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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會說話的肘子 -【第一序列】《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2 PM     標題: 會說話的肘子 -【第一序列】《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劍離 於 2020-8-25 09:11 PM 編輯

【書名】:第一序列

【作者】:會說話的肘子

【內容簡介】:
   
                   這次是一個新的故事。
   
                   浩劫餘生,終見光明。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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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3 PM

1、腦子有病

    從黑暗的混沌中醒來,少年任小粟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然後看向門口的那個十三、四歲小男孩。

    “六元,有沒有什麼事情?”任小粟問道。

    被稱呼為六元的小孩其實全名叫顏六元。

    顏六元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看起來就很無辜,然而他手裡卻握著一柄骨刀守在門口,此時深夜,他看起來已經很困了但始終不曾閉眼,因為他要守夜。

    顏六元搖搖頭說道:“沒事,你腦袋裡面這病到底怎麼回事,集鎮上的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麼病嗎?”

    “你不用操心這種事情,我這不是病,”任小粟語氣果決的說道:“天快亮了,我準備出去打獵,你睡一會兒按時去學堂上課。”

    “哦,”顏六元低沉的點點頭:“在這廢土裡,學習好有什麼用…… ”

    “我說有用就有用,”任小粟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我也要去打獵,”顏六元癟著嘴巴。

    “你要出點什麼意外誰來守夜?昏迷的我?”任小粟站起身來準備去集鎮中心打水,天亮的時候集鎮上就沒有那麼危險了。

    這裡的夜晚,是法外之地。

    ……

    陰霾的天空有烏雲在不斷翻滾,雲層中一滴酸雨終於墜落,它在狂風中不斷飄搖,最終啪嗒一聲,落在了任小粟的面前。

    少年任小粟趴在荒野的地面上,他皺了皺眉頭心說今天運氣有點不好,獵物還沒等來竟然先等來了酸雨。

    有人說,在這廢土之上行走必須要小心野獸。

    但任小粟覺得這人沒把話說全,因為這廢土之上能夠要人命的東西還有很多,其中之一就是酸雨。

    不過任小粟仍然沒有動彈,今天要是再沒有獵物,沒等酸雨帶來疾病,他和顏六元那小子就要餓死了。

    忽然間有鳥類翅膀扇動空氣的聲音,任小粟的眼睛驟然睜大了,但他的氣息卻始終沒有紊亂。

    就在任小粟面前不遠處,是他用一根樹枝支著一口黑黑的鐵鍋,而鐵鍋下面則撒了一點點黑乎乎的麵包屑。

    那隻大鳥落在鐵鍋旁邊警惕的觀望著,眼神凌厲,這隻鳥論起個頭來其實也未必比鐵鍋小多少了。

    它站在原地梳理了半天的羽毛,而任小粟則在一動不動的繼續等待。

    似乎大鳥終於放下了自己的警惕,開始慢慢的挪向那口鐵鍋,腳步細碎的像是一個小偷。

    然而當它進入鐵鍋範圍剛剛低下腦袋準備啄食麵包屑的時候,任小粟忽然猛力的扯動了手中的那根繩子,緊接著少年整個人跳了起來,猶如一頭脫韁的野驢似的沖向鐵鍋,在那隻大鳥掀翻鐵鍋之前,拼盡全力用自己的身體講鐵鍋結結實實的壓住了!

    “呼!”

    任小粟吐出一口濁氣,為了等這只麻雀,他整整等了一個晚上,不過令人欣喜的是今天功夫沒有白費,要知道這種好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鐵鍋下面傳來麻雀的掙扎聲響,堅硬的羽翅在鐵鍋里摩擦出銳利的聲響,這時候避難壁壘裡的報時鐘聲悠揚傳來。

    任小粟回頭望了一眼身後,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帶著顏六元進到避難壁壘裡面。

    對於任小粟而言,避難壁壘裡的人是幸福的,因為他們可以不用面對廢土裡的那些危險。

    可是,那裡並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這時,鐵鍋裡的動靜終於小了很多,他嘆了口氣再次確認自己手上的破布條已經纏好,然後才慢慢的將鐵鍋揭開一絲縫隙,任小粟的手就從那條縫隙裡面伸進去,試圖抓住這隻大麻雀的腿!

    只是人生不會總那麼一帆風順,任小粟的手剛伸進去便嗷的一聲叫了起來。

    任小粟收回手掌一看,他的虎口已經殷出血來,這破布條也沒擋住大麻雀鋒利的嘴巴。

    任小粟生氣了,他乾脆脫掉了自己的破外套纏在手上,手掌猛的伸進鐵鍋裡面,這次竟是一把就捏住了麻雀的脖子。

    他乾脆利落的將麻雀提出來夾在胳膊裡,使勁一擰,麻雀的脖頸哢嚓一聲之後就再也沒有動彈。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心疼起來,因為他的外套被這大麻雀的爪子給摳出了好幾個洞來。

    忽然間腦海裡咚的一聲,任小粟整個人朝地面跪去,他腦子裡宛如有一座巨大的銅鐘撞響一般,徹底陷入黑暗的混沌。

    糟了,以往的病都是子夜才來,這次竟然提前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犯病”了,集鎮上的人幾乎都知道他腦子有點問題,時不時就會疼痛發作。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那不是疼痛,那是純粹的混沌。

    等等,這次竟與往次都不相同,他腦海裡的黑色迷霧竟是打開了,顯露出裡面的一座宮殿來!

    任小粟驟然睜開雙眼,難以置信的站起身來打量自己:“這次清醒的這麼快?”

    他原本有機會好好打量一下那座宮殿的模樣,可他更清楚的是,在這種荒野上陷入昏迷與送死無異。他現在必須趕回113號避難壁壘外的集鎮,在酸雨徹底到來之前!

    任小粟將麻雀的兩個爪子捆起來掛在肩上,然後扛起自己那口大鐵鍋倒扣在頭上開始狂奔,雨滴拍打在鐵鍋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此時,鐵鍋成了他的傘。

    然而還沒等他跑多遠,竟有一個人影攔在他的身前舉著一柄骨刀:“把獵物給我……”

    只是這人還沒把話說完,就看到視野裡一口碩大的鐵鍋由遠及近,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草!”打劫的人整體向後翻仰過去,他沒想到任小粟動作這麼乾脆!勁還這麼大!

    只見任小粟卸鍋、甩鍋、重新舉鍋當傘狂奔一氣呵成,毫無停頓……眼瞅著打劫者還沒躺到地上,任小粟都已經要跑遠了!

    打劫者仰臉躺在地上,酸雨打在臉上還有隱隱的蟄癢疼痛,有些事情他有點想不明白。

    一般情況大家不都會有一些交流嗎,這少年是應對過多少這樣的情況才會有這樣的本能反應?!

    不對,那少年的腳步聲正在重新靠近!

    打劫者慌忙坐起身來轉頭看去,他竟然發現那少年拐了回來!

    任小粟原本沒打算回來的,可他分明聽到腦海裡那座宮殿有聲音傳來:“任務,將獵物贈予旁人。”

    誰在說話?任小粟將信將疑的回頭朝打劫者走來。

    打劫者慌了:“有話好商量……不對啊,我才是受害者……”

    任小粟仔細打量著打劫者,旁邊也沒其他人了啊。

    “你想要這只麻雀?”任小粟問道。

    打劫者眼睛都亮了:“想!”

    “給你,”任小粟不由分說就把麻雀塞進了對方的懷裡。

    那個陌生而又中性的聲音再次響起:“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可學習他人能力。”

    任小粟愣了一下,因為他分明感受到腦海裡真的多了一張牛皮紙頁!

    技能學習圖譜,意思是自己可以使用這個來直接複製別人的能力?打獵?生存?或者其他的一些?

    打劫者緊緊把碩大的麻雀抱在懷裡準備說些感謝的話:“你是個好人……”

    話還沒說完,他就眼睜睜的看著任小粟重新把麻雀拽走了,然後揚長而去。

    打劫者:“???”

    他望著任小粟一路狂奔的背影……這特麼都什麼人啊!圖什麼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4 PM

2、這世界從來都不相信眼淚

    因為打劫者與突然陷入昏迷的事情,任小粟歸來的時間比較晚,他看了一眼天色即將被黑暗籠罩,這個時候帶著獵物通過集鎮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還有避難壁壘裡的人出來統治秩序,夜晚那些人就回到壁壘裡了。

    當然避難壁壘裡的人也絕不是什麼好心,而是他們擔心集鎮太過混亂會影響流民們勞作。

    “喲,任小粟今兒收穫不小啊!”

    當任小粟扛著鐵鍋跑進集鎮的時候有人與他打招呼,那人臉上都是黑呼呼的,像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洗過臉似的。

    集鎮裡很多人都是這樣,平日里為了換取食物就去附近的煤礦挖煤,這些煤運進避難壁壘裡面,然後工人們能夠得到剛剛足夠活下去的黑麵包或者土豆。

    不光挖煤,壁壘裡所需要的髒活累活,都會由壁壘外面的人來幹。

    集鎮裡井水都是配額的,每天就那麼點誰也別想多打。附近又沒有什麼乾淨的水源,或者說乾淨的水源都太危險了,聚集著飲水的野獸。所以整個集鎮的人都臟兮兮的看不清模樣,任小粟也不例外。

    只不過任小粟從不去挖煤,他有自己生存的方法。

    此時任小粟見到有人打招呼也不回應,他只想快速回到自己的窩棚裡。

    就在任小粟路過集鎮小路的時候,他不遠處就是巍峨聳立的壁壘城牆,抬頭時彷彿望不到天空中的盡頭一般充滿了壓抑感。

    集鎮裡沒有太多土石建築,更多的是窩棚一般的住所。

    原本還挺輕鬆的任小粟在進入集鎮後忽然警惕起來,他甚至從腰間抽出了一柄骨刀。街道上的氣氛凝重起來,似乎那些窩棚內隱藏著什麼危險似的,只不過當任小粟抽出骨刀後,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又平息了下去。

    任小粟生活在這裡學會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顏六元除外。

    路旁的窩棚里傳來竊竊私語:“任小粟竟然又抓到獵物了。”

    “那算什麼獵物,麻雀而已。”

    “這可跟古舊課本上的麻雀不一樣,我估摸著災變之前的鷹也就這麼大吧?”

    “不要惹他,”一個聲音結束了這一陣竊竊私語,似乎有人了解任小粟的過去。

    任小粟掀開自家的門簾,裡面的暖意讓他身體似乎不再那麼僵硬。

    正坐在窩棚裡面寫作業的顏六元抬頭看到任小粟回來了,便是一陣驚喜:“打到麻雀了?”

    “怎麼不點煤油燈?”任小粟皺眉問道。

    顏六元其實平常並不乖巧,起碼在任小粟以外的人面前並不這樣,但面對任小粟這位“哥哥”的時候,他總會意外的溫順一些:“我想給家裡省點煤油。 ”

    “萬一近視了怎麼辦?”任小粟把麻雀放了下來。

    顏六元眼睛一亮說道:“學堂的先生說,災變之前有眼鏡這種東西,他還說現在其實也有,只不過在避難壁壘裡面,有了這個東西就算近視了也不怕。”

    任小粟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我見過有人帶你說的那個東西,只是這荒野裡把視野託付給一個隨時都可能會掉落的物件,等於送死。別聽你們那先生瞎吹,你們先生有些話說的不一定對。”

    “奧……”顏六元點點頭:“那你還送我去學堂?”

    任小粟噎了一下:“哪那麼多廢話。”

    “我什麼時候才能跟著你打獵?”顏六元追問。

    “你才14歲學什麼打獵?你去學堂學好了就不用打獵了,”任小粟說道:“學學怎麼算賬,學學物理化學什麼的,到時候不比打獵強?”

    “你也才17歲啊,”顏六元不服氣。

    這時代裡,即便再野蠻的人也清楚知識的重要性。

    這也是教書先生能在集鎮上生存的理由,不管集鎮上出什麼亂子,教書先生總是最安全的那個,沒人會去打教書先生的主意。

    只不過,學費是昂貴的,不然任小粟自己也想去聽聽。

    任小粟一邊支起鐵鍋一邊熟練的剖解麻雀:“今天先生講的什麼?這麻雀只能給你吃點內臟,其他的要明天拿去賣。”

    “你受傷了?”顏六元看到任小粟虎口上的傷便眉頭緊皺,那是被麻雀給啄出來的,血流不止。

    大鐵鍋架在棍子上,窩棚裡的火塘將任小粟的臉頰映襯得忽明忽暗:“小傷。”

    屋子裡陷入沉默,沒過一會兒任小粟將鍋裡的麻雀內臟撈出來遞給顏六元:“吃了。”

    顏六元忽然眼眶紅了:“我不吃,你吃,你需要養傷呢。”

    “我喝點湯就行了,”任小粟說道:“我這還有黑麵包。”

    “我不吃,你這根本就不是小傷,我前幾天還看到集鎮上有人就因為一點傷口,最後發炎感染而死,咱們這裡沒有藥,”顏六元倔強道,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

    啪。

    任小粟忽然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扇到顏六元臉上說道:“你記住,你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就不能流淚了,這個世界是不相信眼淚的。”

    任小粟繼續說道:“你看看我們周圍都是什麼人,你不吃飽了夜裡有人衝進來一刀捅死我怎麼辦?我讓你去學堂,就是不想讓你跟我一樣只能去打獵,你有特殊的能力,只要好好學習就不用跟我一樣起早貪黑的去荒野上討生活。我讓你去學堂,就是不想讓你變成他們那樣野蠻!”

    顏六元忽然接過任小粟遞過來的麻雀內臟狼吞虎咽起來,眼淚終究沒有掉下,他得學著像任小粟一樣堅強。

    “咳咳,吃完了拿乾淨的布來給我包紮一下傷口,”任小粟說道。

    “哦,”顏六元答應道。

    “平時在外面挺古靈精怪的,怎麼回到家裡跟小受氣包一樣,”任小粟感嘆道:“今天集鎮上發生什麼事沒有。”

    “對了,”顏六元一邊找乾淨的布一邊說道:“避難壁壘裡出來了一隊人,說要找一個能帶路去112號避難壁壘的嚮導,他們想直接穿過境山。”

    “去112號避難壁壘?”任小粟愣了一下皺起眉頭:“還非要走境山?”

    “你說他們會不會找你啊,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你對外面熟,”顏六元眨巴著眼睛說道:“我聽說他們是113號避難壁壘裡面的樂隊和歌手,受邀去112號避難壁壘表演來著,我還沒見過歌手呢。”

    “我不去,”任小粟搖搖頭:“境山那片區域,誰愛去誰去。你躲著他們點,這群人有古怪。”

    此時任小粟心情有點複雜,這都什麼世道了,竟然還有專門唱歌的人,還有樂隊?避難壁壘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啊。

    任小粟忽然有點嚮往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5 PM

3、一座宮殿

    任小粟睡了,在外面荒野守了那麼久才抓到一隻麻雀,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趴在地上不動,可懂行的人都知道,這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還必須時刻保持警惕才最耗費精力。

    他睡之前又跟顏六元交代道:“見到那些人一定要躲遠點,境山有危險他們不會不知道,一般人都會選擇躲著境山走,他們偏要經過那裡,直覺告訴我這事不簡單。”

    “嗯,”顏六元乖巧的點點頭:“知道了。”

    其實任小粟和顏六元是個很詭異的組合,幾年前他們還彼此並不認識,後來任小粟決定庇護尚且年幼的顏六元,一方面是因為無意中得知了顏六元的秘密,另一方面也是他頭疼病這事困擾了他很久,所以需要一個守夜的人。

    當初任小粟跟顏六元說的很清楚就是彼此利用,但這些年過來早就說不清到底是感情還是利用了。

    顏六元在外面向來機靈的很,也只有在任小粟這裡會像個聽話的乖寶寶。

    有時候顏六元會說,自己的命是任小粟用自己的命換來的,但任小粟從來都不承認這種說法。

    任小粟現在要去探究自己腦中到底出現了什麼變故,今天晚上他刻意等了很久,想要看看以往困擾他的“病”還會不會出現,結果,那片混沌真的沒有出現了。

    彷彿那座宮殿就一直隱藏在自己的混沌腦海裡,如今黑色的混沌迷霧終於消散。

    任小粟要看看這座宮殿裡到底有什麼。

    顏六元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任小粟,悄悄的拿起骨刀坐在了窩棚門口,窩棚只有一個厚厚的門簾垂掛著,如今入秋了,有點冷。

    就在此時,雨停了。

    窩棚門簾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靴子踩在雨後的泥濘道路上有種獨特的滑膩感。

    門簾被人掀起一角,然而還沒等外面的人完全將門簾掀起來的時候,顏六元的骨刀就已經抵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那是一張漂亮的臉蛋,門外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顏六元皺了皺眉頭,來者不是陌生人,對方平日里就住在不遠處。

    女人笑道:“六元還沒睡啊,小粟呢,我聽人說小粟回來了。”

    “小玉姐,他已經睡了,”顏六元笑道:“要不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好了。”

    小玉臉色有點不自然:“他這次出去沒受什麼傷吧?”

    “虎口被麻雀啄了一下,不過小玉姐你不用對我哥那麼上心吧,你可比他大八歲呢,”此時任小粟睡下之後,顏六元面對外人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氣質,不管遇到的是不是熟人,不管對方說什麼,但他手中的骨刀始終都沒有離開小玉的脖頸。

    小玉從隨身帶的包裡掏出一根煙和打火機,煙是捲菸,這種東西只有煤礦、電廠這種歸屬於避難壁壘的產業才會發放。

    很多壯勞力去幹活不光是為了錢和食物,也為了這一根煙,乾一天活,發一根煙。

    所以晚上下工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大群人在一起吞雲吐霧,任小粟給顏六元說過,那些煙草里很可能夾雜了一些成癮性更高的東西。

    而現在小玉抽的煙,明顯也不是她去幹活得來的。

    小玉點上煙抽了兩口,似乎在想些什麼:“人小鬼大,我是拿你們當弟弟。”

    “哦,”顏六元忽然問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小玉愣了一下:“是啊,是不是我的嗓子有點沙啞?”

    “不是,”顏六元搖搖頭笑道:“我是看你抽煙的時候,有一個鼻孔不冒煙……”

    小玉:“……”

    不知道為什麼小玉總覺得顏六元不太喜歡自己。

    “那我先回去了,”小玉說道:“你哥醒了你給他說一下,我來過。”

    “嗯,”顏六元笑瞇瞇的說道:“我會給他說的。”

    小玉走了,任小粟的聲音忽然在顏六元背後響起:“以後不要老欺負你小玉姐,她也不容易。”

    “哥,她不干淨,”顏六元說道:“而且她就是看你總能打到獵物回來才靠近你的。”

    “誰乾淨?”任小粟平靜說道:“這世界想活下去的人就乾淨不了,都是生活所迫,拒而遠之就好了,不要捉弄她。”

    在這集鎮上,獨身的女人太乾淨也活不下去。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人家也沒說喜歡我什麼的,還有,你確定她是因為我能打到獵物才接近我?難道不是因為我的帥氣?”

    “哥,大家臉都幾個月沒洗了,基本上長的都差不多……”顏六元無語的看著任小粟:“哥你不是睡了嗎,怎麼還沒睡著?”

    “想點事情,”任小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任小粟沒有睡,是因為他在探尋那座宮殿的秘密。

    那座圓形的宮殿裡,牆壁上都是舊舊的木櫃子,像是一個巨大的陳列室。只不過,陳列室裡的陳列架都被黑霧籠罩著,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麼。

    殿堂的中間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台災變前就被淘汰了很久的黃銅打字機。打起字來哢哢作響的那種。

    這台打字機上只有二十四個銅鍵,每個銅鍵上都鐫刻著一個文字:“公、正、誠、實、友、善、富、強……”

    可以說是非常正能量了。

    只是打字機裡面好像塞著用不完的牛皮紙,而且不用誰敲擊那些銅鍵,就會自己哢哢的動起來,如今之上有著下午時出現的兩行小字:“任務,將獵物贈予旁人;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可學習他人能力。”

    他沒法分辨這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傳說中有人能塑造記憶宮殿,記憶宮殿裡面甚至能夠根據自身精神意志的能力水平來重鑄一個幻想宇宙。

    只不過任小粟覺得,自己這座宮殿……好像跟記憶宮殿的描述有點不一樣啊……

    可是為什麼會讓自己把獵物給別人呢,這台打字機想讓自己當一個好人?

    在這個提起道德都有些奢侈的世界里當個好人?

    門都沒有。

    彼時,他的意識站在那座廣闊的宮殿中心環視著周遭的“陳列櫃”,陳列櫃裡似乎漂浮著物品,可里面被黑暗所遮擋,那黑暗的霧氣讓任小粟無法看清裡面漂浮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陳列的櫃子接連到了宮殿的穹頂,宛如一個巨大的博物館,任小粟走到一面櫃子前面想要伸手去摸黑霧裡漂浮的東西,可是不管他多用力,都無法突破黑霧的抗拒力量。

    這是他現在無法窺探的力量。

    想要知道宮殿是不是真的存在,這需要任小粟用行動去證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5 PM

4、幸運也是一種能力

    “我可能也擁有某種能力了,”任小粟說道。

    坐在窩棚門口正挑著門簾看雨後星空的顏六元愣了一下:“你是說……”

    “還不太確定,得試試才行,”任小粟席地坐在顏六元身邊:“集鎮上都傳說有些人能夠讓一列火車從虛無駛向現實,我以前也不信,是見到你之後才信了一點,現在我可能也有了奇怪的能力,這種感覺很奇怪。”

    顏六元的能力,是幸運。

    這是個很莫名其妙的能力,當顏六元許願任小粟可以打到獵物的時候,哪怕任小粟走在荒野裡什麼都不干,都會有麻雀莫名其妙的摔在他面前。

    只不過這能力有反噬,通常反應為許願之後顏六元高燒不退,或者其他的小病小災。

    這就是任小粟一開始要庇護顏六元的原因,他起初是不信的,可後來不信都不行。

    忽然間天空劃過一顆流星,顏六元下意識的就像雙手合十許願,結果卻被任小粟攔了下來:“你不要亂許願,會出事的。”

    如今任小粟已經很少用到顏六元的運氣了,他說是因為自己已經能夠打到獵物了,用不著顏六元的能力了,顏六元也從來不去反駁。

    瘦瘦的顏六元看著已經消失的流星出神道:“流星為什麼飛得那麼快,萬一大家都來不及許願怎麼辦?”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它飛的快,也許是因為它壓根不想聽你們許什麼願。”

    顏六元回頭怔怔的看著任小粟:“……”

    ……

    顏六元是任小粟的守夜人,但並不是說要他守一整夜,中間任小粟也會替換,畢竟白天的時候顏六元還需要去上課。

    這種情況非常煎熬,睡不夠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可生存在這種環境裡,不管是任小粟還是顏六元都別無選擇。

    清晨的時候任小粟領著顏六元出去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在身上,甚至是他的那口大鐵鍋。

    沒有任何意外的是,他們晚上回到自己窩棚的時候,窩棚一定被人翻過。

    “聽說避難壁壘裡夜不閉戶,根本沒人偷東西,”顏六元背著鋪蓋卷,然後看著任小粟走哪都扛著那個大鐵鍋,這幾乎就是他們全部的家當了。

    平日里顏六元去上學都是要背著鋪蓋去的,其他學生也差不多,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放屁,”任小粟雖然對避難壁壘裡面的生活很嚮往,但他堅決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什麼夜不閉戶的地方:“有些人覺得避難壁壘裡的人放個屁都是香的,空氣都是甜的。”

    “那你也不能總背著鍋到處跑啊,”顏六元說道。

    “你懂什麼,”任小粟解釋道:“這鍋是我好不容易撿到的,又能做飯又能捉麻雀,要是沒了這個咱們的日子怎麼過?”

    任小粟一隻手把鐵鍋扛在肩上,一隻手倒提著那隻碩大的麻雀,走在路上的時候不少人都對任小粟投去羨慕的眼光。

    要知道如今的物種秩序裡,人類早就不是什麼食物鏈最頂端的物種了。

    人們口口相傳著以前的麻雀只有不到巴掌大,現在呢?這玩意能一口啄死人。

    不是誰都有能力捉麻雀的,也不是誰都有耐心在荒野上趴個一天一夜,大家都是幾年沒見過葷腥的人,說不羨慕任小粟那是假的。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來到避難壁壘的城門口,高聳的圍牆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到了這裡,建築就產生了變化,甚至能看到磚石房。

    越接近壁壘的地方,就看起來越乾淨、越整齊、越富有。這裡住的人,都跟避難壁壘裡有著或多或少的關係,興許是馬屁拍的好,興許是還有親人在裡面。

    但不管怎麼樣,他們這些流民統稱為“被污染”的人,是進不去壁壘的。

    任小粟走進一間屋子,屋子門額上寫著雜貨舖三個字,裡面有賣菸、賣火柴、賣鐵器、賣糧食、賣衣物,但價格都很昂貴。

    屋裡的老頭看到任小粟時格外的高興:“這麻雀看著可不小啊!”

    任小粟把麻雀往玻璃櫃檯上一扔:“多少錢?”

    “哎喲你輕點,這玻璃可貴著呢,”老王心疼的說道,然後他順手就把麻雀給扔在了旁邊的鐵稱上:“三斤六兩,可以啊小粟。”

    這時老王手中的算盤啪啪的響了起來,雞爪似的枯手像是上了發條一樣,算盤打的叮咣響:“今天的行情是一斤兩百塊錢,你這算是700吧!”

    “900,”任小粟斬釘截鐵的說道:“快入冬了,最近麻雀又少,900不能再少了。”

    老王不樂意了,他把算盤往任小粟面前一推:“咱這都是送進壁壘裡給貴人們吃的,壁壘裡是缺肉沒錯,可凡事它都有個價,咱得按規矩來。”

    話音剛落,老王就看到任小粟鄰著麻雀轉身準備出門,他趕緊拉住任小粟破外套的袖子:“你去哪啊?”

    “我問問老李那邊雜貨舖的價格去,”任 粟說道。

    老王的手頓時抓緊了一些,今天壁壘裡有管事的專門交代了要收野味,這消息可不止他一家知道。他

    老王笑開一大坨皺紋說道:“你想賣多少錢?”

    任小粟還是想走:“我問問價格再說。”

    老王笑的非常和藹可親:“那不是耽誤了六元上學的時間嗎,900就900!”

    “你上句說什麼來著?”任小粟平靜問道。

    “那不是耽誤……”

    “再上一句。”

    “你想賣多少錢?”

    “1200。”

    老王:“???”

    過了半晌,老王心疼的點著錢,沾著唾沫數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給數錯了。

    最終成交價格是1198,任小粟也做出了自己的讓步……

    一隻麻雀賣1198,不是物價太虛,也不光是這麻雀個頭大,主要是這113號避難壁壘裡尋常吃不到野味兒。

    物以稀為貴,老王也不會幹賠錢的買賣,這只麻雀倒手賣給有權有勢的人家,轉手就能小賺一筆,還能落點人情。

    老王一臉心疼的把一大堆零錢塞到任小粟手裡,這時不知道他想起什麼似的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粟啊,下次你要抓到麻雀可別直接弄死了,有貴人想要活的,價格更高!”

    任小粟愣了一下:“要活的干嘛,現殺現宰?”

    “不是,”老王搖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有人想要養麻雀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6 PM

5、學堂

    “養著玩?不吃?”任小粟不解:“那多浪費啊,這可都是好肉!”

    “有錢人的世界你不懂,”老王笑了起來:“都說往前幾百年,有錢人都熬鷹玩,現在不是鷹太大、太危險了嘛,退而求其次就熬麻雀,你看這麻雀的賣相多兇猛,有錢人就好這個。”

    任小粟想了半晌,原來在大部分人都還吃不飽的時候,都開始有人熬麻雀玩了……

    “不過活的可就要加錢了,”任小粟說道:“這玩意活的時候,一不小心能撓死人!太危險了!”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在想,外面的流民是被污染的,難道這麻雀就沒被污染過麼?還是說避難壁壘只需要這些流民為他們幹活,而這牆,天然的就將層次劃分開來。

    “富貴險中求嘛,”老王笑瞇瞇的說道:“你能整宿整宿的熬就說明你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再費點勁抓只活的,說不准半年什麼都不用乾了,而且你就沒想過攢點錢,娶個老婆什麼的?”

    “娶個屁!”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老王故作神秘:“隔壁老李家姑娘跟你弟弟六元都在學堂,那可是正經姑娘……”

    “按你這麼說,我這麻雀不是得直接賣給老李麼,還用得著你介紹?”任小粟轉頭問顏六元:“老李家姑娘和你是同學?”

    “是,”顏六元點點頭:“長的可結實了。”

    “去去去,一邊玩去, ”老王沒好氣的說道:“你只當我沒說,好心當作驢肝肺!”

    眼瞅著任小粟和顏六元倆人一唱一和的準備說相聲了,老王果斷打住,他轉開話題說道:“記好了,下次如果能抓到活的,一定要來找我。”

    “行,”任小粟點點頭,其實抓活的雖然危險,但也不是辦不到,他看向雜貨舖裡:“棉襖怎麼賣?”

    “棉襖是新到的,500一件!這價你都清楚,我收來的就是490了,我不賺棉襖的錢,”老王說道:“少凍死一個算一個吧。”

    “你還挺好心呢,”任小粟漫不經心的誇獎道:“來一件吧,你看看六元穿多大的。”

    “哥,你也買一件啊,”顏六元趕緊說道。

    “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任小粟皺眉:“我不冷。”

    錢是好東西,控制各個避難壁壘的財團們發行貨幣來保證物資流通,方便歸方便,但沒錢卻是寸步難行了。

    這裡的冬天很冷,但錢要留著應急,距離冬天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要是能再抓到麻雀,任小粟覺得那時候再買棉襖也不遲。

    關鍵是,顏六元該交學費了,一個月一交。

    任小粟再次朝雜貨店裡打量過去,眼神忽然停在老王背後的櫃檯上面:“抗生素消炎藥怎麼
賣?”

    “你要買藥?”老王這時才注意到,任小粟手上包著的布條還有血跡:“你受傷了?那可得買點藥才行,不然感染了要你小命!”

    “我問你多少錢!”任小粟不耐煩道。

    “一粒210,”老王說道:“抗生素這種東西必須連吃三天,賣你三粒620塊錢,再送你抹一次碘伏,我這裡可就剩十粒了。”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抹個零頭吧……”

    “你要說把620後面那個零抹了,就趁早閉嘴,”老王沒好氣的說道。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算了不買了,冬天一般不會發炎。”

    他轉身帶著顏六元去上學,路過糧店的時候,任小粟進去買了個長長的黑麵包,這黑麵包裡夾雜這不知道什麼東西,嚥下去的時候劃得嗓子生疼。

    顏六元嚼著黑麵包說道:“哥,要不你也交學費上課吧,你那麼想上課。”

    “我還得出去打獵呢,”任小粟說道:“我聽老王剛才說那意思,你們學堂還有不少家境不錯的女學生吧,你可不要早戀啊。”

    “我聽說以前的人十三四歲就結婚了,”顏六元反駁道,雖然他也沒想過男女之間這些事,但跟任小粟拌嘴其實就很快樂。

    苦中作樂,大概是人類最強大的本領之一了。

    任小粟虛晃著拍了一下顏六元的後腦勺:“現在能和以前一樣嗎,你還小,你現在談的,以後都是別人的老婆……”說到這裡任小粟自己砸吧砸吧嘴: “別人的老婆,咋聽起來還怪刺激的……”

    “哥你說啥,我咋聽不懂呢……”顏六元眨巴著眼睛說道。

    “滾滾滾,少給我裝蒜,”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

    學堂是整個集鎮最乾淨整潔的地方,也是唯一一處擁有獨立院落的住所。

    從外面朝里面走去,能看到院子裡種著錯落有致的……大蔥、蒜苗、土豆、白菜……

    原本任小粟覺得,學堂這種地方應該種點竹子神馬的,但畢竟這年頭食物不好找啊,能有個地方種菜那真是太幸福了。

    所以任小粟之前的願望就是,讓顏六元長大了成為教書先生……

    不是他多麼尊敬教書先生,而是他覺得教書先生又安全,又可以有自己的院子種點菜,還沒人偷。

    這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總體來說,任小粟的願望一般都很“樸實”。

    顏六元帶著學費進去上課了,任小粟蹲在牆頭上聽著裡面的讀書聲,他交不起學費,只能這麼偷聽。

    先生有時候會告訴學生,曾經的人類文明有多麼輝煌,說實話先生自己也沒見過那個時代,現在講的都只剩下一些口口相傳的事情,傳著傳著可能就傳錯了。

    雖然不怎麼靠譜,但任小粟聽的很入迷。

    有時候任小粟會把自己沒聽懂、沒聽清的知識和問題拿去問顏六元,這讓顏六元很苦惱,因為如果他答不上來就說明他沒有好好聽講,所以有任小粟旁聽的時候,顏六元聽課都格外的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顏六元會承認,自己這位哥哥認真學習的樣子還確實挺帥氣的,難怪小玉姐會倒貼。

    教室裡,教書先生拿著書本,他拿著書本惆悵的看著下面一些睡著的學生,然後望著窗外牆頭的任小粟,便對顏六元說道:“你回去跟你哥說,他以後可以到院子裡來聽。”

    “好嘞!”顏六元眉開眼笑。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7 PM

6、牆與科學

    學堂裡的先生只有一位,叫做張景林,而且學堂裡授課也都是由先生一個人教的。

    旁人都覺得先生厲害,什麼都懂。但任小粟一直都有疑問,都說術業有專攻,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張先生也不可能全知全能吧?

    任小粟與旁人向來都不太一樣,他看問題的時候很喜歡反思,後來聽張先生講課才知道,這叫辯證的看待問題。

    顏六元有時候很疑惑,因為任小粟經常反駁張景林先生的觀點,卻依然會有空就跑來聽張先生的課……

    下午上課的時候任小粟專門帶著顏六元去慶祝了一下,不為別的,就為他以後可以在院子裡聽課了。

    平日里蹲在牆頭距離教室太遠,終究是有點聽不清楚的。原先張景林喜歡講課的時候把門窗關嚴,這是害怕外面的動靜影響到學生,導致大家分神。

    可後來他發現任小粟在偷聽之後,就會留一扇窗戶。

    現在呢,乾脆就把任小粟給叫到院子裡來了。

    很多孩子家長身處這亂世,把孩子送來學堂並不是為了給孩子長學問,而是送來這裡方便孩子以後婚嫁,尤其是上過學的女孩通常都能許個好人家。

    這年代,看書識字、會三位數的算術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家都忙著生存,飯都快沒得吃了誰還會管你有沒有文化?

    所以大部分家長送孩子來上學並不是有多麼長遠的打算,這小小的集鎮裡也有窮人有富人,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攀比。

    顏六元看著任小粟去雜貨舖買了一根帶過濾嘴的煙,老王還專門得意的說自己這的煙絕對沒有加什麼大料,安全的很。

    一根20,物以稀為貴。

    顏六元疑惑問道:“哥,你買煙幹啥?”

    “你們先生讓我進院子裡聽課,我不交學費就算了,總得表示表示吧,”任小粟笑道的說道:“我知道這位張先生喜歡抽煙。”

    在任小粟看來,別人表達了善意,自己就要回報。

    倆人趁大家午飯的時候去了學堂的後院,張先生正吃著炒白菜呢,任小粟主動笑呵呵的把煙遞給張先生。

    張景林也沒推辭,而是讓顏六元離遠點:“你正長身體呢聞著煙味不好。”

    任小粟感謝道:“謝謝先生讓我進院子裡聽講。”

    “呼,”張景林拿自家生火做飯的火柴把煙點上,然後美滋滋的吐了一口煙氣:“現在像你一樣愛聽講的學生不多了,想聽就聽吧,你以後就站在門口,但不許進教室。”

    “好嘞,”任小粟應和道:“先生我有個問題。”

    “你說,”張景林大概是難得抽上一支煙,現在任小粟問什麼他都不介意。

    “先生你說過,災變之前的人類有很多科技,我們人類又沒有死絕,為什麼現在卻不見那些科技重新出現呢?”

    張景林看了任小粟一眼:“災變之後的那段時間,人類自己都沒有精確計算過大家到底苟且了多少年,每天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哪有做學問的人?”

    “但我們應該還保留了一些資料吧?學習一下不就能很快重現文明嗎?”任小粟好奇。

    “斷代了,”張景林有些可惜的說道:“我問你,我現在給你一套製造飛機的資料,你能造出飛機來嗎?”

    “我又沒學過,雖然有資料能節約很多時間,但我也是從零學起啊,”任小粟說道。

    “對,現在大家都是在從零學起,”張精靈看著自己只剩下一半的煙,感覺有點心疼,像是在猶豫抽還是不抽。

    他想留下半根以後再抽,可在任小粟和顏六元面前這麼做會不會有點沒面子……

    任小粟還是疑惑:“難道那些年,就真的沒人克服艱難困苦,繼續做學問嗎? ”

    “沒有,都餓死了,”張景林說道。

    “難道現在那些知識都已經斷代了?”任小粟不甘心。

    張景林這次認真的看著任小粟,意味深長的說道:“它們被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

    “行了,”張景林站起身來說道:“這事就別問了,該上課了。”

    任小粟纏著問了張景林最後一個問題:“先生,咱們這避難壁壘的牆是什麼時候建好的,幹嘛建這個牆啊。”

    “災變之後野獸橫行,據說很久以前還鬧了一次蟲潮,人類迫不得已建造起了高牆來阻隔危險,”張景林解釋道。

    “可是大部分的野獸其實哪怕進化了也並不會主動攻擊人類啊,”任小粟好奇,猴子還是吃素,麻雀也依然愛吃穀物,它們並不主動吃人啊。

    如今113號避難壁壘身處人類生存範圍的'圈內',大部分更加兇猛的野獸其實都被排斥在了'圈外'。

    序列號越高的避難壁壘越危險,例如傳說中的178號避難壁壘年年因為驅逐野獸而死傷不少人。

    而113號避難壁壘,其實已經算是'內地'了。

    仍舊有不少危險存在,例如狼群,但並非不能克服。既然如此,這麼大的一個人類聚居地為什麼還有聳立高牆。

    張景林笑道:“只要野外還有危險,那麼流民就只能依托著避難壁壘生活,這時候避難壁壘就有了大量的廉價勞力。你以為避難壁壘背後的那些財團們沒有實力徹底肅清野外的那些危險嗎?人類的熱武器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厲害,但他們為什麼要肅清呢,又威脅不到他們。”

    任小粟聽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陷入沉思了,他雖然少年早熟,可有些事情他沒有接觸過,就注定不了解,這也是他渴望知識的原因。

    張景林繼續說道:“他們不會把牆推倒的,牆裡的既得利益階層怎麼可能會放棄這種天然的階級壁壘?”

    說著,張景林去換了身衣服,任小粟好奇道:“先生你換衣服幹嘛,剛才那一身也沒髒啊。”

    張景林整了整自己的領口說道:“剛才那身沾上煙味了,學生們聞到了不好。”

    顏六元肅然起敬,而任小粟忽然有點不樂意了:“那我聞就沒事了嗎,先生剛才你也沒讓我離遠點啊。”

    張景林思考了很久:“滾。”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聽見自己腦海中那座宮殿再次發聲: “任務:渴望知識從來都不是一件壞事,但學到的,要教人。”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硬是沒明白這任務到底是要讓他幹嘛。

    ……

    下午上課的時候學生們都感覺很新鮮,門外站了個比他們大好幾歲的任小粟,以至於好多學生都回頭去看他。

    張景林敲了好幾下黑板才止住了這些學生的好奇心,他說道:“今天下午上生存課。”

    這就是這個時代,學堂的獨特之處了,它不僅要教文理,還要教生存。

    不過這節課一直讓張景林很頭疼,因為他也沒有怎麼去野外生存過,生下來就在這113避難壁壘外的集鎮,如今生命走過了三十多個春秋,小時候靠父母,長大了成為教書先生,對野外生存真的不怎麼擅長。

    所以大部分時間只能通過以前保留下來的資料來照本宣科。

    張景林看著教室裡的學生:“專心聽講,不要覺得危險離你們很遙遠,現在有父母庇護你們,等你們成年了,就要學會自己庇護自己。今天我們講,如果你們在野外遇到了狼群該怎麼辦。”

    台下的學生其實最喜歡聽的就是生存課,其他課程對他們這個年紀來說還是太枯燥了一些,生存課聽起來才有意思。

    這時候教室裡鴉雀無聲,張景林看向靠著門站著聽講的任小粟:“來,你說說,野外遇到狼群了該怎麼辦?”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應該盡量選擇一個山坡,四周都有樹的位置,因為這樣選墓地風水比較好。”

    張景林:“???”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7 PM

7、代課老師

    張景林對任小粟的答案無語時,卻不知道任小粟自己現在也正疑惑呢,自己這不是把自己知道的知識教給大家了嗎,怎麼任務還沒有完成?

    難道自己教的知識有問題嗎……

    “先生,”任小粟認真說道:“您大概是沒見過現在外面的野狼有多大,甚至集鎮上好多人都沒見過、沒和它們打過交道,但我見過,別說遇到狼群了,就算遇到孤狼也一樣,直接選墓地吧。”

    原本任小粟以為張景林會反駁自己,畢竟自己這麼說有點影響先生的權威和威嚴。

    然而張景林想了好半天忽然說道:“以後你可以坐在教室裡上課,生存課也由你來教。”

    113號避難壁壘外的集鎮學堂,第一次有了代課老師。

    不過任小粟並沒有在課堂上解釋,既然他見過孤狼甚至是狼群,那麼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任務完成,獎勵1.0力量。”

    ……

    直到一天時間過去,任小粟也沒找到使用那張基礎技能學習圖譜的機會,去學堂是因為他喜歡吸納知識,但張景林身上的知識對他的生存暫時沒有太大的幫助。

    任小粟現在優先考慮的,仍然是生存。

    所以,圖譜用不出去,也就無從驗證自己腦海中的一切,到底是不是來源於自己的幻想。

    不過任小粟一直都在等,因為他覺得還會有下一個任務。

    現在再次完成了一個任務,並且獲得了1.0的力量,這是一個很直觀的數字,而任小粟對身體的感受則更加直觀。

    因為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衣服下面遮蓋的肌肉竟然有了微微隆起,這是真正的超自然現象,沒誰能在短短的0.1秒時間裡突然獲得額外的肌肉力量。

    現在任小粟真的確定,那腦海裡的宮殿,確實是一種與眾不同的能力。

    這件事情讓任小粟有了一種狂喜的感覺,事實上他早就應該喜悅了,但他生怕這是假的。

    一個經常打獵的人必須非常熟悉自己的身體,你要知道自己能扛起多重的東西,你也要知道自己出拳或者出刀到底有多快多狠。

    所以任小粟當下便對自己的新力量進行了評估,如果是一個正常的成年男人是3.0,那麼以前的任小粟就是2.5。

    他才17歲,比成年人力量弱一點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些年他在集鎮上生存,並不是因為他力氣大,而是他足夠狠,也足夠警惕與冷靜。

    如今他的力量超越了正常成年人,這就意味著他在這廢土之上的生存機率更大了。

    放學回家的時候顏六元興奮道:“哥,你現在成了代課老師,說不定以後能接替張先生當咱們集鎮上的教書先生呢。”

    任小粟遲疑了一下:“好像確實是這樣啊,張先生以前剛開始也是代課,後來等老先生死去之後他才接手了學堂。”

    “對啊,咱們集鎮上都知道啊,誰要當了代課老師,以後說不定就是學堂裡的先生了,你想啊,張先生又讓你進學堂上課,又讓你成為代課老師,肯定是想選你以後接替他的,”顏六元笑道:“這事要是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了,以後都會對咱們稍微客氣一點的。”

    “那倒不至於,”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我估摸著他可能就是缺煙抽了。”

    “……”顏六元看了看任小粟:“哥你認真的嗎?”

    “其實真要做了學堂的教書先生也不錯啊,”任小粟說道:“等我做了教書先生,我就把位置再傳給你,這樣你不就成學堂的先生了 嗎。”

    對於任小粟來說,他還真沒想過自己以後就去學堂當教書先生了,不是說他看不上這職業,要是看不上也不會給顏六元。

    而是他覺得自己壓根就不適合這種工作,如果以後真的沒有機會進到避難壁壘裡,那麼荒野,才是屬於他的地方。

    任小粟一邊走一邊幻想著把學堂先生讓給顏六元的未來,卻沒注意到顏六元慢慢停下腳步,顏六元看著任小粟的背影,心情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這手上還包著傷口的少年,雖然嘴上刻薄,卻總是想把他最好的東西留給自己啊。

    任小粟回頭髮現顏六元落下了好遠便沒好氣道:“幹嘛呢?快跟上!”

    “來啦!”

    壁壘外面那些工廠的煙囪冒著沖天的白煙,夕陽映照在兩個人的背上,好像人生從來沒有煩惱。

    ……

    回家路上任小粟和顏六元忽然看到那隊從避難壁壘裡出來的人馬,大約十三、四個人的樣子,一半人穿著五顏六色的奇裝異服,另一半人則穿著113號壁壘統治者的僱傭軍作戰服,看樣子這趟是有軍人隨行的,難怪敢跑境山那種地方。

    這些人找嚮導其實並不需要嚮導有什麼武力值,認路就完事了。

    不過,任小粟並不覺得113號避難壁壘統治者的私人僱傭軍就一定很厲害,事實上他都很少見到這些僱傭軍出來,這些人有沒有實戰過,甚至有沒有見過血都很成問題。

    這時候任小粟看到那幾個僱傭正在抽煙,有過濾嘴的那種,這種帶過濾嘴的煙在集鎮上很少見。

    只是淡淡的煙味飄來,任小粟分明聞到了裡面有種奇怪的味道,這讓他想起老王說工廠裡很多煙都加了成癮性的藥物,能讓人亢奮。

    任小粟疑惑,僱傭軍這種需要保持頭腦清醒的職業,竟然也抽這種東西?

    他可是見過有些人抽著抽著就瘋了,而這些僱傭軍只不過抽的看起來更高級罷了。

    集鎮上慢慢聚集了一些人來圍觀,因為這些人面龐乾淨,與集鎮上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哥,避難壁壘里水源是不是很充足,可以天天洗臉?”顏六元眨巴著亮閃閃的眼睛。

    “不用羨慕,我們臉上的油脂神馬的可以保護我們的皮膚……”任小粟不走心的安慰道。

    只不過他忽然看到那群人裡,有一個獨特的存在。女性,帶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無法確定年齡,穿著相對正常一些的衣服,寬鬆卻合身。

    任小粟關注她,是因為看見了她,就像在荒野上碰到了野獸。

    這群人有問題,任小粟相信自己的直覺。

    任小粟和顏六元駐足遠遠的看著,隱約間明白這群人在跟雜貨舖收麻雀的老王打聽著什麼事情。

    只聽大嗓門的老王說道:“你們要走境山的話肯定要找任小粟那小子啊,沒他你們肯定過不去。而且外面的荒野上有狼群的,我建議你們最好別走境山。”

    一名僱傭軍冷笑:“狼群聽到槍聲就會嚇跑,我們用得著擔心狼群?”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來狼群怕槍聲嗎,這也許是野獸的天性吧,他沒見過熱武器所以也不確定對方說的對不對,但總歸有點懷疑。

    另一名僱傭軍問道:“任小粟是誰?我們不需要他有什麼好身手,認路就行了。”

    “奧,任小粟是我們集鎮上出了名的打獵好手,他認識大部分的路,找他還真沒毛病,”老王笑瞇瞇的說道:“你們找他去準沒錯,就是這小子腦子有點毛病……”

    聽到這裡任小粟帶著顏六元轉身就走:“老王的兒子是不是也在你們班上,那個胖胖的小子?”

    顏六元倒吸一口冷氣:“哥,禍不及家人啊……”

    任小粟皺眉,他原本就想躲這事遠遠的,沒想到老王還偏偏把自己推薦給了這莫名其妙的樂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8 PM

8、腦子真的有病

    夜晚降臨,集鎮上的人都紛紛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有房屋的都會緊閉大門,住的是窩棚的則將自己門簾都給遮得嚴嚴實實。

    晚上回來的時候任小粟還聽說,有個從製膠廠下班的漢子夜裡被人捅死了。據說是有人得知這漢子有存錢的習慣,便起了歹意。

    集鎮上的人都喜歡搭伙過日子,朋友、兄弟、情侶住在一起輪流守夜,似乎這樣就能安全一些,任小粟和顏六元一開始就是這樣湊在一起的。

    然而還有一些人,其實就被自己搭伙過日子的人給害了。

    施害者通常都目光短淺,他們不知道的是當他們害了自己的同伴之後,就再也不會有人相信他們了。

    成為孤家寡人的施害者,一般情況下都沒什麼好下場。

    任小粟坐在自己的窩棚裡解開手上包紮傷口的布,看到傷口的情況時便皺起眉頭,傷口周圍有紅腫,這是發炎的跡象,他抬頭看到顏六元走過來便趕緊重新把布給蒙上了。

    “哥,你傷口沒事吧?”顏六元問道。

    “沒事,”任小粟平靜說道。

    “我不信,你讓我看看,”顏六元說著就要解開任小粟重新纏好的布。

    “我說沒事就沒事,”任小粟推開顏六元:“要是有事我會去買藥的。”

    “你可別騙我,上次你就想硬撐,”顏六元委屈巴巴的說道。

    任小粟嘆了口氣:“放心吧,我不會拿命開玩笑的。”

    在動物的世界裡,野獸通常不會輕易出手捕獵,因為它們都明白一件事情,受傷就有可能死亡,哪怕是小傷。

    野獸尚且明白,任小粟又怎麼會不懂?

    “咦,哥,你看椅子下面藏了兩顆土豆,還有三顆藥呢,這是不是你今天想買的消炎藥?看起來是一樣的,”顏六元驚喜道:“是你放的嗎?”

    “不是我放的,”任小粟搖搖頭後打量了一下那三顆藥:“確實是普通的消炎藥。”

    “那就是小玉姐放的了,我只對她說過你受傷了, ”顏六元笑嘻嘻的遞給任小粟一顆:“小玉姐對你這麼好,要不你就從了她?”

    任小粟差點吐血:“你特麼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有吃的就誇人家,沒吃的就欺負人家。”

    “嘿嘿,”顏六元吭哧吭哧的吃起土豆來,他們倆平時晚上是不吃飯的,任小粟說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吃東西對身體不好。

    這是災變之前流傳到現在的一句話,其實任小粟心裡明白,這年頭晚上不吃飯,還是因為窮鬧的……

    “哥。”

    任小粟轉頭,他忽然看到顏六元低這頭,聲音也有點低沉,他好奇道:“怎麼了?”

    “你還記得去年你遭遇狼群回來,有人偷偷送了咱們幾顆藥才讓你活下來的事情嗎,”顏六元問道。

    “記得啊,我一直在找這個人呢,”任小粟說道。

    “那幾顆藥可能也是小玉姐送的,”顏六元說道:“那時候放藥的地方,和今天一模一樣,藥。”

    任小粟陷入沉思之中。

    忽然間,任小粟聽到外面有腳步聲。

    很多人。

    集鎮夜晚的街道上有人這麼走動是很少見的,但任小粟很快就猜到了對方是誰,而且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

    樂隊這次必須過境山,是因為如任小粟所料的那樣,那幾名僱傭軍確實有另外的任務,比如113號壁壘裡的統治者找到了一些資料證明境山其實是地殼劇烈運動後形成的山脈,那裡也許還有一些災變前留下的東西。

    他們一行人從雜貨舖老王口中得知了任小粟的信息,雖然有對“腦子有病”的疑慮,但是他們又問詢了一些人,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任小粟就是他們選擇嚮導的最佳人選。

    有人甚至疑惑,這個叫做任小粟的少年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竟然還是集鎮上的名人?

    好奇之下他們連續追問,終於得知了一個並不太確定的答案:任小粟似乎是113號集鎮上唯一一個遭遇過狼群還能還活著回來的人。

    去年任小粟打獵後回到集鎮上的時候已經油盡燈枯了,身上還有狼爪挖出來的血痕。

    集鎮上再窮凶極惡,也不至於會對一個將死的少年怎麼樣,大家都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任小粟必死無疑的時候,他卻偏偏活了下來,而且現在還活的很好。

    樂隊的人好奇問這少年怎麼活下來的,老王笑著說道,全靠顏六元挨家挨戶跪著求了口飯吃唄,結果就真的活過來了。好像還有人送了幾顆藥,但不知道是誰送的。

    只不過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任小粟活是活過來了,可從此就落下了腦子裡的病根。

    “對了,王富貴,”隊伍裡一個人對隨行的老王說道:“你說他腦子有病是指什麼?”

    “沒事沒事,我也就隨口一說,”老王笑瞇瞇的說道,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不礙事的,他這病不嚴重。你瞧,前面就到了。”

    老王也只有跟著這些避難壁壘裡出來的貴人一起,才敢晚上上街,這時候他故意把嗓門放大,似乎有意讓集鎮上的人都知道,他老王跟避難壁壘裡的這些貴人關係非常不錯。

    “小粟,快出來啊,有貴客,”老王笑著喊道。

    忽然間,窩棚的門簾被猛的掀開。

    只見任小粟喜氣洋洋的握住老王的手,對老王說道:“恭喜你,父子平安!六斤六兩!”

    老王:“???”

    樂隊:“???”

    僱傭軍:“? ??”

    樂隊的工作人員指著任小粟看向老王:都病成這樣了還特麼叫沒事?!

    還有,父子平安是什麼鬼,不都母子平安嗎?!

    樂隊的工作人員沒好氣道:“王富貴,你知道騙我們是什麼後果嗎?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話音剛落,樂隊的工作人員轉身便走,他們剛才還對傳說中的任小粟抱有一些期待,結果現在竟然遇到了一個精神病。

    難怪集鎮上的人都說任小粟腦子有毛病,這可不是有毛病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8 PM

9、有啥不懂你只管問

    任小粟站在窩棚門口看著樂隊遠去,老王還在一旁不停的跟對方道歉:任小粟雖然腦子有病,但不是這種啊,你們聽我解釋……

    樂隊的工作人員才懶得聽他解釋:“王富貴,我限你六個小時之內給我找到合適的人選,這小子就算沒病我們也不用了,天亮我們就要出發,少給我們鬧麼蛾子!”

    任小粟樂呵呵的站在窩棚門口像個沒事人似的看熱鬧,然而這時候,早先那個帶鴨舌帽的女孩竟然回頭看了任小粟一眼,任小粟頓時有種被看穿一般的感覺。

    他甚至沒有看到對方鴨舌帽下面的表情,但卻莫名的心悸。

    任小粟下意識的就用出了自己的那張學習技能圖譜,宮殿里傳出聲音:“將隨機學習目標技
能。”

    “隨機學習?”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槍械技能,是否學習?”

    “學習! ”任小粟眼瞅著這個時候學習圖譜都已經沒了,不學也是作廢了啊。

    “學習成功,你已學會高級槍械精通。”

    “等等,我得到的不是基礎級圖譜嗎,為什麼能學到高級槍械精通?不應該學到初級嗎,”任小粟在腦海中好奇道。

    “學習技能圖譜只有兩種,第一種圖譜,基礎級,可直接學習高級以下的任意技能;第二種圖譜,大師級,可在你自身某項技能達到高級後學習他人大師級技巧,也可有機率學習到目標的超自然能力,”宮殿裡的聲音回答。

    任小粟愣住了,別人的超自然能力也能學?!這時他想起那女孩來,忽然問道:“能告訴我那個女孩的槍械精通技能等級嗎?”

    “已學習過的目標,可以告知。”

    “她的槍械精通是什麼等級,大師?”

    “完美。”

    ……

    基礎級學習圖譜可隨機學習目標身上的高級以下的技能,大師級則在自身有高級技能的基礎上,學習對方的大師級技能,甚至是學習到對方的超自然能力。

    這等級是完全由那座宮殿來判定的,雖然宮殿說有一定機率才能成功,但是任小粟想到自己能夠學習別人的超自然能力,就有點興奮。

    之前任小粟和顏六元討論過一件事:超自然的能力是不是也有高低之分,有人天生就比較能打,有人就天生比較弱一些。

    任小粟這種需要在野外生存的人當然就覺得,能打的超自然能力更厲害,而顏六元身俱幸運屬性,他就是不能打的,所以他堅持認為超自然能力只是用處不同而已,沒有高低。

    可是現在呢,一個能複制別人能力的能力,算是多高多低?!

    不過,任小粟現在想的更多的,是剛才那個帶鴨舌帽的女孩。

    在接收到高級槍械技巧的時候,任小粟腦中湧入了大量的槍械知識,那是猶如直接融入本能般的醍醐灌頂。

    他所掌握的不僅僅是各種槍械的型號、拆卸、保養、使用的知識,還有各種槍械近乎本能般的瞄準。

    任小粟甚至知道每種槍有多大的後坐力,如果現在給他一把槍,只要是他這高級槍械技巧裡所涵蓋的,他就能像是練過十年槍的老手一樣,毫無差別。

    論準度,百米內95環以上的成績,似乎就是高級槍械技能的標準。

    這些讓任小粟有些驚喜,但還不至於狂喜,畢竟他現在手裡沒槍。而現在讓他更加震撼的是,腦海中宮殿對於女孩的槍械技巧評價,竟然是完美。

    任小粟現在都想像不到大師級會有多厲害,更別提完美了。

    這樣的人,會在一支樂隊裡?

    看樣子那些僱傭兵和樂隊工作人員並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堪稱恐怖的存在,在自己的隊伍裡,任小粟之前發現,大家也就拿她當個普通工作人員而已。

    這女孩應該也沒想到,任小粟已經通過一種神秘的方式,獲得了她的秘密。

    自己想辦法不參與到這隊人裡果然是個明智的決定,任小粟心中有種獲知別人秘密的快感。

    “哥,你咋老盯著人家背影看呢,”顏六元腦袋從窩棚裡鑽出來問道。

    任小粟當時便拉出了喜悅的心境,他回頭看向顏六元,剛準備豎立自己當哥哥的威嚴時,隔壁窩棚的門簾掀起來,一個女聲問道:“誰的背影,在哪?”

    這時顏六元和任小粟都愣住了,隔壁窩棚出來這人竟然是小玉!

    顏六元好奇道:“小玉姐,你怎麼在隔壁的窩棚啊。”

    小玉捋了捋頭髮笑道:“我以後搬到這裡住了,跟你們當鄰居。”

    “以前住這的一家三口呢?”顏六元追問:“他們去哪了?”

    “我把我的住處跟他們換了一下,”小玉解釋道。

    顏六元拉著任小粟壓低了聲音說道:“哥,小玉姐這是下血本了啊,她以前住的可是石磚房!”

    任小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低頭鑽進了窩棚,顏六元對小玉笑了笑就跟著收回了腦袋。

    “哥,你還是個處男吧?”顏六元問道。

    任小粟瞪著顏六元:“六元你也不小了,我想跟你聊聊這方面的教育問題。”

    顏六元頓時坐端正,認真了起來:“行,哥你有啥不懂的儘管問……”

    話還沒說完,顏六元就被任小粟給一腳踹趴下了,不過顏六元也不生氣,一個勁的嘿嘿笑著。

    “真是給你長能耐了,”任小粟把床鋪好:“盡量別去招惹你小玉姐,別亂扯什麼紅線,咱倆這情況自己還安頓不了呢,哪有空管別人。”

    “哦,”顏六元低眉順眼的答應了:“可人家都送咱們土豆和藥了,又那麼關心你,你就真的對人家不理不問?”

    任小粟想了想:“人最重要的就是做事坦蕩問心無愧,但萬一有愧,就說服自己不要有。”

    顏六元:“???”

    顏六元剛聽前半句的時候還一副聆聽教訓的樣子,到了後半句就懵了。

    也許,這才是任小粟吧。

    在這個時代,任小粟這種人也許會過的更好一點吧。可是顏六元一點都不介意任小粟是個怎樣的人,如今任小粟的每一點斤斤計較和小心警惕,都是曾經每一處傷疤留給他的教訓與成長。

    但顏六元也知道,任小粟還有話藏在心裡。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29 PM

10、支線

    就在此時,窩棚外面傳來一個粗糙的聲音,是對新鄰居小玉說的:“小玉,我今天晚上去你住處找你才知道,原來你搬到了這裡,我給你帶了煙。”

    任小粟和顏六元相視一眼,兩人都皺起眉來,只聽小玉說道:“我以後不做那種事了。”

    “哈哈,”那粗糙聲音的主人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你不做那種事吃什麼喝什麼?以後誰給你煙抽?”

    “你放開我,”小玉的聲音裡帶著怒意,雙方似乎起了肢體衝突,撕拉一聲,似乎有人衣服被撕破了。

    顏六元看向任小粟,結果任小粟依然緊緊皺著眉頭,他輕聲說道:“哥,幫她吧。”

    任小粟站起身來,從小腿上解下了自己的骨刀,倒提著就往窩棚外面走去。

    就在此時,任小粟腦海中的那座宮殿裡,黃銅打字機的按鍵一個個拍打下去,在牛皮紙上形成文字的同時,宏偉的宮殿傳出聲音:“任務:幫助……。”

    他在腦海中冷笑著打斷了宮殿說道:“沒你這個任務,我也會幫。”

    從任小粟提刀出門到他衝至那名漢子麵前,也不過就是一兩秒的時間。

    任小粟沒有說什麼“放開她”、“再動一下你試試”之類的威脅話語,因為他知道,一切多餘的行為都會導致失敗。

    他要做的只是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最簡單的問題。

    當任小粟纖瘦卻結實的身影如獵豹一般沖向漢子時,漢子迅速從腰間抽出自己的刀砍向他,這集鎮上每個人身上都會帶著防身的武器。

    漢子腦中泛起嘲笑的情緒,因為他幾乎要比任小粟高出一頭,而且他手裡的是真正的鐵器,可不是什麼骨刀。

    然而下一瞬間,他嘲笑的情緒戛然而止。

    鐵器勝過骨刀,這是常識,哪怕如今野獸的筋骨早就強似鋼鐵。

    但強似鋼鐵,畢竟不如鋼鐵。

    集鎮上不禁冷兵器,但想要弄到一柄好的鐵器難如登天,現如今雖然有些工業在慢慢追趕上災變前的水平,可資源卻是有限的。

    任小粟如影子般來到漢子的面前時,疾跑的動作由左腳落地,那用來支撐他全身重量的右腿驟然間肌肉緊繃,腳掌牢牢的抓在地上。他全身的力量以地面為起點,像是一道電流似的迅速的傳導至腰腹,然後則是手臂!

    任小粟的刀,如大地上的溝壑一般,斜向上把黑夜都割出一條裂隙。

    哢嚓一聲,骨刀與鐵器相互碰撞,原本偷偷圍觀的人赫然看到兩柄刀竟然同時碎成兩段,原本他們以為會碎的只有骨刀!

    剎那間,那漢子愣神的功夫中任小粟已經毫無留戀的將骨刀丟棄,這丟棄的動作一氣呵成,就好像任小粟早就知道骨刀會碎似的,所以從一開始就另有打算。

    他抓住那漢子的手腕,另一拳猶如炮錘般砸向對方空防的腋窩神經。

    漢子是想要掙脫的,可他忽然意識到,這少年竟是要比他的力氣大上一截!

    怎麼可能?對方才多大年紀?這少年的個子也才到自己的脖子而已!

    可是漢子看到任小粟脖頸上筋骨肌肉就像鋼鐵一般,那是力量。

    腋神經,在大臂與腋窩相距大概三寸處,不用太精確,因為拳頭足以覆蓋偏差。

    這個地方是人體的弱點之一,當腋神經受猛烈擊打後會產生錯位,若將神經比作電纜,那麼這種錯位會讓腋神經產生電流,以及電信號的失控釋放。

    此時腦部的接受器超出負荷後會發出疼痛的信息,神經迴路超載時四肢便會接受混亂的信號。

    身體開始分泌大量的鈣和鉀,一場電荷風暴足以使整個系統短暫癱瘓!

    那漢子痛呼一聲倒地,甚至還有肢體上的抽搐,待到他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能力來與任小粟對抗了。

    任小粟靜靜的站在他身邊似乎在思考什麼,那漢子喘息了一會兒求饒道:“我不記仇,你放過我,我會忘了今天的事情。”

    這時候聰明人都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他最應該做的事情不是繼續蠻橫叫囂,而是留待以後。

    任小粟看向小玉:“他是什麼人。”

    “他是煤礦那邊的一個工頭,昨天晚上集鎮上被捅死的人就是他帶頭乾的,因為他聽說那個人有存錢的習慣,恰好他欠了賭場的錢,於是就起了歹意,”小玉把昨天這漢子炫耀的話給說了出來。

    任小粟走到路上撿起那漢子的鐵器,然後重新走回那漢子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他算著時間,最多還有四五秒的時間對方就能恢復行動。

    突然,沉寂半天的宮殿忽然再次說話:“任務,放仇敵一條生路。”

    可是宮殿話音剛落,任小粟便乾脆利落的蹲下身子,將那柄鐵器給遞進了漢子的腹部,銳利的武器撕裂皮革般的聲音讓所有旁觀者或者偷聽著一陣頭皮發麻,然後那漢子的血液開始汩汩的向外流淌。

    “你現在大概還有三分鐘的時間,如果及時去集鎮上的診所做一下縫合,也許還有希望活下來,”任小粟面容平靜的說道。

    那漢子聽了哪還管疼痛,他什麼話都沒說就立刻起身朝診所跑去。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學習圖譜。”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學習圖譜。”

    “因你缺失武器,特開啟支線任務……”

    任小粟話還沒聽完便愣了一下,第一個任務應該是救小玉的,這個完成了他能理解,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個竟然也算他完成了。

    這宮殿到底是怎麼判定的?!

    顏六元在旁邊好奇道:“哥,你就這麼放他走了?萬一他去診所縫合後養好傷,找你報仇怎麼辦,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任小粟看著夜色:“咱們集鎮上那破診所,會個屁的縫合啊……”

    “哥,看到你這麼狠,我就放心了……”

    正因為這樣,任小粟才感嘆這樣也能算他完成任務,這漢子其實必死無疑啊。而且就算不死,那鐵器上鏽跡斑斑的,簡直就是一刀一個破傷風的神器,活下來人也廢了。

    那漢子雖然有鐵器,但也只能搞到最便宜的那種,若不是這樣,恐怕任小粟也拼不斷那柄鐵刀。

    任小粟這種人心中只有自己堅定的原則,就算有了超自然的能力,也不能改變他為人處世的方式。

    要改也得他自己來,別人不行。

    所以,任務完成與否的判定並不嚴苛,這宮殿在意的……只是任小粟表現出來的態度?

    這時,路邊的窩棚裡有人竊竊私語,其實他們這些年早就知道任小粟是個什麼樣的狠人了,但今天還是再次被驚到了一次。

    因為今天雙方身形實在太過懸殊,而任小粟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竟然絲毫不比那漢子差,甚至還勝過了對方。

    這就比較不可思議了。

    一個窩棚裡有人小聲嘟囔道:“我就說別惹他了吧。”

    任小粟走去撿起自己的骨刀,這柄骨刀陪伴了他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壽終正寢。

    他轉頭看向小玉,夜色中的小玉有點柔弱,其實小玉比任小粟要大八歲,但此時看起來卻像比任小粟小八歲似的。

    任小粟乾脆直接的說道:“能不能把煙戒了?”

    小玉用力的點頭。

    “那玩意的成癮性也沒有那麼大,應該就是加了點罌粟殼,老王說加料的比例很低,想戒還是能戒掉的,”任小粟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小玉的窩棚門口蹲下身子,狠狠的將自己半截白色骨刀插進了泥土裡,只露出小半截來。

    路邊一些原本還對小玉有點歪想法的人,頓時洩了氣。

    在集鎮上,這半截骨刀就像是一種意志的象徵,誰都不願意一時想不開得罪了這個狠人任小粟。

    任小粟轉頭對小玉說道:“但有話要提前說,雖然我很帥氣,雖然……不過我們是不可能的……”

    小玉的表情瞬間錯愕:“我只是拿你當弟弟。”

    這下輪到任小粟錯愕了:“哈哈哈哈,好尷尬啊。”

    任小粟立馬帶著顏六元往自家窩棚走去,一邊走一邊拿眼神瞪顏六元,都特麼是你天天在那瞎叨叨!

    顏六元偷偷回頭對小玉眨巴眨巴眼睛,小玉看到顏六元這模樣頓時笑了起來,似乎那些不好的心情也都煙消雲散。

    她蹲在地上看著那半截骨刀好半天,才嘴角含笑著回去睡覺了。

    而任小粟,則閉著眼睛去仔細內視那座宮殿,以及打字機剛剛打出來的文字。

    支線任務,有點意思。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0 PM

11、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億

    兩張基礎級學習圖譜,這玩意倒是非常好用,任小粟本身就是個渴望知識的人,一張學習圖譜就能學習人家現成的經驗,任小粟對它們視若珍寶。

    雖然是隨機學習技能的,指不定學習到哪個沒用的技能,但之前學習高級槍械技能已經讓任小粟嚐到了甜頭。

    只是吸引任小粟來到宮殿的,並不是這兩張學習圖譜,而是宮殿最後提到的……支線任務!

    既然是支線任務,那應該是旁支之類不太重要的,或者是短暫的。

    不過當時任小粟分明聽到宮殿說:因你缺失武器,特……

    所以這任務是和武器有關的吧?

    常年混跡荒野的任小粟太明白一柄好武器的重要性了,之前老王那收來了一柄鋼刀,想要賣給任小粟,結果任小粟攢了半年的錢也不夠。

    最後老王將那柄刀賣給了化工廠那邊的管事者,工廠管事者通常都是避難壁壘從流民裡選出來的帶頭人,算是避難壁壘吃肉時,跟著喝湯的人。

    那個時候任小粟就在想,要是自己啥時候能有一柄好武器就好了,到時候未必一定要天天趴荒野上等麻雀,那玩意真的越來越不好等了,還熬人。

    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去獵殺一些其他野獸,比如兔子、田鼠、竹鼠啥的……

    現在,連兔子都算是野獸了……

    荒野上的兔子並不會主動攻擊人,可是個頭得有人小腿高的兔子力氣特別大,任小粟曾經挖過陷阱,結果挖了兩米多深的坑,兔子倒是真掉下去了,然而任小粟才剛靠近過去,那兔子一蹬腿就跳上來了,在半空中還一腳踹任小粟腦門上,差點沒給任小粟踹的腦淤血……

    任小粟看向打字機上的牛皮紙:“因你缺失武器,特開啟支線任務:獲取100次誠心感謝,可解鎖武器。並可使用感謝來兌換物品。”

    任小粟面色古怪起來,這支線任務,怎麼感覺怪怪的……?

    收集感謝?還得是誠心的。

    想收集感謝容易,可問題是要求必須誠心就難了啊。

    而且感謝都能當做貨幣來用了?關鍵是能用來買什麼啊。

    他繼續往牛皮紙頁上看,赫然看到那裡時不時的刷新一些文字。

    “來自李小玉的感謝,+1。”

    看來沒有救個白眼狼啊,任小粟感嘆,這宮殿的判定應該是不會錯的。

    此時牛皮紙上還有一行小字,解鎖武器:1/100。

    任小粟感覺有點可惜,要是收集負面情緒值多好,自己分分鐘就能把整個集鎮的人負面情緒值給拉滿!

    不過宮殿給什麼自己就用什麼吧,任小粟這時候已經開始期待自己未來的武器了。

    這神秘宮殿給的東西,肯定不會差。

    任小粟忽然睜開眼睛看向顏六元:“六元,你對我說聲謝謝。”

    顏六元一臉懵逼:“哥你別這樣,我有點害怕。”

    “怕個屁,”任小粟沒好氣說道:“趕緊說。”

    顏六元想了想說道:“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來自顏六元的感謝,+1。”

    任小粟眉開眼笑起來,這麼容易的嗎?

    “來,再說幾聲謝謝,”任小粟說道。

    顏六元頓時無語了:“謝謝……”

    這次讓任小粟失望了,看來並不能重複刷啊,重點還是在誠心二字上面。他抬頭不滿的看向顏六元:“你心不誠啊!”

    “不對不對,你情緒不對,再來。”

    “還是不對,你先醞釀一下情緒,來來,對對對就這種表情。”

    “你再試一次,心誠則靈……”

    “再試一次,這次聲音也有情緒一點……”

    顏六元當時就差點崩潰了,他口乾舌燥的說道:“哥,這就是你的能力?你這能力有點費嗓子啊……”

    當天晚上任小粟硬是拿顏六元試驗了半宿,結果也只獲得了一次感謝而已。

    而這感謝,變成了兩枚硬幣,那硬幣之上鐫刻著一顆愛心,反面則是一段話:感恩的心,感謝有你,伴我一生,讓我有勇氣作我自己,感恩的心,感謝命運,花開花落,我一樣會珍惜。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還挺水的呢。

    此時,宮殿四周原本被黑霧籠罩著的陳列櫃發生了變化,就在打字機的左手邊,一個櫃子的黑色迷霧終於散去,露出了裡面的……自動售貨機。

    任小粟愣了半晌心說這玩意是乾嘛用的他還第一次見呢,這年頭外面也沒這種東西啊。

    不過他看懂了自動售貨機上的文字:投幣處。

    也沒什麼選項,只有投幣的地方,這就不用想別的了,直接投幣吧。

    噹啷一聲,那枚鐫刻著愛心的硬幣落入機器裡,機器轟隆隆的轉動起來,緊接著一個不到掌心大的小瓶子滾了出來。

    任小粟掏出來一看,瓶子上就一個字,藥。

    “不是,你好歹也說說這玩意是對什麼症的吧?”任小粟怔了半晌,他睜開眼睛後心念一動,那藥瓶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再次轉念,藥瓶又消失了。

    這一幕給顏六元看得一愣一愣的:“哥你變魔術呢?”

    任小粟沒理他,而是果斷把自己手上用來包紮傷口的布扯下,露出了裡面已經感染的傷口。

    傷口周圍淤血很久了,一直在源源不斷的流出組織液,任小粟深知如果自己不去及時用藥,那麼緊接著發燒、傷口潰爛將會是必然的事情。

    顏六元看到這一幕當即就起身往外走去,任小粟拉住他:“你幹嘛?”

    “我去給你買藥,”顏六元倔強道。

    “不用,”任小粟拿起那個藥瓶,僅用食指把裡面的藥膏挖出來一點點,小心翼翼的塗抹在自己的傷口上。這藥瓶並不大,還很淺,恐怕只夠用好三次的劑量了。

    塗完任小粟就有點後悔了,這藥瓶光寫個藥字,萬一是毒藥怎麼辦……

    不過他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當藥膏塗抹在傷口之後,任小粟頓時便感覺到傷口原本火辣辣的疼痛就消失了。

    小玉姐送的消炎藥省下來了,任小粟大致估算了一下,這一瓶藥膏如果當做消炎藥來用的話,消炎藥需要連續吃三天,這藥膏卻是一次見效,一顆消炎藥是200,一瓶藥膏的價值……分分鐘四捨五入就是一個億啊!

    只見任小粟驟然轉頭看向顏六元堅定的問道:“你幫我想想,幹什麼能夠快速獲得別人的感謝?!”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0 PM

12、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任小粟是很認真的在和顏六元討論到底幹什麼才能快速的收穫感謝,他是一個很“樸實”的人,所以當他明白這一聲誠心的感謝有多麼值錢的時候,他就明白,他需要這些感謝……

    雖然顏六元覺得,任小粟把樸實這個詞用錯了地方。

    “哥,我覺得你可以出去做好人好事啊,”顏六元說道:“這樣獲得誠心的感謝不是最直接嗎,比如給餓的人食物,給渴的人水喝。”

    任小粟眼睛一瞪: “我是那種人嗎?我把食物和水給他們了,我自己吃什麼喝什麼?你吃什麼喝什麼?!”

    只見顏六元痛心疾首的說道:“那哥你就別一直想要誠心的感謝了啊!”

    “不對,”任小粟否定了顏六元的說法:“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很久之前任小粟就知道這個時代對人類是沒有善意的,或者說人類對人類也很難有什麼真正的善意。

    曾經集鎮上還有個乞丐,有個女孩心地善良,每天都會去給他送點吃的。

    可後來女孩結婚了,就沒再送過。

    乞丐追到女孩的家裡問,你為什麼不給我送吃的了啊?結果他就被人家攆出來了,那女孩的丈夫可沒那麼好心。

    原本大家以為這樣就完事了,集鎮上的人還專門跑去嘲笑乞丐,想要看他什麼時候餓死,可是當天晚上那乞丐竟然摸到了那女孩家裡,把別人兩口子全都給殺掉了。

    任小粟總覺得這事裡有什麼大道理,可那時候他還小,只懵懵懂懂的明白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

    第二天清晨,街上傳來喧嘩聲,任小粟起身拉開門簾看了一眼,赫然看到樂隊的那一行人正在朝集鎮外面走去,旁邊還跟著一個他認識的熟人。

    那人也是集鎮上的老獵人了,身手很好。對方跟在樂隊工作人員旁邊還挺高興的,似乎是終於盼到了認識壁壘里大人物的機會。

    事實上集鎮裡很多人都是這麼起家的,似乎避難壁壘裡的貴人手指縫裡隨便露出點什麼,就能讓他們大富大貴。

    所謂的大富大貴,就是像王富貴一樣開個雜貨舖。

    任小粟之前也問過王富貴,為啥每次避難壁壘裡出來人,王富貴都那麼巴結,避難壁壘裡也不全是貴人吧?

    王富貴當時神秘兮兮的笑道:“避難壁壘裡確實也分窮人和貴人,可能自由出入避難壁壘的人,一定是貴人。”

    按照王富貴的說法,避難壁壘裡的窮人想出來也很難。

    那巍峨聳立的高牆,擋住的不止是外面的人,還有里面的人。

    這時候王富貴也跟在樂隊工作人員身邊,他路過任小粟身旁的時候一直拿眼神瞪任小粟,最後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你王叔把這麼好的差事推薦給你,你竟然還不接著。你知道嗎,我聽他們工作人員說,有心從集鎮上找個好嚮導帶進避難壁壘裡,以後有事都用得著!”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那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還會拒絕嗎?

    會,因為他進去了,顏六元必然是進不去的,他怎麼可能留顏六元一個人在外面?

