發出毫無意義地嚎叫,她那渙散的眼神中滿是絕望,緊握著地暗輪劍跌倒在地板上。

    陸斯恩撐著桫欏手杖,這個惡魔道具終于發揮了它外形應該具備的作用,他的手掌輕輕地撫過手臂,傷口在頃刻間止住。

    他看著痛苦翻滾著的女子,她撕扯著自己的頭發,漂亮的金發凌亂得如同鳥窩,一陣陣熱氣在她的身體上蒸,似乎無法忍受這種痛苦,她狠狠地撕下了自己的束胸衣,一對碩大的豐滿酥胸像被獵犬驚嚇的白兔一般跳了出來。

    她的手指在身體上使勁地恰捏著,留下點點血痕和紅印,鋒利的指甲將腰部下的裙擺撕成了碎布條,露出光潔緊致的美腿,這雙可以跳出最優美古典天鵝舞的腿,扭曲地抽搐著,肌肉一下下地抖動,再沒有半分她剛才在甲板上起舞時吸引男人目光的魅力。

    陸斯恩嘆了一口氣,人類在渴望力量的同時,從來不曾考慮過他們是否有掌握強大力量的能力,當遭受到反噬時,越強大的力量,只會帶給他們更加無法承受的痛苦。

    他拾起了地上的《死魂經解》,輕輕地合上了書頁。

    “我真是一個好心的紳士,我為你結束了吞噬的痛苦。”陸斯恩輕輕地拍掉書頁上的灰塵,“這是一本好書,但不適合你這樣漂亮的女人。”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並沒有因為遭受危險後,想要報復的恨惡之心。

    金發女子終于停止了掙扎,她狂亂的呼吸開始松弛下來,顫顫巍巍的紅色蓓蕾在白浪上起伏,大滴的汗水從乳峰上流淌而下,襯托得緋紅櫻桃鮮艷欲滴。

    “這樣一種美麗,真讓人心動。”陸斯恩走近她的身前,他微微眯著眼楮,仿佛那種美麗太過炫目,他的手指輕觸著她起伏著的小腹,光潔平坦的肌膚上有著一個《惡魔密鑰》中記載的惡魔召喚術符文組成的圓圈,圓圈中是交叉的正反三角形六芒星,六芒星里山羊頭標記詭異靜謐。

    “瀆神者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在付出永遠無法出現在陽光下的神罰代價後,終于獲得了兩位教皇的鮮血,他用這些鮮血中的聖潔力量去中和惡魔血液的邪惡力量,希望在兩極的踫撞中誕生一種介于光暗之間的力量,如同奧斯瓦爾多歌劇的名字《光與暗的第三面》。”金發女子喘了一口氣,沒有在意自己完美的身體暴露在陌生男子的眼前,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他沒有得到這種力量,卻構造了《死魂經解》的制作原理,嘗過神之代言人的血液味道後,死魂經解中的吞噬惡魔,完全不會畏懼任何神聖。但它卻無法承受你的血液,難道你比在聖伯多祿教堂里端坐伯多祿聖座上的教皇陛下更有資格沐浴神的光輝?”

    陸斯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隨手翻開了手中黑色封皮的邪惡召喚書,直到第五頁,不經意地看到金發女子眼眸中的一絲驚恐,才又微笑著合攏︰“你並沒有你現在表現的那麼鎮靜,我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而你對我來說也沒有秘密,何不抱著我的小腿,用你飽滿的酥胸磨蹭著,祈求我放過你?”

    “你不會這樣做。”金發女子盯著陸斯恩,她的語氣並沒有充足的信心,但也沒有驚疑。

    “是的,我不會這樣做。”陸斯恩肯定著金發女子的話,他靠著窗戶,看著甲板上依然歡樂的人們,房間里的戰斗並沒有被他們發覺,“我在苦惱如何處置你。”

    金發女子保持著沉默,她似乎很清楚,一個俘虜和戰敗者似乎沒有建議的資格,尤其是完全不知道這個男人需要什麼的時候。?他的目光雖然掃過了她的身體,有著一絲欣賞,但並沒有肉欲。

    財富?權勢?他到底想要什麼?