    顏六元小聲說道:“哥,要不你再去跟那些樂隊的人說說?你比那個老劉強多了,他經常打不到獵物空手回來,而且也從來沒敢出集鎮太遠。”

    “別廢話,”任小粟皺了皺眉頭,說不心疼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他有他的決定:“走吧,送你上學去。”

    當任小粟和顏六元到學堂教室的時候,張景林已經在擦黑板了,他轉身看到任小粟和顏六元就差點嚇一跳,只見倆人全都頂著濃重的黑眼圈,看起來跟鬼一樣……

    “你們倆這是……”張景林遲疑道。

    “我哥他非得……”顏六元解釋道。

    結果還沒等顏六元說完,就見任小粟一巴掌拍在顏六元後腦勺上給他打斷了,任小粟說道:“沒事,就是沒睡好。”

    “奧,”張景林也沒心思過問任小粟他們的私事,他問道:“想好今天講什麼了嗎?今天可是你代課的第一天。”

    “想好了,”任小粟點點頭。

    白天他就坐在教室里當學生,下午最後一節生存課則成為學堂的代課老師。

    到了最後一節課,張景林因為不放心任小粟,擔心他沒什麼講課經驗,於是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給任小粟鎮場面。

    任小粟走上講台,班長立刻喊:“起立!”

    然後所有同學都大聲說:“老師好!”

    對於同學們來說任小粟本身就是個特殊的存在,任小粟是他們的“同學”,而且年齡最大,而且還是集鎮上的名人,所以任小粟來給他們上課簡直充滿了新鮮感。

    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說道:“你們覺得張先生給大家上課,辛苦不辛苦?大家還能坐著上課,可張先生一站就是一天。”

    這種情況下學生們哪能說不辛苦啊,張景林還在這呢……所以只能說辛苦。

    任小粟接著說道:“那我們是不是要感謝一下張先生?”

    “是!”學生們異口同聲的回答。

    顏六元臉色大變,心裡狂呼,來了來了!

    任小粟滿意的點點頭:“那以後上課大家不用說老師好了,就說謝謝老師!”

    張景林全程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任小粟這鬧的是什麼麼蛾子!

    “來,大家坐下,咱們試一遍!”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

    “起立!”

    “謝謝老師!”學生們再次異口同聲。

    結果任小粟內視了一眼宮殿裡的打字機,心中充滿了遺憾……這群小王八犢子竟然沒一個是誠心謝謝老師的!

    這年頭誠心感謝一下教書育人的園丁都這麼難嗎?!

    不行,自己還得另想辦法,第一次嘗試失敗!

    不過對於任小粟來說失敗並不是什麼很罕見的事情,能夠坦然接受失敗已經是他身上最大的優點之一了。

    任小粟以前聽過一句話:所謂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意思就是說,人生里的事啊,十件,就有八十九件都不如意。

    但即便如此,日子就不過了嗎?不能夠。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1 PM

13、這就是現實

    原本任小粟思來想去到最後,就覺得當教書先生應該是最容易得到感謝的。

    然而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他是很好學沒錯,他是很渴望知識沒錯,但那是因為他生長於畸形的環境裡,曾經對知識的匱乏才導致他對知識的渴望。

    越缺什麼也就越渴望什麼。

    但是,他渴望的東西,其他學生並不一定渴望。這些能在這個時代裡上學堂的孩子,基本上家庭條件都還不錯,一個個都能得到父輩的庇佑。

    這些孩子上學上了幾年,最煩的就是教書先生,又讓背課文,又讓寫作業,少年時期學生和老師在大部分時間裡其實是天敵的關係……

    雖然任小粟講的是他們最喜歡的生存課,但學生們對他的態度也完全談不上誠心的感謝。

    任小粟覺得,也許自己多上點課,學生們就會感謝了吧?

    集鎮學堂本來是下午4點放學,避難壁壘裡是從早上六點開始,每兩個小時撞一次鐘來報時,一般情況下張景林是從來都不拖堂的。

    然而今天,任小粟為了得到學生們的感謝,他幾乎是將自己在野外生存的經驗傾囊相授,這一講,就講到了五點……

    現在已經深秋,5點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學生們眼巴巴的看著他心說這孫子太特麼能講了吧……

    這時候張景林都扛不住去院子裡砍了顆白菜,做飯去了。

    一個學生實在忍不住了:“孫……老師,你再不下課天就黑了,鎮上就不安全了。”

    這學生到底是有點怕這個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也沒敢在狠人面前放狠話。

    任小粟愣了一下,心說特麼的不感謝也就算了竟然還打算讓老師下課,不過他也是明白人知道安全第一,所以任小粟看了一眼天色之後就無奈的揮揮手:“下課。”

    “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

    學生們蜂擁著朝學堂外面跑去,其中有兩個學生為了“下課”這倆字對任小粟說了謝謝,他們真的太感謝了!再不下課就吐了好嗎!

    任小粟忽然看到,自己那宮殿裡竟然真的多了兩枚感謝硬幣,瞬間大喜過望。

    他哪知道學生是為啥感謝,只覺得是自己講的不錯呢!

    任小粟心想,看來自己的苦心沒有白費啊,講了這麼長時間,學生們還是很感激自己的。

    顏六元黑著臉:“你以後能不能別拖堂了?”

    還沒等任小粟說話呢,張景林端著飯一邊吃就一邊走進來了,他斟酌著語氣說道:“小粟啊,我知道雖然你熱愛教育這個行業,但拖堂拖這麼久真的不好,再者說萬一把你累著怎麼辦。”

    任小粟不干了,這拖的是堂嗎,這拖的是錢,這拖的是學生們真心的感謝啊!

    “不行,”任小粟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願意為教育事業奉獻我的生命,多講一會兒沒事的!”

    “咳!”張景林差點被任小粟噎到,只是他看著任小粟這副模樣真是懶得說什麼了:“行吧。”

    那兩位道謝的學生,還不知道自己說的謝謝老師,為自己招來了多大的災禍。

    有個成語解釋過這種現象,叫做禍從口出……

    ……

    回去路上顏六元跟任小粟慪氣沒理任小粟,本來放學了還可以和任小粟去集鎮上逛逛呢,結果全都白瞎了。

    結果路過城門口的當舖時,顏六元忽然拽了拽任小粟的衣袖,他指了指當舖,任小粟竟然看到小玉姐在裡面,似乎在跟掌櫃說著什麼。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靠近了一些,他們聽到小玉姐對掌櫃說道:“我這耳環很值錢的,不能再多給點嗎?”

    掌櫃輕佻的笑著看了小玉姐一眼:“其實你不用當東西的,這是何必……”

    他話還沒說完就閉嘴了,因為他看到任小粟朝當舖裡走過來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集鎮,大家都知道這李小玉如今和任小粟關係匪淺。

    並不是到了一個適者生存的年代,所有人都會兇猛起來,事實上哪個年代裡都有慫人和狠人,而狠人一般都能過的很好。

    掌櫃就是慫人,慫人只敢欺軟怕硬。任小粟昨晚殺的人本就是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所以任小粟現在已經是狠人中的狠人了……

    掌櫃眼神飄忽不定假裝喝起水來,他不確定自己剛才的話被任小粟聽見了沒。

    任小粟從自己兜里數了620塊錢塞給小玉姐:“你不用賣東西,這是昨晚那三顆消炎藥的藥錢。”

    李小玉如今沒了收入來源,所以只能坐吃山空,但任小粟不能看著她這麼慘。

    李小玉想把錢塞給任小粟,結果任小粟說道:“我本來也是準備買藥的,你就收下吧。我不是不想承你情,而是以後我們不用那麼客氣。”

    李小玉愣了半晌: “你這是什麼意思……”

    去年任小粟從群狼口中僥倖逃回來,因為怎麼逃回來的他從來沒跟人說過,只是回來後,他確確實實是因為李小玉送的藥才活下來的,沒有那抗生素消炎藥他恐怕早就沒了。

    所以他欠李小玉的不是幾顆藥,而是一條命。

    任小粟對小玉姐認真的說道:“你放心,以後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湯喝!”

    “哥,你說的不對,”顏六元小聲說道,人家不都是一起吃肉嗎,怎麼到你這就成跟著你喝湯了:“而且,咱家現在也沒有肉啊……”

    “奧,”任小粟點點頭對小玉姐換了個說法:“以後有我一口湯喝,就有你一個碗刷!”

    顏六元:“???”

    “噗!”旁邊正喝水的掌櫃一口就噴出來了。

    然而李小玉卻不介意:“行,那我以後就給你們刷碗洗衣服。”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沒想過水夠不夠,反正先答應下來再說。

    掌櫃的吧唧著嘴看著任小粟他們三個人出門,他轉頭對店裡的小伙計說道:“別惹他,聽見沒有?”

    任小粟他們剛出門,忽然間聽到一聲呼喊:“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家那口子吧,我們家要是沒了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只見診所門口一個中年婦人跪在地上給鎮上唯一的醫生磕頭,然而那醫生冷笑:“沒錢看什麼病啊。”

    “您把他救活,我們全家人都會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婦人哭著說道:“老醫生還在的時候是個有善心的好人啊,您是他兒子一定也很有善心吧。”

    “我爹有善心那是他的事!”

    只見那大夫轉身便把診所的門給關上了,婦人旁邊還躺著一個腹部一直在流血的漢子。

    任小粟沒有上前,也沒有去當什麼好心人,其實他看出來那漢子已經斷氣了。

    他只是看著這一幕平靜說道:“六元,記住眼前的這一切,這就是現實。”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2 PM

14、騙術

    天還沒徹底黑下來,遠方蒼穹上就已經飄來了烏雲。

    “酸雨來了,趕緊回家吧,”任小粟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婦人還在哭喊,可沒人會去理會他們。

    那漢子的傷不像是意外,任小粟很輕鬆的就能看出那是刀傷。所以肯定也不是在工廠裡不小心受傷的,而是打架鬥毆時直接被人打死了。

    回到自家窩棚裡,這酸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顏六元坐在床鋪上忽然說道:“哥你是想要別人的誠心感謝對吧,醫生倒是挺容易獲得感謝的吧,以前老醫生還在的時候大家都很感謝他啊。不過我不建議你當醫生,首先醫生很容易就陷入兩難的處境,其次,你也什麼醫術都不會啊……”

    任小粟面無表情的轉過頭來看著顏六元:“那你在這放什麼狗臭屁!”

    等等!

    任小粟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雖然他不會醫術,但他可以學啊!

    之前腦海中宮殿獎勵給他的那兩張技能學習圖譜可還沒用呢,只需要用掉一張不就能學到對方的醫術了嗎?

    到時候自己就能給人看病,或者再退一步,自己有個什麼病什麼災的,或者顏六元生病了,自己不都可以治了嗎。

    老醫生還在的時候經常出門採草藥,當初老醫生就笑著跟人提起過,說現在雖然野獸變厲害了,可草藥的藥效也好了。

    所以老醫生靠著一手辨認草藥的本領和過硬的醫術,確實治好了不少人,而且他採來的草藥還賣的很便宜。

    任小粟當然不是什麼善人,他只覺得自己如果有這麼一手醫術,以後能應急!也能賺錢!

    要知道顏六元現在許願後大多數後遺症也不過是個感冒發燒頭疼腦熱,他倒是不想讓顏六元許願遭到反噬,但有時候萬一遇到形勢所迫呢。

    “我要當醫生!”任小粟說道,他眼中流露出堅毅的目光來。

    “哥你沒事吧,”顏六元懵了:“你也不會醫術啊,你可別把人治死了啊。咱雖然不救人,但咱也不害人……”

    任小粟虛拍了一下顏六元的後腦勺:“就你話多,我什麼時候主動害過人。”

    這時候任小粟已經盤算起來,到時候自己如果當了醫生,賺錢肯定是能賺到的,這就有了穩定的收入。

    這集鎮上經常有人受傷,所以看病治傷這是剛需啊。

    想到就去做,第二天任小粟一睡醒也不去學堂了,塞兩口黑麵包就去蹲在診所門口等著診所開門。

    結果這診所也是尿性,任小粟硬生生等到中午,它都沒開門……

    等到下午,避難壁壘裡敲響了兩點的鐘聲,那年輕醫生才慢悠悠的從裡面打開門,伸著懶腰出來曬太陽。不過他這懶腰還沒伸出來,就被蹲在門口的任小粟嚇了一跳。

    “你是來看病的嗎,帶錢了沒?”醫生問道。

    這醫生壓根就沒問任小粟是什麼病,只認錢。

    任小粟笑瞇瞇說道:“我不看病,你忙你的。”

    醫生一臉懵逼,你不看病你在我門口蹲著幹嘛。

    然而這時任小粟已經默默的使用了自己宮殿中的第一張技能學習圖譜!

    只見宮殿中那張牛皮紙材質的技能學習圖譜無火自燃,轉瞬間就燒的干乾淨淨。

    “將隨機學習目標技能。”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吹牛逼技能,是否學習?”

    任小粟當時都傻了,老子學什麼吹牛啊?

    他都差點忘了這技能學習圖譜是隨機抽取對方技能來學習的,並不是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可問題是你特麼為什麼會有吹牛這種技能,這也能算是技能?!你特麼快完犢子吧!

    任小粟目光不善的打量著那個醫生,心說這貨真是噁心人啊,不過他是來搶人家飯碗的,總不能搶了飯碗還給人家打一頓吧,那就太不地道了。

    那醫生被盯的有點不自在,他剛準備說點什麼,卻終於想起來任小粟是誰了!

    任小粟沒來他這裡看過病,但其實雙方都聽說過對方,一個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另一個是集鎮上出了名的狠人,相互聽說是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這年輕醫生當場就慫了……

    “你要幹嘛?”醫生弱弱的問道。

    “你平時沒事老吹牛嗎,”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年輕醫生都傻了:“啥玩意?”

    任小粟也不跟他廢話,這吹牛的技能指定是不能學了,學了也沒啥用,只當是作廢了一張技能學習圖譜吧。

    他再次使用第二張技能學習圖譜!

    “將隨機學習目標技能。”

    “已隨機抽取對方的騙術技能,是否學習?”

    學個狗蛋啊!這都什麼跟什麼!

    任小粟死死的盯著那年輕的醫生:“年紀輕輕的身上亂七八糟技能還挺多呢……”

    年輕醫生都快嚇哭了:“你在說啥啊?”

    “不是我說你平日里很愛騙人嗎?”任小粟問道:“你都騙過誰,你給我說說來?”

    “你可不要亂說啊,我騙誰了我……”

    任小粟是個很理智的人,在慘遭損失之後他認真的分析著自己現在的處境,醫術是肯定要學的,宮殿以後肯定還會給自己技能學習圖譜,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再次發布任務了。

    所以現在任小粟想知道的是對方醫術到底怎麼樣,值不值得自己繼續學下去。

    他在腦海中問道:“這醫生的醫術是什麼等級?”

    “已學習目標,可以告知。”

    “對方沒有醫術。”

    你特麼!

    我尼瑪!

    任小粟當時就差點把扛著的大鐵鍋給砸了,早上他是扛著鍋出門的……

    難怪你特麼會騙術啊,原來這些年你大爺的一點醫術都不懂,全都在這招搖撞騙呢?

    老醫生怎麼生了這麼個不成器的東西!

    這小子這些年全靠著老醫生留下的餘蔭過日子,反正集鎮上也沒第二個醫生了,所以他就心安理得的行騙,那些病人能熬過去就熬過去,熬不過去大家也都習慣生生死死這種事情了,畢竟老醫生在的時候也有醫不好的人。

    而且老醫生臨走前給這小子留了很多草藥,標明對什麼症狀,他只需要蒙著開藥就行了。

    任小粟今天算是長記性了,下次再遇到第一回抽取技能不成功的情況,一定要搞清楚對方到底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技能……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3 PM

15、自產自銷

    任小粟生著悶氣走了,他倒是想直接給那年輕醫生打一頓來著,但自己的理由也站不住腳,畢竟自己起初目的就是打算搶人家飯碗的。

    醫生是一定要當的,任小粟非常認同顏六元的觀點,醫生確實是一個非常容易得到別人感謝的職業。

    可沒有醫術該怎麼當醫生呢?

    他到了學堂後一直苦思冥想,然後他忽然就想到昨天晚上從當舖出來的那一幕。

    婦人在診所門口哭天喊地,而那漢子血流不止,最終停止了心跳。

    任小粟無意中看向自己的虎口,咦,原本都感染的傷口今天竟然已經結痂了。

    原來那黑色的藥膏不僅能消炎,還能讓傷口快速癒合?!

    任小粟受過傷,所以他很清楚人體的自愈能力,像是麻雀啄出來那麼深的傷口,沒有七天就別想初步結痂。

    等等,任小粟好像想到自己該如何當一個醫生了,那診所的醫生只會騙術和吹牛都能當醫生,而他任小粟現在有如此神藥,為什麼不能當醫生?

    他開一個刀傷專科的診所不就完事了嗎,來了病人把傷口一縫,然後塗上那黑色藥膏就完事了啊!

    以前那老醫生還在的時候說過,他不做這種縫合手術是因為他沒有殺菌條件,那些病菌留在身體裡是能致人死亡的,所以縫合了也是白縫。

    老醫生把這事看的很明白。

    但現在任小粟就不一樣了,他完全不用考慮這件事情!

    想到這裡任小粟就有了主意,他甚至能想到以後該怎麼安排小玉姐了。

    小玉姐對以後的打算就是看能不能接到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賺點錢過日子。可任小粟覺得這事很難,要是在避難壁壘裡恐怕大把的人找她。

    但在這集鎮外面,大家都苦哈哈的,縫縫補補的活自己家裡就隨手乾了,誰會花這個冤枉錢?

    而任小粟當下想的是,既然沒法縫補衣服了那就縫補傷口吧,也不知道小玉姐暈血不暈……

    關於這事,任小粟還專門去諮詢了一下學堂先生張景林,畢竟張景林懂得多。

    張景林詫異的看著任小粟:“你想開個刀傷專科的診所?你有縫合線嗎?”

    任小粟想了想問道:“什麼是縫合線?”

    張景林:“……那你有麻藥嗎?”

    “什麼是麻藥?”

    張景林:“……”

    這時候張景林忽然意識到,任小粟這是啥都沒有準備啊……

    張景林耐心說道:“你知道咱集鎮上那麼多刀傷病人,為啥診所一直沒做這種生意嗎?不光是病菌感染的問題,而且還有麻藥和縫合線的匱乏,這東西據說避難壁壘裡都很缺。”

    張景林繼續說道:“打麻藥有打麻藥的講究,打少了疼,打多了容易給人打出後遺症來。縫合線那就更不用說了,不光要考慮線的張力,還要考慮它的摩擦係數適不適合穿過人體組織。”

    “奧,這樣啊,”任小粟大手一揮:“這都不是問題,人都要死了哪還管疼不疼,我就用縫衣服的線給他們縫。”

    “那消毒呢?”張景林怔怔的問 。

    “我有秘方!”任小粟說道。

    其實就像任小粟猜測的那樣,張景林也不是什麼都懂,他有專攻的學問,但其他的也就是屬於“了解”的水平。

    所以張景林現在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任小粟,最終揮揮手:“上你的課去吧,下節是生存課。”

    這一天任小粟因為第一天嚐到了甜頭,於是果斷再次拖堂拖到天黑才下課……

    這個時候,仍舊有學生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開始一種怎樣的生活。

    臨放學的時候學生都往外走呢,任小粟一看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謝謝,他就忍不住主動問道:“不跟老師們道謝嗎?”

    結果學生們嚇的一哆嗦,趕緊集體回頭說謝謝老師。

    然而任小粟非常遺憾的內視著自己的宮殿裡,竟然一個感謝硬幣都沒有……

    張景林之前說過,當教書先生的時候不被學生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任小粟覺得自己還任重而道遠啊。

    晚上回家的時候,還離著老遠任小粟就看到自己家窩棚裡亮著光,任小粟趕緊掀開門簾進去,赫然看到小玉姐坐在他們家破爛椅子上,正給他們兄弟倆縫補衣物呢。旁邊還放著煮好的玉米粥和野菜。

    衣物通常都是留在窩棚裡的,因為沒啥人偷。

    偷了你總得穿出來吧,穿出來就能被認出來,那時候任小粟不捶死小偷才怪呢。

    小玉姐看到他們倆回來後笑道:“沒經過你倆同意就進來了,你們衣服都破了,我給你們縫縫,趕緊吃飯去吧。”

    顏六元伸手就想去端粥,這頓飯在集鎮上就已經堪稱豪華了,平日里他們吃的都是黑麵包或者土豆來著。結果顏六元當場被任小粟拍了一巴掌:“謝謝小玉姐了沒?”

    顏六元在任小粟面前還是很老實的:“謝謝小玉姐。”

    小玉姐趕緊說道:“你別老打六元啊。”

    “我可以慣著他,出門在外可沒人慣著他,”任小粟解釋著,然後他認真說道:“謝謝小玉姐。”

    “不用客氣,”小玉姐笑道:“你們平時晚飯都喜歡吃什麼。”

    顏六元說道:“我們晚飯一般都不吃。”

    “那怎麼行,你倆都正長身體呢,”小玉姐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忽然感覺小玉姐好像本就應該是他們的姐姐似的。以前,從來沒人給他們說過他們正長身體之類的話。

    “小玉姐,”任小粟問道:“你縫衣服的手藝很好啊,等我們的刀傷門診開起來,你來幫我們
吧?”

    “刀傷門診?”小玉姐愣住了:“怎麼突然想起來要開刀傷門診啊。”

    “因為我有草藥秘方治刀傷啊,可以消炎,可以讓傷口快速癒合,”任小粟說完便亮出自己的虎口傷疤,小玉姐看去發現任小粟的傷口竟然真的已經結痂癒合了。

    小玉姐想了想說道:“不過集鎮上現在斗毆要少了許多,以前一天都十來個人受傷,現在好幾天才一個。”

    確實如此,除去任小粟殺的那個人,還有昨天診所門口的那個漢子,好像真沒什麼鬥毆了。

    半夜被別人摸進家裡的不算,因為那種情況一般不會留下活口。

    任小粟沉思:“要不我去砍他們?”

    顏六元當時就震驚了:“哥你也太狠了吧,這算啥,自產自銷嗎?”

    任小粟說完就趕緊搖搖頭:“不行不行,不能幹這種事,不能被利益沖昏了頭腦。”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4 PM

16、給你便宜一點

    任小粟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收穫,昨天的時候小玉姐給自己了一枚感謝幣,顏六元給了一枚,兩個學生兩枚,所以總共是收穫了四枚。

    不過他用掉了一枚,如今只剩3枚感謝幣,還有一小瓶能用兩次的藥膏,任小粟決定將這個藥膏取名叫黑藥,簡單好記……

    在任小粟想來,自己一枚感謝幣可以換取一瓶黑藥,一瓶黑藥可以治療3個人,這樣一來二去1換3永遠都是穩賺不賠。

    把感謝幣換了黑藥拿出來賣,看起來好像會降低他解鎖武器的進度,但自己兌換出來的黑藥越多,得到的感謝幣不就越多嗎,這是幾何式增長,說不定還能解鎖的更快!

    而且顏六元那裡還有一柄骨刀可以先湊合著用,他最近短時間內還不用出去狩獵,所以賺錢養家糊口成了重中之重,先賺錢再說!

    當天晚上任小粟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站在荒野,手中是一柄黑色的刀,那柄刀像是黑夜一般濃重與神秘。

    ……

    第二天一大早任小粟就出門了,今天他沒扛著鐵鍋,只是拿了顏六元的那柄骨刀。

    如今小玉姐留守兩個窩棚,白天丟東西的事情就不太可能發生了,而且說實話現在集鎮上那些心懷不軌的人也是撿軟柿子捏啊,偷誰不好非要去偷狠人任小粟?

    不用扛著鐵鍋出門……真是太爽了……

    不然任小粟一個年少有為大好青年,天天扛著個鐵鍋跑來跑去,也不好看啊……

    他今天去荒野不是為了狩獵,而是為了假裝去採草藥。

    任小粟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既然說是有草藥秘方,那就得先有採草藥的這個過程,然後才能不被人懷疑。

    雖然任小粟沒聽說誰在針對“超自然能力者”,可問題是任小粟非常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如果你想在混亂的人群中想要自保,那就偽裝成和大家一樣就好了。

    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財不露白,這古人多少名言警句都是告訴人們千萬別隨便裝逼。

    等他回到集鎮的時候也不過是中午,當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藥回來的時候,有認識他的人好奇道:“任小粟,你抱這麼一堆野草幹嘛?”

    “這是野草嗎?”任小粟瞪眼說道:“這是草藥!”

    草藥?問話的人一臉懵逼,他作為集鎮上土生土長的人還能不知道這些植物是啥?以前誰也沒拿它們當過草藥啊。

    任小粟神秘兮兮的說道:“只要加入的比例不同,就能熬成治創傷的草藥,不然你以為我以前受的傷是怎麼好的?”

    問話者想了半天:“……你不是靠硬扛嗎?”

    “滾,”任小粟腳下也沒停留直接回了自己窩棚。

    此時小玉姐還在繼續給任小粟和顏六元縫補衣物,她抬頭看見任小粟抱著一大堆草藥回來便放下手中的針線:“這都是什麼?”

    “是用來熬製秘方的草藥, ”任小粟解釋道。

    任小粟把鐵鍋架好,生起火來,隨便加了點水便開始裝模作樣的熬製草藥,這熬藥的過程裡,最大的成本其實是水……水要比木柴和那些野草值錢多了。

    他還專門把窩棚的簾子掀開,讓集鎮上的人看到他在幹嘛。

    不少人都看到任小粟熬藥的這一幕,但誰都沒敢上前過問。

    任小粟不樂意了,他打開門簾就是想讓別人來問啊,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宣傳自己的草藥了嘛。

    等了半天始終沒人來問,任小粟黑著臉看向門外一個偷偷觀望的瘦弱漢子:“你!”

    瘦弱漢子指了指自己:“我?”

    “對,你過來,”任小粟等對方小心翼翼的靠近後說道:“快點問我在幹嘛!”

    瘦弱漢子:“……”

    小玉姐:“……”

    “問啊,”任小粟催促道。

    “你……你在幹嘛?”瘦弱漢子問道。

    任小粟心願達成後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慈眉善目的說道:“我在熬草藥呢,平日里我自己受傷就會熬製這種草藥,不僅能夠消炎止痛,而且還能讓傷口快速癒合!以前都我把這個藥藏著,但現在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決定熬出藥來和大家分享!從今天起,我就開一個專門治刀傷、外傷的診所,有人受傷了想要救治嗎? ”

    任小粟這一番話把外面的人都給說得一愣一愣的,然而大家面面相覷後就散了,壓根就沒人買賬。

    開玩笑,你任小粟確實厲害,但你現在說你突然會治病那就扯犢子了,街坊鄰居誰不知道你以前都是硬熬過來的……

    現在突然給我們說你有草藥了,鬼才信啊。

    任小粟不樂意了,現在必須得讓大家知道藥效才行,這事很簡單,因為他自己親身體會過,塗上藥的一瞬間疼痛與燒灼感就會消失,然後第二天就能結痂!

    只要自己讓大家知道有效,不就有生意了嗎?

    任小粟帶著小藥瓶去集鎮上找病人去了,病號哪裡最多?肯定是診所啊。

    當任小粟來到診所的時候他竟然發現,診所裡一個病人都沒有……實在是這診所給人看病收費太貴了,大家都來不起啊!

    任小粟瞪了那年輕醫生一眼轉身就走,那年輕醫生本來正悠哉悠哉喝茶呢,忽然被任小粟瞪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慌……

    沒辦法了,任小粟只能在集鎮裡隨機去找,直到下午各個工廠下工之後,任小粟才終於在路上看到了一個手上有劃傷的瘦弱漢子!

    任小粟大喜過望:“大兄弟,幹活的時候手受傷了?我這有特效藥,要不要來點?”

    那瘦弱漢子警惕的看著任小粟,總覺得任小粟語氣不太正經:“不用。”

    “來點來點,”任小粟上前直接一把就按住了那漢子,任小粟為了宣傳自己的黑藥簡直放下了自己最後的原則:“給你便宜一點!”

    然而對方還是不願意,畢竟任小粟手上這黑乎乎的東西看起來就有問題啊。

    任小粟咬咬牙:“只當是做宣傳了,這次給你治病免費!”

    “行行行,你先把刀拿開……”

    任小粟出來找病號,是提著骨刀出來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4 PM

17、萬萬沒想到

    “哥,”顏六元問任小粟:“你下午真給人免費治療了?這還是你嗎?”

    “別問,問就自殺,”任小粟痛心疾首。

    說實話他也是太想把黑藥給推銷出去了,這就是他現在賺別人感謝的最大依仗,而且這玩意也是他未來一段時間裡,賺錢計劃的核心。

    所以任小粟只能安慰自己萬事開頭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做人要大氣!

    任小粟不是單純的摳門,他很清楚自己在什麼時間應該做什麼,就是心疼罷了……

    小玉姐笑著安慰道:“放心吧,肯定能成功的。”

    說完小玉姐就回自己窩棚睡覺去了,以前她晚上睡得一點都不安心,如今住過來每天都能睡得很踏實。

    次日清晨,避難壁壘裡的鐘聲驟然敲響,似乎在提醒所有人該去廠子里幹活了似的。

    任小粟去打了今天配額的水回來,他心想黑藥塗完之後結痂應該是12小時,所以他也不急著看集鎮上其他人有什麼反應。

    等到大家知道這藥真管用,自然就有人上門了。

    然而讓任小粟沒想到的是,他拎著水桶回來的時候,王富貴已經笑呵呵的等在窩棚門口了。

    “老王,你這麼早過來幹嘛,我最近可沒出去逮麻雀,”任小粟把水放到地上,然後慢悠悠的說道,他還往裡面瞅了一眼,顏六元這機靈鬼正舉著骨刀警惕老王呢,見任小粟回來才把骨刀放下。

    王富貴見到任小粟的時候兩眼放光:“哎呦小粟啊,你可回來了!我這一大早就跑過來找你!”

    “幹嘛?”任小粟覺得不對勁,什麼事能讓老王高興成這樣?他仔細的打量著老王:“你不會是喝住假酒了吧?”

    王富貴臉色頓時耷拉下來:“喝什麼喝,現在禁酒呢你不知道嗎,人都還吃不飽呢誰敢喝酒?”

    “我上次聞到你身上的……”

    王富貴聽到任小粟說這個便臉色大變,他趕緊打斷道:“你可不要亂說啊!”

    “行行行,不說,找我什麼事?”任小粟說道。

    “昨天你是不是給集鎮東頭的那個鐵頭治傷了?”王富貴擠眉弄眼的說道。

    “奧,他叫鐵頭啊……他頭也不鐵啊,怎麼叫了個這名字,”任小粟納悶道。

    “你別跟我打岔啊,”王富貴問道:“你就說有沒有吧。”

    “有!”任小粟內心已經開始泛起喜悅了,王富貴這種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選手來找自己,肯定是黑藥的效果吸引了他,讓他看到了利益,不然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殷勤?

    所以這就證明,自己這黑藥的市場要打開了!

    王富貴聽到任小粟承認便喜上眉梢:“那藥……還有嗎?你可以直接放我這裡,我幫你賣啊!”

    “你幫我賣?不行,”任小粟搖搖頭:“不能有中間商賺差價……話說集鎮就這麼大,我自己賣不好嗎,我又不是要傾銷一百多個避難壁壘,就算我真有那麼大的生意,你也接不住啊。”

    王富貴聽任小粟這麼說也是一愣,是啊,集鎮就這麼大,任小粟何苦讓他代賣呢。

    不過王富貴又說道:“那你賣我點也行。”

    “咦?”任小粟打量著王富貴:“你也沒傷啊,要這玩意幹嘛?”

    王富貴嘿嘿一笑神秘說道:“這事你都還不知道吧?昨天那鐵頭回家後越想越不對勁,他想知道你給他塗的到底是什麼啊,於是就先聞了聞,也聞不出來。後來他就乾脆輕輕的舔了一下嚐嚐什麼味,看看是什麼藥材,結果你猜怎麼著?”

    任小粟都迷了,這都什麼習慣啊,還舔舔嚐味……

    黑藥的效果當然不用說,那鐵頭當天晚上觀察傷口就知道任小粟沒有騙他,這確實是好藥,好奇心慫恿之下就想知道這草藥到底是什麼配方。

    王富貴繼續說道:“結果啊,他當天晚上把他那婆娘折騰到今天早上!你這藥也太厲害了吧!”

    任小粟當時就震驚了!

    窩棚裡面的顏六元當時也震驚了!

    任小粟之前想過這黑藥能不能內服啊?內服會不會也有作用什麼的?他覺得也許是可以內服的,不過他自己沒敢嘗試。

    然而現在卻發現,內服竟然是這種作用?!神特麼折騰到早上,這到底是個什麼藥啊……

    任小粟有點哭笑不得:“那你買這個藥幹嘛啊?”

    他問這個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知道王富貴的老婆幾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所以這藥他也用不著啊。

    王富貴不樂意了:“誰還不能有個第二春什麼的?就是身體有點遭不住了……”

    “喲?找到下家了?”任小粟樂呵呵笑道。

    “還沒呢,”老王說道:“但我尋思著,誰也不能嫁給一個不中用的男人吧,所以我就想備著你那個藥。”

    任小粟樂了:“行啊王富貴,老當益壯!想找個什麼樣的老婆?”

    王富貴謙虛道:“能看得上我的就行。”

    任小粟沉思:“……你這要求可不低啊。”

    王富貴:“???”

    “跟誰倆呢,”王富貴黑著臉說道:“我好歹也是咱們集鎮上最有錢的人之一吧,憑啥別人看不上我?”

    “唉, ”任小粟有點惆悵:“咱們集鎮上最有錢的人之一,竟然是個開雜貨舖的,聽起來就有點磕磣……”

    “在這齣息誰呢,少廢話,賣不賣吧!”

    “賣!”任小粟想了想說道:“熟人價,600!”

    “你怎麼不去搶!”王富貴急了。

    任小粟現在手裡的黑藥還剩下一次治傷的量,不過按老王所說舔一下就能起效的話,那這剩下的量可夠舔好幾次呢啊……

    不過這玩意內服作用也不是必需品,所以也不能賣的太離譜了。

    “你買不買?”任小粟撇著王富貴說道。

    “買!”王富貴說完就點了六百塊錢給任小粟,價都沒砍!

    任小粟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黑藥竟然是這麼打開銷路的……

    他也萬萬沒想到,他原本是打算當醫生“懸壺濟世”的,結果卻成了成人用品供貨商……

    王富貴突然回頭對任小粟說道:“這事謝了啊!”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任小粟:“……”

    感謝幣數量終於重回四枚,雖然這感謝幣得來的方式,跟任小粟想像的有點不一樣。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5 PM

18、挺簡單的

    “哥,其實這樣也不錯啊,”顏六元笑道:“不管什麼功效,反正有錢賺啊。”

    任小粟不樂意了,他壓低聲音說道:“這是賺錢的事嗎?這才能收穫幾次誠心感謝?”

    這事任小粟想的很明白,靠這種功效去買藥,收穫誠心感謝的機率遠要比治病救人低多了,也就是老王這種渴望逢春的枯木選手才會說一聲感謝。

    況且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賺錢嗎?不,他還需要感謝啊,沒有感謝也就沒有黑藥了。

    任小粟略帶憤怒的說道:“我要是治病救人,集鎮上的人見了我就得客客氣氣的,你看那個診所裡的小子治死了多少人,不照樣沒人拿他怎麼樣?為什麼?因為他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了!”

    “哥你說的對,”顏六元低眉順眼的附和道,其實他倒是無所謂,反正他知道……他們就要慢慢開始富有起來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小粟說道:“我要是治病救人,人家見了就會喊一聲任醫生,如果不治病救人呢,人家背後稱呼我什麼?餵,那個賣藥的……”

    聽起來明顯社會地位就不太一樣好吧!

    顏六元終於繃不住了,他在窩棚裡笑的前仰後合:“哥你內心戲還挺多的。”

    然而任小粟不知道的是,他賣給老王的藥,老王並沒有自己用,畢竟老王現在也確實沒找到姘頭……

    裝黑藥的瓶子並沒有什麼稀奇,就是集鎮上普通的小瓷瓶,原本裝載黑藥的瓶子是玻璃的,工藝水平很高,任小粟擔心這玩意再被人懷疑了怎麼辦,畢竟集鎮上沒有賣這種瓶子的人。

    小瓷瓶從王富貴的手裡轉交給了集鎮上的管理者,也就是從避難壁壘裡出來的那幾個人。

    老王心說任小粟不懂這個東西的價值,他卻是懂的。

    什麼地方最需要這個黑藥的口服功能?是集鎮裡的漢子們嗎?不是。

    集鎮上的漢子們雖然只能勉強溫飽,有些人瘦瘦的,但問題是大家每天都在勞動,儘管瘦,身體卻好的很。

    只要多運動,保持身體的代謝技能和器官的機能,都是很輕鬆的事情,所以漢子們並不太需要這玩意。

    最需要這玩意的人,其實是避難壁壘裡的那些“貴人”啊。

    王富貴賊眉鼠眼的把黑藥交給了避難壁壘派來的管理者,管理者是識貨的,他們每天的工作就是洞察集鎮上的異動,所以昨天晚上鐵頭舔藥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然而管理者也沒有使用,竟然在晚上回去之後再次贈送給了他的上司。

    最終這小小的黑藥瓷瓶,竟是不知道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任小粟對此一無所知,他只是再次用一枚感謝幣兌換出來一瓶黑藥,然後讓小玉姐去集鎮上扯了一塊白麻布,然後用黑線在上面繡了“診所”兩個大字,然後又在診所下面繡了“專治刀傷,醫者仁心”八個小字。

    診所就這麼開起來了。

    繡的時候小玉姐問任小粟要不要繡“妙手回春”這四個字,任小粟趕緊否定,他現在對春字有點敏感……

    任小粟的生活漸漸進入正軌,早上出去採藥,白天在自家窩棚坐診,晚上去教生存課,然後再拿著顏六元的筆記補習功課。

    雖然自己這診所也沒有生意,可問題是你不能不坐這裡啊,萬一來了病號,小玉姐一個人又處理不了。

    他很想跟顏六元一樣坐在寬敞明亮的學堂裡學習,但他去學習了顏六元和小玉姐怎麼辦?

    這一家人,總要有一個犧牲自己的心願。

    第二天任小粟坐在掀開門簾的窩棚裡閉目養神,小玉姐就在他身後縫縫補補,小玉姐有時候還感慨,這兄弟倆以前衣物上的破洞真是一次都沒補過啊,怎麼積攢了這麼多……

    就在此時有人快速從土路的另一邊跑來,他的一條胳膊正在流血。

    任小粟眼睛一亮:“你這傷不治可能會死啊。”

    然而那人根本沒看任小粟,這會兒大家的下意識裡,治傷還是要去診所的,那裡更權威啊。而且大家對任小粟的印象,“那個賣藥的”還是要多過“可治刀傷”。

    此時,久違的宮殿聲音在腦海中響起:“任務,救治1名病人。”

    任小粟站起身來惆悵說道:“對不住了。”

    說完小玉姐就看到任小粟跑出去了,還沒到一分鐘,又見任小粟扛著那個漢子拐了回來……

    任小粟和顏悅色的對病人說道:“那個診所裡的醫生是江湖騙子,我把你扛過來是在救你,知道嗎?”

    那漢子失血好半天了身上也沒什麼力氣,被任小粟按著差點就崩潰了。

    這時候土路對面又跑來了兩個漢子,身上都帶著血,任小粟愣了一下:“你們這是打群架了
啊?”

    被按著的漢子聽到這話解釋道:“不是,是廠裡的鍋爐炸了!我們這算傷的輕,還能自己跑回來,有些人當場恐怕就不行了。”

    任小粟沉默著點點頭,這年頭工廠裡受傷了可不會有人好心帶你去治傷,他們想的是你死了,你的東西可就歸我了。

    “來,小玉姐你先把針消個毒,”任小粟說道,雖然他不用擔心發炎的問題,得總得做做樣子給病號看吧?說著他就又出去了,這次拐回來的時候帶了倆漢子……

    任小粟兩隻手一條腿按著他們仨,三個人生無可戀,他們真是吃了受傷的虧,不然任小粟還真按不住他們。

    而且他們其實也知道任小粟這裡可以治傷口,只是習慣性的往診所跑而已,現在動彈不了,索性就不動了。

    然後三個人只見小玉姐放下了手中的針線活,直接拿著剛才縫衣服的針去火上燒了燒,這針比較長,所以手拿著針尾去燒也不會燒到手。

    “直接縫嗎?”小玉姐怯生生的問道。

    “對,就跟縫衣服似的,”任小粟笑道:“挺簡單的。”

    小玉姐鼓了鼓勇氣就朝著一個人傷口縫去,結果就聽滋的一聲,那人皮膚上飄起了一股焦糊味……

    那漢子顫抖著問道:“你拿火燒針消毒我能理解,但你縫之前能等針先涼了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6 PM

19、那你怎麼不跑快點啊

    “失誤失誤,”任小粟笑著解釋道:“我們這位護士也是第一天上班,所以不太清楚流程,來咱們繼續縫合,來,小玉姐,你只當是縫衣服了。”

    小玉姐也不是個怕血的人,這集鎮上說實話大家見慣了生死,一點點小傷算什麼呢?而且她很喜歡現在的工作啊,不是說她喜歡血,而是她喜歡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集鎮上的常識,在這艱難困苦的環境裡每個人都必須有用,無用的人遲早會被拋棄。這就是人與人相處時,最樸素的邏輯了。

    小玉姐不確定任小粟和顏六元會不會因為自己無用而拋棄自己,但她自己不能好吃懶做。

    她一聽任小粟說當做縫衣服,心裡就有譜了,手中的動作也連貫了許多。

    而且任小粟始終按著那個人的胳膊紋絲不動,這就更方便她施展了。

    眼瞅著快縫好的時候,小玉姐對任小粟說道:“縫合傷口和縫衣服還是有點不一樣啊,縫衣服的時候是盡量把線留在衣服裡面讓別人看不出來,但縫傷口不能把線留在裡面,得反過來縫,這樣會不太好看。”

    三個病號當時心情就五味雜陳,小玉姐說的越多,他們心裡就越慌……

    等到小玉姐縫好的時候,任小粟掏出小瓷瓶來給第一個病號傷口抹上:“我這藥可是個寶貝,我也不多收你錢,一口價600跟診所一樣,這價錢你們應該是付得起的。”

    600塊大概就是一件棉襖的價格,而這些工人一個月工錢可能是2200到2800不等,物價相對來說是貴的,但誰讓物資匱乏呢?避難壁壘裡的那些貴人巴不得這些人一輩子都攢不到什麼錢,只能踏踏實實給他們工作。

    而這些工人又不能一走了之,因為他們在荒野上活不下去,這就是貴人們剝削流民的依仗。

    在貴人們看來,這些流民在避難壁壘的保護之下,沒讓大家再交點保護費就不錯了,只是他們覺得收保護費的手段太低級。

    而任小粟之前之所以不用去煤礦上也能過日子,是因為他每個月只需要打到三隻麻雀就能比大部分工人強了,就算沒有打到三隻,勒緊褲腰帶照樣能活。

    這是一個畸形的生存環境,一開始有人抗爭過,然而並沒有結果。

    ……

    任小粟說的沒錯,這三個漢子都付得起這個錢,那個最先被治好的漢子塗抹黑藥之後立馬便止了疼痛,他掏錢掏的倒是心甘情願,去集鎮診所治傷也一樣是這個價錢。

    就在治好傷的病人準備離開時,任小粟和藹的說道:“治完傷難道不說聲謝謝嗎?”

    那漢子抖了一下趕忙回頭說道:“謝謝!”

    任小粟滿意的點點頭,然而當他看向宮殿的時候赫然發現,並沒有多出來感謝幣!

    任小粟沉思道:“現在的醫患關係都這麼緊張了嗎?!”

    這特麼病都給你治好了,你說個謝謝都不誠心?!

    緊接著任小粟便聽到了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任務完成,獎勵1.0力量。”

    這是之前救治1名病人的任務吧,總算是完成了。沒想到這次的宮殿任務獎勵,竟然又是1.0力量,這也是任小粟現在最想得到的東西之一了,畢竟這年頭誰拳頭硬,誰說話的聲音就大啊。

    宮殿聲音再次響起:“任務,救治3名病人。”

    咦,這次竟然還是個連環任務,完成了第一個就出現了更高難度的。

    不過眼前不就三個現成的病人嗎!

    下次獎勵會不會是再來個1.0力量,那樣自己可就成肌肉男了啊。

    這樣其實並不好,因為這樣的力量是在犧牲自己的速度,肌肉間摩擦係數越大,你所能施展的速度就會越低。

    跑得最快的人一定是身體肌肉最協調的,而不是健美先生。

    如今任小粟的力量硬生生比正常常年人高出了一大截,任小粟刻意的觀察了一下,這次肌肉隆起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現在是深秋,他穿著的衣服遮蓋的還挺嚴。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病人趁任小粟分心的功夫起身就朝外面逃去,小玉姐提醒任小粟道:“病人跑了。”

    任小粟笑道:“沒事,他身上還有傷呢跑不遠,我給他抓回來。”

    小玉姐:“……”

    僅存的病號:“……”

    等任小粟出去抓病號的時候,小玉姐看向僅存的那位病號,溫柔的說道:“你跑嗎?你要是也跑的話,我等會兒再給你縫。”

    “不跑了,”那病人眼睛一閉,一臉決絕:“縫吧。”

    這次任小粟再把病號扛回來可就沒那麼吃力了,單手就扛得動,只是病號有點絕望而已。

    接下來的救治就沒有什麼坎坷了,任小粟一手一個的按著,誰也動彈不了。

    此時被按著的兩個漢子心中其實有些詫異,因為他們沒想到他們面對任小粟時竟然毫無還手之力,就如同被統治一般。

    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能做到這一點?就算他們受傷了也不至於這麼弱吧,剛才還能掙扎一下來著!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以後任小粟要想給誰治病,誰特麼跑得掉啊……

    “任務完成,獎勵1.0敏捷。”

    “任務:救治10名病人。”

    任小粟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立馬愣住了,因為他感受到自己剛剛鼓起來的肌肉竟然頓時癟下去了一大截。

    這敏捷屬性竟是以提高肌肉纖維強度為方法,從而達到同樣力量的情況下降低肌肉體積的目的,這樣一來,任小粟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肌肉男啊。

    如果說任小粟以前的肌肉纖維強度是一根木棍,那麼現在的肌肉纖維強度就是一根鐵棍了。

    是啊,這樣才最合理,只有提升“質量”而不是單純的“數量”才是正途。

    而且,自己的抗擊打能力恐怕也會隨之提升吧?

    任小粟看向之前企圖逃跑的病人:“現在你塗了藥就明白它的好處了吧,瞬間止疼,以後還不會發炎。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跑呢?”

    病人囁喏了半天:“我錢不夠……”

    任小粟當時就有點牙疼了,他痛心疾首的說道:“那你怎麼不跑快點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7 PM

20、狼群

    病號一聽任小粟竟然還感慨自己怎麼不跑快點,當時他就相當委屈了:“我都已經使出吃奶的勁兒去跑了好嗎,是你太變態了!”

    任小粟砸吧著嘴說道:“其他人都交完錢走了,你這事怎麼辦你自己說,我們這是診所,又不是慈善機構!”

    “那你說怎麼辦?”那漢子都快哭了,眼瞅著打又打不過,錢又不夠,搞不好今天就捐在這裡了……

    “你看是這樣啊,”任小粟和顏悅色的說道:“你仔細想想家裡是不是還藏著錢?”

    “沒有,現在誰敢在家裡藏錢啊,自家婆娘都信不過啊,”那漢子快絕望了。

    任小粟也有點不耐煩了:“大老爺們的別那麼委屈吧唧,你就說你什麼還有多少錢吧?”

    “距離發工資就剩四五天了,現在是月底,我們這幹活的根本存不住錢……”

    “我問你還有多少!”任小粟怒吼道。

    “432,”漢子哭了。

    打欠條肯定是不能讓對方打欠條的,這年頭今天讓人給自己打個欠條,明天說不定這人就沒了……

    任小粟尋思著這人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值錢東西?

    忽然間任小粟想到了一個事情,他眼睛一亮說道:“是這樣,我看你也不容易,要不剩下的就免了吧,你把你兜里的錢給我就行了,我給你留32塊錢吃飯……算了,給你留2塊錢吃飯吧。”

    那漢子一聽,差點都感動哭了:“謝謝你,謝謝你!”

    “來自董明帥的感謝,+1!”

    任小粟心中狂喜,自己終於找到了獲得感謝的方法!

    首先定價要合理,診所收600他也收600,這樣大家就不會覺得他宰人,其次要演戲,哪怕少賺點錢也要賺足感動!

    賺錢不重要,感謝才重要,有感謝就有錢!短短的一天時間,任小粟就已經賺了2230塊錢,這可要比他去抓麻雀來錢快多了,還壓根沒有危險。

    如今任小粟的感謝幣再次重回四枚,看上去並沒有怎麼增長,但重要的是他在摸索中找到了方法啊!

    這時候任小粟已經開始美滋滋的尋思,可以給顏六元再添一套秋衣秋褲了,他回頭看了小玉姐一眼,嗯,小玉姐也可以添一身棉襖過冬!

    小玉姐現在已經進入了護士的角色裡面,任小粟也不能讓人家白乾活是不是?

    不過不著急,先看看一個月大概能賺多少錢,然後再決定給小玉姐發多少工資。

    ……

    工廠鍋爐爆炸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集鎮上,不少婦女都很著急,生怕自己家男人出了意外。

    任小粟下午一直坐在窩棚裡等著扛人回來,結果一個也沒見到。

    最難受應該是集鎮上診所裡的那個騙子了,他聽說鍋爐爆炸以後一直興奮的在等病人上門,結果到晚上的時候一個來就診的人都沒有!

    年輕醫生出去打聽了一下,他分明聽說有三個人下午是跑回來的,都帶著傷,怎麼一個來自己這裡包紮的人都沒有呢?

    然而他一打聽就蛋疼了,被人截胡了!

    他心想誰這麼牛逼竟然敢截他的胡?結果再一打聽,任小粟!

    年輕醫生猶豫了半天最後咬咬牙,任小粟怎麼了?任小粟就可以搶別人飯碗了?

    可這年輕醫生覺得不對啊,任小粟怎麼就忽然學會治傷救人了呢?他之前聽說黑藥的時候只當是任小粟隨便配的草藥,心裡還有點不信,現在他不得不信了。

    他怒氣沖衝的跑去找任小粟說理,剛到任小粟家窩棚門口,任小粟正拿著骨刀削土豆呢,只見任小粟把骨刀往土豆上一插,竟然直接扎了個對穿。

    任小粟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找我?”

    “沒事,我就問問你吃飯沒,”年輕醫生乾笑道。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於童你也老大不小了,老醫生的餘蔭也要快被你用完了,我勸你現在還是趕緊回去翻翻老醫生的醫書,這樣以後才不會死的太慘。”

    “你在說什麼?”於童心虛道:“我天天都在看醫書啊。”

    “那就好,”任小粟低頭不再理他,繼續削土豆。

    說實話以前任小粟他們吃土豆是不削皮的,直接吃,因為削土豆會削去不少份量。而現在就不一樣了,任小粟有錢,膨脹!

    這時忽然有幾十人跑進集鎮大喊:“不好了不好了!”

    任小粟皺眉,他拉住其中一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工廠鍋爐爆炸的血腥味引來了狼群,”那人倉皇失措的說道:“這狼群不知道是哪來的,數量很多!”

    “很多是多少?”任小粟追問道。

    “怕是得有上百頭!”

    這確實是大事了,留在工廠裡的那些工人恐怕兇多吉少。

    狼群已經有一年多沒出現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大家幾乎忘記了狼群的威脅,也不知道它們這一年多的時間去了哪裡,回來的時候數量上竟然多了好幾倍。

    不過狼群是不敢來劫掠集鎮的,因為這裡有高牆,而高牆上則有熱武器。

    這就是流民們聚集在牆外形成集鎮的原因了。

    “看啥看,吃飯,”任小粟對顏六元說道。

    說完他就坐下來繼續吃飯,而顏六元一邊吃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外面:“哥,當初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也一直都沒說過。”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卻始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旁的小玉姐也看了任小粟一眼,但她什麼都沒問。

    等顏六元吃完一顆土豆後任小粟又遞給他一顆:“多吃點好長身體,這樣才能比別人活下去的機率大一些。”

    “哥,你是擔心狼會來集鎮?”顏六元看著任小粟依舊眉頭緊鎖。

    “不會,”任小粟搖搖頭說道:“它們比你們想像中的要聰明,不會來這裡冒險的。那工廠如果不是鍋爐爆炸造成了傷亡,它們也不會過去的。它們根本不是被血腥味吸引,它們是被死亡吸引過去的。”

    “那哥你在擔心什麼?”顏六元好奇。

    任小粟想了很久:“萬一有一天這牆塌了呢?”

    小玉姐愣了一下:“這牆會塌嗎?”

    “不知道,”任小粟再次搖頭:“但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我其實見過兩次狼群,第一次離的很遠我就跑了,第二次沒那麼幸運,但我總感覺……它們好像在變得更加強壯!”

    其實任小粟也在想,萬一有一天這壁壘倒了,世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7 PM

21、家庭地位

    今天讓人意外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到來,搞得集鎮上人心惶惶,今天晚上大家並沒有躲在家裡,而是全都出來討論這件事情。

    其實工廠鍋爐爆炸並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畢竟工廠鍋爐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爆炸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然而這次不一樣,以前狼群哪裡敢劫掠人類工廠?幾乎每個工廠裡的工人都有上千人,尋常工廠下班的時候集鎮外面的路上都特別熱鬧。

    有些工人是回到集鎮來住的,有些工人則乾脆住在了工廠宿舍裡,他們是三班倒幹活,工廠晝夜不停。

    這種臨近避難壁壘的小型人類聚居地,竟然有狼群敢去?這本身就是一個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就如同樂隊的隨行僱傭軍所說,113號避難壁壘位於龐大的壁壘群圈內,圈內向來都是相對安全的,一開始避難壁壘還往工廠派駐軍隊,可後來大家發現壓根沒有野獸襲擊工廠後,就把軍隊給撤了回來,只給工廠的管理者留下幾把槍而已。

    到了夜晚,避難壁壘的城門忽然打開,那壁壘的閘門發出轟隆隆的巨響,緊接著便有數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從裡面走出。

    這些都是113號管理者的私軍,亦或者說是113號壁壘背後的那個慶氏財團的私軍。

    學堂先生張景林曾無意中提起過,如今財團才是避難壁壘的實際掌控者,他們掌握著人類生存下去的命脈,也掌握著對抗外界危險的武器,一手是錢,一手是武器,牢牢的將所有壁壘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還是任小粟和顏六元他們頭一次見到避難壁壘裡出來如此多的士兵,顏六元躲在窩棚裡偷偷的觀望著這些私軍朝著集鎮外面行進,他小聲嘀咕道:“哥,他們身上背著的就是槍嗎?”

    那一桿桿黑色的槍械看起來就很冰冷與殘暴,而任小粟毫不意外的發現,這些槍械自己全都認識。

    而且,他有種感覺……只要他拿到這些槍械,就能立馬使用的很好。

    這些私軍行進時並不整齊,有越野車開路,但後面一些士兵卻是亂七八糟的走著,這隊形甚至可以說是雜亂,那私軍隊伍裡有人抱怨道:“不就工廠裡面死點人嗎,明天早上再去不行?非得今天晚上讓連夜殺狼。”

    “閉嘴,這是上面交代的任務,”有人瞪了他一眼。

    “怕什麼,官老爺們又聽不見,他們還在女人的被窩裡呢,”那人罵罵咧咧的說道,說著,他就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細細的煙,任小粟再次聞到了那種怪異的煙味。

    任小粟皺眉,他現在是越來越不信任這些壁壘裡的私軍了。

    這時候那名抽煙的私軍轉頭看到任小粟和顏六元正在打量著自己的自動步槍,他罵道:“兩個屁大的小子看什麼看,認識這是什麼嗎?甭看了,給你你也不會用。”

    任小粟把門簾放了下來,不過他並不認同這士兵的後半句話。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判斷出這士兵的槍法可能並不怎麼樣,對方右胸處用來承受後座力的三角區並沒有形成長年練槍的姿態。

    其實任小粟不知道的是,如今熱武器就算對避難壁壘來說也比較珍貴,平日里私軍的軍官也不會讓這群士兵浪費彈藥。有這個經費不如拿去喝點酒,或者找找女人。

    避難壁壘外面禁酒,可里面卻是不禁的。

    顏六元好奇道:“哥,我怎麼看你好像認識他們的槍似的?”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別多問。”

    顏六元委屈巴巴的抱怨道:“我在這家裡還有沒有家庭地位了?”

    任小粟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不要想太多,你在家裡的地位就是活著。”

    顏六元:“……”

    等到那些私軍的腳步聲走遠,任小粟忽然站起身來,他對顏六元說道:“你今晚去你小玉姐那裡待一會兒,我回來了你再回來。 ”

    “哥你要去哪?”顏六元愣了一下問道。

    結果話剛問完,任小粟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掀開門簾出去了,這時候街上匯聚了不少人,所以根本沒人留意到任小粟的行蹤。

    平日里大家天黑都不敢出門的,結果今天大家全出來了,像是過年似的。

    任小粟在黑暗中穿行,當他出了集鎮範圍便開始狂奔,今晚的月色並不明亮,可任小粟這些年幾乎每天都要出一次集鎮,這裡的路他閉著眼睛都能走!

    壁壘私軍們走的是大路,而任小粟則選擇了一條平行的小路,以免撞上私軍。

    他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了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至於這個機會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槍!

    是槍誘惑著任小粟來到這裡!

    獲得高級槍械技能的任小粟深知當今時代槍械是多麼的重要,那支樂隊的隨行僱傭軍曾說過:他們有熱武器,狼群聽到槍聲就會倉皇逃竄。

    遇到過狼群的任小粟深知狼群有多麼可怕,而這麼可怕的東西竟然害怕槍聲?

    任小粟不知道這些私軍面對狼群會發生什麼,他也沒想過要得到這些私軍手裡的槍,因為他的目標是工廠,集鎮上的人都知道工廠管理者手裡是配發有槍械的。

    按照工廠逃回來的人所說工廠已經完了,任小粟下午就在疑惑,不是說狼群怕槍聲嗎,那管理者只要開槍狼群不就驚走了?

    也許是根本沒想到狼群會來,所以來不及去取槍,也許是持槍者被狼群偷襲,亦或是其他的原因,但那些槍興許還在那裡。

    任小粟全力狂奔,他比那些私軍更加熟悉這裡,而且那些私軍是走路行進的,他卻在奔跑。

    忽然間,一聲槍響在黑夜中綻放,然後便是激烈的槍聲在夜空中經久不息,還有人類的慘叫聲。

    任小粟豁然轉頭望向聲音來源,這分明是私軍與狼群遭遇了,並且有許多私軍在開槍之後仍然受傷,不是說狼群怕槍聲嗎?不是說這就是野獸躲避危險的本能嗎?

    時至今日任小粟都有一個認知:野獸們雖然進化了,但卻從未能克服自己的本能,兔子依然吃草,狼群依然怕槍聲。

    除非,這一切發生了變化。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8 PM

22、槍!

    荒野上的戰鬥很激烈,私軍並沒有想到己方會提前遭遇狼群,那些野狼就像是提前埋伏在了那裡一樣,凶狠且狡詐。

    一開始他們以為只要開槍就能驚退狼群,可是他們錯了,這一次的狼群聽見槍聲後並不驚慌!

    待到那些野狼來到身前時,私軍們驚覺,這些狼怎麼比印象裡還要大上一些,如同野牛!

    等等,這些狼先攻擊了工廠然後守在私軍的必經之路上,為何好像它們本身的目標就是這些私軍似的?

    不過私軍也是接受過訓練的,他們僅在傷亡最初就迅速收縮陣型開始防禦,人類的熱武器與野獸的獠牙利爪相比,終究還是熱武器更勝一籌!

    私軍和狼群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也就是近些年接到上面的指示才慢慢放鬆了圍剿狼群的計劃。當然,這也給了狼群喘息的時間。

    任小粟耳中聽著槍聲,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清脆的聲音有些悅耳,以至於他的腎上腺素都開始分泌,整個人都亢奮了起來。

    他沒有去近距離偷看戰鬥現場,他只知道如今狼群和私軍在戰鬥,那麼工廠那邊就是安全的。

    任小粟在曠野裡猶如獵豹一般奔跑,他還是頭一次完完全全的感受自己的新力量和新敏捷。

    肌肉纖維一次次緊繃,而後又一次次舒展,這種感覺只有暢快可以形容。

    接近工廠的時候任小粟終於放慢了速度,他躲在夜色裡悄無聲息的接近著,這時候任小粟赫然發現了許多流民的屍體,那些流民似乎想要朝集鎮逃跑,可是卻一一被狼群追上。

    只有少數幸運兒才能逃走,以犧牲同伴為代價。

    任小粟刻意的觀察了一下他們的傷口,似乎都是直接被狼群咬在脖子上直接斃命的,而狼群也並沒有吃掉這些屍體,好像走的很匆忙似的。

    任小粟思考了片刻,他並沒有直接從大門進去,而是順著廠房外的管道爬了上去。每經過一扇窗戶的時候他都要小心翼翼的打量一下里面是否還有倖存者。

    當任小粟爬到最頂層時心中一片冰涼,這工廠裡看樣子是沒有活人了,狼群席捲了整個工廠,無人倖免。

    槍械藏在哪呢?任小粟思忖著,工廠的管理者一定不會把它們放在別人可以輕鬆取到的地方。

    任小粟砸開最頂層的玻璃跳了進去,他環顧四周,走廊裡盡是血跡與屍體,這偌大的工廠宛如成了煉獄。

    不過任小粟忽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有屍體的跑向,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像是有什麼在指引他們似的。

    在危難情況下,什麼能吸引人們往同一個地方跑呢?

    任小粟有了自己的判斷,那個地方要麼就是武器的存放地址,要麼就是可以躲藏。

    他一路沿著這條路線向下走去,竟是一路走到了地下一層,這裡是……緊急避難場所?

    越往前走,屍體就越多,任小粟都能想像到當時所有人在面對狼群時倉皇奔逃的模樣,他們想要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結果速度卻沒有狼群快。

    任小粟來到一扇鐵閘門前,果然,人們往這裡逃就是想進到這扇鐵閘門裡去吧,狼群就算再怎麼進化,也不過是血肉之軀,想要輕易破開這扇數寸厚的鐵閘門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也不知道這鐵閘門裡還有人沒有?任小粟想了半天,竟然舉起拳頭捶了三下門。

    結果就在這時,鐵閘門裡有人欣喜大喊道:“是軍隊來了嗎,你們終於來救我了,我現在就開門!”

    敲門聲節奏清晰,這不是野獸的習慣,所以里面的人竟然將任小粟當成了來救援的軍隊。

    嘎吱一聲響起,鐵閘門豁然大開,露出了裡面的一個中年人,對方腿上有傷,整個褲腿都被血染紅了,就連開這閘門都是單腳支撐著地面。

    然而閘門打開的一瞬間雙方都動了,任小粟彎腰便要衝過去,而這中年人見來者不是軍隊的情況下竟然第一反應就是舉起了自己的手槍!

    空氣忽然凝固,任小粟在中年人面前停下,因為黑洞洞的槍口就頂在他的腦門上。

    “嘿嘿,”中年人笑道:“原來是個來趁火打劫的小毛賊,我認得你,集鎮上的任小粟嘛。”

    任小粟也認得對方,這中年人是工廠的管理者,王東陽。

    “我也認得你啊,”任小粟站直了腰桿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裡面?不對……是你最先逃到這裡將閘門關閉,把其他人都擋在了外面! ”

    任小粟說到這里頓時心中泛起一陣惡寒,難怪外面鐵閘門上有血手印,原來是流民們瘋狂捶門的結果,這鐵閘門從裡面封閉後,外面就不可能用正常手段打開。

    王東陽笑著說道:“不要在意這些事情,你現在把我背回集鎮上,我就饒你一命。”

    “那我要是不背呢?”任小粟也笑了起來。

    “那我大不了一槍崩了你,把門鎖上繼續等軍隊過來救我,我是避難壁壘裡的人,他們必須來救,”王東陽說道。

    “你一定害怕我把你賣掉所有人求生的事情說出去吧,”任小粟繼續笑道。

    王東陽冷笑起來,手槍給了他無比的膽氣,他現在有恃無恐:“你怎麼知道?”

    任小粟沉思:“知子莫若父?”

    王東陽:“???”

    這位工廠管理者頓時憤怒了:“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還知道一件事情,”任小粟慢悠悠的說道。

    “什麼?”王東陽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知道你這把槍沒開保險,而且現在你已經來不及開了。”

    王東陽瞳孔驟然收縮,剛才他本來以為外面是軍隊的所以就沒想太多,等見到任小粟的時候,任小粟衝過來的又那麼果斷,導致他根本沒來得及開保險!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輕鬆嚇住任小粟,因為他覺得任小粟這種流民從來沒見過槍所以不知道槍的構造,只會恐懼。

    結果,任小粟偏偏比這113號避難壁壘里大多數人都懂槍!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9 PM

23、羅老闆

    工廠管理者王東陽心中的絕望一點一點蔓延上來,像是爬牆虎一樣抓住了他的整個心臟,他沒想到自己會被看穿,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不明白對面這少年為什麼會懂槍。

    下一刻他驟然後撤,想藉這個機會開保險,然而任小粟根本不可能給他這個機會,整個人如砲彈一般撞在了王東陽的身上,直直的將王東陽撞得肋骨斷裂,槍也飛了出去!

    王東陽失去了最後的依仗,他躺在地上咳著血沫說道:“放過我,我告訴你我的財產藏在什麼地方。”

    “你先說,我就放過你,”任小粟平靜說道。

    “你當我傻嗎?”王東陽其實很明白自己是在徒勞,這少年怎麼可能放過自己?放過了自己,113號壁壘附近還有他的容身之所嗎?而且王東陽當初聽說任小粟的時候,任小粟還有個外號……狠人任小粟。

    “你的肺部已經被斷裂的肋骨扎穿,所以你就算現在回集鎮也來不及了,”任小粟笑了起來,他也很想得到王東陽的財產啊,關鍵是對方這時候明顯不會給他說了。

    任小粟不再糾結,他不知道私軍和狼群的戰鬥什麼時候結束,拖延下去不管哪一方突然來到這工廠,他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銳利的武器劃破皮革的聲音響起,任小粟用骨刀在王東陽胸前模仿著狼爪的痕跡製造傷口,直到確定王東陽沒有生命體徵才撿起那柄手槍就往外走去,王東陽身上還帶著的兩個彈夾也一併被他給摸走了。

    總共36發子彈。

    當任小粟離開時,整個工廠再無一個活人,任小粟回頭望向這修羅場,他背後就是黑夜,而這就是他所處的世界。

    ……

    “哥你沒事吧?”顏六元看見任小粟掀開門簾進來,迫不及待的說道,他硬是圍著任小粟轉了一圈發現沒有血跡才放心下來。

    “我沒事,”任小粟把骨刀重新綁回腿上問道:“我離開這會兒,集鎮上出啥事沒,那些私軍回來了麼?”

    “回來了一部分,帶著一些傷員,還有他們隊友和野狼的屍體,據說剩下的人繼續去工廠那邊了,”顏六元說道。

    任小粟心想這大概是正常的,就算野狼再厲害,面對數倍於它們的私軍,這私軍還攜帶著武器,確實不可能勝利。

    “他們帶回來了多少頭野狼屍體?”任小粟問道。

    “三十多頭,”顏六元說道:“哥,那些野狼也太大了吧!”

    以前顏六元問任小粟狼到底有多大,任小粟都形容很大來著,這很大到底有多大,顏六元今天才知道。

    任小粟皺眉,他慶幸自己沒有在工廠裡耽誤太多時間,不然很可能就剛好撞上趕往工廠的私軍,現在看情況是狼群眼見偷襲並不會成功便撤走了,所以私軍並沒有耽誤太多時間。

    難怪他繞路回來的時候,荒野上已經沒了槍聲。

    只是這狼群越來越強壯,也越來越聰明,這次放走它們,下次集鎮上的人就指不定要面對什麼了。

    忽然間外面傳來了騷動的聲音,任小粟掀開門簾往外面一看,竟是那私軍有一組十人小隊提前乘坐著越野車趕了回來。

    那車上一名軍官說道:“舉報今晚出集鎮者有重賞!”

    任小粟心中一驚,因為他知道這分明就是在找他!

    對方一定是已經去過了工廠,任小粟自認為尋常人不可能發現王東陽傷口的破綻,但還有一個很關鍵的問題沒有解決:王東陽的配槍丟了!

    如果有人根據這個破綻來倒推,那就很容易發現端倪了,這是任小粟無法避免的。

    “哥,”顏六元擔心的看了任小粟一眼。

    “沒事,”任小粟把顏六元探出來的腦袋推了回去。

    任小粟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出集鎮的時候也沒有走大路,印像中應該是沒人知道他出去過的,除了顏六元。

    那些軍人在集鎮的路口守著,沒過多久私軍所有人都回來了,集鎮上的人觀望著,緊接著這些私軍竟然開始挨家挨戶的翻箱倒櫃搜查。

    這是……在找那把槍。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喊:“我知道誰半夜出去過。”

    任小粟轉頭一看,正看到診所的醫生於童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於童站的很遠,他主要是怕任小粟直接弄死他……

    私軍的軍官慢慢走了過來:“誰?”

    “就是他,任小粟,我親眼看到他出集鎮了,”於童得意的笑道。

    任小粟沒有狡辯,他承認道:“當時我們這邊的旱廁被何宗佔了,我只能去外面拉屎。”

    “誰是何宗,可有此事?”軍官大聲問道。

    旁邊一臉懵逼的何宗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躺槍了,他弱弱的說道:“我今晚確實拉肚子了,好多人可以作證……”

    那軍官轉頭看著任小粟冷笑起來:“搜。”

    說著他手下的士兵就要衝進窩棚,這時候王富貴忽然躥了出來:“等等,他是壁壘裡一位貴人點名要關照的人,你們不能這麼對他。”

    那軍官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壁壘里羅嵐羅老闆下午專門托話讓人關照他,這事任小粟自己都還不知道呢!至於為何關照,你可以自己去問羅老闆,我們不方便說,”王富貴趕緊解釋道。

    “羅老闆?”軍官有點意外,所有人都看出來了,他明顯認識那個叫做羅嵐的老闆,而且羅嵐在壁壘裡似乎還是個大人物。

    軍官思索了片刻說道:“是羅老闆的人也不行,這事牽涉的事情很嚴重,我今天晚上會親自去跟羅老闆賠罪解釋。”

    說完,他手下的士兵不再顧及其他,竟是直接衝進了任小粟的窩棚翻找起來,還有兩人開始對任小粟搜身。

    結果過了兩分鐘,所有士兵都搖搖頭,沒有找到。

    軍官看向任小粟:“帶我去你拉屎的地方。”

    任小粟皺著眉頭往集鎮外走去,他沒想到這軍官辦事竟然如此嚴謹,滴水不漏!身後的顏六元當時便準備衝上來,結果任小粟回頭厲聲道:“滾回去!”

    顏六元眼眶當時就紅了。

    任小粟帶著軍官和士兵來到集鎮外面,指著一攤屎說道:“給,新鮮的,絕對不隔夜。”

    軍官看了一眼便吩咐繼續搜查其他各家各戶,不再管任小粟了。

    任小粟這時候才終於鬆了口氣,還好他準備的也足夠充分,臨走的時候觀察好了環境,回來的時候想好了理由,他不僅把槍埋在了外面,更是為自己的謊話圓上了最後一個證據……當場拉了泡屎。

    他把目光轉向一直跟在後面的於童,於童看著任小粟惡狠狠的眼神當時就尿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39 PM

24、賣藥的任小粟

    任小粟一開始不太確定這個開診所的於童到底是真的看見自己出去了,還是對方就算沒看見也要故意栽贓陷害。

    後來他仔細回憶了一圈,當時自己並沒有見到於童的身影。作為任小粟這種人,他知道自己搶了一些診所生意的情況下,必然會對於童有所提防,防著對方害人。

    畢竟這世道,幹什麼都要小心遭人算計。

    所以如果任小粟覺得,如果自己記憶裡沒有對這種“危險目標”有什麼印象,那就說明當時對方真的不在場,所以對方說謊話故意迫害任小粟的可能性更大。

    至於說於童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沒有栽贓成功的後果,任小粟覺得他沒有那麼聰明,估計想不到這一步……

    以前任小粟對於童是有容忍的,自己搶了人家生意再徹底砸了人家的飯碗,任小粟做不到。所以他勸誡了於童一句,回去好好看醫書,結果對方不僅沒聽進去,還跑過來害人。

    任小粟冷笑著看向於童,而於童則是撒腿就往集鎮上跑去,地上還留下了一灘水跡。

    王富貴在旁邊笑道:“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原來你沒什麼事。”

    任小粟轉頭看向王富貴,認真了說了一聲謝謝,當時那種情況但凡有一個人願意出來替他說一句話,他都會記在心裡。

    “哎,看你說哪的話,”王富貴笑起來像一朵菊花似的:“不是羅老闆欣賞你,我也不敢站出來幫你說話啊,確實是羅老闆今天專門找人帶話出來,讓咱集鎮上的管理者關照你。”

    任小粟愣了一下:“羅老闆是乾嘛的,他認識我?”

    王富貴小聲的擠眉弄眼說道:“你那個藥……羅老闆很喜歡!”

    任小粟:“……”

    這時候任小粟才意識到,原來這王富貴買了自己的黑藥竟然送到了壁壘裡面。

    “羅老闆說了,以後你只要每個月按時交上去那麼多份量,保你以後在壁壘外面無事,”王富貴笑瞇瞇的說道,其實他也有私心,畢竟他只要靠著任小粟的黑藥和羅老闆搭上線,確實可以保他餘生平安。

    忽然間任小粟動了心思:“羅老闆在壁壘裡面勢力很大嗎?”

    “這你不懂了吧,”王富貴嘚瑟道:“那可是慶氏財團在113號壁壘的代表。”

    “慶氏財團的人為什麼不姓慶啊,”任小粟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個我給你說了你可別出去亂說,”王富貴壓低了聲音:“據說他是慶氏財團某位大人物的同父異母親兄弟,私生子。”

    “那你能不能跟羅老闆說說,把我們弄進避難壁壘裡去?”任小粟心想這羅老闆都這麼大的權力了在避難壁壘裡說話還不是一言九鼎,把他們弄進壁壘應該不困難吧?

    “咱們都是被污染的人,哪能進的去壁壘啊?”王富貴愁眉苦臉的說道:“而且,你進去了,誰給羅老闆去野外弄草藥?”

    任小粟恍然,其實後半句才是真實的原因吧,對那位羅老闆來說有什麼理由把任小粟他們弄進去呢,留在壁壘外面供給黑藥就好了啊。

    當天晚上顏六元突然高燒不退,任小粟嘗試兌換了一瓶黑藥抹在顏六元的額頭上,但並沒能讓顏六元退燒。

    任小粟坐在床邊看著萎靡的顏六元嘆息道:“這事不需要你許願的,以後沒我命令不要再隨便許願了知道嗎。你這種高燒會死人的。”

    顏六元勉強睜開眼睛,虛弱的說道:“可萬一你出事了怎麼辦,我怎麼辦。”

    任小粟低頭想了半天:“別強,我一定會帶著你們過上好日子的。”

    “嗯。”

    … …

    第二天早上任小粟去集鎮上打水的時候就得知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於童竟然連夜帶著錢財跑了,對方竟然寧願去面對荒野上的危險,都不願意麵對任小粟… …

    有人說於童是去114號壁壘了,因為那裡距離113號避難壁壘最近,而且還是狼群出現的反方向,只要走大路通常不會有事。

    任小粟有點哭笑不得,竟然嚇跑了……

    然而更讓任小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位避難壁壘裡派出來的管事兒人陳海東找上門來,陳海東和顏悅色的問道:“任小粟,聽說你會治病救人?”

    任小粟一怔:“我只治刀傷外傷。”

    “沒事沒事,”陳海東笑的更開心了:“治什麼都是治嘛,咱們集鎮上如今缺個醫生,你看你有沒有興趣啊?”

    躺在窩棚裡還在發燒的顏六元頓時震驚的睜開眼睛,自己這哥哥只是想賺點感謝和錢,怎麼就忽然混成正牌醫生了,而且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自己也沒許願這事啊!

    難道是任小粟昨晚的事情本不需要許願,所以運氣轉移了?

    只是任小粟很清楚最重要的還是這位管理者陳海東也想對那位羅老闆示好。

    權力就是會讓身邊的人把你服務的無微不至的一種東西啊。

    任小粟也不是傻子,他一口就答應下來:“您看那診所的房子我是不是可以……”

    “可以,”陳海東和藹可親的笑道:“那簡直太可以了,你們今天就搬過去住吧,反正那裡沒人了。”

    說完,陳海東背著手就哼著小曲走了,緊接著老王胳膊下面夾著個木盒又登門了,身後還跟著一些住磚房的人,也就是集鎮上傳說中最富有的那一撥人。

    有開小賭場的,有開布店的,有開糧店的……

    老王開口便說道:“恭喜你啊任小粟,這就住上磚房了!”說話間老王把禮盒遞給任小粟:“我給你和六元準備了一點小禮物,你們正長身體,吃這個補身體!”

    任小粟好奇之下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團白色的東西:“這是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是我珍藏多年的燕窩啊,”王富貴介紹道:“大補!”

    任小粟以前只是聽說過這玩意兒,卻沒見過,不過他一直有個疑惑:“我聽張景林先生說燕窩是燕子的口水築成的,但我心想口水粘度沒那麼大,所以它用的……應該是痰。”

    王富貴:“???”

    送你禮物不帶這麼噁心人的吧,他不樂意了:“那還有血燕窩呢,那血燕窩是什麼?”

    任小粟沉思:“痰中帶血?”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0 PM

25、一面錦旗

    “你要是不想要就還給我,不帶這麼噁心人的啊,”王富貴說著就想上來把燕窩給搶回去。

    任小粟樂呵呵的把燕窩盒子一蓋就扔進了窩棚:“沒有噁心人,這不是開個玩笑嘛?”

    他瞅向老王身後的那些人,說實話他要是管這些人叫做鄉紳,那都是侮辱了鄉紳這個詞彙……

    這些人都拿著一點見面禮,其實大家對任小粟也都不陌生,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了跟任小粟客套客套,意思是,我們接納你進入我們這個圈子了,大家以後都是朋友。

    任小粟也沒跟他們客氣,顏六元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養病呢,有補品何樂不為?

    “任小粟,”老王把任小粟拉到一旁說道:“你這邊呢趕緊搬到診所去住,那診所後面還有兩間房子帶著個十多平的小院子,不少人都盯著呢。 ”

    “嗯行,”任小粟點點頭,他現在對王富貴還是比較客氣的。

    “還有,羅老闆讓人從壁壘裡給你送出來了一點藥品,這可都是錢啊,我都讓人直接放到診所裡面了,最貴重的是消炎藥和麻醉藥物,這些你可看管好了,”王富貴低聲說道:“有人找不到煙抽,就直接偷麻醉藥來頂替那種成癮性的麻醉藥,我就吃過這種虧。”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麻醉藥還有這種功效?不過有人送東西是好事,他意猶未盡的問道:“還送什麼了嗎?”