    “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的道具制作並非盡善盡美,在無法吞噬時不是自毀,而是反噬,這就是無可挽回的失誤。”陸斯恩看著柔軟的天鵝絨被子上同樣柔軟的白皙,嘆道︰“如果不是我及時中止反噬,你將成為徹頭徹尾的惡魔,如同四只愛慕普斯小惡魔融合後沒有智慧,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惡魔。你不感激我,卻將怨毒埋藏在心里,這是一種非常愚蠢的情緒。”

    “只剩下本能的吞噬惡魔,喪失了理智和思考的能力,我只是死去。”金發女人的嘴角勾起動人的媚笑,“而現在,當你翻開第六頁時,我便是一只擁有理智和思考能力的惡魔,被你控制著,成為你的奴僕。這時候,你說死去是一種幸福,還是活著是一種悲哀?”

    陸斯恩輕輕推開窗戶,海風灌入房間,渾身汗水的上泛起一層細密的疙瘩,她本能地卷縮著身體,摟住了肩膀,將那份被折磨的怨恨隱藏著,看著陸斯恩的眼神卻越發嫵媚。

    她輕輕地舔舐著脫水的嘴唇,沒有祈求,只是一種安靜的姿態,卻散發出跳脫的誘惑。

    陸斯恩走近床前,嘴角的笑容溫柔,仿佛是情人的溫馨,他彎下腰,手臂伸在她的腿彎下,將她橫抱起來,放到了鏡子前,從她的衣櫃里取出干淨的內衫和套裙。

    他細心而熟練地為她穿上衣服,手指在她的發絲間理過,一個高貴優雅的女子再次出現在陸斯恩眼前。

    陸斯恩關上了窗戶,她終于不再感到寒冷。

    “死去是一種幸福,活著是一種悲哀。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如何選擇。”陸斯恩站在她的背後,環繞著她的腰腹,手掌輕輕地按上去,五指下柔軟而略帶肌肉韌性的小腹上,有著標注她召喚惡魔的印記。

    如果是這個男人的奴僕,或者不會太悲哀。...<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十月瀟湘夜風寒 發表於 2009-11-13 08:37 AM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四章 歌萊蒂斯

幸福的死去,不如悲哀地活著。

    歌萊蒂斯依然靠在她剛才試圖殺死的男人懷里,她嘴角有著甜蜜的笑容,仿佛在享受情人的擁抱。

    陸斯恩的手掌搭在她豐滿的左胸前,感受著她平靜的心跳,嘴角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他和她就這麼擁抱著,站在再次打開著的窗戶前,海風掠起她的金發,披散在他的肩頭。

    他鼻中聞著濃郁卻不會讓人反感的體香,包裹著他,是一種很容易讓人沉溺的感覺,就像陳年的老酒,總能帶給舌尖最醇厚的味道。

    “歌萊蒂斯-海洛伊絲-弗洛拉-法蘭西斯,這是我的名字。”歌萊蒂斯稍稍偏著頭,她沉重的呼吸噴在他的脖子上,她嘴唇的濕熱味道偶爾會輕輕觸踫到他的肌膚,沒有哪個女人會真正地忽略一個男人對她身體敏感部位的觸踫。

    “希望有一天你,你站在寂靜的深淵地獄中央,惡魔軍團會高呼你的名字︰歌萊蒂斯大爵康。”陸斯恩放開按在她胸前的手掌,並不留戀那份驚人的彈性觸感,“達克尼斯是不可能達到的等級,這是原始的崇高和權能。”

    “不可否認,有野心的男人非常有魅力,但這已經不是野心了,我的主人,你允許我懷疑你的睿智嗎?”歌萊蒂斯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刺激,明明已經無力反抗地被他掌握,卻忍不住想要感覺到他的危險,有些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她們或者會在恐慌的時候躲入男人地懷抱。但當恐慌是由擁抱著她們的男人傳來時,她們經常會和這樣的男人擁抱的更緊,而不是逃離。