    “還有一面錦旗。”

    ……

    上午任小粟和小玉姐隨便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診所了,能住窗明幾淨的磚石房,誰願意住窩棚呢?

    他都計劃好了,後面兩間屋子,他和顏六元住一間,小玉姐一個人住一間。

    之前小玉姐就是住磚石房的,後來為了這兩個“弟弟”搬去窩棚,如今任小粟讓小玉姐重新住上磚石房子也算是了卻一個心願。

    只是當任小粟背著顏六元走進診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見診所牆上正當中掛了一面錦旗:妙手回春,羅嵐。

    按照王富貴的說法就是,只要這面錦旗在這診所裡,誰都不會拿任小粟怎麼樣,前提是任小粟別犯什麼觸及到羅嵐利益的事情。

    這就是一面護身符,雖然這護身符讓任小粟非常牙疼,他不知道這是羅嵐隨口吩咐的讓底下人製作錦旗,還是對方故意促狹自己。

    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吧,對於羅嵐來說自己也就是個壁壘外面買藥的流民而已。

    任小粟把顏六元安頓好,這時候小玉姐已經心疼的不行了,昨天晚上任小粟怕打擾她睡覺都沒把這事告訴她,今天早上她才知道的。

    顏六元享受著小玉姐的精心照顧,忽然想到之前自己還老是調侃人家來著,於是虛弱的說道:“小玉姐,以前的事對不起啊。”

    小玉姐剜了他一眼:“跟姐還說什麼對不起,你們兩個就是人小鬼大,不過要不是你們心智比別的孩子成熟,也活不到現在。”

    “主要是我哥厲害,”顏六元笑道。

    “也不知道任小粟這孩子這麼多年吃了多少苦,”小玉姐嘆息道。

    “數不盡的苦,”顏六元平靜回答。

    任小粟這時候翻檢著這個診所裡剩下的藥品,還有羅嵐派人送過來的新藥,興許是有人給這位羅老闆說過他是治外傷的,所以這位羅老闆送來的麻醉藥和消炎藥格外的多。

    忽然間任小粟看到那一大箱藥裡面還有清熱解毒液,頓時大喜過望,他拿著消炎藥和清熱解毒液就去給顏六元吃藥了,這次顏六元生病的主要症狀就是上火導致扁桃體發炎,吃這個不說是不是特別對症,但絕對治病。

    這診所裡還有一些藥材,一些櫃子上面寫著藥材的名字,還有對治的症狀,任小粟感嘆那位於童真是有一個好爹,卻根本沒有珍惜。

    當天晚上顏六元終於退燒,任小粟這才鬆了口氣,他對小玉姐說道:“那些人送來的補品啥的都給燉一下你倆吃了吧。”

    “成,”小玉姐點點頭就去做飯了。

    如今三個人就真的想姐弟一樣,也都不見外了,不得不說有時候緣分就是很奇妙的東西,明明看起來湊不到一起的三個人,偏偏湊到了一起。

    小玉姐端著盤子回來喊任小粟和顏六元吃飯的時候,任小粟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小玉姐,你以後隔壁就是你的屋子了,以後你結婚也可以當婚房用呢。”

    原本準備給任小粟遞飯碗的小玉姐臉色一變:“這麼快就嫌棄我了?我吃飯多?還是亂花錢
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小玉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小玉姐把飯碗往回一收,賭氣說道:“任小粟你太沒良心了,吃著我做的飯還想攆人,我就是給狗吃也不給你吃。”

    說完,小玉姐把飯碗往顏六元懷裡一塞:“你把飯全吃完。”

    顏六元:“???”

    說完,小玉姐自己第一個忍不住笑了起來,任小粟和顏六元也跟著笑。

    顏六元忽然覺得小玉姐笑起來可真溫柔啊,只可惜……生錯了時代。

    “小粟,以後有什麼打算?”小玉姐吃飯的時候問道。

    “沒啥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唄,”任小粟說道,他這時候最惦記的東西,還是那柄未解鎖的武器。

    原本任小粟的心願只有讓自己和顏六元好好活下去,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也擁有了超自然能力時,心中總是不免多了一些渴望。

    如今連環任務還沒有完成:救治10名病人。

    也不知道新的任務會獎勵什麼,還有那個神秘的自動販賣機,除了黑藥還會出現其他商品嗎?

    一切未知都在等著他去揭開。

    顏六元一臉期待的看著任小粟:“哥,咱們明天干啥啊,我幫你們給人治病吧?”

    任小粟樂了:“怎麼,病好了?”

    “對啊,”顏六元吃完飯後精神還算不錯:“我一點事都沒了。”

    “嗯,”任小粟點點頭:“沒事就去上學。”

    “哦……”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1 PM

26、保大還是保小

    清晨一大早任小粟打開診所的門,他環顧著周圍的環境,這大概是他集鎮這麼多年,頭一次感覺集鎮早晨的空氣也還挺清新的。

    災變之後天空大多數時間都籠罩著一種奇怪的霾,學堂先生張景林說,這是災變時大量煙塵顆粒卷上天空,不僅遮擋了陽光的光合作用,氣候也格外的寒冷,還會經常下酸雨。

    直到近幾十年這種情況漸漸好轉,一年里大部分的時間已經可以見到太陽了。

    任小粟的診所就在雜貨舖對面,他剛一開門,就見到對面的王富貴手捧兩個剛烤好的紅薯走了出來:“小粟,吃紅薯啊!”

    任小粟不僅感嘆,在此之前他想讓這老王送自己一根縫衣服的針都難,別說針了,就是送一根縫衣服的線都沒可能。

    而現在,這摳門貨竟然還會主動送紅薯……

    任小粟看著王富貴喜氣洋洋的樣子,這受人饋贈總講究個禮尚往來吧,他砸吧砸吧嘴說道:“我這也沒啥回贈你的啊,就是麻藥多,要不我給你打一針麻藥吧?”

    “打一針麻藥像話嗎?”王富貴臉色頓時就黑了,他問道:“話說你這幾天也沒出去採草藥啊,你那個藥還有沒有了……”

    “有啊,消炎藥,麻藥,止咳化痰藥,都有,”任小粟笑瞇瞇的說道。

    “我是說你那個黑色的藥還有沒有?”王富貴稍顯尷尬。

    “你不是剛買過嘛,”任小粟明知故問。

    “我那是給壁壘裡的大人物買的,你別在這裝蒜啊,沒我送藥進去,你能白落這麼一個診所?”王富貴抱怨道:“說實話我一開始只是送給陳海東的,不知道怎麼就送到羅老闆手裡去了……”

    這會兒,王富貴自己也有點想不明白這黑藥是怎麼一層層送上去的,也不知道送到羅老闆手裡的時候,還能用幾次……

    “給,”任小粟拿出兩個小瓷瓶來,他昨天為了給顏六元治發燒就兌換了一小瓶黑藥,如今還剩下兩次治療的量,所以早就分開裝好了:“1200,一分錢不能少。”

    “我這有一瓶可是要送進去的,”王富貴一瞪眼:“你還好意思收我這麼多錢?”

    “愛要不要,”任小粟說著就準備把黑藥給收回兜里。

    結果王富貴也不猶豫,果斷拉住了任小粟的胳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最終王富貴竟然還道了聲謝!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咦,任小粟心說這王富貴還挺有意思的啊,兩聲謝謝竟然連續給了他兩次感謝幣!

    不過任小粟有點可惜,自己這感謝幣怎麼還越用越少了呢,現在還是只有四枚……

    不過他權衡過利弊,想要讓顏六元和小玉姐在集鎮上過的好一點,當下拉近和壁壘裡的關係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這黑藥他也不是白給的,何樂而不為。

    想到這裡任小粟感嘆,只能看自己如今有了診所醫生身份的加持之後,能不能多獲得一些感謝。

    任小粟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出去採藥了,他是個謹慎的人,做樣子也得做全套的,不然引起別人懷疑就不好了。

    到時候人家一提起自己就說:誰誰誰的超自然能力是憑空具現一座冰山摧城,誰誰誰的能力可斬群山,任小粟的能力……是製造那什麼藥,這特麼可就太尷尬了。

    任小粟走進荒野之後終究是忍不住去自己埋著手槍的地方看了一眼,確定沒人動過之後才放心下來,這如今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千萬不能出錯。

    就算如今他擁有著4.5的力量,還有4.1的敏捷,人最終還是沒有槍快。

    等任小粟背著竹筐回到診所時,他看到小玉姐正一臉為難的看著一對前來問診的夫妻。

    小玉姐見到任小粟回來之後便立刻朝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小粟,趕緊給人家看病。”

    任小粟把竹筐往地上一扔問道:“您二位什麼傷啊?我給您說,來我們這就來對了……”

    “那太好了,”那漢子說道:“我們沒受傷,就是我老婆懷了四個月了,今天早上肚子裡突然有點疼,怕出什麼意外所以過來看看,想看醫生你能不能治。”

    任小粟當時就石化了,他現在雖然開的是診所,但他可不會看這種病啊!

    如今也沒什麼男科婦科之分,在集鎮流民們的觀念裡,有病來診所就對了。

    為難的是任小粟,剛才海口已經誇下,而他又面對著這兩位夫妻期待的目光,任小粟總不能當場打了自己的臉吧?

    任小粟努力的回憶著學堂張先生曾經講過的課,還有在張先生那裡看過的書,他試圖從中搜索一下應對的方法,一般醫生面對產婦和家屬會說什麼?

    任小粟沉思片刻:“保大還是保小?”

    夫妻二人:“???”

    那漢子勃然大怒:“你這醫生是假的吧,我老婆只是肚子疼而已,你竟然問保大還是保小?問題是我這孩子才懷上四個月,保小了往哪放啊?!”

    任小粟心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啊……

    這次他嘆氣道:“二位真對不住,剛才是我不對,我這麼跟兩位說吧我真的不會看婦科病,我要繼續糊弄你們就太不像話了。之前那位醫生也不會,他其實就是個江湖騙子。”

    不得不說,他能眼睛都不眨的殺掉一個該死的人,可昧著良心騙一個產婦這種事任小粟還真做不出來。

    任小粟繼續說道:“我的建議是你們去學堂那邊找張先生借一點這方面的書籍看看,讓大姐平日里吃好喝好,然後能不能順利的生下來只能看天意,我就不騙你們二位的錢了。而且你們二位也別找其他人亂買藥,我知道懷孕的時候是不能吃藥的,很大概率會導致孩子發育畸形,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問問張先生。”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任小粟竟然會這麼說,那漢子想了半晌:“我感覺你比之前那個醫生強一點,上次我生病了他生怕不買藥,結果吃了他的藥病也不見好,全靠我自己熬過來的。”

    那位懷有身孕的大姐站起身來笑道:“謝謝你啊醫生。”

    “來自秦佳佳的感謝,+1!”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次他幾乎什麼也沒幹啊,結果就憑白收穫了一個感謝。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2 PM

27、真香

    任小粟忽然有點疑惑,自己只是說了點實話而已,就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對方的感謝。

    在他和顏六元的觀念,你只有送給別人點什麼,才有可能獲得誠心的感謝吧。

    曾經任小粟在學堂聽課的時候會想,張景林先生把過去的那段人類文明描述的那麼好,可為什麼人類文明花費幾千年才達到了那個高度,而這文明崩壞的速度卻遠要比建設起來快的多。

    今天這對夫妻讓任小粟懵懵懂懂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但他還沒法說明白。

    當天任小粟就找小玉姐把診所外面掛的旗子取下來,繡上外傷兩個字。

    坑蒙拐騙的事情他也沒少做,但任小粟都是有選擇的去做啊。

    任小粟做了決定,今天開始他能治的病他就治,治不了的就算了。

    結果,讓任小粟震驚的是今天一例外傷病號都沒來,來的竟然全是一些小疼小病他不會治的,但這並不是他震驚的原因,他震驚的是,他面對這些病人時統統據實相告,然後這一天的時間裡竟然一次黑藥都沒用,就把感謝幣的數量拉升到了10枚!

    任小粟坐在診所裡面陷入了混亂的思考……這特麼怎麼回事……

    他不知道的是,興許是大家對以前的醫生於童積怨已久,當任小粟如此做派之後,那些來看過病的人竟自發的替他宣傳起來:“我覺得那個狠人任小粟比之前那個王八犢子於童好多了!他看不了的病,絕對不會亂開藥掙你錢!”

    有閒人一聽,喲,還有這種事呢?然後就來診所湊熱鬧了……

    他們都是熱鬧了,任小粟卻很蛋疼,就這一上午他賺了幾枚感謝幣,但來看病的人數卻高達感謝幣的十倍。

    有頭疼的,有覺得自己臉忽然大了的,最讓任小粟無語的是,竟然還有來找他算命的……

    不過任小粟認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下去,他都像之前跟那兩位夫妻解釋的一樣,把集鎮上的人給勸走了。

    後來集鎮上的人發現,任小粟看病好像還真的不會亂收費啊。

    以前他們對任小粟的印象就是比較狠,因為以前年紀並不大的任小粟帶著顏六元想要在這集鎮上立足,就必須跟人爭勇鬥狠,才有一線生機。

    後來大家對他的印像變成了……那個賣藥的。

    現在,大家竟然潛意識裡認為,如果真有外傷,那就可以第一時間去診所找任小粟治療。

    這種口碑來的很突然也讓任小粟感覺很莫名其妙,小玉姐中午挎著籃子去集鎮上買菜,這段時間任小粟他們的生活富裕了,存款都達到了3400塊,所以生活條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也能去集鎮上買點好菜了。

    小玉姐甚至會偶爾買點細鹽和豬皮,細鹽的口感和粗鹽相差不小,而豬皮則是用來熬油炒菜用的。

    這集鎮外面是有養豬場的,那些家豬也發生了進化,但只要趁著它們還小的時候就閹掉,它們長大了就會非常溫順。

    不得不說,人類確實是最能適應環境、最擅長利用環境的物種,沒有之一。

    這些豬通常好肉都送進了避難壁壘裡,只有邊邊角角才會留在集鎮上,而且很少很少。

    以前顏六元夢想著自己進入避難壁壘,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想吃肉。

    小玉姐挎著菜籃子回到診所,一進門便眉開眼笑的說道:“哎呀小粟你不知道,現在集鎮上的人把你誇的可好了。”

    任小粟詫異了一下:“是嗎?”

    “是的啊,”小玉姐笑瞇瞇的擇起菜來:“我們家小粟都已經成醫生了,以後找老婆肯定能找到集鎮上最好的,到時候你們結婚生孩子了以後,姐給你們帶孩子啊。”

    任小粟頓時彆扭起來:“我沒想過這種事。”

    小玉姐頓時不樂意了:“都多大了,該想想了。今天我還買了點花生,也不知道是集鎮上的人從哪挖來的,等會兒給你們煮點吃啊。”

    顏六元這時候從學堂回來,如今他也可以像其他同學一樣,中午回家就有飯吃了,以前他都是早上帶著兩顆土豆過去,中午在學堂裡把土豆吃掉就算解決了午飯。

    他進門後看到菜籃子有花生就拿起一顆準備剝著吃,結果他的手被小玉姐一巴掌拍掉:“這花生上都還是土呢,不許吃。”

    顏六元生氣的一拍桌子:“你都這麼漂亮了,為什麼還不讓我吃花生?!”

    小玉姐再次眉開眼笑起來:“吃吧吃吧。”

    顏六元一邊剝花生吃一邊對任小粟說道:“哥,今天學堂外面圍了好多人,上課的時候張先生不讓他們進來,一放學他們就全衝進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啊?”任小粟愣了一下,他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怒氣沖衝的走了進來,是學堂的張景林先生。

    任小粟眼睛一亮:“張先生來了啊,在我們家吃個午飯?”

    “吃個屁!”張景林憤怒道:“你治不了的病就不治啊,為什麼要讓他們都來找我!”

    之前任小粟給那對夫妻說,不信你們去問問張先生,或者去張先生那裡借一下關於安胎方面的書籍。

    後來任小粟覺得這方法挺好用的,於是今天上午他跟每個病人都這麼說了。

    只見張景林痛心疾首的說道:“尋常的病也就算了,連腳氣這種病都讓他們來找我?!你都不知道那貨脫鞋子之後的味,這還幸虧是我跑得快!”

    任小粟尷尬的賠笑:“我不是想著您知識淵博嘛。”

    張景林都要崩潰了:“我是教書先生,你治不好的病,我就能治好嗎,以後你再往我那邊推病人,我就給顏六元留寫不完的作業!”

    正在剝花生吃的顏六元:“???”

    你們倆人之間的矛盾,管我屁事啊!

    任小粟抓了把花生塞到張景林手裡:“您放心,以後不會了,真的不會了,我保證!”

    張景林想了半天,最終剝著花生回學堂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2 PM

28、回馬槍

    夜幕降臨,任小粟感覺生活裡的一切都似乎在往更好的方向發展著,這時候他看著宮殿裡已經攢了十枚的感謝幣,心想要是自己能早點解鎖那柄武器就好了。

    旁邊的顏六元呼呼大睡,今天下午任小粟去代課的時候,學生們因為集鎮上剛剛鬧過狼群的事情,就想讓任小粟多講講關於狼群的故事,比如遇到狼群該怎麼辦,比如該怎麼逃命。

    然而任小粟並不想講這個,依然在跟學生們講著野外生存的一些知識,他覺得這些小孩日後在荒野上如果遇到狼群必然兇多吉少,人類與如今野獸的體格差異就注定了這樣的結局,這是教不了的。

    與其教他們一些獵殺野獸的知識,倒不如教他們如果沒遇到狼群,該怎麼獲得維持自己生命的水源和食物。

    被狼群殺死是一種無奈,要是被餓死那就太冤枉了。

    講課內容不符合學生們預期,最過分的是不符合預期還拖堂,這就導致學生們現在對任小粟非常不滿,他們甚至會回家和家長告狀。

    只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不敢惹任小粟,家長就敢了嗎……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聽見院子牆外有異常的響動,那聲音的主人非常小心翼翼,但任小粟這種常年在荒野上的人,一點風吹草動都必須警覺,不然就可能喪命。

    他當機立斷吹滅了屋裡的煤油燈,悄無聲息的朝著院子裡摸去。

    任小粟躲在牆根下面,認真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只聽有人突然從牆外躍起,雙手扒在了圍牆上面,緊接著對方雙手用力撐起身體,整個人便朝著院子裡跳去。

    就在半空中時那人低頭看向地面,正好看到任小粟好奇打量自己的目光。

    下一刻,他便看到任小粟驟然沉腰收臂,似乎要將全身的力氣都給收攏起來,然後突然迸發!

    這一拳猶如能開山裂石一般,直直的捶到了不速之客的襠部!不速之客想要躲避,他身手不錯,只需要雙腿並起用膝蓋撞向任小粟,就能輕易化解這次的危機。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任小粟的速度比他想像中要快多了!

    “慢著……啊!”不速之客失去平衡後痛苦的摔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襠部痛呼不止!

    此時外面的腳步聲響起,似乎來的不止一人,任小粟平靜的望著地面上那人,對方身上的穿著並不能幫助任小粟辨認對方的身份。

    下一刻又有兩個身影跳了進來。

    “等等……啊!”

    “我草!”

    地面上又多了兩個人滿地打滾。

    任小粟皺起眉頭,這些人的身手……說好吧,也還湊合,說不好吧,竟然一個能在自己手下過一回合的都沒。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開門。”

    任小粟記得這個聲音,是之前帶領私軍搜查整個集鎮的那位軍官。

    他頓時恍然,原來這些人是壁壘裡的私軍,只是任小粟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弱。

    事實上不是對方弱,雖然壁壘內私軍疏於訓練,但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隨意拿捏的。

    這些私軍之前聽人說過任小粟是出了名的狠人,但他們想來,一個流民能有多厲害?

    屋子裡原本熟睡的小玉姐和顏六元穿好衣服出來:“怎麼了?”

    “回屋子裡去,”任小粟說完就去給那位軍官開門,他心想這些私軍為何要身穿便服翻牆進來呢?

    這分明就是要殺個回馬槍,再次搜查“丟槍案”裡嫌疑最大的自己,或許是這私軍現在也急於向上面交差,但又忌憚著那位羅老闆。

    要是搜到了還好說,這113號避難壁壘裡也不是羅老闆一個人隻手遮天,而且羅老闆也未必有多麼看重這個任小粟。可要是搜不到,恐怕就要面對那位羅老闆的怒火了。

    按照正常人思維,第一次被搜查過,還有羅老闆打過招呼,大部分人都不會想到這私軍竟然還要殺個回馬槍繼續搜查。

    萬一自己真的在上次採藥時把槍帶了回來,恐怕這次就危險了,據王富貴說,那位被他殺掉的工廠管理者的家族,在避難壁壘裡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任小粟皺起眉頭,對方這算是夜闖民宅,而且這可是第二次搜查他了,按說這事是他佔理,但在這避難壁壘外面,自己能跟誰講理去?

    拳頭就是道理,自己的拳頭還不夠大。

    任小粟一口氣揍了三名私軍,他覺得對方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不得不說任小粟在經過這件事情后便提醒自己要越發的謹慎了,一定不能小看所有人。

    事實上那位軍官帶著十來人站在門外,也是一身的怒火,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士兵竟然連一個流民都處理不了,竟然還得他進來撈人!

    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他的顏面放在哪裡?所以,今天這事必須有一個結果。

    就在他準備吩咐手下踹門的時候,診所的門自己打開了。

    緊接著,門外的所有士兵都陷入了迷茫當中,他們看見任小粟身上裹著一條大大的錦旗,只見錦旗上面寫著,妙手回春,羅嵐。

    那軍官沉默半晌,結果莫名的氣笑了,這是什麼?錦旗護體?!

    任小粟全神戒備著,並且仔細觀察這軍官的表情,他主要是怕這軍官太衝動了,看到錦旗護體還要報仇……

    結果那軍官繞過他徑直的往裡面走去:“搜! ”

    任小粟跟在後面說道:“上次不是搜過了嗎?”

    那軍官看到院子裡還在滿地打滾的士兵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一群廢物。”

    他轉頭看向任小粟:“我叫王從陽,你要是想找羅老闆給你出氣,可以報我的名字。”

    “那不能夠,”任小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您也沒幹什麼嘛。”

    王從陽仔細打量著任小粟,他手下的士兵搜查了幾分鐘出來匯報:“沒有發現。”

    王從陽二話不說帶隊離開,臨走時他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任小粟:“你要是生在壁壘裡面就好了,來我這里當兵,比我手下這群窩囊廢強。”

    等等,任小粟忽然愣住了,那工廠管理者叫王東陽,難道跟這個王從陽有什麼關係?

    難怪對方為了追查兇手對自己死咬著不放。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3 PM

29、時代的悲哀

    當任小粟得知這名軍官叫做王從陽的時候心里便是一驚,他很擔心這貨會一直咬著自己不放。

    天亮的時候任小粟打開門,正看到王富貴在拿著笤帚打掃雜貨舖,王富貴見到任小粟後放下笤帚就過來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沒事,”任小粟搖搖頭:“壁壘內的私軍還是懷疑我,再次進行了搜查。”

    “呸,”王富貴不忿說道:“天天拿我們流民當賊看,都說了是羅老闆罩著的人了,竟然還敢來搜查第二次。”

    “行了行了別演了,”任小粟無語的看向王富貴:“你替我忿忿不平什麼。”

    王富貴笑了起來:“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把新的黑藥給送進去了。”

    就在此時,外面有個漢子飛快的跑了過來,胳膊上還流著血。這漢子距離診所還很遠的時候便喊道:“醫生!救救我!”

    興許是流血太多的緣故,所以傷口嚇到了這個漢子,但任小粟一眼看過去就明白,這貨的傷根本沒什麼事。

    在集鎮上,沒什麼事就是指死不了。

    不得不說,流民們的人生觀都還挺豁達的,除了生死之外的事情,都不算太大的事情。

    任小粟看了他一眼:“進來吧,你這傷不嚴重,死不了。你這傷是怎麼弄的?”

    “我本來準備去工廠的,結果路上發現忘帶東西拐回去,發現有人在我窩棚裡偷東西,我想抓住他來著,他就給了我一刀,”漢子解釋道:“醫生,我這真沒事?流了這麼多血。”

    “沒事,”任小粟平靜道。

    那漢子一聽死不了便心情放鬆了一點,任小粟再看了一眼他的傷口,琢磨著自己新得到的麻藥都還沒用過呢,要不要用用啊?

    任小粟看著漢子說道:“我們這有麻藥,打了麻藥以後處理傷口一點都不疼。”

    “真的嗎?”漢子愣了一下:“要錢嗎?”

    “廢話,”任小粟沒好氣道: “不要錢能給你打這麼貴的藥?你看你的傷口起碼有四寸,這麼長的口子一針一針縫過去,你還不得疼死?”

    任小粟這說的也是實話,這次的傷口太長了,估摸著黑藥都得小心翼翼的抹,不然一次藥量根本打不住。

    所以,他也確實擔心這貨會忍不住疼。

    小玉姐這時候端著鐵盤子出來了,鐵盤子裡面放著注射器和一小瓶麻藥,這注射器還是以前診所就有的。

    醫療條件有限沒有一次性的注射器針管,所以每次用的時候都必須好好消毒,按道理說這肯定是不對的,但任小粟能有什麼辦法?

    他能做的就是好好消毒,比如把針頭在火上多烤一會兒……

    這次小玉姐是等針頭涼了之後才准備下針的,只是剛打算下針的時候她就為難了:“小粟啊,這麻藥是打傷口外面還是傷口裡面?”

    他們也沒用過這麻藥啊,所以小玉姐就疑惑,麻藥直接打到傷口裡面是不是藥效更快一些?

    任小粟也愣住了,他也沒想過這茬:“我也不知道啊。”

    旁邊聽著他們說話的漢子差點就尿了:“合著你們沒打過麻藥啊?你們到底會不會治傷……”

    這漢子聽說過任小粟能治外傷,加上現在任小粟在集鎮上的口碑異常的好,所以才第一時間來了診所。

    結果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啊!

    “到底打哪裡啊小粟,”小玉姐催問。

    任小粟看了一眼病號的面色,然後沉思道:“要不打腿上吧,免得他等會兒跑了。”

    病號:“???”

    ……

    “任務完成:獎勵1.0力量。”

    “任務:救治20名病人。”

    不過這一天的時間,任小粟雖然完成了第三個救治10名病人的連環任務,可他的感謝幣卻從10枚降到了8枚,很多人就算被治好了也沒有誠信感謝。

    然而任小粟感覺自己現在的生活格外充實。

    白天就診,下午去代課,晚上在院子里和小玉姐、顏六元嘮嘮嗑。他把院子裡的土地給刨了刨,準備種上一些蔬菜,他以前最大的願望之一就是能有個院子,種點大蔥蒜苗青菜之類的東西。

    現在,任小粟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硬生生快要翻正常成年男性一倍了,他的肌肉再次結實了一些。

    任小粟在腦海中對宮殿問道:“我現在力量與敏捷屬性都是多少?”

    宮殿回答道:“力量5.5,敏捷4.1。”

    任小粟沒有說話,此時看來他的自身屬性還是比較均衡的,大概不會出現突然變肌肉男的情況。

    顏六元忽然問道:“哥,你幹嘛不把那些病人全給治了,那可都是錢啊。”

    任小粟瞟了他一眼:“不會治。”

    “那以前的醫生不會治,也一樣給治了啊,”顏六元想了想追問道。

    “咱不能跟他學,”任小粟解釋道:“你看他現在的下場,他出事了有人幫他嗎?做人是要有底線的。”

    “可咱們出事了也不一定有人幫啊,”顏六元低頭小聲嘀咕道:“他們也不會幫我們吧,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對他們那麼好心。這年頭,很多人巴不得我們出事吧。”

    任小粟正視著顏六元,他知道顏六元年紀還小,三觀還正在成型的階段,而顏六元所處的環境就注定了他會接受到太多外界的惡意。

    任小粟承認顏六元說的沒錯,這個時代里人人都是自私的,自私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甚至有害人之心都好像成了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但任小粟必須讓顏六元明白,別人是別人,他們是他們。

    “六元你記住,”任小粟鄭重說道:“不要讓時代的悲哀,成為你的悲哀。”

    顏六元若有所思,而小玉姐在旁邊眼睛亮閃閃的看著這兄弟倆,她忽然覺得只要任小粟還在顏六元身邊,那麼顏六元這輩子就不可能走上彎路。

    忽然間外面傳來騷亂的聲音,有人驚訝:“樂隊回來了,他們不是去112號壁壘了嗎,怎麼回來了?”

    “對啊,而且給他們做嚮導的那個漢子不見了!”

    任小粟抬頭,他忽然想起那個槍械技能完美的鴨舌帽女孩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4 PM

30、那個腦子有病的任小粟

    樂隊回來了?任小粟有點疑惑,從這裡去往112號壁壘,來回怎麼也得兩個多月吧。

    如今算一下樂隊離開的時間,恐怕這樂隊離開的周期也就一周左右,所以……對方根本沒能抵達112號壁壘,甚至都沒能到達境山腳下啊。

    這一路上按理說並沒有什麼危險,唯一的危險就只剩下狼群了吧,可狼群來到這邊的時間是與樂隊錯開的,這樂隊要真遇上狼群恐怕也回不來了。

    畢竟,狼群現在不怕槍聲了!

    想到狼群時任小粟便有些揪心,他昨天和王富貴說起狼群的事,王富貴透露他從集鎮管理者陳海東那裡得到的消息,狼群這次伏擊私軍傷亡很大,整個狼群都直接向111號壁壘那邊躲進了陽山里,估計是不敢再來他們這裡了。

    然而任小粟不這麼想,之前狼群也離開過,現在不照樣好回來了嗎,還變得更加兇猛了。

    是什麼導致這些狼群再次進化?任小粟不得而知。

    任小粟透過診所的窗戶看向外面,他看到集鎮上的流民們正紛紛走出自己的住所默默圍觀,他們本身就對樂隊抱有好奇,現在他們意識到樂隊可能遇到了什麼事情,那就更加好奇了。

    樂隊離開時開著四輛越野車,而現在越野車只剩下一輛還在慢慢開著,車上坐著那位壁壘裡的明星駱馨雨和三名私軍,而其他人則徒步跟在後面,衣物破損不堪。

    顏六元好奇道:“走的時候一個個還白白淨淨呢,回來就變得跟咱們一樣了啊。”

    雖然任小粟他們現在的生活好了一些,但水源還是不夠的,在水資源上流民們向來是平等的,避難壁壘對此管理的非常嚴格。

    所以如果家裡有多餘的水,任小粟和顏六元基本都主動讓給小玉姐來洗漱,他們只用一點水刷刷牙罷了。

    所謂的刷牙,就是拿柳條沾點粗鹽在牙齒上刮個半天,然後漱漱口。

    現在黑黝黝的任小粟和顏六元看到那些樂隊的人也變得和他們一樣,心裡還挺開心的……

    那個完美級槍械技巧的鴨舌帽女孩也跟在越野車後面走著,對方的衣服上有破洞,但任小粟仔細觀察間發現,這女孩雖然看起來和其他樂隊的人都一樣狼狽,可她步伐依然輕盈穩健。

    單從這一點來看,這鴨舌帽女孩就要比那些隨行的私軍強得多。

    當然這也在任小粟的預料之內,畢竟能夠擁有完美級槍械技巧的人,怎麼可能被那些私軍比下去?

    越野車裡的明星駱馨雨吩咐道:“迅速報關進壁壘,不要讓這些流民像看猴子一樣看我們。”

    私軍接到命令後把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舉向圍觀的流民,其中一人惡狠狠的說道:“滾回自己的豬圈裡去。”

    流民們見這些私軍惱羞成後準備動真格的,立馬躲了回去。

    “還有,”駱馨雨冷聲說道:“找到那個王富貴!”

    集鎮上吵雜沸騰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去,大家只敢在自己的窩棚裡竊竊私語,或者一家人聊還覺得不夠,還可以隔著窩棚的棚布跟隔壁聊,反正也不隔音……

    任小粟和顏六元就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只見那樂隊的人分成兩批,一批去找避難壁壘的人走入關流程,另一批則是直奔王富貴的雜貨舖。

    “哥,他們找老王乾嘛?”顏六元好奇道。

    “可能是找老王算賬吧,老王推薦了嚮導,而那個當了嚮導的獵人並沒有跟著回來,所以說不定就是這獵人鬧了什麼麼蛾子,才導致他們如此狼狽的提前返程,”任小粟大致有了判斷。

    任小粟砸吧砸吧嘴感覺有點惋惜,當初那嚮導離開集鎮時還耀武揚威的看了任小粟一眼,結果沒成想,這一眼,竟是永別……

    任小粟看到這群人去拍王富貴家雜貨舖的大門,王富貴慢悠悠的從裡面打開,似乎很淡定的樣子。

    原本任小粟還擔心了王富貴一下,結果看對方如此淡定,他覺得自己也就不用替人家擔心什麼了。

    越野車上的人也都下來了,駱馨雨穿著白色的便服……或者說本來是白色的便服,她盯著王富貴質問道:“你給我們找的這是什麼嚮導?”

    王富貴好奇道: “怎麼了?”

    他是真的有點好奇,按說那應該是個老獵人了,不應該犯很低級的錯誤才對,這群人為什麼如此生氣啊?

    “還怎麼了?”駱馨雨聲音冷漠:“還沒進入境山範圍他就帶錯了方向,我們愣是花了三天的時間都沒找到正確的位置。”

    進入境山是可以行車的,不少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因為那裡有一條碎石鋪就的峽谷,那裡原本應該是一條河床,但不知為何干涸了。

    這條路尋常的車當然過不去,但越野車想過去並不難。

    所以說,那位嚮導並沒有能夠直接帶著樂隊走到那條路上……

    “然後呢?他人呢?”老王怔怔的問道。

    “還沒找到路呢他就沒了,”一名私軍冷冷說道:“他身為這附近的獵人竟然不知道水里有危險,早上去河邊洗臉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把臉都咬的稀爛,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都已經涼了!而且他帶我們走的路竟然有那麼多凶狠的猴子,我們都差點回不來了!”

    任小粟愣了一下,不對,這事非常不對,他以前可沒聽說這附近那條河裡的魚是咬人的啊……是魚嗎?

    王富貴身體靠在雜貨舖的門框上:“哦,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我最近可能沒時間再重新幫你們找新的嚮導了,我得幫羅嵐羅老闆辦點事。”

    其實羅老闆壓根沒安排他什麼事,他就是想告訴對方,他是羅老闆的人!

    私軍都皺起眉頭來,就連駱馨雨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自己想收拾的人背後竟然是羅嵐。

    王富貴優哉游哉的說道:“我早就給你們說了,想要過去必須找任小粟。”

    “那個腦子有病的?”一名私軍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就是幻想自己是醫生的那個小子?”

    王富貴忽然有點牙疼,他伸手指向對面的診所窗戶:“可能你們都想不到,他現在真的是個醫生……”

    駱馨雨:“???”

    私軍:“? ??”

    所有人順著王富貴的手指看去,正好看到診所窗戶上趴著兩個黑黝黝的臉,正在好奇的打量著他們……

    說實話,王富貴這一刻也有點感慨,對啊,這小子咋就陰差陽錯的變成醫生了呢……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4 PM

31、一扇新的大門

    “他……真是醫生?”樂隊裡有人略帶疑惑與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難道上次我們誤會他了?!”駱馨雨更加疑惑。

    王富貴心說確實是沒誤會,他當上醫生也就這兩天的事情……

    不過他不打算這麼說,本來他就想撇清干係嘛,你們說我之前介紹個腦子有病的人給你們,但我並沒有啊,你看,他真是醫生……

    “不對不對不對,我捋捋啊,”一名私軍想了想說道:“上次我們見他的時候他說什麼來著? ”

    “恭喜你,父子平安,六斤六兩!”有人說道。

    “對,哪特麼有說父子平安的啊!”私軍憤怒的說道:“你們集鎮上這種人都能成醫生了?”

    王富貴眼見他們竟然回憶起任小粟的原話來,便解釋道: “我們這不是醫療條件比較差嘛,不過如假包換的,他確實是咱們集鎮上的醫生,不信我找人給你問問。”

    說著王富貴往前走了幾家,隨便敲開一個門問道:“任小粟是不是咱們集鎮上的醫生?”

    開門的人愣了一下:“是啊。”

    “他醫術怎麼樣?”王富貴追問。

    那人豎著大拇指:“咱們集鎮上現在誰不誇任小粟好啊!”

    樂隊的人又陷入了沉思,他們再轉過頭朝診所看去,診所的窗裡上已經沒人了……

    “你說只有他能帶人過境山?”駱馨雨情緒平靜下來。

    “對,”王富貴想了想笑道:“其實我不敢說他到底能不能帶你們過去,可如果他都過不去,那這集鎮上就沒人能帶你們過去了。”

    “你都快把他吹到天上去了,”駱馨雨冷笑道:“你告訴他,他被徵用了,我們休整之後就會再次出發。”

    “別,這你跟我說不著,”王富貴訕笑道:“你要徵用他,得問問羅老闆願不願意。”

    “羅老闆?他也跟羅老闆有關係?”駱馨雨愣住了。

    “具體情況我就不清楚了,但總歸是不能隨便徵用的,”王富貴解釋道。

    駱馨雨冷笑了兩聲,這時,剛剛負責去報關的人已經回來了,可以通行。避難壁壘的閘門被上面的人用鉸鏈緩緩的拉了上去,駱馨雨二話不說就帶著隊伍進了避難壁壘。

    王富貴拍了拍胸口,其實他也害怕對方找他算賬啊,還好因為送黑藥的關係搭上了羅老闆這層關係,如果今天他不是狐假虎威的話,恐怕不死都要脫層皮了。

    其實王富貴自己可能都不太清楚那位羅老闆在避難壁壘裡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但是每次狐假虎威之後,他都深切的感受到,這面大旗是真特麼好用啊……

    王富貴去拍了拍診所的門想跟任小粟探討一下這個事情,結果拍了半天也沒人理他,王富貴嘀咕道:“我這怕不是被記恨上了吧?”

    第二天早上任小粟準時打開診所的門準備營業,結果一打開門就看到王富貴帶著笑臉杵在門口,任小粟沒好氣說道:“啥事?”

    “你看我當初把你推薦給他們也是好心啊,”王富貴說道:“那可是能進壁壘的機會啊,你知道外面多少人都想進壁壘嗎?人人都想!”

    “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要啊?”任小粟不樂意了:“我給你畫線路圖,你帶他們去,這樣你就能進避難壁壘了。”

    “我不去,”王富貴縮了縮腦袋:“我可沒你那身手,而且我進去了我閨女怎麼辦?我這麼 歲數了,在外面還能找到老伴,花點錢就行了,進去可沒人看得上我。”

    任小粟說道:“你有閨女,我也有六元和小玉姐啊,我進壁壘了他們怎麼辦,你要是再給他們推薦我,我就讓六元和小玉姐他們去吃你的喝你的。 ”

    “我是為了你好!”王富貴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要年輕個二十歲,我就真去了!”

    “為了我好?”任小粟冷笑道:“我謝謝你全家啊!”

    王富貴也來氣了:“我謝謝你八輩兒祖宗!”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任小粟:“???”

    他在腦海中衝宮殿怒吼,這特麼也算感謝?!而且還是誠心感謝?我看你丫是誠心的吧!

    任小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第九枚感謝幣竟然是這麼來的,簡直了!

    不過任小粟其實明白,王富貴雖然有跟壁壘裡那位明星套近乎的想法,但優先給對方推薦自己確實是出於一定的好心。

    可問題是任小粟真的不想進去,如果條件是換顏六元進去,他恐怕就答應了。

    任小粟想了想認真說道:“老王,我再認真講一次,我不能拋下六元和小玉姐不管,自己一個人進去,你可別再給他們推薦我了。”

    王富貴也是心累: “行行行,知道了,你放心,只要羅老闆不開口他們帶不走你。這一去就是三個多月,你走了誰給羅老闆供藥啊是不是?”

    “行,你心裡有數就好,”任小粟說道。

    這時一個漢子從旁邊走過來對任小粟說道:“醫生,我想看病。”

    “我先不跟你說了,來病人了,”任小粟轉身往診所裡面走去。

    任小粟坐到桌子後面對漢子說道:“傷在哪裡了,讓我看看。”

    “我沒傷,就是蛋疼,”漢子說道。

    他剛說完,旁邊的護士小玉姐騰的一下臉紅了,任小粟有點彆扭,他試探著專業一些問道:“是**疼嗎?”

    那漢子愣住了:“搞不搞完都疼! ”

    任小粟哭笑不得,這一天天都叫什麼事嘛!

    等他把這漢子勸走,竟然再次收穫了一枚感謝幣……

    行吧,甭管啥症狀,只要給感謝幣就行。

    如今任小粟手裡的感謝幣已經十枚了,距離解鎖武器的日子好像並不算太遙遠。

    任小粟現在不想當嚮導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在集鎮上想獲得感謝幣還是更加方便一些,跟那支樂隊和私軍去路上誰來感謝他啊?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時刻都在期待著那柄武器,想要知道這武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誠心感謝如此難得,這武器肯定也不差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5 PM

32、夢都是反的

    興許是那支樂隊這次確實太狼狽了,所以休整的時間比較久,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出來。

    按照對方所說,這樂隊和私軍肯定還要往境山走一趟的,只是早晚問題。

    境山到底有什麼?任小粟總覺得這群人想去境山的慾望,遠要大過什麼受邀去112號避難壁壘表演。

    境山佔地面積遼闊,如今恐怕還沒誰真正探索過境山腹地吧,這壁壘裡的管理者到底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清晨顏六元背著小玉姐剛給他縫好的新書包去上課,心里美滋滋的。

    只是到了學堂他就發現有點不對勁,怎麼他一進門,所有同學都回望著他呢。

    顏六元不想搭理於是徑自坐到了位置上,結果所有同學竟然都圍了過來,雜貨舖老李家的結實姑娘李有錢當先對任小粟說道:“六元,你能不能回去給你哥說說,讓他別再拖堂了?”

    “就是,”王富貴家的傻兒子也抱怨道:“天天拖堂,大家都沒時間玩了。”

    顏六元也正在糾結這事呢,他無奈道:“我要說了有用,那他早就不拖堂了。”

    這時候大家聽他這麼說就不樂意了,李有錢冷笑道:“張先生也沒給你哥發工資啊,聽說你家現在也不缺錢吧,這麼上心幹嘛?怎麼,這就想接學堂了嗎?他還只是代課先生呢,輪不著他來對我們指手畫腳……哎喲!”

    李有錢一聲痛呼。

    只見顏六元起身就是一腳踹在了李有錢的胯骨上,誰也沒想到顏六元竟然會突然發火,只聽顏六元冷笑道:“我哥教你們的東西,都是能讓你們在荒野上保命的知識,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還在背後編排他,以後誰再說這事別怪我不客氣。”

    顏六元今年14歲,李有錢卻是已經16歲了,如今倆人身高是差不多,可李有錢卻比顏六元壯了一圈。

    當初王富貴想把李有錢介紹給任小粟的時候,顏六元說李有錢可結實了,當時顏六元真的沒有說假話……

    然而這一刻其他學生看著顏六元的模樣,就像是看到了縮小版的任小粟,兩個人身上所爆發出來的狠勁簡直如出一轍。

    平日里顏六元雖然經常噎人,但看起來可比任小粟溫和多了,怎麼一說任小粟,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時候大家才意識到,原來顏六元骨子裡,也藏著某種野性。

    李有錢原本想起身還手的,可她看到顏六元這副模樣時,竟是悻悻作罷:“我可沒編排他,我說的都是實話。”

    這時候反倒是顏六元最先開始糾結了,明明他才是那個最不想任小粟拖堂的人啊!

    學堂張先生背著手從門外走了進來:“都聚在一起幹嘛?都回到自己位置上準備上課了。”

    所有學生趕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放學的時候張先生看起來都挺和藹可親的,可在學堂上課期間,他要比誰都嚴厲。

    王富貴的傻兒子王大龍在顏六元旁邊坐下,他還是顏六元的同桌。

    王大龍偷偷的打量著顏六元,當他看到顏六元好像還在生悶氣,就想找個話題化解一下剛才的尷尬:“我昨天做夢了,夢到我爹給我找了個後媽,對我可不好了。”

    顏六元看了他一眼:“沒事,夢都是反的。”

    王大龍一聽這個就喜上眉梢:“也對啊。”

    顏六元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可能給你找了個後爸。”

    王大龍:“???”

    ……

    當天晚上任小粟他們正吃飯呢,吃完飯準備補習一下顏六元他們今天學的功課,結果這個時候就看到王富貴怒氣沖衝的領著哭哭啼啼的王大龍進了診所:“任小粟你給我出來! ”

    任小粟端著飯碗愣了一下:“怎麼了?”

    “你問你家六元給我家兒子說了什麼,一到家就哭哭哭,”王富貴想起來自己兒子剛才哭著說的話就氣不打一出來。

    任小粟看向顏六元,顏六元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我說老王可能給他找了個後爸。”

    任小粟:“???”

    哇的一聲,王大龍哭的更厲害了。

    任小粟看向顏六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六元,你怎麼能這麼說人家呢,”轉頭他便對王大龍溫聲安慰道:“放心,你爹最多給你找個後媽,後爸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的。”

    王大龍愣了一下,後媽也不行啊!繼續哭!

    這給王富貴氣的啊:“我真是謝謝你替我解釋啊!”

    “來自王富貴的感謝,+1!”

    這時候任小粟眼睛一亮,雖然這感謝來的有點牙疼,但那也是一枚感謝幣啊!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總覺得一扇神奇的大門,正向他緩緩打開……

    感謝幣這就11枚了啊!

    忽然間王富貴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氣都瞬間消了,他提醒任小粟說道:“陳海東,就是咱集鎮上的那個管理者昨天無意中提起來的事,他說其他壁壘好像都出現了奇怪的事情,咱們113號壁壘裡面也是這樣。”

    “什麼事?”任小粟沉聲問道。

    “具體的事情他好像也不是特別清楚,”王富貴說道:“有消息我再告訴你吧,反正萬事小心,這年頭但凡出現點稀奇古怪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

    等王富貴走了以後,顏六元好奇道:“為什麼老王會說,這年頭但凡出點稀奇古怪的事情,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們對於好事的定義太過狹隘了吧,對我們好的事情,才叫好事。”

    “那我們這麼想錯了嗎?”顏六元問道,他雖然上的課比任小粟多,可說實話他確實沒有任小粟用功。

    以前他偷懶的時候,任小粟都是抱著他從張先生那裡借來的書一直看,有時候顏六元也在想,反正任小粟都這麼厲害了,自己還努力干嘛啊。

    任小粟看著顏六元說道:“你記住,這麼想是沒錯的,對我們有益的事情才是好事,人自私一點沒錯。我是讓你當個有底線的人,可沒讓你當什麼爛好人。”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6 PM

33、你在等什麼

    每次任小粟教育顏六元的時候,小玉姐就會在旁邊安靜的看著,她忽然有點羨慕顏六元了,當初如果有人教她,她也許也不會走那麼多彎路吧。

    “哥,你以後多教我點道理吧?”顏六元興致勃勃的說道。

    任小粟瞥了他一眼:“我跟你講道理的時候你不是老睡著嗎?我怎麼教你,給你託夢啊?”

    “那我以後不睡就好了嘛,”顏六元看了一眼小玉姐,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忽然間,外面有人敲了敲診所的門。

    任小粟皺眉回頭,通常情況裡只要黑夜降臨就不會再有人上門了,因為集鎮上並不安全。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王富貴去而復返?在任小粟想來大概只有王富貴會在這個時候登門吧,畢竟兩家離的實在太近了。

    如果有人意圖趁這種機會對王富貴實施什麼犯罪計劃,還沒等實施呢,王富貴估計就已經進診所了。

    任小粟一邊過去開門一邊說道:“我說老王你真是趕緊找個老婆好嗎,天天來敲我們家的門幹嘛?”

    結果門一打開任小粟便愣住了,不是王富貴。

    這人任小粟還認識,是集鎮上一個遊手好閒的年輕人叫做張寶根,平日里也不出去工作全靠爹媽去工廠幹活養活。

    任小粟問道:“什麼事?”

    他仔細打量了對方一下,對方身上也沒什麼傷。

    那對方這麼晚來幹嘛,如果是想打劫診所,那這貨可真是走遠了……

    如今任小粟身俱5.5的力量和4.1的敏捷,又是這麼多年爭勇鬥狠過來的,就張寶根這樣年輕人,來十個任小粟也能弄死啊。

    張寶根急促道:“醫生,你幫我看看病,千萬要幫我保密。”

    任小粟想了想讓開身子,他現在純粹是有點好奇:“說說,你是什麼病?彆扭捏,我都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什麼病沒見過。”

    “您等一下,”張寶根跟任小粟說話還是挺客氣的。

    集鎮上像張寶根這樣啃老的年輕人可不少,他們整日糾集在一起偷雞摸狗幹壞事,集鎮上也沒人輕易願意招惹他們。

    可張寶根也不傻,他知道自己惹不起任小粟。

    事實上之前大家也都不願意招惹任小粟,看起來好像任小粟跟他們這群年輕人有點像,但問題在於集鎮上的人都很清楚,惹了張寶根他們也就是被報復一下,扛一扛問題不大,都是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惹到任小粟,可能會死……

    張寶根把診所的門給關上了,然後轉頭問道:“醫生,我身上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任小粟皺眉道:“不舉我可治不了。”

    “不是這個,”張寶根說道:“我給您演示一下,您千萬別驚訝。”

    任小粟拭目以待。

    此時只見張寶根張開嘴,竟然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口水泡泡來!

    任小粟:?_?

    就這?!

    可是就在下一刻,那枚從張寶根嘴裡飛出的泡泡破裂開來,任小粟竟感覺那泡泡裡爆發出一股力量,竟然將他向後推去。

    這力量並不大,但這絕對不是正常的口水泡泡能做到的!

    “醫生?醫生你在幹嘛?”張寶根看著任小粟疑惑道。

    “我看你口水濺我身上沒,”任小粟整了整衣服問道:“什麼時候擁有的這種能力啊,你這可不是病,我也治不了。”

    “可我爹媽都說我有病,還說我腦子有病,”張寶根解釋道:“我要不來您這看看,他們是不會放心的,我爹媽可喜歡你了…… ”

    任小粟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不過他想了想說道:“你這在我看來並不是什麼病,你也許也聽說過吧,如今有人擁有了奇怪的能力。”

    任小粟不是亂說的,因為很早以前就有人傳說,這世上有超自然能力者可以從虛空之中駛出一輛列車來。

    集鎮上的人們把這事傳的有鼻子有眼,津津樂道。

    不過當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他們怎麼又說這是病了啊……

    張寶根一聽連任小粟都說自己這不是病,立馬開心的感謝:“謝謝醫生,我這就回去給我爹媽說。”

    “來自張寶根的感謝,+1!”

    說著張寶根就轉身出去了,任小粟心想這孩子待人接物不是挺客氣呢嗎。

    不過任小粟並不待見張寶根這樣的年輕人,畢竟大家生活在這個時代裡,不拼命真的活不下去,他們這些遊手好閒的年輕人還能這麼自在,那是因為他們還有父母在。

    可憐天下父母心,有些父母心甘情願的用自己的一生,來成全兒女的一生。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王富貴悄悄走進了診所,他拉著任小粟小聲:“我打聽到了,那陳海東也是剛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像是其他壁壘裡有人突然用超自然能力襲擊了壁壘的管理者,如今各個壁壘都排查超自然能力者的存在,原來這種人真的存在啊!”

    “真的嗎,”任小粟一臉震驚的問道:“那咱們身邊不會也有超自然能力者吧? ”

    “誰知道呢,”王富貴笑起來:“這事跟咱們關係不大。”

    “也是,”任小粟配合著笑了起來,心裡卻在思忖著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張寶根給別人說過沒有?

    身邊有個王富貴這樣的碎嘴子就有這樣一個好處,這貨跟壁壘裡面的人走得近,所以有什麼消息都能比集鎮上其他人知道的快。

    也難怪王富貴在集鎮上過得比大部分人好,只能說這可能就是王富貴擅長的東西吧。

    忽然,王富貴傻樂呵了一聲說道:“小粟,你說我要是有了什麼超自然能力,是不是找老婆就更好找了啊?”

    “你可拉倒吧,”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 “你看你那傻兒子都快哭成啥樣了,還惦記這事呢?”

    “你別亂說啊我兒子可不傻,”王富貴不樂意了:“他管不了我的事,而且我就隨口說說嘛,等我也有了超自然能力……”

    任小粟打斷道:“你要有不就早有了嗎,你在等什麼?”

    王富貴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6 PM

34、他人之不幸

    “不是我說老王你為啥老惦記著找老婆的事呢,”任小粟鬧不明白了:“咱這集鎮上也不缺女的吧,有不少人只要每天給口飯吃都願意倒貼的。”

    這事任小粟倒是沒少見,別說女的了,男的也一樣是這樣。當初想要倒貼任小粟討口飯吃的女人有好幾個,包括男人都有過,顏六元當時知道這事的時候都快吐了,所以起初顏六元對小玉姐才那麼防備。

    有時候,現實生活裡的故事,遠要比學堂張先生那裡的一些故事書還要離奇。

    王富貴甩了甩他油膩的半長頭髮,高傲的說道:“那種不正經的人我能要嗎?我這種身份,怎麼也得找個良家婦女吧?”

    “對對,你是咱們集鎮上的鄉紳……”任小粟言不由衷的說道。

    此時街上兩個女孩結伴從診所門前走了過去,王富貴眼睛一亮:“你看這兩個怎麼樣。”

    任小粟打量著那兩個女孩:“一個顏值高但身材差點,另一個顏值不高但身材好,那麼請問,這兩個女孩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王富貴:“???”

    這話是真的把王富貴給噎住了,氣得王富貴轉身就準備回自己的雜貨舖招呼客人,結果這時異變突生!

    只見避難壁壘的閘門緩緩抬起,鋼鐵、木頭、繩索混雜的摩擦聲聽的人牙酸,這厚重的閘門一點一點向上抬起,沉重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避難壁壘裡陳海東帶著一隊私軍走了出來,這次私軍出來的軍官並不是跟任小粟打過交道的王從陽,而是完全陌生的一個新面孔,此前從未在集鎮上出現過。

    王從陽去哪了,難道被那位羅老闆處罰了嗎?

    “他們這是要幹嘛?”任小粟好奇問道。

    “不知道啊,”王富貴一臉茫然,他撇開任小粟朝著陳海東走去,因為距離問題,所以任小粟也聽不見他們在交談什麼。

    卻見那隊113號壁壘的私人部隊朝著集鎮上跑去,沒過一會兒就夾著個人回來了,那人狂呼:“你們抓我幹什麼,放開我!”

    任小粟無聲的看著,被抓的那個人,赫然就是昨天晚上來找自己的張寶根。

    王富貴看私軍這麼抓人趕緊攔了一下:“各位長官這是怎麼回事啊,這小子雖然說皮了一點,但不會犯什麼大錯吧。”

    “滾開,”這私人部隊的軍官冷聲道。

    在黑色冰冷的槍械面前,王富貴也只能認慫,不然對方真的會開槍!

    王富貴又拉著集鎮管理者陳海東說了半天,結果張寶根還是被帶進了避難壁壘裡。

    那令人牙酸的聲音再次響起,沉如山巒的閘門將兩個世界重新隔絕開來。

    任小粟走到王富貴身邊問道:“什麼情況?”

    這事他必須得問清楚,因為他知道張寶根必然是因為所謂的“超自然能力”才會被抓進壁壘裡面去的,而他和顏六元,都擁有這樣的能力。

    王富貴嘆息道:“完了,這孩子完了。”

    “怎麼說?”

    “陳海東說,這小子昨天在自己狐朋狗友面前露了一手超能力,結果他那狐朋狗友轉頭就給他賣了,現在各個避難壁壘都在排斥超自然能力者,如果說沒有超自然能力者襲擊避難壁壘管理者的事情還好說,可現在呢,恐怕管理者們最忌憚就是這些人了。如果你要忌憚誰,你怎麼辦?”

    “殺了他,”任小粟平靜而又堅決的說道。

    “你看,這避難壁壘裡的管理者跟你還有所不同,”王富貴愁眉苦臉的說道:“他們在發現危險隱患的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殺掉,而是了解他們!陳海東說避難壁壘裡面臨時騰出了一個院子和一棟大樓,臨時成立了一個精神病院,還送了好多醫療儀器進去。”

    “他們是要給這些超自然能力者治病?”任小粟愣了一下。

    “治個鬼哦,”王富貴說道:“陳海東說,那些儀器不是治病用的,是以前壁壘裡用來搞科研的,避難壁壘裡如今一天的時間裡就抓到了三個超自然能力者,這三個人兇多吉少了。”

    任小粟心中一陣冰冷,他難以想像如果是自己困在精神病院裡被人研究是一種什麼感受。

    “老王,你現在還想要超自然能力嗎,”任小粟問道。

    王富貴想了想:“還是可以有的,別那麼彪被人知道就行了,小粟你也是啊,你和六元萬一真有了什麼超自然能力,可千萬別讓旁人知道。”

    任小粟面色古怪起來:“嗯,好啊。”

    當天晚上集鎮上出了一件大事,張寶根的爹在半夜摸到了他狐朋狗友家裡,也就是一個幾平方大的窩棚,然後張寶根的爹大開殺戒,竟是把對方一家四口都給殺了,最後自己也失血過多死亡。

    而張寶根的母親也在集鎮路口的一顆枯死樹上吊死了自己。

    張寶根是家裡的獨苗,本來就是集父母寵愛於一身,連活都不用乾由父母養著。現在他沒了,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了。

    集鎮裡,有人同情,也有人暗地裡說著風涼話:嘚瑟,有點超自然能力嘚瑟什麼?還有張寶根他爹,你真有骨氣你就殺進避難壁壘裡面去啊。

    這一刻任小粟回想起張寶根吐泡泡的樣子:“狗日的世道。”

    那壁壘里高高在上的貴人們彷彿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殺大權一般,但任小粟覺得,這種日子總有一天會改變。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何時才會到來。

    集鎮上一群人遠遠的圍觀著張寶根母親吊死的那顆枯樹,任小粟看到學堂張先生也來了。

    只是張景林看向身邊的一些人:“當初在學堂的時候我就是教你們這麼看熱鬧的嗎,他人之不幸,何嘗不是你們的不幸?”

    說完,張景林身邊好幾個輕壯漢子低下了頭,張景林嘆息一聲說道:“去把他們夫妻倆合葬埋了吧。”

    “先生,我們該去工廠幹活了,”那幾個輕壯漢子猶豫道。

    王富貴在旁邊說道:“不讓你們白忙活,我出800塊錢。”

    “哎,”輕壯漢子答應道:“我們這就去。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7 PM

35、感謝幣拉滿!

    張寶根的事情給整個集鎮上所有人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霧,大家其實早就習慣生活在避難壁壘的統治之下了,但當大家發現自己的生命權柄並沒有握在自己手中時,心情還是突然一下子沉重起來。

    任小粟這一整天都在想著事情,按照王富貴的說法,那張寶根被抓緊去恐怕兇多吉少。

    這避難壁壘對他一套研究下來,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了,而且最關鍵的是,張寶根從此失去了自由。

    而任小粟自己呢,他身上的秘密可要比張寶根大得多。

    如今那座腦海中的宮殿已經解鎖了很多功能,卻還有更多的功能等待著任小粟去探索,就連任小粟自己都不知道這座宮殿的盡頭在哪,最終會把他提升到什麼程度。

    如果自己的秘密洩露,自己被避難壁壘抓走做大腦切片都不意外。

    任小粟提前去了學堂,他找到顏六元認真的交代讓顏六元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秘密,這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事。

    他們兄弟二人並沒有對抗避難壁壘的實力。

    壁壘內外的工廠煙囪都朝天空中噴吐著濃烈的白煙,壁壘裡的報時的鐘聲仍然會準時響起,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今天的張先生心情好像也有點低落,有時候講課都會出現走神的情況,每當他走神被學生提醒,他都會認真的給學生們鞠躬道歉。

    最終張先生說道:“抱歉同學們,我今天因為自己的原因沒能把課上好,大家自習吧,今天先不上課了。”

    任小粟今天沒直接回診所,他也想在學堂這種“乾淨”的地方靜一下,思考他和顏六元、以及小玉姐的未來。

    下午任小粟代課時,他也沒講什麼新的東西,說實話他今天的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到了放學,任小粟罕見的沒有拖堂,而是惦記著早點帶顏六元回家。

    任小粟說道:“下課吧,今天就不給大家講其他的知識了。”

    “起立!”班長說道。

    “謝謝老師!”

    “來自李有錢的感謝,+1!”

    “來自王大龍的感謝,+1!”

    “來自……”

    任小粟愣住了,這特麼全班才24個人,結果他這一聲下課,竟然收穫了23個感謝幣!?

    唯一沒給他感謝幣的反倒是顏六元,顏六元也看出來任小粟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所以他更多的是關心自己這位哥哥怎麼了,而不是惦記著放學出去玩。

    任小粟怔怔的看著這群小王八犢子一溜煙全跑的沒影了,合著原來他們並不喜歡自己講課啊!?

    你們特麼的都給老子等著,老子哪裡講的不好了?!

    這一天很神奇,任小粟辛辛苦苦了快半個月才攢到了12枚感謝幣,結果今天一天就收穫了23枚。

    感謝幣的總數量達到了35,似乎離解鎖武器又近了一步……

    任小粟認真的權衡了利弊之後決定,不喜歡自己講課就不喜歡吧,給感謝幣就行……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原本在診所裡接診的任小粟連診所都不開了直接跑向學堂,這事任小粟想的很明白,他開診所是為了什麼,單單只是為了賺錢嗎?那必然不是啊!

    如今他找到了一個迅速賺感謝幣的方式,怎麼可能錯過!

    學堂先生張景林這邊還沒下課呢,就看到任小粟已經到了教室外面,學生們順著張景林的目光看去,不知道為什麼,當他們看到任小粟的時候,背後有了一絲涼意。

    今天任小粟講的不是野外生存,而是與人對敵時擊打什麼部位能夠一擊致命,或者怎樣才能瞬間讓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任小粟自己其實並沒有接受過相關方面的訓練,這玩意在集鎮上也沒地方訓練去啊,所以這都是他多年和人爭勇鬥狠後積累下來的經驗。

    當張景林聽到任小粟要將與人對抗時便皺起眉頭,他並不喜歡教學生們該如何與人對敵,在以往的課上,他教的更多的是如何面對自然環境。

    有這樣一種心理暗示,當你教學生們如何與人類對抗的時候,他們就會自然而然的把人類當做假想敵。同樣,你教他們如何面對狼群,他們就會把狼群當做假想敵。

    從內心裡來講張景林從不希望自己的學生變成暴力分子,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張寶根的事情后便一聲嘆息,最終便放任著任小粟想講什麼就講什麼了。

    任小粟在講台上對台下的學生們說道:“人類最脆弱的部位有哪些?如果要講的話就得循序漸進,我們先來說一個最被人熟知的……頸部。”

    “不過這個地方其實你們在與人爭鬥的時候不會特別容易得手,因為人體潛意識對這裡的保護性最強,整個頸部氣管附近由將近20個脆弱的軟骨組成,但凡你擊碎了哪一個,都能夠瞬間讓對方喪失戰鬥力。碎裂的骨頭會迅速的阻塞氧氣輸送渠道,緊接著對方也許就會窒息死亡。”

    這個時候教室裡一片寂靜,任小粟看著大家:“有什麼疑問嗎?”

    王大龍弱弱的問道:“你咋知道頸部有將近20個脆弱的軟骨……”

    學堂裡沒有相關的書籍,集鎮上也沒有研究這個的人,任小粟如果不是實際的數過,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情……

    可是任小粟怎麼數呢,數誰的呢,想到這裡,大家就有點慌了……

    任小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看了一眼天色,這時避難壁壘內部敲響了下午4點的鐘聲,任小粟和顏悅色的對大家說道:“下課吧。”

    “起立!”

    “謝謝老師!”

    “來自王大龍的感謝,+1!”

    “來自……”

    任小粟忽然皺起眉頭,數目不對啊,不該是再增加二十多個感謝幣嗎,怎麼才九個!

    這群小王八犢子這麼快就習慣自己不拖堂了是嗎,連個誠心感謝都沒有?

    恐怕你們還沒接受過社會的毒打!

    正當學生們準備往外衝的時候,只聽任小粟陰森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都給老子回來,老子今天就給你們講講,我是怎麼知道那裡有多少塊軟骨的……”

    王大龍: “……”

    李有錢:“……”

    全體學生:“……”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7 PM

36、白髮人送黑髮人

    任小粟都開口讓他們回來了,這群學生哪敢不回。

    學生們都曾經回家跟家長控訴過任小粟的罪行,然而家長們的反應都很一致:“老師多給你教點東西是好的,你應該感激而不是抱怨知道嗎?千萬不要抱怨!尤其是千萬不要去跟你們那個代課老師抱怨……”

    學生們很不理解,以前家長都還挺向著自己的,這次竟然一邊倒的站在了任小粟這邊?

    而且,家長們的語氣怎麼怪怪的……?

    學生們覺得家長語氣有點不對,就繼續追問,李有錢的老爹李發財語重心長的對李有錢說道:“不要再問了,閨女你就安心學習,別去找你們那個任小粟老師麻煩知道嗎,爹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

    結實姑娘李有錢當時就嚇到了,這特麼怎麼白髮人送黑髮人都出來了?!

    所以現在,學生們在任小粟面前都異常的老實,任小粟剛說完,學生們就像被嚇到了一樣趕緊坐回到了座位上。

    這一講,就講到天黑了。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黑,學生們眼巴巴的看著任小粟越講越起勁,終於李有錢還是忍不住了,她弱弱的說道:“老師,天都要黑了,我們再不回家就不安全了。”

    之前學生們這麼說的時候,任小粟就下課了,所以當李有錢說完這句話以後,所有學生都期盼的看著任小粟。

    結果任小粟和顏悅色的說道:“沒事,你們不會有事的。”

    當天任小粟直直的講到了晚上8點鐘才終於下課,此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下課的時候任小粟一個感謝幣都沒收到,但是他並不介意。

    所謂欲揚先抑,沒有壓迫,哪裡來的感謝啊是不是?

    “走吧,老師送你們回家,”任小粟越發的慈祥。

    然而學生們面面相覷,他們忽然意識到,這位代課老師任小粟好像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技能……

    以前任小粟必須天黑之前放學生們回家,因為再晚的話學生們就不安全了。

    可現在呢,任小粟覺得自己浪費一點時間沒什麼,但學生一定要學習到有用的知識!一定要明白這社會的殘酷!

    尋常人帶著一大群孩子可能還有點不安全,但如今在集鎮上,身體素質幾乎達到正常成年人兩倍的任小粟根本就可以無視安全這個問題。

    但凡是沒有槍的人,都不在任小粟的忌憚範圍之內。

    任小粟按照遠近順序把學生們一個個親自交付到了學生家長手上,有些鄰居看到任小粟竟然不辭辛苦教學生知識,還為了學生的安全親自送學生回家,這真是個好老師啊!

    家長們也不知道任小粟為了什麼,他們只當任小粟真那麼好心,所以光這一波送學生回家,任小粟收到的家長感謝就有六個……

    任小粟心說自己之前還是沒有充分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啊,辛辛苦苦看病就診才得到12枚感謝幣,這換個思維換個做事的方法,感謝幣立馬就變成了50枚。

    代價也就是顏六元一晚上沒和他說話而已嘛……

    說實話,白天上課的時間總共也就是五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而已,在任小粟代課之前,學生們怎麼都沒想到,原來生存課這一節課就能上滿五個小時!

    第二天任小粟迫不及待的就去學堂了,不過學堂先生張景林倒是先忍不住了,他把任小粟拉到一邊說道:“你以後不能再那麼晚放學了,學習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和循序漸進,就算你想把知識全部灌輸給他們,也得慢慢來!”

    任小粟虛心接受了張景林的建議:“先生放心,今天絕對不會再拖堂了。”

    顏六元在旁邊聽著倆人的交談就一臉冷漠,他當然知道任小粟今天不會拖堂,昨天任小粟把課時拉滿不就是為了今天收割一波感謝嘛!

    顏六元簡直太了解任小粟的尿性了!

    果然不出顏六元所料,下午壁壘裡4點鐘聲剛剛敲響的那一刻,任小粟就和藹的笑道:“大家想下課嗎?”

    教室里雅雀無聲,誰也不知道任小粟問這個幹嘛。說想吧,那不是證明任小粟講的不行嗎?說不想吧,他們怕任小粟真的就成全他們不想下課的想法了……

    所以,乾脆閉嘴。

    任小粟笑道:“學習也要勞逸結合,昨天給大家灌輸了那麼多知識,所以今天就不再拖堂了,一方面是讓大家消化一下學到的知識,另一方面則是讓大家今天能放鬆的玩一玩……”

    學生們一聽這個,差點感動的都哭了……

    “下課!”任小粟說道。

    “起立!”

    “謝謝老師!”

    “來自李有錢的感謝,+1!”

    “來自王大龍的感謝……”

    “來自……”

    與前天如出一轍,除了顏六元以外,任小粟再次收穫23枚感謝幣,他的感謝幣竟然在三天之內幾乎拉滿!

    73枚了,距離解鎖武器的日子近在咫尺!

    可就在此時任小粟,竟透過敞開的教室門看到外面的王富貴正一路小跑進了學堂。

    “老王,你來幹嘛?”任小粟好奇道,他下意識的在想是不是小玉姐一個人在診所出什麼事情了,想到這裡任小粟便準備帶著顏六元趕緊回家。

    結果王富貴說道:“你準備一下吧,那支樂隊有要從壁壘裡出來了,剛才有人給我帶來了羅老闆的手信,不知道他們怎麼辦到的,羅老闆竟然同意你給他們做嚮導!”

    任小粟愣住了,他第一反應不是小玉姐出事就好,但接下來心里便是一緊,因為他意識到這支樂隊一定有更加隱晦且重要的目的,不然對方怎麼可能說服羅老闆放人?

    是因為他們給予了羅老闆足夠的利益置換,還是說樂隊本身前往境山的計劃背後,就有那位羅老闆的身影?

    不管從哪種角度來講,任小粟可能真的要走這一趟了。

    任小粟轉身就朝學堂後院走去,王富貴焦急問道:“你去哪啊?”

    “我去找學堂張先生商量點事情,讓顏六元和小玉姐先寄宿在學堂,起碼寄宿到我回來之前,”任小粟堅定的說道。

    只有這樣,任小粟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不過,這群人如果覺得到了荒野上任小粟還會任他們宰割,那就大錯特錯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8 PM

37、外面的世界

    “張先生,”任小粟對張景林客氣說道:“希望能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你能允許六元和小玉姐住到學堂來。”

    張景林看著任小粟疑惑道:“已經確定必須得去了嗎?”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恐怕沒有辦法再拒絕他們,你也看到張寶根的結局了,你我如今生殺大權就掌握壁壘裡這群人的手中,我如果主動去了遇到危險也能及時避免,或者哪怕犧牲別人也可以保全自己,但如果我留在這裡拒絕他們,恐怕他們會動用卑鄙的方法來招呼我們。”

    “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嗎?”張景林問道。

    “恐怕沒有,”任小粟搖搖頭:“不過張先生放心,可能他們都死絕了,我也未必會有事。”

    事實上任小粟起初只是不想蹚渾水而已,如今有他的身體素質再憑藉過往荒野上生存的經驗來看,任小粟並不擔心自己會回不來。

    而且對方給的回報條件並不能讓他滿意,若是他、顏六元、小玉姐三個人擁有三個進入避難壁壘的名額還差不多,不然毫無意義。

    他是很想進入避難壁壘,但他不能丟下顏六元、小玉姐一個人進去。

    任小粟沒告訴顏六元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擁有能力後,某個夜晚輾轉反側的時候,他也渴望過外面更大的世界。

    這個集鎮太小了,小到站在高處便一眼可以望到頭,小到他在集鎮東邊都能聽到西邊某個寡婦罵小流氓們的聲音。

    他也曾想出去看看。

    任小粟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其實是如果他離開了小玉姐和顏六元的安全怎麼辦。

    如果張景林不答應小玉姐和顏六元寄宿,那任小粟說什麼都不能跟著樂隊走了。

    “看來你自己心裡有數,你讓你小玉姐和六元晚上就住過來吧,我給他們倆收拾屋子,”張景林點點頭,在荒野上,張景林覺得整個集鎮上的人都沒任小粟更加有經驗,所以他這個學堂先生見對方有著自己的底氣,也就不說什麼了。

    任小粟見張景林答應下來便鬆了口氣:“先生,我這裡有最近攢的5000塊錢你收下,只當是小玉姐和顏六元的寄宿費。”

    “拿回去吧,”張景林搖搖頭說道:“我是學堂的先生,只收學費。”

    “先生你別推辭了,拿去買點煙抽也好啊,”任小粟說道。

    張景林猶豫了一下:“咳咳,那我收一千吧,只當是房租。”

    任小粟沒再糾結,當即給張景林點了一千出來,他平時確實摳門,可他向來不會在大事上磨磨唧唧,該給顏六元花的錢任小粟從來都不會猶豫。

    剩下的四千多,任小粟打算直接交給小玉姐。

    這錢不能交給顏六元,萬一小玉姐對這錢起了什麼心思,大不了拿著錢一走了之,卻不會對顏六元起歹意。

    可如果錢在顏六元身上,那顏六元的安全問題就會受到威脅。

    這時候任小粟對小玉姐仍舊留著一絲防備,這種想法可能是錯的,有點對不起小玉姐,但這一定是最不容易留下什麼遺憾和痛苦的選擇。

    說實話,任小粟仍舊覺得他們與小玉姐的相處時間太短了,倒不是說他現在懷疑小玉姐有什麼目的。

    只是他在這廢土上艱難掙扎著活了這麼久,每一天的命都是他親手爭來的,每一步都似乎要把地面走出血跡來。

    這樣的人生,怎麼可能輕易把命運單單交付給才認識沒多少天的人。

    任小粟帶著顏六元回到診所收拾東西,他沒想到剛剛獲得的“新家”就要重新閒置下來,王富貴在旁邊說道:“你放心,這院子我會給你看好,絕對不會讓其他人住進去。”

    “行,那先謝謝了,”任小粟說道。

    “其實你也不用非讓他們住到學堂裡去啊,有我在呢你怕啥,”王富貴笑道。

    “我不就是連你也在防著嗎,”任小粟無情拒絕了王富貴的提議,這集鎮上,只有學堂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王富貴也不生氣,他知道任小粟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任小粟連他一起防備那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小玉姐和顏六元全程都沒有說話,只是悶著頭收拾東西,直到所有東西都收拾好,顏六元才低聲問道:“不能不去嗎?”

    “我會回來的,那條路只要走對了並不危險,如果真要有危險我會撇下他們跑回來的,”任小粟說道,他沒有回答顏六元的問題,而是直接把錢都塞給了小玉姐:“反正我去荒野上也沒地方花錢,這些錢你拿好。”

    “嗯,”小玉姐答應了:“你多帶點乾糧,荒野上全靠運氣找食物太辛苦了。”

    “不用,”任小粟搖搖頭:“如果不考慮口感和承受能力,只要過了前面的幾十公里,食物還是很好找的。”

    不過小玉姐這句話提醒任小粟了,他既然可以隨時將藥瓶收回自己的腦海宮殿裡,那其他東西可不可以?

    既然藥瓶都是有質量的現實存在物體,那就說明宮殿也是一處奇特的空間啊。

    要真是這樣,任小粟都想把集鎮上的井給偷偷帶走,畢竟外面的水源確實喝起來讓人不太放心嘛。

    所謂背井離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想到這裡任小粟偷偷嚐試著把手邊的一塊窩頭給收納進入宮殿,結果下一刻神奇的事情發生
了:窩頭沒有動……

    宮殿發出聲響:“未取得收納權限。”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來真的可以往宮殿裡收納東西,只是他現在還沒這個資格!

    他在腦海中問道:“靠什麼才能獲得收納權限?”

    “無權限回答,”宮殿沉寂下去,並沒有回答任小粟的問題。

    任小粟忽然感覺這宮殿好像並沒有自己的意識,只是依據某種邏輯在給任小粟發佈著特定的任務,它的作用……似乎僅僅是要引導任小粟行為方向。

    ……

    任小粟把小玉姐和顏六元安置在學堂便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小玉姐和顏六元站在學堂門口看著任小粟夜色中離去的背影,顏六元忽然問道: “小玉姐其實你知道他為什麼把錢全都給你對
嗎?”

    “嗯,”小玉姐平靜的應了一聲。

    “那你會怪他嗎?”顏六元看向小玉姐。

    “不會,”小玉姐笑了起來。

    任小粟走到很遠的地方才終於回頭看向學堂方向,此時天穹之上的星河遼闊,星辰如海。

    他轉身堅定的朝診所走去,迎接將要到達的客人。

    很多時候人們回顧自己一生的那一刻才會明白,也許某個時間段裡僅僅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決定,但那可能就是命運巨變的岔路口。

    向左還是向右都在自己一念之間,然後做了決定便義無反顧的奔向那個未知的前程了。

    只是當時,自己還以為那不過是生命中很普通的一天。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49 PM

38、提條件

    任小粟在診所的後院裡閉目養神,等待著那支樂隊的到來,不過直到清晨,他才聽到避難壁壘閘門緩緩抬起時嘎吱嘎吱的響聲。

    可惜了院子裡剛中下的菜啊,那些大蔥,那些蒜苗,那些青菜……

    該來的,終究會到來,任小粟睜開眼睛走向前面接診的屋子,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

    “請進,門沒關,”任小粟說道,他頭也沒抬,好像在寫病歷似的……

    門開了,外面清晨的陽光瞬間照射在任小粟的臉上,任小粟抬頭看去,赫然看到一個精心打扮過的女孩站在門口,穿著任小粟從沒在集鎮上見過的衣服。

    任小粟之前趴在窗戶上看到過對方,這女孩就是避難壁壘裡有名的那位歌手駱馨雨了。

    花里胡哨的,任小粟心中念叨一句後便把目光投向駱馨雨的身後,那里站著樂隊的工作人員還有避難壁壘的私人部隊,這次私人部隊竟然派出了12人,竟比上次的人還要多一些。

    不過任小粟最關注的,還是那個鴨舌帽姑娘……那個完美級槍械技能擁有者。

    這姑娘仍舊帶著鴨舌帽並且把帽簷壓的很低,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運動服,她似乎察覺到任小粟的目光竟停留在自己身上,於是微微把臉抬起。

    任小粟看到對方精緻的下巴,卻始終看不到對方籠罩在鴨舌帽陰影裡的眼睛。

    而在這群人的身後,聚集了一大群學堂的學生……

    其實樂隊的人也有點疑惑,這些孩子怎麼突然就聚過來了?李發財的結實閨女小聲在後面問鴨舌帽姑娘:“你們是要把任小粟帶走嗎?”