    她不在意得罪他,她想看到他對她威脅時,她心里產生的那種滲入骨髓的被虐似地快感。

    “你覺得成長為一名大爵康等級的惡魔是癡心妄想嗎?如果是紗麥菲爾,她一定會用螻蟻式的眼光來形容你。”陸斯恩並沒有讓她滿足。依然微笑著,似乎不屑于和她計較什麼。

    “兩位教皇地血液才讓四只愛慕普斯小惡魔產生吞噬進化的能力,近百個高級神職人員地聖潔血液。近千個普通人鮮美的血肉,才進化到第四等級的普瑞斯。要成為大爵康級別的惡魔,只怕把多米尼克大陸所有的神職人員血肉吞噬掉,也未必足夠。”歌萊蒂斯因為失望而冷笑,一個不夠殘忍地男人,雖然不至于讓她活得太悲哀。卻未必能給她帶來足夠的刺激和所需要享受地血腥樂趣。

    “紗麥菲爾是誰?”她提起了陸斯恩無意中提起的這個名字,“難道她也和你一樣覺得成長為大爵康等級的惡魔。不是癡心妄想?陸斯恩想了想,笑而不語。

    歌萊蒂斯轉過身來,讓陸斯恩的手臂環繞在她腰間的臀線上,扭動著身體,嬌媚地在陸斯恩的耳邊發出哼哼聲︰“說嘛……”

    她是一個可以隨意轉換心情的女人,而且不會有半絲做作,這是需要小心隱藏自己的情報人員必備地技能,和佩姬相比。後者遠不如她。

    “她從來不會想這些問題。她只是單純地不屑于人類而已。”陸斯恩低下頭,下巴頂在歌萊蒂斯地額頭上。“這時候,你應該繼續介紹你自己。”

    “我是法蘭公主,諾曼十四世的妹妹。”歌萊蒂斯稍稍後昂著頭,卻發現陸斯恩聽到她地這個身份時,不曾露出半點別樣的情緒。

    “諾曼十四世是一位怎樣的國王,你似乎並不喜歡這位哥哥。”陸斯恩聽出了歌萊蒂斯語氣中的厭惡和不屑。

    “他是一位荒淫而懦弱的國王,他依靠著和教皇若望八世的兒子伯奇雅紅衣主教的友誼……不,應該說是愛情,而獲得王位的繼承權。”歌萊蒂斯嘴角翹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在他的父親馬倫三世去世後,他就將美麗的弗洛拉小姐接進了王宮,這位讓他神魂顛倒的美麗女子,同時也是他的後母,他的姨母,很有可能還是他兒子的情婦,因為我已經發現這位弗洛拉小姐曾經在我那可愛的佷子的城堡里渡過了許多甜蜜的夜晚,雖然我這位可愛的佷子還只有十四歲,但毫無疑問地繼承了他父親的荒淫。他甚至希望我陪伴他去盧瓦爾城堡狩獵,不過在我射殺他最心愛的男侍之後,他就如同他父親那般懦弱地害怕了。”

    “一個淫亂而無能的皇室。”歌萊蒂斯用一種外人的調子不屑地評論。

    “他們只是在充分地享受人生。他們也給了你獨攬大權的機會,如果他們不是這樣的淫亂而懦弱,你又如何會誕生篡位的野心?”陸斯恩松開了歌萊蒂斯,將她的手掌按在她豐滿翹挺的左胸前︰“你應該心懷感激,這是《日經》最基本的教義。”

    “成為王後的弗洛拉也不是個簡單的女人,她能夠將三代男人迷惑得神魂顛倒,不只是靠著美貌和身體。”歌萊蒂斯並未因為陸斯恩看穿她的野心而有絲毫不安,她是個能迅速轉換心態和適應的女人,“但如今這種野心已經沒有機會實現了,一個無能的君主,對櫻蘭羅帝國更有利不是嗎?即使是我取而代之,對你言聽計從,我也沒有辦法將法蘭內政弄得更差勁。”

    “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我感謝始祖,給了我這樣的機會。”陸斯恩深情地凝視著歌萊蒂斯的美麗的海水藍色眸子。

    歌萊蒂斯本能地退了一步,她沒有被這種類似示愛的深情姿態所欺騙,她只感覺到陰謀的味道。

    “我需要一個強大的法蘭,可以成為櫻蘭羅帝國盟友的法蘭。”陸斯恩撫摸著歌萊蒂斯的頭發,“和安東尼奧皇族同樣耀眼地金發,淡金色馬蹄徽章的色彩。如此炫麗。”