    沒人回答李有錢,似乎鴨舌帽姑娘不太喜歡說話。

    可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聽到腦海中宮殿說道:“任務,拒絕同行前往境山。”

    任小粟愣了一下,怎麼連宮殿都冒出來參合這事了,按照正常邏輯來講這宮殿應該是為了自己好吧,可為什麼宮殿不想讓自己去境山呢?那裡到底有什麼?

    明明任小粟自己也曾到過境山,那里肯定是要比集鎮上危險一點,但也不至於危險到需要宮殿出來提醒自己吧。

    難道出了什麼變化?

    想到這裡任小粟心生退意,他是想出去看看,可他是想出去看看外面廣闊的世界,而不是去看看那個世界到底有多危險……

    駱馨雨在任小粟對面坐了下來,她微笑道:“你就是任小粟吧。”

    任小粟看著駱馨雨沉思起來:“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爸爸的媽媽叫奶奶……”

    駱馨雨:“???”

    這腦子病的有這麼嚴重嗎?

    這時私人部隊的一名軍官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著任小粟笑道:“別裝了,咱倆打過交道。”

    任小粟一抬頭看到來人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貨可不就是搜查過自己兩次的王從陽嗎!

    這下就裝不成了,而且任小粟心裡很清楚,這趟他不去可能都得去了。

    他原本坐直的身體朝背後靠椅的靠背上倒去,整個人身形突然懶散了起來:“我不去!”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可學習他人能力。”

    任小粟眼睛一亮,任務完成了!

    果然,這宮殿判斷任務完成與否的標準不是既定事實,而是只要任小粟的態度!

    這一刻,任小粟內心忽然升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王從陽在一旁說道:“你不去怎麼可……”

    “我去,”任小粟認真的說道。

    王從陽:“???”

    不過讓任小粟大失所望的是,這次宮殿並沒有再發布新的任務了,想想也是啊,之前贈予麻雀什麼的任務也都只有一次機會,怎麼可能讓任小粟這樣一直刷任務呢。

    這時候駱馨雨笑道:“你願意去那是最好的,羅老闆的手信想必已經有人給你轉達,若是不去這集鎮上也沒有你立足的地方了。”

    “我可以去,”任小粟說道:“但是我還有幾個條件。”

    駱馨雨笑吟吟看著任小粟,她覺得現在溝通起來順暢多了:“你說。”

    “我要三萬塊錢酬勞。”

    “不行,一萬塊。 ”

    “可以,那我要加十袋鹽,十條煙,一百公斤的米,還有……”任小粟掰著手指算了起來。

    駱馨雨平靜說道:“打住別說了,我給你三萬塊錢。”

    “行,我還有條件,”任小粟說道。

    “你不能一次說完嘛?”駱馨雨不耐煩了。

    “剛才是你打斷我的啊,”任小粟說道:“我可以去,但王從陽不能去。”

    這個王從陽擺明了是那個死掉的工廠管理者王東陽的親戚,本來就以公謀私來查了自己兩次,這要一起出發,路上還指不定鬧什麼麼蛾子呢。

    所以任小粟不能眼看著自己身邊埋下一顆定時炸彈。

    咦,等等,這王從陽不會是因為私自搜查自己兩次惹到了羅老闆,所以被發配出來的吧?

    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啊,尋常私人部隊誰願意去荒野啊,是避難壁壘裡的好日子過膩了嗎?

    所以這王從陽被發配,心中肯定又加大了對自己的不滿吧,那就更不能讓他一起去了。

    有人說過,這廢土之上最需要擔心的是日益健壯的野獸,但任小粟不認同,野獸他遇到過一些,也殺過一些,但在這廢土之上最需要擔心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人。

    駱馨雨轉頭看了王從陽一眼,她沒想到這倆人竟然還有過節。

    這時駱馨雨回頭竟是看向那個鴨舌帽姑娘,只見鴨舌帽姑娘隱晦的點點頭,駱馨雨說道:“可以,王從陽你回去吧。”

    王從陽看向任小粟,任小粟笑了笑:“其實你也不想去對嗎。”

    王從陽嘴角揚起:“有點意思。”

    說完,王從陽便轉身離開。

    這時任小粟說道:“我其實還有個條件……”

    可是駱馨雨已經起身,她的笑臉已經變成了冷漠:“少年,我的耐心已經用完了。”

    任小粟心想這避難壁壘裡的人怎麼這麼喜怒無常,剛才還笑意盈盈的呢,翻臉怎麼比翻書還快。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0 PM

39、楊小槿

    隊伍暫時還不能出發,因為要等待避難壁壘裡重新換來新的私人部隊軍官。

    一個軍官哪怕再小,說換就換也足可看出駱馨雨在避難壁壘裡面的影響力了,只是剛才駱馨雨暗自看那鴨舌帽姑娘的一眼,也落在了任小粟的眼裡。

    這鴨舌帽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任小粟忽然說道:“大家以後都是隊友了,我還不知道大家都叫什麼呢。”

    一個樂隊工作人員冷笑道:“我們跟流民可不是隊友,你只是個帶路的而已,不要太自來熟
了。”

    任小粟仔細的打量著這位樂隊工作人員,心裡認真的考慮著路上有沒有合適的地方把他給弄死什麼的……

    集鎮上的流民,避難壁壘裡的居住者,雙方在一起有著明顯的對比,相對於避難壁壘裡那些人的白淨與文雅來說,集鎮上流民的髒與野蠻是顯而易見的,但這其中還有更加本質的區別。

    那就是面對生活的態度。

    任小粟(su)是怎麼一路活過來的?而這些人又是如何在避難壁壘裡養尊處優的?生活的環境會帶給一個人的一切:思維、性格,等等。

    此時一名軍官從避難壁壘裡走了出來,這名軍官直奔診所,當他來到眾人面前的時候開口說道:“外勤司少尉,許顯楚。”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開始互相自我介紹起來,不過任小粟沒記住別人的,他就一直盯著之前那個嘲諷了自己的樂隊工作人員。

    只聽這個工作人員自我介紹道:“我是駱馨雨小姐的經紀人,我叫劉步。”

    任小粟在心裡給劉步這個名字記到了小本本上。

    忽然間,那個鴨舌帽姑娘說道:“楊小槿(jin),木槿花的槿。”

    任小粟愣了一下,原來這姑娘叫楊小槿,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就覺得這名字很好聽。

    不得不說,集鎮的流民與壁壘裡這些人的區別還有名字。

    你看著壁壘裡的名字,許顯楚,劉步,駱馨雨,王從陽,楊小槿……

    再看看集鎮上流民的名字,王富貴,王大龍,李發財,李有錢……

    這集鎮上的名字一聽就很草率啊!

    不過任小粟現在倒是清楚了這隊伍裡是如何分工的,劉步作為駱馨雨的經濟人,是整個樂隊的實際事務管理者,例如生活物資等等,都歸他管理。

    這次出來了五輛越野車和一輛皮卡,後備箱裡都裝滿了他們的生活必需品。

    而許顯楚則是負責車隊的管理和整體的安全工作。

    原本任小粟以為楊小槿也會負責什麼,但從頭聽到尾,他忽然發現這楊小槿就像游離在隊伍之外的人一樣,什麼都不用管。

    按照駱馨雨對許顯楚的介紹,這楊小槿是她的朋友,其實這次是跟著一起去112號壁壘玩的。

    任小粟當時就想說我信你個鬼!

    介紹完以後大家陸續分好了車輛上車,這次行程總共19個人,加上任小粟是20個,所以五輛越野車每輛坐四個人應該是剛剛好的。

    結果就在任小粟準備上車的時候,那劉步忽然說道:“你身上那麼臟就不要坐車上了,去坐皮卡的車斗裡。”

    任小粟也不反駁他,畢竟,他跟死人有什麼好較勁的?

    當任小粟坐在車斗裡,車輛引擎轟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眼中的集鎮開始一點點後退。

    臨走這一刻任小粟心中還有些不捨,這地方哪怕再臟再破,也是自己這些年的家啊。

    就在任小粟感慨的時候,他忽然聽到旁邊響起了一陣歡呼聲:“任小粟終於要走嘍!”

    “以後我們就解放嘍!”

    “哈哈哈,苦日子到頭嘍!”

    任小粟無語之下轉頭一看,赫然是李有錢和王大龍帶著一群學堂學生在互相擊掌慶祝……

    別人倒還沒什麼感覺,雖然任小粟現在是集鎮上唯一的一個醫生,但走也就走了。

    但學生們不一樣,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一定過的比現在好啊!

    這一刻,他們已經忘掉了被任小粟統治的恐懼……

    圍觀的人群中忽然衝出來一個中年漢子,那是李有錢他爹李發財。

    李發財拉著結實姑娘李有錢就往家走去:“你特麼不要命了是吧?”

    李有錢納悶了:“爹你怕啥,任小粟這都走了!”

    李發財痛心疾首的說道:“但是他還會回來啊!”

    “萬一他回不來了呢,”李有錢爭辯道:“不都說荒野上很危險嗎?”

    “你懂個屁,”李發財抓住結實姑娘李有錢的手又更緊了一些:“這些人全都回不來,他也能回來!而且,以後不許盼著別人死,聽到沒!”

    李有錢說任小粟可能回不來,那潛台詞就是指任小粟會死在外面。

    其實集鎮上的人對生死都麻木了,感覺死亡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這樣一顆種子埋在一個孩子的心裡,未來這顆種子開花結果時,就不知道會長出什麼樣的果實了。

    越野車裡的駱馨雨等人也聽到了這些歡呼聲,他們搖下車窗回頭看去,雖然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跟任小粟什麼仇什麼怨,但總歸明白是在慶祝任小粟離開集鎮……

    劉步坐在副駕駛上嘀咕道:“這特麼得是什麼人緣才會有人慶祝他離開啊……”

    駱馨雨坐在後排笑道:“回來之後好好打聽一下這個人,我想知道他在集鎮上到底乾了什麼。”

    “馨雨你打聽他幹嘛啊,”劉步不屑道:“就是集鎮上的一個小流氓而已,如果不是我們需要個嚮導,他能和我們這種人有交集?這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結果還不珍惜。”

    車上,只有楊小槿始終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什麼。

    ……

    學堂門口,小玉姐扶著柵欄看向集鎮道路的盡頭,她只能看到任小粟和那些車輛漸漸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

    她轉頭回到學堂後院把一條毛巾沾了點水,然後走進屋子裡給突然發燒後昏迷不醒的顏六元擦了擦額頭。

    張先生去老王雜貨舖幫忙買退燒藥了,小玉姐則守在顏六元的身邊照顧他。

    這時顏六元皺起眉頭,似乎在做什麼不太好的夢,小玉姐溫柔的撫平了顏六元的額頭輕聲說道:“放心吧六元,他一定會回來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0 PM

40、我要和我的餅乾在一起!

    前往境山的路不好走,大多都是土路。

    有時候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還看到地面偶爾會出現水泥道路,可那些道路早就不知道因為什麼碎裂了,變得殘破不堪。

    以前任小粟聽學堂張先生提起過,這些水泥路都是災變時代以前留下的,如今不知道過了多少年路基已經壞掉,甚至絕大部分路面都被泥土掩埋。

    如今所有壁壘相通的“大路”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只不過來往的車輛相對多一點點,土路就會平一些。

    事實上,壁壘之間往來的車輛也多不到哪去,任小粟他們在集鎮上一年裡能看到十次有外部車輛來到113號壁壘,就算比較多的了。

    荒野上並不荒涼,相反,從集鎮出發後只需要過了前面這幾十公里,放眼望去都是鬱鬱蔥蔥的綠色,而且這些年植被的生長越發茂盛了。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應該也不是壞事吧,平時集鎮上食物都匱乏,吃不了肉那就多吃點菜啊,他注意看過,就連張景林自己種的白菜都比以往高了一些。

    任小粟還專門問過張景林是不是施肥了,結果張景林說沒有。

    這是好事,說不定以後一顆土豆能夠一家三口吃呢……

    劉步讓任小粟坐在皮卡的後車斗裡面時,可能萬萬沒想到任小粟會幹什麼。

    車斗裡放的都是他們從壁壘裡帶出來的食物和水,這玩意也沒必要上鎖啊,僅僅裹上了油布而已。

    任小粟坐在車斗裡好奇之下掀開油布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餅乾兩個字,再掀開另一外塊油布,又看到了瓶裝水……

    因為顛簸的緣故,車在路上開的不快,要知道這樂隊最害怕的事情其實不是遇到什麼野獸,畢竟他們現在身邊跟了十二位私人部隊的軍人,而且都是荷槍實彈的,根本不用太擔心野獸這種問題。

    之前確實鬧過狼群這種事情,但狼群早就躲遠了,它們躲的那座山距離這邊要有幾百公里,根本不用擔心它們會突然回來。

    按照避難壁壘的經驗,它們回來這塊區域活動,最起碼也得是休養生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所以這會兒車隊最擔心的事情,是車子壞掉了怎麼辦。

    這些私人部隊來的軍人有一半都是學習過修車的,但他們總不可能帶全套零件上路吧。

    行程慢點歸慢點,總比走過去強。

    期間任小粟非要下車方便一下,以至於整個車隊都要停下來等他,這就讓車隊裡的人對他更加不滿了,不過任小粟倒是無所謂,面對大家對他抱怨的目光跟沒事人一樣。

    車隊繼續行駛,到了中午,當車隊停下來的時候劉步當先跳下了車子,他開心的笑道:“在壁壘裡面待的時間長了,出來看看這遼闊的景色真是心情舒暢啊。”

    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笑道:“可不是嘛,老在壁壘裡面也悶得慌。”

    事實上旅途一開始所有人都是這個尿性,有心情看風景,有心情談天說笑,但過幾天應該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以前任小粟出來打獵的時候,第一天他也覺得很愜意……

    劉步招呼大家下車說道:“大家下車吃點東西吧,吃點東西咱們繼續趕路,爭取天黑之前能夠過去雲嶺,那邊咱們上次就去過了,有一塊空地適合紮營。”

    越野車上的人們都有說有笑的下了車,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湊在一起抽煙,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表情。

    劉步招呼著工作人員一起往皮卡走去,他可使喚不動這些軍人,這次出行請了十二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可不是他和駱馨雨面子大,而是他們樂隊原本就是來掩護這些私人部隊執行任務的!

    這種情況下別人可能以為他劉步和駱馨雨的面子大,但他們自己要明白輕重。

    劉步一邊朝皮卡走去一邊對身邊的樂隊工作人員說道:“等會兒把咱們帶來的煙也給這些軍爺們散一散。”

    “好的,給他們散多少?”工作人員問道。

    “先拿出一條來吧,咱們不是帶了十條嗎,慢慢給不急,”劉步笑著說道:“這次有了新面孔,過幾天大家都熟了就好相處了。”

    就在此時劉步來到皮卡後面,結果他一轉頭就震驚了:“臥槽,任小粟你在幹嘛!”

    任小粟看向劉步:“別一驚一乍的,我什麼也沒幹啊!嗝!”

    吃得有點撐沒忍住,任小粟站起身來活動身體,順便也拍了拍身上的餅乾渣子……

    劉步扒著車斗往裡面看去,當時就心痛了:“你是豬嗎怎麼這麼能吃,一個人一上午就吃了五包餅乾!?”

    說實話任小粟也好久沒有吃的這麼飽過了,最窮的日子裡他都緊著顏六元吃,日子富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他還沒機會奢侈呢……

    而且這些人帶的餅乾可好吃了,有甜的也有鹹。

    要知道集鎮上鹽和糖可都是奢侈品,平時任小粟他們吃的都是乾煮土豆之類的東西,哪能吃到這麼有味兒的食物啊,車上能喝的水還這麼多… …

    “你看看你都把肚子吃成什麼樣了,”劉步怒吼道:“你這得有四個月了吧?自己不會撐的難受嗎?”

    任小粟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你讓我坐到這車斗裡來的嗎,不過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難受了。”

    說著任小粟下車就往遠處跑去:“你們吃飯吧,我去拉個屎。 ”

    等任小粟跑遠,只留下劉步他們在荒野的風中凌亂。

    一個樂隊的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說道:“咱們還是讓他坐到車裡吧?”

    劉步把眼睛一瞪:“憑什麼讓他坐車裡?他一個流民有什麼資格跟我們坐在一起,嗯?”

    那工作人員氣勢立馬弱了下來,不過他還是嘟囔了一句:“讓他在皮卡車斗裡再待兩天,我們怕是熬不到112號壁壘了吧……”

    劉步一聽這話,他大概估算了一下任小粟的飯量,然後感慨道:“確實熬不過去……”

    最終大家協商一致決定,讓任小粟坐進車裡。

    然而等任小粟回來的時候一聽讓他坐車裡就不樂意了:“我不坐車裡,我憑啥和你們坐一起,我是流民!”

    “你們放開我,讓我和我的餅乾在一起!”

    “你們還是不是人!”

    最後還是大家齊心協力把他給塞進車裡才算完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1 PM

41、自行解決

    樂隊裡的工作人員看任小粟不順眼也是有原因的,他們作為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竟然到集鎮上找個嚮導都有人推三阻四,好像給他們當嚮導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一樣。

    在他們看來,你任小粟難道不該像第一個嚮導一樣,主動貼上來嗎?!

    多少人都希望自己能在避難壁壘裡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因為王富貴確實說的沒錯,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手指縫裡隨便漏點什麼出來,都能讓流民在集鎮上過的很好了。

    可是任小粟的反應呢,根本就是躲著他們走啊。

    於是,大家本來就對任小粟不太好的印象,經過餅乾事件後就更加的不好了,尤其是劉步,他現在竟然都開始勸說駱馨雨重新回到集鎮找嚮導了。

    “馨雨啊,咱們現在也才剛出發半天,”劉步說道:“現在回去集鎮上完全來得及,也不過是浪費一天的時間而已。”

    “可那也是浪費了,”駱馨雨看著窗外說道。

    “但你想啊,”劉步繼續說道:“這小子看起來就很不靠譜,萬一他以後更不靠譜,那我們浪費的可就不止一天時間了。以前就聽說集鎮上的流民素質低,沒想到素質竟然這麼低!”

    駱馨雨搖搖頭說道:“王富貴說了,如果他都不能帶我們通過境山,那就沒人可以了。”

    “我還就不信了,”劉步不屑道:“整個集鎮那麼大,還能沒個人帶我們走境山?之前我們只是在集鎮上問呢,其實周邊那七大工廠裡面的人更多,他們有一部分都是住在工廠裡的,所以我們去工廠問問興許會有新的發現。”

    “現在是六大工廠了,”駱馨雨糾正道。

    就在前不久,剛剛被狼群摧毀了一個,於是只剩下六個。

    “那我們就去看看其他幾個工廠,”劉步尷尬的說道。

    “行了這事不用商量了,”駱馨雨否定道:“我們這次能讓12名私人部隊護送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不要再節外生枝。”

    劉步不再說話,外界都覺得駱馨雨年齡還小,所以很多事情的決定都是由劉步這位經紀人來做的,但劉步自己心裡最清楚,駱馨雨是個非常有主見的姑娘,而他不過是駱馨雨的執行者而已。

    如今各大壁壘裡面都有駱馨雨這樣的明星,俗稱“角兒”。

    但基本上這些角兒都是在各自壁壘裡面擁有一些擁護者,很難走出壁壘的桎梏。

    畢竟外界不像災變以前那麼交通發達,而且人心難測,走出壁壘是要承擔風險的。

    之前89號避難壁壘裡就有一位明星想要跨壁壘提升自己的影響力,結果出去避難壁壘後就失蹤了,經紀人和隨行的保鏢也不知所蹤。直到兩個月後,才有人在荒野裡發現了疑似這位明星的屍骸,他骨頭里嵌著的子彈,明顯是死於槍傷,而且是有人背後開槍。

    這就讓其他人更加警惕了。

    但駱馨雨從不滿足自己僅僅耀眼於一個避難壁壘,就算知道有危險也願意冒險,這對於一個女孩子來將需要極大的魄力。

    駱馨雨看向沉默的劉步:“你可以針對他,但是不要影響我們的行程,讓他把路帶好就行。等我們從112號壁壘回來,你想怎麼處理他都行。”

    “好,”劉步答應道。

    車子顛簸起伏,私人部隊的軍人們充當著司機的角色,他們已經將車輛開的盡量穩妥以免懸掛、地盤、輪胎等等配件出現不可逆的損傷,但路面就是這麼坎坷,他們也沒什麼好辦法。

    任小粟坐在領航車的後座上時不時給司機指路,原本這隊伍加上任小粟是二十個人,每輛車坐四個剛剛好,結果因為劉步不太信任任小粟的關係,專門派了兩個樂隊的工作人員坐在任小粟旁邊看著他,以至於領航車上變成了五個人。

    那兩個樂隊工作人員坐在後排一臉冷漠,本來大家兩個人坐後排寬寬鬆鬆的,結果任小粟一來大家誰都不舒服。

    而這支計劃穿越境山的隊伍,忽然看起來就像是專門押解任小粟去112號避難壁壘似的……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劉步有點幼稚啊,就這車上一個私人部隊的軍人在開車,剩下三個都是樂隊的工作人員。

    自己要是真想鬧麼蛾子,恐怕他能讓整輛車里三秒之內只剩下他一個活人。

    所以說避難壁壘裡的這些人,其實對流民的生存環境根本不了,只知道很苦、很髒,基本上認知也就局限在這裡了。

    任小粟旁邊的工作人員瞥了他一眼,然後傲慢說道:“你最好老實一點,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

    任小粟不樂意了:“吃你們點餅乾,至於嗎?”

    樂隊工作提高了嗓門: “那是一點嗎?我告訴你,你跟我們出來以後你就不屬於你自己了,明白嗎?不要以卵擊石!”

    坐在副駕駛上的樂隊工作人員笑道:“小子,你知道雞蛋碰石頭,碎的會是誰嗎?”

    任小粟沉思片刻:“心碎了。”

    工作人員愣了一下:“誰的心碎了?”

    任小粟回答道:“母雞的心碎了。”

    任小粟還挺滿意自己這個回答的,在機智中還有那麼一絲人文關懷在裡面……

    當天晚上車隊順利通過雲嶺的山坳,然後景色豁然開朗起來,這雲嶺背後竟是一大片森林,任小粟出神的望著窗外,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活脫脫將平整的大地切割開來,行程一道錯落有致的溝壑。

    學堂張先生說這事地殼運動後形成的獨特地貌,而任小粟有時候在想,人類真的很渺小。

    樹木在這里挺拔生長,只有幾條泥濘小路還能證明曾有人類來過這裡,當初樂隊第一次來這裡就是在這裡開始迷路的。任小粟曾聽學堂張先生說,熱帶雨林的樹木密集到幾乎讓人難以穿過,不過這里地處北方的樹林相對稀疏一些,只是草長的稍微有點高。

    夜晚即將降臨的時候車隊終於抵達劉步所說的那片空地,劉步跳下車來大聲笑道:“咱們今天就在這里扎營了,大家趕緊休息休息吃點東西吧。”

    他一說完任小粟就朝皮卡走去,結果劉步當先攔住了他,任小粟詫異道:“幹嘛?”

    劉步冷笑:“我們可沒帶你的食物和水,你自己解決吧。”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2 PM

42、家沒了

    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任小粟吃了餅乾,才導致劉步對任小粟非常不滿。

    但其實任小粟心裡早就明白,自己吃不吃那些餅乾,劉步對他的態度都會一樣惡劣。所以車隊給不給他提供食物,任小粟心裡早就有數了,他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撕破臉。

    這樣也好,任小粟其實挺輕鬆的,這樣自己也就不用顧忌什麼了。

    對於現狀,任小粟是有心理準備的。

    他轉頭朝著森林裡走去,結果劉步反而急了:“你去哪啊,你現在要是跑了,113號壁壘外面的集鎮你是絕對回不去了!”

    任小粟要是走了,他們今天就又浪費了時間,沒有嚮導他們根本不可能穿越這片樹林找到前往境山的路。

    不得不說任小粟挺佩服這群人的,這裡距離境山還有大概五天的路程,上次還好這群人迷路的早,最終被他們找到了出來的路,萬一要是深入兩三天,他們恐怕都走不出森林的。

    這可就不是浪費一天時間的問題了,這群避難壁壘裡習慣養尊處優的大人物們壓根就沒意識到,現在是到了誰的主場……

    當然任小粟也能理解,人都是有慣性思維的,避難壁壘裡的大人物藐視流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剛開始扭轉不過來也很正常。

    任小粟回頭咧開嘴笑道:“我去找吃的啊,你慌什麼?”

    “我沒慌啊,”劉步尷尬的解釋道:“我是提醒你,上次那個嚮導就是在這附近死的,你可別像他一樣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耽誤我們時間。”

    上次嚮導來到這裡帶著他們走了錯路,結果往前走了好幾天大家都感覺方向不對,於是又拐回來準備從雲嶺這裡重新出發,結果那嚮導早晨去河邊洗臉的時候就出現了意外。

    正說話呢,忽然間有工作人員說道:“你們這邊土地上有野獸的腳印!”

    任小粟皺了一下眉頭,這裡能有什麼野獸?很少會有野獸在森林的邊緣生存,而且人類在建造這些避難壁壘時,大型野獸早就被拒擋在了壁壘圈的外部,很少有大型野獸能透過外圈壁壘的防護,直接進入到113號壁壘這裡。

    就例如攻擊過工廠的狼群,都是很罕見的。

    所有人都湊過去想看看那腳印是個什麼樣,私人部隊的軍人們大大咧咧的,他們有槍他們怕什麼?

    結果一看之下全都愣住了,那一排腳印一直通往森林裡,每個腳印恐怕都有半個人的頭顱大小。

    看到這一幕,所有軍人立馬把槍端起來緊張的瞄準著森林深處,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私人部隊忽然感覺,就算有槍也不能給自己太多的安全感了。

    “上次來的時候還沒見過這腳印吧?”有人顫抖道。

    “沒有,”有人搖頭。

    任小粟看了一眼腳印就明白對方是什麼生物了,頓時放下心來。

    然後他看了一眼樂隊正準備紮營的空地,忽然看到這空地上還有這群人上次紮營後留下來的一些垃圾,甚至還有許多食物的殘渣,他忽然認真說道:“這是熊,被你們上次留下的食物殘渣給吸引過來的。”

    劉步質疑道:“胡說八道,你當我沒見過熊的爪子長什麼樣?”

    任小粟順著腳印朝森林裡面走去,他才不會那麼好心把什麼事都告訴這些樂隊和私人部隊:“咳咳,那也可能是野豬吧……”

    他身後那群人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任小粟進了森林,好像完全都沒有懼怕這腳印似的,也根本不害怕森林裡隱藏的危險。

    “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劉步倒吸一口冷氣:“不要命了嗎?”

    私人部隊的軍人們都把槍放了下來,真有什麼恐怖的野獸,等他們聽到任小粟的慘叫聲再舉槍也不遲。

    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害怕一樣,然而剛才那顫抖的聲音暴露了他們的外強中乾。

    任小粟走在森林裡,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頭鹿的腳印。

    而他跟著鹿的腳印走是因為,在森林裡跟著這樣的大型野生動物走通常都可以找到水源和河流,它們和人類一樣,需要及時的補充身體水份。

    而且,他也想去河邊看一眼那個嚮導到底是為什麼死的。

    按照劉步的描述,那嚮導在河水里洗了個臉,然後臉就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咬爛了,最終當場斃命。

    任小粟暗道一聲這貨可真蠢。現在物種秩序正在進化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過食草的物種仍舊食草,食肉的物種仍舊食肉,這都是常識了。

    這嚮導恐怕和集鎮上很多人一樣,都以為魚是靠吃水草什麼的存活,但任小粟在張先生那裡看過一本保存完好的書籍上說,淡水魚類有隻吃葷的類似黑魚鯰魚,其他大部分是雜食的,但基本沒有隻吃素的。

    你臉上那麼大一塊肉湊到人家嘴邊,人家能不吃嗎?

    任小粟慶幸自己明白知識的力量,也一直都在補充知識,不然可能他也會像那個嚮導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著了道。

    他跟著腳印走去,鹿是森林里相對溫和的生靈,你不招惹它一般都不會有事。

    這時任小粟看到一顆樹上有木屑狀的東西,這分明是白蟻啃食後留下的痕跡,他朝樹根看去,果然有一塊土包異常的隆起包住了樹根。

    路上任小粟驚喜的三兩下就把土包踹開,裡面褐色的白蟻在迅速爬行,這玩意有小指指肚大小,不太好吃,但營養倒是充足的。

    要知道集鎮上不少人常年營養不良,很多時候都是拿白蟻和白蟻卵當補品的,有人找到個白蟻窩能開心好幾天……

    但白蟻不能生吃因為害怕它們分泌蟻酸,另外任小粟也沒淪落到非要吃這玩意的時候。

    白蟻們在破碎的蟻巢上茫然無措,還沒等它們想明白怎麼家就塌了,任小粟已經扯了一塊大大的樹葉將一小塊蟻巢連同上面的白蟻給包了起來。

    他扯斷一根樹枝,拿骨刀稍微修剪了一下做成簡易魚叉,這就準備去抓魚了……

    沒走多遠任小粟又拐了回來,他拿著骨刀在蟻窩裡捅了半天找到了白白胖胖的蟻后,一併帶走……

    白蟻遭受了滅頂之災,如果不考慮生物倫理的話,通俗易懂點形容就是,家也沒了,媽也沒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3 PM

43、人生第一次

    任小粟掏白蟻窩當然不是為了吃,他繼續循著那頭鹿的腳印往前走去,沒過幾分鐘就聽到了流水的聲音。

    越靠近河流任小粟便越發的警惕,雖然已經過了傍晚這個生靈們集體河邊飲水的時間段,但他仍要警惕,萬一有野獸因為家裡有事耽誤來晚了呢,那不就正好撞見任小粟了麼……

    不過讓他鬆口氣的是,他並沒有那麼倒霉。

    任小粟將包著一小塊蟻巢的葉子打開,然後把整塊蟻巢都扔進了河裡,此時水流並不湍急,不然任小粟還得想辦法拿石頭攔起一個窩來。

    緊接著,他拿骨刀把巴掌大的蟻后給從中剖開也一同扔進了河裡,然後開始舉著削好的樹枝耐心等待。

    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不然任小粟恐怕還看不清這河裡有什麼。

    蟻后和蟻巢慢慢的順著河流向下游飄去,任小粟便慢慢的在岸邊跟著,忽然間,一個黑影從蟻巢下面游過,水面泛起波瀾的同時一條大魚張口就想將蟻巢和蟻后一口吞掉。

    可是它才剛張開嘴,任小粟削好的樹枝就已經到了!

    曾經任小粟也用這個方法抓過魚,可那時候他的速度和力量差遠了,所以需要很多次才能成功一次。

    現在不一樣了,以前他比魚慢,但現在他比魚的動作要快!

    任小粟閃電一般收回那根樹枝,大黑魚在樹枝上不停掙扎卻於事無補,任小粟警惕的一點點離開河邊,似乎是黑魚的血液引來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那河流下面竟然漸漸匯聚起來密密麻麻的黑影攢動著。

    任小粟內心有些驚疑,這些黑影是魚嗎?他直接在岸上把大黑魚給掏了內臟,然后索性將內臟全都扔進了河裡。

    他不能把魚帶回營地再剖,因為那樣勢必會在營地周圍留下血腥味。

    殘留的餅乾渣子都能引來鉅鹿,血腥味還不知道會引來什麼,雖說這裡應該沒有熊之類的東西,但警惕一下總沒大錯。而且烤熟吃剩下的魚肉,魚刺,也得扔的遠遠的。

    只見下一刻河裡宛如沸騰了一般,數不清的魚爭先恐後的掠奪著那些血腥的內臟,甚至還互相撕咬。

    一旦某條魚被咬破了傷口,它也會馬上淪落為其他魚的食物。

    這是多麼殘酷的一條河,如果是一個人掉進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忽然間任小粟愣了一下,因為他發現那群魚突然倉皇遊走,任小粟毫不猶豫便轉身離開,是什麼東西能讓那群惡魚害怕,恐怕也是他任小粟惹不起的東西吧。

    回去營地的路上任小粟就一直在想,如今的荒野,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為何野獸都在進化,可人類卻看不出什麼差別?

    不對,有差別!

    曾經向他展示過超自然能力的張寶根,或者又比如他和顏六元,不都和以前有差別嗎?

    任小粟回到營地的時候樂隊與私人部隊正在吃飯,罐頭和粥。

    當大家看到任小粟手裡提著的魚都愣住了,他們下午的時候還想看任小粟的笑話呢,因為他們都知道任小粟並沒有帶乾糧什麼的出來,任小粟就穿了一個寬大的外套,帶沒帶乾糧大家一眼就看出來了。

    所以劉步說讓任小粟自行解決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幸災樂禍,他們都對任小粟很不爽,總感覺這流民裡出來的小子讓人莫名不自在,但他們有說不出來哪裡不自在。

    可是現在呢,他們在野外湊合著吃午餐肉罐頭的時候,任小粟的烤魚香味都飄過來了……

    任小粟這次出門就帶了一個鐵杯子、一柄骨刀和一盒火柴,這是他在野外生存的必需品。

    當然火柴也可以不用帶的,他自然有他生火的技巧,但問題是能帶火柴省點事,誰願意虐待自己啊,火柴盒體積又不大……

    劉步聞到烤魚的香氣便皺了皺鼻子:“呵呵,一條魚而已。”

    忽然間,任小粟聽到腦海內宮殿說道:“任務:好東西需與其他人分享。”

    任小粟愣了半天,他拿起插魚的樹枝朝劉步走去,劉步眼睛一亮矜持道:“怎麼,請我們吃魚?也不是不可以……”

    “想什麼呢,”任小粟說道:“我只是讓你看一眼,分享一下我的快樂。”

    劉步:“???”

    “任務完成,獎勵1.0敏捷。”

    可以可以,任小粟心裡一樂,分享也有很多種嘛!

    劉步惱羞成怒:“任小粟,你真當我會吃你的魚?”

    任小粟看著這條魚有差不多半米長,一個人是絕對吃不完的,他看向劉步:“半條魚換三瓶
水。”

    劉步毫不猶豫說道:“行!”

    任小粟之所以要換水是因為他現在取水確實麻煩,原本他打算去那條河裡取水,結果後來嚇到了就作罷了。任小粟也可以找松針擠水喝,但一點一點擠著來的太慢了,不如用自己不需要的東西跟對方換點水來的方便。

    三瓶水,今晚喝一瓶,留兩瓶路上喝。

    “來來來,大家來吃魚了,”劉步拿他們帶來的鍋盛放著任小粟割給他們的半條魚,只是讓劉步沒想到的是,他和駱馨雨、楊小槿還沒吃呢,那群私人部隊的軍人就已經把魚給分完了!

    “這……”劉步為難的看向駱馨雨,他沒想到這群私人部隊的軍人這麼自私!

    此時,任小粟一個人坐在自己升起的火旁邊,而其他人則圍在一堆大大的篝火旁邊,雙方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涇渭分明。

    只是忽然間,那個帶著鴨舌帽的姑娘楊小槿站了起來坐到任小粟的對面,她平靜說道:“魚。”

    任小粟詫異中發現對方語氣平靜的有點不像話,然而自己竟然不知道找什麼理由來拒絕對方。

    篝火的光在姑娘身上搖曳著,任小粟心想壁壘裡面的姑娘是不是都這麼漂亮。

    不過,姑娘你能把手上的槍先移開嗎,你一個完美級槍械大師拿槍對著我,我特麼有點慌啊!

    以往任小粟從沒打劫過別人,可也沒被人打劫過,這還是人生頭一次!

    “讓你吃兩口,就兩口啊!”任小粟強撐著說道。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4 PM

44、只準吃兩口

    篝火的光搖曳不定,樹林裡不停傳來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那是樹葉相互拍打後的奇妙音符。

    這條黑魚確實大了點,以至於哪怕就算半條,任小粟一個人也吃不完。

    但他吃不完,不代表可以被別人拿槍指著搶劫啊……

    只見楊小槿從她運動服上衣兜里掏出一個小鹽瓶,一手舉著黑色的手槍,一手拿著小鹽瓶往魚上撒鹽,一點都沒跟任小粟客氣。

    之前任小粟還猜測這楊小槿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姑娘平日里也不說話,看起來很平靜。

    任小粟倒是猜想這姑娘性格肯定很冷酷,但他沒想到對方還這麼暴躁。

    楊小槿坐下來後從頭到尾只說了一個魚字,這種暴躁是潛藏在平靜海面下的瘋狂亂流,讓人心驚。

    任小粟眼瞅著楊小槿已經把鹽均勻的灑滿了整條魚身,頓時有點坐不住了,他看向楊小槿:“有孜然嗎?”

    楊小槿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

    這時任小粟仔細打量著楊小槿手上的那柄槍,槍名m9,這槍結構簡單耐用,似乎在自己的高級槍械技巧裡面,手槍種類還是對m9最為熟悉。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這楊小槿平時用m9最多?

    楊小槿的手不大,卻又將槍緊緊握在手中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所以當她握著m9時有種差異的美感,這槍淨重只有0.96千克,全鋁合金製造,也許這也是楊小槿選擇這柄槍的原因。

    等楊小槿撒完鹽之後轉頭對駱馨雨說道:“過來吃魚。”

    任小粟:“???”

    你一個人吃兩口就差不多了,咋還邀請別人呢?

    說話間劉步和駱馨雨就已經開心的起身朝這邊走來,結果楊小槿拿槍指著劉步:“你回去,魚的主人不歡迎你。”

    劉步當時尷尬的站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沒想到楊小槿會這麼說!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現在有點看不明白這楊小槿到底是什麼行事作風了,好像有點意思。

    楊小槿轉頭看向任小粟:“我們一人兩口,不多吃。”

    駱馨雨坐了下來好奇的打量著任小粟,此時氣氛好像活躍了一些,她笑道:“我也不白吃你的東西,給,這個巧克力也給你吃兩口。”

    說著,駱馨雨從自己兜里掏出一大塊巧克力來遞給任小粟,似乎有意交換。

    任小粟想了想接過那塊巧克力,這東西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實物,以前只是聽張先生提起過,高熱量能夠迅速補充體力。

    只是集鎮上的老王雜貨舖賣糖也就是普通的白糖,還特別貴,根本沒有巧克力這種東西。

    兩口,好像變成了大家一種默契的約定,誰也不准多吃。

    任小粟拿著巧克力拆掉包裝紙,然後嘴巴盡量張到了最大,一口就把所有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駱馨雨都傻了,就連楊小槿都怔怔的看著任小粟。

    等任小粟把嘴裡的巧克力慢慢嚼完後,他沉思片刻後對駱馨雨說道:“你還欠我一口。”

    駱馨雨:“???”

    楊小槿:“……”

    不得不說這巧克力還挺好吃的,任小粟心說這避難壁壘裡面,連吃的食物都跟集鎮上不一樣啊。

    餅乾甜甜的那麼好吃,這巧克力也有種奇特的香味,先苦後甜。

    任小粟覺得這一路上自己得想辦法再跟駱馨雨他們換點類似的食物,等回到集鎮上了可以帶給顏六元和小玉姐吃啊。

    駱馨雨本來是看任小粟有獨特的生存本領,所以想跟任小粟打打交道,以後路上萬一有什麼事了好有個照應,駱馨雨這樣的人向來是八面玲瓏的,不然也沒法把壁壘裡那些真正的“大人物”們給哄的團團轉。

    只是駱馨雨沒想到,任小粟如此難以相處……

    或者說,她總覺得任小粟的腦子可能真的有點問題……

    駱馨雨隨便吃了兩小口魚肉就轉身回自己篝火那邊了,她又從車上取了一塊巧克力給任小粟,任小粟沒吃,塞到了兜里。

    此時任小粟轉頭看向楊小槿,只見楊小槿竟然也把嘴巴張到了最大,一口差點吃掉剩下這些魚的四分之一!

    任小粟當時就震驚了,你是個女孩啊,不能矜持一點嗎?

    就算集鎮上的結實姑娘李有錢都不會這樣吃飯吧!

    原本任小粟拿半條魚換了水之後就剩下二分之一了,讓楊小槿這麼兩口下去,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覺得這楊小槿一點做作的感覺都沒有,所有事情都是直來直去的,比那位明星駱馨雨好了太多。

    然而當任小粟看到楊小槿把目光投來的時候趕緊把自己手裡的魚都舔了舔:“還吃麼?”

    楊小槿面無表情的離開:“巧克力不要放身上,會化。”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紮好帳篷宿營,這些人後備箱裡都帶著顏色鮮豔的帳篷,兩個人躺一個帳篷剛剛好,只有楊小槿和駱馨雨的帳篷是獨立的。

    而任小粟則專心的把一切魚刺、魚肉殘渣都給扔到了百米開外才回來弄自己的臨時床鋪。

    其他人坐在帳篷裡好奇的看著任小粟折騰來折騰去,心說這就是野外生存的技巧嗎,看起來好像非常熟練似的。

    只見任小粟把原本的篝火挪開另生了一堆火,還放進許多松枝之類耐燒的木柴,原本那堆篝火已經被任小粟熄滅清掃乾淨,烘熱的土地上已經被任小粟鋪上了許許多多的松針。

    這松針在樹林裡非常好找,好多地方都有厚厚的一層。

    “這小子竟然還給自己弄了張床!”劉步看到任小粟舒服的躺在松針上,此時已是深秋,想必曾經燒過篝火的地方一定非常暖和吧,而且旁邊還有篝火燃燒著。

    看起來就非常愜意啊……

    再反觀他們,私人部隊的帳篷已經把篝火圍的嚴嚴實實,他們樂隊的人只能在更外圍忍受寒冷,好在還有毯子可以蓋,不然這黑夜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

    而楊小槿……已經把自己的帳篷扎在了任小粟那堆篝火的旁邊,一點都沒跟任小粟客氣。

    任小粟睜眼朝楊小槿的帳篷看去,只見楊小槿帳篷簾子並沒有拉上,這樣方便觀察周圍動向,而且她手裡的槍始終指著任小粟的方向……

    不對,另一隻手裡竟然還有一柄槍,指著私人部隊的帳篷方向!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5 PM

45、你是什麼醫生?

    相比楊小槿的謹慎,任小粟看向隊伍裡的其他人似乎警惕性都太差了一點,12名私人部隊在這裡,竟然連個守夜人都沒有。

    各個帳篷裡面鼾聲震天,明顯都睡死了似的,大型野獸確實被擋在壁壘圈外面了沒錯,可你們這心也太大了吧。

    而楊小槿,呼吸聲均勻細長,明顯沒有進入深度睡眠。

    任小粟覺得自己謹慎是理所應當的,因為他見過很多夜裡被捅死的人,可楊小槿又是因為什麼樣的生活環境才養成現在這樣的習慣?

    他覺得一個人過去的經歷決定了現在的思維和習慣,這楊小槿必然經歷過極其危險的處境。

    天亮的時候任小粟趁著所有人還沒起呢就去自己扔魚骨的地方查看,昨天晚上他還專門留了一些魚肉,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野獸會被吸引過來。

    很多人恐懼野獸是因為他們覺得野獸那麼兇猛不會害怕人類,然而野獸也沒有那麼魯莽,事實上大部分野獸都十分機警,尋常獨行野獸看到這邊這麼多帳篷恐怕就會離開,但這魚骨魚肉裡宿營地很遠,應該能讓野獸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任小粟小心翼翼的靠近這扔魚骨魚肉的區域,並且時刻留心著周圍有沒有野獸來過的痕跡,然而始終沒有什麼發現。

    可是當他來到那裡時忽然發現,地上的魚肉魚骨竟然全都不見了,而周圍卻沒有任何野獸的腳印!

    任小粟頓時抽出袖中的骨刀來凝神警惕,一邊戒備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後退,是螞蟻把骨頭和魚肉弄走了?有這個可能,現在的螞蟻都有手指指肚那麼大,附近要是有個蟻窩,一晚上把這裡搬乾淨簡直再正常不過。

    但任小粟心中仍舊有疑慮,他回到營地的時候大家已經準備收拾東西出發,所有人都在折疊帳篷塞回越野車的後備箱裡。

    劉步在那邊繼續跟駱馨雨抱怨道:“馨雨你就不該跟他換巧克力,流民哪配吃這種東西?”

    駱馨雨沒理他,她也沒想到會搭進去兩塊巧克力啊!

    車隊出發,他們按照任小粟指引的路終於開始深入樹林,天空的陽光透過樹冠照射下來,整個樹林看起來分外怡人。

    這時候大家早就忘了昨天晚上鉅鹿腳印帶給他們的恐懼,任小粟甚至聽到後面車上傳來了唱歌的聲音,還有一群私人部隊的軍人講著葷段子然後哈哈大笑的聲音。

    好像大家來這裡是野炊的一樣。

    有一小段路距離河邊挺近,任小粟跟司機說了一聲:“盡量離河流遠一些。”

    其實他也不知道河裡到底有什麼危險,只是昨天晚上那一幕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結果司機不以為然:“我們這距離那條河還遠著呢,而且河裡不就點魚嗎,魚還能跳上岸來咬你?你別進去游泳就行了。”

    任小粟不再說話,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如果危機來臨,自己一定要甩開這群蠢貨迅速脫離危險。

    就在此時任小粟所在的領航車驟然剎車,那私人部隊的司機倉皇道:“前面!”

    任小粟轉頭看去,赫然看到一頭巨大的馬鹿。

    馬鹿是僅次於駝鹿的大型鹿類,本身就身形巨大,它們喜群居,以草、樹葉、嫩枝、樹皮和果實等為食,喜歡舔食鹽鹼。

    而面前這頭馬鹿恐怕要有兩米多高的樣子,它正在靜靜的站在路上望著車隊。

    車隊陷入了緊張狀態之中,那群私人部隊紛紛拿起自己的自動步槍拉開槍栓,忽然樹林裡有沙沙聲傳來,竟是又有兩頭小一些的馬鹿鑽了出來,看樣子是第一頭的孩子。

    許顯楚的聲音從車載對講機里傳了出來:“不要開槍!”

    那頭馬鹿看樣子沒有什麼攻擊性,只是看了看車隊然後發出大概是“這特麼什麼東西”的疑問,然後就準備走了。車隊裡所有人都吐出一口氣來,心情放鬆了一些。

    私人部隊的軍人笑道:“食草動物而已嘛,看把你們嚇的,這裡不會有大型食肉野獸的。”

    這會兒大家又互相調侃起來,彷彿剛才緊張的不是他們自己一樣。

    然而就在此時那頭馬鹿忽然朝車隊沖了過來,對方頭顱已經低垂,巨大的鹿角正對著領航車而來!

    領航車的司機叫罵一句趕緊轟油門朝樹林裡面躲去,這時候也顧不得會不會撞樹翻車了。

    萬幸的是當那鉅鹿到來時,領航車及時轉彎與鹿角擦身而過,可後面的車輛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見那鹿角堅韌無匹,竟是猶如叉車把捅進了汽車的引擎蓋里,然後一甩頭便將整輛車子給甩了出去!

    緊接著還沒等其他車輛的私人部隊軍人下車,這頭鉅鹿就已經帶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跑進了樹林,大有一種干一票就跑的感覺!

    有人朝著鉅鹿的背影瘋狂開槍,可是根本打不中,他們的槍法也是出奇的差。

    任小粟他們所在的車輛因為急速行駛撞到了泥土路旁的樹上,引擎蓋變形了,裡面也冒出大量的白煙!

    這時車隊方向有人呼喊:“快過來救人!”

    劉步的聲音響起:“那個流民不是集鎮上的醫生嗎,快讓他過來救人!”

    任小粟從車上下來就往車隊走去,不過他走到時便發現第二輛車的司機只是胳膊上有點擦傷而已,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啊。

    死亡從小就伴隨著每個流民,就像是生活裡的一件瑣事一樣,像這種擦傷真是不值一提。

    任小粟皺著眉頭,他壓根就沒打算給這貨治病,就這種私人部隊的選手都不值得他浪費黑藥,只是他很意外這鉅鹿為何突然展現出攻擊性來?

    劉步推搡著任小粟大喊道:“你不是醫生嗎,趕緊救人啊!”

    “哦,”任小粟答應了一聲對那名司機的傷口念叨起來:“快點痊癒快點痊癒快點痊癒……”

    劉步都傻了:“有你這麼治傷的嗎,你這是什麼醫生啊!?”

    任小粟沉思片刻試探道:“巫醫?”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6 PM

46、神秘死亡

    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其實這群人之前都不怎麼相信任小粟是集鎮上唯一的醫生,第一次見任小粟的時候還住在窩棚裡面呢,後來才幾天不見就成醫生了?

    真有醫術你早幹嘛去了啊?

    這會兒大家只不過是情急之下,有句老話可以完美的闡述現在的狀況,叫做病急亂投醫。

    不過任小粟的反應,真是讓他們驚呆了,巫醫又是什麼鬼啊……

    “你起來,”劉步把任小粟轟到一邊去,然後上去跟這位受傷的司機噓寒問暖:“有沒有事,疼不疼?”

    任小粟看向周圍,原本5輛越野車,1輛皮卡,合計6輛車,可如今只剩下四輛了。

    眼瞅著壞掉的兩輛車很難修好了吧,不過任小粟對汽車也不了解,還得看看私人部隊的軍人怎麼說。

    軍官許顯楚帶著人去查看,被鉅鹿給撞翻的肯定無法修復了,發動機上都有好幾個窟窿。

    不過那頭鉅鹿也不是毫髮無傷,任小粟看到地上有一小節鹿角,看樣子是磕斷了的。

    劉步去許顯楚那邊問道:“能修嗎?”

    “還得看看被撞翻的那輛才行,”許顯楚檢查了一下車輛後說道:“那輛是肯定不行了,這輛撞樹上的車當時速度不快,所以損傷不是太大,現在只能把那輛車的零件拆下來用於修補出來一輛能開的。”

    “只能修好一輛車?!”劉步愣了一下:“那怎麼辦,咱們這麼多人呢!”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皮卡車斗還能坐人……”

    任小粟舉手:“我去!”

    “你去死吧你,”劉步沒好氣的說道。

    這會兒就是劉步自己去皮卡車車斗,都不會讓任小粟去坐!

    許顯楚帶人抓緊拿工具修車,期間許顯楚皺了皺眉頭吩咐手下的軍人:“都給我在四周戒嚴,有不明生物靠近直接開槍擊斃。”

    私人部隊裡官僚作風可能比較濃,但許顯楚看起來也不像傻子,這時候如果還不警醒那就晚了,如果正修車呢再有巨型生物靠近,估計要死不少人。

    任小粟一直蹲在車旁看著這些私人部隊修車,想要看看這車的原理是什麼,他一直都是個很好學的人,而越野車這樣的“大型機械”在他眼裡有種獨特的美感。

    文明重啟,這一絲一毫都代表著人類文明的結晶。

    劉步在旁邊抱著胳膊冷笑道:“你看得懂嗎?”

    任小粟回頭問他:“我看不懂,那你看得懂嗎?”

    劉步愣了一下,其實他也看不懂… …

    “你看,我也看不懂,你也看不懂,”任小粟慢悠悠的說道:“那你廢話什麼?”

    說完任小粟就不理他了,這修車一直從上午修到了下午,而劉步他們一直在商討著之後車輛該怎麼分配,以及平時的防衛工作。

    有人說以後見到這種生物直接開槍,有人說萬一開槍驚到了對方怎麼辦,就那鉅鹿的體格你開槍都未必能射穿它的頭顱吧,除非你一槍對準它的眼睛,但是在場的誰有這個槍法?

    這起碼得移動靶的情況下靶靶九環以上的水平才行吧?

    這時候任小粟暗自思忖,看來這些人並不知道楊小槿是完美級槍械大師啊,別人能不能做到,任小粟如今有六成的把握在五十米內用手槍擊中那頭鉅鹿的眼睛,所以他覺得,這楊小槿一定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甚至是十成!

    任小粟暗中觀察了一下楊小槿的反應,結果其他人商量如何應對這些野獸的時候,她都一言不發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一樣。

    不過大家也覺得稍微能夠有點安慰的是,鉅鹿仍然是不吃肉的,剛才那鉅鹿如果是奔著食物來的,恐怕隊伍裡怎麼也得死三四個人才行。

    許顯楚說道:“這些樹林裡應該絕大部分都是大型食草動物,不然壁壘圈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把它們列為重點清剿目標了,我們再遇到這種生物首先應該提高警惕,先不要驚動它們。一旦遇到食肉性動物,直接開槍射擊。行了,車已經修好了準備出發吧。”

    劉步接話道:“那個咱們少了一輛車,所以要重新調整一下坐車的人員, ”他跟一個樂隊工作人員說道:“徐夏,你和程東航兩個人去坐到皮卡的車斗裡,先委屈一下。”

    那兩個叫徐夏和程東航的樂隊工作人員哀怨的看了任小粟一眼,原本可以讓任小粟坐到皮卡上面的,結果因為劉步擔心任小粟把餅乾什麼的吃光,就只能讓他們自己人去看著……

    徐夏和程東航磨磨唧唧的往車斗裡爬去,只是忽然聽到徐夏慘叫了一聲從車斗裡翻了下來,任小粟驚愕看去,卻見那個徐夏竟捂著脖子不停哀嚎。

    徐夏的臉色已經紅腫起來,彷彿正在經歷著此生從不曾遇到過的巨大疼痛,僅僅十多秒鐘,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躺在地上不再動彈,口中吐出白沫,臉色也迅速轉成青紫。

    許顯楚小心翼翼的持槍靠近過去,發現附近沒有異常之後才伸手探了探徐夏的鼻息,他轉頭凝重道:“沒氣了。”

    所有人一時間呆立當場,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死了呢?

    劉步顫抖著問程東航:“發生什麼事情了?”

    程東航靠在車斗裡驚懼道:“我也不知道,我倆一起上的車,結果他突然就慘叫一聲把我嚇壞了,我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啊。”

    樹林里沙沙的聲音變得詭異起來,樹還是那些樹,可所有人的心情已經不太一樣了。

    這是他們行程中第一次死人,劉步朝任小粟怒吼道:“你帶的什麼路?上次為什麼就沒遇到過這種事情,是不是你帶的路有問題?”

    “我帶的路可沒問題,”任小粟平靜的看著劉步:“但你們哪怕在壁壘裡也該明白,這荒野上已經越來越詭異了,我是不太清楚你們進境山到底為了什麼,但我勸你們現在立馬掉頭回113號壁
壘。”

    “不行,”許顯楚冷聲道:“這次我們是接了死命令的,不完成任務就不用回去了,你們也別想回去!”

    任小粟心想不對,一個任務而已不可能讓許顯楚這種冒生命危險去完成,一定還有其他的原
因!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7 PM

47、詭異樹林

    任小粟沒理其他人,而是走過去查看徐夏的傷,他把徐夏摀住脖子的手拿開,赫然看到徐夏脖子上有一根長長的螫針。任小粟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馬蜂!

    他背對著身後的人悄無聲息的把螫針給拔了下來,因為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徐夏到底是怎麼死的。隊伍裡的氣氛越來越古怪,有時候讓這群人對荒野產生畏懼,反而更有利於他這個“嚮導”。任小粟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他也沒義務把所有事情都告知其他人,自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任小粟倒是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什麼神秘物種襲擊人類就好,其實他剛才也嚇了一跳。

    如今按照任小粟的推斷,可能是有馬蜂停留在了皮卡的車斗裡,而徐夏爬車的動靜驚到了馬蜂,於是馬蜂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下。

    只是沒想到現在馬蜂蜇人竟然這麼致命,是脖子腫脹導致窒息嗎?不不不,不對,如果是窒息不至於十幾秒直接死亡,起碼還要等一段時間,看來是蜂毒的問題了。

    曾經小時候任小粟也被馬蜂蟄過,但也只是半邊臉腫了幾天而已啊,並沒有死。

    這荒野,越來越危險了啊。

    有時候任小粟心裡會有很矛盾的感覺,他一方面被這神秘的荒野吸引著,想要知道這荒野的秘密,而另一方面他有很清楚好奇心太重可能會死。

    人都是多面性的,思想也從來都是複雜的,這才是人啊。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車隊,而車隊裡面現在最輕鬆的就是任小粟了,許顯楚來查看過傷口但是只能看到脖子上的一個紅點,任小粟觀察著所有人的反應,楊小槿也假裝無意間來觀察了一下徐夏的傷口,結果楊小槿也皺起眉頭。

    只有任小粟知道,徐夏其實只是被荒野裡進化過的馬蜂給蟄了一下而已……

    “徐夏的屍體怎麼辦?總不能把他棄屍荒野吧?”有人說道。

    “那還能怎麼辦?”劉步愁眉不展,他是打算把徐夏直接扔到這裡的,埋了還要花時間,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駱馨雨說道:“給他放到皮卡車斗裡吧,先離開這裡,到了合適的地方再把他給安葬了。”

    作為樂隊的領頭人,她要把徐夏拋在這裡,其他人怎麼想她?以後傳出去都是她名聲上的污點了。

    劉步對許顯楚說道:“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行,”許顯楚搖搖頭,但他沒說為什麼。

    劉步這時候心裡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左右私人部隊的,外人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僱傭了私人部隊,但其實不是。

    原本私人部隊就要來到境山執行任務,他們只是蹭車的,交了保護費而已。而且私人部隊之所以願意讓他們蹭車,似乎也是想掩蓋這次行程的目的,拿他們打掩護而已。

    所以這一趟前往境山的行程,他們樂隊說了根本不算。

    劉步見沒法回頭便對任小粟說道:“你一個人坐皮卡車斗去,程東航你去車上,”他冷笑道:“既然你說沒帶錯路,那你就面對危險吧。 ”

    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任小粟吃不吃餅乾的事了,畢竟誰都不想死啊。而且相比被吃點餅乾而言,生死明顯更重要。

    任小粟倒是沒意見,一天多沒吃餅乾,還挺想念的呢……

    至於跟屍體呆在一起他就更沒什麼心理壓力了,之前狼群襲擊工廠時留下那麼多屍體他也沒害怕過。

    壁壘裡的人對生死有敬畏,但任小粟對生死只有敬,沒有畏。

    車隊重新出發,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一邊吃餅乾、喝瓶裝水,一邊對著徐夏嘟囔道:“你說你們閒著沒事非要跑出來,得,命沒了吧?”

    “哎你說你們壁壘裡面到底什麼樣啊,我們外面的人很多都快餓死了,你們竟然還有心情聽歌捧明星。”

    “豬肉都給你們運進去了,我們也吃不到……”

    任小粟跟“徐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純粹是閒著沒事幹,可皮卡駕駛座位和副駕駛的兩個哥們儿就不這麼想了,他們路上忽然隱約聽到任小粟說話的聲音,司機頭皮都麻了,他問副駕駛的兄弟說道:“他跟誰說話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自言自語呢吧……”

    “你說他腦子到底有沒有病啊……”

    當天晚上車隊沒能找到特別適合宿營的地方,只能勉強找個小小的空地,大家今天都沒什麼好心情去聊天吹牛了,只剩下沉默。

    第二天清晨任小粟起身伸了個懶腰,昨天晚上他倒是沒去找吃的,畢竟吃餅乾都快吃到撐了。

    原本巧克力也是放在車斗裡的,結果劉步那老小子機警的把巧克力抱到了自己的車上,他們那輛車也沒地方放那一箱巧克力,劉步就這麼抱了一下午……

    任小粟計劃的很好,早上也不用吃飯了,等車隊上路後他在車斗裡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結果就在此時他聽到一聲尖叫,他豁然轉頭望去正是皮卡的方向,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大喊起來:“那個叫徐夏的屍體呢?你們誰見他屍體了? ”

    所有人頓時愣在當場:“不是在車上嗎?”

    “屍體不見了!”

    這一次,任小粟頭皮都麻了!

    什麼情況,屍體在車斗裡面放的好好的,怎麼會不見了呢?

    正常成年男人的體重在140斤到180斤,一個人想要扛著屍體是非常費勁的,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在場這麼多人呢,怎麼可能一個聽到響聲的都沒有,是誰挪走了徐夏的屍體?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丟掉的魚骨魚肉,似乎也是這麼消失的:沒有痕跡,完全無法判斷是什麼東西幹的。

    當時他猜測是螞蟻,可這次總不能是螞蟻了吧,這螞蟻再怎麼進化也不能一晚上搬走這麼大一個屍體啊。

    現在,任小粟心中也被一層陰影籠罩起來,他皺著眉頭思考,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幹的?

    劉步渾身顫抖的看向許顯楚:“長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也太詭異了。”

    許顯楚端著槍朝外警戒著:“我跟你一樣害怕,但我說必須去境山,自然有我的理由!”

    “可這樹林真的太古怪了啊!”劉步都快哭了。

    “都給我上車,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許顯楚怒吼道。

    從這一刻起,任小粟手中始終都握著骨刀,他的大腦徹底活躍起來,時刻防備著任何危險的到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7 PM

48、人的一切行為動力,都來自死亡

    徐夏的屍體為什麼會失蹤,這失蹤的屍體又去了哪裡,這兩個問題就像是每個人心裡盤旋不去的陰影。

    而任小粟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說對方能夠讓那麼大的一個屍體悄無聲息的消失,那麼為什麼不對活人下手?

    以對方的實力來,絕對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給整個營地造成極其重大的傷亡吧。

    這事裡有蹊蹺。

    所有人都坐在車裡面,只有任小粟是坐在皮卡車斗裡的。來的時候大家都打開車窗有說有笑,還唱歌!

    結果現在大家都把車窗緊閉,生怕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突然進來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他們覺得,多一層車窗都能讓自己安全一些。

    而任小粟坐在車斗裡面看著視野中倒退的樹林,那晃動的樹葉陰影裡都彷彿藏著殺機,不得不說,就連任小粟都有點害怕了。

    可是那能怎麼辦呢,吃塊餅乾壓壓驚吧……

    任小粟每想到一點可能會令自己害怕的猜測,就吃塊餅乾壓壓驚……

    其實任小粟覺得,坐車里和坐皮卡里一樣都不安全,反倒是他現在身體素質好,皮卡車斗裡視野開闊,一旦出現危險了他也能第一時間尋找出路和對策。

    要知道這整個車隊裡,除了一個楊小槿的實力不明,其他人都跑不過他。

    任小粟沒想過危險來臨的時候要不要救別人之類的事情,他又不傻!

    這群人不給他這個嚮導提供食物,還讓他坐車斗,任小粟不報復他們就已經不錯了!

    大家像是後面真有怪物追趕似的向前逃離,劉步在車上的時候仍然在勸許顯楚:“長官,咱們回去跟壁壘解釋清楚,你的上司也不會真那麼不留情面把你趕出壁壘的吧。”

    只是許顯楚沒回答,如果換了別人,上司可能真的不會這麼絕情,但他不一樣。

    王從陽和許顯楚這兩個私人軍隊的軍官都是得罪過上面老闆的人,事實上這點任小粟早就能看出來了。

    大半夜的荒野上有情況,第一個派的就是王從陽出來,而任小粟和駱馨雨這邊要求換掉王從陽之後,對方又派了許顯楚出來。

    在壁壘里左右逢源的那些軍官一個個在壁壘裡享清福,只有不受待見的人才會被排擠到荒野上執行任務,不然誰大半夜願意離開家門去戰鬥?

    災變之前的軍人們都是有榮譽感的,但這些私人部隊,任小粟認為他們沒有這種東西。

    事實上許顯楚和王從陽兩個人在私人部隊裡的地位都很尷尬,本身上司就想打壓他們,這次找個正當理由,他們如果完不成任務大概就真的回不去了。

    不過任小粟還有疑惑,他瞅了瞅旁邊,最終對楊小槿小聲問道:“這樣的部隊真的靠譜嗎,壁壘就靠他們防守,一個個遇到危險時看起來像烏合之眾一樣啊。”

    結果楊小槿瞥他一眼後,說了句讓任小粟犯迷糊的話:“財團的軍隊是財團的軍隊,壁壘的軍隊是壁壘的軍隊,財團並不希望這些壁壘擁有強大的武裝力量。”

    任小粟愣了半天,那財團的軍隊是什麼樣子的?這許顯楚明顯要比其他軍人精明強悍一些,一路上任小粟甚至沒見過他抽煙,也沒見過他偷懶,腰背永遠都是挺直的。

    被排擠的軍官都有誰?起碼有兩個人是任小粟認識的,一個是王從陽,一個是許顯楚,許顯楚就不說了,那個王從陽在搜查任小粟時也展現出了對方縝密的邏輯,與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完全不同,王從陽甚至當著任小粟的面流露過對私人部隊的鄙夷。

    所以許顯楚和王從陽這兩個人是因為不願意同流合污才被排擠的嗎?

    任小粟甚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就連煙可能都是財團提供的,財團精心謀劃了多年時間,終於把壁壘的武裝力量徹底變成了廢物?任小粟無法確定自己的揣測到底對不對,但張先生說,科技被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那麼武裝力量也被掌握在少數人手裡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關於徐夏的事情他還有疑惑,是不是活人不會被攻擊呢,不然為什麼活著的人都沒有什麼事?

    避難壁壘為何會對這境山里隱藏的災變前遺址如此感興趣,難道如今他們遇到的危險都來自這處災變前的遺址?

    許顯楚冷聲道:“現在我接管所有人的戰時管理權,之後有什麼計劃,你們已經無權過問。”

    劉步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他發現許顯楚是動真格的了。

    中午車隊在一個叫彩石壁的地方短暫休息,這彩石壁的形成也與地殼運動有關,是板塊擠壓後形成斷崖,石壁上岩層五彩斑斕,早年私人部隊來樹林裡清剿野獸時得名。

    劉步扶著石壁擦了擦汗說道:“這都快冬天了,怎麼往北越走越熱呢?”

    任小粟坐在一旁一邊打飽嗝一邊說道:“前面境山山脈裡有好幾座火山,而且還不是死火山,內部運動非常頻繁。”

    隊伍里許多人都沒來過這裡所以有些詫異,他們一直以為火山應該是距離大家非常遙遠的事物呢,沒想到這境山里竟然就有幾座。

    不過許顯楚明顯很清楚境山里是怎樣的地貌,所以並不驚奇,畢竟私人部隊讓他來執行任務肯定會給他一些資料,當年私人部隊就來過這裡,見過火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只不過許顯楚納悶了,當初這私人部隊裡的前輩是多不專業啊,清剿過境山的野獸後竟然連地圖都不測繪。

    如今各大壁壘之間竟然連一張准確的全貌地圖都沒有!

    劉步去皮卡上拿食物分發給大家,結果他一看餅乾又少了那麼多幾乎昏厥過去,他顫抖著問任小粟:“你怎麼吃了這麼多餅乾啊!”

    “嗝,”任小粟拍了拍胸口:“我一個人坐車斗裡,吃你點餅乾壓壓驚怎麼了?!”

    忽然間北方傳來了呼嘯的聲音,那聲音詭異至極,所有私人部隊全都舉起槍來對準北方大路,只聽任小粟說道:“快扶我起來,讓我再吃塊餅乾壓壓驚……”

    劉步:“……”

    駱馨雨看向任小粟:“你肯定知道那是什麼聲音。”

    許顯楚把槍指向任小粟: “不得隱瞞!”

    任小粟挑挑眉毛說道:“那是老風口的聲音,前往境山的大峽谷通道已經不遠了,巨大的風從峽谷中橫穿過來的時候,就會發出這種聲音,不用大驚小怪的。”

    這時候大家才有些意識到,隊裡帶著一個有經驗的嚮導還是很有用的。也就是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忽然在內心的恐懼中開始對任小粟的價值有了一些認同,起碼大家現在聽到這呼嘯的聲音不會那麼害怕了。

    原本計劃三五天可能才抵達這條峽谷,然而恐懼的力量讓車隊加快了速度,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到老風口峽谷前面!

    學堂張先生講課的時候說過,人的一切行為動力,都來自死亡。

    因為不想死所以要吃東西,因為不想死所以才玩命的生存。

    而現在,所有人都身處一個隨時都可能出現死亡的山脈裡,這死亡就像是一針腎上腺素,讓所有人都倍加清醒,以及更加渴望自己能夠活著走出去。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8 PM

49、活人莫入

    如今車隊行駛的速度很快,一方面是這段道路確實要平緩一些,另一方面是大家都覺得只要自己把車開的夠快,就能把危險甩在身後。

    到了傍晚,當夕陽從天空中斜射過來的那一刻,車隊終於從樹林中穿出,看到了前面巍峨的石壁與峽谷。

    那石壁像是大地從這裡忽然拔起的台階一般,他們下車後抬頭把脖子都仰酸了才能看到石壁在上方的盡頭,而左右兩側一眼望去竟是完全看不到邊際。

    這是大自然的階梯,彷彿踏過這階梯便能登上蒼穹。

    那老風口峽谷遠處看起來就像一條黑線般細窄,可他們到了近處才發現,這峽谷竟是寬闊到可容五六輛車同時通過。

    巨大的山風從峽谷中穿過,發出呼嘯的嗚咽聲,有人站在峽谷口上時,人都要站不住了幾乎被風推倒。

    大自然之神奇與壯闊,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忽然間劉步大喊道:“你們快來看。”

    只見劉步站在老風口峽谷旁邊指著石壁上的一處喊道:“這裡有字!”

    所有人走了過去一看,石壁上竟然不知道被誰刻著四個頭顱大的文字:活人莫入。

    許顯楚看向任小粟:“這是誰刻的?”

    任小粟搖搖頭:“我去年來這裡的時候還沒有這四個字。”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劉步尖聲道:“這裡距離集鎮有多遠,就算是打獵也不該來這種地方吧,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一定隱藏了自己的身份!”

    任小粟點頭道:“是的,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們,我其實是……龍的傳人。”

    劉步:“……”

    許顯楚:“……”

    駱馨雨:“……”

    “現在你身上的疑點太多了,”許顯楚把槍對準任小粟說道:“你必須說清楚去年為什麼會來這裡,這裡本就人跡罕至,113號壁壘已經很多年沒有派人來過這裡了,這是112號壁壘去113號壁壘的路,但這一年裡並沒有112號壁壘的人來過咱們這邊,所以這一年的時間裡,很有可能只有你來過這裡,字是不是你刻的?”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這字刻的位置很高,以我的身高如果不搬塊石頭墊腳是夠不到的,而且我也確實跟你們一樣很驚訝這里為什麼會有這四個字,我也同樣很疑惑這是誰幹的。”

    這一點任小粟沒說假話,這四個字確實不是他刻的。

    “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呢?”劉步吼道:“這裡距離集鎮有多遠你自己算過嗎?”

    所有人看向任小粟,他們雖然開車速度還沒人的跑步速度快,但這三天的路程也足夠遠了,任小粟沒道理會跑到這個地方來啊。

    任小粟沉默了一下說道:“去年我在雲嶺遭遇了狼群,被狼群攆到這裡的。”

    這也是真話。

    “你胡說,”劉步反駁道:“你一個小孩能在狼群口中活下來?你告訴我,狼群憑什麼放過你?”

    “當時狼群的目標並不是我,我只是恰巧出現在那里而已,當時我倉皇往樹林裡逃跑,原本以為這樣狼群就不會管我了,但沒想到它們竟然追了上來。至於我怎麼活下來的……我進入老風口峽谷後,它們就不追了。我在老風口峽谷裡面躲了兩天時間,它們跑掉之後我才出來,再往裡面走的路我可就不認識了,我也沒去過。”

    所有人都愣住了,到了這裡,連狼群都不追了嗎?難道這峽谷後面真的有什麼大恐怖?

    而這峽谷石壁上刻的字,興許是哪個好心人進去後發現了境山的秘密,然後警醒其他人不要再往前走了。

    所有人都信了任小粟所說的話,不過這一次任小粟並沒有說實話,他當初確實是被狼群攆進去的,可狼群並沒有在這裡止步,而是繼續追了下去。

    至於任小粟如何活下來的其實他也說不清楚,因為當他與狼群遭遇的一瞬間便失去了意識,醒來後一身傷痕,狼群卻不見了。

    他掙扎著回到集鎮上時已經油盡燈枯,正是這一次讓他意識到了狼群的可怕,但也正是這一次遭遇狼群之後,他腦海中出現了黑霧。

    任小粟這一年的時間裡都在思考,自己腦海中這黑霧到底和那次昏迷有什麼關係,那次昏迷的時間裡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忽然說道:“你們知不知道那些超凡者的事,這字說不定是哪個超凡者留下的,他們之中有些人早就超脫出了正常人類的範疇,能自由行走荒野也不奇怪。 ”

    說話的是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結果許顯楚怒目看去:“這是軍事機密。”

    “你裝什麼啊,大家還不都是被排擠出來的,你以為你這軍官還能當多久? ”那軍人冷笑道:“就算這次任務完成了,你真以為回去了馬鑫能放過你?”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私人部隊竟然連部隊內的秩序都如此混亂,士兵都敢隨意頂撞長官的?不知不覺中,任小粟對這私人軍隊的印象又差了一些,在學堂張先生的形容中,曾經災變前的軍隊紀律嚴明,那是猶如鋼鐵一般集體意志。

    許顯楚看向那個說話的軍人:“他不放過我,我也會臨走前讓你也滾蛋,現在你最好閉嘴,不然我就把你當逃兵處置。”

    說話的軍人沉默了,可劉步和駱馨雨的好奇心已起:“那些超凡者怎麼了,聽說前段時間你們在咱們壁壘裡抓了三個超凡者?”

    許顯楚斟酌了一下說道:“這事與你們無關,我們也只是執行上司命令而已。”

    “那我們還要不要進去,”劉步忽然懇求道:“長官,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面太危險了啊!”

    許顯楚也終於出現了動搖,他看了一眼天色嘆息道:“橫豎已經不早了,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宿營,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去留問題,然後再做決定,如何?”

    劉步他們當然同意,只要不再往前面走,一切都不是問題。

    任小粟望向峽谷深處,那峽谷兩旁的直壁幾乎連接天際,上空峽谷夾縫中有一線光明投下,可光到峽谷裡面似乎用盡了似的,越往深處看,就越黑暗。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9 PM

50、峽谷驚魂

    任小粟如今不用出去找吃的了,死亡恐懼之下劉步甚至忽略了任小粟與食物,他們現在思考的是如果活過今晚,或者說如何活著走出去,而不是擔心晚上吃什麼。

    今天晚上有些人甚至都沒搭帳篷,生怕在帳篷裡面耽誤了自己逃跑的速度,但許顯楚阻止了他們:“都把帳篷搭好,現在是深秋,如果連遮風的帳篷都沒有,萬一你們生病了就真的走不出境山了!”

    大家升起篝火來,所有人都沉默的圍坐在巨大的篝火旁,雖然他們撿柴火的時候都沒敢走遠,也沒敢再次走入樹林,但齊心協力之下撿的份量還真不少,似乎火焰越大,他們的心就越有安全感一般。

    這一次任小粟沒有單獨生火,因為許顯楚要求他一同參加這次的討論。

    之前堅持要去境山的是許顯楚,因為他要考慮自己的前途和自己在壁壘裡的處境,但現在他也心生退意,似乎來自疑似超凡者的勸誡起了很大的作用。

    私人部隊的軍人信任自己手中冰冷的槍械,可當他們發現自己面對的東西,槍械已經未必能夠解決的時候,就會產生極大的恐懼。

    他們最大的依仗,不能再給他們提供安全感了。

    許顯楚看到所有人安靜下來便說道:“現在我們面臨兩難的選擇,一方面通過這峽谷,但峽谷裡有未知的危險,甚至有可能是那些超凡者都難以應對的生物,不然很難解釋到底是誰單槍匹馬來到這裡留下了活人莫入的刻字。”

    “而另一方面,”許顯楚繼續說道:“樹林裡也有隱藏的危險,徐夏神秘死亡,以及徐夏的屍體神秘失蹤,都是未解之謎,所以我們回去路上也不確定到底會遇上什麼。”

    駱馨雨忽然說道:“其實樹林裡雖然出現過危險,但也總不至於讓我們全軍覆沒,畢竟我們過來後還有這麼多人活著呢,但峽谷後面的危險就很難說了,我覺得我們還是去面對樹林比較好。”

    他們穿越樹林時也隻死了一個人,就算回去路上再死一個,那倒霉的也未必是自己啊,所以回頭大概就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只是許顯楚還有點糾結,真的要回去嗎,回去以後還不知道會面對壁壘裡上司如何刁難。

    所有人再次沉默下來,任小粟看向楊小槿,他發現對方仍然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好像無所謂去留一樣。

    等等,楊小槿會是傳說中的超凡者嗎?

    任小粟沒法確認,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感覺楊小槿來這裡的目的好像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曾經吃魚的時候任小粟以為楊小槿可能是駱馨雨的朋友,所以來保護駱馨雨。

    可問題是駱馨雨和楊小槿又沒有表現出特別親近的關係,就像雇主與員工而已。

    任小粟對許顯楚他們口中的超凡者有些嚮往,卻不嫉妒,因為他自己也是所謂的超凡者,只是還沒成長起來而已……

    駱馨雨觀察著許顯楚的神情說道:“長官你是擔心回到壁壘裡面的處境嗎,你不用擔心這個,回去之後我幫你找人調離私人部隊可好,就算去做文職工作也可以啊。”

    許顯楚愣了一下:“你以為我是顧慮任務完不成?”

    駱馨雨認真道:“難道不是嗎,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咱們現在是一起面對危險,如果現在回去,我一定竭盡全力幫你解決任務失敗方面的影響。”

    只不過這句話並沒有說到許顯楚的心坎上,他搖搖頭:“我考慮的並不是這個,你們不會懂的,不過我也認同你們的決定,前面太危險了,大家今晚在此休整,明天就回壁壘。”

    就在此時,峽谷裡的風停了,巨大的聒噪聲驟然消失,整個樹林變得靜悄悄的。

    只是這安靜中,大家忽然聽到皮卡那邊傳來咀嚼聲,所有人汗毛都倒立起來,劉步顫抖道:“什麼聲音?”

    “好像是皮卡的車斗裡!”

    所有人驚悚的望過去,他們想不明白,皮卡的車斗裡不是只有物資嗎,任小粟又在大家身邊,那皮卡車斗裡的聲音從何而來?

    許顯楚驚懼後轉瞬臉色陰沉下來:“我還真不信什麼東西能擋住子彈!”

    說著他招呼了私人軍隊朝著皮卡慢慢靠近過去,這咀嚼聲應該持續一陣子了,只是剛剛峽谷風聲太大,他們沒聽見而已!

    任小粟也站起身來,似乎是自身身體素質變強後,導致他在這個深秋季節只穿一個薄薄的外套都不算太冷。

    他的骨刀一直握在手上,再轉頭看去,楊小槿也把手搭在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手槍上。

    許顯楚等人慢慢靠近著,結果忽然間從皮卡車斗裡跳出一個黑影來,許顯楚等人心中一驚來不及細想就開槍射擊。

    那黑影在半空中突然遭遇猛烈的槍火,竟是被幾枚子彈打的向後飛去,這是皮卡車斗裡再次傳來響聲,許顯楚他們想都沒想就朝著皮卡車斗裡瘋狂掃射。

    哢哢!

    槍械空膛的聲音響起,這群私人部隊竟是直接把一梭子的子彈全都打完了,整個皮卡千瘡百孔慘不忍睹。皮卡的油箱開始漏油,不知道是誰竟然開槍打了油箱位置,一枚彈孔留在上面。

    不過任小粟並不擔心車子會炸掉,因為高級槍械技能裡面就有相關的知識:除非使用燃燒彈,不然很難直接開槍把油箱打爆。

    許顯楚慢慢靠近過去,準備查看先前蹦出來的黑影,只是看到之後便有些惱怒,這嚇到他們的黑影竟然只是來偷吃食物的老鼠而已!

    “這老鼠怎麼長的這麼大了,”劉步驚魂未定:“怕是得有兩個人頭大小吧。”

    許顯楚放下心中恐懼朝皮卡里面看去,裡面則是另一隻老鼠,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原來是虛驚一場,大家神經繃的太緊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大家疑神疑鬼。

    該回去了,再不回去誰也頂不住這巨大的精神壓力。

    可就在此時,任小粟豁然回頭望向他們的來路,只見一頭銀色的狼佇立在不遠處山頂朝他們這邊遙遙望來,是狼王!

    完了,它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4:59 PM

51、合情合理

    銀色的狼王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那層月色鍍在它的身上像是它自己都會發光似的。

    在山崖上,狼王銀色的毛髮隨風飄搖,宛如一尊精緻的藝術品。

    然而任小粟一點欣賞它的想法都沒有,他現在只想跑!

    不是說狼群已經離開113號壁壘的地界了嗎,不是說它們進了幾百公里以外的山脈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那山崖距離這裡並不算遠,只需要十分鐘左右狼群恐怕就能趕到這裡,而且最讓任小粟擔心的是,其他狼還不見蹤影,如果它們已經在靠近了呢。

    任小粟大喊:“快走,進入峽谷!”

    劉步愣住了:“進峽谷?你瘋了吧?進峽穀不是找死嗎!”

    “不進峽谷現在就得死!”任小粟衝到皮卡旁邊抓起那一隻還算完好的大老鼠就往峽谷裡面跑去,他是和狼群打交道最多的人,所以他很清楚如果不跑那麼他們將要面對多麼可怕的對手。

    興許是壁壘清剿荒野時將狼群的天敵給清理了,所以狼群如今在荒野裡來往自如,毫無畏懼。

    任小粟回頭看了一眼,他赫然發現身後的那些人竟然還有心思去篝火旁取自己的行李物品裝到車上!似乎是狼群看起來還相距很遠,以至於大家並沒有特別慌張。

    而且任小粟說狼群不敢進入峽谷,也給了這群人底氣:只要進入旁邊不到十米的峽谷,大家就安全了。

    任小粟心說這群人是真的不怕死啊,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去拿自己的衣物,起碼也是先拿食物和水吧?

    這個時候,任小粟發現整個隊伍裡最清醒的就是他、楊小槿和許顯楚。

    許顯楚第一時間去車上取了槍械和彈藥,而楊小槿則拿槍脅迫著一個司機上車、開車……

    不過任小粟能怎麼辦,總不能陪著他們死吧,他一邊往峽谷裡面跑一邊看向兩邊的絕壁,似乎這絕壁雖然陡峭,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攀爬的借力點。

    任小粟觀察這個是因為他很清楚,之前他給其他人說狼群不會進入峽谷,是想隱瞞他如何活下來的真相,可他自己很清楚,當初狼群時追進峽谷裡面了,根本連猶豫都沒有猶豫!

    所以狼群一定會追進來,到時候如何逃生便成了大問題。

    汽車確實是很好的代步工具,可問題是如今汽車在平地上能不能跑過狼群都兩說,更何況是在峽谷裡的石子路上了。

    前幾天私人部隊和狼群發生遭遇戰,幾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都被這些狼群給咬死了幾十人,他們這十多個人真的不夠看。

    有句話說的好,你不需要跑的比狼快,只需要跑的比別人快就行了,可這十多人根本不可能拖住狼群的腳步,要死肯定全都得死。

    所以任小粟沒有第一時間上車而是進入峽谷,不是他慌不擇路,而是他一開始就知道上車也逃不掉,只能另尋他路。

    如果迫不得已,他就只能順著絕壁向上攀爬了,你狼群再牛逼也總不能會爬牆吧?

    任小粟不確定自己的體力夠不夠爬到最上面,但只有這一條生路了。

    這時候有人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就驅車朝峽谷裡面開了進來,現在車子是不夠坐的,因為皮卡也已經徹底報廢。

    這時候他們已經看到狼群出現在了森林的邊緣,所有人面色驚恐,那些野狼身高恐怕堪比野牛,一步步朝人類走來的時候似乎不慌不忙。

    劉步嚇的不停尖叫,甚至好多人私人部隊的軍人都面色慘白。

    剛才還有心去收拾行李物品的人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愚蠢,如果不是為了收拾行李,他們現在恐怕已經進入峽谷了!

    “等等,別關車門!”有人大喊道:“擠一擠就能坐下了!”

    可是還沒等說話的人擠上車,竟然就被車上的劉步給一腳踹了下去,然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快開車!快點開車!”有人嘶吼道。

    任小粟此時內心無比平靜,這荒野上從無對錯,活著就是對,死了就是錯。

    他能做的,就是讓自己成為活到最後的那個人,僅此而已。

    還完好的四輛車魚貫駛入峽谷,代價就是撇下了兩個人來不及上車,忽然間兩聲慘叫在峽谷外響起,任小粟心中一凜,他明白狼群比他想像的還要快。

    車輛從任小粟身邊經過的時候,一輛車竟然停了下來,只見車輛後排的楊小槿拿槍指著司機的腦袋,然後轉頭對任小粟說道:“上車。”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楊小槿會用槍來威脅司機停車,而且他也沒想過要上車啊!在這破地方車能跑得過狼嗎?

    這時候楊小槿似乎看任小粟不動,於是另一隻手又掏出來一柄黑色的手槍m9指著任小粟:“上車。”

    任小粟:“……”

    他轉頭朝峽谷外面看去,可這一看便愣住了,楊小槿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只見狼群在峽谷外面便停住了,幾十頭碩大無比的野狼就在峽谷口靜靜的望著裡面,它們的毛髮上還有剛沾染的鮮血。

    劉步在車上看著狼群怔怔說道:“原來它們真的不敢進峽谷,我們得救了!”

    在場所有人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狼口脫險!

    有人甚至哭了起來:“得救了!”

    劉步小聲嘀咕道:“沒想到這流民小子沒有撒謊。”

    可此時此刻任小粟的心情一點都不輕鬆,因為他早先是騙這些人的啊,可沒想到這些野狼真的止步了……

    這說明什麼?

    說明這境山在一年之內真的發生了某種變化,所以狼群才會在這裡忽然止步。

    也說明這峽谷之後的境山一定比想像中更加危險,那活人莫入四個字也絕對不是騙人的。

    怎麼辦?

    有人下車來望著峽谷外的野狼說道:“不如我們就在這里扎營,等狼群走了我們再原路返回?”

    任小粟心說自己真是沒聽過比這個更蠢的提議了,他說道:“要回你們回,我是絕對不會原路返回的。”

    許顯楚點點頭凝重道:“沒錯,我們沒有回頭路了。”

    這種情況下樹林就是狼群的主場,你等它們走?你指望它們走哪去?要知道這裡回壁壘的路程還有三天時間,這三天時間都足夠狼群變成狼人隨便把你吊起來打了……

    當然,狼人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個比喻……

    大家都沒有回答許顯楚,因為大家都很清楚,你不管什麼時候回去都是個死,唯一的活路,就是去112號避難壁壘!

    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這時候劉步看著任小粟問道:“你提著那個老鼠幹嘛?”

    “吃啊,”任小粟理所當然的說道:“不吃留著過年?”

    劉步差點都吐了:“吃它? ”

    任小粟說道:“食物都在皮卡上,皮卡現在也沒了,不吃它們吃啥?而且它們吃我餅乾,我吃它們,也合情合理啊。”

    劉步:“……”

    聽起來,好像確實挺合情合理的啊!

    事實上,任小粟知道這群人現在面對的最大問題之一,就是食物和水。

    不過任小粟雖然噁心了一下劉步,但這老鼠他還真不是拿來自己吃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0 PM

52、人面蟲

    對於劉步、駱馨雨這些壁壘裡的人來說,老鼠是骯髒的代名詞,它在傳統觀念裡一直都是下水道裡的生物,代表著瘟疫、疾病、惡臭等等。

    任小粟雖然也不吃老鼠,但那隻是因為他見過老鼠吃腐屍,所以給他留了很不好的印象而已。但是對集鎮上的其他流民來說,他們天然的觀念就認為荒野上的老鼠是食物,這些老鼠偷吃人類的糧食,甚至捕食其他生物,與其他野獸無異啊。

    集鎮上物資匱乏,白蟻他們都吃,更何況是老鼠?這老鼠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塊會走路的肉。

    相比壁壘裡的大人物而言,流民們對食物的理解有天然的不同,流民覺得:反正吃不死人的都是食物。

    如今皮卡被毀,食物被私人部隊的軍人們打的稀碎,就算還有能吃的大家也不敢頂著狼群去取啊,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忍飢挨餓必然成為常態。

    任小粟倒是不害怕,在這荒野上餓著誰也餓不著他啊。

    這時候任小粟看向楊小槿,之前這姑娘拿槍指著司機,他還以為是這姑娘想要救自己呢,等到對方連自己一起指的時候他才明白,原來對方只是需要嚮導來了解這荒野上的環境而已。

    或者楊小槿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往後食物比較難找,而任小粟之前就展現出了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她要帶著一個能夠找到食物的人……

    所謂術業有專攻,精通槍械卻不一定精通野外生存,而任小粟恰恰精通的就是野外生存。

    任小粟思忖著也不知道自己野外生存本領如果技能化,那應該是什麼等級?

    他在腦海中問了一聲:“我這野外生存等級是多少啊?”

    “可以評定,大師級,”宮殿乾脆利落的回答道。

    任小粟愣了一下,還真能評定啊,沒想到自己的野外生存技能竟然是大師級,好厲害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越來越疑惑楊小槿的身份了,這姑娘身為一個壁壘裡面的人,所作所為卻堪稱殺伐果斷,絕不拖泥帶水的。

    這時還是夜晚,大家本身非常疲憊,狼群又不敢進入峽谷,所以他們索性往前走了幾公里便停下來休息。

    停下來是因為他們一方面要討論未來的對策,另一方面則是大家對峽谷後面的東西有些恐懼,能拖一會兒通過峽谷,那就多拖一會兒……

    “我們現在只能往前走了, ”許顯楚站在峽谷裡面說道:“這峽谷叫老風口,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刮起風來的威力你們也看到過,有人被吹出峽谷我都不意外。”

    “不過這峽谷晚上好像沒有風啊,”劉步疑惑道:“從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什麼風。而且把車並排停著擋風,應該問題不大。”

    “那也不行,我們必須在天亮之前離開這裡,現在可以稍作休息,”許顯楚否定道:“而且我們已經沒有食物了,當務之急是走出峽谷尋找食物,這峽谷裡看起來就不像有食物的樣子。”

    “你這麼一說我都覺得餓了,”劉步小聲嘀咕道。

    晚上大家圍在篝火旁邊,因為恐懼的原因大家都沒什麼胃口,可到現在距離晚飯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逃命的時候又那麼耗費體力和精力,所以大家都有了一種飢餓感。

    “早知道剛才先去拿食物了,”有人抱怨道:“雖然皮卡被打的面目全非,但起碼還有東西可以吃吧。”

    “那現在怎麼辦,往後還有將近半個月的行程呢,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劉步問道。

    這一問,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任小粟,因為在他們印象裡任小粟是非常擅長野外生存的吧,之前那條大魚不就是任小粟抓來的嗎?

    然而任小粟指了指自己腳邊的老鼠:“你們吃這個麼?”

    其他人默不作聲,其實真要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就算是老鼠他們也得吃,這是現實。

    其實車隊裡所有人都知道,任小粟肯定不想幫他們尋找食物,畢竟之前車隊不給任小粟提供食物,不僅把任小粟孤立起來,還故意取笑或者給任小粟難堪,現在又讓人家幫自己找食物?

    有些人忽然開始在心裡埋怨起劉步來,你車上那麼多食物給任小粟分點怎麼了,現在好了吧?

    他們也沒想過,雖然當時他們沒說話,但是當劉步拒絕為任小粟提供食物的時候,他們都在笑。

    任小粟心中冷笑,各憑本事吧。

    “休息一下,破曉的時候我們直接通過峽谷,”許顯楚決定道:“等出了峽谷大家都小心應對,先確定沒有危險然後再說食物的事情,一兩天時間大家餓不死。”

    集鎮上缺糧的時候,任小粟真的見過有人吃樹皮吃樹根,吃完了樹皮樹根後吃土,最終死去。

    任小粟很清楚人在飢餓面前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時候他們不吃老鼠,過兩天就會恨不得連土都吃。

    就在此時楊小槿來到任小粟身邊,遞給任小粟了一柄匕首,任小粟愣了一下:“給我?”

    “借你,”楊小槿說道。

    “條件?”任小粟問道,這兩個人都非常乾脆利落,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楊小槿把自己的隨身匕首借給任小粟,肯定是有原因的。

    “食物,”楊小槿說道。

    “那光借可不行,”任小粟搖搖頭:“得送給我。”

    “可以,”楊小槿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這倒是讓任小粟愣了一下,其實這楊小槿本身就打算拿匕首作為交換條件的吧,一開始說借給他,只是留了一些談判餘地而已……

    任小粟有點哭笑不得,以後自己跟這個楊小槿打交道一定要多想想才行。

    他觀察了一下這柄匕首,都不用太懂刀,他就能看出這柄匕首比他之前在老王雜貨舖裡看到過的所有鐵器都要好。

    任小粟把匕首收回鞘中藏到了袖子裡,可是忽然間任小粟面色大變,他抬頭看向絕壁上空,其他人也跟著看去:“上面有什麼?”

    話音剛落,峽谷裡有密密麻麻的甲殼摩擦聲響起,許顯楚拿強光手電朝著頭頂照去,赫然看到數不清的黑潮正順著崖壁向下爬行。

    這蟲子大家都沒見過,背部甲殼上的花紋宛如一張張人臉,那黑色蟲子的口器一張一合間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似的朝崖壁下面的人群瘋狂撲來,有些甚至直接從高空往任小粟他們身上跳來。

    任小粟抽出匕首一刀將撲向自己的巨大蟲子劈開,然後大吼:“跑啊!”

    “這是什麼東西?!”劉步膽子都快嚇破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1 PM

53、問心無愧

    這些人面蟲,任小粟置身荒野這麼多年,別說見了,連聽都沒聽說過。

    尋常面對螞蟻和白蟻的時候任小粟還很淡定,因為你身上沒血腥味的時候,現在的大螞蟻其實不會對你有什麼特殊的興趣。

    但這人面蟲就很恐怖了,擺明就是要吃人的!

    這峽谷平日里風這麼大,也不知道這些人面蟲平時都躲在哪裡,如今看到獵物竟然傾巢出動。

    那些狼群就是害怕這些東西嗎,換了任小粟知道這峽谷裡有這麼多的人面蟲,他打死也不進來啊。這一次,他連老鼠都不管了。

    之前他還想攀爬崖壁呢,現在真是要慶幸自己動作慢了一點,不然恐怕在崖壁半空中遇到這玩意,他真的會死!

    “上車!”許顯楚對所有人大喊。

    任小粟連續劈砍了兩隻撲向他的人面蟲,那些人面蟲在空中就張開了自己的口器,爪子倒是並不鋒利,但那口器就像是勾魂的彎鉤,能把人的命都給勾走。

    這次任小粟沒有跑,因為在車上才是最安全的,所以還在大家恐慌的他就已經上車了。他不光是自己上的,而且手裡還提著個司機。

    任小粟自己又不會開車,不提個司機他也走不了啊。

    他把司機扔到駕駛位上大喊:“開車,趕緊開車!”

    司機無辜的回頭:“這不是我開的車,我沒有這輛車的鑰匙……”

    我特麼……任小粟覺得自己真是吃了沒開過車的虧,他連一輛車一把鑰匙這種壁壘裡的常識都不知道!

    但他沒有猶豫,提著司機就又下車了,任小粟大吼:“哪輛是你的?!”

    這司機被任小粟提來提去都快被提懵了,他在混亂的人群中指著一輛車:“那輛!”

    任小粟提著司機就朝那輛車過去了,這時候其他人全在瘋狂的逃命,有人逃到了車上,有人竟然不上車就往峽谷前方跑去,甚至還有人往狼群方向跑的。

    生死關頭,一些沒經過訓練的樂隊工作人員哪見過這種陣仗,他們早就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就在此時,任小粟腦海中宮殿響起聲音:“任務,至少救10人逃出峽谷!”

    “我救你妹!”任小粟繼續提著司機繼續往車輛那邊跑去,反正不完成任務也沒有懲罰,老子不差這一個任務,小命重要!

    直到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身後竟然跟了個人。

    他回頭一看,跟著的人赫然是完美級槍械大師楊小槿,對方手裡好像還提著什麼東西,但任小粟沒功夫仔細去看了。

    這姑娘竟然是鐵定了心思跟著任小粟逃命,似乎在她看來,只有跟著任小粟才有可能活命!

    任小粟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來到車輛旁邊拉開車門,駕駛位上竟然有個私人部隊的軍人在瑟瑟發抖,任小粟沒好氣的直接把他給扯出車外,您又沒車鑰匙在這窩著幹嘛啊?!等死嗎?

    就這空檔有兩隻人面蟲想要順著任小粟的褲腿往裡面鑽,結果剛靠近任小粟就被楊小槿兩槍給打的粉碎。

    任小粟跳上越野車後排,楊小槿也跟了上來,任小粟衝著早就懵逼的司機吼道:“開車啊,愣著幹嘛!”

    那司機已經完全陷入了麻木的機械狀態,任小粟吼他的時候他才慌忙插鑰匙點火,一腳油門車都沒怎麼動,這時候司機才意識到自己手剎沒卸,他慌忙卸了手剎往前開去。

    任小粟這時候才鬆了口氣,車雖然跑不過狼,但卻能跑得過著人面蟲。前方有兩輛車已經開了一段距離,而身後好幾個人被人面蟲給淹沒了,黑色的蟲潮覆蓋在一個個落難的人身上,那些人扭曲著身體試圖掙扎,卻只能是徒勞。

    那黑色的蟲潮里傳來咀嚼聲,血液與肉在鋒利的口器中被絞成了肉泥。

    任小粟沉默著,原來這才是真正的荒野嗎。

    這就是人類以後要面對的世界!

    那些詭異的人面蟲被血肉吸引過去,竟是不再追逐車輛了,任小粟無力的靠在車座上喘息著,剛才他運動量也不小,這會兒有些脫力。

    縱使是他,也沒法很輕鬆的提著一個成年人到處跑。

    任小粟看了一眼楊小槿,只見楊小槿平靜的坐在車上說道:“力氣不小。”

    任小粟沒理她,而是看向司機:“沒有蟲子追著我們了吧?”

    “沒了,”那司機劫後餘生慢慢緩過神來,精神不再麻木,有了一些知覺,他在駕駛位上不停的念叨著:“謝謝你,沒有你我可能真的活不下來了。”

    “來自孫君政的感謝,+1!”

    任小粟心想自己感謝幣終於達到了74枚,也算沒白提著一個人到處跑,他想了想說道:“不用太感謝,我也只是為了讓你開車而已。”

    “沒事,不管因為什麼都要謝謝你,以前的事對不住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孫君政說道。

    “來自孫君政的感謝,+1!”

    任小粟愣了一下,竟然可以一件事情重複刷感謝的嗎?可能是因為救命之恩,而且孫君政正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所以每次感謝都是真心實意的。

    任小粟試探道:“來再說聲謝謝聽聽。”

    “……”孫君政一下子噎了半天,情緒瞬間就不連貫了!

    楊小槿看向任小粟的目光怪異起來,這會兒還沒脫離險境呢,這少年心也太大了吧。

    任小粟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第76個感謝,他覺得自己可能太心急了一點……

    要是能耐住性子再矜持一會兒,說不定還能收穫好幾個,不過人也不能太貪心,點到為止吧……

    忽然間任小粟余光看到楊小槿面色異常,他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就是開個玩笑,趁著那些人面蟲還沒追上來,咱們趕緊逃出峽谷和前面的車子匯合。 ”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想到剛剛宮殿發布的那個任務來,他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那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捨己救人。

    就像他給顏六元說的一樣:如果有愧,那就說服自己不要有!

    更何況,這事他問心無愧。

    可忽然間,任小粟竟聽到腦海中宮殿說道:“任務完成,獎勵1.0力量。”

    什麼情況?難道說只要存在他救過人這樣的行為,然後隊伍最終存活下來十個人以上,這任務就算完成了?

    你這宮殿還真是隨便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2 PM

54、逃亡

    任小粟很意外自己竟然完成了任務,因為從本心來講他是壓根就沒想去完成任務的,似乎這宮殿其實就是想他變強吧,不然那特麼王富貴感謝八輩兒祖宗算個狗蛋的誠心感謝啊!

    任小粟的力量此時已經達到了6.5,正式超越正常成年人的兩倍,當然,這正常的範疇也大概只是指平均值,個別經歷過高強度訓練的人是不在這個正常範疇的。

    車隊迅速通過了峽谷朝前方行駛,剛才有人慌不擇路的逃到了狼群這邊被狼群咬死了,那些追過來的人面蟲也有些奇特,竟是一寸都不願意踏出峽谷,到了峽谷邊緣就慢慢退了回去。

    狼群與人面蟲,兩個荒野上的物種就像是井水不犯河水似的,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共處著。

    狼群看向狼王,而狼王則轉身慢慢朝樹林裡走去,似乎一旦它確定獵物已經丟失就絕對不再留戀,乾脆利落。

    司機孫君政一邊開車一邊說道:“也不知道這次活下來了多少人?”

    “我們活下來就行了,”任小粟回答道,至於別人能不能活,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在這種荒野上其實人多一點會更好,畢竟人多力量大,而且有什麼事情大家都能有個照應。

    可就現在任小粟看到的,那些私人部隊以及樂隊工作人員的所作所為證明,這些人絕對不是可以託付信任的對象,不僅沒法信任,說不定稍不留神還可能被對方害死。

    “你們看,這裡有好多屍骨!”孫君政忽然喊道。

    就在車輛通過峽谷時,他們看到路旁竟有數十具人類骸骨,奇形怪狀的倒在峽谷裡。

    “這恐怕都是那人面蟲幹的,”任小粟平靜說道。

    現在任小粟回想起人面蟲來,他是當時最冷靜的人之一,所以他在一邊退向車輛的時候還有心思仔細觀察那些人面蟲。

    在他記憶裡並不是每一隻人面蟲背甲上都有人臉的,是因為沒有發育完全?或者是因為這蟲子吃到人類才會在甲殼上長出人臉?

    在這種奇怪的地方,任小粟下意識的就往最驚悚的方向去猜測了。

    想到這裡任小粟背後一陣冷汗,怎麼感覺這人面蟲像是把一些死者的魂魄都給吃進去了一樣,那些死者的魂魄就在人面蟲的背甲上猙獰著自己的面孔。

    車隊原本來了六輛車,結果現在只剩下了三輛,他們用了十多分鐘才徹底穿越峽谷,當車輛駛出峽谷的一瞬間,任小粟、楊小槿、孫君政全都愣住了。

    此時還是夜晚,峽谷裡面是晦澀的黑暗,車燈範圍裡才有亮光。

    可這峽谷外的天空星河就像是一幅懸在頭頂上的畫作一樣,彷彿就在眼前,而地上植被異常茂密,且有許多螢火蟲在樹林間飛來飛去。這里四面環繞的群山像是有意將這里圈出了一個龐大的花園一般,宛如仙境。

    他們慢慢走下車來看著夜色中的一切,孫君政不由自主的向樹林走去,臉上出現憧憬的神色。

    結果這時任小粟扇了他一耳光:“這種詭異的森林也敢隨便進去?”

    對於這些壁壘裡的大人物來說,“美”是吸引人的,可是對於任小粟來說,大自然裡的美麗天生就充滿了危險。

    他們生存於荒野就必須明白,越漂亮的蛇就可能越危險,越漂亮的蘑菇可能就越毒,越艷麗的蜘蛛就可能越致命。

    所以任小粟,天然對美麗的事物有些抗拒,他管這荒野上的美麗,叫做詭異。

    車上的人都已經下車,任小粟打量過去發現許顯楚作為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果然活下來了,讓他比較意外的是劉步竟然也活了下來。

    任小粟倒不是盼著劉步死,只是他感覺有點納悶,這個受到驚嚇就只會亂喊亂叫的選手是怎麼活下來的……

    還有駱馨雨也活下來了,任小粟印像中,人面蟲出現後駱馨雨第一時間就向許顯楚靠近,大概是在許顯楚的帶領下倖免於難的吧。

    許顯楚面色凝重的查了一下人數:“只剩11個人了。”

    來時20人,如今還沒抵達境山就只剩下11人,往後的路上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最終有幾人能走出境山就真說不准了。

    “我都說回頭了吧,非要進這個峽谷,明明都有超凡者說活人莫入了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聽呢?”劉步抱怨道。

    “閉嘴,”駱馨雨冷聲道。

    劉步這時候好像膽氣足了一點,竟然對自己的老闆駱馨雨嘲諷起來:“我就說不要來壁壘外面冒險,你不聽,現在滿意了吧?”

    駱馨雨的面色鐵青:“你當初說你舉雙手贊成的!”

    “我敢說不贊成嗎?”劉步反駁道。

    許顯楚皺眉對劉步說道:“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你倒是回去找狼群啊?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進入峽谷的,大家能活下來都是好運,不要再爭吵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齊心協力共渡難關!”

    劉步和駱馨雨兩個人也安靜了下來,任小粟覺得自己得另謀出路了,隊伍裡的人心已散,所謂齊心協力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車是沒法再開了,誰也沒想到這裡的植物會生長的幾乎和亞熱帶雨林一樣,已經完全無法通車。

    “先休息一下吧,”許顯楚疲憊說道,這一晚上他們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個危險接著一個為危險到來,大家真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任小粟裝作很疲憊的樣子坐到了地上,離那片樹林遠遠的,這個時候大家不僅沒有食物,就連帳篷和毯子也沒有了。

    任小粟忽然有點惋惜,自己那老鼠竟然忘了帶上車,也不知道人面蟲吃了老鼠肉,會不會變成鼠面蟲……

    這樣想想好像也不那麼痛心了,甚至還有一些期待……

    “長官,”駱馨雨看向許顯楚問道:“你們進入境山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任小粟看向許顯楚,這也是他心中的困惑!

    許顯楚猶豫了一下仍舊沒有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而任小粟發現,許顯楚自己心中似乎也有疑惑。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2 PM

55、短暫的聯盟

    從始至終許顯楚都沒說過他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而劉步和駱馨雨他們這樣的樂隊工作人員也明顯是不知道的,不然他們也不會這麼問許顯楚。

    任小粟有些疑惑,許顯楚他們的任務目標和境山里的變化有什麼關聯嗎?

    許顯楚忽然說道:“其實我們也沒料到這裡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不然也不會只來十二個人了,我能明確告訴你們的就是這裡發生的一切我們也不知情。”

    “現在大家能不能活著出去都不一定,為什麼不能把你們的秘密與我們共享,”劉步現在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只想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處境,所以一切線索他都不願意放棄,他對許顯楚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如果不說,也許這秘密都得隨著我們埋進墳墓裡!”

    眼瞅著劉步的臉都要貼到許顯楚的臉上了,唾沫星子亂飛。

    許顯楚一把將劉步給推開:“你們自己湊上來的也怪我們?我聽說你們一直想去其他壁壘的吧,就算沒有我們這個任務你們就不去了?這個時候撇的一干二淨,好像是我們帶你們來送死一樣!”

    任小粟正看熱鬧呢,手裡就差一把花生了,結果旁邊的楊小槿忽然說道:“我餓了。”

    這話給任小粟說的一愣,您餓了跟我說什麼?

    楊小槿說道:“匕首。”

    “嗷嗷嗷!”任小粟趕緊點頭:“您坐好,我現在給您弄吃的去!您有什麼忌口嗎?”

    “沒有,”楊小槿坐在土地上,駱馨雨坐地上還得舖一件衣服在下面,她倒是一點都不講究。

    不過任小粟現在也有點惆悵啊,他原本提著的老鼠給弄丟了,當時他一手要提著司機,一手要拿著匕首,所以根本沒辦法再提著老鼠了,所以現在食材有點不太好找。

    而面前的那面茂密森林實在詭異,夜晚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狀況,必須等白天觀察仔細了才敢進去找食物啊。

    結果這時候楊小槿看他有點犯愁的樣子忽然說道:“老鼠我扔後備箱了。”

    任小粟怔住了,他依稀記得當時楊小槿在混亂中手裡好像提著什麼東西,但實在太倉促了他也沒能仔細去看,原來對方提著的是那隻大老鼠啊……

    不得不說,楊小槿的這一手準備真是省了任小粟很多事,以往任小粟都是在荒野上獨來獨往,從來都不會尋找幫手,所以他必須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危險和困難。

    其實集鎮上也有人找過他,想要一起出去捕獵,但任小粟都拒絕了。

    不是對方能力不夠,而是他信不過對方,到了荒野上是很容易疲憊的,這時候與人為伴,還不如與野獸為伴。

    任小粟曾經也想過要不要把顏六元培養起來,這樣能分擔他很多的壓力,但後來想了想也就作罷了,任小粟並不想讓顏六元身處險境。

    現在,任小粟第一次有了“自己有幫手”的感覺。

    不過任小粟轉念就把這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們兩個如今就是交易關係,雙方因為信任對方的能力或者資源於是在荒野上結成短暫的聯盟,這聯盟甚至只是一種無聲的約定,但其實大家並不信任對方,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任小粟去車上提了大老鼠出來,這時候其他人都很餓了,但是也沒餓到飢不擇食的地步,所以他們看到任小粟提著老鼠的時候,想到任小粟要吃它就感覺有些反胃了。

    其他人都在熱火朝天的聊著該怎麼辦,楊小槿已經撿了柴火回來準備生火了,任小粟小聲交代道:“退出森林的時候一定要面對著森林後退。”

    楊小槿挑了挑眉毛:“為什麼? ”

    “因為大型貓科動物的偷襲慾望會被激發,我感覺它們甚至會控制不住自己,那是貓科動物的本能,”任小粟解釋道:“荒野上其實有很多野貓,張先生說那些野貓可能都是災變前的家貓延續下來的,因為沒了主人只能在野外自由生長,性子也越來越野。而且這些野貓的體格越來越大了,殺傷力驚人。”

    “很危險麼?”楊小槿問道。

    “對,很危險,不過你面對著它們的時候也未必會攻擊你,所以千萬不要背對著森林,誰也不知道森林裡面藏著什麼,”任小粟說道。

    大概是因為任小粟也想暫時維持住這個短暫的聯盟,以此來提高自己的生存機率,所以就和楊小槿多說了兩句。

    任小粟拿著匕首從老鼠身上切割起來,說實話他本來是打算拿這鼠肉來釣蜈蚣的,相比鼠肉來,任小粟覺得烤熟的蜈蚣好像更好吃一些。

    不過現在也是沒辦法了,經過人面蟲那事,任小粟真有點擔心自己再釣出來點什麼詭異的東西來……

    他快速的切割下來這隻老鼠粗壯的兩條後腿,任小粟把這兩條後腿遞給楊小槿架在火上烤,不到十秒鐘肉香味就飄蕩出十多米遠。

    原本劉步他們正熱烈討論著呢,這會兒聞到肉香味全都齊齊的咽了口唾沫,之前討論的內容,也全都忘了……

    大家靜靜的轉頭看向任小粟,可這時只見任小粟一甩手就把剩下的鼠肉給扔到了森林裡,現在的任小粟感覺自己力大無窮,那剩下的肉眨眼的功夫就扔沒影了。

    劉步急了:“你扔了乾嘛啊?”

    “你們又不吃,留這裡招野獸啊?”任小粟沒好氣的瞥了他們一眼:“想吃自己去撿啊。”

    劉步愣了半晌冷笑道:“我才不會吃這麼噁心的東西。”

    任小粟平靜道:“那是因為你還沒吃過更噁心的……”

    咦,不對,這些人分明吃過更噁心的東西啊。在任小粟看來,你們壁壘裡的人連燕窩這種東西都吃,鼠肉算什麼……

    之前任小粟聽學堂張先生說壁壘裡面很多大人物都喜歡吃燕窩來著,也不知道燕子哪來的那麼多痰,可能是得了肺癆?難怪有個成語叫癆燕紛飛,原來是說這個呢。

    然而他也沒跟這些人多說什麼,剝過皮的肥碩鼠肉在火上很快就燒烤至焦黃,劉步他們也不討論了,就在旁邊狂嚥口水。

    大家忙了一晚上,晚餐的時候因為恐懼,大家也都沒什麼胃口,這時候經過一晚上逃亡後體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每個人都飢腸轆轆的。

    有人倒是想去森林裡把剩下的那些鼠肉給撿回來,可問題是任小粟扔的太遠了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3 PM

56、新的技能

    任小粟一甩手就把剩下的鼠肉全扔了,似乎他壓根就沒打算跟別人分享,甚至也不覺得把鼠肉扔了有什麼可惜。

    劉步心說你就算不給別人吃,但你明天就不吃飯了嗎?

    然而任小粟想的不一樣,他寧願明天重新找食物甚至是餓著,也不願意把這濃重的血腥味留在身邊。

    此時楊小槿靜靜的望著烤鼠肉,手裡拿著小鹽瓶,就這麼看過去完全想像不到對方會是個一言不合就拿槍說話的槍械大師。

    咦,任小粟這時候可想起來,當初他完成拒絕同行境山的任務時,宮殿可是獎勵了他一張基礎級學習圖譜的,到現在一直都還沒用!

    在集鎮上主要是沒有可學習的目標,現在一個可學習的目標不就在身邊嗎?

    雖然自己這是基礎級圖譜,已經不能幫自己提升槍械技能了,但問題是像楊小槿這樣的人一定還有其他過人之處吧?

    基礎級圖譜好像並不算很難得到的樣子,任小粟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從楊小槿身上多學一些保命的技能。

    任小粟在腦海中忽然問道:“能不能把楊小槿的所有技能列給我?”

    他這是要看看楊小槿身上還有什麼價值極高的技能,然後再做最後決定。

    “無權限展示,”宮殿生硬的回答道。

    “咦,我不是已經學過她的技能了嗎,”任小粟好奇道。

    “無權限展示,”宮殿再次生硬的回答道。

    任小粟想了想換一種問法:“那她格鬥類技能是什麼等級。”

    “高級,”宮殿說道。

    任小粟明白了,這宮殿只能指向性的問一個技能,比如說問格鬥技能有沒有、醫術有沒有,宮殿就會回答他。

    但如果他直接讓宮殿把目標技能全都說一遍,那宮殿就不會理他……這玩意全靠猜啊。

    “那我的格鬥技能是什麼等級?”任小粟追問。

    “中級,”宮殿說道。

    自己這格鬥技能只是多年和人爭勇鬥狠中獲取的經驗,並沒有仔細梳理過形成理論,對於他而言他最清楚的是打別人哪裡能夠致命,可是相比楊小槿來說,他掌握的東西還是不夠“科學”與“具體”,憑的都是直覺。

    所以,楊小槿的是高級,他的卻是中級。

    不過真要打起來還是看雙方的身體素質,如果楊小槿的力量與敏捷不如任小粟,或者相差很遠,就算她擁有高一個等級的格鬥技巧也沒用。

    任小粟觀察著楊小槿,眼瞅著楊小槿並不強壯,所以應該是沒自己勁兒大吧?

    高級格鬥技能,這玩意讓任小粟很動心,因為他明白這個技能的重要性。

    只要學習了高級格鬥技能,不光是他面對人類會更有把握,而且以後如果他遇見了大師級格鬥技能擁有者,他就可以直接使用大師級學習圖譜,因為掌握一項高級技能,是使用大師級學習圖譜的鑰匙。

    沒有這鑰匙,人家就算有大師級他也學不了。

    “使用學習圖譜!”任小粟在腦中對宮殿說完之後就暗戳戳的等待著,心中不停的祈禱一定要是高級格鬥技能啊,一定要是高級格鬥技能啊!

    下一刻,宮殿說道:“已隨機抽取對方高級技能:跳皮筋,是否學習。”

    任小粟:“???”

    任小粟怔怔的看向楊小槿,沒想到你一個眉清目秀的完美級槍械大師,身上竟然還有跳皮筋這種絕學……

    神特麼跳皮筋啊,怎麼會抽到這種技能啊!?

    楊小槿似乎感受到了任小粟的目光,平靜的轉頭看著他:“肉什麼時候烤好?”

    任小粟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烤個狗蛋啊,自己這學習圖譜還能不能靠點譜了,之前的騙術和吹牛逼也就算了,怎麼連跳皮筋都出來了,而且這種技能怎麼還有等級啊!

    高級跳皮筋是怎麼跳的你能告訴我嗎,一邊後空翻一邊跳嗎!?

    任小粟黑著臉說道:“荒野上吃東西必須多烤一會兒,水也是,必須沸騰十分鐘以上才能喝。”

    這時候任小粟看到楊小槿抬起手腕來,露出她手腕上的手錶,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是見過手錶的,但他也很清楚這玩意好像在避難壁壘裡也只有大人物才能帶。

    任小粟問道:“你就不怕吃了荒野上的東西生病嗎?”

    楊小槿平靜道:“活下去,才有機會生病。”

    說完,她就拿起小鹽瓶往鼠肉上面撒鹽,旁邊劉步等人早就看得流口水了。

    之前討論事情的時候大家還沒覺得特別餓,現在香味一陣陣的朝他們撲去,劉步他們只感覺肚子裡像是被抽成真空了似的,癟了!

    “咱們就沒人帶點吃的嗎?”許顯楚問道。

    “沒有,”大家紛紛搖頭。

    任小粟在一旁聽到這話就樂了,他之前明明看到有人是揣了一些食物的,但是現在那些揣了食物的人全都很默契的否認掉這件事情。

    看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藏在身上的那些食物能救命!

    能救命的東西怎麼可以和別人分享呢?

    而且任小粟忽然發現,這裡好多私人部隊的軍人身上的槍都不知道丟到哪裡了,這種保命的傢伙竟然都能在混亂中丟棄,只為了跑的更快嗎?

    太愚蠢了。

    那位壁壘裡的明星駱馨雨不高興了:“沒有食物我們怎麼活下去?你們為什麼不帶食物?”

    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冷笑道:“你不也沒帶嗎。”

    這一刻駱馨雨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因為她發現身旁的一些男人眼神中,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惡意。

    她是避難壁壘裡的明星,駱馨雨不僅樣貌精緻美麗,就連身材也是非常好的,壁壘里夏天到來時她最喜歡穿的就是短裙,讓自己筆直的大腿暴露在空氣裡。

    而壁壘裡的那些人只能遠遠的看著,卻也只能看著,因為那裡還有文明。

    可現在她身處荒野,而且隊伍裡很多人忽然陷入了某種絕望之中: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內心中的惡開始放大。

    這裡沒有文明,沒有法律,沒有道德……可能也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駱馨雨下意識的就往任小粟那邊挪去,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在她心中恐懼泛起的時候,她竟然第一時間選擇信任那個看起來最像野獸的“流民”,而不是自己的隊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3 PM

57、超凡者!

    眼看著隊裡氣氛越來越古怪,許顯楚冷聲道:“看看你們都變成什麼樣子了,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找到食物,然後從這裡走出去,難道你們都想死在這裡? ”

    劉步打著哈哈笑道:“對啊,我們現在要齊心協力才行。”

    剛才某一瞬間劉步也有邪念一閃而過,但他忽然發現他其實沒有什麼隊友了,如果這裡真出了什麼骯髒的事情,而且大家還真的活著出去了,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一定會殺光私人部隊以外的活口。

    “我們上哪去找食物啊?”有人抱怨道:“你們現在敢進這森林嗎?反正我是不進去!”

    許顯楚看向任小粟:“你是最懂荒野求生的,你來幫大家找一下食物。”

    忽然間任小粟腦海中的宮殿說道:“任務:幫助隊伍找到食物。”

    找食物?

    任小粟沉思了片刻,然後指著許顯楚旁邊的一個私人部隊軍人說道:“我看到他進入峽谷之前從皮卡上拿食物了,應該就在他的背包裡。”

    那名軍人都懵了,我們特麼是讓你從荒野上找食物,你從我身上找食物算怎麼回事?!

    “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級技能學習圖譜。”

    任小粟樂了,反正宮殿說的是找到食物,也沒說從哪找啊是不是,誰的食物都是食物嘛!

    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宮殿判定任務的方式了啊……

    許顯楚看向身旁的軍人:“把食物拿出來。”

    “憑什麼我把食物拿出來?”那名軍人當場就翻臉了:“我去拿食物的時候你們在幹嘛?你們去拿了衣服,去拿了帳篷,還有那個明星竟然去拿了自己的化妝包,憑什麼現在我要把食物給你們?”

    任小粟說道:“說的挺有道理的啊。”

    大家都轉頭無聲的看著他……

    說實話任小粟是支持這位選手的,一方面是因為他也覺得當時其他人沒幹正事,你們自己沒拿食物現在卻讓別人分享給你們,這是道德綁架啊,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任小粟算是看熱鬧的也不怕事大,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人……

    這時候沒人去理會任小粟,駱馨雨剛剛想要坐在任小粟旁邊,結果也被任小粟推開了……

    於是駱馨雨坐到了楊小槿的身邊,但楊小槿跟駱馨雨的關係似乎只是雇主與員工,這時候她也已經不再偽裝什麼,理都沒理駱馨雨只顧著吃自己的鼠肉。

    她始終拿著槍,卻彷彿所有事情都跟自己沒關係似的。

    許顯楚看向那名私藏食物的軍人說道:“把食物交出來,既然齊心協力共渡難關,那就不能有太多的私心,等天亮之後我們自然能找到食物,餓不死你。”

    “誰知道明天還活著沒有呢,”那名軍人說道:“再說了,拿食物的也不光是我一個人啊,李毛線和江楊也拿了食物的,憑什麼就我的要拿出來?”

    任小粟聽到李毛線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愣住了,原來壁壘裡也有這麼草率的名字?!

    不過這會兒最重要的是隊內氣氛已經要凝結成冰了,沒想到剛剛劫後餘生的患難隊友竟然立刻因為一點食物起了內訌。

    許顯楚好言相勸道:“我是為了整個團隊好。”

    旁邊的軍人冷笑道:“到了這還耍你的官威?你有槍,我也有!”

    說著他便要從腰間拔槍,可是只見許顯楚突然抬腿發力,竟是一腳踹中說話之人的胸口,將說話之人給踹出了幾米遠。

    大家都沒想到許顯楚會突然動手,而且僅僅一腳就幾乎廢掉了一個人!

    任小粟大致估算著,如今自己的身體素質應該也能做到這一點,甚至比許顯楚的力氣還要大些,想到這裡他便輕鬆了一些。

    那名被踹中的軍人恐怕是沒法活著走出森林了,許顯楚這一腳很重,而且肯定給他造成了內傷。

    從今天開始他只能帶著內傷行走在森林裡,這傷勢會讓他越發的疲憊,最終把他拖垮在森林裡。

    看來許顯楚是想拿人立威了,即便這樣做可能會導致隊內再次減員也在所不惜。

    可是還沒等許顯楚收腿,他身後又有一名軍人發難,這名軍人抽出自己腰間的軍刺朝許顯楚捅去,他似乎是想趁著許顯楚對付別人的時候乾脆把許顯楚給捅死!

    這次就連楊小槿都停下了吃肉的動作,這如果捅實了許顯楚一定會死。

    等等!

    任小粟竟然看到許顯楚身上分離出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影子”,那灰色的影子就像是許顯楚的複刻之身。

    一開始任小粟以為自己是眼花了,但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超凡者!”

    許顯楚竟然是超凡者!

    難怪這許顯楚之前見了詭異的事物之後還要繼續往前走,合著他身上還有依仗!

    任小粟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就算許顯楚再怎麼想完成任務,再怎麼擔心被自己驅逐為流民,也不該不要命吧。

    原來許顯楚不是不要命,他只是有秘密而已。

    面對偷襲的軍刺時那灰色的影子豁然轉身,它宛如真實存在的人一般死死拿住捅來的軍刺,這灰影的速度比許顯楚本體更快,也更加有力!

    而且灰影彷彿不怕銳器似的竟然徒手抓住了軍刺,電光火石之間,那名持著軍刺的軍人已經心神大亂,他沒想到自己面對的竟然是超凡者,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徒手抓軍刺!

    就在軍人分神之際,灰影雙手奪過軍刺狠狠的貫進了那名軍人的腹部。

    營地中已經是一片寂靜,只剩下所有人緊張的喘息聲,那名軍人緩緩倒在地上,夜色下紫色的血液滲進泥土之後變成了黑色。

    不過這傷並不是當場致死的,這名倒在地上的軍人還在喘息著。

    剛才被踹到在地的軍人掙扎著掏出自己的手槍抬手便開始射擊,可是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那灰影竟然擋在了許顯楚的身前,完全擋下了所有的子彈!

    只見灰影身上一陣波動,那些打進它身體的子彈一粒粒掉在了地上。

    有人想指責許顯楚竟然殘殺同胞,可他們已經不敢發聲了!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許顯楚,這能力是複刻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影子嗎,不過這影子明顯要比許顯楚自己還厲害一些。

    而且,這灰影竟然連槍都打不透!

    這就是真正的超凡者嗎?

    任小粟思索著,他發現許顯楚面色難看了一些,這是不是說明灰影抵擋子彈對本體還是有影響的?

    兩個“許顯楚”環顧四周,然後灰影慢慢的走向許顯楚本體,最終一步走進了許顯楚的後背消失不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4 PM

58、我帶錢了!

    這一路上任小粟曾經猜測過,如果說隊伍裡誰最有可能是超凡者,那必然是楊小槿。

    可現在讓他沒想到的是,原來許顯楚才是隱藏最深的那一個。

    關於楊小槿,任小粟起碼還了解了一些她的信息,知道她其實是個危險人物,而這許顯楚,之前任小粟都沒怎麼放在眼裡。

    不過這也是因為許顯楚的超自然能力方便隱藏的緣故,雖然那灰影極強,但許顯楚自己還是個普通軍人,這讓任小粟也無從判斷。

    可惜了,這時候要有大師級技能學習圖譜就好了,不然就可以立馬對許顯楚使用!

    如果真的運氣好一些能夠複製到許顯楚的技能,那任小粟這一路上也就有了更多的底牌。

    只是宮殿開啟這麼久了,任小粟竟然還從來沒見過大師級技能學習圖譜,想必應該是非常難出的。

    此時許顯楚嘆息道:“我只是希望帶著大家走出去而已,並不想傷人的。”

    任小粟在一旁看著,他無法判斷許顯楚這話說的到底有沒有誠意。

    其實他對許顯楚並沒有什麼惡感,之前劉步他們孤立自己的時候許顯楚就沒跟著其他人一起,當然,任小粟對他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剛才如果不是那名爭辯的軍人想要拔槍,恐怕許顯楚也不會動手。

    任小粟轉頭看向楊小槿,他發現楊小槿又恢復了之前的淡定模樣,彷彿對超凡者都不太感興趣似的。

    “你不好奇麼?”任小粟問道。

    “好奇,”楊小槿平靜說道。

    任小粟無語了,這好奇也太敷衍了吧。

    忽然間許顯楚看向任小粟:“你不是醫生嗎,給他們倆看看傷吧,我來之前王從陽給我說了你的情況,你就不要再偽裝了。”

    “哦,”任小粟拍拍屁股站了起來,他走到那名刀傷軍人身旁蹲下,轉頭對許顯楚說道:“可這荒郊野嶺的也沒有藥啊,他這傷還挺重的吧。”

    這時候那名軍人臉色蒼白的問道:“我還能活多久?”

    任小粟想了想:“10……”

    “10分鐘嗎?”軍人愣了一下。

    任小粟認真的看著他:“9……8……7……”

    軍人:“???”

    “我是避開了要害和內臟的,你不要嚇唬他,”許顯楚說道:“我聽王從陽說你有專治傷口的藥物非常好用,我不信你來荒野不隨身帶著。”

    任小粟不樂意了:“我那藥很貴的啊,你給錢?我是你們的嚮導,可不是你們的隨行醫生,要當隨行醫生也行,得加錢。”

    別說,任小粟身上還真帶著兩個裝好黑藥的小瓷瓶。

    許顯楚愣了一下:“我的錢丟在路上了。”

    他把目光轉向其他人,想說大家把錢湊一下吧,先救隊友的命再說,其實許顯楚真的沒想過要殺人,他只是希望可以震懾住其他人而已。

    結果旁邊所有人都把目光轉開不願意幫忙,尤其是駱馨雨,這受傷的軍人之前還不懷好意的看她呢。

    眼瞅著沒人願意掏錢,任小粟就想說要不算了吧,結果這時候任小粟旁邊地上傳來虛弱的聲音:“我帶錢了……”

    任小粟心說你求生欲還挺強的呢……

    他問道:“錢在哪邊揣著呢?左邊兜里還是右邊兜里,我給你說我可不會縫合啊,敷上藥以後傷能不能好全看天意。”

    其他人都愣住了,你這光上藥不縫合能行嗎,駱馨雨說話了:“我這裡有針線包,但我暈血。”

    “我來縫合吧,”許顯楚說道。

    此時任小粟已經從那名軍人的兜里掏出來了一堆錢:“我也不多收你的,1200塊錢。”

    “行吧,”那軍人發現自己不用死之後心情就好了許多,他對任小粟說道:“謝謝你。”

    “來自王磊的感謝,+1!”

    任小粟眼睛一亮,自己的感謝幣又有了動靜,在王磊感謝之後終於達到了77枚,距離解鎖武器又近了一步。

    營地裡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一方面是任小粟這邊插科打諢讓氣氛沒那麼緊張,另一方面大家發現許顯楚雖然傷了人,而且出手雷霆般果斷,但他其實並不是什麼真正的凶狠殘酷之人。

    如果許顯楚內心很暴戾,那大家都要小心一點了,畢竟身邊有一個這樣的超凡者還是非常危險的。

    許顯楚一邊幫那名軍人縫合傷口,一邊說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瞞你們了,壁壘裡只是發現這境山里原本應該有一處災變前的文明遺址,他們派私人部隊過來只是測繪一下地圖和線路,方便後面大部隊前來探索,事實上我們來之前也不知道這裡發生的情況。”

    “到了這里後我發現境山有問題,我就在想這境山里的秘密既然能讓野獸都進化,那這秘密對人類是不是也有用處,對我們超凡者是不是也有幫助,所以才堅持要繼續前進。”

    “那你之前不說放棄任務了嗎?”劉步問道。

    “那時候我覺得這裡太過凶險,為了不暴露我超凡者的身份所以決定放棄,大不了之再跟著壁壘裡的大部隊一起來,這樣穩妥一些,”許顯楚回答道。

    任小粟明白了,之前許顯楚真的有過放棄的念頭。

    說到這里許顯楚停頓了一下:“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可能回到壁壘了,壁壘對待超凡者的態度你們也看到過,回去我自己也是兇多吉少,所以會往境山山脈深處探索一下,你們想要去112號壁壘我們就分道揚鑣,我也不攔著你們。”

    境山深處與112號壁壘是兩個方向,一個是往東北走,一個是往西北走,現在大家面臨兩個選擇,一個是讓許顯楚脫離隊伍,另一個則是跟著許顯楚走。

    營地裡沒人說話,似乎都在等別人先決定。

    “我跟你去,”楊小槿平靜的說道:“這裡太危險了,想要活著出去的最好辦法就是跟在你這個超凡者的身邊。”

    任小粟回憶了一下,這好像是楊小槿說話最多的一次吧。

    但他感覺楊小槿並沒有說實話,因為楊小槿原本的目標,應該就是境山深處!

    到了此時,任小粟越發懷疑楊小槿也是一名超凡者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05 PM

59、豬撞樹上了

    楊小槿決定跟著許顯楚一起進山是讓所有人出乎意料的,大家都沒想到最先發聲的竟然是個女孩。

    不過楊小槿說的也很有道理,這裡危機四伏,身邊有個超凡者總歸讓人安心一些。

    如果沒有超凡者保護,就算不進境山深處他們也未必能安全抵達112號避難壁壘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有人跟著說道:“我也去。”

    “我也去。”

    一時間竟然所有人都決定跟著許顯楚往境山去,看來大家都不傻嘛。

    就在此時駱馨雨在任小粟旁邊低聲問道:“你去不去?”

    任小粟明顯愣了一下:“你問我幹嘛?”

    “你去我就去,”駱馨雨說道。

    任小粟懵了一下,大姐我們也不熟吧,幹嘛搞得大家很近乎一樣?

    他沒理駱馨雨,而是轉頭對許顯楚說道:“我也跟你去。”

    忽然間天空一抹白色的光從遠方映襯過來,許顯楚看了一眼天色說道:“大家抓緊時間休息吧,既然大家都決定跟著我,那咱們天亮出發。事前說好,整個團隊必須聽我指揮,如果再有人陽奉陰違,那我也不會客氣了。”

    說完他就帶著私人部隊的人去撿拾樹枝捆成一個擔架,被他踹一腳的那名軍人自己還能走,但挨了一刀的卻不行了。

    許顯楚竟然是要帶著傷員一起上路,要知道這裡忽然出現一片茂密森林後所有人都必須棄車了,如果再抬著一個人,那可是不小的負擔。

    相信隊伍裡沒人願意抬著擔架吧,正常成年男性可是很重的,別說男性了,有些成年女性都很重……

    這時候任小粟有點疑惑,這許顯楚是本身就很正能量,還是說他在刻意的收買人心?

    眼瞅著受傷的王磊都要感動哭了啊,一直在對許顯楚說謝謝長官。

    聽著耳邊那一聲聲謝謝,任小粟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等擔架紮好後許顯楚問道:“誰願意跟我一起抬他一下。”

    “我來抬他!”任小粟主動站了出來。

    旁邊所有人都疑惑了,任小粟你能這麼好心?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你對荒野最熟悉,還是前面帶路吧,而且你年紀還小,抬著一個成年男性恐怕你會扛不住。”

    任小粟急了:“不行,我今天必須抬他!誰今天跟我搶我就砍死他!”

    所有人:“……”

    大家當時就迷了,現在做好人好事的時候還需要放狠話的嗎……

    ……

    半個小時後任小粟和許顯楚一前一後的抬著擔架,他倒是沒覺得多沉,畢竟現在力氣大的出奇。

    任小粟給王磊塗藥之後,王磊給任小粟說了聲謝謝,感謝幣+1。在抬起王磊的時候,王磊給任小粟說了聲謝謝,感謝幣+1。路上任小粟無微不至的關心王磊餓不餓、渴不渴,王磊又說了聲謝謝,感謝幣+1。

    任小粟是真沒想到自己在這裡竟然還能找到一個刷感謝幣的“神器”!

    僅僅半個小時,任小粟的感謝幣就達到了82枚!

    許顯楚感覺有點奇怪,在他印象裡任小粟分明是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格,怎麼忽然變成了一個好人?!

    他不信!

    可是這一路上許顯楚思考了很久,如果說任小粟別有用心的話,那任小粟圖什麼呢……

    想不通啊想不通。

    這片茂密的樹林並不好走,樹木之密集絕對是任小粟從未見到過的。

    他上次來這裡只是一年前而已,可現在看著眼前的樹林,他覺得自己好像有幾十年沒來過了似的,變化太大了。

    任小粟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王磊聊著天,眼睛卻在時刻盯著周圍,他們路上走著的時候任小粟還刻意看了一眼自己丟棄老鼠的地方,結果只是相隔幾個小時,那老鼠的殘骸就已經變成了白骨。

    這說明附近一定有腐食類的昆蟲,興許是螞蟻。

    前行的過程中駱馨雨就圍在許顯楚身邊,彷彿對許顯楚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任小粟看到駱馨雨好幾次幾乎都要把身子貼到許顯楚的身上了,結果許顯楚一直都在刻意的冷言相對。

    這一刻任小粟從駱馨雨身上看出了一些集鎮女人的影子……

    原來壁壘裡的某些女性也會在危險環境裡下意識的尋找依靠啊。

    任小粟再朝楊小槿看去,只見楊小槿兩個槍口隨時都對著其他人的方向……

    駱馨雨和楊小槿,就像是兩個極端……

    到了中午,許顯楚對任小粟問道:“你能給大家找點食物嗎?”

    任小粟心不在焉的說道:“我也不是神啊,哪能說找食物就真能找到,我說現在有一頭野豬撞在樹上,就能有一頭野豬撞在樹上嗎?”

    話音剛落,他們前面幾百米遠的地方轟隆一聲,緊接著便是樹枝折斷的聲音響起,彷彿真有什麼東西撞到了樹上!

    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任小粟,許顯楚帶著大家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結果赫然發現,真的是一頭野豬撞斷了一顆大樹,此時野豬正躺在大樹旁掙扎著想要起身,但它把自己撞得七葷八素,根本站不起來。

    許顯楚身上的灰影分離出來,只見灰影彈腿一跳躍上幾米的高空,當它落下時已經一拳狠狠砸在了野豬的腦袋上,野豬轟然倒地!

    不過大家都沒在意那個灰影,而是目瞪口呆的看向任小粟。

    劉步笑道:“這下中午可以吃點野味了,任小粟你可以啊,說什麼就來什麼!”

    大家笑了起來,有吃的總歸是好事啊,但人群中只有任小粟沒笑,他回頭看向集鎮方向,心中隱藏著不安,六元……

    只有任小粟知道,這一定是顏六元再次許願了,而且現在的顏六元一定正在承受反噬所帶來的痛苦,但願小玉姐和張景林能夠照顧好他。

    任小粟沉默下來,他決定以後儘量避免說出這種猜測的話語,不然他得到的好運越多,顏六元就越危險。

    任小粟在心裡嘆息道:“真強。”

    此時任小粟,前所未有的想要回去集鎮,他想看看顏六元有沒有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58 PM

60、我喜歡你

    這茂密的樹林看起來很陰森,昨天晚上誰都不敢進來,可走了一上午的路程竟是什麼危險都沒有遇到。

    就一個可能會對大家造成威脅的野豬,還一頭撞死在了樹上。

    任小粟路上想要觀察看看有沒有大型猛獸的糞便,卻一無所獲。

    不過任小粟沒有放鬆警惕,因為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那些魚肉魚骨,以及徐夏的屍體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眾人在樹林中找到了一小塊空地,然後撿拾了許多柴禾打算在此宿營,昨天晚上所有人都一夜未睡,今天必須早點休息,不然誰也扛不住了。

    許顯楚在一旁拿軍刀分解豬肉,血腥瀰漫在正片空地裡,任小粟提醒道:“吃不完的東西千萬不要妄想留著明天繼續吃,荒野裡面的危險大多都是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

    說著,任小粟指了指腳下,那裡已經有成群結隊的黑螞蟻到來,這些螞蟻每個都有指肚大小,看起來異常恐怖:“白天的時候你活動的時候它們不會攻擊你,它們只是尋找食物和血腥味來源而已,但到了晚上,你睡在血腥味的範圍裡,你就是它們的食物。只需要咬你一口,它們分泌出來的蟻酸就能讓你痛不欲生。”

    許顯楚點點頭:“明白了,謝謝提醒。”

    “來自許顯楚的感謝,+1!”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許顯楚還挺誠懇的啊。

    中午大家都捧著烤熟的豬肉大快朵頤,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就在任小粟吃著肉的時候,駱馨雨竟然坐到了任小粟身邊。

    駱馨雨一臉天真爛漫的說道:“我感覺你能在荒野上過的有滋有味,看起來很浪漫啊。”

    任小粟搖搖頭說道:“這是生存,一點都不浪漫。”

    在荒野上,任小粟從未聽到過浪漫這種詞彙,荒野上的那些事情也絕對不可能跟浪漫這種詞彙扯在一起。

    有時候任小粟感覺自己身為流民與壁壘裡那些人的思維之間,有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駱馨雨沒有理會任小粟的反駁,而是突然對任小粟說道:“你知道嗎,你很有魅力。”

    任小粟皺眉,這是在許顯楚那裡碰了釘子,所以來找自己了?

    他假裝沒聽到,只是駱馨雨竟然坐在他旁邊不走了。

    事實上駱馨雨有自己的打算,跟著任小粟在這裡起碼不會餓著。

    其他人可能沒注意,但駱馨雨是早就發現了任小粟絕對不是一般人,一般的少年怎麼可能提著一個正常成年男性逃命?恐怕許顯楚自己的本體都沒有這個能力吧。

    所以,駱馨雨想少年男性在青春懵懂期最容易衝動,這不管是集鎮裡還是壁壘裡,恐怕都是一樣的吧。

    她只需要稍微示好一下,這個叫做任小粟的少年一定可以為自己赴湯蹈火,其實,真讓任小粟佔佔便宜她也不太介意。

    這種事情在壁壘裡發生的還少嗎?一點都不少。

    說白了,她現在就是缺乏安全感,想找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其實駱馨雨也可以向許顯楚示好,但是在此之前的行程裡,駱馨雨不止一次去找許顯楚聊天,卻都碰了一鼻子灰。

    在駱馨雨的印象裡,許顯楚是個心智相對堅定的成年人,他知道自己要什麼,一旦發生危險,許顯楚很有可能隨時放棄自己。

    至於劉步就不用說了,那是個廢物……

    而且她看出來了任小粟和楊小槿可能結成了短暫的同盟關係,拉上任小粟就等於拉上了楊小槿。

    很多人以為楊小槿是她的助理,但其實楊小槿跟她根本沒有僱傭關係,反倒是楊小槿給了劉步一筆錢,說想順路去112號壁壘。

    駱馨雨不清楚楊小槿的身份,只聽劉步說楊小槿是要去112號壁壘尋找親戚的普通小女孩。

    不過進入荒野之後駱馨雨也慢慢發現楊小槿在漸漸脫離控制,而且當楊小槿拿出槍來指著任小粟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怎麼可能是個普通的小女孩?

    如今駱馨雨的想法就是加入這個同盟,和楊小槿、任小粟結成小團體。

    在她看來任小粟這樣沒見過世面的流民,怎麼可能抵擋得了她的誘惑?

    其實,駱馨雨和劉步面對流民時就有一種骨子裡的傲慢,他們認為流民就是壁壘的附屬,不是人,是物品。

    任小粟斟酌了一下語氣對駱馨雨說道:“大姐,離我遠點。”

    “……”駱馨雨決定直接一點,她笑道:“可能是之前路上有過一些誤會,其實我……”

    任小粟愣了一下:“你怎麼了?”

    駱馨雨靠近了任小粟一些,彷彿在說悄悄話一般,甚至身子都快貼到了任小粟的胳膊上,她吐氣如蘭般說道:“我喜歡你。”

    任小粟面色大變:“你嘴巴放乾淨點!”

    駱馨雨:“???”

    噗!旁邊正喝瓶裝水的楊小槿一口就把嘴裡的水給噴了出去,似乎她發現自己的反應有點不對勁,趕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而駱馨雨怎麼也沒想到任小粟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你這能是正常人的反應嗎?誰嘴巴不干淨了!

    腦子有病吧!

    這時候駱馨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其實駱馨雨不知道的是,任小粟在集鎮上見過的所謂色誘見得多了,他從能夠打獵的歲數開始,想往他身上貼過來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這也是顏六元一開始很防範小玉姐的原因。

    所以駱馨雨覺得他可能沒見過世面,但其實任小粟見過的世面說出來都怕嚇住她。

    任小粟心中冷笑,就駱馨雨這種女的,白給他都不要,浪費糧食!

    以前他覺得壁壘裡應該都是聰明人吧,畢竟學堂張先生說大部分書籍都保存在壁壘裡,所以任小粟覺得看書越多的人理應越聰明才對。

    結果劉步和駱馨雨這兩個人,真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當然,壁壘裡也有聰明人,例如王從陽和許顯楚這兩名軍官。

    駱馨雨語氣平靜下來:“你幫我走出去,回到113壁壘,我給你爭取三個進入壁壘的名額。”

    任小粟起身就走:“跟誰畫大餅呢?搞得好像壁壘裡面你說的算一樣。”

    任小粟又不傻,他覺得自己要是現在對駱馨雨使用技能學習圖譜,搞不好能得到高級吹牛逼技能。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58 PM

61、翻臉比翻書還快

    流民想要進入避難壁壘有多難?據王富貴所說,王富貴這一生四十多年也只見過四個人成功進入壁壘,還都是壁壘裡某些大人物的“遠房親戚”。

    這些人來到壁壘投靠自己的親戚結果卻被壁壘拒之門外,於是只能在集鎮上生活,慢慢等待機會。

    就連某些大人物的遠方親戚想進壁壘都這麼難,你駱馨雨說給三個名額就給三個名額?你要真有這麼厲害,那你也不用蹭私人部隊的任務才能前往112號壁壘了,直接讓私人部隊護送你過去不好嗎?

    這世道把別人當傻子的人,自己就是個傻子。

    任小粟覺得駱馨雨還是太費心機了一點,他雖然是流民,但他並不缺乏判斷。換了別人來當這個嚮導可能就真的信了,但任小粟不信。

    如果任小粟答應了她的條件,到時候駱馨雨進了壁壘自己上哪找人去?駱馨雨完全可以過河拆橋。

    而且說實話,任小粟對駱馨雨和劉步兩個人真的是半點好感都沒有。

    中午所有人吃完豬肉都很渴,但他們的瓶裝水和食物都一樣留在了皮卡上面,或者說大部分瓶裝水都被許顯楚他們掃射的稀爛。

    許顯楚看向任小粟:“這裡該怎麼尋找水源?”

    此時宮殿發布任務:“任務:告知如何尋找水源。”

    “只能尋找河流,或者是收集樹葉上的露水,”任小粟也沒藏著掖著:“不過我不建議你們去河邊,據我判斷這附近的河流還距離有點遠,忍一忍渴不死的,明天早上接露水吧。”

    許顯楚點點頭:“謝謝了。”

    “來自許顯楚的感謝,+1!”

    任小粟等了好一會兒,他好奇的在腦海中問:“我獎勵呢?”

    結果宮殿還是沒理他,任小粟納悶了,什麼情況。

    彷彿是宮殿頭一次見任小粟好好完成任務不想歪點子,判定機制方面出了一點問題!

    隔了好半天,宮殿在任小粟腦海中說道:“任務完成,獎勵1.0力量。”

    任小粟愣了一下,任務倒是完成了,只不過跟他想的不一樣,竟然給的還是力量。

    之前任小粟在想著宮殿會不會很均衡的給他力量和敏捷,結果現在敏捷還4.1呢,力量都7.5了。

    可能再有幾個任務,任小粟的力量就能達到正常成年人的三倍以上。

    此時任小粟身上還有兩瓶瓶裝水是他用半條魚換來的,這玩意是藏不住的,畢竟外套的兜也就那麼大。

    忽然間劉步走過來對任小粟說道:“一千元一瓶,賣給我。”

    任小粟瞥了他一眼:“不賣。”

    “兩千元!”劉步急切道:“兩千行不行?我真的太渴了!”

    任小粟尋思這劉步是真的有點彪啊,他看著劉步說道:“在這地方錢沒什麼用,食物和水的價值難以估量,想喝水就自己去河邊啊。”

    這時候劉步很想發火,但他現在早就沒有了之前從壁壘裡出來時的氣焰,因為他也明白這一路上任小粟的作用絕對比他大多了,如果兩個人出現爭執或者不可調和的矛盾,按照許顯楚的性格一定會放棄他劉步,而不是任小粟。

    剛出壁壘的時候劉步以為流民就是要為壁壘服務的,他們壁壘裡的人永遠可以高高在上,不過現在他已經清醒不少了。

    任小粟在一旁拿樹葉將手擦乾淨,完事之後果斷繼續找王磊噓寒問暖刷感謝幣去了。

    只是感謝幣哪能無限刷呢,王磊經歷過任小粟噓寒問暖之後也發現任小粟對自己的態度有點不對勁了,以至於後來幾次說謝謝都沒有感謝幣的……

    任小粟一看沒有感謝幣可以刷了,果斷放棄了王磊,這時候他的感謝幣已經84枚了。

    下午許顯楚看了一眼天色:“這個地方不太適合宿營,必須找個不那麼開闊的地方以防野獸來襲,大家堅持一下繼續趕路吧。”

    任小粟倒是讚同許顯楚的提議,這個地方殺豬烤肉之後已經成了一個危險地點,有些蛇蟲毒蟻習慣夜晚出沒,這時候看起來還沒什麼事,到了晚上可能就會成為所有人的災難。

    沒看之前被丟棄的老鼠已經變成一具白骨了麼。

    許顯楚走到擔架旁對任小粟說道:“來一起抬著他吧。”

    任小粟不樂意了:“我憑什麼抬他?”

    許顯楚:“???”

    王磊:“???”

    任小粟看向劉步說道:“你去抬著,不抬就砍你。”

    劉步當時差點都崩潰了,神經病吧這是!?

    這一幕給營地裡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說你這孩子是有精神分裂還是咋的,翻臉這麼快嗎?早上不是你說誰跟你搶,你就砍誰來著?

    這時候許顯楚不想浪費時間了,他說道:“除了女孩,每個人過來輪流抬著傷員,你們也會有受傷的時候,到時候不想死現在就得互幫互助。”

    任小粟忽然覺得這個許顯楚還是挺理智的,不管隊裡發生什麼事,他都在盡力把所有人拉回正軌上來。

    路上有些不安分的私人部隊軍人開始有意無意的靠近駱馨雨,甚至經過駱馨雨身邊的時候都會用胳膊假裝無意似的去碰駱馨雨,不過每次駱馨雨都提前發現並躲開,然後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就會很猥瑣的笑起來。

    按理說劉步和駱馨雨應該關係很好的,但劉步見到這一幕卻始終沒敢說話,他哪敢去惹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啊!

    駱馨雨先後在許顯楚和任小粟那裡碰了釘子之後,似乎也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只能被動的躲避著。

    而那些軍人似乎在這有今天沒明天的險境裡,正在釋放著自己內心裡的野獸。

    不過任小粟不想管這個閒事,隊伍繼續前進後他想起來自己又得到了一張技能學習圖譜來著,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抽取到楊小槿的那個高級格鬥技能。

    結果就在任小粟抬頭尋找楊小槿的身影時,卻見楊小槿正拿槍指著一個軍人的腦袋,楊小槿轉頭對任小粟說道:“他的槍歸你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5:59 PM

62、保留尊嚴

    被楊小槿指著的這個軍人恰好是騷擾駱馨雨最頻繁的那個,所以任小粟心想楊小槿這是要出手幫助駱馨雨了吧?

    之前任小粟以為楊小槿也是一個事不關己就高高掛起的人,沒想到對方卻看不下去駱馨雨被騷擾,可能是同為女性的底線吧。

    前面的人都回頭看著這邊的熱鬧,他們想知道楊小槿會不會與私人部隊的軍人發生劇烈的衝突。

    任小粟看向許顯楚,結果發現許顯楚只是皺著眉頭,卻沒有阻止,似乎許顯楚也覺得這些軍人做的有些過分了。

    而其他軍人,竟是沒一個敢站出來給這名軍人說話的,這隊伍到底團結不團結,一目了然。

    不過任小粟倒是沒打算跟他們客氣,他直接走到那名軍人身邊抽出了對方的腰間配槍,這些軍人逃亡的時候覺得槍械太過沉重,索性直接丟掉步槍,只留了手槍。

    那名軍人冷聲說道:“你知道搶奪私人部隊槍械的罪名有多重嗎?”

    楊小槿平靜道:“你再威脅我,可能你現在就得死。”

    任小粟聽了簡直都要鼓掌了,真是個殺伐果斷的姑娘啊……

    他抽出對方配槍的時候,那名軍人就死死的用右手扣在腰間,試圖無聲的阻止任小粟。然而任小粟現在的力氣大到他難以想像,硬生生的給這貨的手指掰開了,若不是這軍人中途放棄,任小粟能把他手指直接掰斷……

    這是槍啊,任小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拿著槍了,自從他得到高級槍械技能之後就一直沒機會光明正大的使用槍械!

    被奪槍的軍人看著任小粟:“你不是已經把槍拿走了嗎,還摸什麼呢?”

    “彈夾呢?”任小粟問道。

    “……”軍人無語了:“作戰服左邊。”

    他一邊放任任小粟搜身,一邊對楊小槿冷笑道:“你就算把槍給他,他一個流民會用嗎?”

    其他人也認為軍人說的沒什麼問題,只有楊小槿看到任小粟握槍的姿勢時稍微有些疑惑。

    在場所有人裡楊小槿無疑是最懂槍械的,不然宮殿對她的評價也不會是完美。

    所以其他人都以為任小粟拿著槍也不會用的時候,她分明察覺到任小粟握槍的姿勢非常自然與熟練,甚至手臂下垂時保持的角度都是最適合隨時抬槍的角度!

    這可不是一個流民應該有的技巧,其他人看不出來,但楊小槿可以!

    不過她沒有疑惑太久,只是對那名軍人說道:“滾。”

    被奪槍恐怕是一名軍人最大的恥辱之一,那名軍人臉色鐵青著走到一邊去,許顯楚看到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便說道:“繼續前進,我們要在日落之前找到合適的宿營地。”

    這許顯楚也是不想沾上隊內亂七八糟的事情,他現在腦子裡只有境山,沒有別的。

    路上,私人部隊和駱馨雨、楊小槿、任小粟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分界,雙方都離的很遠。

    不過任小粟在考慮一個事情,如果說楊小槿非要幫駱馨雨一把,甚至要幫助駱馨雨一起出去,那他迫不得已恐怕也得放棄這個短暫的同盟。

    就在此時駱馨雨開口對楊小槿說道:“謝謝你幫助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們齊心協力,一起走出這境山。”

    可是任小粟分明看到楊小槿愣了一下,然後楊小槿對駱馨雨說道:“我不是白幫你的,你先把我交給你的錢退給我。”

    駱馨雨被噎了半天,她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萬來遞給楊小槿:“你當初給我五千,我現在給你一萬,算是感謝。”

    楊小槿不冷不淡的嗯了一聲,隨手就把一萬塊錢揣進兜里,半點都沒客氣。

    駱馨雨見楊小槿收下後便笑了起來:“那這一路上你會幫助我的對嗎。”

    “我糾正一下,”楊小槿對駱馨雨說道:“我沒想過要幫你走出境山,我只能保證你死的時候還留有尊嚴。”

    駱馨雨:“……”

    任小粟聽到這裡就明白楊小槿什麼意思了,她只是保證駱馨雨不會被那些私人部隊的軍人侵犯而已,至於死還是活,她並不是太在乎……

    其實駱馨雨也挺可憐,主動從壁壘裡走出來,結果到現在連一個可以信任的人都沒有。

    前方出現了一個分岔路口,這是兩條山路,分別通向兩個方向。

    這裡的樹木高冠幾乎將整個天空遮蔽起來,大家甚至分不清楚太陽到底在什麼方位,連境山在哪邊也有些模糊了。

    許顯楚回頭問任小粟道:“咱們走哪邊?”

    此時任小粟聽到宮殿裡有聲音響起:“任務:指路。”

    任小粟沉思片刻說道:“左邊。”

    “任務完成,獎勵1.0敏捷。”

    任小粟感受著自己身上的肌肉再次凝實了一些,他終於確認了一點:力量加敏捷,就等於真正的肌肉強度,只加力量或者敏捷都是不行的。

    這時候那名被奪槍軍人冷聲道:“你不是說你沒深入過這裡嗎,我記得你說自己在峽谷裡躲藏了幾天就出來了吧,你怎麼知道路?”

    任小粟淡定道: “我不知道路啊。”

    許顯楚:“……”

    楊小槿:“……”

    所有人都無語了,你不知道路你瞎指什麼啊?

    不過任小粟倒是沒什麼心理壓力,宮殿給的任務就是指路啊,也沒說指那條路吧,反正知不知道的,指就完事了……

    他確實不知道路,但任務總得完成嘛!

    許顯楚遲疑了一下說道:“那你為什麼指左邊呢。”

    任小粟說道:“雖然我不知道路,但我知道境山在我們左前方啊……”

    “行,”許顯楚點點頭:“那我們就走左邊,你見到有適合宿營的地方給我說。”

    在荒野裡做決定的時候,許顯楚會習慣性的徵求任小粟的意見,而事實證明,任小粟的意見通常都不會錯。

    任小粟這一路上見到松樹就會爬上去摘些松果和飽滿的松針,其他人都有些疑惑,你摘松果還能理解,畢竟這玩意可以吃。

    但你摘松針是為了干嘛?只見任小粟將那些松針一一擠壓出淡綠色的汁液,然後用舌頭將汁液舔的一干二淨,他對其他人說道:“不想渴死的,可以跟我學。”

    有些人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學,結果還是楊小槿和許顯楚兩個人二話不說就爬到了松樹上面。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0 PM

63、全都失蹤了

    說到求生本能,這個隊伍裡除了任小粟以外,也就是許顯楚和楊小槿兩個人最不做作。

    任小粟說松針擠出來的汁液可以喝,他們兩個就好不猶如的爬樹上找適合擠的松針,瞬間還掰了許多松果。

    其實任小粟這種常年行走在荒野的人才明白,大自然是慷慨的,它不會計較是誰從它這裡獲取了什麼,只要你用心,就一定能依靠大自然活下去。

    有人感慨道:“人活的還不如動物啊,來世要是變成動物就好了。”

    任小粟瞥了對方一眼:“動物活的也沒有你想像中那麼自在,我聽說長頸鹿這種陸地最高的動物,雖然個子高一些可以抵禦外敵,但交.配卻非常複雜,所以在求偶前雄性長頸鹿就需要喝尿來判斷母長頸鹿是不是在發情期。如果當時出現什麼意外,尿也就白喝了……”

    隊伍裡其他人都懷疑任小粟是故意要噁心他們……

    不對,這流民小子一定是在故意噁心他們對吧……

    這時候任小粟有了槍就硬氣許多了,整個隊伍只剩下9個人,7把槍,其中3把在任小粟、楊小槿手裡。

    而且任小粟和楊小槿一個是高級槍械技能,一個是完美級,除非和許顯楚硬碰硬,不然他們這個小同盟遇到誰都是完勝。

    等著大家摘松針和松果的時候,任小粟閒著沒事想起自己那張還沒用的技能學習圖譜,他瞥了楊小槿一眼果斷在腦海中說道:“使用學習圖譜。”

    “已隨機抽取目標中級技能:製作炸彈。”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果斷把這個技能給學了,但是他有點想不通,這楊小槿到底接受過什麼樣的訓練啊,技能為何都如此暴力?