    歌萊蒂斯越是疑惑,越是覺得這個陰謀的可怕,但她既然敢于使用瀆神者留下的惡魔道具,也不會真正地心存敬畏,即使是眼前這個男人,明知道握著《死魂經解》的他是自己的主人。歌萊蒂斯依然希望他能夠用狠辣地手段摧殘她這具非人的軀體。

    “當我打開《死魂經解》時,你是能夠以人體施展普瑞斯級力量的惡魔,這可是無數中低階惡魔地夢想。它們以人形姿態出現時,會付出折損力量的代價。要想施展全部力量。它們又無法維持人體地形象,會因為無法適應地獄以外的環境而變得丑陋並且忍受著肉體的痛苦。”陸斯恩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眼楮中滿是欣賞︰“完美地生物,非人類,非惡魔。亞羅尼洛大概也沒有想到過利用中止反噬的方法使一種生物具備人類和惡魔兩種和諧同存地狀態吧。你是人類時,卻依然可以使用神術。堪比奉遺天使的靈力承載能力,洗脫了原罪,你是如何做到的?”

    “已經去世了的若望八世曾為他的兒子伯奇雅紅衣主教開放了進入聖伯多祿國聖典祭壇的權限,當諾曼十四世將他的愛漸漸轉移到弗洛拉身上時,伯奇雅為了挽回他的愛情,居然想到了聖徒耶利米留下地聖法器哀歌,這件聖法器據說可以淨化人地靈魂,回歸最純淨自然的心靈。伯奇雅希望用哀歌洗滌諾曼十四世對弗洛拉地肉欲。回到他的身邊。”歌萊蒂斯冷笑著,對如今法蘭教區的紅衣大主教伯奇雅完全沒有半點敬意。“他希望我能幫助他,我是如此愛戴我的哥哥,如此厭惡著弗洛拉,又是伯奇雅紅衣大主教的好友。這樣的要求,我當然不會拒絕。哀歌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器,會不會傷害到我親愛的哥哥,我完全沒有把握。為了不造成讓人悲傷而無可挽回的傷害,我決定拿自己做試驗,誰知道哀歌居然只能使用一次,之後就變成了普通的法器,再也沒有那種淨化洗滌原罪的能力。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只能告訴伯奇雅大主教,我親愛的哥哥對弗洛拉小姐的愛是最真摯的愛,得到了始祖的護佑,不會改變。然後把法器還給了他。”

    “你這樣做,十分正確,可以看出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子,也十分重視友誼。”陸斯恩順手將《死魂經解》遞給她。

    歌萊蒂斯訝異地看著陸斯恩,無意識地翻開《死魂經解》直到第五頁時才慌忙止住。

    “你毀掉它,可能會出現三種後果。第一種,你成為一個純粹的人類,不會再成為一個惡魔。第二種,你成為一個純粹的惡魔,再也無法成為人類,你會像所有來自深淵地獄的中低階惡魔一樣,苦惱于保護自己的身體,也必須小心隱藏行跡。第三種,你死去。”陸斯恩的嘴角牽出一個弧度,“你也可以好好保管它,讓它吸收最夠多的靈魂血肉,使你晉級。這種惡心的晉級方法,我不會幫助你完成。所以必須靠你自己,但我能給指點一條最迅速的路徑。聖鑰騎士團排名前百的騎士,守日者部隊排名前兩百的守日者,他們有最符合《死魂經解》的靈魂血肉和天使的靈力,如果你運氣夠好,很有可能會在吞噬他們中的一個後發現,你獲得的力量將等同于吞噬一個奉遺天使。”

    “天使!”歌萊蒂斯的聲音微微揚起,她顯然沒有足夠的力量和觸手對聖伯多祿國進行刺探。

    陸斯恩握著桫欏手杖,站在紫色窗簾前,看著一個大浪撲了過來,司盾列號龐大的船體也隨著顛簸起伏,甲板上的人們發出歡樂的驚叫聲,即使是二層尊貴的旅客們也被打濕了發絲,點點水霧穿過窗戶,落在香煙吹散的房間里,一片朦朧。

    “奉遺,總領,王國,力量,美德,統治,王座,普智,熾愛和戰斗力極強的看守天使,是天國天使序列中的十階。奉遺天使是最低階的天使,也是最常向聖徒和人世展現神跡的一階天使,奉遺天使以天國的意向引導著牧羊者和羔羊。理論上奉遺天使和惡魔階級序列中的愛慕普斯小惡魔是一個等級,但實際上,司職戰斗地奉遺天使。在和僅次于普瑞斯等級的第三階爵康級惡魔戰斗時,也有超過五成的勝率。”陸斯恩笑著,額頭前的發絲翻飛,“天使和惡魔的戰斗,永遠不可能發生在惡魔能夠發揮全部實力的深淵地獄,無論是在多米尼克大陸還是天國。天使都佔據著絕對地優勢。天使比惡魔更容易找到適合承載靈體的人類身軀。”

    “聖鑰騎士團排名前百的騎士和守日者序列前兩百地守日者,吞噬他們的血肉靈魂,為什麼會獲得可以媲美吞噬奉遺天使地力量?”歌萊蒂斯突然看到了她和這個男人的差距。他的眼光似乎放在了天使和惡魔的戰斗之上,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他也是惡魔?

    一想到這個可能。歌萊蒂斯感到一陣興奮。

    惡魔是什麼?詩人,小說家,音樂家,畫家,平民。貴族,教士。騎士,會給出不同地答復。

    或者是實體,或者只是一種象征,信仰神,希望從貧困中解脫的信徒會相信惡魔是絕對邪惡地存在,是世間一切罪惡的源泉,聖伯多祿國教廷將惡魔定義為神之敵人,然而歌萊蒂斯卻更喜歡小說藝術中加工的惡魔。它們是反抗權威。浪漫的叛逆者,就像歌萊蒂斯心中潛藏著的野心一般。她希望成為法蘭攝政女王,甚至直接戴上國王的冠冕。

    “聖伯多祿國得到一位奉遺天使的幫助,將死亡或者犯罪的天使靈力以特殊地方法傳遞給格列高力七世統轄地聖鑰騎士和守日者.他們和你一樣,不說是人,也算不上天使,他們獲得的靈力和天使能力也不同.他們將是你以後最大地敵人,也是最美味的食物.”陸斯恩笑道,“你也必須小心,在捕獵食物時反而成為了獵物,他們擁有的力量,已經超越了俗世的巔峰。”

    “法蘭公主也要遵守叢林法則,我成為了陰暗森林里的野獸,要麼饑餓致死,要麼搏命狩獵。”歌萊蒂斯同樣微笑著,甩了甩她迷人的金發,“幸福的死去,悲哀地活著,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

    “如果是屬于你的叢林,你是叢林里的王,難道你不能幸福地享受狩獵的激情和快樂嗎?獵物在你的利爪下掙扎流血,難道不會讓你滿足?即使偶爾受傷,舔舐自己的傷口,你會覺得更刺激。歌萊蒂斯,你就是這樣的女人。”陸斯恩挑起她的下巴,微微眯著眼楮,眼角的戲謔勾起了細紋,“不要低估了自己的力量。”

    歌萊蒂斯的眼神妖魅,她舔舐著嘴唇,手臂勾上了陸斯恩的脖子,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在他的耳旁呻吟呢喃,“你怎麼如此了解我,我真想俘虜你的心。”

    “我不是你的獵物。”陸斯恩感受著胸前的女體越發火熱,輕笑道︰“你是個危險的女人,但是我依然要告訴你一件讓你欣喜安心的事情。”

    “是什麼事情呢?我的主人。”歌萊蒂斯的聲音有著蕩氣回腸的媚。

    “《死魂經解》里四只愛慕普斯小惡魔融合進化成的普瑞斯惡魔,只會本能的吞噬,它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但因為沒有智慧和思考的能力,完全無法發揮普瑞斯惡魔的力量,它的灰燼身體也是最糟糕的軀體。當它的力量被你掌握時,你卻能夠完美地使用這種力量,而且你有被清潔了靈魂,救贖原罪後的身體,這樣的身體會使你使用惡魔力量時,得心應手,就如同你握著暗輪劍時一樣。如果說聖鑰騎士和守日者獲得天使的力量後,超越了俗世的巔峰,那麼你就是在雲端之上俯瞰他們。完全發揮力量的普瑞斯惡魔,除了司戰斗職司的奉遺天使或者有機會逃跑,其他職司的奉遺天使只能成為你晉級成大爵康惡魔的美味佳肴。”陸斯恩任由眼前風騷入骨的尤物扭動著身軀,不經意地在她海水藍的碧色眼楮下看到一抹嗜血的味道,他那從未散去的笑容愈發濃烈了,這個女人並不是愚蠢,她似乎只是想在殘虐或者被殘虐中獲得快樂的感覺。