    而且槍械技巧、製作炸彈這兩個技能和跳皮筋放在一起,看起來是如此的違和,這特麼真是一個人身上的技能嗎……

    任小粟忽然有了好奇心,他在腦海中隨口問道:“目標身上有沒有暗殺技能?”

    “已學習目標,可告知,暗殺技能高級。”

    任小粟忽然心念一動問道:“目標身上有沒有唱兒歌技能。”

    “已學習目標,可告知,唱兒歌技能高級。”

    任小粟都無語了,這一堆什麼亂七八糟的技能啊……

    他剛才某一刻感覺自己真是瘋了才會問這種問題,但萬萬沒想到的是,人家還真會,還是高級的呢……

    此時,一大群人終於摘完了松果和松針,任小粟嘆息道:“你們都不能換一顆樹嗎,非得擠一顆樹薅,你們都快把人家給薅禿了!”

    大家聽了這話抬頭一看,果然快薅禿了啊……

    任小粟想了想說道:“我教你們怎麼在荒野上求生,難道你們不該感謝一下我嗎?”

    其他人都懵了一下,然後零零散散的有幾個人跟任小粟道了謝,結果任小粟發現,只有許顯楚和楊小槿的道謝 誠心的。

    感謝幣86枚了,任小粟對那把未解鎖的武器越來越渴望,於是就把主意打到了身邊的這群人身上。

    此時任小粟忽然發現駱馨雨手中空空如也,要知道就連劉步都捧了好幾個松果呢。

    駱馨雨發現任小粟的目光後便為難道:“我爬不上去……”

    駱馨雨這位壁壘裡的明星曾幾何時爬過這麼高的樹啊,所以只有她還空著手,人生最孤獨的時候是什麼呢,就是別人都有某樣東西,但你沒有……

    比如大家都有錢,你沒有……

    比如大家都有鬆果,駱馨雨沒有……

    這個時候駱馨雨猶豫了一下對任小粟說道:“我出一萬塊錢,你能幫我摘點嗎?”

    任小粟眼睛一亮立馬把自己用衣服兜著的松果和松針塞到了駱馨雨懷裡:“以後你就是我任小粟的兄弟了!”

    駱馨雨愣了半晌:“謝謝。”

    “來自駱馨雨的感謝,+1!”

    之前任小粟不賣水,那是因為這瓶裝水太珍貴了,既乾淨又方便攜帶,但松果和松針不一樣啊,隨手可得。

    而且……駱馨雨給的錢多!一萬塊錢能幹嘛,一萬塊錢能在集鎮上過上兩年多好日子了,吃穿都不用愁的!

    其實在給任小粟錢之前,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任小粟的兄弟,這一定律也被稱為薛定諤的兄弟!

    駱馨雨接過松果和松針,但她發現任小粟沒有再去摘新的,便好奇問道:“你不去摘松果了嗎,那你晚上吃什麼?”

    任小粟笑道:“我吃巧克力。 ”

    駱馨雨:“……”

    之前駱馨雨交換給任小粟的巧克力他還帶在身上呢。正好,這巧克力帶在身上好幾天了確實化了一些,雖然是深秋季節但揣在兜里也有體溫啊。

    一開始楊小槿說巧克力會化他還不信,畢竟沒有吃過嘛,他原本是打算給顏六元帶回去的,結果現在看來也帶不成了。

    只是駱馨雨心中的感謝突然就煙消雲散,這特麼還是從她那騙走的巧克力呢!

    ……

    在傍晚來臨之前,任小粟終於找到了一塊巨大的岩洞適合宿營,這岩石向外凸出來猶如一塊巨大的頂棚一樣,岩石之下則形成了一片天然的半開放式庇護所,宛如山洞一般。

    任小粟經過一片空地時就發現天空中有鱗片狀的雲彩,雖然他不懂這是什麼原理,但他明白這是雨天的前兆。

    所以有這麼一塊岩石遮風避雨,才能安穩的休息。

    等到他們在這岩壁下面剛安頓好,嘩啦啦的雨便從天穹之上潑了下來,許顯楚轉頭對任小粟問道:“這雨水能喝嗎?”

    “不能,”任小粟搖搖頭:“酸雨喝了會死人的,就算現在酸雨酸度沒那麼大了也不行。”

    任小粟還不太清楚這酸雨的形成原因和判定指標,所以只能粗暴的用“酸度”來概括酸雨的危害程度……

    忽然間,岩洞外的樹林出現了一些奇怪的聲響,只是轉瞬聲響便遠離了,甚至都沒給任小粟他們反應的時間。

    結果就在此時,岩洞最裡面的人忽然說道:“你們看,這裡有人刻了字。”

    任小粟和許顯楚往裡面走去,赫然看到岩洞的頂上有人歪歪扭扭的刻著幾行字:“我們在樹林裡看到了奇怪的黑影。”

    “失蹤了,他們全都失蹤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1 PM

64、衛星

    當所有人看到這兩行字的時候,整個岩洞裡的氣氛一下子跌落到了冰點。

    今天進入森林之後大家其實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除了一夜沒睡導致非常疲倦以外,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這就給所有人一種錯覺:彷彿這裡要比峽谷和之前的路程都要安全似的,他們甚至幾乎忘記了峽谷外面活人莫入的提醒。

    可是這一刻,他們全都想起來了。

    失蹤的徐夏屍體,恐怖的人面蟲,還有那活人莫入四個大字。

    “咱們這一路上有誰失蹤嗎?”許顯楚的第一反應就是清點了一遍人數,結果發現確實一個都沒少。

    “這會不會是誰刻在這裡的惡作劇啊,”劉步疑惑道:“這岩洞裡面並沒有什麼打鬥跡象,而且咱們路上連一具野獸或者人類的屍骨都沒見到。”

    等等,劉步這句話反而驚醒了任小粟,事實上最奇怪的事情就在這裡了:尋常樹林裡是一定會有動物屍骨的,不管是鳥類、蛇類或者更大型的野獸,這是很常見的事情。

    可是這個森林最詭異的是,任小粟確實一次都沒有看見屍骨,只有他剛剛丟棄的那隻老鼠。

    這個時候任小粟都想回頭去確認一下,那個老鼠的屍骨是不是也同樣消失了,畢竟丟棄的時間太短,可能早上去看的時候還只是白骨,現在就已經消失了。

    如同徐夏和魚肉魚骨一樣。

    這偌大的森林,竟藏著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秘密,有名軍人問道:“看樣子是有一隊人馬在一年內來過這裡,人數還不少呢,只是咱們113號壁壘並沒有什麼人來過境山啊。”

    “可能是112號壁壘的人想要來咱們的壁壘吧,結果發生了意外,”許顯楚仔細回憶道:“不過咱們都是最底層的私人部隊,所以沒法得知到底誰來過。”

    許顯楚倒是說的沒錯,他們在私人部隊裡面都是最邊緣化的人物,上層知道了什麼情報怎麼會告知他們呢。

    有人說道:“會不會我們這次被派來,就是因為這隊人在這裡出現了什麼意外,被壁壘高層得知了於是讓我們來查看,如果這隊人帶著衛星電話,應該是可以傳遞信息給壁壘的吧。”

    這是任小粟第一次聽到衛星電話這個詞彙,之前學堂張先生甚至都沒有提及過。

    他曾幾何時在想,壁壘之間應該是有聯繫的,卻不知道彼此之間的聯繫方式是什麼,現在看來應該就是衛星電話了吧?

    任小粟小聲問楊小槿:“什麼是衛星電話?我聽張先生說壁壘裡是有電話的,不過衛星電話又是什麼?”

    楊小槿看了他一眼說道:“人類接管了幾顆災變之前的衛星,可以讓各個壁壘之間保持通訊。”

    有人忿忿道:“如果高層知道他們失蹤,那他們派我們過來,分明就是讓我們來送死的,這是想用人命來確認消息是否真實嗎,如果我們也死在這裡,就說明這裡真的有危險。難怪這次連衛星電話都沒給我們配備,看樣子是要把損失降到最低嗎。難道我們的命還沒衛星電話值錢?”

    許顯楚看了他一眼:“不要得到一點信息就隨意猜測什麼,你的猜測也並不符合邏輯。”

    其實這位士兵在恐懼之下說話已經不太具備邏輯條理了,所以許顯楚並不認同他的猜測,而任小粟這邊仔細看著那兩行字:“他是用什麼在岩洞上刻出來的字?應該是軍刺之類的東西吧,常人身邊攜帶的東西可刻不出這麼深的痕跡。”

    許顯楚點點頭:“應該是112號壁壘那邊的私人部隊吧,”他轉頭對所有人說道:“今晚好好休息,夜晚如果要出去解決生理問題,必須三人以上結伴同行。”

    這樣安排是為了防止莫名“失蹤”這樣的情況出現,就算遇到危險也不會三個人連求救聲都發不出來吧。

    許顯楚繼續說道:“而且今晚必須有人輪流守夜,這樣,我守第一班,其他人隨後輪替,女孩不用。”

    任小粟認可這個安排,不過這個守夜的意義不大,因為他不僅要防備外面的危險,還要防備隊伍內部的危險。

    畢竟他和楊小槿剛剛奪了一個私人部隊的配槍,對方半夜偷襲自己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結果這時候楊小槿對任小粟說道:“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

    “好,”任小粟點點頭,他們這個短暫的同盟還有一個存在的基礎就是:他們兩個人沒有加害對方的必要。

    “我出去一趟,”楊小槿說道。

    任小粟心說你也不怕出現意外嗎:“我陪你一起去?”

    楊小槿頓了好半天低聲說道:“不用。”

    任小粟有點納悶,這姑娘膽子也忒大了吧,身上到底是有什麼依仗?

    旁邊的駱馨雨站起身來說道:“我陪你吧,”說著她轉頭瞥了任小粟一眼:“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啊。”

    任小粟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他現在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兩個女孩冒雨去了外面,這時候許顯楚看了一眼,卻沒說什麼。

    私人部隊那邊有人小聲說著風涼話:“這倆姑娘要是失蹤,那就太可惜了。”

    不過沒過五分鐘楊小槿和駱馨雨就重新回到了岩洞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什麼情況,難道那樹林裡所謂的“奇怪黑影”並沒有盯上他們這支隊伍嗎。

    有兩名私人部隊的軍人見狀便也站起身來:“我們也出去方便一下,憋的不行了。”

    他們幾個大老爺們竟然是讓兩個女孩先探過路,自己才敢出去。而且因為恐懼,這倆人都快憋的尿褲子了都,實在是不尿行。

    其實他們原本打算尿岩洞裡的,但這不是楊小槿和駱馨雨也沒事嗎,於是只能壯起膽子出去了。

    許顯楚點頭道:“快去快回,不要在外面抽煙耽誤時間。”

    “放心放心,”兩名軍人披著衣服就出去了。

    任小粟一邊吃巧克力,一邊看著楊小槿在岩洞裡把身上的雨跡給擦乾,他好奇道:“你們沒有碰到什麼意外嗎?”

    “沒有,”楊小槿簡短的回答道。

    岩洞裡有人升起篝火來,大家把松果扔進篝火里之後,便開始擠松針舔松針裡面的汁液解渴。

    松果在火裡發出霹靂帕拉的響聲,篝火的溫度傳遞到每個人身上,大家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些似的。

    只是這時候許顯楚忽然看向岩洞外面:“他們兩個人……怎麼還沒回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1 PM

65、戒斷反應

    那兩名至今未歸的私人部隊軍人可是看楊小槿她們沒出什麼事,自己才敢出去的,而且是結伴同行,可謂是做足了準備。

    可現在都過去將近十分鐘了兩個人還沒回來。

    許顯楚站在岩洞邊緣打量著外面的森林,因為下雨的關係,儘管剛過傍晚但天色卻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他們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有人問道。

    “可是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有人縮在岩洞的角落裡說道:“總不能兩個人同時都被襲擊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吧。”

    按道理講是這樣的,可最讓人恐懼的難道不是這點嗎,許顯楚讓出去的人必須結伴,可現在結伴了也依然出現了意外。

    許顯楚說道:“不要多想了,也可能只是耽誤了點時間,才十分鐘而已。”

    岩洞裡靜悄悄的,雖然許顯楚這麼安慰大家,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兩個人真的再也未曾出現過。

    許顯楚說道:“你們誰願意跟我去找一下他們?”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許顯楚竟然是甘願冒著未知的危險和酸雨,進入森林尋找他的下屬。

    可是整個岩洞都沒人回應他,誰願意在這時候出去送死?有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撒尿都是在岩洞最裡面,搞的整個岩洞都有一股尿騷味。

    任小粟他們只能坐在岩洞的最外側通風處,雖然冷了點,但起碼不用聞那個味。

    許顯楚嘆息道:“你們不救別人,可就別怪其他人在生死之時不救你們了。”

    任小粟倒無所謂,他也沒指望過誰會救他,就連同盟楊小槿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恐怕都會直接捨棄所有人。

    大家不沾親不帶故,不互坑就已經很好了。

    外面的雨聲嘩啦啦的沖刷著整片樹林,任小粟對楊小槿說道:“我守前半夜,你先休息吧,這場雨下完明天的路會非常難走,要消耗巨大的精力和體力。小心那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他們不壞好意。”

    任小粟之前就發現了,自從他們兩個奪了槍之後,這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就時不時湊在一起,這是個隱患,但任小粟還沒想好該怎麼解決。

    “嗯,”楊小槿點點頭便靠在岩洞的石壁上閉目休息起來,只是直到這個時候,楊小槿的槍口仍然對準了所有人,包括任小粟。

    任小粟笑了笑也不介意,換了他也一樣會這麼做。

    11個人的隊伍,這就莫名其妙的變成了9個人,任小粟看向岩洞裡面剩下的那個幾個私人部隊軍人,有人坐在裡面抽煙,那煙味仍然夾雜著讓任小粟噁心的感覺。

    他很難想像一個避難壁壘裡的軍人都開始用這種精神類藥物來刺激自己,那這壁壘的防護力量該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是只有113號壁壘這樣,還是大部分避難壁壘的私人部隊都這樣?

    這些私人部隊的軍人原本帶了不少煙,劉步也給他們準備了十條,然而這逃亡路上導致他們丟失了大部分,現在每個人身上只剩下半包或者一包,有些人則乾脆一根煙都沒有了。

    這群人坐在裡面吞雲吐霧搞得整個岩洞都烏煙瘴氣的,好在任小粟、楊小槿和駱馨雨都坐在岩洞的最外側,影響並沒有那麼大。

    只聽一個軍人對其他人說道:“借我一根吧,我沒煙了。”

    “我也沒了,這是最後一根,”他旁邊的軍人往旁邊挪了挪,其實他兜里還有半包多呢,但是日子還那麼長,鬼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自己的也不夠啊。

    借煙的私人部隊軍人看向其他人:“借我一根,回到壁壘我還你們一條!”

    到了這個時候,所謂的“癮”已經上來,他不惜開口許下重諾也只為了抽一根煙而已,要知道這煙在壁壘裡面也並不便宜。

    “誰知道還能不能回去呢,”有人嘲笑道:“到時候你拿什麼還,拿命嗎?”

    任小粟嘆息,這群私人部隊的軍人還真是一群烏合之眾啊,還有兩名隊友在外面生死未卜,這些人都已經開始為了煙鬧內訌了。

    那名犯了癮的軍人沒有借到煙就只能坐在岩洞裡面,任小粟仔細觀察著他,他開始瑟瑟發抖甚至額頭上冒出冷汗來。

    雖然這些私人部隊抽的煙要比集鎮工人抽的好,但戒斷反應也來的更為劇烈。

    這時候要有什麼危險來襲,恐怕這為癮君子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抵禦了。

    任小粟看向還沒睡的駱馨雨:“你們壁壘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這其實是任小粟最好奇的問題之一,他一直挺嚮往壁壘裡的生活,因為集鎮這邊生產的所有生活物資都撿最好的運進壁壘裡面,裡面的人不用吃窩頭,可以天天洗臉,據說還可以用電。

    任小粟和顏六元曾幾何時都認為那裡就是天堂了吧,但現在看來,裡面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駱馨雨見任小粟主動跟她說話便很開心了,她這一路上要仰仗任小粟的地方可多的是,她小聲解釋道:“其實私人部隊這邊也是有人故意誘導他們這樣的,曾經有一處壁壘裡私人部隊鬧了兵變,其他壁壘的管理者慢慢和軍人產生了嫌隙,大人物們既希望有人保護自己,又希望這些軍隊永遠忠誠且沒有野心,而這些煙,是最消磨野心的。”

    任小粟問道:“這玩意抽多了沒事嗎?”

    “當然有事,”駱馨雨說道:“有些退伍的軍人在壁壘裡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還有人老婆轉頭就跟別人跑了。”

    “你們壁壘裡還真是亂啊,”任小粟感慨道。

    “這算什麼,”駱馨雨說道:“我還見過六十歲的老婦養十幾個小白臉,老牛吃嫩草!”

    任小粟愣了一下:“六十歲?老牛吃嫩草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駱馨雨也愣了一下:“那算什麼?”

    任小粟沉思道:“老來得子?!”

    駱馨雨:“……”

    駱馨雨發現,這任小粟的腦迴路確實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好嗎,難怪集鎮上的人都說他腦子有病!

    明明沒病卻天生有一種精神病的氣質,這到底是怎麼形成的腦迴路啊!

    就在此時岩洞裡有人驚呼一聲:“什麼東西!濕漉漉的!”

    說著一群人從岩洞裡跑了出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任小粟朝岩洞裡面看去,他納悶了,什麼也沒有啊。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2 PM

66、一個商人

    任小粟不信什麼鬼怪之說,所以他在發現那邊空無一物後便更加仔細的打量起來,等等,任小粟明白是什麼東西了。

    只見岩洞頂上有水珠一點點的滲透下來,滴答一聲,墜落到了岩洞的地面上。

    大概是因為下雨的關係,所以水透過了頂上的岩層一點點滲透下來,剛才那人驚慌失措,無非就是神經太過緊繃,以至於把這水滴當做了其他的假想敵,比如怪物的口水……

    但任小粟看到這玩意便像是獲得了寶貝似的對其他人說道:“你們可以直接在這裡接水了,岩層就像是天然的過濾器一樣,能將水質過濾的比井水還要乾淨一些。當然,如果不放心的話還可以燒開了再喝。”

    許顯楚認真問道:“真的嗎,這水可以喝?”

    “嗯,”任小粟說道:“這大概是荒野上最乾淨的水源之一,有時候就算泉眼裡出來的水都未必比這個安全。”

    許顯楚聽到任小粟這麼說便拿起自己的行軍壺去接水了,松針雖然可以補充身體的一些水份,但量畢竟還太少。

    那玩意只能是保證大家不會渴死。

    許顯楚也沒有獨占著水源太久,他把行軍壺架在篝火上然後對其他人說道:“你們也去接點
吧。”

    其他人可不像許顯楚竟然還帶著行軍壺燒水,他們只能拿嘴巴接著,更別提燒開不燒開了。

    一群人在水源下面推推搡搡的,你喝一會兒我喝一會兒,私人部隊的幾個人還好點大家輪流來,劉步就慘了,誰也不會讓著他。

    沒過一會兒,有個私人部隊的軍人發火道:“就這麼一滴一滴的夠誰喝啊,那個任小粟兜里還有兩瓶水一直藏到現在了,他讓我們舔這石壁,舔松針,自己喝瓶裝水,誰知道這水有沒有問題?”

    幾個私人部隊的軍人面色不太好看,但任小粟和楊小槿手裡有槍,他們也不敢當面說什麼。

    任小粟看著這一幕尋思著,自己那宮殿要是能把東西裝進去就好了,這樣明天自己偷偷把瓶裝水放到宮殿裡面,再給其他人說自己不小心把水弄丟了,這樣誰都不會再打他的主意。

    不然眼瞅著這些人為了水都快瘋了一樣,保不齊有人會頂著風險來暗算自己。

    此時兩瓶水就一左一右的揣在他兩邊外套兜里,他把手伸進兜里握住水瓶,想要再次嘗試把水瓶收納進宮殿。

    結果宮殿聲音立馬響起:“未取得收納權限。”

    任小粟聽到這聲音就非常不爽,你好歹說一下怎麼獲得這個權限啊,憑什麼黑藥都能收放自如,這水瓶就不行?

    咋的,水瓶它不同意啊?!

    任小粟退到一邊去了,駱馨雨看了任小粟一眼:“你怎麼不喝?”

    任小粟看著駱馨雨質疑的眼神,很明顯對方並不相信他會這麼大方……

    任小粟笑了笑:“我喝瓶裝水。”

    駱馨雨:“……”

    這時候駱馨雨發現,任小粟真是有一種能隨時隨地就氣人的天賦啊。

    但她不知道任小粟其實是出於很慎重的考慮才讓出了這個水源,首先大家都很渴的,這一滴一滴的水源肯定不夠,許顯楚身為超凡者倒是可以獨占著接半天水,別人都不敢說什麼,但他任小粟又不是超凡者。

    本身他身上還有兩瓶水就已經讓某些人眼紅了,他沒必要什麼都貪。

    荒野上的生存法則之一就是不能太貪,而且任小粟現在有必要讓許顯楚明白,想在荒野上生存,這個隊伍裡最不能缺少的人就是他任小粟。

    既然有許顯楚這樣的超凡者可以藉力,任小粟何樂而不為?

    還有就是,岩洞裡面的味也太衝了……

    在這個十分緊張的氣氛裡駱馨雨本來是很害怕的,所以她跟任小粟聊天其實也是為了緩解自己內心中的恐懼,畢竟有人說說話總歸是好點的。

    事實上這種方法非常行之有效,當任小粟說出老來得子四個字的時候,駱馨雨感覺自己真的是一點都不害怕了,腦子裡只有省略號……

    任小粟好奇道:“你知不知道,這些軍隊抽的煙都是哪來的?我看113號壁壘附近也沒有種這種東西的地方吧?”

    “你不知道嗎?”駱馨雨疑惑道:“王富貴說你是羅嵐關照的人,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跟羅嵐又有什麼關係,”任小粟愣了一下,雖然他收到了羅嵐的錦旗,可問題是他和那位羅老闆並沒有其他的交集了。

    “羅老闆就是慶氏財團在113號壁壘的代言人啊,”駱馨雨解釋道。

    “他在壁壘裡是什麼職務?”任小粟好奇道,天天都聽王富貴說羅老闆羅老闆,但其實任小粟發現自己好像對這個羅老闆一無所知。

    “羅老闆沒有職務,”駱馨雨驚奇的看著任小粟:“好吧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他在113號壁壘裡只是控制著冶金、水源、化工這些工廠而已,如果你非要問他是什麼身份……那他嚴格意義只算一個商人。”

    “一個商人就能在壁壘裡呼風喚雨嗎,”任小粟想了想說道,他之前還以為羅老闆是這壁壘的管理者。

    “他們已經不需要自己擔任什麼職務了,”駱馨雨無奈道:“他們就像是凌駕於壁壘管理者之上的蒼穹,沒事的時候大家還相安無事,但出事的時候,壁壘裡的決策者一定是這位商人。”

    “他身邊有軍隊?”任小粟思考後問道。

    駱馨雨看了他一眼說道:“是的,軍隊,比這些私人部隊強悍不知道多少倍的軍隊,他在113號壁壘裡駐紮的作戰旅超乎你的想像,絕對不是你現在看到的私人部隊模樣。”

    這是一個壁壘裡駐紮兩支部隊的意思啊,雖然壁壘裡有名義上的管理者,可這管理者的權力恐怕已經名存實亡。如果不反抗,那就任由你當著傀儡享受榮華富貴。

    “可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任小粟好奇道:“他們為啥不直接控制壁壘當這個管理者呢,非要扶植傀儡不是脫褲子放屁麼。”

    “因為這世上不止慶氏一家財團,”駱馨雨說道。

    說到這裡任小粟明白了,這一百多座避難壁壘裡縱橫著幾家財團,他們聯手控制壁壘卻又互相牽制著,然後以一種奇怪的合作模式攫取資源。

    “所以那些煙草是慶氏財團提供給113號壁壘的?”任小粟問道。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3 PM

67、你不是一無所有

    “私人部隊所得到的煙草都是慶氏財團從其他地方輸送過來的,你應該見過卡車車隊吧,那運來的物資不是別的,就是煙草,”駱馨雨說道:“其實其他壁壘也差不多是這樣,壁壘管理者們雖然很清楚自己是傀儡,但總有幾個想要掙脫枷鎖的……”

    任小粟點點頭,看來他不能以私人部隊的實力來衡量財團的力量,今天任小粟已經從駱馨雨這裡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他需要先消化一下。

    “最後一個問題,”任小粟好奇道:“你為什麼會選劉步這種人當你的經紀人?”

    這駱馨雨也不算蠢的出奇啊,為啥會選劉步呢?

    駱馨雨解釋道:“他是壁壘里後勤司一位股長的弟弟。”

    任小粟大致明白了一些原因,但他還是不了解一個後勤司股長能有什麼權力。

    這時候駱馨雨感覺自己是不是和楊小槿、任小粟的關係更近了一些?她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能不能帶我活著走出去,我在這個荒野上已經一無所有了,能依靠的只有你們……”

    任小粟搖搖頭說道:“你並不是一無所有啊。”

    駱馨雨愣住了:“什麼意思?”

    “你還有臉讓我帶你活著走出去啊,”任小粟說完就不理駱馨雨了。

    這漆黑的雨夜,任小粟留下駱馨雨一個人在風中凌亂,不是一無所有……她還有臉……

    這特麼是什麼語言水平啊,大家說的是同一個語種嗎?

    這時候駱馨雨才意識到,原來她所謂的大家關係近了一點,都是錯覺。

    其實任小粟覺得駱馨雨還挺可憐的,一個女孩在這荒郊野嶺誰也無法信任,甚至連個願意幫她的都沒有,身邊還淨是想打她主意的私人部隊兵痞。

    可是誰不可憐呢,如今正在集鎮裡忍受許願反噬的顏六元不可憐?

    這個時候任小粟如果答應帶別人一起出去,那就等於對顏六元不負責任。

    只要任小粟越發的依賴運氣,那麼顏六元必然會遭受更嚴重的反噬。

    雖然平常顏六元只是會頭疼腦熱,可問題是如果任小粟借用運氣躲過了生死大劫呢,恐怕顏六元遭到的反噬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這是個守恆的能力,一方越幸運,那麼另一方面就越倒霉。

    當顏六元為任小粟許願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他把自己的命交到了任小粟的手上。

    所以,就算是為了顏六元,任小粟也不能答應救別人一起出去。

    別人的命,並沒有顏六元的值錢。

    半夜的時候楊小槿醒來,她看向任小粟說道:“你睡吧。”

    任小粟點點頭便開始閉上眼睛睡覺,他已經將近30個小時沒閉眼了,縱使是他如今的身體素質也有點吃不消。

    半睡半醒間任小粟腦子裡一直盤旋著一個問題,楊小槿到底是什麼身份?難道歸屬於慶氏財團那個所謂的作戰旅嗎。

    不對,如果是歸屬於那個作戰旅,不應該隱藏身份加入隊伍吧,而且還給駱馨雨他們交了錢。

    在任小粟看來,如果慶氏財團駐紮在113號壁壘的作戰旅派人一起執行任務,那私人部隊這群人得把這位當做神仙一樣供起來。

    畢竟那是真正掌握了壁壘生殺大權的勢力。

    任小粟想不明白楊小槿的目的,所以對於楊小槿的身份便只能暫時存疑。

    凌晨的岩洞裡靜悄悄的,楊小槿剛睡醒後感覺到自己飽滿的精神狀態,她是接受過相關方面訓練的,所以有著超乎常人想像的睡眠方式,甚至能在睡夢中保持著警覺。

    這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東西,正如普通人如今仍舊無法理解超凡者一樣。

    外面的雨漸漸停歇了,正如任小粟所說,雨後的森林地面變的格外泥濘,明天的路程恐怕有人會掉隊的吧。

    岩洞裡還有私人部隊的軍人沒睡,在竊竊私語著什麼,而劉步則張著嘴巴接水喝,這時候只有其他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才終於輪到他。

    楊小槿剝開晚上吃剩下的松果,將裡面的松子捏開後一粒粒的送入嘴中,以此來補充自己所需的營養。

    這時候坐在任小粟對面的楊小槿一邊吃松子,一邊打量著入睡的任小粟,是真的入睡了,還是半睡半醒之間?

    結果,楊小槿就聽到了任小粟的呼嚕聲,不光是她聽到了,整個岩洞都能聽到!聲音實在太大了!

    這時有兩個私人部隊的軍人起身跟許顯楚說道:“我們兩個輪替你,你休息吧。”

    許顯楚點點頭:“注意觀察,不要放鬆警惕。”

    “放心吧,”其中一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回答道。

    這兩人慢悠悠朝著岩洞口走來,似乎是要去岩洞入口守夜。

    楊小槿低著頭,目光便藏在鴨舌帽下,看到這兩名兵痞的時候她嘴角便微微勾起,因為這個時候她察覺到,任小粟的呼嚕聲……停下來了。

    只是那兩個兵痞似乎還沒察覺到什麼,其中一人閒聊道:“也不知道咱們能不能活著回去。”

    “誰知道呢,”另一人回答。

    兩個人的聊天就像是普通的交談,只是他們剛走到楊小槿和任小粟身邊時竟然暴起發難,這會兒雨已經停了,萬籟俱寂。

    兩名兵痞一左一右掏出自己身上的軍刺,他們竟是要分別對任小粟和楊小槿下手!

    三步之內到底是人快還是槍快?這個問題很多人討論過,大家也都覺得三步之內可能是人更快一些。而現在兩名偷襲者分別距離任小粟和楊小槿都只有一步,就這個距離而言任小粟和楊小槿根本沒有機會拔槍。

    他們不傻,所以找到凌晨這個任小粟剛剛熟睡,而楊小槿又剛剛睡醒的時間,人在剛睡醒的時候會肌肉困乏,這不是身體不好,而是身體機能還沒來得及完全運轉。

    這一次偷襲,可能是為了楊小槿和任小粟身上的槍,也可能是為了水,也可能是為了駱馨雨,然而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

    砰!

    一聲槍響之後,楊小槿對面的兵痞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腹部的血洞,他明明看到楊小槿在剝松子,槍根本就沒拿出來啊,為什麼楊小槿的速度會比他快這麼多?

    而另一邊偷襲者爆發出一聲痛呼,就在他接近任小粟亮出手中軍刺的一瞬間,任小粟宛如空氣中驟然迸發的雷電一般起身抓住了他的脖子。

    偷襲者想要把手中的軍刺捅入任小粟的身體,可他這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臂也被任小粟抓住了,絲毫都動彈不得。

    170斤的成年男性就這麼被任小粟一隻手給握住脖子提了起來,緊接著偷襲者眼睛一花便感覺背部傳來巨大的疼痛感,任小粟竟是單手將他頂在了岩壁上!

    噹啷一聲,偷襲者再也握不住手裡的軍刺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4 PM

68、大師級技能學習圖譜

    原本正在熟睡的其他人全都被這短短一瞬所爆發的戰鬥驚醒,那巨大的槍聲在岩洞裡轟響迴盪,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耳邊彷彿有一個炸藥爆破了一般。

    這些剛剛醒過來的人甚至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許顯楚身後的灰影已經具現,就死死的守在他身邊不動半步。

    楊小槿槍口的溫度在迅速冷卻,而她對面的私人部隊軍人卻是血液在迅速冷卻,這是楊小槿第一次在行程中真正開槍,似乎誰也沒想到她的意志是如此堅決和果斷。

    並且,她殺人時的模樣非常平靜,就像是喝水一般稀鬆平常。

    但其實對其他人造成巨大視覺衝擊的並不是楊小槿,而是任小粟。

    開槍不過一瞬,雷霆似的電光火石之間子彈便已經進入人體,巨大的旋轉動能撕扯著肌肉與內臟,直到動能全部耗盡的那一刻才最終停下來。但子彈在人體裡的那一幕,外人是看不見的,中槍者自己也看不見。

    而任小粟這邊不一樣,他單手挾持提起一名成年男性的畫面實在太過暴力。

    任小粟身高只有一米七八,十七歲的他身體遠還沒有發育完全,所以不管是許顯楚還是劉步、楊小槿,都不曾在意過任小粟的“戰鬥力”。

    在他們想來集鎮上一個營養不良的流民少年能有多大力氣?也不過是在荒野上磨煉出來了一些求生本領而已。

    任小粟從未出過手,楊小槿也從未開過槍,以至於大家對兩個人的武力都只有很模糊的判斷,這也是偷襲者他們幹動手的原因。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模糊的判斷竟然是錯到了極點。

    任小粟手指如鐵鉗似的卡住偷襲者的脖子,偷襲者一瞬間便感覺血液再也無法供給大腦了,他其實可以用腳去踹任小粟的要害部位,可這一刻他腦子都已經一片空白,手腳都在無知覺的抽搐著。

    楊小槿沒有看面前倒下的那個私人部隊軍人,而是靜靜的看著任小粟,她手裡已經握緊了兩把槍,對準了岩洞裡的所有人。

    不過她也有點疑惑,之前任小粟分明是睡著了,鼾聲可能有假,但任小粟的眼皮卻偽裝不了。

    她所經受的訓練甚至包含睡眠真假的判斷,一個人可以假裝睡覺,但思維會下意識的帶動眼皮,一個沒有熟睡的人不可能長時間控制眼皮不動。

    所以她知道,任小粟是真的睡著了。

    但是在偷襲者他們起身的一瞬間,任小粟的呼嚕聲消失便證明在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來。

    一個進入深度睡眠的人是如何做到始終保持警惕的?任小粟這個流民不可能接受過和她一樣的訓練!

    遠在集鎮上的顏六元每天最開心的時間其實是為任小粟守夜的時候,因為那時候他感覺自己被任小粟需要著,自己也可以為任小粟做點什麼。

    雖然因為要守夜沒法跟著任小粟去打獵,但他還是覺得“守夜人”這個職業對他來說意義非凡。

    可是顏六元不知道,任小粟其實早就不需要別人守夜了,自從宮殿出現之後。

    而這一刻,楊小槿眼中的任小粟展現出了超自然般的力量,瘦弱少年擁有這樣的力量?就連楊小槿也沒想到。

    倒在血泊裡的那名私人部隊軍人掙扎著說道:“孫君政,動手啊!”

    只是那名叫做孫君政的軍人蜷縮在岩洞裡面,愣是一聲都不敢吭。

    許顯楚皺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任小粟沒理他,而是死死的盯著偷襲者,自己給這些人找了松果和松針,還把岩洞裡的水源讓給他們,雖然他也有自己的心思,但結果是好的。

    任小粟早就發現這些人密謀著什麼,他原本以為這些人會稍微有點底線,起碼這些人會稍微收斂一些。

    他沒有試圖問偷襲者到底圖什麼,水?槍?駱馨雨?

    任小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像一個受到背叛的人一樣痛苦嘶吼著問個為什麼,因為他不需要答案。

    沒有信任過,自然也就沒有背叛,這些隊友在任小粟眼裡,與野獸並沒有什麼不同。

    任小粟沒有立刻扭斷偷襲者的脖子,僅僅是因為他想看看許顯楚有什麼反應。

    只是這時候宮殿在他腦海中說道:“任務:給敵人痛快的死亡。”

    這次任小粟真的愣住了,這不是個提倡做好人好事的宮殿嗎,怎麼忽然間這麼乾脆利落殺伐果斷了……

    以前任小粟老鑽任務的空子,這次反倒是他有點不適應了。

    難道對於這個宮殿來說,不折磨敵人也能算是好人好事?你這底線也下降的太快了吧……

    不過任小粟知道這宮殿並沒有意識,它發布這樣的任務一定有它的內在機制。

    一聲悶響,任小粟竟是乾脆了當的捏斷了偷襲者的脖子,岩洞裡的孫君政聽到這一聲悶響後顫抖了一下:“不關我事啊……我都沒告訴他們你力氣很大這件事情!”

    砰!

    楊小槿一槍打中了他的眉心,孫君政未說完的話也來不及說了。

    任小粟轉頭看向楊小槿,楊小槿此時平靜說道:“隱匿罪名,等於同罪。”

    任小粟倒吸一口冷氣,楊小槿的意思是孫君政雖然沒有告訴偷襲者任小粟力氣很大的事情,但他知道偷襲者要行凶,卻始終沒有對任小粟做出提醒的動作,所以為了不留隱患,孫君政同樣該死。

    此人任小粟覺得,即便他一再刷新對楊小槿的認知,但楊小槿的殘酷與殺伐果斷依然超出他的預想。

    不過,他並不覺得楊小槿錯了。

    一夜之間,原本的11人隊伍變成了6人,只剩下許顯楚、任小粟、駱馨雨、劉步、王磊、楊小槿。

    “任務完成:獎勵大師級技能學習圖譜。”

    任小粟想都沒想就朝許顯楚使用了這張大師級學習圖譜,相比楊小槿的槍械技巧來說,他從高級提升到大師的意義並不算太大,所以這一刻他更需要的是許顯楚的能力!

    “將隨機抽取目標大師級技能或超自然能力,若抽取大師級技能後你自身未具備對應的高級技能,將無法學習。”

    “判定目標無大師級技能,已抽取超自然能力'影子',是否學習?”

    任小粟欣喜若狂,原來對方身上沒有大師級技能的話,是可以直接抽取超自然能力的嗎?

    他還以為機率很小呢!

    “學習!”

    “已學習'影子'。”

    任小粟感受著新復刻到的技能,他竟然發現宮殿裡正有一個自己的影子靜靜的站著。

    只不過讓任小粟有點意外的是,許顯楚的影子是灰色,而他的卻是黑色。

    什麼情況,是因為自己沒洗臉比較黑的緣故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4 PM

69、咎由自取

    岩洞裡的氣氛跌入冰點,晚上的時候剛有兩名隊員無故失蹤,這件事情本來就讓所有人心情很沉重了,但誰也沒想到竟然還會發生自相殘殺的事情。

    許顯楚、駱馨雨、劉步、王磊四個人大概明白了,那兩名私人部隊的軍人似乎是要偷襲任小粟和楊小槿,但任小粟和楊小槿卻瞬間解決了戰鬥。

    這場戰鬥速度之快讓人難以想像,這次戰鬥也讓許顯楚重新的認真審視起面前這兩人。

    他嘆息道:“這也算是他們咎由自取。”

    任小粟沒說話,他思來想去也明白許顯楚沒有做這事的動機。

    如果說為了槍,那麼許顯楚自身槍械不管是步槍還是手槍都沒有丟失,如果說為了侵占駱馨雨,那麼許顯楚早就有機會了,畢竟駱馨雨之前自己還去投懷送抱呢,但許顯楚始終沒有正面理會過駱馨雨。

    如果說是為了水,許顯楚晚上剛剛接了一壺,犯不著非要惦記任小粟的兩瓶水。

    任小粟之所以擔心是怕許顯楚為了隊內秩序出手,不過最終證明許顯楚也並不想捲入這場是非。

    許顯楚最終目的是要探究境山之謎、境山生靈進化之謎,而不是把其他人給帶出去。

    “不過孫君政罪不至死吧,”許顯楚再次嘆息道:“算了,這荒野上並沒有什麼對錯。”

    任小粟覺得許顯楚已經明白這荒野上的生存道理了,沒有對錯,只有生存才是真理。

    他也不想說楊小槿這麼做就是對的,但做事不留隱患也絕對沒錯!

    任小粟提著三具屍體扔到了岩洞外面,他對許顯楚和楊小槿說道:“我一直想不明白徐夏的屍體到底是怎麼失蹤的,這次正好近距離觀察一下。”

    他對楊小槿說道:“出現什麼異常了喊我一聲。”

    說完他就靠著岩壁坐下繼續睡覺了,其他人看著任小粟感覺這貨的心是真大啊,明明剛殺了人,為什麼這會兒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樣直接就能進入睡眠狀態?

    難道剛才殺人的不是你嗎?

    其實這個時候任小粟並沒有睡,他只是在內視著自己的宮殿,因為宮殿裡面多了一具黑色的影子,這讓任小粟睏意全無興趣大增!

    要知道他一直都很羨慕許顯楚,甚至還有點羨慕張寶根能吐泡泡的能力。

    雖然吐泡泡看起來很弱,但任小粟懷疑那泡泡的威力還有進步的空間。

    超凡者有沒有進步的空間?他覺得一定有。

    而他呢,雖然空有一座宮殿看起來挺唬人的,但問題是他一直在提升力量和敏捷,根本不像一個真正的超凡者。

    畢竟有些人經過長時間鍛煉,也同樣能達到他現在的力量啊。

    所以在他復刻許顯楚的影子之前,他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超凡者,起碼從戰鬥能力來說不算。

    許顯楚那個能擋子彈的影子讓任小粟垂涎很久了,在任小粟看來熱武器是非常恐怖的,它們的子彈初速度能達到音速甚至多倍音速,普通人面對槍械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所以在任小粟看來,怕不怕熱武器起碼是一個標準超凡者的分界線吧……

    當然,任小粟也不是無懼所有熱武器了,被偷襲的時候還是會死啊。

    此時黑色的影子就靜靜的站在宮殿打字機旁一動不動,任小粟仔細看去,這影子的輪廓分明就是自己,只是有點模糊罷了。

    為什麼許顯楚的是灰色,他的是黑色呢,明明是直接復刻過來的,難道還有什麼不同?

    這時候任小粟嘗試著操控黑影在宮殿裡閃轉騰挪起來,然後他馬上意識到……這影子的實力好像與他自身的實力息息相關。

    這是一種精神層面的聯繫,任小粟甚至不用實驗就能得知,它彷彿就誕生於任小粟的精神意志。

    這影子的力量與速度都是任小粟的兩倍,就連身體“密度”都是任小粟的兩倍,難怪它可以抵擋子彈,就算是個普通人也能擋子彈啊,只不過普通人會死,它不會而已。

    在任小粟的探索中發現,這個影子的使用時間是根據精神力來判定的,只要你精神意志充沛,那就可以一直用下去。

    但任小粟有點好奇,精神力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該怎麼計算啊。

    他嘗試問宮殿:“我的精神力是多少?”

    宮殿回答道:“無權限告知。”

    任小粟有點疑惑,自己的大師級荒野生存可以判定,力量也可以判定,敏捷也可以,怎麼到了精神力就不行了。

    是精神力沒有判定的標準,還是這其中有什麼緣故?

    既然暫時得不到答案,任小粟也就不再多想,睡覺!

    不過任小粟大概知道為什麼許顯楚的影子是灰色,他的是黑色了,因為他本體比許顯楚更強,所以他的影子也就更加凝實!

    ……

    清晨陽光照在任小粟的臉上,他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朝自己丟棄屍體的地方看去,只是讓他意外的是那三具屍體一點變化都沒有,難怪楊小槿中途沒有喊醒他,原來是沒有異常的事情發生。

    沒發生就沒發生吧,總不能老盼著出點什麼危險啊。

    這時他目光轉向岩洞裡面結果正好和劉步的目光對上,只是劉步早就沒了剛出壁壘時的傲慢,而是開始閃躲。

    這一晚上劉步都沒睡好,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而已,當他知道任小粟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時便開始有點慌了……

    不慌不行啊,他和駱馨雨、王磊都愕然發現,這一隊裡不過幾個人,但除了他們仨竟然個個都是牛鬼蛇神般的選手。

    許顯楚已經起身站在岩洞外面了,他打量著面前的森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任小粟走到王磊身邊,躺在擔架上的王磊下意識的就想退縮,結果他哪有任小粟快?

    任小粟掀開他的上衣看著王磊被許顯楚捅出來的傷口說道:“行了起來自己走吧,你的傷口已經好了。”

    王磊這時候才忽然驚覺,他的傷口竟然是一點都不疼了,難道任小粟的那瓶黑藥這麼管用?!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5 PM

70、收納權限

    許顯楚回到岩洞裡的時候就看到王磊打量自己傷口的一幕,他對任小粟好奇道:“你那個藥還有嗎?”

    因為有王磊做小白鼠,許顯楚已經很清楚那黑藥的重要性,這要是在荒野上受點什麼傷,只要有這黑藥恐怕能提升不少生存機率!

    “沒了,”任小粟下意識的說道。

    “我掏錢買……”許顯楚說道。

    “那就還有點,”任小粟回答,要是換了別的東西他可能還不捨得換錢,畢竟這荒野有錢也沒地方用啊,但黑藥不一樣。

    只是任小粟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是沒錢了嗎?”

    許顯楚說道:“被你們殺死的三個人身上有,我拿出來了。”

    任小粟忽然心痛的無法呼吸,是自己缺乏經驗了啊,竟然沒有摸屍體!自己怎麼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合著剛才許顯楚去外面是摸屍體去了,這貨也真是忍得住,夜晚怕危險所以等到天亮才去。

    任小粟痛心疾首的說道:“這哪是你的錢,這分明就是我的錢!起碼得分我一半!”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我在這要錢也沒啥用,只要你給我那種黑藥,我把身上的八千多塊錢都給你。”

    任小粟聽到那仨人身上竟然帶了八千多,果然心裡更痛了。

    不過任小粟認真的打量著許顯楚,這貨竟然還是個不愛錢的選手?他掏出給王磊用剩下的小半瓶黑藥塞給許顯楚:“錢。”

    “給,”許顯楚把錢全都掏出來交給任小粟,而且還刻意的翻了一下褲兜證明自己身上真的沒什麼錢了。

    任小粟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他跟許顯楚並不熟,但其實這一路上許顯楚的所作所為確實挺地道。

    不過就在任小粟接過那八千多塊錢的時候,腦海裡宮殿說道:“檢測到宿主身上攜帶金錢足夠兩萬塊,可購買初級收納權限。”

    之前任小粟給王磊治傷的時候,王磊自己支付了一千二,駱馨雨給了他一萬塊錢,現在又從許顯楚那裡拿到了八千九百多塊,所以任小粟身上的現金竟然達到了兩萬塊錢。

    可這次任小粟真的懵了,之前他就一直很著急想要解鎖宮殿的收納功能,但宮殿一直都不說怎麼才能獲得權限。

    他猜測可能是完成某個任務,又或者是另一個支線任務,類似解鎖武器那樣。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這收納功能是要花錢買的啊!你一個虛無縹緲的宮殿要錢幹嘛!

    任小粟這輩子的存款從來都沒有達到一萬過,然而這一萬塊錢剛到手,就要花出去了,真的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這錢是不能不花的,任小粟很清楚在荒野上有個儲物空間的重要性,他咬咬牙在腦海中對宮殿說道:“購買!”

    “購買成功,解鎖初級收納權限。”

    這一刻宮殿裡多出一扇門來,那扇門緩緩打開,此時任小粟看到門後竟然是一面牆,牆中間嵌著一個一立方米大小的格子……

    這也太坑了吧,兩萬塊錢就買這麼點地方?

    剛剛宮殿說什麼來著……對了,解鎖初級收納權限。

    也就是說以後還要買中級、高級神馬的?這門後的空間可能會經過多次購買後變成更大的空間,比如變成一個真正的屋子?

    可是那得花多少錢啊,任小粟都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賺那麼多錢!

    這個時候,任小粟覺得自己能賺兩萬塊錢就很不錯了!

    任小粟痛並快樂著,說實話今天一天的收穫比之前出發這幾天加起來都多,他去外面折了根樹枝剝去樹皮,拿裡面的白色枝條刮了刮牙齒,雖然臉可以不洗,但牙齒要保持乾淨清爽。

    因為在這荒野上想要活的自在,牙口就必須好。

    忽然間任小粟發現楊小槿和許顯楚兩個人也有樣學樣的折樹枝“刷牙”,這兩人生存態度非常積極,基本上任小粟幹什麼他們就學什麼。

    任小粟忽然抓了一把樹葉塞進兜里,結果許顯楚和楊小槿也找到了同樣樹木摘了一把樹葉揣進兜里。

    所謂三人行必有我師,當許顯楚他們發現任小粟在野外生存的經驗遠遠比他們豐富時,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學習,只有學習才能讓他們和任小粟一樣,在這荒野里活的舒服一些。

    不過許顯楚有點好奇:“這樹葉有什麼用嗎?”

    任小粟樂呵呵的把樹葉掏出來扔掉:“沒啥用,我就看看你們會不會跟我學……”

    許顯楚:“??? ”

    許顯楚看著任小粟半天都沒說話,他愣是倔強的沒把樹葉掏出來扔掉:他摘這樹葉就是因為他想摘,絕對不是因為要跟任小粟學!

    而楊小槿就不一樣了,楊小槿旁若無人的又抓了把樹葉塞進兜里……

    許顯楚、楊小槿、任小粟三個人的心理素質明顯就比駱馨雨他們好多了,昨晚見了那麼多生死之事,但任小粟他們三人依然可以坦然面對,似乎並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但駱馨雨他們做不到,當任小粟他們走出岩洞刷牙的時候,駱馨雨他們就因為害怕外面的那三具屍體而不敢出去。

    駱馨雨、劉步、王磊三人硬是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才終於敢出來。他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怎麼還笑的出來。

    “準備出發吧,”許顯楚說道:“雖然不知道我們面對的危險是什麼,但停在這裡總歸不是辦法,在下一個夜晚來臨前,我們必須找到適合今晚宿營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單獨行動,畢竟你們也看到單獨行動的下場了。”

    他們現在已經算是身處境山山脈外圍了,任小粟甚至能夠看到境山里活火山噴吐出來的黑色煙霧,越往深處走,就越發的危險。

    “你們說境山里面到底存在著什麼?”任小粟疑惑道。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或許裡面藏著野獸進化之謎,又或許新物種秩序的源點。”

    “你從壁壘出來的時候,他們有沒有給你說這裡可能存在的那個遺址到底是什麼? ”任小粟問道。

    許顯楚不再隱瞞:“一座神秘的城池。”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6 PM

71、任小粟的完美級技能

    曾經任小粟蹲在學堂院牆上聽課時,曾聽過張景林講一些奇聞異事,其中就有一些“消失的城池”。

    其實有時候任小粟回想起來張景林好像也並不是那麼正經,這位先生講課累了就會搬把椅子坐在講台上扯一些好玩的趣聞,用這些趣聞來充數。

    不過任小粟覺得這也正常,畢竟整個集鎮就張景林一位先生,讓他每天把所有的課都講了確實有點為難他。

    那個時候張先生說過的趣聞裡,曾描述過一座身處無人區的古城,那古城繁華一時卻突然沒落,張景林說,沒落後的古城附近似乎有妖魔存在。

    當時任小粟心說我信你個鬼,不想講課就不想講課扯什麼妖魔,這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妖魔?

    但任小粟現在有點信了。

    其實張景林歲數應該不大,也就三十多的樣子。任小粟聽王富貴說張景林也是很久以前從外地來的,至於多久,大家都記不得了。

    有時候任小粟都在猜測,張景林會不會以前就是壁壘裡的人,後來才變成了流民?不然他怎麼知道那麼多事情,即便有些是胡亂編的……

    現在許顯楚說著境山里藏著一座神秘的城池,任小粟下意識的就回想起張景林說過的話,那麼這境山里會有妖魔嗎?

    任小粟對許顯楚問道:“其他的沒有再說過什麼嗎?”

    許顯楚仔細想了想說道:“還有,我們當時出發之前王從陽似乎找人打聽到不止113號壁壘獲得了境山的消息,似乎還有其他隊伍也在前往境山的路上了。”

    任小粟還以為許顯楚要說什麼秘密呢,結果竟然是這個。

    “其實不管是壁壘管理者們還是財團,大家對進化與超凡者這些話題都很感興趣,”許顯楚說道:“你們應該也知道壁壘里新建立的精神病院,他們研究超凡者不光是為了防範,也想過利用。”

    “能說說超凡者嗎,”任小粟說道:“你自己身為超凡者,應該對這個很關注吧。”

    “超凡者……”許顯楚沉思道:“其實很早以前就有超凡者了,只不過那時候大家都當做傳說而已,最近大家重視起來是因為超凡者開始頻繁的出現,甚至有些地方出現了很隱匿的超凡者組織。”

    任小粟愣了一下:“都有組織了?”

    有組織,就意味著超凡者的數量並不在少數。

    “前一段有超凡者刺殺壁壘管理者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吧,”許顯楚說道:“這消息還是王從陽告訴我的,他說那個超凡者就歸屬於一個叫做'暴徒'的組織,起碼那個超凡者自己是這麼說的。”

    “他被抓住了嗎?”任小粟好奇道。

    “沒有,”許顯楚搖搖頭:“他的實力遠超你們想像,如今各大壁壘都在著手針對超凡者,似乎還在給這些超凡者的危險係數定級,但還不知道是怎麼評定的。 ”

    任小粟嘀咕道:“非要打的你死我活干嘛,好好相處不行嗎。”

    他說這話是因為自己也感同身受啊,任小粟自己就是個超凡者,如今忽然站到了那些龐然大物的對立面,總歸要有點心塞的。

    楊小槿看了他一眼卻沒說話,許顯楚嘆息道:“我已經不可能回去了,壁壘如果知道我是超凡者,我的下場一定很慘。”

    旁邊的劉步忽然說道:“我們不會洩露你的秘密,你放心!”

    這會兒劉步說實話有點擔心自己被滅口啊,所以趕緊表態。

    許顯楚看了劉步一眼卻沒說話,能看出來他還是有點底線的人,不會幹出滅口這樣的事情。

    但劉步的保證誰會相信呢,信任劉步就太蠢了啊。

    許顯楚難得的懟了劉步一句:“這些人裡我最擔心的就是你!”

    任小粟問道:“那如果劉步出意外死了你不就可以回去了嗎。”

    劉步:“??? ”

    還帶這麼咒人的?劉步想罵任小粟,可是他又不敢!

    許顯楚在一旁感嘆道:“你也是超凡者吧?”

    任小粟:“啊?”

    這一刻任小粟尋思著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被楊小槿看出了什麼端倪。

    這時候許顯楚說道:“你肯定覺醒了氣人的能力。”

    任小粟:“……”

    不過這時候任小粟忽然靈光一閃,他在腦海中問宮殿道:“宮殿,我有氣人方面的技能嗎,什麼等級?”

    宮殿平靜道:“完美。”

    任小粟:“……”

    竟然是完美級!

    之前任小粟發現楊小槿有完美級技能的時候還很讚歎呢,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有!

    可是自己這完美級的技能和人家的一對比,也太扯淡了吧,宮殿你是認真的嗎?!

    不過想想自己也是有完美級技能的人,任小粟心中在蛋疼之餘,還稍微有那麼點欣喜,畢竟是完美級技能嘛……

    有人說過,人生里做好一件事情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想到自己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把一件事情做到極致了……

    許顯楚看了一眼岩洞外的三具屍體,最終說道:“出發吧,不管這境山里到底藏了什麼,我終究要去看一眼的。”

    這是作為一個超凡者的渴望,人們曾經以為那些傳說中的事情都是虛無,可當自己也開始接近傳說的時候,就會對那個更廣闊的世界產生渴望。

    許顯楚如此,任小粟也如此。

    許顯楚說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一本書叫做西遊記,我在壁壘的圖書館裡看到過,那時候我看到書裡說有人能舉起一萬三千五百斤的棍子時還感覺很不可思議,現在我會想那本書裡的人物是不是都存在著?據說那根棍子能鎮壓山巒。”

    任小粟沉思了片刻說道:“西遊記啥的沒看過,集鎮學堂裡沒有這本書,不過你說一萬三千五百多斤能鎮壓山巒就有點問題了,這也就是六噸多重的東西,集鎮外面工廠的農用拖拉機承重是十噸,超載一點拉兩根是沒什麼問題的……”

    許顯楚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向森林,走向未知的境山。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4 06:06 PM

72、鬼魅

    進入森林後任小粟刻意的留心了一下有沒有搏鬥的痕跡,因為昨天晚上那兩名私人部隊的軍人失蹤之謎還沒有解開,所以任小粟就想看看這兩人到底出了什麼意外。

    一場大雨將那兩個人的腳印都給沖刷乾淨了,這讓任小粟尋找痕跡時非常吃力。

    沒有足跡,那就只能觀察樹葉和樹枝。

    這森林的密度極大,巨大的樹冠下是茂密的灌木,兩個人想要從森林里通過勢必會踩斷一些枝葉,這個是雨水沖刷不走的。

    任小粟順著一些輕微折斷的樹枝找去,結果這痕跡只持續了十多米便消失了。

    許顯楚意識到任小粟在找什麼後便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任小粟搖搖頭:“痕跡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他們沒有再往前面走了。”

    這兩個人當時心中必然也有恐懼,所以不敢走的離岩洞太遠也很正常,只是有點說不通啊,那兩個人當時就距離岩洞十幾米遠,如果這裡發生過意外,岩洞裡的人不可能聽不到。

    即便當時有雨聲遮蓋!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當時兩個人來這裡方便,結果遭遇到了讓他們都猝不及防的事情,甚至連發出聲音的機會都沒有!

    任小粟看向周圍的樹木,那些樹幹上連樹皮都沒掉一塊,沒有搏鬥,沒有掙扎,什麼都沒有。

    未知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

    “走吧,”許顯楚說道:“這種情況我們就更需要一個安全的宿營地了,哪怕提前結束一天的行程也在所不惜。”

    任小粟認同許顯楚的觀點:“最好是類似昨晚岩洞那樣的,雖然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既然我們在岩洞裡沒什麼事情,那今晚最好還是能找到類似的岩洞來宿營。”

    雨後的天空並沒有晴朗起來,說不定什麼時候雨會重新下起來。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這場雨也暫時壓住了靠近火山群時的燥熱。

    一行人艱難的在森林裡走著,任小粟建議許顯楚往盡量沒有水坑的地方走,這年頭隨便一隻螞蟻都變的和指肚一樣大,連人面蟲那種鬼東西都冒出來了,這時候玩意沾惹上螞蝗這種東西,搞不好能要人命。

    他們身上傳的衣服可擋不住螞蝗的口器。

    “你們說蟲子怎麼能長那麼大啊,”任小粟好奇道:“人面蟲這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人面蟲再詭異也逃脫不了昆蟲類的局限吧,它們的身體構造注定它們無法像哺乳類生物一樣擁有巨大的體型,供氧是完全跟不上的。所以我懷疑這裡空氣中的氧氣比例很高,才能讓它們生長起來。你們察覺到了沒有,雖然身體很累,但我們精神卻很好,頭腦也更加清晰,這分明是吸氧時的反應。”

    任小粟聽許顯楚這麼分析感覺也在理,不光是進化的原因,竟然還有點科學道理……

    “等等,”任小粟愣了一下:“氧氣多是因為植物也在變異進化的關係嗎,咱們壁壘附近的植物也茁壯了一點啊,那以後外面會不會也鬧蟲災之類的事情?”

    “很有可能,”許顯楚說道。

    行進當中就能看出每個人體力的不同來了,任小粟是非常輕鬆的,他現在的體力橫趟森林毫無壓力,一點都不會覺得疲憊。

    許顯楚雖然是超凡者,但他的身體素質好像並沒有提高多少,許顯楚自己也承認自己成為超凡者後身體素質在一直循序漸進的增強。

    但似乎這是一個緩慢增長的過程,所以許顯楚的身體素質還沒強到能和任小粟一樣。

    許顯楚說道:“自從覺醒成為超凡者之後,我就發現每次身體鍛煉達到極限之後,身體素質都會再次增長。”

    任小粟心說還有這茬呢,自己以後是不是也可以試試?不過那得等回到集鎮了,在這裡挑戰極限可能會死的有點快。

    而劉步和駱馨雨、王磊三個人就慘了,他們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損,出壁壘時一個個都白白淨淨,現在臉上烏漆嘛黑的跟任小粟也差不多了。

    但是他們不敢掉隊,因為他們害怕任小粟、許顯楚、楊小槿會不等他們,那時候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

    此刻讓任小粟最詫異的是楊小槿,他赫然發現楊小槿雖然也疲憊了些,但狀態可比許顯楚好太多了。

    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看到許顯楚身體裡的灰影走了出來,任小粟立刻凝神戒備,他以為許顯楚是發現了什麼危險。

    結果他眼睜睜的看到許顯楚旁若無人的爬到了灰影的背上,讓灰影背著他走!

    這一幕給任小粟看得目瞪口呆,這特麼是作弊啊!

    自從許顯楚暴露了自己是超凡者這件事情之後,許顯楚是越發喜歡使用自己的能力了,之前他習慣了隱藏,所以有時候甚至想不起來用能力。

    這灰影的身體素質是許顯楚的兩倍,走在這樹林裡如履平地,要不是任小粟不想暴露自己復刻了許顯楚影子的事情,任小粟自己也想用影子背著自己走了!

    劉步、駱馨雨和王磊三個人簡直絕望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為什麼就沒有覺醒成為超凡者啊!

    忽然間許顯楚的灰影在前面停下了腳步,這一次任小粟真的緊張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許顯楚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起來,就像一隻炸毛的貓!

    只見許顯楚慢慢從灰影背上下來以防自己拖累灰影的速度,他小聲說道:“你們看前面。”

    任小粟朝前面晦澀陰暗的樹林看去,這樹林密集的樹葉影影綽綽中,好像有什麼白色的東西就在前方。

    “那……那是什麼?”劉步顫抖著問道,問話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的藏到了駱馨雨和王磊的身後,藏到了隊伍的最後面。

    許顯楚仔細看去,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看,那白色的影子像不像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正在撓樹?”

    任小粟的汗毛全都豎起來了,這一幕太過詭異!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5 12:56 PM

73、災變前的文明

    陰森的樹林裡,樹葉相互摩擦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恐怖的生物在樹冠中穿梭似的,所有人看著前方那詭異的白色人影都屏住了呼吸,彷彿生怕自己的“生氣”招惹到對方。

    在這種地方為什麼會有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們撓樹,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可越是想不明白,內心中的恐懼便更加深邃。

    任小粟發現,自己身邊的楊小槿也是頭一次如此緊張,他能看到對方抿起的嘴唇,以及對方握著槍的手都因為用力過大而顯得有些發白。

    許顯楚的灰影就在他的身前,似乎防備著那白衣女人突然撲向他一樣,可那女人距離他們還有幾十米遠。

    “繞路吧?”任小粟小聲說道:“也許她不會跟著我們呢。”

    結果剛說完,樹林裡刮起一陣狂風來,那白衣女人的身體就像是憑空飄了起來一樣。

    許顯楚咬牙道:“躲不過了,要是這點小鬼就攔住我們,還去什麼境山!”

    說著,只見許顯楚竟然驅使著灰影一前一後的朝著白衣女人走去,任小粟和楊小槿對視一眼,他倆都沒想到許顯楚在這種境況下如此勇猛。

    有些人平日里嘴上吹的天花亂墜,可到了大事面前卻心虛、緊張、膽怯。而有些人不一樣,他們越到危險時刻便越冷靜,骨子裡都透著一股狠勁!

    “跟上,”任小粟說道。

    下一刻任小粟和楊小槿默契的跟在許顯楚後面,他們幾個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所以他倆就不能看著許顯楚一個人去冒險。

    劉步顫抖著說道:“咱們怎麼辦?跟上去嗎?”

    “萬一咱們身邊也出現那種東西怎麼辦?”駱馨雨害怕道,說完她也跟了上去,王磊緊隨其後。

    劉步眼瞅著自己一個人被撇下就更害怕了,他小聲道:“等等我!”

    任小粟在許顯楚身後說道:“一旦發現無法匹敵,就用你的灰影困住她,給我們爭取集火她的時間。”

    許顯楚、任小粟、楊小槿三個人身上都有槍,這暫時是大家明面上最強的攻擊手段了,如果這白衣女人連子彈都不怕,那其實大家也沒什麼好辦法!

    許顯楚小聲應道:“好……我把後背交給你們了,你們注意周圍。”

    任小粟心中有些疑惑,興許是壁壘裡的人沒有經歷過集鎮的那些生活,所以他們相比流民而言更容易信任別人。

    在集鎮上睡覺都必須有人守夜,這種環境裡成長起來的人根本不可能把後背交給別人。

    這就是集鎮與壁壘的區別嗎?

    三個人謹慎的朝著白衣女人靠近,只是越靠近,他們心中就越發覺得古怪……

    原本任小粟是貓著腰的,因為這樣的姿勢最容易發力,結果這會兒他站在原地慢慢站直了身子:“這特麼是個啥?”

    許顯楚也發蒙,他驅使著灰影大搖大擺的朝那個“白衣女人”走去,直接把對方從樹上“摘”了下來……

    這是個……破爛的女性塑膠人偶,好像是可以充氣的那種。

    “額,”任小粟走到許顯楚身邊看了半天:“這是啥?”

    “不知道,”許顯楚搖搖頭,他們幾個都沒見過這東西所以紛紛表示不認識:“不過看樣子很破敗了。”

    任小粟問道:“不是壁壘裡的東西嗎。”

    “沒在壁壘裡看到過,”許顯楚再次否定。

    大家對著這個人偶陷入了沉思,他們都有點哭笑不得,就這麼個破玩意剛才竟然把他們都給嚇住了!直到走近了他們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等等,樹下還有東西,”任小粟無意間看到虯結的樹根處有一個鐵盒。

    任小粟拿匕首戳了一下生鏽的鐵盒,結果這鐵盒早就腐朽的不像樣了,匕首稍微一碰就酥成了一堆碎渣。

    鐵盒裡是幾張微紅的紙片,當鐵盒破碎時,紙片也隨著鐵盒變成了粉末,轉眼間鐵盒裡僅留下一個物件。

    那是一片綠色的塑膠,或者說是兩片塑膠把一張綠色的紙給包裹在一起,那綠色的紙上畫著歪歪扭扭猶如蝌蚪般的神秘紋路。

    “這……”許顯楚看著任小粟手裡的'塑料片'愣了半晌:“這難道是災變前人類文明留下的東西?或者說這兩樣都是?塑料的降解時間高達幾百年,那還是埋在地下的時間,所以其他的東西都腐朽了,這個卻還能保存下來。”

    “可這奇怪的紋路是什麼?難道隱藏了什麼秘密?”楊小槿也皺眉疑惑著。

    “你們看這玩意像不像一幅地圖?”此時已經趕來的劉步等人說道:“方方正正的圖案裡竟是拐彎的符號,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宮啊!”

    許顯楚和任小粟他們均眼睛一亮:“難道這是境山里那座神秘城池的地圖!?”

    “咦,”駱馨雨說道:“你們看,上面還有字。”

    因為腐朽的原因,塑料片也已經破敗泛黃了,但是駱馨雨提醒後大家還是注意到,那神秘圖案下面有著一行小小的字。

    任小粟仔細辨認著念了出來:“請掃描二維碼付款?”

    一群人全都迷茫了:“二維碼是什麼,付款給誰?”

    “咋的,想通過迷宮還得先交錢?”

    因為文明曾有斷代的緣故,災變前文明的一些信息大家都不得而知了,有些是因為無用被人類捨棄,有些則是破碎在了那黑暗的生存時代裡。

    大家從來沒在壁壘或者集鎮裡看到過這些東西,所以它的用途就成了迷。

    反正不是迷宮地圖就對了……

    任小粟看向許顯楚:“你確定那是什麼神秘的城池嗎,那裡有進化之謎?”

    “那不然怎麼解釋境山如今的變化啊,”許顯楚說道。

    “也是啊……”任小粟說道:“山里總歸是藏有秘密的,但我總覺得城池什麼的,可能並沒有那麼神秘啊……”

    “走吧,只有見過了才知道,”許顯楚把那張二維碼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自己的胸前口袋裡,彷彿生怕弄壞了它似的。

    “這個破人偶還帶著麼?”劉步問道。

    “帶著吧,萬一有用呢,”許顯楚說道。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5 12:58 PM

74、火種

    許顯楚、任小粟、楊小槿當然沒人願意帶著那個破爛人偶了,而帶不帶人偶的問題又是劉步提出來的,所以他果斷被賦予了攜帶人偶的職責。

    事實上任小粟他們都覺得人偶可能沒什麼用,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玩意在災變之前是幹嘛用的,但他們又不傻。

    不過反正不用自己帶嘛,帶著也就帶著了。

    於是劉步這一路上就悲催了,自己就夠累了還得小心心的抱著那個破爛人偶……

    最慘的是,大家今天還沒有吃飯。

    許顯楚忽然停住了腳步,別說劉步、駱馨雨他們了,就連許顯楚也有點扛不住了,他回頭說道:“大家自行找松樹摘松果吧,先吃點飯再趕路。”

    對於許顯楚他們來說,野外生存的課程也才剛學到摘松果果腹的程度,其實松果這玩意特別不好剝,而且量還少。

    那麼大一顆松果能剝出來的松子還不夠塞牙縫呢,但是不吃這玩意還能吃什麼?眼瞅著任小粟壓根沒打算管他們。

    只見任小粟拿匕首朝著旁邊一顆不認識的樹上劃了一刀,然後那樹上的割痕裡竟然流出了乳白色的樹汁,許顯楚眼睛一亮:“這個能喝嗎?”

    其他人也都驚喜的望過來,結果任小粟搖搖頭說道:“樹林里大部分奶狀的樹汁都不要喝,因為中毒的機率很大。”

    許顯楚疑惑了:“那你割這個幹嗎?”

    “給匕首上沾點毒,”任小粟理所當然的說道。

    其他人頓時就迷了,你特麼是個什麼選手啊竟然還往匕首上淬毒,真是怎麼損怎麼來啊!

    不過他們也不敢鄙夷任小粟的陰險,畢竟這一路上仰仗任小粟的地方太多了,改天大家萬一受點什麼傷,全指著任小粟縫合傷口抹藥治病了。

    劉步、駱馨雨、王磊他們身上都還有錢,就是為了以防不測找任小粟救命用的。

    他們已經意識到了,有任小粟在旁邊的時候,錢很可能就等於命……

    這時候他們要是得罪了任小粟,到時候掏錢可能任小粟還是會給他們治傷,但縫合完傷口之後任小粟手上多了個腰子,那怎麼算……?

    劉步摘松果的時候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不過好在地上都是柔軟的松針,所以摔上去也不會疼。

    他的情緒彷彿臨近崩潰一般:“都怪那群狼,壁壘裡不是說它們去了其他山脈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因為這群狼,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回到壁壘了!果然,成語裡就有狼狽為奸,狼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然而這次任小粟不認同了:“我也聽過狼狽為奸這個成語,但你們真的見過狽嗎?”

    其他人都愣住了: “狽不就是掛在狼屁股後面的動物嗎,這成語的意思是狼和狽一同傷害牲畜,狼用前腿,狽用後腿,比喻互相勾結幹壞事。”

    “嗯,”任小粟點點頭: “學堂張先生也是這麼說的,但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們見過狽嗎?”

    劉步愣住了,他小聲嘀咕道:“我們在壁壘裡,上哪見去啊?”

    “我見過,”任小粟說道:“就是把我們追進峽谷的狼群裡,去年遭遇它們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隻狽。”

    “狽長什麼樣?”有人好奇道。

    “狽其實就是狼,”任小粟平靜說道:“因為踩了獵人的夾子所以前腿不能動彈了,於是其他的狼就把它駝在背上,帶著它繼續生活。”

    許顯楚他們愣住了,在壁壘裡的他們上學時便學習了狼狽為奸這個詞語,老師告訴他們,狼和狽都是壞的,還告訴他們那些昆蟲是益蟲,那些昆蟲是害蟲。

    但身在荒野上的任小粟不這麼想,他聽張景林說曾經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信仰狼,那時候他還不能進學堂聽課呢,就托顏六元幫忙問一個問題:“狼不是禍害牲畜嗎,為何游牧民族要信仰狼呢。”

    張先生反問:“狼有錯嗎?”

    是啊,狼吃羊,羊吃草,大家都沒有錯,這就是物種秩序啊,生來如此。

    狼雖然禍害人類,可狼能對殘廢的同類不離不棄,人類能做到嗎?眼見這次境山之行里,有多少人是死於同伴的不管不顧?

    倒不是說他們錯了,但任小粟有時候會羨慕狼群,起碼出事了不會被毫不留情的拋下。

    任小粟也不管其他人怎麼想,自己拿匕首挖開松樹根部的泥土,他說道:“在荒野上不要拿手去清理樹葉,因為這裡很可能藏著蠍子、蜈蚣和毒蛇,你驚擾了它們,它們就會帶給你死亡。”

    這一次任小粟並沒有發現蠍子之類的東西,他心中還稍微有點遺憾,畢竟蠍子烤熟了還挺好吃的,任小粟心想自己要不要專門抓幾隻蠍子和蜈蚣當晚飯?

    他一邊想一邊挖出了一些松樹的根莖:“覺得松果不夠吃就吃松樹的根吧,晚上可以煮著吃。”

    其他人詫異的看著任小粟,他們總感覺在任小粟眼裡,好像什麼都能吃似的。之前讓他們吃松子還說的過去,現在都得吃松樹的根莖了。

    這特麼是食材嗎,這是建材吧!

    但任小粟並不在意,這些年在荒野上他吃過太多其他人覺得沒法吃的東西了。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其他壁壘附近有類似境山的地方嗎?我是指突然變異進化的。”

    許顯楚沉默了一下說道:“有,不過已經被火種公司給控制了。”

    “火種公司?”任小粟疑惑道:“我怎麼沒聽說過,歸屬於哪個財團嗎?”

    “不,它自己就是一個獨立的財團,手中控制的壁壘多達二十多座,”許顯楚說道: “不過距離我們113號壁壘比較遠,你沒聽過也正常。”

    “那火種公司控制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任小粟好奇道。

    許顯楚面露為難之色,似乎他知道的信息也僅止於此,然而這時候反倒是楊小槿開口了:“火種公司控制的地方很神秘,有人說曾經在那片天空看到了巨大的史前飛禽,但火種公司武力很強大,將那里鎮壓了下來,也許只有火種公司的核心人員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6 05:30 PM

75、史前飛禽

    任小粟聽到楊小槿說起火種公司的時候,腦子就開始迅速運轉,因為這段話裡包含的信息量很大。

    關於火種公司的消息,許顯楚明顯是不知道的,也就是說在情報方面楊小槿要超越許顯楚這個私人部隊軍人太多。

    而且楊小槿說“可能只有火種公司的核心人員才知道裡面有什麼”,為什麼確定是核心人員而不是整個火種公司都知道?肯定是楊小槿去找火種公司的成員打探過相關的情報,但無功而返了。

    任小粟認為楊小槿一個人是做不到這些的,就好比他連人類如今到底建造了多少座避難壁壘都不知道,聽過最大的序列也就是178號避難壁壘了。

    他不知道火種公司,也不知道有多少個財團,想要在這個通訊並不發達的時代裡了解世界的全貌,身後必須要有一個組織!

    所以,楊小槿一定歸屬於某個組織,至於到底歸屬於哪裡,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小粟是個很喜歡學習和思考的人,這個時候楊小槿看到任小粟一臉沉思的表情便立刻不再說話,楊小槿也不笨,她意識到任小粟在分析她剛才那段話裡包含的信息!

    任小粟忽然問道:“已知的就這兩個地方嗎?”

    楊小槿看了他一眼:“會越來越多。”

    下午的時候,除了任小粟以外所有人都顯露出疲態來,劉步他們三個普通人腳底都磨出泡了,但是他們不敢掉隊,也不敢問能不能休息一下。

    任小粟喝掉了一瓶水,然後在一個淺淺的溪流裡拿瓶子取了一瓶新的,其他人沒有容器就只能找碩大的葉子捧著。

    前面的許顯楚有行軍壺,楊小槿身上藏著一瓶水,所以她也有容器,任小粟就更不用說了,他不光有瓶子,從家裡帶來的鐵杯子也都沒丟。

    但駱馨雨、劉步、王磊沒有啊,於是任小粟他們在前面甩手走著,後面的駱馨雨他們三個一人捧著一個葉子,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取水時任小粟專門交代道:“千萬不要靠近深水河流,而且在淺溪取水也必須盡快離開。”

    因為當許顯楚他們說火種公司控制的地方出現史前飛禽,他就想起自己之前扎魚時,遭遇的河中黑影!

    那是連水中其他魚類都害怕的生物,任小粟甚至有點遺憾於沒見過它的真實模樣。

    黃昏時任小粟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個新的岩洞,只不過這次的岩洞很小,六個人坐在裡面顯得有些緊湊,但是沒辦法了,夜晚的樹林太過恐怖。

    大家擠在一起烤火的時候,每個人都難得的有了一些安全感,也許人類在這一刻才會意識到同伴的重要性。

    任小粟打量著岩洞裡面,想要尋找人類留下的痕跡,例如昨晚的岩洞裡就有人刻下文字。

    不過比較遺憾的是,這裡並沒有新的線索。

    許顯楚交代道:“如果想要方便的話最好不要進入樹林,以免意外發生,女孩想要方便的話我們轉頭不看,可以由一個女孩監督我們,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

    一群人嚼著剛煮好的松樹根莖,劉步想起之前的野豬香味便對任小粟開玩笑說道:“要不你再許個願啥的,萬一又有什麼動物撞過來多好?”

    任小粟沒好氣道:“你怎麼不許願呢?”

    他才不會犧牲顏六元的健康給自己換食物,這松樹根莖吃起來就像是芹菜,也並不是特別難以下嚥。

    這會兒任小粟已經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了,生怕給家裡的顏六元招來災禍。

    劉步被任小粟懟了一句後,臉上有點掛不住:“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呢嗎,我要許願有用我早就許了,我說現在有動物送上門給我們吃,就會有嗎?”

    結果這時候岩洞外的樹林傳來奇怪的響聲,似乎非常密集。

    任小粟他們下意識的都拿起了各自的槍械,下一刻,竟然三頭野豬、兩隻野貓、兩條蛇、七隻猴子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野豬的體格就不用說了,這野貓看起來都像是學堂圖書上面的豹子!猴子也快跟人類差不多高了,直起身子估摸著得有一米六!

    任小粟很肯定這不是顏六元給的運氣加成,要知道這些東西湊在一起搞不好都能弄死他們幾個了,這特麼可不是好運!

    任小粟怔怔的看著這些野獸:“劉步,你特麼這是什麼嘴啊!”

    劉步都快哭了:“我就隨便說說……”

    野獸與人類都處於僵持狀態,似乎野獸們也沒想到這裡會有人,任小粟壓低了聲音說道:“劉步你跟它們說說,咱們今天吃素的就行,讓它們走吧……”

    劉步當時就哭了,他看著岩洞外面的一群野獸說道:“我說管用嗎……那啥……你們走吧!”