    “成為大爵康的理想太過于遙遠,要越過普喏茲德特,埃爾蘭,馬克維斯,柯恩,杰爾諾這些等級。只怕我需要將這獲得天使力量的三百名聖鑰騎士和守日者吞噬殆盡,也未必能跨越這些等級。走在喜拉雅山脈下的平原上,不知不覺走到高地上,看到白雪時,已經是山腳,當額頭上融化了天空中降下的第一片雪花時,才欣喜地發現山腰的風景如此美麗,仰望雪頂依然遙遠,遙不可及。越到後來,越難逾越,就像你說的,成為大爵康之後,要成為達克尼斯君王級惡魔,那是不可能靠吞噬可以具備的原始崇高和權能。”歌萊蒂斯添濕了嘴唇,眼神迷離,深情地看著陸斯恩,“有沒有什麼捷徑呢?例如吞噬像你這樣擁有堪比真正聖徒血液的天使?惡魔?”

    陸斯恩答道︰“在達文西思《最後的盛宴》中,被惡魔附身的埃博拉人,給始祖喝下那杯混合了惡魔之血的麥芽酒,即使是始祖行走人間的軀體也無法承受惡魔之血中的黑暗力量。你想嘗試下?”

    歌萊蒂斯迅速地搖頭,露出妖異的笑容︰“我的主人,是不是如果我殺了你,我也會灰飛煙滅?”

    “你想嘗試下?”陸斯恩依然如此回答,給歌萊蒂斯留下無限可能的想象空間。

    “我在想,當我成為大爵康的時候,我一定會不甘于被你控制,說不定我會將圈養成我的寵物,不殺死你,但會用所有的辦法來折磨你。”歌萊蒂斯的臉頰上浮現出興奮的殘虐神情,“你不害怕?居然將能夠控制我的瀆神者道具交給我保管。”

    “紗麥菲爾這個名字你要記住,有機會我會介紹她給你認識。聽到你這樣的幻想,她依然會用螻蟻的眼光來形容你。歌萊蒂斯,我非常期待你的成長,螻蟻的眼光,會讓我很失望。”陸斯恩望著窗外遠海中的迷霧,聖格吉爾島依然隱匿在海天交集之外,他微笑著向歌萊蒂斯躬身告別行禮,“美麗而尊貴的法蘭公主,非常期待今天晚上的舞會,我將邀請你跳第一支舞。”

    歌萊蒂斯提起陸斯恩親手為她整理的裙擺回禮,看到陸斯恩轉過身去,躺在地板上黯淡的暗輪劍上耶米利哀歌字符仿佛流淌起來,散發出耀眼的岩漿金色,她隨手一勾,握住了飛過來的劍柄,猛地朝著陸斯恩的後腰刺去。

    不能殺了他,但至少讓歌萊蒂斯品嘗下他的鮮血,她才不相信那種散發著最純粹原始聖潔力量的血液會是惡魔之血,而且她現在是脫離原罪的人類身軀,不會懼怕聖潔的血液。

    陸斯恩沒有回頭,默言︰“神律,光牢。”

    不去理會被光牢束縛壓迫在地板上的歌萊蒂斯,陸斯恩走出她的房間,手指按在胸前,契約終于開始生效,羅秀的心髒,帶來他的能力,讓他陷入了沉思和憂慮之中。

    一個會使用神術的惡魔,制造這種荒謬絕倫能力的,就是羅秀的心髒。



第二卷 氏族 第二十五章 優銀香花與劍

這一切,我眼都見過。我耳都聽過,而且明白。你所知道的,我也知道,並非不及你。惟願你把我藏在陰間,存于隱密處,等你的意念過去。願你為我定了忌日,記念我——

    《月博拉問神罪》

    陸斯恩靠在船艙牆壁上念誦著經文,《月博拉問神罪》記載著神的僕人月博拉,在神所授意下被毀掉家庭、自身之後向神問自己的罪過,月博拉的祈禱和自罪言構成了這篇經文的主要內容。

    人之所生,去日無多,屢有災患,盛開如花,剎那凋謝,來去如影,無所存留。這是陸斯恩很感慨的一段文字,在坐看時間流逝,睜眼閉眼間千年的永恆存在前,人類是如此無所謂的生命,然而有時候人類的短暫百年,卻比所謂的永恆更加精彩。

    人類,讓陸斯恩這樣的惡魔如此迷醉,神之所以願意放牧羔羊,大概也是在無窮無盡的歲月中,找到了唯一的樂趣。

    陸斯恩以默言經文的形式,嘗試了幾個不至于驚動司盾列號渡輪上快樂的人們的神術,他不得不承認,他終于成為了一個會使用神術的惡魔,而且那種純粹的靈力,就如同洗去原罪的歌萊蒂斯一般,聖潔而炫目,他現在如果去冒充一個虔誠的苦修士,一定會讓歐德修凡克家族那些遵守格吉爾一千四百三十二條戒律的苦修士敬仰崇拜不已。

    苦修士的苦修,就是格吉爾留下洗去人類原罪的修行方法,隨著修行的精深,施展神術時所釋放出的靈力越純粹,能承受的靈力極限也會提高,神術也越接近天使施展時的威能。

    當然,再如何苦修,也只是無限接近奉遺天使的威能。人類歷史上能和天使與惡魔戰斗地強者並不少,但這些人要麼是像歌萊蒂斯這樣擁有《死魂經解》這樣神秘的瀆神者道具,要麼就是和惡魔簽訂了契約的惡魔信徒,也有像梅林這樣萬中無一的幸運兒,手里握著自然元素的力量,雖然沒有辦法在天國或者地獄和超脫世俗的存在們戰斗。但當站在多米尼克大陸上時,他並不畏懼天使或者惡魔。

    苦修,並不是能夠獲得和惡魔戰斗資格地最佳途徑,但聖徒格吉爾留下的苦修戒律,顯然不是為了讓他的後裔子弟們成為和惡魔戰斗的前線戰士。而是讓他們在清洗自身原罪時,以身引導信徒的虔誠敬仰之心。

    即便如此,歐德修凡克家族地苦修士,依然是一股在聖伯多祿國教廷控制之外的強大武力。他們在精神和上的承受力遠遠超過了聖鑰騎士團的騎士,甚至是冷漠如寒鐵的守日者們。超越常人的承受能力,也意味著和他們戰斗,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讓格列高力七世慶幸的是,無論格吉爾傳道派的中堅力量歐德修凡克家族在聖伯多祿國如何強烈地要求獲得教廷的控制權力,他們也不會出動擁有閃耀神輝姓氏地苦修士們來為權力的斗爭增加砝碼。

    陸斯恩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上了一套衣服。將破損的上衣整整齊齊地疊放好。

    看著衣服上被劃破的痕跡,陸斯恩十分期待著歐德修凡克家族在櫻蘭羅帝國建立新的教廷後,苦修士們和聖伯多祿國教廷聖鑰騎士和守日者之間的戰斗。

    歌萊蒂斯大概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雖然陸斯恩沒有向她推薦苦修士的血肉靈魂,但歌萊蒂斯這個野心勃勃地女人,自然會舉一而反三,讓苦修士,守日者,聖鑰騎士。成為《死魂經解》吞噬的美味。

    當歌萊蒂斯擁有了大爵康等級的惡魔力量時,陸斯恩才會收回《死魂經解》,行駛自己對她的控制權。在她成長的過程中,歌萊蒂斯會將教廷“天使已死”神術試驗中制造出來的幾百名美味的聖鑰騎士和守日者吞噬得七七八八。

    這依然不夠讓她成長為大爵康等級的惡魔,但天國四億多的天使,即使背叛了三分之一,剩下地天使也會是很好的食物,當教廷發現他們擁有的超強戰士們一一死去後,想必也會即時補充戰斗力量——雖然他們依然會繼續成為歌萊蒂斯《死魂經解》的食物。