    原本任小粟就是開個玩笑的,只是當劉步說你們走吧之後,那些野獸竟然真的轉頭往其他方向跑掉了。

    其實任小粟也不是打不過它們,手槍雖然很難對這些動物造成傷害,但畢竟他還有影子這個最大的底牌。

    但任小粟這不是不想暴露嗎,這玩意一出現,許顯楚他們肯定知道自己有複製別人能力的方法,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就不好說了。

    而且你複製人家的影子結果比人家的影子更厲害,人家臉上也不好看啊!

    任小粟詫異的回頭看著劉步,難道這貨跟顏六元一樣覺醒了幸運?!

    不對!

    任小粟回頭看向那片樹林:“是有什麼東西把這些野獸驅趕到這裡的!野獸和野獸之間也不應該相處無事,它們彼此不攻擊、也不攻擊我們,說明還有什麼更恐怖的陰影在壓迫著它們,它們是來這個岩洞避難的!”

    “好像真的是這樣,”許顯楚點點頭:“因為我們佔了這個岩洞,所以它們就去了別處。”

    “你們記得嗎,昨天傍晚的時候樹林也是傳來異動,但對方沒出現就遠離了,我一直以為是那聲音的主人製造了危機,但現在想想那可能也是找岩洞躲避的動物,”任小粟回憶道:“這樹林裡到底有什麼,竟然搞的這些'原住民'生物都必須遠離自己的領地,甚至不同物種都和平相處?!”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6 05:33 PM

76、鐵鍊子

    原本大家找到岩洞宿營的時候還鬆了口氣,結果誰也沒想到轉眼間就迎來了變故。

    “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躲一下?”有人小聲問道:“萬一森林裡有什麼東西追出來了怎麼辦?”

    “不用換,”任小粟搖搖頭:“它們明顯是想要躲到我們這裡的,結果被我們先佔了位置,這一點起碼說明,我們所在的岩洞應該已經足夠安全了。”

    “它們到底在躲什麼?”劉步疑惑道。

    這時候許顯楚看向岩洞外的那片森林:“它們也許是在躲避這片森林,或者說是夜晚的森林。”

    任小粟也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動物對危險的警覺遠比人類更強,因為那是它們的本能。你們記得嗎,我們通過峽谷的時候看到裡面有人類骸骨躺在那裡,但是我們進入森林後卻看不到任何動物的骸骨,這是不正常的。”

    “只要是生物,那就一定會有生老病死,怎麼可能連一具動物骸骨都看不到?”任小粟繼續說道:“之前我在峽谷以南的樹林裡曾經丟棄過魚骨魚肉,結果第二天早上去查看的時候就發現不見它們已經不見了,周圍一點痕跡都沒有,與徐夏屍體丟失的方式一模一樣,而這些失蹤的骸骨或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身處樹林之中。”

    “對,”許顯楚點頭:“而且這些生物如此懼怕樹林,這樹林明顯有問題。”

    吃人的樹林……

    其他人 望著外面的樹林有些驚疑,難道動物進化之後,連植物都發生進化了嗎?

    許顯楚安慰道:“但其實這是好事,我們既然發現了規律,那麼就可以提前做好防範了。”

    未知的恐懼變成已知的恐懼,甚至你了解它是什麼原理,於是恐懼的感覺就能稍微下降一些。

    是啊,大家只要不在夜晚進入樹林,不就好了嗎?

    想到這裡,之前的心理陰影甚至還驅散了一些,王磊笑道:“那咱們入夜之前一定要找到遠離樹林的地方宿營了。”

    任小粟搖搖頭:“不光是夜裡,白天也需要小心,我們並不知道這些動物和植物,到底有沒有進化到終點,萬一它白天也吃人了呢?”

    “那我們就順著山脊山坳那些樹木相對稀少的地方走!”許顯楚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大家重新嚼起松樹的根莖來,這時候有人問到:“任小粟,你是怎麼發現松樹的根能吃的?”

    “不是我發現的,集鎮上有人提起過,”任小粟平靜的往篝火裡添了一些柴。

    劉步有心想要緩和與任小粟的關係,此刻便趕緊捧了一句:“你們集鎮上的人對這荒野太了解了,這都是人類的智慧啊!”

    劉步也不知道該怎麼吹,最後只能尬吹。

    然而任小粟並不太認同他的說法,任小粟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不是智慧,能吃好的誰願意吃松樹的根?集鎮上的人說吃松樹根還是早些年的事情,當我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我都能想像到,那些年到底餓死了多少人。”

    這個對於流民來說有今天沒明天的時代裡,所有事情都有關生存。

    本來就是尬吹,結果這下劉步更尷尬了。

    這時候駱馨雨緩和氣氛道:“為什麼野獸體型都變大了,咱們人類卻沒有啊?反而是進化出了許隊這樣的超凡者。”

    “可能是因為人類的進化方式不同,”許顯楚說道:“從古至今人類進化的一直都是腦力。”

    任小粟說道:“我聽說過另一個說法,去年我從狼口中逃生,便帶著疑惑問了學堂張先生,他問了我一個問題:大自然裡有些生物其實並不需要大量運動就能生長出強健的肌肉,他說有一種動物叫黑猩猩,人類曾把它們關在籠子裡,它們哪怕每天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一樣能長出遠超人類的肌肉來,而人類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肌肉卻會萎縮。”

    楊小槿開口道:“你們學堂那位張先生,不是普通人。”

    任小粟也不知道楊小槿是從何判斷的,張景林是不是普通人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張景林是個好人。

    他繼續說道:“張先生說,那是人類身體裡有一條基因限制了肌肉的發育,而且隨著人類越來越聰明,這條基因也一直在進化。他說這叫智慧的代價。”

    眾人陷入沉思,好像真是這麼回事啊,壁壘裡是有上層人物健身減肥的,健身減肥甚至是上流人物的一個風潮,前年的時候還特別流行。

    包括劉步也附庸風雅過,但他健身之後才發現想要練出肌肉有多難。

    只是這時候楊小槿忽然給任小粟潑了一盆冷水:“我見過進化體格的超凡者,這事怎麼說?”

    任小粟愣了一下,他沉思道:“他祖上是不是和野獸發生過什麼?! ”

    楊小槿:“……”

    許顯楚:“……”

    劉步:“……”

    所有人都無語的看著任小粟,這特麼已經屬於罵人了吧!

    駱馨雨忽然來了興趣:“你們集鎮學堂那位張先生很特別啊,他一定很博學吧?”

    任小粟想了想回答:“是挺博學,不過上課遇到自己不懂的也會瞎編…… ”

    “他平常是不是閒下來了就看書什麼的,壁壘裡也有這樣的人,”駱馨雨追問:“那些人都很厲害。”

    “也不是,”任小粟搖搖頭:“閒暇的時候他都在院子裡種菜……”

    駱馨雨無語了一陣子,怎麼集鎮上的大部分事情都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呢。

    不過任小粟覺得張景林這點挺好,讀書卻不讀死書,哪怕很有學問了也一樣能彎腰鋤地。

    可就在此時,所有人忽然聽見樹林里傳來鐵鍊子在地面拖行的聲音。

    嘩啦啦,嘩啦啦。

    那鐵鍊子與地面碰撞後,發出清脆的聲響,聲音的主人彷彿正爬行在樹林裡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任小粟他們毛骨悚然起來,怎麼還有生物能在夜晚穿行樹林?難道他們之前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嗎?

    那些動物難道不是躲避樹林?!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7 05:26 PM

77、慶氏財團

    剛才大家能輕鬆的聊天,不就是因為覺得掌握了這樹林的秘密嗎:只要遠離樹林,晚上就不會再有危險。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那鐵鍊拖行的聲音越來越近,什麼生物會拖著鐵鍊,是有人曾經拿鐵鍊將它困住,現在卻讓它掙脫了嗎?

    這境山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

    那拖行的聲音似乎被岩洞裡的火光吸引,慢慢來到了樹林的邊緣。

    任小粟、楊小槿、許顯楚紛紛將自己槍械的保險打開,甚至已經面對著聲音來時的方向做好了瞄準的動作。

    頃刻間楊小槿發現,任小粟的動作非常專業,甚至還有些似曾相識!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卻讓她感覺異常舒服,這種舒服就像是強迫症患者終於擺好了自己面前的積木一樣。

    可是現在容不得她想這些,因為那鐵鍊的主人已經爬行到了樹林的邊緣。

    岩洞裡的人極力想要看清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問題是對方隱匿在黑暗裡始終都沒有現身。

    啪嗒一聲從樹林里傳了出來,任小粟心中泛起一陣噁心,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那是對方的口水墜落在了地面的樹葉上!

    “一旦它現身,立馬開槍,”許顯楚說道:“你我三人的火力足以短時間內封鎖所有可以沖向岩洞的方向,到時候我可以讓我的影子去與它糾纏。”

    “好,”任小粟小聲答應道,他心想如果這生物太過厲害,那他也顧不得隱藏自己的影子了。

    那些如同獵豹一般大小的野貓以及小山似的野豬都不知道已經逃到哪裡去了,但任小粟心知,能讓這群凶猛野獸逃出樹林的,只能是更強橫的不可抗力。

    任小粟呼吸的頻率越來越長,情緒也越來越平靜,他不再聽自己的心跳與呼吸聲,而是專注的傾聽著樹林裡的風吹草動。

    也許下一刻,這樹林裡的秘密就要展露真實面目了。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當樹林裡再次響起鐵鍊的聲音時,竟然是那鐵鍊的主人正在遠去。

    “什麼情況,”許顯楚皺眉道:“難道它不敢走出樹林?”

    三個人依舊保持著槍械瞄準的姿勢,生怕對方只是故佈疑陣而已,任小粟想了想說道:“很有可能對方是不敢走出樹林的,不然這岩洞距離樹林不過十多米,之前的野獸不也把這里當成避難所嗎。”

    鐵鍊拖行在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遠,任小粟他們三個終於放鬆了一些:“看來我們還是太樂觀了,這境山的秘密遠不是我們靠猜測就可以窺探的。”

    “樹林一定也有問題,或者還有其他恐怖的存在,”任小粟說道:“不然無法解釋徐夏屍體失蹤時根本沒留下痕跡這件事情。”

    “你們休息吧,”許顯楚說道:“今晚我站第一班崗,過了午夜你們接替我。”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任小粟和楊小槿依然默契的選擇了一個守前半夜,一個守後半夜。

    許顯楚見狀便心中苦笑,看來自己仍舊是不被信任的人啊。

    這一夜再無發生其他事情,清晨第一縷陽光從天空投下來的時候,任小粟聽到遠處有野獸的腳步聲重歸樹林,這些野獸看樣子也習慣了晚上避難,白天回歸的日子,難道說昨晚那個帶鐵鍊子的野獸白天就會陷入沉睡?

    任小粟站起身來伸個懶腰,結果還沒伸展開呢便聽到境山深處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

    這一聲來的太突然了,搞得任小粟都嚇了一跳。

    岩洞裡面的人紛紛走了出來:“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境山里面的火山噴發了?”有人問到。

    “聽起來並不像是火山,”許顯楚搖搖頭:“更像是我們人類的炸藥聲。”

    如果說許顯楚還無法確定的話,那麼任小粟和楊小槿就非常肯定了,要知道任小粟早就從楊小槿那裡復刻過高級製造炸藥的技能,其中還附帶了不知道多少次試驗爆破的經驗。

    剛才那一聲任小粟已經非常肯定,那分明是錐形裝藥定向爆破的聲音。

    這種錐形裝藥類似破甲彈一般用來在堅硬的地面暴力開坑,它利用門羅效應將爆炸的波動定向輸出,在地上能開出巨大的坑洞。

    這聲音與“集團裝藥”和“直列裝藥”的聲音迥然不同。

    所謂集團裝藥,就是像包裹一般的炸藥包,用來爆破單個掩體或者建築物,威力巨大。

    所謂直列裝藥則是雷管一類的爆破筒。

    任小粟知道,他能聽出來,那麼楊小槿也一定能聽出來,這是有人在深山里面朝著地下開洞呢!

    為什麼要開洞,難道這境山深處的地下,真的埋藏著巨大的秘密?

    “之前你說還有其他的隊伍來境山?”任小粟轉頭問許顯楚道。

    “是的,大概率應該也是慶氏財團的人,”許顯楚說道:“畢竟112號壁壘的實際管理權也掌握在慶氏財團手裡,其他財團很難繞過慶氏財團來境山吧。”

    任小粟下意識的看了楊小槿一眼,所以楊小槿低調的來到這裡,也是為了境山里的秘密?

    時至今日任小粟都不知道楊小槿的底牌是什麼,除了完美級槍械技巧以外,這位鴨舌帽姑娘必然還有其他的依仗。

    “走,必須加快速度了,”許顯楚有點不甘心:“聽動靜,慶氏財團應該派出了他們在112號壁壘的強大武裝力量,我們要趕在他們取得秘密之前趕到那裡。”

    “你不要命了麼,”任小粟無語的看著許顯楚:“知道慶氏財團加派人手還敢往裡面闖?”

    許顯楚沉默了很久:“來都來了。”

    任小粟和楊小槿相視一眼,不知道為啥這四個字好像有魔力似的……

    “而且我們有退路嗎?”許顯楚問道:“回是回不去的,只能前進,真到了那裡如果我們看到沒有機會就繞開慶氏財團,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出山,我相信他們趟過的路一定比回去更安全。”

    這倒是實話,眼瞅著對方連炸藥都用上了,搞不好去112號壁壘的路都被這慶氏財團給掃平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7 05:29 PM

78、不能後退

    不能後退,那就只有前進。

    任小粟、許顯楚、楊小槿三人看樣子都是對境山本身的秘密最感興趣,而駱馨雨、劉步、王磊他們不同,他們只希望趕緊與慶氏財團的人匯合!

    什麼秘密先不說,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

    113號壁壘裡的慶氏財團作戰旅他們都見識過,絕對不是私人部隊這些三腳貓可以比擬的,所以劉步他們認為只要找到了慶氏財團,他們就安全了。

    而且不管是駱馨雨還是劉步,都和慶氏財團有些關係,不說特別熟吧但是跟113號壁壘的羅老闆還是有過幾面之緣的。

    所以到時候報一下羅老闆的姓名,再報一下自己的身份,豈不是立馬可以回到“人類文明”的世界裡。

    這荒野在他們看來,是野獸的世界。

    而且還有一點,他們昨天晚上在這裡差點遭遇樹林裡的神秘怪物,所以也想趁著白天趕緊離開這裡。

    處於對那怪獸的顧慮,任小粟在選擇路徑的時候都盡量選擇光禿禿的山脊山坳,而不是樹林裡。

    鬼知道那玩意白天到底活動不活動啊?人家又親口沒告訴你人家白天不出門!萬一人家以前只是喜歡熬夜,並不是害怕白天呢?萬一今天作息顛倒了怎麼辦?

    這誰說的準啊!

    他們所處的岩洞距離境山里爆破聲傳來的地方大概還有幾十公里的樣子,趕趕進度完全可以在今天傍晚抵達。

    當然任小粟也怕出現意外,他跟許顯楚還有楊小槿商量道:“山里的路不能光考慮直線距離,山路是曲折的,很有可能我們判斷的幾十公里需要我們走上好幾天都說不定。”

    “你的意思是?”許顯楚好奇道。

    “如果今天不能抵達就絕對不要冒險連夜趕路,”任小粟堅決的說道:“就算你們想連夜趕路,我也會獨自找地方等到天亮。”

    許顯楚想了想說道:“我同意,不連夜趕路。”

    許顯楚和任小粟看向楊小槿,楊小槿說道:“我同意。”

    “但願路沒有那麼難走,”任小粟說道。

    今天前進的時候駱馨雨和劉步不知道從哪來的渾身力氣,他們昨天晚上才剛把腳上的水泡挑破,今天這種強度走下來,恐怕腳底板都要爛了。

    任小粟見狀就逗他們說今天歇一天吧,結果劉步義正言辭的說自己沒事。

    可以看出來,因為求生欲的關係,劉步他們三個普通人已經爆發出了自己最大的潛能。

    忽然間許顯楚說道:“前面有具人類的屍體。”

    任小粟抬頭看去,赫然看到山坳中一具人類屍體靜靜的躺在谷底,不過讓他驚詫的是,這人類骸骨旁邊散落著破碎的衣服,血液在岩石地面上乾涸成了深紫色。

    任小粟驚疑道:“有血有肉,沒有腐爛,這是死了還沒多久的屍體!”

    等等,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剛死不久的人類屍體呢:“會不會是慶氏財團的人?”

    “不是,”許顯楚搖搖頭:“你看他的衣服,這是私人部隊的作戰服,私人部隊的作戰服是深藍,而慶氏財團的則是黑色。”

    “私人部隊?哪個私人部隊,112號壁壘的私人部隊也這麼穿嗎?”任小粟疑惑道。

    他們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而且心中泛起不詳的預感,這時候許顯楚看到一塊小小的銘牌,那原本該是掛在屍體脖子上的標識,這樣陣亡之後大家就知道屍體是誰了。

    可是他撿起那塊銘牌愣住了:“徐夏?這怎麼可能是徐夏?”

    任小粟心中一片冰冷:“確認是徐夏嗎?”

    “你看,這銘牌不會錯啊,”許顯楚說道,說話間他的衝鋒步槍一直舉起,生怕旁邊衝出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任小粟朝著銘牌上看去:“還真的是徐夏,他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啊。”

    要知道徐夏的屍體在他們進入峽谷之前就丟失了,這兩天他們走了少說也有近百公里了吧,徐夏的屍體怎麼可能自己跑到這裡呢。

    是什麼東西把徐夏屍體給帶過來的!?

    等楊小槿和許顯楚都開始舉槍戒嚴的時候,任小粟蹲下身子打量著屍體,駱馨雨和劉步早就吐了,吐了半天駱馨雨問道:“你不害怕嗎?”

    任小粟神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比這更醜陋的我都見過……不對,這屍體上的傷痕有問題,那怪物吃掉了他的內臟,但你們看著腹部邊緣傷口的痕跡,什麼野獸能咬出如此整齊的裂痕?我是沒見過這種牙口的野獸。”

    聽到任小粟這麼說,就連楊小槿和許顯楚也忍不住看過來,他們很清楚任小粟對荒野有多麼了解,如果任小粟說沒見過,那就真的不是尋常野獸。

    只是這一看不打緊,許顯楚立馬皺起了眉頭:“草,這他媽是人的牙印!”

    似乎是因為某種深層的恐懼導致許顯楚連髒話都罵了出來,不光是許顯楚,就連任小粟和楊小槿他們都感覺渾身冰冷,任小粟抬頭問道:“你確定嗎?”

    “很確定,”許顯楚說道:“我上學的時候談戀愛分手的時候被初戀在胳膊上咬了一口。”

    任小粟沒好氣道:“我都特麼快嚇死了你根我們說這個?”

    說實話,任小粟現在真的很害怕啊!

    此時許顯楚也覺得有些害怕:“屍體上為什麼會有人類的牙印啊。”

    “你們說,”任小粟問道:“有沒有可能昨天晚上拖著鐵鍊的……是個人?”

    “趕緊離開這裡,”楊小槿說道:“三人戰術隊形,以防有東西偷襲!那玩意能悄無聲息的帶走屍體,就能悄無聲息的靠近我們!”

    任小粟緊張道:“……什麼是戰術隊形?”

    他不是故意插科打諢,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走在我左側!”楊小槿沒有解釋太多:“每個人都管理自己的扇形視野,有奇怪生物靠近直接開槍。”

    忽然間楊小槿好像很理所應當的接管了指揮權,而任小粟和許顯楚誰也沒說什麼。

    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他們這是走在鋼絲繩上了,稍微不留神,就可能萬劫不復。

    每個人都想活下去,任小粟尤其想。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8 06:24 PM

79、每一片雪花都不是無辜的

    也許是因為白天的緣故,所以任小粟他們真的沒有再遇到什麼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危險,路上碰到過一隻迎面撞來的野貓,結果野貓也並沒有攻擊他們,而是直接跑掉了。

    任小粟他們的隊伍越來越接近慶氏財團所在的位置,他們也越來越謹慎。

    “按照作戰旅的習慣,他們在進行勘探爆破的時候一定有偵察兵在外圍佈置暗哨,”許顯楚說道:“所以我們靠近的時候一定要盡量小心。”

    “這麼專業的嗎,還有暗哨?”任小粟說道:“不過不光是暗哨吧,他們周圍的區域恐怕都已經被武力掃平,你看剛才那頭野貓明顯就是受了驚嚇過來的。”

    任小粟很了解動物的習性,貓這種生物在野外重新回歸野性後是非常冷靜、謹慎的一種動物,它們很少會像剛才那樣,出現驚慌失措的行為。

    果然,在他們再次緩慢接近的時候,就能隱約間聽到密集的槍聲了。

    任小粟尋思著這財團的武裝力量確實感覺比私人部隊強很多啊,私人部隊感覺就是被派來送死的,而財團這邊簡直是把境山里的野獸吊起來打啊。

    他忽然想起張景林說過的話:人類的熱武器遠要比你們想像中的更加厲害。

    任小粟有高級槍械技能,所以他現在深刻明白張景林說這話的正確性。

    這時候一頭受傷的野豬朝著任小粟他們這邊跑來,許顯楚低聲道:“讓開它,不要開槍!”

    這頭野豬長的比他們之前見過的都要碩大一些,然而它頭部和腹部都在瘋狂的流血,以至於野豬也瘋狂了。

    許顯楚他們紛紛讓開野豬衝撞的路徑,不是他們打不過這野豬,而是……既然他們能聽到財團武裝力量的槍聲,那就證明財團也能聽到他們的。

    而任小粟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提前被財團發現。

    劉步看著野豬說道:“把它攔下來烤了吃也行啊,我們都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了!”

    任小粟感慨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一群人,他們存在的價值就是為了襯託別人,他對劉步說道:“真羨慕你啊,進化出了智商卻不用,看起來非常瀟灑……”

    劉步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許顯楚解釋道:“你在這裡燃起明火,不就是告訴慶氏財團你在這裡嗎?”

    王磊看著已經與他們擦肩而過的野豬疑惑道:“我們和慶氏財團都是人類,現在不應該趕緊過去投奔他們嗎,為什麼要擔心被他們發現。”

    王磊、劉步、駱馨雨現在恨不得現在就讓慶氏財團過來救他們!

    這時候楊小槿說道:“火種公司所控制的神秘之地,也曾有多方財團派出武裝力量去偵查,但無一例外全都被火種公司滅口了,所以你覺得如果慶氏財團發現你也在這裡,他們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你,並把你送回壁壘嗎?這也是113號壁壘派出私人部隊都需要打著樂隊旗號的緣故,雖然這麼做跟掩耳盜鈴沒什麼區別,自欺欺人罷了。”

    對於財團來說,這裡的秘密比人命值錢。

    “你們竟然會覺得財團這樣的存在,會救你們,”許顯楚嘆息道。

    原本打算投靠財團的劉步、駱馨雨、王磊三人聽到這話如喪考妣,說實話他們所接觸到的世界對於財團來說仍舊是底層,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財團是怎麼想的,被保護著的他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殘酷。

    在壁壘裡,他們每天只需要好好工作就能有吃有喝,沒有野獸,沒有飢餓。

    財團告訴他們,外面的世界很安全,野獸已經被清剿到了壁壘圈外,於是他們就信了,壁壘裡一派歌舞昇平。

    “那咱們還過去幹嘛?”當劉步意識到自己如果被發現就會被滅口的時候,他便失去了這一天支撐他的精神支柱,向慶氏財團尋求幫助的願望幾乎是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劉步頹喪的坐在了地上:“你們走吧,我不走了。”

    任小粟他們理都沒理劉步便繼續前進,對任小粟他們來說劉步的死活真是一點都不重要,說實話任小粟更希望劉步能夠留在這裡。

    可是還沒等任小粟他們走多遠呢,劉步聽著周圍樹林裡細微的風聲,越想越害怕,他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等等我!”

    這時候任小粟問道:“如果我們和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遭遇了怎麼辦?”

    許顯楚想了想:“優先往後方撤退吧,他們現在的主要任務一定是挖掘災變前的文明,而不是追殺我們。”

    “你們低估了財團封鎖消息的決心,”楊小槿搖搖頭說道:“他們一旦發現我們就一定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且他們的頭盔裡面就有無線通訊系統,如果發現無法立刻抹殺我們,那他們就一定會呼叫支援,到時候你一定會覺得,你還是更願意和人面蟲相處。”

    任小粟愣了一下,這慶氏財團如此凶悍的嗎?他好奇道:“你對這些財團的作戰部隊好像很了解?”

    楊小槿瞥了他一眼,但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旦遭遇就要立刻殺掉一切可見的目標,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因為對方不會手下留情。”

    “財團的軍人也有兒有母啊,”王磊遲疑道:“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楊小槿平靜道:“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無論是自發的,還是被裹挾的,戰爭中每個人都是悲劇,同時也在製造別人的悲劇。”

    “走吧,”許顯楚望著前方的森林。

    那個境山里的秘密在誘惑著他們,如果財團對此棄若敝履,那他們可能也會對此失去興趣,但這秘密連財團都如此珍重,那就必然有其珍貴的地方。

    回頭是死,前進才有可能活下去。

    許顯楚他們仔細辨別著槍聲的來處,盡量避免和財團的作戰部隊相遇,任小粟心中大概有個預估,也許一個小時之後他們就能知道這境山里面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8 06:26 PM

80、實驗體

    樹林前方密集的槍聲漸漸停歇,似乎慶氏財團已經完成了外層的清剿,將所有可能具備威脅的野獸都給驅逐了。

    許顯楚對任小粟小聲說道:“這個時候應該是慶氏財團佈置外圍暗哨的時間,他們的人手未必足夠,就算來了幾百人也沒辦法封鎖起來那麼大的保密層。”

    “慶氏財團一個作戰旅大概有多少人?”任小粟問道。

    許顯楚遲疑了一下:“4000人到5000人的樣子,但他們不可能傾巢出動,畢竟還要考慮壁壘的穩定。”

    “不對,”任小粟搖搖頭:“我感覺壁壘那邊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就這麼幾天功夫一個壁壘就敢造反了?不可能吧,所以我們必須做好他們傾巢出動的準備,對方起碼是上千人。”

    “好吧,”許顯楚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只是心存僥倖而已,他認真思考了一下說道:“但也不會傾巢出動,各個壁壘儲備的物資還不足以支撐數千人來境山深處耗那麼久,不是物資不夠,而是其中還要考慮運輸、後勤人力等等,他們的士兵攜帶著大量的熱武器,所以綜合因素考慮他們第一批進山的最多來了一千人左右。”

    任小粟想了想,可能對於軍隊的運作機制來說,還是許顯楚更加專業一些,他說道:“相信你的判斷,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他們暗哨封鎖極為嚴密,我一定會直接繞路從112號壁壘方向出山,絕對不會有任何猶豫。”

    “行,”許顯楚點點頭,他知道任小粟的決定是對的,畢竟他、任小粟、楊小槿三個人如果面對上千人的追殺,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此時許顯楚面露堅決之色:“如果等會兒需要游擊作戰,我們必須捨棄另外三個人了,他們跟不上我們三個的腳步……等等!”

    說到這里許顯楚愣了一下,他環視四周:“楊小槿呢?”

    任小粟也愕然了,他打量著樹林然後問隊伍最後放的劉步等人:“你們見楊小槿了嗎?”

    “沒注意啊,”劉步茫然回答。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在這前進的過程中,楊小槿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了!

    如果是劉步失蹤了,任小粟還會覺得可能是被什麼玩意叼走了,但如果是楊小槿,那就絕對不會是這樣的情況!

    原本任小粟和許顯楚認為劉步他們三個是自己的拖累,結果現在他們忽然有種感覺:楊小槿覺得他們五個全都是拖累……

    可楊小槿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這一刻任小粟意識到楊小槿的目的可能並不是境山的秘密本身!

    楊小槿自己身上就有更大的秘密!

    任小粟和許顯楚對視一眼,彷彿同時做出了某個決定。

    “那個,”任小粟義正言辭的說道:“楊小槿可能是掉隊的,我們作為隊友必須分頭找她一下,不然她一個人太危險了。”

    說著,任小粟和許顯楚就分別朝兩個方向走去。劉步他們三個人回頭望著來時的路,他們想不明白楊小槿怎麼就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呢,劉步問道:“你們有沒有感覺這楊小槿很奇怪啊,掏錢加入隊伍,然後明顯帶著自己的目的……”

    這個時候劉步轉頭看向任小粟和許顯楚的方向,結果……任小粟和許顯楚也失蹤了!

    這特麼!

    說什麼分頭找一下,這分明就是跑了啊!

    在最接近境山腹地的時候,任小粟和許顯楚、楊小槿紛紛做出了捨棄包袱的決定。

    畢竟明知道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非常厲害,他們要偷偷潛入或者繞道離開,不管選擇哪個都不能帶上劉步他們三個了。

    反正非親非故的也不欠什麼人情,捨棄起來真是毫無壓力啊。

    不過任小粟也非常可惜,這幾天的時間他時時刻刻都在想辦法找這群人刷感謝,結果好不容易才刷到了93枚感謝幣,眼瞅著現在自己單獨行動後想要賺感謝幣可就難了。

    劉步三個人在原地立馬就慌了,他們之前想投靠慶氏財團,結果後面發現慶氏財團可能會滅口,緊接著他們覺得跟任小粟三人一起離開也不錯,結果任小粟他們三個齊齊跑路!

    可就在他們迷茫的時候,劉步、駱馨雨他們竟然聽到來時路上忽然傳來了鐵鍊在地面拖行的聲音!

    三個人的頭皮頓時就麻了,不是說那怪物白天不會出來活動嗎,怎麼它一直都跟在隊伍的後面?!

    想到徐夏殘破的身體,想到昨晚奔逃出森林的野獸,劉步甚至想起昨天夜裡對方口水低落到樹葉上的聲音。

    下一刻劉步忽然轉身就跑,他現在管不得慶氏財團會不會滅口了,他只是不想死!

    劉步一跑,另外倆人也跟著跑,結果劉步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王磊和駱馨雨跑的快。

    王磊雖然受過傷,但不得不說黑藥的神奇之處在於他僅僅經歷兩天多的時間就已經痊癒。他很害怕身後那神秘的怪物,只是當他超過劉步的一瞬間,王磊忽然看到劉步竟然伸出腳來絆了他一下!

    咚的一聲王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劉步心說對不住了,想要其他人活命必須得有人犧牲!

    劉步玩命似的跑去,還沒跑多遠便聽到王磊的慘叫,還有滲人的撕咬聲音!

    王磊那淒厲的叫聲彷彿要化成厲鬼將劉步撕碎,但這叫聲並沒有持續多久便戛然而止。

    鐵鍊聲再次響起,怪物竟重新追了上來!

    劉步絕望了,他有心再拉駱馨雨墊背時卻發現駱馨雨已經離他遠遠的了。

    “什麼人,”前方樹林有人說話,劉步定睛看去赫然發現對方穿著純黑色的作戰服,手持槍械。

    劉步大喊:“怪物!我身後有怪物!”

    只見那名財團作戰人員打了幾個戰術手勢,一旁竟有二十多名作戰人員從樹後慢慢朝劉步這邊的方向逼近,這是一個完整的作戰班組!

    當先一人說道:“跪地,雙手抱頭!”

    劉步當即跪在地上,他知道如果不照做的話這些作戰人員一定會將他開槍擊斃,他現在只能把命交給命運了!

    鐵鍊聲越來越近,當鐵鍊的主人進入所有人視野的那一瞬間,作戰人員忽然在頭盔里通過無線通訊設備大吼:“發現逃逸實驗體,請求支援!開火!”

    槍聲!轟鳴如雷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9 11:56 PM

81、破碎的文明

    財團作戰序列裡面,30人為一個完整的班組,當他們遭遇危險的第一瞬間就能把火力進行全範圍覆蓋,這也是野獸們面對他們只能倉皇逃竄的原因。

    然而就是如此強力的一個作戰班組,在面對所謂的“實驗體”時卻毫不猶豫的要求增援,這說明他們根本沒有信心僅憑一己之力戰勝對方!

    劉步和駱馨雨跪在地上只能聽到身周槍火迸發的聲音,一名士兵把步槍橫到身側,乾淨利落的拿一根塑膠條捆住了劉步和駱馨雨的雙手大拇指,勒的他們生疼。

    而且這名士兵僅僅兩秒鐘就完成了對劉步的搜身工作,確保面前這一男一女身上不再有威脅。

    士兵沒有問什麼,而是丟下他們繼續回歸隊伍參加戰鬥。

    而其他的士兵則全都沒有理會劉步,彷彿劉步不存在一般,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每個人都猶如精密機械上的齒輪似的,每一步都走的穩健精準。

    只是有人小聲嘀咕道:“他背著的那個塑料人偶是什麼東西……”

    通訊頻道裡有人大喊:“實驗體向點九點鐘方向逃竄,該方向作戰序列注意,實驗體向九點鐘方向逃竄!”

    那實驗體似乎也不想與火力強勁的作戰班組正面對壘,而是選擇了暫避鋒芒。

    這一刻劉步只感覺這財團的戰鬥力與私人部隊相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

    這麼一看,私人部隊就像是財團養豬的地方!

    之前劉步還擔心自己會被財團直接擊斃,畢竟任小粟、楊小槿他們都把財團形容成了妖魔。

    結果現在一看並不是那麼回事嘛,財團只是把他和駱馨雨捆起來而已,並沒有對他們怎麼樣。

    這下子劉步就放心了一些,起碼自己不用死了是不是?

    然而就在下一刻,劉步便聽到前方作戰班組有人傳來慘叫聲,似乎他們出現了傷亡!

    ……

    任小粟躲在樹林的陰影裡,灌木將他遮蓋的嚴嚴實實,有蜈蚣快速朝他爬了過來,結果被任小粟拿匕首直接釘進了泥土裡。這個時候任小粟已經換上之前孫君政的私人部隊作戰服,他到不是窮得連死人衣服都穿,實在是迷彩方便在樹林裡隱藏。

    很快,前方出現了腳步聲,他剛才並沒有走遠所以聽到財團的作戰序列呼叫隊友支援的聲音。

    在任小粟看來這大概是突破財團封鎖圈最好的機會了,這邊需要增援的話,財團向外推進的面就會慢慢凝聚成一個火力點,封鎖圈就會出現疏漏!

    他和許顯楚分頭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約定在哪裡匯合,大家到了這裡很默契的選擇了獨自行動,大家都相信自己的個體能力已經超越了團隊的力量。

    不過僅僅是這樣還不足以支撐他們單獨行動,最主要的還是彼此無法信任。

    原先楊小槿還在的時候大家都有顧忌,三人彼此牽制行成了一個短暫穩定的組合,而現在楊小槿忽然失蹤就導致這個組合立刻破裂。

    任小粟屏住呼吸等待著趕來的作戰班組經過,慶氏財團明顯比許顯楚的情報更紮實,他們甚至知道那個拖行鐵鍊的怪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實驗體?這深山里面還有人做實驗?

    任小粟心中有疑惑但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太久,他等增援的作戰班組通過之後便飛快的朝境山腹地前進,速度快到驚人。

    期間任小粟又差點遭遇另外兩個前來支援的作戰班組,還好他躲避的及時。

    這時候任小粟心中有點疑惑,難道這麼多人都殺不死一個怪物嗎?還是說……那怪物過於強大!?

    管不了這麼多了,先突破進封鎖圈內側再說,不管是逃離境山還是探究境山的秘密,這都是任小粟最好的機會了。

    任小粟飛快的穿梭在樹林裡,那些虯結的樹根以及坑窪的土地彷彿都無法成為阻礙他前進的障礙似的,他在樹林裡行進中速度從不會因為這些障礙而減緩。

    慢慢的,任小粟已經能夠聽到前方有大型機械的聲音了,似乎前方有一個巨大的工地在進行挖掘作業。

    面前是一個山坡,當任小粟悄無聲息爬上去眺望山坡的另一面時便愣住了,說實話他沒想到這境山腹地竟然還有如此熱鬧的地方。

    只見山坡後面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赫然有十多台挖掘機在開拓地面,任小粟看到,然而吸引他的不是這十多台挖掘機,而是這山坡背後宏偉的……城市!

    城市已變成廢墟,那十多台挖掘機正在一個坑洞附近挖掘作業,似乎這個坑洞也是剛剛慶氏財團用錐裝炸藥給開出來的,他們在尋找著什麼。

    其實眼前還不算完整的城市,甚至相差很遠,只是城市到了目窮的地方戛然而止,被山峰與泥土掩埋在了地下。

    那崎嶇的災變前城市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一座破敗的迷宮。

    可任小粟只是看到這一角,便能想像到這座城市以前有多麼輝煌!

    只見一棟建築上還有一塊保存相對完好的鐵招牌寫著小龍坎三個字……

    任小粟有些疑惑,小龍坎是什麼名字,是鯉魚躍過一個坎就變成龍的意思嗎,真是個神秘的地方啊……

    只不過還沒等任小粟研究明白,那招牌被挖掘機一碰便破碎了,實在是經過了太漫長的時間,一切都正在腐朽。

    不知道為什麼任小粟對這裡非常嚮往,曾經的地殼運動將許許多多災變前的文明都給掩埋在了地下深處,這也是境山里火山形成的原因。

    然而這裡竟然留著一座巨大的城市,雖然建築都支離破碎,但主體還在!

    任小粟從山上眺望時看到有些相距幾公里地方已經挖掘開了,但是挖掘了一部分就停了下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對方好像在有目的的尋找著什麼,一旦發現地下不是自己的目標,便立刻停下來重新確認位置。

    任小粟意識到慶氏財團要找的東西對他們來說一定很重要,而且他們知道自己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這時候任小粟還看到遠處有重兵把守的位置,那裡堆放著一些集裝箱,旁邊正有士兵在給一些已經昏迷的野獸注射藥物,然後一一抬進集裝箱裡。

    這是慶氏財團抓到的野獸嗎?恐怕這些進化後的野獸都難逃被研究的命運吧。

    “要離開嗎?”任小粟尋思著自己恐怕沒機會靠近慶氏財團尋找的那個“目標”吧。

    畢竟慶氏財團的戰鬥力他也看見了,想從對方手上搶奪那個“秘密”壓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此時,任小粟忽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一座建築的天台上俯瞰著這座城市。

    荒野之上,那一塵不染的白色西裝讓人感到驚異。

    就像是暴力與文明的衝突感,讓人難忘。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19 11:58 PM

82、煙和酒

    任小粟見過西裝,壁壘裡的大人物們出壁壘總要經過集鎮的,所以任小粟曾經遠遠的看到車子裡有穿著西裝的大人物正襟危坐著。

    那時候任小粟就在想,壁壘裡的大人物們可真氣派啊。

    但如果有人要穿西裝甚至是白色西裝來荒野上闖蕩,任小粟一定會暗罵一聲弱智!

    西裝這種東西太阻礙戰鬥了,抬胳膊抬腿都會被衣服牽制著,萬一碰到了打不過的野獸恐怕連跑都跑不掉。

    然而這一刻任小粟看到那個站在樓頂的青年男子,卻並沒有感覺對方的衣著與這荒野有多麼違和與格格不入,因為對方不用戰鬥。

    這大概就是慶氏財團這次行動的主導者了吧,任小粟心說這種財團的大人物還真是看起來就有點不一樣啊。

    他縮著腦袋生怕被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發現,要知道這個工地附近光是負責戒嚴的戰鬥人員都有上千人之多,任小粟感覺自己和許顯楚還是低估了慶氏財團封鎖這裡的決心。

    任小粟好奇的掃視了一圈周圍,也不知道許顯楚和楊小槿在哪裡貓著呢。

    雖然看不見,但任小粟知道他們一定在。

    “準備撤了,”任小粟不打算管其他人的打算,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奪取這境山里的秘密時,就心生退意。

    不然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啊,至於這境山的秘密,或許楊小槿和許顯楚才更感興趣吧。

    任小粟覺得自己實在沒必要為了這個秘密冒險,如果這裡有個渾身技能高等級技能的選手,而他又手握幾十張基礎級、大師級學習圖譜,那或許任小粟還願意一試……

    這樣的人對任小粟來說才是真正的寶藏啊……

    其實最重要的是,任小粟眼瞅著這挖掘出來的地下建築越來越多,有些建築甚至被挖掘機輕輕一碰就轟然坍塌。

    之前它們還能屹立著,也只是因為沒人“碰”它們而已。

    有些原本就裸露在地表的建築物,還保留相對完好一些的店面招牌他還是能依稀認出來的,像什麼美容美髮啊,盲人按摩啊之類的……

    任小粟都特麼有點不信這裡能有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

    這才是他想走的最主要原因好吧!

    當任小粟看到那些招牌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信任受到了欺騙,智商受到了侮辱。現在再回想之前的什麼二維碼、小龍坎、塑料人偶,明顯也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東西!

    也不知道許顯楚和楊小槿兩個人看到這一幕,有什麼感想?反正任小粟是夠夠的了。

    跑了這麼大老遠,經歷了那麼多危險,結果你就給我看這個?

    任小粟縮回了腦袋悄悄朝山側迂迴,這時候他還能聽到身後樹林裡的槍聲,說明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還沒能順利的解決那位怪物。

    這槍聲讓任小粟放心不少,起碼這時候慶氏財團肯定沒工夫管他。

    山坡下面雖然戒嚴的軍人比較多,但問題是這些人都集中在正挖掘的工地附近,被他們放棄的其他地方好像已經失去了價值一樣,他們連看都不看一眼。

    然而那些被財團放棄的地方,正是任小粟可以用來突破的漏洞。

    慶氏財團將沿路的樹木都砍倒了充作墊路的路基,不得不說任小粟確實領教了財團的能力。

    就這荒郊野外的地方,人家說開出一條路就開出一條路,壓根不用跟山裡野獸商量的。

    這讓任小粟重新評估起財團的力量來,要知道這還只是一座壁壘的作戰部隊啊,按照楊小槿的說法,一個財團可能控制著一二十個避難壁壘!

    所以任小粟如果往112號壁壘方向逃走,那邊一路上野獸之類的生物一定已經被驚走了。

    雖然這樣走的話想回到113號避難壁壘有點費勁,需要繞很遠很遠的路,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任小粟最好的選擇了。

    任小粟悄無聲息的往這座“城市”的其他方向走去,那地表天然的溝壑與破敗的建築就是他最好的掩體。

    他看到有一座高樓倒塌的遺址,高聳的樓體斷裂成了兩截,任小粟絲毫不懷疑在災變之前人們完全可以站在這座高樓之上俯瞰整座城市。

    之前任小粟住在集鎮時便常常和顏六元暢想壁壘裡到底是什麼樣子,可現在看來也許壁壘的面積能比這座城市寬廣,可精緻與繁華的程度遠遠趕不上這裡。

    當然,精緻與繁華那都是過去時了,如今這裡只有廢墟和荒涼。

    任小粟順著樹林的陰影滑下山坡,他看到那些廢墟里散落的一些灰撲撲的招牌嘀咕道:“這城市怎麼這麼多足浴養生的招牌……以前的人很喜歡洗腳嗎?”

    走在這座廢棄的城市與泥土之間,任小粟小心翼翼的避開所有人的視線,他距離慶氏財團作戰部隊的地方足有大概五百米左右,只要他小心一點利用好視覺的死角和建築掩體,就一定不會被發現。

    可是走著走著,任小粟就有點走不動道了,他看到自己左手邊赫然有一家保存完好的菸酒店……

    大部分的建築早就在地殼運動導致的地震中碾碎成粉,但這座城市依舊有百分之三十的建築留了下來。

    菸酒店啊,任小粟眼睛亮亮的。

    要知道菸酒這玩意在集鎮上可是稀缺物資,不然張景林身為學堂先生也不會天天沒煙抽……

    這一個菸酒店裡的貨物,恐怕比老王老李店裡的東西加起來都多吧,這要是帶回去,自己分分鐘就能成為集鎮上的首富啊!

    任小粟偷偷看了慶氏財團那邊一眼,當他確認沒人注意這邊的時候便興致沖沖的走進店裡。

    他伸手去拿櫃檯裡的煙,煙盒的外部都有透明的塑料包裹著,任小粟心想這有塑料保護著,是不是能夠保存的完好一些?

    可他剛碰觸煙盒的一瞬間,那些塑料裡的煙盒也破碎成了紙粉。

    任小粟有點心痛,這些東西到底放在這裡多久了?

    事實上任小粟不知道的是煙也有保質期的,雖然菸廠從來不說自己的煙能夠保質多久,但實際上菸絲存放三年以上就變味了。

    畢竟那些塑料包裝的密封性也很一般。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0 10:43 PM

83、不正經人家的孩子

    任小粟看著那一包包破碎的煙盒便有些心痛,按照王富貴店裡一根二十元的菸錢來算,這店裡的煙得價值多少錢?

    更何況這條街上任小粟粗略估算了一下就最起碼有五六家菸酒店。

    這一刻任小粟換算了一下物價,心想災變之前的人類可真有錢啊……

    倉促之間任小粟都沒意識到,其實災變前的煙草並不是什麼緊俏物資。任小粟轉頭看向店鋪後排牆壁上擺放的酒,那些酒的外包裝盒子因為沒有塑料保護,所以早就不復存在了,全是光禿禿的酒瓶。

    有些酒瓶似乎是因為地震的緣故散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有些還擺在櫃子上,可任小粟隨手打開一看便發現裡面的酒早就沒了。

    也不知道現在距離災變到底過去了多久,酒瓶子裡的酒竟然盡數揮發。

    任小粟嘟囔道:“以前的酒廠也不知道把密封性做的好一些嗎?!”

    他不信邪的又挨個晃了一下還保存完好的酒瓶,結果都毫無例外,裡面的酒早就沒有了。

    事實上這種酒要保存都需要專門的保存技術重新加工,比如封蠟之類的,不然五十年陳釀拿出來只剩半瓶那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集鎮上最貴的其實就是煙、酒、藥物,尤其是酒這東西壓根就是違禁品,但集鎮上的人就比較尿性,越違禁的東西就反而越值錢。

    原本任小粟看到這些店舖的時候以為自己找到了巨大的寶藏,可現在他忽然意識到之前自己的幻想全是在扯淡呢。

    時間與災變就像是一柄巨大的刀,將新、舊兩個文明一刀斬斷,任小粟心說菸酒都這樣了,那藥物就更不用說了。

    剛才他還看到一個藥店準備去探索一下呢,結果現在看來也不用探索了。

    任小粟走到街上認真的思考起來,有什麼東西是沒有保質期的?或者說保質期能夠高達數百年?

    他忽然看到身旁有一家店舖的名字叫計生保健,不過任小粟沒有進去,畢竟在他看來這應該是個賣保健品的店鋪吧,可什麼保健品也存不了這麼久啊。

    他再次確認慶氏財團的注意力沒有轉移到自己這邊,於是重新放下心來,此時任小粟依然能夠聽到外圍的槍聲,這讓他非常疑惑,那個實驗體竟然如此厲害嗎?

    不過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能達到數百年都不腐壞的,不正是金屬嗎?

    任小粟豁然轉頭,他聽王富貴說壁壘裡是有金店的,那麼這座城市規模如此宏大,也一定有!

    之前還心情稍微有點沮喪的任小粟,重新煥發出了鬥志!

    黃金在這年頭仍舊是硬通貨,任小粟曾好奇問張景林,為何有慶氏銀行發行的貨幣之後,還需要黃金來作為硬通貨呢?

    張景林笑了笑回答他:“因為不止慶氏銀行一家在發行貨幣,也許你的貨幣在慶氏財團的地盤上還能用,但到了其他壁壘就不能用了。這個時候,就需要一個方便計量、方便估價的東西出現,來替代紙質貨幣的用途。”

    其實貨幣也是財團們控制各家避難壁壘的方法,他們讓人們習慣了紙貨幣的方便快捷,但發行多少貨幣卻是他們自己說了算的。

    這才是真正的經濟命脈,一個財團的根本之一。

    不過張景林解釋道:“現在因為貨幣流通問題,幾家財團組成了貨幣管理委員會,大家發行貨幣都有嚴格的規定,所以不至於天下大亂。但現在大家和和氣氣的,誰能保證以後還是這樣?”

    這時候任小粟再回想張景林的話,便越發覺得張景林不簡單,這位學堂先生從哪裡來的沒人知道,在113號壁壘外面的集鎮一呆就是許多年。

    任小粟打定主意這次自己回去一定要好好觀察張景林一下。

    他向著距離慶氏財團更遠的地方探索過去,試圖尋找金店這樣的存在,萬一有留下來的金店呢,那自己豈不是發達了?

    ……

    集鎮學堂的後院裡,張景林剛講完一天的課程回到院子裡,他看到已經走出屋子正曬太陽的顏六元笑道:“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顏六元點點頭笑道:“謝謝先生和小玉姐這段時間的照顧。”

    此時顏六元的心情格外好,但他不是因為自己的病情,而是他知道既然自己的病情沒有惡化,那就說明任小粟能夠用到“幸運”的地方不多,也就是說,任小粟並沒有遇到什麼真正的危險。

    小玉姐這時挎著籃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到顏六元後便驚喜道:“六元你痊癒了嗎,快進屋,不要被冷風吹到了。”

    顏六元笑瞇瞇的可愛極了:“小玉姐我沒事的,你放心好了,咱們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我給你們炒個雞蛋和小青菜,”小玉姐笑道:“我剛去集鎮上割了一點肥肉,可以熬油給你們炒菜,讓你們嚐嚐葷腥。”

    “好的,”顏六元答應道,不過他這是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我出去一趟,天黑之前一定回
來!”

    小玉姐剛想攔著他,結果回頭的時候顏六元就已經沒影了。

    她憂心的站在學堂門口等著,張景林心說剛才你不還準備做飯呢嗎,這一等等到啥時候了,但他也不好意思開口說……

    在張景林看來,任小粟和顏六元這一大一小兩兄弟都不是隨便能吃虧的主,他們出門之後,該擔心的應該是別人啊。

    就在剛才,張景林分明看到顏六元把廚房的菜刀給藏進了懷裡,你說誰家孩子出門會帶菜刀?這能是正經人家的孩子嗎?

    不過顏六元果然天黑之前就回來了,張景林和小玉姐兩個人都不知道顏六元去了哪裡,問他他也不說,只是笑笑就把話題扯到別的地方去了。

    學堂後院有三間屋子,不過一間是廚房,一間張景林住,另一間才是顏六元和小玉姐的屋子。

    到了晚上小玉姐就會給顏六元收拾床鋪,而她則打地舖睡在地上,此時已經快要入冬了地面很涼,但小玉姐從沒說什麼。

    熄了煤油燈之後,小玉姐忽然問顏六元:“你說你哥哥現在平安嗎?”

    顏六元帶著笑意道:“肯定平安,放心吧。”

    小玉姐愣了一下,她不知道顏六元為何如此篤定。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0 10:45 PM

84、午夜槍聲

    “六元,你最近可不要一個人跑出去了,”小玉姐在黑黑的屋子裡說道:“萬一你出了事情,我怎麼跟你哥交代啊?”

    “放心吧不會了,”顏六元答應道,他最近越來越信任小玉姐,因為李小玉在本可以丟下他不管的日子裡,仍舊對他不離不棄。

    前幾天他發著高燒,小玉姐大可以拿著錢一走了之,但小玉姐沒有這麼做。

    睡夢中總是有清爽的毛巾在幫自己擦臉和腋窩,以此來降溫,顏六元甚至還能聽到溫柔的歌聲,那歌聲就像小時候自己在媽媽的懷抱裡似的,猶如溫暖的海洋。

    顏六元沒有感受過這些,即便任小粟也給過他很多溫暖,但那個少年給他的總是需要他去追逐的背影,而不是懷抱。

    “嗯,”小玉姐聽顏六元答應下來便放心了,她想了想忽然說道:“既然你病好了,那明天就得上課了,要把最近落下的功課補回來。”

    顏六元大驚失色:“小玉姐你不用這樣吧,我哥又不在家!”

    “那也不行,”小玉姐說道:“萬一小粟回來發現你功課落下了,這肯定是我的責任,他走之前給我交代過的。”

    “哪有給你交代這個啊?!”顏六元哀嚎道:“我根本就沒聽見他提過這個!”

    小玉姐在地舖上笑了笑:“反正我不管,你要聽話。”

    顏六元生無可戀的望著天花板,不過嘴角卻有一絲笑意。結果就在此時,他竟聽見有人跳進院子裡來的聲音,還不止一個人!

    小玉姐也聽到了這個響聲,然而尋常溫柔怯弱的小玉姐這時候卻從枕頭下面抽出了骨刀,她咬著牙說道:“你呆著別動!”

    昏暗的屋子裡,顏六元甚至能看到小玉姐在微微顫抖,他們都知道這麼晚的天色有人從院牆翻進來必然是不懷好意的,但這時任小粟不在,小玉姐就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保護顏六元的責任。

    下一刻有三名壯漢踹開他們屋子的大門,兩個人試圖按住地上的小玉姐,而另一個人直接持著骨刀朝床上的顏六元捅來。

    小玉姐雖然拿著骨刀,但問題是她一個女人的力氣與成年男性相差實在太遠了!

    一個撲向她的壯漢悶哼一聲像是被骨刀刺中了,但另一個人卻一腳踢飛了她手裡的骨刀!

    顏六元藉著月色看去,只是一瞬間他便認出這三個人都是集鎮上游手好閒的閑漢,沒想到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學堂裡!

    興許是他們覺得任小粟前段時間開診所掙了錢,而這個時候任小粟又不在集鎮裡面,於是就起了歹意。

    小玉姐這段時間花錢的時候很謹慎,她每次買菜的時候都要搞價半天,甚至還會採摘野菜裝出一副沒錢的樣子。

    可是顏六元生病需要補充營養,她終究還是買了一些肉,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這便是家裡沒了男人的可怕,顏六元雖然是男性,但他年紀太小了根本沒什麼震懾力。

    如今顏六元和小玉姐可能身懷巨款,學堂似乎也難以成為歹徒們停手的障礙。

    與此同時顏六元聽到隔壁屋門也被踹開了,彷彿還有人要對張景林行凶!這些人太猖狂了,竟是連學堂的先生都敢動,他們要殺人滅口,這樣就沒人知道是誰在行凶了。

    結果就在此時,夜色裡砰的一聲槍響,那名沖向顏六元的閑漢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然後再低頭看著自己血流如注的腹部,他想不明白的是,顏六元手裡怎麼會有槍?!

    如果他們知道顏六元手裡有槍就一定不會鋌而走險,事實上集鎮裡是禁槍的,有人曾經自製土槍卻被壁壘沒收。

    屋裡的所有人都驚詫的朝顏六元看來,就連小玉姐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

    轉瞬間連續的六聲槍響,顏六元殺死一人之後竟然毫不害怕,而是開槍把撲在小玉姐身上的兩名閑漢也給打死了。

    顏六元每開一槍的時候心中都像是有一股黑暗將他慢慢拉扯進深淵一般,在這個世道裡,想活下去就必須殺人!

    他跳下床來朝門外衝去,隔壁兩個剛剛闖進張景林房間的閑漢聽到槍聲就往外跑,可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再次兩聲槍響,顏六元竟然在一分鐘之內開槍射殺了五個人!槍聲在空氣裡震盪著向外傳播著,像是一聲聲哀嚎與怒吼!

    張先生從隔壁屋裡走了出來,他凝視著身邊的顏六元彷彿要重新認識一下這個少年。

    張景林知道任小粟是個狠人,他甚至知道顏六元這些年跟著任小粟也是耳濡目染,在學堂裡顏六元屬於年紀最小的那一批,但年齡大的孩子也不敢惹他,甚至還會害怕他。

    可誰家十三歲的孩子就能開槍殺人了?

    只見他站在屋門口的血泊裡喘息著,神情始終是冷靜的,只有看他微微顫抖的手才能發現,原來他也在害怕。

    小玉姐也從屋子裡出來,她一把摟住顏六元:“不要怕不要怕。”

    剛才明明是顏六元站出來救了所有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顏六元被小玉姐摟住的時候忽然安心了下來,身上的冰冷漸漸被另一股溫暖給驅散開來。

    槍聲是洪亮而清脆的,這一聲聲槍響把整個集鎮都給驚醒了,所有人都走出來看向學堂的方向,只是他們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壁壘的人都已經回到壁壘裡去了,怎麼會有槍聲?在流民們的認知中,槍械都是掌握在壁壘大人物們手裡的。

    張景林看著顏六元手裡的槍便嘆息道:“這是任小粟留給你的?你下午就是去取這個了?”

    “嗯,”顏六元說道:“我和小玉姐現在就離開集鎮,不會拖累你的。”

    任小粟離開集鎮的時候曾經脫離過隊伍,他確實是去了埋槍的地方,但卻不是把槍帶走,而是在埋槍的地方做了記號,把槍留給了顏六元。

    他離開時小聲給顏六元交代過,等他走了就去取槍,一旦遇到無法抗拒的危險時就開槍,然後逃入荒野,他在荒野某處為顏六元準備了一個隱秘的山洞。

    等任小粟的事情結束就會去找到他!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1 06:25 PM

85、張先生

    離開的時候,任小粟跟顏六元說的很明白,如果那時候小玉姐還在照顧著他,那就帶小玉姐一起走,如果小玉姐已經帶著錢走了,那就顏六元自己躲起來!

    不要心存僥倖,有風吹草動就直接離開!

    在任小粟看來,天大的事情也沒有命重要,有槍傍身總比沒有好。

    任小粟自己也很想帶著槍進境山,可相比於自己的安全問題,他覺得還是把槍留給顏六元更穩妥一些!

    只是顏六元和任小粟都沒想到,顏六元剛取到槍便出了事情。

    這一刻顏六元其實並不擔心自己,因為他相信任小粟為他準備的地方一定很安全,他也相信任小粟一定會回來找他。

    他擔心的,是任小粟。

    身俱幸運之後的顏六元曾多次遭遇反噬,所以他很清楚那些反噬……不僅僅是生病。

    顏六元看向境山的方向,眉頭緊鎖,他知道這一定是任小粟出現危險了,而且一定是非常危險。

    這就是冥冥中的命運,這就是許願之後反噬的因果!

    “任小粟……”顏六元心中鬱結,這兄弟倆在危機時刻都很默契的第一時間擔心著對方的安全,而不是自己的。

    “小玉姐跟我走,”顏六元轉身進屋拿了兩件衣服就準備朝學堂外面走去,小玉姐也沒問去哪,揣上地板磚縫裡的錢就跟在了後面。

    不過這時張景林攔住了他,只見張景林嘆息道:“現在荒野上不安全,你不用逃了,我來解決吧。”

    “您來解決?”顏六元不知道張景林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話的時候他還在想掙脫張景林的手臂,卻發現張景林比自己想像中力氣要大一些,根本掙脫不動。

    張景林說道:“狼群已經回到這裡了,任小粟為你準備的地方可能很隱蔽,卻逃脫不了狼群的嗅覺,任小粟恐怕也沒想到,狼群回來的會這麼快。”

    這一刻顏六元心中有些疑惑,為何張景林會知道狼群回來了?集鎮上明明沒人見到狼群啊,一點消息都沒有。

    此時壁壘的閘門緩緩抬起,沒多時張景林他們就聽到腳步聲,看來這槍聲也驚動了壁壘,私人部隊的軍人出來了!

    集鎮喧嘩了起來,這黑夜裡的動靜讓所有流民都爬了起來,紛紛站在街上觀望著學堂方向的動靜,甚至還有膽子大的往學堂這邊走來。

    張景林靜靜的等待著,沒多時便有人踹開了學堂的大門,王從陽帶著一隊人私人部隊士兵就走了進來,他打量了一下地上躺著的五具屍體,然後看向張景林,這時候槍已經在張景林的手裡了。

    王從陽笑道:“這槍果然是任小粟那小子拿走的,我仔細想了很久,這集鎮上有機會還有膽子去摸槍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張景林和顏六元他們都沒說話,小玉姐焦急的看向張景林,似乎是擔心張景林無法應對現在的局面。

    外面王富貴衣服都沒穿整齊就跑進來了,看起來非常狼狽,他低三下四的對王從陽笑道:“軍爺,這肯定有什麼誤會!”

    “沒有誤會,”王從陽搖搖頭:“現在我已經很確定了,王東陽就是任小粟殺的。”

    王富貴一聽這話,立馬從兜裡掏出一沓錢來想要塞給王從陽:“您跟王東陽的關係也不怎麼樣嘛,王東陽是不是任小粟殺的,咱們從長計議……”

    “哈哈哈,”王從陽笑著一把推開王富貴:“你以為我和壁壘裡其他人一樣見錢眼開?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我倒要看看任小粟回來跟我怎麼解釋!”

    說到這裡被推開的王富貴再次湊上來,結果王從陽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頂著王富貴的腦門:“我讓你滾遠點,知道嗎?”

    可是忽然間他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張景林從自己兜裡掏出了一張證件來,張景林說道:“把這個東西帶進壁壘,讓羅胖子過來見我。”

    王從陽驚疑不定的看著張景林,因為張景林的語氣實在是太過淡定了一些,在這113號壁壘附近敢直呼羅老闆為羅胖子的人,恐怕王從陽從出生到現在也只見過張景林一個人。

    張景林沒說這證件是什麼東西,王從陽以前就注意過張景林,覺得張景林不一般,但他從來沒有深究過,事實上張景林一般不一般,跟他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但現在不同了,他竟然發現自己捲進了張景林身份之謎中。

    於是,王從陽此時甚至有些不敢去接張景林手中那個紅色外皮的證件,那個證件似乎有些年頭了,以至於外皮都有些破損。

    張景林將證件扔給了王從陽:“去吧,把東西給他他就明白了,這已經不是你能處理的事情
了。”

    “你們看好他們,”王從陽對身邊的私人部隊士兵說道,這事讓別人跑腿都不合適,必須他親自回壁壘去找羅老闆。

    但是他又怕自己被忽悠,以王從陽這個人縝密的性格來講,留下士兵看守張景林和顏六元是很有必要的。

    小玉姐擔心的看向張景林:“張先生,不會有事吧?”

    張景林擺擺手:“放心,不會有事的,他們還不敢把我怎麼樣。”

    顏六元在旁邊低聲道:“先生,對不起。”

    如果不是他開槍,張景林就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張景林看了他一眼嘆息道:“你沒有錯,是這個世界不對。而且我還要感謝你,剛才你也是想救我啊。”

    在張景林看來顏六元並沒有做錯什麼,如果剛才他不開槍,那麼小玉姐和顏六元的下場都會很慘,包括他張景林也是一樣的,因為張景林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罷了。

    顏六元錢財外露了嗎?沒有。

    顏六元殺錯人了嗎?也沒有。

    張景林忽然覺得顏六元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任小粟,比如像任小粟的狠厲,比如任小粟面對敵人時的冷酷,比如任小粟面對這個世界時的防備之心。

    以前張景林覺得任小粟這樣其實不好,但不知道為什麼,跟任小粟接觸多了以後他反倒認為,任小粟比這世上大多數的人,更像一個人。

    這句話好像有點語病,但張景林就是這麼想的。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1 06:28 PM

86、塞北

    集鎮上其他流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學堂的圍牆並不高,大概就是一米七左右的土牆。

    所以有人踮踮腳就能看到裡面,結果他們一看就嚇了一跳,只見學堂的後院裡躺著兩具屍體,還有血液不斷的從屋子裡面流淌出來。

    十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在學堂行凶!

    當然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太過古怪,才讓顏六元更加擔心起任小粟的安危來。

    王從陽快速的朝著壁壘裡面跑去,他在路上小心翼翼的翻開證件看了一眼,結果赫然看到“178序列避難壁壘張景林”的字樣。

    頓時間王從陽便倒吸一口冷氣,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證件,一般正常的證件不該是表明職務與身份嗎,甚至還會標上出生日期和照片之類的增加辨識度。

    可這個證件不一樣,就彷佛大家看到這個證件就該知道證件的主人是誰似的,而此時王從陽想起178避難壁壘裡失蹤了十多年的那個人的傳說,便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只不過王從陽的層級還是太低了,他也不確定自己的猜測到底對不對。

    王從陽沒有去找壁壘的管理者,而是直接開車駛向羅嵐的住處,事實上大家都很清楚雖然羅嵐的身份只是個商人,但當壁壘真的出了大事時,大家還是找羅嵐比較好,而那些壁壘管理者也都默認了這個事實。

    羅嵐的住處位於整個壁壘最中心的地方,王從陽進入壁壘後光是開車就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夜深人靜時街道上沒有行人與車輛的結果。

    來到羅嵐的住處外面,與其說這是個住處,倒不如說是一座巨大的軍營。

    這軍營門口便有一塊石碑,石碑上有紅色的刻字:軍事管制區域!

    門口戒嚴的財團作戰旅軍人穿著黑色的作戰服,每個人都是荷槍實彈的隨時準備戰鬥,當王從陽車輛還沒靠近,他便看到軍營高牆上的探照燈已經打了過來。

    王從陽在入門處亮出自己的證件說道:“我是私人部隊王從陽,有急事找羅老闆,關於178號避難壁壘的事情。”

    這一刻王從陽甚至感覺有不下十個槍口都指著自己,門口的財團部隊裡有人走了過來,情緒彷彿沒有波瀾:“證件!”

    私人部隊面對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天然的便低人一等,所以就算被槍指著,王從陽也什麼都不敢說。

    王從陽將自己和張景林的證件都交了上去,而負責檢查他的軍人則回到門內,過了十多分鐘才重新走出來:“身份無誤,準許通過。”

    這時候,軍營的大門才終於向王從陽敞開!

    慶氏財團的武裝力量向來是財團中的佼佼者,紀律嚴明且作戰能力極強,不過以前也沒有戒嚴成現在這樣,還是自從出了超凡者刺殺避難壁壘管理者的事情之後,各大財團才提高了戒嚴等級。

    結果王從陽剛進去沒多久,整個軍營便亮了起來,軍營裡傳出的整齊腳步聲發出轟鳴,軍營附近的壁壘居民都被驚醒,他們還不知道軍營裡發生了什麼,可那腳步聲分明是作戰旅在集結。

    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壁壘內風馳電掣般駛出,而它的後面還跟著三輛軍用卡車,卡車裡裝載著三個作戰班組。

    “這是要打仗了嗎?”有人從自家窗戶裡看到這一幕便疑惑道。

    “慶氏要跟誰開戰了?可真要開戰,也不至於只出動這麼點人吧?”有人疑惑:“剛才坐在越野車裡的好像是羅老闆?這貨已經兩年沒出過軍營了,什麼事情能驚動他啊?”

    可是最震驚的還是王從陽,因為剛剛他看到羅嵐結果張景林的證件後,便像是火燒屁股一般跳了起來。

    緊接著整個軍營就像是進入戰時狀態似的,精密的戰爭機器瞬間發動。

    這一刻王從陽才確定,張景林可能真是自己猜測的那個人!

    如果真是那個人,為何對方會出現在這裡?!

    慶氏財團的車隊直奔壁壘的閘門,顏六元他們站在學堂院子裡等待著,他忽然好奇的回頭望向張景林:“先生,您在教書以前是幹嘛的?”

    顏六元也明白,張先生的身份恐怕大的嚇人。

    張景林笑了笑說道:“是一名軍人。”

    顏六元愣了一下,這位張景林先生看起來可和他印像中的軍人不太一樣,顏六元好奇道:“那為什麼不當軍人了呢?”

    這個問題讓張景林沉默了很久,似乎他自己心中也有困惑,思考了半天後張景林回答道:“因為戰爭救不了人類。”

    “您要走了嗎?”顏六元好奇道。

    “對,”張景林點點頭:“塞北還有人在等我。”

    這時候顏六元忽然意識到,之前張景林選任小粟做代課老師,是真的想讓任小粟成為集鎮學堂的新教書先生,因為張景林早就打算走了。

    就算沒有今晚的事情,張景林恐怕也不會在這裡呆多久。

    “為什麼突然要回塞北呢?”顏六元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開始變的不太一樣了,我需要和等我的那些人在一起,”張景林解釋道。

    “塞北有什麼?”顏六元追問道,他和任小粟還沒去過那種地方,據說那在很西北的地方。

    顏六元回想起有一次張先生在學堂上課時走神,那天張先生看著教室外面的天空說道:“塞北的春天冰雪還未消融,看不見一絲綠意,盡是風沙和黃土,塞北的雪是白茫茫一片的,人類很孤
獨。”

    那一瞬間,雖然張先生把塞北描述的很淒冷,但顏六元能夠感受到張先生對塞北的嚮往與懷念,現在回想起來顏六元才明白,原來張景林就來自那裡。

    “塞北有什麼……有煙抽?”張景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等會兒不用害怕,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最後只能老老實實的把我送回178號壁壘去。”

    “嗯,”顏六元點點頭,他心說任小粟以後可就沒法催他功課了啊,這集鎮以後連教書先生都沒了。

    可這次想到不用上課,顏六元並沒有以往那麼高興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3 12:18 AM

87、紳士的獠牙

    與此同時羅嵐喘著粗氣坐在越野車後排,他打著衛星電話:“喂,張景林出現了!”

    電話對面的人似乎沉默了一下:“是否已經確定?”

    “還不太確定,但如果是真的,我要不要弄死他?”羅嵐似乎在徵求著對方的意見:“這老小子為什麼要偏偏藏在我的地盤上啊。”

    話語中,羅嵐好像把張景林當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

    平日裡其他人都覺得羅嵐笑瞇瞇的很好說話一般,但聰明人都知道,這個羅嵐和他那個瘋子弟弟並沒有太大區別,都是臉厚心黑的劊子手。

    如果顏六元聽到羅嵐問出來的話,一定會非常替張景林擔心,然而衛星電話對面的那個人好奇道:“殺了他?”

    “對啊,”羅胖子說道:“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現在應該有很多人得知他還活著的消息了吧,”對面之人說道:“你覺得如果你現在把他殺了,那178號避難壁壘裡的那群殺坯會不會連壁壘都不要了過來殺你?”

    羅嵐聽到這話竟然打了個哆嗦:“我可以做的隱蔽一點。”

    “這天下,哪有什麼不透風的牆,”那人輕笑道:“把他送回178號壁壘去,有人替我們守住塞北,何樂而不為?就算他要死……也不能死在我們慶氏的手裡,更不能死在你我的手裡。”

    “萬一他有一天……”羅嵐遲疑道。

    “那時候再殺他也不遲,現在,先讓別人頭疼去吧,”電話對面的人說道,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時候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現在就在境山裡面,你們那是不是有個叫任小粟的流民?”

    羅嵐愣了一下:“那個賣藥的?!”

    這次輪到電話對面的人詫異了:“什麼賣藥的?賣什麼藥?”

    “沒事沒事,”羅嵐心虛的說道:“境山裡面有什麼發現嗎,我前兩天才知道這113號壁壘的老劉竟然偷偷派了一小隊私人部隊去境山,還是打著護送樂隊的旗號想掩人耳目,實在是太幼稚了。我還挺喜歡那個女歌手的,結果這怕不是要死在境山裡面了。”

    “哦,你說那個女歌手啊,她還沒死,”對方笑吟吟的說道:“所以任小粟是個賣藥的,駱馨雨是歌手,那楊小槿又是誰?”

    “楊小槿?聽都沒聽說過,”羅嵐嘀咕道:“境山裡有發現什麼嗎?”

    “我已經快要找到那個災變前的研究室了,”電話裡那人說道:“不過哥哥,你就在113號壁壘裡安心養老就好了,這些事情不該你來過問。”

    “哦,”羅嵐沉默了一下,通常家庭裡面都是哥哥說話的份量更重一些,然而這位羅老闆除了身體比較重以外,在自己弟弟面前竟是毫無威嚴。

    “還有一個問題,”電話裡的聲音問道:“駱馨雨在你們壁壘裡成為歌手多久了?”

    “兩年多吧,”羅嵐說道。

    “那個任小粟有什麼親戚朋友嗎,”電話裡的聲音說道。

    “好像還有個弟弟,”羅嵐解釋道,他轉頭問旁邊的王從陽:“那個叫任小粟的還有什麼親戚朋友嗎?”

    王從陽愣了一下:“這個張景林就是他的朋友……”

    羅嵐愣了一下:“這麼巧?”

    “那就不要動他弟弟了,反正也就是個流民,”電話裡的聲音像是漸漸降下了溫度:“送走張景林的時候,把你們113壁壘的那個老劉一起送去塞北,這裡容不得他了。”

    羅嵐嘀咕道:“直接殺了不好嗎,送過去多麻煩。”

    “你照做就是了,”滴的一聲,對方掛斷了電話。

    坐在羅嵐旁邊的王從陽一言不發,他沒想到這兩兄弟只是一通電話就決定了一個壁壘管理者的生死,這就是財團。

    ……

    此時,境山裡也已經是黑夜,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在挖掘工地附近搭建起了巨大的探照燈,東南西北每個方位都有一個,竟是將這山谷裡的城市給照得亮如白晝。

    財團的作戰經驗豐富,所以他們很習慣於把任何一次任務都當做戰爭來對待,只是這戰爭有大有小而已。

    而戰爭中最重要的大概就是:情報,視野!

    身穿白西裝的年輕人掛掉衛星電話後,笑吟吟的看著面前的劉步和駱馨雨,此時距離作戰部隊與實驗體戰鬥結束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直到這個時候劉步和駱馨雨才被帶到這座殘破的城市裡。

    “剛才都忘了自我介紹一下,”白西裝青年笑道:“我是慶氏的慶縝,羅嵐的弟弟,很高興見到你們這兩位客人,劉步先生和駱馨雨小姐。”

    劉步和駱馨雨雙手都被塑膠條鎖在身後,這一點都不像是'客人',劉步忽然說道:“我剛才說的都是實情,絕對沒有隱瞞,許顯楚是超凡者,楊小槿也有重大嫌疑,但最需要警惕的就是那個任小粟,我建議您遇到他以後便當場擊斃!他們來境山裡的目的絕對不單純,肯定是想侵犯咱們慶氏財團的利益,我跟羅老闆很熟的,您千萬不要殺我!”

    慶縝想了想問道:“你們聽說過集鎮上的那個學堂先生張景林嗎?”

    劉步愣了一下:“倒是聽任小粟提起過好幾次,您為什麼問這個,是這個張景林有問題嗎?那個任小粟和張景林非常熟悉,他一定有問題!”

    這個時候劉步很慌張,幾乎是有問必答,平日裡財團的成員都猶如紳士般優雅,參加舞會酒會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風度翩翩的。

    可是現在呢,他們身邊佇立著數不清的作戰部隊軍人,這些軍人猶如雕塑般靜止不動,視野卻牢牢的掌控著周圍。

    那優雅的紳士像是忽然亮出獠牙與肌肉一般,那是平日裡隱藏在優雅外皮下的本質,凶狠至極!

    劉步聽說過慶縝,因為羅老闆的緣故,很多113號壁壘裡的人都在私下裡偷偷討論過這對奇怪的兄弟。但關於慶縝的名聲其實並不好,因為慶氏財團近些年殺人的勾當都是慶縝在做。

    在許多人的傳說裡,慶縝是一個殺人都要剝皮的魔鬼。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3 12:24 AM

88、影子,慶縝

    慶氏財團將成員子弟無形中分為好幾種,一種是穩重的,他們負責整個財團機器的運行,他們幹著光鮮的工作,既是財團的里子,也是財團的面子。

    一種是閒人,例如羅嵐這樣的找個壁壘養著就好,不圖他們有什麼出息,混吃等死就行了。

    一種是影子,例如慶縝,髒活全是他幹,往後繼承財團沒他什麼事,但平日里錢卻拿的最多。按說羅嵐這種私生子是沒資格掌管一座壁壘的,但慶縝幫他做到了。

    或者說,羅嵐的競爭對手都忌憚或者依仗慶縝,所以不敢和羅嵐去爭。慶氏財團將一個私生子放到了壁壘掌控者的位置上還實屬頭一次,這也足以看出慶縝在慶氏財團中的地位。

    慶縝看著劉步和駱馨雨說道:“說說那三個人,我是指許顯楚、楊小槿、任小粟……咦,任小粟和楊小槿有什麼關係嗎,這名字聽起來倒還挺般配的。”

    “沒有關係,”劉步搖搖頭:“任小粟就是個壁壘外面的流民,被我們強行拉進來當了嚮導,他力氣非常大,我懷疑他也是超凡者。”

    慶縝搖搖頭:“只是力氣大一些嗎?”

    “這還不夠嗎,他能將成年男人單手提起來啊,”劉步著急道:“還有那個許顯楚,雖然他的體力和力量什麼的都很一般,但他的超凡能力是從身上走出一個影子,那影子竟然連子彈都能擋住!”

    聽到這裡慶縝來了興趣,他對旁邊的人吩咐道:“記錄,許顯楚,未完全成長的超凡者,危險系數c級,任小粟,疑似力量型超凡者,危險系數f級。”

    慶縝身旁不僅有作戰人員,還有許多穿著防化服的科研工作人員,其中一名就是專門負責記錄慶縝的一些決定。

    這時候劉步忽然意識到,慶縝其實對許顯楚的興趣更大一點,他們好像並沒有把任小粟放在眼裡。

    “任小粟他這個也算超凡者嗎,那您趕緊把他抓起來吧,”劉步說道,此時他身邊的駱馨雨始終一言不發。

    慶縝笑了笑:“抓肯定是要抓的,我想他們現在一定就在這座城市裡,不過力量型並沒有什麼稀罕的。”

    這一刻不管是劉步還是駱馨雨都意識到,慶氏財團對於超凡者的了解程度,絕對不是皮毛而已。

    慶氏財團似乎對於超凡者已經非常了解了,不過想想也是,這個世界都掌握在他們的手中,那麼這些秘密被財團提前得知也很正常,他們擁有更多的資源,也擁有更多的情報力量。

    不過好像慶氏財團現在也無法對超凡者的力量層次給出定義,只能用危險級別來涵蓋他們對於超凡者的判斷。

    這個危險級別,大概就是能夠威脅到財團自身的等級吧?

    所以例如許顯楚這種能夠具現自身影子戰鬥的被定義為了危險等級c級,因為這影子可以無視子彈,而任小粟這個只是力氣大一點的就被無視了,力氣再大你還能大的過熱武器嗎?

    拳腳最終還是怕槍砲,在財團眼裡如果一個人的力量無法超越熱武器的力量,那麼這個超凡者的破壞力也很有限。

    因為熱武器這種東西,絕大多數還是掌握在財團手中。

    這時候慶縝已經確認過任小粟是集鎮外面的流民,許顯楚是私人部隊的軍官,而楊小槿則來路不明。當然,即便是羅嵐親口告訴他的消息,他也未必真的信了,他向來喜歡自己去求證心中的疑惑。

    其實劉步不清楚,相比較任小粟和許顯楚而言,慶縝明顯對楊小槿更感興趣一點,按照劉步的說法,楊小槿分明很了解火種公司和其他財團,所以楊小槿的身份複雜程度,遠遠超過了許顯楚和任小粟。

    此時慶縝站在城市的廢墟之中,身邊是破敗的文明以及彪悍的財團作戰人員,身上卻是一塵不染的白西裝,他饒有興致的問道:“楊小槿曾展現過某方面的特殊能力嗎?”