    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與歌萊蒂斯。將是對付聖伯多祿國教廷武裝力量的主力,櫻蘭羅帝國的官方力量,包括槍與花騎士團,遏制教廷利用櫻蘭羅帝國信徒產生地影響力。

    如果歌萊蒂斯能夠順利掌握法蘭,即使法蘭這樣教廷勢力根深蒂固地教國無法成為櫻蘭羅帝國攻克多米尼克大陸的盟友,也必然使聖伯多祿國地力量和影響削弱一部分。

    陸斯恩吐了一口氣,但並沒有謀定後動。確定策略之後的輕松。反而有一種憂慮纏繞著他。

    十七年前的原點,十七年後的軌跡。誰知道是被撥回了軌跡,還是被撥離了軌跡。

    “神說,你所知道的,只是你所知道的,不是我所行的。”

    《日經》中的這句話,就已經告訴了人們,這個世界沒有真相,即便你看見神所行的,聽到神所行的,知道神所行的,也只是你所認為看見的,聽到的,知道的,而不是神真正所行的。

    可笑的是,這里也體現出了人類的愚蠢,《日經》用這句話,告誡信徒,然而日夜誦讀苦思,撰寫了無數教義注解的信徒們,卻無不將《日經》中記載銘刻于心,不敢懷疑,不敢反思,不敢褻瀆,更不敢不相信。

    陸斯恩沒有什麼不敢做,不敢想的,他甚至不相信自己,不相信十七年前的自己。

    惡魔和人類簽訂最高級別的契約,會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中完成,也會在簽訂契約時產生一個時間原點,當契約在執行過程中,出現無法執行的情況時,便會出現羅秀進入桫欏聖殿,按照桫欏聖殿主人修訂執行過程中偏離軌道的事件,這就是所謂的契約的強制效力,也是惡魔契約無法違背的基礎。

    這種強制效力無可抗拒,但陸斯恩在想,當十七年前的桫欏聖殿主人,可以干預如今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的軌跡時,那麼這位十七年前的桫欏聖殿主人,真的只是自己已經逝去的影子嗎?還是已經成為掌控如今自己的一個獨立存在?

    陸斯恩冷笑起來,這真是一種容易讓人瘋狂的混亂思維,如今的他不願意被任何人掌控,不管是過去的桫欏聖殿主人,還是未來的他。

    如今站在司盾列號上思考的陸斯恩,才是他自己,他的軌跡,必須按照自己的腳步走下去,哪怕是錯誤的,也不需要來自過去和未來的力量來干預。

    一意孤行,這是一種倔狠的態度,未嘗不是一種執著的樂趣。

    陸斯恩知道自己在執著于什麼,他非常享受地如此執著下去,無論過去未來。

    甲板上傳來一陣驚呼,遠處一條鯨魚浮出水面,鼻孔里噴出巨大的水柱,猶如倫德許願池綻放的噴泉,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站在二層的甲板上,看著一層上那些沒有見過世面的旅客,嘴角帶著些許嘲諷。

    看到陸斯恩走了出來,他換了一套衣服,這顯然讓兩位伊登金融界的精英有些嫉妒,他和那位金發女子換個地方的談話,大概是在隨著海浪顛簸起伏的床上進行。

    一定非常激烈,在司盾列號這樣豪華的渡輪上,是如此的浪漫而富有激情,更何況那位金發女子性感的身材,柔軟的腰肢,修長的大腿,沒有哪個男人不會縱情享受。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的猜測中,貴族握著劍的時候,一定也會握著玫瑰,融合浪漫的激情與嗜血的武力,才是一個真正的貴族,最富有魅力的貴族,一定是擁有最多情人和最多敵人的那位。

    在搖擺的甲板上,不需要抓住扶手欄桿穩步前進的陸斯恩,再沒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出來,他的騎士頭餃絕不會是貴族們為自己增加魅力的花邊,他嘴角的微笑,顯然是剛剛征服了一位貴族小姐後滿足的成就感。

    這就是真正的貴族,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對視了一眼,眼前這個最富有魅力的貴族陸斯恩,在司盾列號上除了擁有一位情人外,還擁有了一個敵人。...<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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