    “楊小槿並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劉步仔細回想了半天,好像楊小槿這個姑娘除了果斷與狠絕以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展現出來。

    如果是任小粟在這裡肯定就不服了,那高級跳皮筋和高級唱兒歌就很厲害嘛!這能力難道還不夠特殊?

    當然,任小粟並不在這裡,這時候他已經找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金店!

    慶縝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認真的看著劉步說道:“再想想。”

    不知道為何,劉步忽然感覺有重如山岳般的壓力沉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咬牙道: “楊小槿真的沒什麼能力,我反而覺得您一定要提防任小粟……”

    “哦?”慶縝點點頭,他轉頭看向駱馨雨:“這個任小粟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能讓劉步如此惦記,難道他還有什麼力量以外的特殊能力?”

    駱馨雨愣了一下,任小粟的特殊能力?

    她想了想試探道:“比較氣人?”

    這個駱馨雨真不是亂說的,而是深有感觸啊!

    只是慶縝聽到這個回答便笑了,他對身邊人說道:“許瞞,你去帶隊把這三個人找出來,午夜12點之前必須回來。”

    “收到,”那個叫做許瞞的軍人竟是直接帶走了6個作戰班組,用180人去對付三個人,這恐怕已經是慶氏財團裡很高規格的待遇了。

    許瞞身為慶縝的心腹,他很清楚境山之秘不容有失,今天在場的外人一個都不能走脫。

    慶縝站在原地哼起歌來,似乎心情比較輕鬆,可劉步和駱馨雨卻沒有這樣的心情,駱馨雨忍不住看著慶縝試探道:“境山里的變化也跟這個實驗室有關嗎? ”

    “不不不,”慶縝笑道:“境山的變化也在我們意料之外,我們通常稱這種地方為……顯聖之地。因為某個人的變化,於是整個山脈都產生了變化,只不過我們發現境山變化的時間太晚了,所以無法確定這個人到底是誰。”

    劉步緊張道:“這事跟我們沒有關係!”

    慶縝頓了一下:“我知道跟你們沒關係,如果跟你有關係,那現在該緊張的人是我。”

    “那您打算怎麼處置我們?”

    然而這次慶縝像是沒聽到似的,他只是在等待許瞞將任小粟和許顯楚、楊小槿一並帶過來。

    就在此時,樹林方向的作戰部隊終於回來,他們似乎還抬著什麼東西,慶縝對劉步和駱馨雨笑道:“等會兒可不要太驚訝。”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3 08:49 PM

89、基因編輯的產物

    劉步和駱馨雨驚訝的看向那邊,他們被帶回來的時候,慶氏財團作戰部隊好像還在處理那個“實驗體”,那麼現在的動靜是作戰部隊把實驗體帶回來了嗎。

    說實話他們兩個人心中也有好奇,那個實驗體到底是什麼。

    可是下一刻他們都愣住了,只見一個多層加固的鋼鐵囚籠被抬了過來,裡面赫然躺著一個灰色的……人!

    那灰色並不是這人的原本膚色,而是灰塵泥土混雜的粘在皮膚上呈現的顏色。

    劉步驚疑不定的打量著囚籠裡的那個人,對方身上中了好幾槍,但槍口卻沒有大量血液流出,似乎在子彈迸射進入身體的一瞬間,他們就控制著皮膚與肌肉,閉合了自己的傷口。

    這是常人難以想像的,因為大家都無法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

    而這灰色人影的胳膊與腿上,都鎖著鐵鍊!

    那鐵鍊原本是用來將這人囚禁在某處的,卻被他給掙脫斷了。所以劉步他們那天晚上聽到的鐵鍊聲,就來自這個人嗎?

    這一刻劉步想起徐夏殘破的屍體,已經屍體上的人類牙印,他當即便嘔吐了出來,之前許顯楚他們說撕咬徐夏屍體的是人類時他還不信,現在卻不由他不信。

    那巨大的恐懼與噁心感像是一直大手握住了劉步的胃,將他肚子裡的一切都捏了出來。

    他肚子裡也沒什麼食物,於是吐出來的只有淡綠色的胃液與膽汁混合物。

    慶縝饒有興致的看向劉步:“看來你們對它也有一些了解,見過它撕咬過的屍體了嗎?”

    駱馨雨這時候的反應倒是比劉步強一些,她像是強自鎮定下來似的問道:“這到底是什麼……”

    “既然被稱作實驗體,那當然是用來做實驗的東西了,”慶縝說道:“你們也別誤會,這玩意跟我們慶氏可沒什麼關係,他們是災變前的產物,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們的存在。”

    “災變前?”駱馨雨似乎有些震驚:“災變前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了,他們能活這麼久嗎?等等,你說他'們'……”

    這時候駱馨雨忽然意識到,這鬼東西可能不止一個!

    慶縝仔細打量著囚籠裡的那個“人”,他說道:“他們好像是最近才掙脫了實驗室的禁錮,就連我也很好奇他們是如何活到現在的,這可是活標本啊。 ”

    劉步打了個寒顫,這慶縝竟是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看做了標本,即便那個人已經不人不鬼了。

    忽然間駱馨雨意識到慶氏財團在這境山裡到底是為什麼而來了,他們甚至調動了大量的工程作業器械,不惜耗費人力物力,只是為了尋找那個曾經囚禁著這些鬼東西的實驗室!

    當他們意識到這實驗體不止一頭的時候,也意識到為何作戰部隊在遭遇實驗體的第一時間會立刻呼叫支援了。

    這是擔心它還有同類在附近!

    “剛才遇到了多少實驗體,抓他時傷亡多少?”慶縝問道。

    一旁有人說道:“只遇到這一個,動用了5個作戰班組,3死13傷。”

    慶縝搖搖頭:“抓一頭實驗體就足夠了,之後再遇到可以生死不論,直接消滅,不要再徒增傷亡。”

    “明白,”有財團作戰部隊的軍官回答道。

    囚籠裡的實驗體明顯沒有死,因為駱馨雨他們還能看到他呼吸時胸口的起伏。

    只不過她有點疑惑:“災變距離現在怎麼也有幾百年了吧,為什麼他們還能活著?”

    這是最難以理解的事情,一個正常人類的壽命只有幾十年而已,多一點的不過百年,而這實驗體如果是災變前的產物,那他們怎麼在地下的實驗室裡活到了現在?這不合常理啊!

    就算壽命可以延長,可這些實驗體在地下實驗室裡吃什麼?

    慶縝站在囚籠前面笑道:“我不正是為了這個秘密才想要抓住他們嗎?例如人類這樣的多細胞生物,都是以細胞分裂作為成長、繁殖的基礎。按道理說細胞分裂應該是無限的,畢竟你能分第一次,就能分第二次甚至更多,但奇怪的是,所有人體細胞在分裂平均五十次的時候就戛然而止,然後走向了不可逆轉的衰亡。”

    這就是人類衰老和死亡的由來,當細胞分裂五十次左右之後,細胞就將停止分裂,然後人體器官便會衰竭下去,直至死亡。

    慶縝看著囚籠裡的那個人繼續說道:“我懷疑這個實驗室可能掌握了讓細胞無限分裂的方法,以此來提高人體的代謝週期和壽命。不過他們沒想到,這麼做的代價是什麼。”

    慶縝將這囚籠裡的生物稱作人鬼,不人不鬼。這些人鬼在他看來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為人的理智,智商退化的與野獸沒有太大區別。

    但是與智商相比的是,這些人鬼的身體力量和靈活程度卻遠遠超過正常人類,甚至連野獸都無法與他們匹敵。

    而且,野獸都是遵守秩序的,就如任小粟說的那樣,物種依然有它們的秩序。

    這實驗體卻不一樣,他們沒有秩序。

    就在此時,那受了四五處槍傷的實驗體再次甦醒,他驟然弓起身子去撞擊鋼鐵囚籠,似乎想要用蠻力將囚籠給頂碎!

    結果這囚籠似乎是慶氏財團特製的,不管他怎麼撞擊,囚籠都只是略微變形卻始終沒有被他撞破。

    那實驗體慢慢不再嘗試,而是凶狠的盯著他面前的慶縝,這時候駱馨雨他們發現,不管剛才實驗體掙扎的多麼激烈,這慶縝都鎮定的猶如雕塑一般,始終未曾因害怕而後退過一步。

    慶縝將一柄手槍退出子彈扔進了籠子裡,結果那實驗體竟是一口咬住了槍體,硬生生的將那鋼鐵製成的槍都咬碎了!

    慶縝與實驗體對視著,他忽然說道:“記錄,牙齒進化,瞳孔細狹,習慣爬行,已不屬於人類範疇,疑似經過基因編輯的產物。此實驗室疑為災變前火種公司的秘密實驗基地。”

    旁邊立刻有人拿出紙筆將慶縝所說的話原封不動的給記錄了下來,反觀駱馨雨和劉步的驚訝,其他人好像早已習慣了慶縝的鎮定自若。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3 08:53 PM

90、圍捕任小粟

    不知道為什麼,駱馨雨忽然覺得,這個在籠子外面一臉平靜的慶縝,反而比那籠子裡的實驗體更加凶狠。

    而且……這怎麼扯上火種公司了?

    “拿強光照射他,”慶縝繼續說道。

    有人立刻將探照燈打在實驗體的臉上,結果這實驗體像是非常懼怕光線似的,下意識就拿自己的胳膊擋在眼前。

    慶縝疑惑道:“明明懼怕光線,為何今天會在白天活動,是再次進化了嗎……或者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吸引著他,讓他寧願頂著光線也要出來活動!”

    這時他旁邊有人平靜說道:“他們懼怕光線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曾經身為人的人格無法面對現在的自己,另一種則是基因編輯的序列裡面有野獸天性。”

    “這個不急,”慶縝點點頭說道:“對講機問許瞞,找到那三個人沒有?我猜他們大概是利用你們抓捕實驗體的空隙,鑽進了這張大網裡面。”

    這個慶縝,竟然已經猜到任小粟他們是何時突破封鎖圈了。

    而慶縝現在非常想找到任小粟他們三個,是因為他想知道,那些實驗體之所以白天忽然出來活動,是不是被這三人其中之一給吸引出來的!

    ……

    任小粟此時正在一個巨大的商場裡面閒逛,這個巨大的商場或許是因為建築質量非常過關的緣故,並沒有因為地震倒塌。

    只不過外體建築還保留著,裡面的陳設卻已經毀壞的不成樣子了,不少天花板的吊頂砸在了地面上,凌亂的櫃檯看起來灰撲撲的,那灰塵落了感覺有十厘米那麼厚。

    那些經不起時間長河沖刷的物品,都一一腐敗崩壞。

    也就是在這個商場裡面,任小粟終於看到了金銀首飾!

    金銀首飾已經全都氧化了,櫃檯上面的銀飾全都變成了黑色,只有將它們掰斷,才能從斷痕的位置看到一些銀子本身的白色。

    而金子也會氧化,這個商場裡的黃金似乎與地震後天花板上掉下來的鐵屑接觸的時間比較久,所以表層形成了一層紅斑,但這並不影響黃金本身的價值。

    銀的東西他肯定不願意要,這年頭銀子並不算特別值錢。

    任小粟一個人能帶走的東西很有限,他必須撿價值最高的東西拿!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有收納空間的好處了,一個一立方的空間裡,能夠裝多少黃金?之前任小粟還在憂慮自己以後的收納空間怎麼繼續升級,現在不用擔心了,這裡的金子恐怕足夠他、顏六元、小玉姐高枕無憂的生活幾十年!

    商場裡的黃金大多都是首飾,而任小粟為了節省空間,果斷將金鐲子、金項鍊強行捏成一團才塞進宮殿,手勁大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

    不過即便是這樣,任小粟的那個收納空間裡仍然留下了許多的空隙,這讓任小粟感覺非常遺憾。

    最後他只能脫下外套來,用外套裹起一部分黃金來。

    任小粟在商場裡還看見了鑽石,可是這年頭鑽石早就不值錢了,學堂張先生說很久以前鑽石是非常昂貴的,但其實鑽石的存世量巨大,只是因為某些噱頭被炒起來了而已。

    所以到了現在這個時代,不再有人鼓吹鑽石,或者到了這個大部分人都更願意買食物而不是鑽石的時候,鑽石自然而然就貶值了。

    忽然間任小粟聽到商場外面響起整齊的腳步聲,他皺皺眉頭,這是慶氏財團的人來了!

    任小粟很清楚,他、許顯楚、楊小槿的存在肯定瞞不住慶氏財團,劉步既然被抓,那就一定會把他們的事情告知慶氏財團。

    這時候任小粟在商場裡面,扛著自己用外套包裹好的一大堆金飾,宮殿裡收納空間裡已經裝的滿滿噹噹。

    甭管許顯楚和楊小槿有沒有達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反正任小粟是滿載而歸了。

    也許許顯楚他們是為了超凡者與世界進化之秘來的,而任小粟其實現在打心底裡對那個秘密並不是很感興趣,如果這座城市裡的足浴養生還在營業,那他可能還會有點興趣……

    所以,任小粟現在想的就是摟到一些金子,然後跑路。

    可是現在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外面傳來慶氏財團作戰部隊整齊的腳步聲,任小粟皺了皺眉毛重新退回到了商場裡面。

    看來是劉步被抓住後已經向慶氏財團透露了他們的存在,不過現在任小粟一點都不慌,這商場很大,任小粟覺得就算這些作戰人員進來搜,也很難找到他。

    更何況這座殘破的城市這麼大,建築那麼多,就算慶氏財團的幾千個作戰人員什麼都不干了搜尋整個城市,恐怕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把城市搜尋個遍吧。

    慶氏財團的許瞞帶著作戰班組在滿是灰塵的街道上走著,他們已經處於隨時準備開火戰時狀態裡,因為按照劉步所說,許顯楚和楊小槿都是相對比較危險的人物,尤其是許顯楚已經達到了c級危險級別。

    至於任小粟這個人物,其實大家對任小粟的判斷都差不多:普通流民,力氣較大、有殺人技巧,但威脅性不強。

    不是許瞞和慶縝他們盲目自大,而是劉步也不知道任小粟的真實底牌到底是什麼。

    許瞞是個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職業軍人,他也很清楚如果任小粟只是力氣大一點,那麼任小粟在熱武器面前會有多麼不堪一擊。

    任小粟藏在商場的一個破舊鐵架子後面,他確保自己完全處在陰影之中並且不會被外面經過的人發現。

    只見許瞞帶領的一隊作戰班組慢慢的從破碎的大門前走過,任小粟稍稍鬆了口氣。

    此時許瞞帶著作戰班組走過一個拐角後忽然停住腳步,他轉身對身後軍人說道:“那座建築裡的一些物品擺放位置和我記憶中不同,有人來過這裡,說不定還在裡面!”

    恐怕任小粟都想不到慶氏財團裡面竟然還有如此恐怖的作戰人員,竟然心細如髮而且記憶力驚人!

    其實任小粟並沒有怎麼翻動外圍的櫃檯,最多不過是碰到了一兩個而已,但即便是這樣也被許瞞給發現了。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5 12:36 AM

91、孤軍奮戰

    許瞞很謹慎,他先是假裝什麼都沒發現似的從商場經過,等到他確認遠離商場之後,立馬呼叫支援試圖包圍整個商場!

    他們小心翼翼的折返回去,其他的五個作戰班組也已經靠近過來,他們頭盔內的通訊頻道遠比想像中還要方便。

    許瞞帶隊慢慢的朝正門走過去,就像是普通的巡邏一樣折返了回來,並沒有什麼異樣。他們的作戰靴都是硬底,在水泥路面走路不可能完全沒有聲音,所以他們假裝正常巡邏是比較好的選擇。

    然而任小粟聽到這個腳步聲的時候就已經在內心裡嘆息了,他很明白這世上心存僥倖的人都不會活的太長久,如果這時候他還以為對方沒發現自己,那就太愚蠢了。

    這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突然折返回來,不管他們裝的再怎麼漫不經心,任小粟都明白這一定是事出有因。

    頓時間任小粟有點心痛了,他將包裹著黃金的外套慢慢放到地上,決定捨棄掉它們。

    如今要逃命了,他不可能要黃金不要命啊。

    即便他現在力氣再大,但背著一包黃金終究會影響他的速度,甚至會影響他的平衡性。

    任小粟向來拿錢當做工具,喜歡,但卻從不沉迷,始終如此。

    不光是黃金不要了,任小粟連外套都不打算要了,因為這個時候想要把外套從黃金下面抽出來都一定會鬧出極大的動靜。

    他轉身輕盈的朝著商場深處跑去,這個商場很大,也有好幾層。

    外面恐怕已經被包圍了,任小粟不會去拿自己的性命試探某個門外有沒有人,萬一一開門就被人掃一梭子的子彈估計他當時就涼了,所以任小粟要往上面跑!

    在記憶中這座商場旁邊就有一棟齊高的建築,這個商場附近曾經便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商業中心,所以商場也不是孤零零的。

    任小粟不是莽撞的人,許瞞能夠通過觀察入微的能力發現有人藏匿在商場裡面,任小粟在進入商場之前也同樣會先給自己尋找退路。

    這兩棟建築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二十多米,任小粟有信心憑藉自己現在的力量與敏捷一躍而過!

    許瞞帶著作戰班組慢慢進入商場樓體,他們打開了自己的戰術手電,一點點朝著黑暗滲透進去。

    只不過剛進入沒多久,許瞞便看到任小粟丟棄在地上的外套和黃金。

    他在通訊頻道裡說道:“確認目標蹤跡,目標已發現被我方圍捕,正朝其他方向潛逃!目標非常謹慎!”

    這時候慶縝的聲音出現在通訊頻道裡:“發現的是誰?”

    許瞞猶豫了一下說道:“可能是那個流民任小粟,還未見到目標,無法確認。”

    “沒見到目標怎麼就猜到是那個任小粟的,”慶縝問道:“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許瞞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堆黃金……我估摸著只有那小子才會對黃金這麼感興趣。”

    慶縝笑了起來,他也同意許瞞的判斷,許顯楚和楊小槿的目標明顯是境山的秘密,這樣的兩個人一定不會被黃金這種東西吸引,起碼黃金不會是他們的第一目標。

    誰跑這麼大老遠,經歷了那麼多危險與恐懼,結果就為了扛走一袋黃金?

    如果是任小粟聽到這話肯定第一個不服氣:黃金那麼可愛,憑什麼就不能扛走它!

    之前羅嵐和劉步他們說任小粟就是個流民,但慶縝並沒有全信。

    他是個多疑的人,即便大家都說任小粟只是個流民,但他仍然不會對任小粟掉以輕心,也許之前的一切都是任小粟的偽裝呢,其實他不是一個普通的流民呢?

    每一個出現在這裡的人,都可能是衝著境山秘密來的,都可能另有身份。

    然而這一刻慶縝笑了,他忽然就覺得,任小粟可能真的對境山秘密其實不怎麼感興趣,起碼對黃金的興趣排在了秘密之前……

    慶縝說道:“這個任小粟很有意思,抓住他來見我。”

    “收到。”

    下一刻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猶如一條條黑色的毒蛇一般,迅速游進了商場!

    “目標向二樓逃逸。”

    “目標向三樓逃逸!”

    許瞞一直在通訊頻道裡面更新著他們掌握的信息,這時候他們已經在地面上找到了任小粟的腳印,這建築裡滿地都是多年積累落下的浮灰,人只要踩上去就一定會留下腳印。

    找到任小粟的行蹤是一件好事,只是許瞞在考慮一個問題,這座建築總層高有6層,總高度恐怕要有三十到四十米,任小粟這麼一路逃上去,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是無路可逃!

    任小粟是傻子嗎,為什麼要往絕路上逃?

    許瞞帶著作戰班組一路向上追去的時候,就在回憶著自己之前遭遇任小粟的所有細節,這少年在發現自己等人折返回來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放棄了黃金,並且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

    對方貪財,卻不戀財,在發現自己處於危機關頭之時,沒有任何僥倖心理便丟棄了黃金。

    按照一般人的思維,可能會帶著黃金跑一陣子,發現黃金比較礙事才會下定決心丟掉,這是人之常情。

    然而任小粟不是這樣,他丟棄黃金的行為太果斷了。

    許瞞已經明白,自己遇到的這位少年對手並不簡單,對方有著強大的求生本能,還有非常清醒的理智。

    而且就算他們要獵捕的目標真是傻子,他也會把對方當做最聰明的人來對待,這是戰鬥素養!

    那麼任小粟一路向上逃逸,是因為那裡有什麼生路嗎。

    明明就是一座獨立的建築,任小粟還能往哪裡跑?

    不對!

    許瞞忽然想起這座建築的旁邊,似乎還有一座相鄰十多米的建築要稍微矮上一點點,任小粟說不定可以通過跳樓逃走!

    之前沒有想到這一點是因為,許瞞下意識的認為任小粟不可能一步橫跨這兩棟建築,因為許瞞他自己都做不到。

    這裡有個思維誤區,人類通常會以自己的能力來衡量別人的能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下意識的覺得別人也做不到。

    但他許瞞做不到,不代表任小粟也做不到!

    許瞞在通訊頻道裡面大聲說道:“外圍作戰班組去封鎖隔壁的那棟大樓!”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5 12:40 AM

92、圖窮匕見,午夜殺機

    現在再去圍困相鄰的那棟建築可能有些晚了。

    只是許瞞有點想不明白的是,如果這任小粟真能橫跨兩座建築,那麼他的力量和速度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許瞞對其他作戰班組成員說道:“你們繼續往上追!”

    說完他自己掉頭下樓,徑直的朝隔壁大樓跑去,這個時候許瞞心中已經堅定的認為任小粟絕對不會在天台束手就擒,那少年一定會橫跨兩座大樓!

    就在他剛剛衝出自己所在的那座大樓十來步,抬頭便看到任小粟從自己腦袋頂上飛了過去,少年在空中的速度快到驚人的地步,對方將自己的身體舒展到了極致,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對面的屋頂之上!那一瞬間,許瞞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隻飛鳥!

    許瞞深吸口氣,他一邊往隔壁那棟建築跑去一邊在通訊頻道裡說道:“目標任小粟的實力需要重新評估!重複!目標實力需要重新評估!”

    這少年,遠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這絕不是他們通常定義的f級威脅目標可以做到的身體力量!

    許瞞衝進建築裡面便沿著樓梯瘋狂朝樓頂跑去,然而這時候,所有身處這座破碎城市的人都忽然聽到一聲巨響,轟鳴聲在殘破的城市裡猶如一圈漣漪般向遠方擴散著,像是一聲喪鐘驟然敲響。

    許瞞站在黑暗的建築內朝外面望去,他心中驚疑,這是什麼聲音?似乎就發生在不遠處!

    ……

    前一刻,也就是任小粟橫跨兩座建築的那一刻,他飛騰於空中時,忽然在夜空中看到更前方的那棟折斷的摩天大廈上竟然有人!

    他本來就是尋著折斷的摩天大廈而來,所以他現在距離摩天大廈並不算太遠。

    下一刻他在屋頂上站定後望向摩天大廈的斷層,那斷裂而又扭曲的鋼筋讓摩天大廈宛如一隻魔鬼的觸手般要刺入天穹!

    那斷層上面有個鴨舌帽女孩在月光中憑空具現出一桿巨大無比的狙擊槍來,只見女孩一腳踩在斷裂牆體邊緣,雙手將那桿大狙架在了自己撐起的那條單腿上!

    上膛,瞄準!

    任小粟不知道楊小槿這杆狙擊槍是怎麼變出來的,他只是豁然看向楊小槿瞄準的方向,正好看到探照燈下身穿白西裝的慶縝!

    任小粟身處楊小槿和慶縝的中間位置,所以他還能勉強看清慶縝那邊的情況。

    原來……楊小槿來到這裡不是為了別的,不是什麼為了探親,也不是什麼為了境山秘密,她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要殺這白西裝青年!

    之前任小粟就深思過,楊小槿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組織,這個組織還擁有著自己的情報機構,所以楊小槿提前得知慶縝會出現在這裡便說得通了。

    如今在這境山腹地,鴨舌帽女孩終於圖窮匕見,展現出了她最強大的殺機!

    任小粟的高級槍械技巧忽然在腦中迴旋,他看著白西裝青年的方向,遠距離狙擊目標必須要考慮許多因素,楊小槿與白西裝青年相隔的距離甚至已經到了要考慮地轉偏向力的地步,如果沒有參照物,該如何進行狙擊?

    此時白西裝青年身旁不遠處駱馨雨低著頭,長髮從面前垂下隨著微風不斷晃動,當風在某一瞬間停下來的時候,駱馨雨的髮絲也停了,任小粟恍然明白,就是現在!

    駱馨雨不知道何時已經掙開自己手上的枷鎖,她竟是從濃密的長髮里裡摸出了一柄黑色的匕首刺向慶縝身邊的保鏢,那保鏢不退反進,他的手中亮起白色光芒,猶如兩柄扇子似的朝著駱馨雨絞殺而來。

    旁邊的劉步都嚇傻了,他沒想到自己認識的駱馨雨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往那個嬌滴滴柔弱的駱馨雨去哪裡了?!這不會是誰假扮的吧!

    駱馨雨手中的匕首像是藝術品似的,可在她纖細的手中看起來顯得充滿了力量感。

    周圍的作戰部隊見此情況都紛紛舉槍朝駱馨雨所在的方位瞄準,如果慶縝的保鏢不敵,他們就會立刻開槍封鎖駱馨雨的路線,防止駱馨雨刺殺慶縝!

    可駱馨雨並不是要殺誰,她似乎只是為了給楊小槿爭取一瞬的時間。不管是慶縝還是保鏢,亦或是那些作戰部隊成員,都沒想到那最終的殺機在遠方的摩天大樓之上。

    駱馨雨只是佯攻了一下便轉身退去,短短一瞬時間便退入身後建築裡的一片陰影之中消失不見,就彷佛她在那片陰影裡打開了一扇能夠跨越空間的門!

    那是駱馨雨的能力,恐怕連任小粟都沒想到就在他們的隊伍裡,竟然還藏著一個超凡者,而且是演技最好的那一個。

    這變故讓所有人都應接不暇,然而此時慶縝豁然轉頭看向摩天大樓之上,他感覺太陽穴在刺痛!

    轟的一槍,楊小槿那狙擊槍口的槍火像是一頭暗夜火龍,驟然綻放出一抹血色!

    那保鏢余光中看到槍火便立刻放棄追逐駱馨雨,回到了慶縝的身邊。

    保鏢所司的職責是保護,而不是殺敵,保鏢怒吼道:“狙擊手!”

    楊小槿與慶縝之間的距離讓保鏢爭取到了時間,子彈雖快,卻也只是相對的。當距離被拉長後,即便子彈擊殺敵人也需要跨越漫長的空氣與黑夜!

    只見保鏢自己用身子擋在了慶縝的身前,而那手中的兩柄白光扇子正正的擋在自己胸前。他本可以嘗試推開慶縝,可慶縝是普通人,想要推開慶縝還是太慢了。

    時間猶如靜止。

    一枚巴掌長的狙擊子彈在空中撕裂世界,它旋轉時帶起力量讓空氣都扭曲,穿透夜空!

    探照燈的光柱把慶縝身邊照亮如舞台,而那枚子彈卻像是穿透了光柱的間隙,跨越千米來到舞台之上。

    砰的一聲,那攜帶著巨大旋轉力量的子彈與白扇子相撞,那白扇子一點點的破碎開來。

    在某一瞬,保鏢甚至覺得自己可以看清那巴掌長的銀色子彈上面有什麼花紋。

    緊接著,子彈捲入肌肉與心臟,繼而穿透過去帶出放射式的血花,這枚跨躍上千米飛來的子彈,竟然相繼打穿了這位超凡者的能力與身體才最終掉落在地上。

    那兩面白色的扇子很堅韌,卻依舊擋不住死亡。

    血液在空氣中飛濺,只是剎那間的功夫就將慶縝的白色西裝染紅,那白色西裝上的點點血跡就像是剛剛在寒冬裡盛開的梅花。

    可直至此刻,慶縝都依然平靜如常人,就彷佛那枚子彈不是朝他迸射而來。

    “可惜了,”慶縝嘆息道,旁人也分不清他說的可惜,是指自己那位死去的超凡者保鏢,還是指自己的那一身白色西裝。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6 12:24 AM

93、這也太坑了吧

  尋常7.62毫米口徑的子彈在槍口時動能可以達到2600焦耳,而12.7毫米大口徑子彈甚至能達到15000焦耳。

  但其實如此簡單的數據依然很難讓人很直觀的想像,當一枚狙擊槍子彈擊穿你的時候力量到底有多大。

  慶縝的保鏢是超凡者,讓人很吃驚的是就在各個財團大肆抓捕超凡者的時候,慶縝竟然已經將超凡者收為己用。

  這一剎那間,這位聲名昭著於財團之間的慶氏靜虎站在探照燈的中心處,就宛如身處於自己的舞台,他彎腰撿起地上那枚子彈笑道:“暴徒終於盯上我了嗎?”

  慶縝身邊的人愣了一下,竟然是暴徒出手了?那個隱晦間傳說於財團圈子的組織。

  慶縝轉頭看向劉步笑道:“身為經紀人,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超凡者,你也真夠蠢的。安心去吧,這個時代……沒有廢物的容身之地。 ”

  只見慶縝抓住劉步的頭髮,竟是徒手將那枚巴掌長的子彈給扎進了劉步的眼睛裡,劉步僅僅發出短促的痛呼便沒了動作。

  慶縝雙手鮮血淋漓。

  ……

  此時此刻任小粟站在屋頂,他呆呆的看著楊小槿一擊不成便立馬起身收槍,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就彷佛她已經知道即便自己再怎麼開槍也很難再有殺死慶縝的機會了似的。

  下一刻狙擊槍的槍口掉轉過來,竟是瞄準了天台上的任小粟,任小粟似乎都能察覺到對方在瞄準鏡後的一絲促狹。

  任小粟當時就慌了,你特麼沒完成任務不應該再補對方一槍嗎,瞄我幹嘛!但是楊小槿好像非常坦然,失敗也就失敗了,過去的一切都不值得回頭留戀。

  轟鳴一槍,不過這一次的槍火併沒有什麼驚豔之感,因為任小粟站著沒動,那枚子彈都沒射中他。

  任小粟是最了解楊小槿槍械技能的人,所以他知道這一槍的目的不是為了殺自己,而是為了……在慶氏財團面前與自己撇清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草率了吧!難道純粹是為了給駱馨雨出氣嗎?!

  突然間,任小粟看到剛剛失蹤的駱馨雨出現在那摩天大樓之上,她朝任小粟揮了揮手像是打了個招呼,緊接著她拉起楊小槿的手,將楊小槿一起帶入了暗影之中。

  任小粟這會兒看的簡直目瞪口呆,他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摩天大樓,再看看慶氏財團那邊如同蝗蟲般的作戰部隊……你們這就走了嗎,不帶著我一起嗎?!

  眼看著慶氏財團作戰旅的大部隊都朝著這邊逼近過來,任小粟有點欲哭無淚,你們把火力吸引過來倒是可以通過超凡者的能力一走了之,但你們有沒有考慮到可能會坑了別人啊!

  這也太坑了吧!

  說實話任小粟是真的沒想到駱馨雨竟然與楊小槿是一伙的,甚至楊小槿刺殺慶縝都沒能讓他這麼驚訝。

  這時候任小粟回憶起自己與駱馨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自己要求把王從陽給換回去,結果駱馨雨暗中看了楊小槿一眼,別人沒發現但任小粟是發現了的。

  後來吃魚的時候楊小槿喊上了駱馨雨,有人騷擾駱馨雨的時候楊小槿又及時出頭。

  那個時候任小粟只當楊小槿是身為女性的原則促使她這麼做,卻沒想到這兩人原本就認識,還在所有人面前演了一出好戲!

  兩個人演的戲並不是那麼嚴謹,但足以騙過任小粟、許顯楚、劉步了。

  駱馨雨只是一個女孩,那麼多私人部隊的軍人都死了結果駱馨雨卻一直活到了最後,這本來就應該引起任小粟的懷疑。
  
      當他沒有看到這個結果時,那些真相就隱藏在自己的身邊都無法發現,可當他看到結果再回想過程時,那一點點細節就重新浮現在腦海裡了。

  任小粟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作戰人員靠近過來便感到無比心痛,大意了啊!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險,這個準則原來不光適用於荒野!

  而這兩個女孩一直留著劉步,其實只是為了讓劉步幫忙洗脫駱馨雨的嫌疑,最終由駱馨雨去幫楊小槿錨定慶縝的位置,以及爭取一瞬的時間。

  唯一的意外就是,他們沒想到慶縝身邊竟然有超凡者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把慶縝保護下來。

  慶縝何德何能讓一個超凡者如此追隨?!

  就在此時天台上的鏽跡鐵門被人撞得支離破碎,任小粟抬手便開槍射擊封鎖住了對方的路線,他看了一眼周圍咒罵一句:“草!”

  話音剛落許瞞便透過破碎的天台鐵門,看到任小粟驟然加速沖向天台的邊緣,他試圖射擊攔下任小粟,結果他舉槍的手腕跟不上任小粟快速移動的速度!

  整個破碎的城市裡,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作戰人員就像是一條條吐著信子般的毒蛇,任小粟不能再等,他必須在對方合圍之前逃離這裡!

  之前任小粟心想他和楊小槿、許顯楚一起進入這個城市的封鎖圈,即便要逃亡,他肯定也是逃得最快的那個。

  結果沒成想,人家楊小槿和駱馨雨竟然會作弊!

  任小粟從天台之上一躍而下,對面的屋頂和他所在的天台有十多米的落差高度,但任小粟有自信保證自己沒事!

  許瞞衝到天台邊上想要對任小粟補充射擊,結果當他衝到天台邊緣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任小粟遠遠的背影了,那背影一路朝著城市的邊緣逃逸著,許瞞在通訊頻道裡大喊:“目標朝10點鐘方向逃逸,收縮封鎖圈!”

  在城市之外的森林中依然有慶氏財團的封鎖圈存在,那裡有著數不清的作戰班組正在等候著未知的危險,然而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流民先撞了上去。

  在此之前,似乎沒人把這個流民放在眼裡過。

  任小粟狂奔在城市的街巷中,他自從跳下天台之後就盡量不往高處跑,這是怕自己成為活靶子。

  他一邊狂奔一邊心想許顯楚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這種鬼時候好歹有個人分擔一下火力也好啊!

  這座破碎的城市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棋盤,任小粟這枚小小的棋子在棋盤上快速跳動著,而這棋盤上,他這枚小小白棋已經再無隊友,那些全副武裝的黑棋要將他趕盡殺絕。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6 12:27 AM

94、許顯楚在此,誰敢戰我!

  任小粟瘋狂的朝著城市邊緣的樹林跑去,那是112號壁壘所在的北方,也是境山深處活火山的位置。

  他知道前方一定還有作戰班組在等待著他,那裡有一張網,會隨著他的到來而張開。

  可任小粟現在別無選擇,只有那裡才有他的一線生機!

  可是忽然間,境山腹地更深處忽然傳來暴動的聲音,任小粟豁然抬頭朝遠山看去,他竟然看到山脈深處一抹火光噴吐!

  等等,這是活火山要爆發了!

  繼續?還是回頭?

  任小粟表情發狠,這個時候還管什麼火山不火山,能活下來才能考慮其他的事情!

  他身後的許瞞看到火山這一幕也愣了一下,要知道現在進入火山爆發範圍是非常危險的,別說再往前走了,如果火山真的爆發,恐怕他們現在掉頭就跑都來不及了。

  很多人以為火山爆發僅僅就是山體附近的生物會遭殃,那是他們低估了火山的真正威力!

  說不定,這方圓幾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都會變成一片火海!

  但許瞞只是猶豫了一瞬間便在通訊頻道裡說道:“繼續前進!”

  已經逃亡至城市邊緣的任小粟回頭望了身後的城市一眼,那慶氏財團猶如黑色的鐵砂般洪流已經快要來到身前,任小粟此時再無猶豫,返身一頭扎進了北方的森林!

  散落在森林裡的慶氏財團作戰班組在收攏封鎖圈的時候,隊形顯得異常有層次感。

  他們的動作,就像是演練過千百遍似的,哪個班組作為前鋒,哪個班組作為外圍殿後,都分工明確。

  北方森林裡的作戰班組已經接到圍捕任小粟的命令,即便此時身後的火山爆發聲也並沒有影響他們執行命令。

  這時候通訊頻道裡傳來許瞞冰冷的聲音:“目標百米衝刺速度為3秒92,力量未知,各作戰單位注意格殺勿論。”

  恐怕任小粟都沒想到慶氏財團手裡到底掌握著什麼樣的技術,這作戰部隊裡,竟然還有人專門遠程評估作戰目標的力量與速度。

  只不過任小粟暫時還沒顯露出自己真實的力量,所以作戰部隊還無法評估而已。

  原本慶縝是對任小粟很感興趣的,而且搭上張景林那層關係,其實慶縝是想留著任小粟有其他用途的。

  可現在,他不想等了。

  圍捕與圍殺只有一字之差,但卻完全不同。

  森林裡的七支作戰班組幾乎同時拉響了槍栓,他們的槍口斜垂向下,隨時都可以迅速抬起開槍射擊。

  而且,這七支作戰班組已經立刻切換了他們區域的通訊頻道,這是防止外部通訊干擾到他們的行動。這一刻,這210人就是一個獨立的作戰序列,可以先斬後奏!

  這向來是慶縝所帶部隊的習慣,慶縝認為如果一支獨立行動的作戰序列連決定權都沒有,那這戰爭機器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戰鬥力。

  慶氏財團裡曾有很多人指責過他的統兵方式,但慶縝從沒接受過別人的意見,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然而慶氏財團很多大人物卻不知道,這讓許多士兵都願意來給慶縝幹活,因為慶縝時常會讓他們體驗到被信任的感覺。

  這時候慶縝看著倒在一旁血泊裡的劉步,有作戰部隊的成員再次對劉步的屍體進行仔細搜身,結果這時候有人拿來一個疊好的破爛人偶:“這是他之前扛著的。”

  慶縝皺眉道:“這什麼玩意?!”

  似乎就連慶縝這樣的人物,也沒見過這東西……
  
      ……

  作戰班組在樹林中慢慢收縮封鎖圈時,已經打開了戰術手電。

  按照許瞞從劉步那裡得來的信息,任小粟身上應該是有槍的,並且還有從私人部隊那裡繳獲的三個彈夾。

  但是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並不懼怕他們打開燈光就會成為靶子,畢竟任小粟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同時射殺三十人,如果任小粟真的敢開槍,那麼他們身邊的戰友一定能第一時間把任小粟打成篩子!

  樹林裡的七支作戰班組正在向城市靠近,而許瞞則已經帶領著六支作戰班組朝森林包圍過來,為了抓一個人就出動數百人,任小粟這也是享受了前無僅有的待遇。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任小粟在荒野上的能力。

  曾經任小粟之所以同意來當這個嚮導,本身也是因為他足夠有底氣。

  慶氏財團的作戰部隊雖然凶悍,但他們在叢林之中的經驗還是差了任小粟太遠!

  當許瞞所帶領的六支作戰班組與樹林裡合圍過來的作戰班組越來越近時,忽然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樹林裡瘋狂衝撞起來。

  那黑影濃密如墨,行動起來快如鬼魅般靈活,這樹林裡的樹木似乎根本無法形成障礙。

  北方的作戰班組毫不猶豫直接開火,可是黑影似乎早有準備似的,竟然向右側跨步橫移就讓那些子彈全部都落了空!

  黑色的影子橫移之後並沒有停下來,只見他身軀忽然向前傾斜,只是一個健步便已經衝到了最前方作戰班組的人群裡!

  當敵人擁有強大的熱武器時該怎麼辦?這個問題任小粟問過張景林,當時張景林說:“當然是衝進他們的人群裡啊,因為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會亂開槍了,他們的身邊全是隊友,而你的身邊,全是敵人! ”

  任小粟不確定張景林教他的法子是不是開玩笑,但就現在看來,應該是湊效了。

  只見那個作戰班組的所有人都拔出了自己的戰術匕首,因為黑影速度太快的原因,他們確實會擔心自己的子彈誤傷戰友。

  可是對於任小粟的黑影來說,他們這些正常人類真的太慢了​​!也太弱了!

  黑影完全無懼匕首是否劃傷,它只需要一拳就能了結一條性命,忽然間黑影抬腿朝著一名作戰人員胸口踹去,那名作戰人員竟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出五米開外!

  其他作戰人員心中驚懼,這力量大的有些誇張了!

  及時趕到的許瞞遠遠便看到這裡有黑影晃動,等他看清那黑影是什麼的時候便驚疑起來,不是追著任小粟嗎,之前沒人說過任小粟還有這種能力啊。

  此時任小粟忽然開口大喊:“許顯楚在此,誰敢戰我!”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6 03:51 PM

95、處處都是絕路

    任小粟用影子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他不是怕暴露了自己超凡者的事實,畢竟你都快死了還管什麼超凡不超凡?

    他只是害怕暴露了自己可以複製別人技能的事實,任小粟之所以冒名許顯楚,也是因為他遠遠看到許顯楚還沒被抓住,而且慶氏財團肯定已經通過劉步得知了許顯楚的能力。

    任小粟已經見過好幾個超凡者了,楊小槿可以憑空具現出一桿無匹的狙擊槍,許顯楚可以具現出自己的影子,駱馨雨可以穿梭於暗影,慶縝的保鏢可以具現白扇。

    那一刻任小粟彷彿有種錯覺,好像超凡者都是大白菜似的。

    但他的超凡能力不同,一個能夠複製所有人超凡能力的能力,算是什麼等級?任小粟不知道。

    搞不好慶氏財團發現他可以複製別人能力後,對他更感興趣了怎麼辦。

    剛才任小粟逃亡路上還在想,這世上到底有多少超凡者呢,很多嗎?

    但仔細想想好像不是這樣的,而是境山和慶縝將他們全都吸引了過來。

    此時的許瞞聽到任小粟的吼聲,他之前的疑惑終於解開了,並且在通訊頻道裡通報信息:“之前情報錯誤,目標不是任小粟,目標是許顯楚!”

    其實他們判斷任小粟之所以是任小粟,只是因為他們覺得,身為流民的任小粟應該對黃金更感興趣,但他們並沒有什麼直接證據認定任小粟的身份。

    首先是他們沒見過任小粟的模樣,其次,就算他們見過任小粟和許顯楚,可任小粟的臉已經髒到沒什麼辨識度了……

    而且,任小粟還穿著孫君政的作戰服,他和許顯楚就連衣服都是一樣的……

    按照慶氏財團之前掌握到的信息來對比,許顯楚可以具現自己的影子來戰鬥,而且戰鬥力非常強,甚至無懼子彈。

    雖然任小粟的這個影子是黑色的與劉步描述不符,但許瞞下意識就覺得這可能是光線的問題,也許這影子白天就變成灰色了也說不定……

    這邊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原本聽到任小粟的豪言壯語“許顯楚在此,誰敢戰我”,以為目標是要跟他們決一死戰,結果這目標轉頭就跑了!

    剛剛有幾發子彈和任小粟本體擦肩而過,但任小粟直到現在都是毫髮無損。

    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躲的好,也不是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槍法太爛,而是顏六元許的願……開始起作用了。

    任小粟擔心的皺起眉頭,也不知道六元現在怎麼樣了,他必須盡快擺脫慶氏財團,不能再這麼冒險下去了。

    等他跑出大概一百多米的距離,才終於收回自己的影子!

    影子在人群之中橫衝直撞,任小粟甚至不再控制它去精準打擊敵人的要害,而是更加粗獷的直接用身體來進行摧毀式撞擊。

    要知道任小粟自己的力量就已經相當於將近三個成年人,而影子卻是他的兩倍!

    所以根本不需要擊打要害,只要影子撞到誰身上,誰就是粉身碎骨。

    在慶氏財團的包圍圈裡影子孤軍奮戰猶如一葉扁舟,彷彿隨時都會人死燈滅,可是讓人意外的是,這影子不管挨了多少傷痕都彷彿能夠永遠戰鬥下去似的。

    在影子與任小粟之間阻攔著許多作戰人員,當任小粟召回影子的時候,這影子宛如一列火車一般,硬生生在人群之中撞出了一條血路!

    影子召回,必須與任小粟身形合一才可以,同樣,任小粟想要釋放影子,它也只會從任小粟背後分離出來。

    當影子回到任小粟身邊時,它的身上已經被打出了許多傷痕,那些傷口就像是傷在自己身上似的疼痛難忍,影子逃離時也挨了好幾槍,打的任小粟差點疼得吐血!

    大顆大顆的冷汗從他的臉上、背上滑落,任小粟忍受著痛苦只能咬牙繼續逃命。

    難怪之前許顯楚的影子扛了子彈,許顯楚自己臉色也白了一些,原來這影子也是有“副作用”的。

    只不過任小粟不知道的是,如果許顯楚在這裡一定會十分驚訝。

    許顯楚曾經自己測試過,一旦影子經歷高強度的運動,一定會導致本體“精神力”枯竭而消散,那個時候本體會噁心、嘔吐、胸悶,生不如死!

    但任小粟這個影子,與他的完全不同。

    那個時候任小粟問宮殿,可否評定精神力數值,結果宮殿的回答是……無權限告知。

    ……

    任小粟在樹林裡玩命的逃亡著,因影子而來的疼痛遲遲不見消退,任小粟這時候意識到影子不能亂用,如果他打算用影子代替自己送死,就要做好那疼痛如骨髓的痛覺。

    影子死一次,他就等於死一次。

    任小粟劇烈的喘息著,他不是沒受過傷,但這疼痛比真實的傷口來的還要真實。

    不過讓任小粟感到安慰的是,影子並未因為受傷而消散,他還有一戰之力。

    身後的慶氏財團作戰人員就像是一條條黑色的獵狗,緊緊的追著不放,如果不是任小粟前進速度比他們快,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任小粟並沒有跑直線,而是試圖慢慢甩脫身後獵狗的追擊路線,很快,慶氏財團甚至有些分不清楚任小粟到底在哪個方位了。

    直到這個時候任小粟才鬆了口氣,畢竟被幾百人追殺的壓力太大了,他準備隱藏在樹林裡喘息片刻。

    然而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前方出來鐵鍊聲……

    任小粟站在原地捂著胸口慘笑了起來,這特麼……

    他感慨道:“人生處處都是絕路啊。”

    任小粟曾在遠處看到慶縝他們拘禁籠子裡的實驗體,但他聽不到慶縝的話,所以他不知道實驗體不止一個。

    任小粟以為往北方逃亡的路上,最大的障礙可能是火山,結果沒想到是這些實驗體。

    按照聲音來判斷,任小粟一瞬間便發現對方來自三個方向,也就是說他遭遇的實驗體最起碼三頭!

    那嘩啦啦的鐵鍊聲越來越近,任小粟再次聽到那實驗體口水滴落在腐敗樹葉上的聲音。

    影子與他並肩而立,任小粟在心中大致估算著,也許影子能夠解決兩隻實驗體,但他自己能不能單獨解決一個成了大問題。

    前有四頭實驗體,背後有數百人,這一刻全都想置任小粟於死地。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6 03:57 PM

96、我要七次感謝自己

    任小粟有槍,但如果開槍就會立刻暴露自己的位置,到時候慶氏財團的人被引過來,他被前後夾擊就真的完了。

    而且實驗體如果近距離突襲,槍還不如匕首用處大。

    他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匕首,那是楊小槿交換給他的,然而這一摸任小粟便大驚失色,匕首竟然不見了!

    這時候任小粟忽然回憶起,楊小槿在離開之前曾經假裝不小心撞了自己一下,匕首恐怕就是那個時候被楊小槿給摸走了!

    任小粟哭笑不得,這姑娘真是個不吃虧的主,明明說好是換給自己的,結果竟然還給摸走了?!人與人之間的那點信任呢?

    真是無情啊……

    任小粟感慨這楊小槿的偷竊技能一定也很高,要知道集鎮上可沒人能悄無聲息的從任小粟身上偷東西。

    他內心嘆息,沒有匕首該怎麼辦?

    不過任小粟不知道的是,尋常刀刃已經很難割裂這實驗體的皮膚了,就算子彈打進去也只會瞬間被對方的肌肉鎖閉在表層。

    直接爆頭也不行,因為頭顱是人體骨骼最堅韌的地方,這些實驗體早就不怕子彈的威脅了,除非子彈直接穿透眼睛。

    然而這些實驗體的速度與他相差無多,任小粟想要射中眼睛的概率幾乎為零。

    他的槍械技能只是高級,並不是完美。

    就在此時,任小粟身後忽然傳來風聲,他下意識的彎腰,一股惡臭的風便從他頭頂略過。

    任小粟站穩了定睛一看,他赫然發現這竟然一頭不知什麼時候靠近他身邊的實驗體,只不過這頭實驗體手臂上並沒有鐵鍊。

    “實驗體手臂上有鐵鍊,靠近了會被發現”這大概都成了一種慣性思維,可是任小粟沒想到,未必每個實驗體都是帶著鐵鍊的。

    而且不帶鐵鍊的實驗體就算在樹林裡穿梭也能不發出聲響,這一點就太可怕了!

    任小粟朝背後摸去,他皺起眉頭,剛剛那一下自己的後背還是被抓傷了,那裡有五條血印。

    他懷念起集鎮來,在集鎮雖然也有危險,但只有當你展示出自己的虛弱時,才會被人趁虛而入。

    而這裡不一樣,身前身後的人全都想要置你於死地!

    任小粟試圖向後退去,然而他退一步,那四頭實驗體便前進兩步,某一刻任小粟忽然覺得,這些實驗體出現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偶然,他們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那四頭實驗體在地上手腳並用的爬行著,那頭手臂上沒有鐵鍊的實驗體悄悄爬到了一顆樹上,猶如一隻巨大的蜘蛛。

    任小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室,竟然把這些活生生的人給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時有一支作戰班組就從任小粟身後幾百米的地方經過,不過他們似乎已經完全丟失了任小粟的蹤跡,所以就算只隔了幾百米,也沒發現任小粟他們這邊的狀況。

    任小粟觀察著這四頭實驗體的反應,當作戰班組經過的時候他們竟然也都停滯了下來,彷彿他們也不想被作戰班組干擾到這次狩獵!

    任小粟心中有種怪異感,但他顧不上別的了,當這些實驗體的注意力被作戰班組吸引過去的剎那間,任小粟果斷驅使著影子撲了上去。

    在這一刻,任小粟竟是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很想把這些實驗體引到慶氏財團那邊,可是他更擔心那幾百個人直接亂槍把所有活物都給滅掉。

    相比慶氏財團的幾百人來說,任小粟更願意麵對著四個實驗體!

    當影子沖向地面上的三隻實驗體時,樹上的那頭實驗體當空朝著任小粟撲來。

    任小粟微微後撤一步,他落地的左腿肌肉瞬間緊繃,渾身的力氣都在洶湧奔騰著,當實驗體來到面前的那一刻任小粟一拳朝對方面門捶去,猶如炮轟!

    可是他低估了實驗體的靈活程度,對方在空中肆意的扭曲著自己的身體,竟然硬生生的避開了任小粟的拳頭,甚至還有餘力伸手去抓任小粟的胳膊!

    任小粟心中驚了一下,立馬收手並且再次後撤一小步!

    與此同時,他抬腳便將面前的實驗體給踹出幾米遠來,那實驗體趴在地上只是微微抽搐一下便重新爬了起來重新躍向任小粟!

    忽然間,任小粟身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那發自骨髓的撕裂感讓他渾身暴汗,筋肉都顫抖起來!

    只見影子被三個實驗體纏在一起,實驗體們瘋狂的撕扯著影子的軀體,其中一頭實驗體甚至一口咬在了影子的腰上!

    影子的力氣足以單手舉起實驗體來,它將一個實驗體狠狠的朝地上貫去,可這實驗體比任小粟想像中的還要結實,這一砸之後竟然沒事一樣!

    這就是沒有武器的劣勢了,任小粟沒法將這些實驗體一擊斃命,最終誰被耗死在這裡還真的說不定。

    任小粟要回家,即便這回家的路上只有血和荊棘。

    因為沒法用利器立刻殺死實驗體,最終就連影子都開始漸漸不支,因為它要同時面對三個可怕的怪物。

    那些怪物在影子身上死咬著,每一口都像是直接咬在了任小粟的身上。

    痛覺從特定的部位向中樞神經傳遞著難以承受的信息,這些疼痛行成極其複雜的信號在神經網絡裡瘋狂暴走,以至於他的正常意志都受到干擾。

    抬手變慢了,手也在顫抖,面前實驗體多次嘗試著進攻任小粟都被擋了回去,但它也漸漸發現自己的敵人好像在越來越遲鈍,越來越虛弱。

    任小粟眼睛一片赤紅,他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幾乎要流出淚來。

    這麼多年任小粟從來沒有哭過,甚至沒有流過一滴眼淚,他扶著一旁的樹幹喘息著,這裡的每個人都想要他死。

    實驗體想要他死。

    慶氏財團也想要他死。

    但他偏偏不想死。

    影子不是萬能的,或者說這世上的所有超凡能力都不是萬能的。

    任小粟需要武器,即便他現在的感謝幣只有93枚。

    他對宮殿說道:“給我武器。”

    宮殿沒有回應他。

    “喂……我說給我武器,”任小粟聲音像是沉落進海洋:“我說我要死了,給我武器。”

    此時,時間彷彿忽然凍結,任小粟看著撲向自己的那頭實驗體在空中越來越慢,慢到幾乎為零。

    宮殿在這時終於開口:“檢測到死亡氣息,是否開啟封印。”

    任小粟迷茫了:“開啟什麼封印?”

    “未知。”

    “那開啟這個封印的代價是什麼?”

    “失去?”

    “失去什麼?”任小粟訝異道:“你總得告訴我會失去什麼,我才能決定自己開不開這個封印
吧?”

    “一切。”

    任小粟忽然對宮殿嗤之以鼻,老子活到現在流了多少的血,吃了多少的野菜樹根,現在你說讓老子失去一切,老子就得失去一切嗎?

    憑什麼!

    而且你知道一切代表著什麼嗎,黃金、鈔票、身上的槍、顏六元、小玉姐,甚至是身上的衣服!

    你一個破宮殿要我的衣服幹什麼!

    宮殿不再說話,任小粟有點惆悵了,你好歹討價還價一下啊。

    任小粟看著夜色中的樹林,看著那逼近的殺機,空氣中定格的“零時間”在一點一點解鎖,實驗體撲向他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那實驗體凶狠的牙齒張開來想要吞噬任小粟的內臟,甚至要吮吸他的血液與骨髓。

    馬上就要死了嗎,任小粟看著這一幕。

    可他還沒活夠呢!

    下一刻任小粟蒼白的笑了起來,不就是要七次感謝嘛。

    他在腦海中平靜說道:“我要七次感謝我自己。”

    “第一次,我感謝自己面對機會時,從不怯弱。”

    “第二次,我感謝自己面對危險時,從不畏懼。”

    “第三次,我感謝自己面對磨難時,從不妥協。”

    “第四次,我感謝自己面對誘惑時,總有底線。”

    任小粟在腦海中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如雷霆般轟鳴,震的宮殿都在搖晃。

    “第五次,我感謝自己從不虛偽。”

    剎那間任小粟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洪亮如鼓。

    “第六次,我感謝自己清醒如初,從不遲疑。”

    他又聽到了風的聲音,風掠過皮膚的紋理。城市裡正在檢測實驗室方位的科研人員忽然抬頭,北方檢測到巨大的能量正在噴薄,宛如烈日的初升!

    任小粟語氣平靜而又決絕:“第七次,我感謝自己在生活的泥潭裡,一路高歌,披荊斬棘!”

    宮殿沉默片刻:“來自任小粟的感謝,+7!”

    “已獲得解鎖武器權限,是否解鎖。”

    “解鎖!”任小粟怒吼。

    忽然間,時間上的鎖像是也隨之融化瓦解似的,任小粟靜靜的看著面前正朝自己撲來的那頭實驗體,他手掌向虛空中握去,彷彿要握住莫名的力量。

    一刀劈開生死路,千軍萬馬不回頭!

    下一刻一柄黑色的刀驟然出現在任小粟的手中,剎那間只見任小粟咬牙橫斬,他渾身的筋骨與血肉都在這一刻沸騰到了極限,額頭的青筋也在不停的跳躍!

    嘩啦一聲,銳器割開皮革的聲音如此突兀的出現在樹林裡,那原本兇殘至極的實驗體竟在這柄黑刀面前,直接被劈為兩段!

    任小粟憤怒,生與死,才是這世界的本質!

    那實驗體眼中出現了茫然,他彷彿想不明白任小粟手中的刀是從哪裡來的,也想不明白這一刀,為何就是終結。

    淡黃色的血液順著黑色的刀流淌到了地面的腐葉上,任小粟倒提著刀看向戰場之中。

    不知道怎麼的,當任小粟從虛空之中握住刀的那一刻,影子手裡也多了一柄刀。

    那黑色的刀與黑色的影子融洽至極,似乎本就是一體。

    當刀出現的時候,纏住影子的三個實驗體立馬便要放棄廝殺,可是他們這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影子一刀斜劈下來,頓時將面前的一頭實驗體再次斬成兩段,它沒有停頓,而是一個健步衝上前去從背後按住一隻實驗體的脖頸,將對方狠狠的按在地面動彈不得。

    實驗體的力量極大,可是被影子按住的時候,就彷佛一個無力且垂死的野獸,影子一刀砍斷了他的頭顱。

    只剩下一頭實驗體逃進了樹林,但任小粟知道,這實驗體根本逃不遠。

    任小粟站在原地凝視著眼前的黑夜,那曾經帶給他的疼痛依舊在刺激他的神經,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戰鬥的暢快!

    原來,這就是超凡者。

    此時宮殿說道:“開啟支線任務2:獲得1000枚感謝幣,可解鎖武器中級形態。”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8 12:17 AM

97、重新評估危險等級!

    任小粟和實驗體的戰鬥終究還是吸引到了慶氏財團,畢竟激烈的戰鬥總會有聲響,而慶氏財團雖然丟失了任小粟的方位,但他們一直在樹林裡來回搜尋。

    當有人發現戰鬥聲時,第一時間在通訊頻道裡發出集結的指令。

    猶如黑色的鐵砂被磁鐵吸引過來似的,以許瞞為首的慶氏財團快速向事發地點靠攏,只是讓許瞞失望的是,當他們到達戰場時,目標已經消失不見了。

    一開始把目標許顯楚搞錯認成任小粟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把許顯楚給跟丟了,這讓許瞞心情十分沉悶。

    幾年時間了,許瞞還是頭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這麼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許瞞在樹林裡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地上腐敗的樹葉與樹枝被他們踩的嘩嘩作響,許瞞拉下自己的護目鏡看去,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前方幾具實驗體的屍體已經被利器切割的分崩離析,這些實驗體的淡黃色血液撒在地上其實不是很明顯,但那破碎的屍體卻讓人觸目驚心。

    許瞞說道:“收攏屍體,看看有幾個實驗體參與了戰鬥。”

    按照許瞞的猜測,許顯楚在撤退後應該很快就遭遇了這些實驗體,然後發生了戰鬥。

    這時候作戰班組的戰鬥人員已經把附近的所有屍塊都撿拾了回來,拼湊在一起。

    “四個實驗體,”有人說道:“還有一個實驗體的胳膊找不到了,不過應該就在附近。”

    “這裡穿鞋子的腳印只有一個,實驗體是赤裸的,所以懷疑參與戰鬥的人類只有許顯楚一人,”有人分析道。

    許瞞點點頭,他開啟公共通訊頻道說道:“老闆,許顯楚的能力需要重新評估,他一個人殺掉了四頭實驗體。”

    說著許瞞低頭看向地面一片樹葉繼續說道:“不過許顯楚也受傷了,這裡有他的血跡。”

    慶縝站在探照燈的光線處,這裡亮如白晝,他想了很久說道:“能夠單槍匹馬殺掉四頭實驗體還真是讓人吃驚啊,調整許顯楚的危險等級……b級。記得把許顯楚的血液樣本採集回來,入庫備案。”

    “收到,”許瞞接到指令後,立馬安排身邊的人對那片樹葉上的血跡進行採樣保管。

    這個時代裡,血液所含的dna至關重要。

    慶縝背著雙手站在原地疑惑道:“許顯楚和楊小槿都已經現身,駱馨雨也露出了自己暴徒組織的身份,可任小粟呢,你們誰見任小粟了?!”

    他們還不知道,任小粟已經成功的把鍋甩給了許顯楚,他們認知中那個危險等級為b級超凡者,就是任小粟本人。

    b級是什麼概念,整個慶氏財團標註b級的超凡者,都已經是極度危險的人物了。

    許瞞在通訊頻道裡回答道:“沒有見到任小粟,可能他根本沒有突破進封鎖圈。”

    “有這個可能,”慶縝點點頭,如果回歸他們一開始的認知,那任小粟也不過就是個f級的小人物而已,遇到慶氏財團的封鎖圈下意識的就退避,也很正常。

    之前劉步也說了,其實任小粟一直很堅持要繞開慶氏財團的。

    慶縝笑了笑,要是抓到任小粟就好了,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應對張景林的一個籌碼。

    張景林重情義,這是整個塞北都知道的事情。

    不過沒抓到也不可惜,不管是112號壁壘還是113號壁壘,都在慶氏財團的掌控之中,等到任小粟回去,慶氏財團大可以隨意拿捏他。

    許瞞看著樹林前方,任小粟的腳印一直朝著北方火山的方向延伸進去,似乎是已經向北方逃走了。

    他沒有繼續追擊,從戰場中的血液數量來看,“許顯楚”肯定沒受多大的傷,這個時候他們再去追擊已經是太晚了。

    只是許瞞有些震驚,他們白天的時候那麼多人圍捕一頭實驗體,都3死13傷,可現在竟然有人能獨自殺死四頭實驗體!

    而且,這些實驗體身上的傷口極其平整,他們曾經測試過,就算是鋒利的戰術匕首,想要割破實驗體的皮膚都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行。

    這個'許顯楚'身上的秘密,遠比大家想想的還要多,許瞞已經決定問責113號壁壘的私人部隊高層軍官了,他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私人部隊裡藏著這麼一個可怕的超凡者。

    此時的許顯楚本人,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與任小粟和楊小槿不同的是,他才是那個沒有突破封鎖圈的人……

    許顯楚確實很想知道境山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他一開始並沒有把握住突破封鎖圈的機會,後來他心想這一進去搞不好就出不來了,索性直接繞道向112號壁壘方向前進。

    他一路都讓影子背著自己趕路,當任小粟去摸黃金的時候,他都已經快要繞開整個城市到達慶氏財團的背後了,所以許顯楚對城市裡的事情一無所知,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慶氏財團的危險等級名單,而且還高居榜單前列。

    如果他知道這些事情的話,恐怕當場就要回來跟任小粟拼命了。

    趴在影子背上趕路的許顯楚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不對勁的地方在哪……

    “收隊吧,”許瞞說道:“準備構築防線,實驗體的活躍時段要來了,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們藏身於哪裡。”

    似乎許瞞很清楚,即便這時候又死了四頭實驗體,但這仍舊不是盡頭。那實驗體的數量,遠要比其他人想像中的更多。

    然而就在此時,許瞞忽然聽到側前方百米開外有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人在狂奔!

    他當即將戰術手電的光束打過去,赫然發現是任小粟正趴在影子的背上奪路而逃。

    許瞞愣了一下,什麼情況,“許顯楚”這貨怎麼跑回來了?之前不都逃走了嗎?

    任小粟遠遠的看到許瞞他們就開始繞路,這是打算從作戰班組的左邊繞開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

    不過許瞞沒有猶豫,他立刻拉上槍栓準備抬槍射擊。

    然而任小粟遠遠的聽到槍械上膛聲就急了:“還特麼準備打我呢,看看我身後!”

    許瞞疑惑的看向任小粟身後,只見樹林裡黑影攢動著,鐵鍊聲密密麻麻響著。

    許顯楚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你丫是去把實驗體的老巢給捅了嗎?!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8 12:21 AM

98、實驗體的娛樂活動

    樹林裡那些數不清的實驗體在陰影縫隙中穿梭著,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大群蜘蛛似的,饒是許瞞這種有經驗的戰士,臉也給嚇的慘白。

    許瞞這種知道什麼狀況的,就能立刻想明白,恐怕是“許顯楚”在往前逃走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實驗體如今群居的巢穴,所以把實驗體全都給吸引了出來。

    不知道狀況的,這特麼得以為是任小粟喊人來報仇了呢!

    不過許瞞也更加確認了“許顯楚”的身份,畢竟劉步說過,許顯楚曾用影子背負著自己行進,輕鬆省力。

    說實話任小粟自己都沒想到劉步陰差陽錯之間幫助自己隱瞞了身份,而且大公無私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只見那些實驗體瘋狂的追在任小粟身後,一個個在爬行過程中口水都流的飛濺起來。

    許瞞看到這一幕之後的第一瞬間便在通訊頻道裡面吼道:“城區方向注意,構建防線!”

    慶氏財團在樹林裡的人很多,好幾百個,可是似乎實驗體比他們還多!

    然而在這一刻許瞞竟然優先通知城區構築防線,而不是下命令撤離。

    許瞞在通訊頻道裡說道:“在場所有人員立刻按班組為單位原地防守射擊,為城區爭取時間!”

    任小粟一邊狂奔,一邊遠遠的看著慶氏財團的作戰班組同時停住腳步,然後以半跪的姿勢進行開槍射擊,沒有防禦工事可以依仗的他們,竟然用肉體搭建了一個防禦工事。

    任小粟他在影子背上時的速度比實驗體要快上一截,所以當慶氏財團開槍射擊的時候他已經順利的偏離了原本的軌跡,躲開了慶氏財團的射擊路徑。

    只不過任小粟心中有也震撼,難道說這就是財團作戰人員與私人部隊的區別嗎,這些財團的軍人竟然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和安全,為身後的戰友爭取時間!

    那個穿著白西裝的青年何德何能,竟然可以帶著這樣一支部隊?

    其實任小粟高估財團部隊了,或者說,慶縝手下的士兵給了任小粟一種財團軍人都很團結、強悍的錯覺,事實上,慶縝手裡的軍人在財團圈子裡也一樣是佼佼者。

    許瞞是個很有戰鬥素養的戰士,但這不代表他不怕死。

    戰鬥素養其中有一項很重要的素質就是審時度勢,能夠正確的判斷戰局!

    他很清楚,如果他留下為城區拖延時間就一定會死,但如果自己退縮了,身後城市裡的戰友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一定會死更多人。

    慶縝早就命令軍隊修築工事,例如簡易的碉堡和圍擋,這都是必須的。

    可是許瞞很清楚,他們錯誤的估計了這境山裡的實驗體數量,按照情報上來看,這境山裡的實驗體分明應該只有百頭以內。

    當初火種公司的那個實驗體裡,活標本數量總共也才87個啊!

    難道是火種公司在無法跨越慶氏財團重啟這個實驗室後,故意洩露錯誤情報想要坑死慶縝?要知道這兩年多的時間裡,慶縝可是殺了火種公司不少人。

    當然,慶縝不是傻子,他帶了比原計劃多出數倍的人來到這裡,慶縝是不會死在這裡的。

    許瞞不擔心慶縝的安危,他擔心的是,112號壁壘作戰旅受到重創。

    這時許瞞的通訊頻道是全域開放的,所以他能聽到慶縝平靜的聲音在頭盔裡響起:“救他們,慢慢退回城市邊緣,我早有準備。”

    許瞞鬆了口氣,他在區域通訊頻道裡大吼:“守住防線,援兵快到了!”

    只要守的夠久,他們就不會死。起碼,大部分人都不會死。

    如果換了其他財團的大人物來,恐怕第一反應就是放棄他們這支孤軍吧。

    任小粟趁著混亂已經繞開了慶氏財團的範圍,影子在一路朝著南方狂奔,任小粟原本以為北方的路會相對安全一些,結果誰成想北方要更加危險。

    慶氏財團在來境山的時候刻意避開了火山區域,因為那邊的有毒氣體防不勝防,所以火山區域成了慶氏財團唯一沒有掃蕩的地方,結果誰成想那些實驗體就躲在火山附近?

    不過這些實驗體可不是任小粟招惹出來的,他在前進的路上突然和對方遭遇,這數百個實驗體分明就是要突襲這境山裡的所有人類!

    任小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吸引了他們,亦或者是火山爆發的前兆將他們全都驚醒?

    任小粟管不了這麼多,現在就算讓他去面對人面蟲或者是狼群,都好過直接面對慶氏財團與實驗體!

    遇到四個他還能打過,遇到幾百個他真是沒脾氣了!要不是他還有影子能背著自己跑路,任小粟恐怕當場就要趴地上假裝他也是實驗體,萬一對方智商降低以後就信了呢。

    任小粟心說這裡怎麼這麼多實驗體啊,很明顯許瞞都沒料到實驗體的數量會這麼多,難道他們這些年來還能繼續繁殖嗎,那些手臂上沒有鐵鍊的實驗體會不會是後來生的?

    不是任小粟腦洞大,而是他想不明白,這些實驗體在深山老林裡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除了生孩子以外,他們還能幹什麼呢……

    殺死那四個實驗體的時候任小粟心中簡直豪情萬丈,大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結果還沒過半個小時,這豪情就被現實給無情打碎。

    任小粟:我是無敵的!

    現實:不,你不是。

    整個慶氏財團的作戰人員都在朝著北方進發,這是為了救下許瞞他們。

    而任小粟趁著這個間隙一路朝著南方逃命而去,那是他原路返回113號壁壘的路。

    楊小槿和駱馨雨已經不知所蹤,而許顯楚則在另一條路上優哉游哉的離開境山。

    這場冒險其實更像是一場鬧劇,然而卻為任小粟揭示了這真實的世界。

    如今他只是知道火種公司和慶氏財團,可這世界上的財團和壁壘還多著的,世界也比想像中還要廣闊。

    就在任小粟逃命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身後火山處再次傳來震動聲響,這一次就連地面都開始跟著震顫起來。

    只見火山口噴發出來的岩漿猶如煙花一般向天空中升騰,那一團團岩漿在空中遇到冷空氣後迅速凝結成熾熱的石塊,緊接著附近像是下起了隕石雨般,大片的樹林陷入火海!
作者: damnrule    時間: 2019-5-29 01:51 AM

99、回家!

    這一刻任小粟只能慶幸自己跑的足夠快,甚至慶幸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些實驗體,不然他現在根本躲不開這火山噴發的區域。

    那火山蓄積已久的力量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慶縝在殘破的城市裡望著這一幕嘆息道:“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這次又是在可惜什麼。

    慶縝身邊有人詢問道:“老闆,現在怎麼辦?”

    可是話音剛落,那火山口裡忽然傳來了某種生物的驚天怒吼,吼叫聲似乎轉瞬間便傳出了幾十公里!

    任小粟豁然回頭,只見那最高的火山頂部,忽然有一隻碩大的爪子,抓住了火山口的邊緣,似乎想要從那裡爬出來!

    那火山裡竟然藏著什麼生物嗎,什麼樣的生物能在岩漿裡游弋生存?連這種可怕的生物都出現了,那麼之前他在河裡曾經遭遇過卻沒親眼見到的生物,又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慶縝嘆息道:“這種東西竟然真的存在,暫時從西方撤退出境山,任務失敗。”

    慶縝身旁的心腹看著火山那邊愣神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嚴濤,打電話給我那個不成器的哥哥,”慶縝望著火山說道:“如果這東西爬出來,或者是大量實驗體被火山逼向南方,那113號壁壘就危險了。”

    那名叫做嚴濤的心腹怔然,難道慶縝覺得壁壘都會保不住嗎,他下意識的就去取衛星電話,可是他忽然發現平時通訊完全正常的衛星電話竟是沒法打出去了。

    火山噴發所導致的熱浪已經開始席捲整個境山山脈,要知道境山裡的火山可不止一座,慶縝見狀便說道:“先離開這裡!”

    這場火海,似乎要將境山的秘密徹底焚燒埋葬。

    接到撤退指令的許瞞等人一邊有序開槍射擊一邊向後退去,他們沒有因為火山爆發而慌亂,在這危險環境中反而像是更加鎮定了一些。

    當他們從森林的邊緣退入城市的那一刻,慶縝身邊的人忽然按下了手中的遙控,一瞬間樹林與城市的分界線像是被一條火線點燃了似的。

    慶氏財團早就埋在那裡的炸藥同時引爆,徹底將實驗體阻隔在了樹林以北的地方,就如實驗體這麼強悍的生物也死傷小半,剩餘沒被炸藥波及的實驗體便冷冷的隔著火牆遙望正在撤退的慶氏財團。

    實驗體們沒有在這裡猶豫太久,而是重新進入森林,向是要繞過這片區域。

    許瞞氣喘吁籲的回到慶縝身邊,他低頭道:“對不起,我沒能帶回許顯楚。”

    “沒關係,”慶縝搖搖頭:“上車吧,我們往西邊去,那裡應該還有條路可以回112號壁壘。”

    說完慶縝便轉身離開,他的皮鞋鞋跟在地面上敲擊出從容的聲音。

    在城市的邊緣,那裡停著大量的運兵卡車和越野車,還有許多重型機械。

    許瞞沒有動,慶縝回頭看他:“你想問我為什麼讓人去救你?不用有太多的感動,彼此都只是一場交易而已,我讓人去救你們,是因為你們還有用。”

    許瞞嘴巴張了張,像是想要說些什麼。

    結果慶縝笑了笑:“留著你表忠心的話吧,我從來不相信這種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前方有作戰人員高喊:“不好了,我們的車都開不成了,你們過來看車胎……”

    許瞞愣了一下:“什麼情況,車胎爆了嗎,我們帶了千斤頂和補胎打氣的機器,補一下就好
了。”

    那人苦著臉說道:“不是車胎爆了,是我們的車胎被人砍下來了……”

    許瞞:“???”

    慶縝:“???”

    原本從容的慶縝,笑容慢慢僵硬在臉上:“……許顯楚,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想弄死一個人。許瞞,給我拿身作戰服過來……”

    慶縝和許瞞知道“許顯楚”往南方逃走了,但他們真的沒想到會有這麼一茬……

    在許瞞想來扎破車胎都已經算是夠可以的了,結果扎車胎還不夠,對方直接把車胎都給砍下來了?!

    車胎被砍下來就意味著慶氏財團所有人都必須徒步走出境山,倒不是說有什麼危險,只是繼續穿著白西裝會顯得有點狼狽……

    許瞞在慶縝身後小聲道:“這次任務失敗可能會導致您在財團內部接受處罰。”

    慶縝並不在意:“沒事的,那些老頭子們總需要有人給他們幹活,我只當放假一段時間而已。”

    “那個任小粟該怎麼處理? ”許瞞問道。

    “如果他沒有死在境山的話,那就一定會想辦法回到113號壁壘那邊吧,”慶縝想了想說道:“等衛星電話可以恢復使用後讓羅嵐先留意著,至於該怎麼處理我還沒想好,還有,讓他趕緊把張景林送走,這個人不能死在我們手裡,刺殺他的人,很可能已經在路上了。”

    ……

    砍掉慶氏財團車胎的事情確實是任小粟幹的,那個時候慶氏財團都在分神去對抗實驗體,這車胎不砍白不砍啊。

    而且,任小粟被慶氏財團追著跑了那麼久,這要不報復一下,氣都發不出去!

    身後的火山還在不停的爆發,天空中的月亮都已經被沖天而起的煙霾阻隔,而且,那火山噴湧的趨勢好像越來越猛烈了。

    任小粟有些疑惑,剛才在火山口裡怒吼的生物到底是什麼啊,到最後也沒見它徹底現身。

    他在離開城市的時候看到了慶氏財團在城市邊緣爆破的火藥,任小粟也再次見識到人類掌握的熱武器到底有多麼可怕。

    任小粟一直往南邊原路返回,他懷疑路上可能還會遇到零星的實驗體,但如果不是像之前那樣一大窩,其實任小粟已經並不是太害怕了。

    當影子的超強力量與速度手持黑刀的時候,破壞力將是難以估量的。

    兩個能力疊加起來變成了更厲害的組合,這彷彿就是任小粟未來的道路?

    只是這條道路,可能會更加曲折一些。

    這一路向南迴113號壁壘的路上,最危險的不是實驗體,而是人面蟲和狼群。

    任小粟一路都在影子的背上養精蓄銳,而影子則像是凌空漫步似的,腿腳都快到幾乎拉出了殘影。

    雖然這樣會讓任小粟看起來很像需要依靠別人代步的殘疾人,但任小粟並不在乎……

    期間他還回了他們某天晚上呆的岩洞一趟,結果便發現那個岩洞的頂上早就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

    “它就在你背後。”

    這是以前沒有的字,刻痕都很新,任小粟記憶中好像那天出發的時候楊小槿落在了後面,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這娟秀的字體就覺得,這恐怕是楊小槿故意刻下來嚇人玩的。

    “你是真的皮啊,”任小粟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南方前進。

    一個小時之後,火山噴發導致的山林大火正在一路向南方蔓延,整個境山已經化作一片火海,任小粟隱約聽到身後有野獸奔騰的聲音,好像正在往峽谷這邊逃來,但這些跟任小粟都沒什麼關係了。

    來時很慢,但回去的時候卻很快,只用半天時間任小粟就已經來到了峽谷前面。他看著面前的峽谷,以及峽谷絕壁上面的一線天光,任小粟不再猶豫。

    只要速度夠快,人面蟲、狼群和寂寞就追不上他任小粟!

    任小粟身下的影子像一陣風似的從峽谷中掠過,絕壁上的人面蟲感受到了人類的氣息蜂擁而出,結果它們才剛出來,任小粟都已經跑出峽谷了!

    人面蟲在崖壁上安靜了好半天,彼此的觸角相互碰撞著交流:“剛才過去了個人?”

    “那特麼是個人?!”

    穿過峽谷的那一刻,天色剛剛破曉,天空中一抹金色的光不斷向雲層滲透,任小粟看到這一幕有些出神,這次境山之行收穫很大,但時間並不漫長。

    只是當他回到峽谷這邊的時候,忽然感覺像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宛如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也不知道家裡的顏六元和小玉姐怎麼樣了,任小粟歸心似箭。

    隱約間任小粟感覺到樹林之中有異動,他愣了一下才發現,那狼群竟然一直都在峽谷入口的附近活動,彷彿在等他回來似的!

    緊接著,慢慢圍堵過來的狼群就看到任小粟趴在影子背上大搖大擺的從它們縫隙中穿過,甚至都沒給它們反應的機會!

    狼群停下腳步靜靜的看著任小粟離去的背影,竟然速度比它們還快……

    狼王也沉默了,它們就白堵這麼多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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